《贻情(np)》 Pó18ⓔ.Vιρ 有始有终的女人(h) 魏贻睡得很浅,几乎是床头的手机开始振动的那一瞬间她就被惊醒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起身走到阳台。 “喂?”她的声音带着点未清醒的哑。 “抱歉,吵醒你了?”秦焕就算说着抱歉的话,魏贻也只能从中感受到上位者的威压而不是歉意,真不知道这是秦焕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魏贻手肘抵在大理石栏杆上,托着脸,葱白的五指像弹琴一样轻轻敲着脸庞:“没事,我也才刚睡。” “过年你回来吗?”Pο18ē.Ⅵρ(po18e.vip) 魏贻眨了眨眼,对着漆黑的夜堆出一个冷淡疏离的笑,她的语气却比她的脸温和多了:“当然回来,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男人轻笑一声,声线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我来接你?” 秦焕所谓的接,是指穿越太平洋10410英里的航程直达她门口,为她把行李从她LA别墅的卧室一直提到国内A城魏家老宅里她的卧室的接法。 魏贻脸蛋上的手指不再跳舞,嘴角的弧度也拉平了,只有声音依旧是那么平和:“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来的。” 她把电话凑得离嘴近了些,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对面的男人当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非常体贴地展示了绅士风度:“你睡吧。” 魏贻从鼻腔里挤出非常甜的一声“嗯”,再向他道了声晚安,等他挂断了电话,才关上手机。 徐先的背后贴上一具很热的身体,比这具身体更热的唇覆在她颈上:“在和谁打电话?” 魏贻舒适地眯起眼,醉在这热切的吻中,直到身后的男人带着不满咬住她的耳垂,她才回笼神志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未婚夫。” 刚在还在作乱的唇顷刻间被这句话镇压。魏贻却不觉得自己抛出的是一枚炸弹,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聊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她还沉迷在欲望里,不满足地把耳朵凑到他唇边催促着:“快点。” 她的耳朵没有再得到抚慰,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男人扛到卧室,摔到床上。 腰间的束带被抽掉,丝质睡袍顺着她的肌肤泄流到床上,莹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月光下。 这是一具很漂亮的身体,上面的每一尺每一寸都细致而圆润,如果没有心口上的那道疤,这具身体几乎称得上完美了。 男人俯身吻住那道疤,他人的唇又湿又烫,贴在她心口上,仿佛把她心脏里的血都烧沸了,如滚水般涌向她四肢百骸,让她的整个人燥热起来。 魏贻长着一张冷感的脸,却有一具热情的身体。她的双腿不自觉张开,大腿轻蹭他坚硬的侧腰,含蓄地邀请他。 她的甬道里突然插入了两根手指,他的手指很长很硬,且指法非常不错,开始的时候很温柔,等她放松警惕,敞开了身体,就会突然用力,戳得又快又深。她眼睛里很快有了水,下面也流出了水。 手指功成身退,她的入口抵上了一个更硬更大的东西。她的下面的小嘴已经有些难耐,张张合合地轻抿着那家伙的头部。蘑菇头跳了跳,挤开两片唇瓣,送进她体内。 男人本来以为她里面已经准备好了,进去才发现还是很紧,内壁的嫩肉绞得他像被胶水粘住一样,进出都有些艰难,只能浅浅地弄。 他伸出手揉她的胸,指尖轻轻搓揉她的乳尖:“放松点。” 她的脸浮着像是被蒸腾出的红晕,双眼迷离地望着男人,从嘤哼中断断续续蹦出一句话:“……不行……我……放松不了。”她说得委屈又无奈,有种别样的可爱。轻颤的尾音像羽毛一样剐蹭着男人心尖,又麻又痒。 男人不再忍耐,在她身上开始大刀阔斧地施展。深深地进,浅浅的出,一下一下,越来越深。响亮的肉体撞击声响起,两人的耻骨亲吻又分开,他终于进入到她最深处。 他的冲击变得又快又猛,推着她只上不下,简直要飞到天上。 她仰着头摇来摇去:“不行了……不行了。” 男人控住她的脑袋,给了她一记深吻,然后压在她耳边道:“你可以的。” 两具腻满汗的身体在床上长长久久地纠缠在一起,喘息呻吟绵绵不绝,直到深夜也不曾停止。 第二天清晨,男人睁开眼时,魏贻正坐在梳妆台前一遍又一遍地打腮红,直到镜子里的女人脸上泛出虚假的红润,才停下来。 即使上过很多次床,男人对她的事了解的也并不多,除了知道她叫魏贻,在UCLA读硕士,是个出手阔绰的中国留学生,其他的事他一无所知。对了,现在还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 魏贻从镜子里看到男人起身,走过来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男人打开盒子,里面卧着一只钻表,他压下眼底的欣喜:“怎么送我这个?” 魏贻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分手礼物。” 男人怔住,他突然想起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她也送了他一只钻表。那个时候他还在夜店做脱衣舞男。他长相英俊,身材也好,所以在店里人气不错,每次退场内裤总会被钞票塞得满满当当。那天晚上,他在舞台上边舞边脱,女人们把舞台边缘围得水泄不通,魏贻挤在其中,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注视他,在这群疯狂挥舞钞票的女人当中格外显眼。舞到高潮时,他开始绕着舞台走,挑逗着每一个凑到舞台边上的女人,走到魏贻的位置时,他却略过了她。他又不犯贱,不会去撩一个明显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魏贻却突然勾住他的内裤,他转过头,魏贻正把视线投到被扯开的内裤里,她往里面望了望,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清清的眼神,他无端咽了口唾沫。她褪下腕上的钻表,把它拿到被扯开的内裤上方,松开手,冰冷的金属碰撞到他的性器,竟然刺激得他立刻勃起。他下了场后,发现她在后台等他,顺理成章地,魏贻包下了他。 以一只钻表开始,以一只钻表结束,她还真是一个有始有终的女人 “为什么?” 魏贻想了想,给了他一个很现实的理由:“因为我快要养不起你了。” -- 交换 魏贻临时改了签,提前一天回国。到达国内时,正好是除夕的前一天。 她没有回魏家,而是坐着出租车到了一个城中村。这里的路面坑坑洼洼,连拖行李箱都很艰难,她拖一小截就要歇一大会儿,走了十多分钟,也没走多远。 她正撑着行李箱在巷子口休息时,突然听到菜篮落在地上的声音。魏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佝偻的中年女人正呆呆的望着她。魏贻眯着眼看她,在脑海中巡梭她两年前的模样。她好像老了许多,两年前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的美丽,现在被彻底磨没了,是因为愧疚吗? 两年前的魏贻还是一个被幸福包裹着的人,她有疼她的父母,有可爱的弟弟,还有一个毕业后就马上要结婚的未婚夫,忽略掉她有一颗不太健康的心脏这件事,她的人生堪称完美。到了临近毕业的时候,连这个唯一的缺憾也快要被填补上了。 医院传来了有心源的消息,她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被这个病的磨练那么多年,她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已臻化境,但是这次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手术的前一夜,她躺在病床上,摸着自己咚咚直跳的心口,心想跳吧跳吧,反正明天她就可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可以做一个正常的人了。 可是第二天,她没有等来一颗健康的心脏,而是等来了她真正的母亲——温茹。 温茹跪在她的病床前,额头磕得紫红,声泪俱下地向她的父母忏悔着过去的事。 二十二年前,魏贻的亲生父亲季华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没留下一分钱,只留了一屁股烂债给大着肚子的温茹继承。那些债务把温茹的家底掏得干干净净,偏偏这个时候,温茹生下了魏贻——一个心脏严重畸形的先心病婴儿。温茹已经没有钱给魏贻动手术了,眼睁睁看着魏贻的呼吸慢慢变弱,温茹几近崩溃。温茹的妹妹温萍是给赵媛接生的护士,她不忍心看到温茹陷入绝望,偷偷把两个婴儿交换了。温茹知道真相后,虽然愧疚不已,却没有把孩子换回来。她当然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是她已经走到绝境了,除此之外她别无办法。她把换回来的孩子取名温瑷,即使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孩子,费尽心血教导温瑷,她心里的负罪感也没有减轻一点点。后来温萍患癌去世,这个秘密变成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本以为她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没想到温瑷在大四时出了车祸。手术做了一次又一次,温瑷的身体却越来越衰弱。温茹存折里的钱已经不够支撑下一次的手术,她又一次要看着自己的女儿离自己而去。温瑷大学的时候曾签过器官捐献协议,医生找到温茹,温茹流着泪签下了同意书。手术当天,温茹在医院看到了魏勋赵媛夫妻,她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她上前试探性地询问这对夫妻,猜测变成了现实。巨大的悔意席卷温茹的全身,她不能这么对温瑷,如果要惩罚,就惩罚在她身上好了,她只希望温瑷能活下去。 温茹说出实情,魏家找来国内顶级专家为温瑷会诊,温瑷终于转危为安。 出院后,温瑷回到了魏家。而魏贻选择出国留学,给家里的电话越打越少,到了后来,电话接通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再打了。 魏贻跟着温茹进了门,环视了一遍屋子,道:“魏家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温茹僵住身体,背弯得像只烧熟的虾,声如蚊呐:“我没资格动那笔钱。” 魏贻把脸凑近温茹,和她对视着。魏贻的瞳仁很大,颜色是干净清透的黑,看着你的时候,仿佛能透过你的眼睛,直望到你心底最深处。 她淡淡开口:“你这样惩罚自己,也没有人会高兴。” 温茹眼里闪着泪,后退半步,有些慌张道:“我去做饭。” 这是温茹第一次为魏贻做菜,她使出浑身解数,在厨房里施展着十八般武艺。魏贻听着厨房里响起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客厅晃了一圈,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件崭新的羽绒服。这是她在机场买的,是一个特别保暖的牌子,纯黑的款式,一点不花哨,可以从十八岁穿到八十岁,她抱着羽绒服走到卧室,放进衣柜里。魏贻没有立刻离开卧室,她拿起了床头的相框,上面的温茹还是年轻的模样,怀里抱着笑得灿烂的幼儿版温瑷,母女俩的脸亲密地贴合着。 温茹把菜摆满了桌子,立在一旁搓着手,瑟缩又期待地看着魏贻:“尝尝吧。” 魏贻刚要举起筷子,又抬头对她道:“你也坐。” “……哎,好的。”温茹受宠若惊地坐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一直没从魏贻身上移开。 魏贻的筷子在桌子上空游移,始终没有下筷。她因为病的关系,从小就吃得很淡,辣更是一点都吃不了。这张桌子上的菜却道道都重油重盐,且没有一道不放辣椒。 温茹以为她选不出该先吃哪一道,夹了水煮鱼片到她碗里,笑着看她:“快吃吧。” 魏贻看了温茹一眼,慢慢夹起鱼片,小口小口吃着。 “是不是还可以?这是我做得最好的菜。” “……嗯。” 温茹感叹道:“小瑷也最喜欢吃这个。” 魏贻停下筷子。 温茹不安地看着她:“怎么了?” “吃饱了。”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温茹望着魏贻光洁的侧脸,其实从见到她开始到现在,她脸上就一直没什么表情,温茹却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了。 温茹急于打破僵局,囫囵说着话:“你有没有想过回来?” 魏贻的脸转向温茹,慢慢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回来?温茹,你真的关心我吗?还是你只是关心你自己的感觉?” 温茹嘴唇颤抖着:“我只是想照顾你。” 魏贻不解地看着她:“照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年的光是吃药的钱就要花到六位数,你照顾得起我吗?回到你身边,我只能等死。” 温茹的泪已经落了下来,她捂住脸泣不成声:“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 魏贻把温茹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逼视她,眼神很平静,语气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你没想到?你怎么可能没想到呢?你二十四年前不就已经想到了吗?不然你怎么会把我和温瑷交换?你只是不在乎了而已,我的感觉,我的死活,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 温茹大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大门突然被打开,玄关处传来清亮的声音:“妈,我来看你……怎么了?” 温瑷看到饭桌旁的情形,愣住了。 魏贻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把嘴擦干净,然后站起身,拖着行李箱走出这个满是哭声的屋子。 -- 你在搞入室强奸吗? 魏贻走得很慢,一路上总有莫名奇妙冒出来的石子和小坑绊她的轮子,她拽得手臂发酸,倏地松了手,一脚把它踹倒,转身就走。没走出几步,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不得不停住,小跑到墙角,稀里哗啦吐了一地。清空肚子里的存货,魏贻扶墙撑了一会儿,又绕回去把行李箱重新拉起来。 一辆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滑下来,温瑷偏头看她,露出半张柔和的轮廓:“我送你。” 温瑷带着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她话说得又快又有条理,掷地有声的样子和魏勋工作时一模一样。 这才是魏家的女儿吧,从小生活困苦也能依靠奖学金一路读到顶尖院校,回到魏家不到两年就已经分管了魏勋手下大半产业,成为被人交口称赞的小温总。不像她,脾气不好,脑袋不好,至于身体——那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 “你不该那么对妈?”温瑷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魏贻纷乱的思绪。 魏贻意外地瞥了温瑷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恨她。” 温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恨过。” 魏贻勾唇笑,像是在说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一定也恨我。” 温瑷很坦然:“你说得没错,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不恨你也不恨她。” 魏贻突然对她的想法有了兴趣:“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刚回魏家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其实挺不适应的,闹了不少笑话,有人暗地里拿我说笑,你就去泼了人一脸咖啡。。” 魏贻想了很久才想起那件事:“你不用自作多情,她也骂了我,说我是西贝货。”魏贻自嘲一声:“其实她说得也没错。” 温瑷笑了笑:“我没有自作多情,可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你不是我想像中的魏贻,你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其实仔细想想,在那件事情里,你和我都身不由己,这份恶意也不应该由你来承受。” 魏贻向温瑷投去探究的视线:“那你不是更应该恨温茹?” 温瑷露出释然的笑:“我恨她也是因为爱她,在那件事发生前她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已经切割不掉了,我没办法不做她的女儿。” “妈妈?”魏贻轻笑一声:“那你不就有两个妈妈了吗?” “有两个妈妈不好吗?你现在也有两个妈妈。” 魏贻闭上眼,不再说话。 家里的人都还没回来,魏贻径直走回房间,洗了个澡后,瘫在床上睡了个昏天地暗。 一阵很没有秩序的敲门声把魏贻吵醒,这声音太过有特色,魏贻不用开门就知道是谁。她连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 敲门声又响了一会儿才停下来,魏贻往被子里缩了缩,只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尖,睡得更加安稳。不过她没安稳多久,被子就被咻地整个拽起来。 “姐,起……” 即使房间里很暗,魏烁也看清了被子下蜷成鹦鹉螺的雪白身躯。 鹦鹉螺动了动,脂白的肉眼看就要伸展开,魏烁如梦初醒,忙不迭用被子把她盖起来。 被子下的身体开始挣扎,魏烁身体比脑子先动,反射性地爬上床就把她给摁住。被子上的起伏由剧烈慢慢变弱,最后不再动了,魏烁听到隔着被子的闷闷声音:“你在搞入室强奸吗?” 魏烁先是一愣,然后慌里慌张地下了床,抬头就看到魏贻从被子探出脸冷淡地看他,眼里写满鄙夷。 魏烁脸马上涨红,期期艾艾道:“你……发什么梦,你脱光了站我面前我都不带起反应的,谁会强奸你这种女人。” 魏贻把被子掀开一个小口往里面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抬头去看魏烁,从大男孩泛着粉的俊脸,看到T恤下起伏的肌肉线条,再看到裆部…… “你在看什么?”魏烁慌忙用手去挡。 魏贻挑眉:“又不是看你的裸体,不过你放心,就算真的看到我也不会起反应的。” 魏烁支支吾吾道:“我又不是故意看到。”他外强中干瞪了魏贻一眼:“谁知道你在美国学得那么开放,睡觉都开始不穿衣服。” 魏贻凉凉道:“我有邀请你来看吗?” 魏烁一下被噎住,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风一样跑出魏贻的房间。 -- Pó18ⓔ.Vιρ 你小时候很黏我 被魏烁这么一闹,魏贻也睡不着了,她套上睡袍,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阳光混着鸟鸣顷刻间泄满了她的房间。太阳暖烘烘地照在身上,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了。飘窗上垫着软垫,她顺势就歪了上去,刚合上眼,窗外霍然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魏贻掀起一只眼皮去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魏家的院子。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可能是因为要参加家宴,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色高领毛衣外搭黑呢大衣,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西装革履,可是好看的男人就算穿上麻袋都是好看的,更何况他今天穿得也不是麻袋。秦焕从绕过车头,打开另一边的门,很绅士地接过里面递出的酒红色外套,搭住那只从车里伸出的纤白素手,把温瑷从里面扶出来。Pο18ē.Ⅵρ(po18e.vip) 魏贻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今天魏贻的房间似乎格外热闹,她才睡过去没多久,门又被敲响,与上一次不同,这次是很有秩序的声音,不过她依旧不想理会。 门外的人也只是应付式地敲几下就扭开了门,那几声礼貌的敲门声似乎只是在通知她他要进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魏贻背后,她瞬间被腾空抱起:“日上叁竿了,还不起床?” 魏贻头埋进秦焕怀里,还是没睁眼:“我在倒时差。” 秦焕的唇压在她耳边喷洒热气:“那你睡,我帮你换衣服。” 魏贻眼睛挑开一条缝:“你敢换我就喊到让全屋的人都来参观。” 秦焕把魏贻放到床上,已经利落地上了手:“好啊,反正被看光的人又不是我。” 魏贻到底是没有喊,眼睛张一会儿合一会儿,歪着脑袋任由秦焕摆布自己的身体。秦焕倒是没有做多余的事,说换衣服就真的在换衣服,整个过程目不斜视,游刃恢恢。魏贻不禁恶意地想:说不定他前世就是一个专门帮人换衣服的小太监,所以才能把衣服换得那么熟练。 魏贻睁开眼盯着秦焕:“你今天是要来魏家吃白饭吗?” 秦焕认真地帮她理着衣服上的皱褶:“女婿上门怎么能叫吃白饭?” 换好了衣服,秦焕似乎意犹未尽:“要我帮你洗漱吗?” 魏贻敛住脸:“不用。”说完就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快步走进卫生间。秦焕跟了上去,搭在门边静静看着她漱口、洗脸。 魏贻洗完脸,闭着眼睛去摸架子上的毛巾,摸了半天没摸到,柔软的棉绒突然覆住她的脸,吸干了她脸上的水珠。 魏贻按住毛巾,别过脸自己擦:“谢谢。” 秦焕安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后突然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黏我。” 她确实黏过秦焕一段时间,在她读幼儿园的时候。大人们总逗她说秦焕是她的小丈夫,她不知道小丈夫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样叫秦焕时,他总是冷着的脸瞬间就红得可以滴血,呈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有趣神情。她那时候总是追着秦焕,闹着秦焕,而秦焕对她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不理不睬,两个人相处模式就像动画片里的没头脑和不高兴。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秦焕升小学,她比秦焕小一个班,终于不能再黏着秦焕。没有了秦焕,魏贻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她的同桌身上,到了魏贻升小学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秦焕莫名其妙地把那个小男孩打伤,小男孩转学。再后来,她每交一个朋友,他们都会被秦焕起冲突。再大一点,秦焕就不使这种幼稚的手段了,他的方法更加隐蔽,不知不觉就在她身边造出一个真空地带,除了秦焕和她的家人们,再没有人可以进入。渐渐地,她也就明白了,不再白费力气去交朋友。 她曾经问过秦焕为什么,秦焕摸着她的脸,语气温柔中带着蛊惑:“你的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你的病情不利。” 真是个好理由。 魏贻直到擦干了脸才抬起头,从毛巾后露出一张冷淡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秦焕:“是吗?我不记得了。” -- 照顾你 魏贻一亮相,楼下的热闹就瞬间凝固住,魏家一众亲戚的眼睛都胶在魏贻身上。赵媛正坐在客厅和温瑷说着话,感觉到气氛异样,扭身回望。 突然和赵媛的眼睛对撞,魏贻仿佛灵魂都震了震。身后的秦焕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定下心神,徐徐走到赵媛身边,嘴张了张,半晌吐出一个字:“妈。” 赵媛的脸滞住一秒,对她抿出一个笑:“回来了啊?” 魏贻点点头:“嗯。” 至此就再无话。原来只需要两年,她们就可以生疏到这个地步。 秦焕去找魏勋说话了,魏贻就在客厅里晃悠。她仿佛是一台制冷机器,有她在的地方,周围人的舌头就像被冻住了,一下子静了下来。她也识趣,端了个小果盘,自己溜到后花园秋千椅上坐着吃。 “姐,你怎么在这啊?”魏烁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喘息着问她。 魏贻正吃着一颗草莓,水红的汁液从她唇缝中漏了一些出来,把她的下唇染上水润的光,粉色的舌头微微探出头,在上面舔了一遍后迅速收回去。魏贻咽下草莓,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晒太阳。” 魏烁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凑到她身边坐下,眼神熠熠:“给我也吃点。” 魏贻瞟了他一眼,咻咻几下快速吃完碗里的草莓,然后把碗推给他:“都是你的了。” 魏烁苦了脸:“你也太小气了吧,你明知道我最喜欢吃草莓。” 魏贻仰着头倚在秋千椅上,舒缓地眯起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猫:“爱吃不吃。” 到底还是聊胜于无,魏烁咬了一口苹果,看着懒洋洋的魏贻,突然道:“姐,你知不知道最近秦焕哥和阿姐走得很近。” 魏贻闭着眼没有回答,她表现地太过死静,魏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魏贻陡然睁眼看他:“你在验我死没死吗?” 魏烁立刻抽回手,磕磕绊绊说着话:“不……不是,我看你听到这种消息都没反应,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一哭二闹叁上吊?” “……也不是。”其实魏烁也没法想像魏贻哭闹的样子,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哭过,魏烁有时候都怀疑她的泪腺是不是已经坏死了。 魏烁小声嗫嚅:“我看爸妈和秦伯父好像对他们两个也是乐见其成。” 魏贻重新闭上眼睛,还是一派云淡风轻:“是吗?” 魏烁按捺不住好奇:“姐,你和秦焕哥会分开吗?” 魏贻莫名其妙笑了一下:“不会,我已经离不开你秦焕哥了。” 她没有骗魏烁,她不会和秦焕分开的,不过她会和秦焕解除婚约,这是她和秦焕的约定。 她不禁沉浸在两年前的回忆里。 那时候,温瑷还没脱离危险,医院发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魏勋和赵媛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她去偷偷去了医院,趴在门外悄悄地看,温瑷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苍白的脸色几乎要与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 “你在看什么?”赵媛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魏贻僵着身体转过身,看到赵媛拉满血丝的眼睛。 她呆愣地望住赵媛,想张口叫她一声妈,赵媛已经撞着她的肩膀走进病房。 她在原地僵立了很久,才离开。她其实是想和赵媛说她要赶毕业论文,这几天会住校。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说了。 在学校那几天她一直没日没夜地写论文,几乎没睡过,因为只要她一合眼,她就会看到赵媛那双红着的眼睛。到了论文快要写完的时候,她开始发烧,她没太当回事儿,想坚持到写完再去看病,等到真的写完了,她也因为心肌炎住院了。 她醒过来时,秦焕正守在她身边。她问秦焕有没有人来看过她,秦焕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她也就懂了。 她靠在床头,沉默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秦焕就这样看着她,很久之后,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魏家?” 她抬起头,茫然望住秦焕。 秦焕握住她的手:“你总不能一直在魏家的,离开魏家吧,我照顾你。” 她隐约有探究到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不敢确定:“照顾——是什么意思?” 秦焕笑得温柔又残忍:“你知道的。你的身体不可能为我生下继承人,我娶不了你。但是我愿意照顾你,你可以像以前一样活得无忧无虑。” 魏贻想要抽回手,秦焕却强硬地拉住她:“贝贝,你该长大点了,你需要钱,不是吗?没有钱,你会死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自己的小名了,她叫魏贻,大名是贻贝的贻,小名是贻贝的贝,她的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希望她能像贻贝那样长命百岁。 魏贻看着秦焕的虹膜里自己的脸,单薄瘦削。 真是一张没有福气的脸,怎么可能长命百岁呢? 她幽幽开口:“能等我两年吗?我想多念念书。” “好。” -- 婚约作废 晚上开席的时候,秦焕还是坐在魏勋身边和他聊着,魏烁一直在向魏贻招手,魏贻就坐了过去。 她入了座,看到自己的餐盘愣住了一秒。从前在家里吃饭,她的菜都会单独备一份淡的,清水白肉,少盐少油。 身旁的魏烁注意到魏贻的神情才恍然:“你太久没回来,他们都忘了。我让他们换。” 魏贻按下他的手:“不用。” 魏烁涩涩看着她:“……姐。” 魏贻提起筷子,隔绝了周围觥筹交错的热闹,安静地低头夹菜吃。 吃完了饭,魏贻又不见了。魏烁在后花园找到她时,她正蹲在地上玩着一支仙女棒。火星稀稀疏疏地闪着,把她的脸照得影影绰绰,她下巴抵在膝盖上,垂着睫毛对着那金光,像是在看它又像没在看。 魏烁莫名不敢惊扰她,直到火光熄灭,才上前轻声道:“姐,爸找你去书房。” 书房里立着叁个人——魏勋、温瑷和秦焕。 “坐吧。”魏勋见她进来,朝沙发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魏贻走过去,双手按在膝头端正坐下,抬眼望着居高临下的那叁个人,仿佛是一个要接受审判的囚犯。 魏勋朝魏贻踱了几步,又回转到书桌旁扶着桌角,沉甸甸地望住她:“魏贻,我就长话短说吧,你和秦焕的婚约要作废了,秦焕会和温瑷结婚。” “爸!”魏烁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满脸不可置信。 魏勋冷眼看他:“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魏贻的耳朵里充斥着吵闹和呵斥的声音,眼神飘向桌上的台灯,橘色的灯光在她眼里散开,眼前浮现出小时候魏勋抱着她在那盏台灯下办公的画面。 “魏贻?”魏勋唤了唤她。 魏贻使劲眨了几下眼,眼中的光在魏勋严肃的脸上慢慢聚焦:“我知道了。” 魏勋望着魏贻白生生的脸,晃了晃神。 他沉默片刻会,柔声道:“你不用怕,你还是魏家的女儿。” 魏贻站起来,对魏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谢谢爸爸。” 魏勋微微侧过头,没对上她的视线:“行了,你也出去吧。” 温瑷眼睛一直追着魏贻离开的背影,直到门合上,她才转过头,拧紧眉毛对魏勋道:“这是要干什么?” 秦焕插兜立在一旁,脸上都是冷硬的线条:“不过只是让一切都回到正轨罢了。” 温瑷的注意力转移到秦焕身上,明明白天还对魏贻表现得体贴入微,现在却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冷笑:“是吗?可惜你的期望要落空了,我是不会和你同轨的。” 魏勋不赞同地看着她:“温瑷……” 温瑷满眼执拗地看着魏勋:“爸,我的生命是你和妈妈给我的,所以我尊重你们,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左右我的下半生。我长到二十二岁没有吃过魏家的一粒米,我不欠你们的,也没有为魏家联姻的义务,希望你们不要再用这种事逼我了。”说完,她转身疾步离开书房。 魏贻又跑到了后花园点仙女棒,静谧的花园里只有火花迸溅的滋滋声,魏贻一瞬不瞬地望着手中的仙女棒。每烧完一支,身后的魏烁就又递给她一支新的。 “谢谢。” 魏烁望着她伶仃的背影,突然很想抱抱她,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他想,她果然是只鹦鹉螺,看上去那么硬邦邦的,但接触到真正的她时,却发现她软和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被捏化。 魏贻转过头,鼻尖和嘴唇不经意扫过魏烁的侧脸,魏烁微微一颤,明明只是不到零点一秒的触碰,这奇特的触感却仿佛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魏贻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魏烁古怪的脸色:“你在干什么?” 魏烁回过神,骤然对上魏贻冷泉般的眼睛,心中一凛,立刻松开她,懵懂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魏贻此刻没有兴趣去剖析魏烁一系列神神叨叨的行为,起身就要离开。不过意外的事下一秒就发生了,她蹲得太久,一站起来脚就麻得站不稳,一个趔趄就往旁边的玫瑰丛摔去。魏烁眼疾手快抱住她,给她当了肉垫。 -- Pó18ⓔ.Vιρ 他射了 魏烁洗完了澡,背上还是有点痛。他晚饭时喝了点酒,身上发热,就只穿了件薄薄的羊绒衫,也没想到会遭这出。 他对着镜子转过身,抻着脖子想看看背上的伤口,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谁?” “……开门。” 听到魏贻的声音,魏烁连忙套上浴袍,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朝门口走去。 魏烁一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魏贻就从他撑着门框的咯吱窝下钻进了房间。Pο18ē.Ⅵρ(po18e.vip) 魏烁跟在后面不满道:“姐,你怎么随随便便进我房间。” 魏贻头也不回地堵了他一句:“跟你学的。” 她走到床头,抱着药箱站望着他:“躺下吧。” 魏烁一改平时的粗枝大叶,竟然扭捏起来:“……不用,小伤口而已。” 魏贻上上下下打量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那几斤排骨有什么可藏的。” 魏烁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什么排骨,我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知不知道我们系篮球比赛的时候连隔壁学校的女生跑来围观,就是为了看我的肉体。” 魏贻已经打开了药箱,随口给他捧了个场:“既然那么好看,也让我开开眼界吧。” 魏烁顿时气焰全消,开始自打嘴巴:“不用了吧,其实也没好看到那个地步。” 魏贻掀起眼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最后魏烁还是妥协了,慢吞吞地把浴袍推到腰际,露出宽阔的背,趴在床上,表情在是仿佛引颈就戮:“来吧。” 魏贻拿着棉签和药水坐在床沿,脸凑近魏烁的背,仔细找着上面的伤口。 潮湿的热气洒在皮肤上,魏烁觉得背上不止是疼了,还伴随着绵延失控的痒。她的动作很轻,棉签擦在伤口上好似鹅绒拂过,可这才是问题。他宁愿她粗鲁一点也不要这种似有若无地摩擦,他已经隐隐感觉自己下身不对劲了。 尽管魏烁竭力克制,他的呼吸还是不可控制地变得粗重而绵长,背部的肌肉轮廓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变得越来越分明,心跳如同擂鼓,浑身沸腾的血都朝一个地方涌去。 好热,真的好热! 他似乎急切渴望着某种东西,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感召仿佛有了回应,一只冰凉而柔软手贴在他腰侧,意料之外的刺激让他不可抑制地颤动起来。 突然,那只手探向他腰间的痒处,狠狠掐下去。 痛感并着快感,魏烁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紧绷的肌肉僵住一会儿后彻底松弛下去。 当他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胯下湿润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浸到凉水里——他射了。 血一下冲向他的脑门,魏烁简直没脸去看魏贻,他的脸重重砸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赤红的耳朵。 听到床头的响动,魏烁一点一点扭过僵硬的脖子,虽然没脸,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看她。 魏贻正在收拾药箱。 他犹犹豫豫道:“……姐。” “嗯?”魏贻还是一张半永久扑克脸,没给他一个眼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 应该没发现……吧。 魏贻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走了。” 魏烁心里有鬼,不敢看魏贻的眼睛,只心虚地回了一声嗯。 魏贻瞥了他一眼,抱着药箱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魏烁立马爬起来,看向床单,果然—— 他直愣愣地看了床单上的那滩痕迹,良久,发出一声哀嚎,趴跪在床上,烦躁地直抓头发。 魏烁有气无力地在床上瘫了很久,眼睛发直地望着天花板。 没事的,一定被没发现,如果发现了不可能这个反应。这样反反复复地安慰了自己无数次,魏烁终于重新打起精神。 他的浴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换上睡衣时,魏烁无意间瞟到他腰腹上的红痕,他又回忆起来那阵带着冰凉的刺激触感。 魏贻眸光闪了闪,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那里,快要碰到时,他猛然抽回神智,另一只手重重地抽在那只伸出的手的手背上。 “变态!” -- 海钓 魏烁这几天总是不敢和魏贻对视,只要魏贻的视线往他的方向一转,他就立刻扭开头。但是魏贻只要不再看他,他的眼睛又恨不得立马粘在她身上。从前别人和他说他姐姐好看,他从不觉的。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再精致的眉眼,在被流水般的日子冲刷过后,也自然而然变淡了。可是现在,这副已经淡了的画在他眼里又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她的脸像是被用针管笔重新勾画了一遍后又上了斑斓的水粉,鲜艳到了极致。 魏贻好像也不是对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注视毫无察觉,每当他看得久了点,她总是懒洋洋垂着的眼皮会稍微往上抬一点点,冷冽的视线就顺着她的眼尾朝魏烁斜过去,眼睛里像藏着鞭子似的,抽得他忙不迭躲开她的视线。 这样的眉眼官司打了几天后,秦焕那边来了个电话,邀温瑷去海钓。 温瑷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赵媛听到后,眉眼立刻耷拉下来,想用眼泪攻势逼温瑷就范。母女俩拉锯了一会儿,一旁沉默吃着早餐魏贻被拉进战火。 温瑷话说得斩钉截铁:“行,我去,但是魏贻和魏烁也要去。” 魏烁喜出望外:“我也去?” 魏贻闻言抬起头,赵媛正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半晌,微微点点头。 魏烁欢呼一声:“妈,我一定钓个大石斑回来让你清蒸。” 赵媛笑道:“行,你要是钓不回来我就把你蒸了。” 魏贻其实并不想去,她的嘴张开又闭拢,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重新喝粥。 秦焕海钓的爱好继承于他的父母,他的母亲是一个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明星,和他的父亲秦正因为海钓而认识。 当初秦母嫁给秦正这件事几乎让所有人都惊讶,没想到后面的故事发展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秦母是秦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回家的,婚后第一年两人就生了秦焕,夫妻恩爱的日子过了六年,任谁看秦正都觉得他是将二十四孝身体力行的好老公。可是后来秦焕的私生子就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闪亮登场,最大的也不过就比秦焕小一岁。 秦母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几天内就收拾好了心情,面对秦正的忏悔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干脆利落地和秦正离了婚。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还存着复合的心,秦正很干脆地让秦母划走了一半财产,顺带让她秦焕也打包走了。离婚之后,秦正还是在对秦母死缠烂打,不过他已经撼不动秦母这尊金佛了。 秦母很快遇上了第二春,开始积极筹备婚礼。但是那场婚礼最终没能举行成功,因为她在一次出海海钓时出了事故,永沉大海。 秦焕在那场事故中幸运地活了下来,带着秦家被划走的那一半财产回到了秦家。 秦母的死没有减轻甚至加剧了秦焕对海钓的狂热。成年后,他买了几艘大大小小的钓鱼艇,高薪聘请经验最丰富的渔船船长。从南极到北极,他的航线遍布四大洋,多年来乐此不疲地和大海、风浪搏斗。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赵媛走到门外送他们。 魏贻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她半个身子刚钻进车厢,又退了回来,转身望着赵媛:“妈,我给你钓海鲈鱼回来。” 赵媛愣住了。当初的事其实魏贻并没有错,可是那时温瑷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她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能就要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却连一句话都没和温瑷说过,她就满心悲伤、怨恨。她不是圣人,那个时候她已经接近崩溃,没有办法去顾及魏贻的心情了,她甚至无法自控地去怨恨魏贻。等她彻底冷静下来,魏贻已经去了美国。魏贻回来时,她本来有心修复关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现在的魏贻,就莫名觉得魏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着,她已经触不到魏贻了。 是她伤害了魏贻吗? 她当然爱魏贻的,因为魏贻从小就不爱哭也不爱笑,她的爱里还夹杂着心疼,而现在,里面又多了愧疚。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魏贻了。 可是现在,魏贻说要给她钓海鲈鱼回来,她这么对魏贻,魏贻却还是记得她最爱吃海鲈鱼。 赵媛的眼里闪着波光,她笑着轻轻抚摸魏贻的脸:“好。” -- 为什么要来呢 到了目的地,车门一打开,冷冽的海风就立马灌进车厢,把昏昏欲睡的魏贻冻了个激灵。 下了车,她绕到魏烁背后,很自然地贴了上去。 魏烁僵直背脊,扭头看她:“你干嘛?” 魏贻被冷风吹得缩成了个鹌鹑,又贴得魏烁紧了些:“帮我挡风。”随即又戳了一下他的背,命令道:“快走。” “……哦。” 秦焕站在码头,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温瑷和那两只连体婴从远处走过来。 “早。”秦焕唇边浮出不太深刻的笑纹。 温瑷不咸不淡地回了声早。 魏贻听到秦焕的声音,从魏烁身后歪出头来。 他今天穿了件纯黑的硬壳冲锋衣,身形高大健硕,一改平时冷血精英男的形象,像个从运动画报上走下来的男模。 今天风很大,船一直不停摇晃。温瑷上船的时候,秦焕主动伸出手扶他。温瑷仿佛没看见,“咚咚”几步就利落地走上去。 到了魏贻的时候,魏烁想要扶她,魏贻伸手把他撇开,犹豫了一下,迈出步子。 还没走出半步,她的腰就被扣住,像搬货一样被秦焕提上船。这个搬运工搬得很不认真,上了船就把她轻轻一抛,搞得魏贻着陆时微微趔趄了几步。她刚站稳,还没说话,秦焕已经绕到前面的甲板去了。 船没过一会儿就出海了,魏贻不想吹风,正要躲进船舱,舱里就出来两个熟面孔——庄严和叶洋。 庄严眉峰高挑,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哟,魏贻,你也来了。” 魏贻有一个天赋,就算是面瘫脸,她也能摆出最能挑起你怒气的面瘫脸。她现在就在对庄严展示这个天赋:“你能来我不能来?” 庄严冲着魏贻假笑:“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哪能和您这位公主比啊。要是您半路发了病死在船上,大家可全都要打道回府了。” 旁边的叶洋杵了他一下:“够了。” “既然这么担心,不如你现在游回去吧。”她撂完这句话,就径直走进船舱。 叶洋无奈看着额头突突的庄严:“你说你干嘛惹她。” 庄严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沉着脸没说话。 他们运气很不错,出海不久就遇上金枪鱼群,就一直跟着鱼群走。 叶洋在驾驶舱找到秦焕,递给他一杯酒。 “谢谢。”秦焕接过酒啜了一口。 “怎么魏贻也来了?刚才庄严看见她,可气得够呛。” 秦焕把眼睛从鱼探上移到叶洋身上:“八百年前的事,他还放在心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魏贻让他吃了那么大一个瘪,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诶,你到底管不管?现在魏贻不是你未婚妻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什么。” 秦焕盯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应。 叶洋长长叹了口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算了,我是懒得管你们这些人的闲事了。” “出线了!出线了!”魏烁在船尾大喊。 众人闻声走出来,魏烁正在吃力地收线。 叶洋快速收完空着的钓竿,秦焕已经戴好了手套,对魏烁道:“我来吧。” 秦焕接管了钓竿,下颌线瞬间变得紧绷,线还是一直在出,不过速度已经变慢了很多。 温瑷好奇问魏烁:“力气很大吗?” 魏烁揉了揉酸胀的手臂:“是个大家伙。” 秦焕拉了半个小时的线,线已经收回了大半,不过那条鱼还是很有力气,他决定休息一会儿,鱼竿又交到了叶洋手里。 秦焕掏出一只雪茄,倚着船舷,微微低头点火,深吸一口,眯着眼徐徐吐出云雾。 魏贻讨厌一切和烟有关的东西,皱了皱眉,走得离秦焕远了些。 魏烁凑到秦焕身边,问道:“秦焕哥,这次能有一千傍吧。” 秦焕似笑非笑:“异想天开。” “……那……八百磅。” 秦焕勾了勾唇,眼底有隐隐的兴奋:“这倒可以想想。” 又到了换人的时候,叶洋问谁来,秦焕看向一旁的温瑷:“温瑷,你来吗?” 温瑷抿住唇,半晌,点了点头。 温瑷一上手,没防备,连人带竿就立马被拉着贴到了船尾,差点被拖下船。 秦焕眼疾手快拖住她,自然而然地就握住她的手,开始手把手教她收线。 再和这条鱼搏斗了半个小时,这条鱼终于被拉出了水面,这是一条非常肥硕的蓝鳍金枪鱼,长度看上去几乎有一个成年男人的身高差不多。 温瑷第一次钓金枪鱼,还钓出那么大的个头,显然非常高兴,对着秦焕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庄严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魏贻身边,语带嘲讽:“魏贻,看到没,这才是秦焕钓鱼的目的,你说你为什么要来呢?” 魏贻连眼神都不屑给庄严,转身又进了船舱。 -- Pó18ⓔ.Vιρ 落水 这次出海秦焕没有带主厨,晚餐由他一手包办,做了意式海鲜菜。 用餐区设在飞桥甲板,抬眼就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连接着漫天的繁星。 众人落了坐,秦焕环视了一遍餐桌旁的人,最后视线落在魏烁身上:“魏贻呢?” “她说不饿,去睡了。”魏烁看着桌上有几个魏贻喜欢的菜,想着说不定她会想吃,就说:“我再去叫她一次。” 魏烁敲了几遍门,里面都没有声音。 看来是睡了。Pο18ē.Ⅵρ(po18e.vip) 魏烁转身正要离开,身形顿了顿,又转回去,轻轻拧开门。 魏贻侧躺在床上,眼睫自然低垂,睡得很恬静。不再睁着那双凉浸浸的眼睛,魏贻连五官都变得柔和了不少,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不知不觉,魏烁已经抵到了魏贻床边,脸越凑越近,近到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浅浅的温暖的鼻息。 魏烁盯着眼前那淡粉的菱唇,喉结鼓动。 “姐……”魏烁嗓音暗哑,低低唤着她。 魏贻纹丝未动。 魏烁魔怔了一般,眼睛只看得到那露着一点贝齿的双唇。 内心有一个声音疯狂叫嚣着:他想要撬开她。 魏烁低下头,一厘一厘地凑近她的唇。 就在两人的唇快要触到的瞬间,魏怡忽然喃喃梦呓,翻了个沉。 魏烁立刻跳开一丈远,眼睛紧盯着魏贻的背影,大气也不敢出。所幸魏贻不再有动作,魏烁长吁一口气,步履不稳地离开了魏贻的房间。 门被合上,魏贻在漆黑的房间中睁开眼。 许久之后,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唰一下用被子盖住头,又蒙头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魏贻被肚子里饥饿的感觉叫醒。她终于起了床,想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在厨房祭完五脏庙后,魏贻出了船舱吹风,意外在甲板上碰到温瑷。 “今天晚上怎么没出来吃饭?” 魏贻随便抛了个理由:“我晕船。” 温瑷沉默了一会儿,突兀地起了话头:“我对秦焕没有意思。” 魏贻眼里没有一点波澜:“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温瑷意外于魏贻的反应,可是忆起那天她在书房的表现,她这样的反应好像也正常:“他是你未婚夫。” “你错了,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是你的。” 温瑷蹙起柳眉:“我和他没有婚约。” “虽然这么说很土,这桩婚约是指腹为婚,当时在那个腹里待着的人——是你,不是我。”魏贻冲温瑷抬了抬嘴角:“恭喜你。” 魏贻转身离开,把温瑷甩在身后。 突然,海面上掀起一阵大浪,船身剧烈摇晃,魏贻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她僵住身体,回过头看,甲板上已经空无一人。 她并不会水,扭头就要跑去找帮忙的人,没想到一回身就撞到庄严。 庄严拧眉看着她:“走路不长眼,你赶着去投胎吗?” 魏贻此时也顾不上和她的恩怨了,立即把他扯到船尾:“温瑷落水了!” 庄严看到在水中挣扎的温瑷,愣了一下,随即脱下外衣,立马就要跳下去。但是在跳水的前一秒,他又突然停了下来。 魏贻奇怪地望着他:“怎么了?” 庄严的笑很耐人寻味:“魏贻,刚才船尾就你和温瑷两个人,你说要是温瑷出了什么事,你会有什么下场?” 魏贻消化完他的话,凝住了脸,眼中的情绪由慌乱转变为不可置信再转变为愤怒。庄严第一次在魏贻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纷呈的表情,显然很是畅快。 魏贻看庄严的眼神冷得仿佛淬了冰,她张嘴就要大喊。 庄严立刻一手死死控住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口鼻。 庄严感觉手下的女人一直在奋力挣扎,把她捂得更紧了。经过一阵疯狂地反抗后,魏贻不再动了,身体无力地往下滑,庄严猛然发现魏贻好像没有呼吸了。 他心中一凛,扣着魏贻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魏贻已经双眼紧闭。 这时,魏贻蓦地睁开眼,狠狠冲他胯下踢了一脚。庄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水里的温瑷已经快要沉下去了,魏贻红着眼睛瞪了庄严一眼,纵身跳入水中。 那眼神让庄严顿住了,他撑起身体,望向水中。 魏贻在水里艰难地往温瑷的方向扑腾着,水频繁没过她的头顶,鼻尖露出水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庄严表情晦暗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菱角分明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魏贻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明明离温瑷只有几米的距离,她却感觉好像隔着千山万水,永远也碰不到她。她的力气快要用完了,冰凉的感觉一点一点侵蚀她的全身,身体变得越来越沉。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坠入死亡的深渊时,耳边传来水花迸溅的声音,一只热烫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 -- 撬开她(弟弟H) 魏贻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这么好,被庄严救上船,呕了几口海水,休整一会儿,就没什么大碍了。温瑷却和她不一样,肚子里的水被摁出来后,依旧昏昏沉沉。等到送到医院时,她浑身已经烧得滚烫。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他们温瑷已经烧成了肺炎。 赵媛听完事情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言不发,坐在病床前握紧温瑷的手。 魏贻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道:“妈……” “等温瑷醒来再说。”赵媛打断了她的话。 病房内陷入死寂,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滞塞住了。 魏烁急于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妈,真的是意外,海上风大,阿姐是不小心掉下去……” “我说等温瑷醒来再说。”赵媛的声音又急又厉,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魏贻低垂着眼睛看着地板,脸色苍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默默转身离开。 魏烁皱紧眉头,眼睛追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到了家,魏贻径直走回房间,魏烁踌躇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姐,妈只是一时慌了神,过几天就好了。”’ “……” “要不明天我们出去散散心?” “……” “或者去看电影,我看最近上映的几部电影评价都挺好的……” “你很烦。” 魏烁的话被掐断在喉咙里,怔忪地望住魏贻。 魏贻脸上不带一点表情:“滚出去。” 魏烁的心一下子坠落到谷底,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能笨拙地立在原地。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她,被她冰冷的眼神刺得钝痛。 是了,她叫他滚出去,他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赖在她这里呢。他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她的房间。 魏烁的背影很高大,此刻看起来却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魏贻揪紧手下的床单,指节发白。 他真的滚了…… “回来。” 魏烁的脚步微微停顿,没有回头,又迈出了步子。 魏贻深吸一口气,狠狠甩开手里的床单,冲了过去。 她一把把刚走到门外的魏烁扯回来,用力关上门,把他按在门上。 “……姐。”魏烁被魏贻突然的行为惊得手脚僵直,呆滞地看着魏贻。 魏贻踮起脚,望着魏烁失措的脸,手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后颈,倏地按下他的后脑勺。 “唔……”魏烁瞪大眼睛,注视着魏贻近在咫尺的脸。 原来她的嘴唇是这样的触感,像柔软的棉花糖,却比棉花糖更有弹性。 过了一会儿,魏贻才松开他,他们鼻息交缠,脸还是贴得很近。 魏贻抬眼望住他的眼睛,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不要走。” 魏烁呆住了,久久没有回答。 魏贻又凑了上去,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碰一下,轻轻蹭他的鼻尖:“不要走。” 理智轰然崩塌,魏烁拥住怀里的女人,低下头,追上了那片柔软的唇。 他终于撬开了她。 他第一次到她嘴里做客,一切都太过新奇。 他触遍了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后,抵着舌根和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他们的身体抱的得有多紧,他们的舌头就缠得有多紧。 他们唇迭着唇,脚抵着脚,磕磕绊绊地朝床的方向移过去,一同跌在床上。 魏烁压在魏贻身上,捋开她脸上散乱的发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魏贻也看着他,她抬起手,指尖点住他的额头,从眉心慢慢划到鼻尖,再划到唇珠,被他一口捕住。 魏贻被吓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魏烁眼带笑意看着她,牙齿抵在指节出轻轻摩擦,舌尖扫过指尖,带起一阵麻。 魏贻抽出手指,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扒了一下他的衣领,眨着眼看他。 魏烁脸上浮起薄红,偷看了魏贻一眼,转身脱衣服。 魏贻从背后看着魏烁的身体,长手长脚,宽肩蜂腰,周身覆着明显的肌肉线条,却又不过分夸张。 魏烁脱完了衣服,快速钻进被窝,巴巴看着魏贻。 其实魏贻是不害羞的,但是想到看到自己的人是魏烁,就觉得有点奇怪。 她也钻进到了里面,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脱衣服。 两人一个被窝,难免有碰撞摩擦,上衣、裤子、胸罩一件一件地被魏贻从被子里拿出来,魏烁的脸越来越红。 他终于按捺不走,凑到她身边抱着她,在她颈处蹭着:“……姐。” “我还没脱完。” 魏烁在她下颌处亲了一口:“我帮你脱。” 魏烁的手从她的锁骨溜下去,滑过起伏的胸部,掠过平摊的小腹,到达她的叁角地带。 指尖从内裤的边缘探入,摸到了那颗藏在峡谷里的红豆。他用指腹夹住它,轻轻来回搓揉。 魏烁立刻感觉到了魏贻腿间的抽搐,他起头看魏贻。她眼睛里起了雾气,迷迷蒙蒙的,眼睫随着他的频率微微颤抖,是一个和平时很不一样的魏贻。 他挑开她入口的两片柔软屏障,挤入两只手指,在不太深的地方轻快拨弄着。只是这样魏贻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她拱到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喘着叫他的小名:“火火……火火……快一点……” 魏烁在她鬓角亲了一口,低低道:“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魏贻强撑开眼睛:“什么事?” “我要叫你贝贝。” 魏贻脑子里混沌一片,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是你的贝贝。” 魏烁脸上瞬间满是阳光灿烂,低头深吻住她。 他的手指在她甬道里飞快地剐蹭,一次比一次更深,很快就搅弄处丰润的水。 他抽出手指,终于把她的内裤脱了下去,随即覆在她身上,早已发热发胀的硬物抵在了她的入口。 两人四目相对,一触即燃,火热地缠吻在一起。 魏烁下身一沉,贯入她的身体。 他一进入她,就被她热情的吮吸住,进一点,退一点,她都会跟着发出浅浅的嘤哼,撩得他尾椎骨发麻。 “贝贝,舒服吗?”他抵着她的鼻尖,压抑着喘息问她。 魏贻点头。 “我们来更舒服一点吧。” 她迷离地望着他:“已经很舒服了。” 魏烁笑着看她,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按住她的双臀,深深撞入她的身体。“啪”的一声,两人耻骨紧紧贴合在一起。 魏贻被撞得深吸一口气,尖叫堵在喉咙口出不来,一双雾眼对着魏烁,要哭不哭的模样。 魏烁吻在她眼尾,抵在她最深处浅浅抽送,声音里有歉意:“太重了吗?” 魏贻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头没脑说着话:“可是很舒服。” 魏烁摸摸她的脸,笑了笑,加快了速度,快进快出,每一下都又深又重,把魏贻的呻吟撞得支离破碎。 不知道沉沉浮浮了多久,魏贻被魏烁紧紧抱进怀里。魏烁抵着她用前所未有的速递抽送着,到了最后关头,魏贻倾泻而出,魏烁咬住牙关,抽身出来,将白浊喷射在魏贻起起伏伏的小腹上。 -- 哪根葱 第二天,魏贻一反常态醒得很早。魏烁躺在她身边,还沉浸在梦乡中,睡得很安稳。 她侧过身望着魏烁的睡颜。这双眼睛睁开后,她本来就一团乱麻的日子会变得更加混乱。 真麻烦。 她讨厌麻烦。 魏贻光着脚下床,把自己简单收拾了后,找出护照和身份证放进包里。 离开房间之前,她走到床边,在魏烁噙着笑的嘴角轻轻印下一个吻。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姐姐。” 车缓缓停下来,魏贻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机场入口,没有立刻下车。 “这就走了?”秦焕食指叩着方向盘,眼睛看着车前方,话却是在问身旁的女人。 “嗯。” “钱用完了吗?” 听到这话,魏贻突然饶有兴味地扭头看秦焕的脸:“用完了。”要是秦焕知道她用他给她的钱去包鸭子,不知道这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秦焕点点头:“我会再给你转。” 魏贻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亏吗?我从没听过包养还可以预付定金的。” 秦焕一直都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可是她已经花了他那么多钱,他们却连床都没上过。鉴于她很可能是个短命鬼,秦焕在她身上花的钱打水漂的几率非常高,她想,她一定是秦焕做过最亏的一笔生意。这么想下去,她甚至都开始可怜秦焕了。 她移到秦焕身旁,凑近他的的脸,鼻腔的热气滚落在他冷峻的脸上。 秦焕转过头,垂眸望着她:“做什么?” “我还有两个小时才登机,可以做很多事。”她的唇贴着他的面颊,说话间唇瓣如羽毛般若有似无地刮蹭他的皮肤:“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伏在他胸口的手开始慢慢往下滑,手掌下是饱满的肌肉线条。她的手打着转,打着旋,不时还会轻轻揉捏,在快要到达他胯间时,被一把捉住。 秦焕还是神色淡淡:“你该进去了。” 魏贻唇边勾起笑:“秦焕,你是阳痿吗?” 秦焕脸上没有表情,瞳孔深得望不见底,两只手指钳住魏贻的下巴,静静注视着她。 “进去吧。”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指腹刮了刮遗留在上面的两点红痕,说得好像非常语重心长;“以后听话些。” 魏贻闭了闭眼,转身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魏贻走得很快,没想到有人比她走得更快,她像是撞上了一座山,扎扎实实往地上摔去,还没等她回神,脚又被重重踩了一下,大拇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对方慢悠悠道:“不好意思……哟,这不是魏大小姐吗,怎么跑机场来了。” 魏贻抬头,冷冷看着神情悠哉的庄严。 魏贻捡起地上的机票,看了一眼,递给魏贻:“我们是一班机,一起走吧。” 魏贻猛地抽回机票,狠狠拍开庄严伸出的手,自己撑着站起来,微微瘸着走开。 庄严跟在后面,假惺惺问:“要不要送你去医疗室?” 魏贻置若罔闻。 “温瑷刚进医院,你就出现在机场,怎么?被魏家赶出来了?” 魏贻脚步微微一顿,继续向前走。 魏贻那一瞬间的僵硬并没有逃过庄严的眼睛,他跨步和她并肩,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我猜对了?怎么办啊魏贻,现在你的靠山都没了,别人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捏死我。”魏贻忽然笑了一下,蔑视地睨着庄严:“你算哪根葱?” 庄严扯住魏贻的手腕,注视着她的脸。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可以那么傲慢?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撕碎这张目空一切的脸了。 庄严脸上浮起不带温度的笑:“我会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哪根葱。” -- 喝光它 飞机在夜色中降落在机场,魏贻带上她所有的行李——一只小小的cf包,等到机舱空了,才慢吞吞走出去。庄严不徐不疾走在她身边,如同一只在猎物周围盘旋的猎狗,只要她稍微露出破绽,他就会扑身上来咬住她的咽喉。 司机久久没到,魏贻站在机场门口,频频打开手机看时间,被踩中的哪只脚悄无声息翘起微微离开地面。 庄严的车来得很快,他打开车门,对魏贻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你。” 魏贻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反映倒也在庄严预料之中,他不再来虚的,几步跨到魏贻面前,打横把本来就站不稳的她抱起来,挣扎的她塞进车里。 魏贻想要开门,门却已经被锁上,她扭身就要赏庄严一个耳光,被庄严眼疾手快捉住。 魏贻挣了几下也没能挣脱,眼睛对庄严放冷箭:“做什么?” 庄严摸了摸颈上被魏贻抓出的伤口,抬眼望她,对她露出一个阴沉的笑。他伸长手臂死死箍住魏贻的脖子,把她摁到自己胸口,很亲密地压在她耳旁:“带你去个好地方。” 车在一处灯红酒绿的街区停下,庄严下了车,连拖带拽把魏贻扯进路旁的一家club。一进门,就有人引着他们一路到了一间包厢。各种颜色的酒码在矮几上,把桌子挤得满满当当。 庄严把魏贻推到沙发上,魏贻立马就站起来往外走。 庄严一伸手就把魏贻扯回原位:“别白费力气了,门口有人,你走不了。” 他开了一瓶伏特加,透明的酒液慢慢注满魏贻面前的杯子。 “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请你喝。”他注视着她:“喝完为止。” 魏贻沉默地看着杯子里浮动的液体,过了好一会儿,她扭过头和庄严对视:“对不起。” 庄严挑挑眉,看着魏贻的板着的脸,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真的不是个擅长道歉的人,这是一张觉得抱歉的脸吗,她的眼睛明明在说着和嘴巴相反的话。六年前,当她用酒瓶砸破他的头时,脸上也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个时候,也是一个在和这里差不多的包厢,他喝了很多酒,手脚都开始发麻,身旁的人都走了出去。门再次打开时,走进来的却是魏贻。他眯着眼看着她慢慢坐到他身边,把酒倒满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去。她显然是不会喝酒的,酒流进口中时会不自觉皱紧眉头,鼻腔里发出艰难的吞咽声。庄严猛然惊醒,她当然不会喝酒了,她是先心病患者,喝酒对她来说是大忌。 他撑起身,拦住她:“你疯了?” 魏贻当然没疯,她很清醒,看着他时眼中一片清明。她不仅很清醒,还很有力气,只用酒瓶招呼了他脑袋一下,他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满脸糊着血,撑着眼皮看魏贻喝完了一瓶又一瓶酒。喝到最后,她脸颊通红,呼吸急促。摇摇晃晃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撕扯成烂布。走出房门前,她瞟了他一眼,发现他还睁着眼睛,于是随手拿起矮几上的酒瓶,跪坐在他面前。她对他笑了一下,这当然不是什么善意的笑。她双手举起酒瓶,狠狠朝他头上挥过来。他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后来他在医院醒过来,睁开眼睛还没到一分钟,就被自家老爷子一耳光抽下床。他在她爸的骂声获取到了一个可笑的信息——他强奸魏贻未遂。 “是她故意害我。” 听了他的解释,她爸更是怒气冲天:“害你?人家现在还躺在icu,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拿命害你?” 为什么?大概因为她就是一个疯女人吧。 因为这个疯女人,他还没出院就又添新伤,被他爸打到骨折。再后来,他甚至被赶出家门,过了一段不算短的落拓日子。 时隔六年,她终于向他说了声很虚伪的对不起。 作为回应,庄严对她露出一个更虚伪的笑,举起酒杯凑到她面前:“你喝完这桌子上的酒,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 你要被我干死了(h) 魏贻久久没动,冰凉的玻璃杯子抵到她的唇上:“要我‘喂’你吗?” 魏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过酒杯。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就像被火燎过一样,又痛又辣,一杯酒下肚,她锁骨往上的地方全都被蒸腾出粉色。 庄严又把酒倒满了她的杯子:“继续。” 喝了几杯之后,魏贻慢慢呈现出醉态,她的瞳孔已经散开,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声变得有些重,垂下头没有再喝。 庄严“啧”了一身,弯下身查看她的脸色:“别装死。” 魏贻慢慢抬起头,眼神在他脸上聚焦一小会儿后,头砰地砸在他颈窝处,混合着酒气的热烫鼻息落在他颈间。她的手臂不知不觉缠住他的脖子,脸蹭着他的皮肤,声音沙沙的:“我真的喝不了了。” 庄严僵了一秒,当即就要把她扯下来,魏贻却越缠越紧,埋在他颈间,含住他的喉结。 庄严呼吸停滞,身体彻底僵硬。 他不仅身体僵硬,声音也僵硬:“魏贻,别发酒疯。” 他的警告没有起任何效用,细碎的吻在他颈间蔓延开,并且有燎原之势。她在他身上胡乱蹭着,好像是无意,却总能碰到他最难忍受的地方。 他的呼吸越来越不平稳,眼眸中深沉一片,握拳的手背上满是鼓胀的青筋。 她的吻已经攀到他的耳际,舌尖在他的耳垂上来来回回滑动,再把它吮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啃噬。 他的手慢慢展开,像是被牵引着一样,缓慢往她的腰际移去。碰到那柔软的腰的一瞬间,一阵劲风袭来,他的耳边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几秒之后,他才感受到后脑勺传来的钝痛感。他摸了摸那个地方,触感滑腻湿润,他抽回手,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掌鲜红。 魏贻见庄严没有倒,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上的血迹,拿起桌上的酒瓶又要朝他头上补。 庄严的手仿佛长了眼睛,抬手就把她的手腕攥住,指节收紧。 魏贻闷哼一声,手上的酒瓶应声而落,在地上转了几圈,酒咕咚咕咚流了一地。 庄严的视线转移到魏贻脸上,用沾着鲜血的指腹慢慢蹭着她的唇。把她的唇染得鲜艳靡丽后,他满意地在上面吹了吹,笑得有些神经质:“魏贻,我改主意了,咱们玩别的游戏吧。” 他的手掌扣住了魏贻的脖颈,狠狠把她摁在沙发上。魏贻还没撑起来,他已经骑在了她身上。 身上的魏贻疯狂的挣扎着,他却不动如山,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扣子,露出块垒分明的身体。 西装甩在地上,他又去解魏贻的衣服。拉扯间魏贻狠抽他一个耳光,庄严摸了摸脸,哼笑一声,叁下五除就把魏贻身上的衣服撕烂。 身下的暗色沙发把她的身体衬得格外雪白,庄严垂下睫毛,视线在她身上梭巡,最后停在她胸口,伸出指甲刮了一下上面的疤:“你这个疤可太丑了。” 魏贻挑起眼皮,用了十乘十的力冲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恨不得在上面砸出一个坑。 庄严的脸凝住。 “舔掉。” 魏贻冷笑一声,扬起下巴睨着他。 庄严也笑了,他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一手压住她的腰,挤开她的双腿,一瞬间就冲撞了进去。 魏贻一下白了脸色,牙齿咬得得下唇出了血,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庄严认真欣赏着魏贻的表情,嘴边抿出一丝微笑:“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魏贻撑开眼睛,凶狠地瞪着他:“你去死吧。” “我去死?”庄严仿佛是听到了笑话,笑得很是戏谑:“现在是你要死了,魏贻。” 他狠顶一下,魏贻的脸又白了一点,鼻腔里蹦出一段短促的哼声。 庄严悠悠然然接着道:“你要被我干死了。” 他开始动作,既不克制也不温柔,每一次的侵犯都比上一次更加剧烈。 魏贻死咬牙关,绷紧面部,只在他撞得重了时才漏出一点声音。 庄严挑挑魏贻的下巴,玩味道:“你怎么不叫?你要是叫得浪点,说不定我会轻一些。” “你做梦。” “我做梦?”庄严勾起嘴角,压身下来,又进得深了些,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在她里面的各个角落刮蹭,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脸。 碰到某个隐秘的地方时,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内壁随即紧缩。 庄严唇边的笑缓慢扩大,他弓起腰,对准那里重重发力。 魏贻咬住唇,眼中浮现出水光,瞪着庄严的眼睛里有情欲也有恨意。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让你爽,你还不高兴了?” 他又是一记深顶,魏贻拧住眉,扬起下巴,嘴里飘出一声颤抖的低吟。 -- Pó18ⓔ.Vιρ 亲猪都不会亲你(h) 她的身体很热,眼睛却很冷。这样的反差激起了庄严的征服欲。他想让她在他身下尖叫、哭泣、崩溃,他想撕烂她的假面具。 庄严兴奋得眼尾发红,不留余力地快速冲撞起来,从她身体里撞出一个个颤动地音节。 魏贻压抑着喘息,压抑着呻吟,这些东西胀满了她的身体,胀得她几乎要炸裂。庄严压在她身上,浑身肌肉隆起,面部紧绷,颈部青筋暴胀,眼神凶恶,不像在打炮,倒是像在打架。 她竟然不合时宜地想笑。 他为什么要摆出这么一张脸?难道他真的觉得他可以用那根东西把她捅死吗?他再怎么费力,她也只会感觉到爽而已。 真是个神经病。Pο18ē.Ⅵρ(po18e.vip) 她突然觉得庄严刚才的话是对的,他让她爽,她为什么要不高兴?她在外面花钱,也未必能包到一只这么俊的鸭子。 魏贻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压抑的闷哼,而是酥烂到骨头里的嘤咛,她舒缓的眯起眼,像只被呼噜毛的猫,看起来很是享受。可是她还没享受多久,庄严就停了动作。 她睁开眼:“怎么了?” 庄严面无表情,眼神晦暗地看着她,从他胸口喘出的热气一阵又一阵喷洒在她脸上。 “你不是说要干死我吗?”魏贻微微抬起下巴,挑衅地笑起来:“让我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干死我啊?” 庄严猛地把她压进沙发里,狠狠贯穿她的身体。 他在她身体里胀大,又快又深的抽送,激得她的身体泛起阵阵酥麻,跟随着他的动作抽动。 庄严暗沉的目光落在魏贻迷蒙的脸上,面色冷峻,双手扣住魏贻的肩膀,像带着深重恨意似的重重把她按向自己。 魏贻被顶得忽地深抽一口气,睁开湿润的眼眸瞪了他一眼。 庄严顿了顿,肌肉绷紧,更急更重向她冲撞过去。 房间里响起黏腻的水声、男人的粗喘声、女人的呻吟声、肉体的撞击声,断断续续,高高低低,听起来格外淫靡。 庄严压在魏贻的正上方,浑身都布满了细密的汗,脸上的汗珠在他鼻尖凝聚,滴落在魏贻的脸上,弄得她痒痒的。 魏贻想伸手去擦,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被庄严箍住。 她扭了扭手,发出沙哑的声音:“松开我。” 庄严看了她一会儿,竟然真的松开她了。 她一解放双手就去擦自己的脸,才擦掉那颗汗珠,又有一颗滴落在她脸上。 魏贻索性直接去抹庄严的脸,手掌从他紧绷的下颌一直刮到突出的眉骨,沾了一手的汗后,又嫌弃地抹在他胸口上。 庄严就一直沉默地看着她动作,不出声也不阻止。 等她用自己的身体擦完手后,他扣住她的腰,紧盯她的脸,开始了新一轮猛烈的冲刺。 魏贻被他弄得燥热不堪,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 庄严的目光悄然落在了那泛着水光的唇上。 魏贻挑了挑眉:“怎么?想亲我啊?” 庄严冷淡地瞟了她一眼:“我亲猪都不会亲你。”随即更加用力地顶入她的身体。 魏贻恼怒地瞪他,不过一会儿,眼里的怒又化成了水。 他的冲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如一阵潮水把她推向了最高点。 她在窒息的快感中强撑开眼,望向身上的庄严。 他双眼紧闭,面部绷紧,鼻腔里喷出粗重的喘息声,身上的肌肉不收控制地抽搐起来,已然濒临爆发。 魏贻蓦地缠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 庄严猛然睁开眼,抵住她的肩膀,警惕地看着她。 魏贻手臂重重发力,按下他的后颈,贴上去,伸出舌头强硬地挤入他的唇间,撬开他的齿关,缠住了他的舌头。 一阵混乱的纠缠和抽搐过后,她魏贻甬道里的硬物开始跳动,一股液体冲激射进她的身体深处。 -- Pó18ⓔ.Vιρ 照顾我 魏贻陷在黑暗中,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越来越喘不上气。 她蓦然惊醒,对上一双淡棕色的狭长眼眸。 庄严压在她身上,两指捏住她的鼻翼,唇边勾起一丝笑,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的脸。 魏贻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踹下沙发。 庄严意外地没发怒,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垂下眼出神地望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贻侧躺着看他,伸脚踩上他的背,圆润的脚趾在他的脊骨上攀爬,绕到颈处,最后蹬在他脸上:“喂。” 庄严一把扣住她的脚掌:“发什么颠?” 魏贻慢悠悠道:“去给我买避孕药。” 庄严愣了愣,嗤笑一声。Pο18ē.Ⅵρ(po18e.vip) “你不去也行,到时候我大着肚子到你们老庄家吃白饭——”魏贻挣脱他的手,脚趾又点上了他的脸:“你可别后悔。” 庄严瞥她一眼,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脚趾,硬生生把她的脚扳下去,站起身走出门。 魏贻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庄严砸醒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白。她恍惚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拿开脸上的袋子,坐了起来。 庄严坐在她脚旁,身前的矮机上摆了几样粤式早餐,他手臂支在膝盖上,低头不紧不慢地喝粥。一会儿不见,他的头就理成了个板寸,后脑勺贴着个纱布。说实话,还挺好看的,发型简单利落,更显出他五官的优越。 魏贻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药,把它甩到一边,伸长手去够远处的肠粉。还没碰到,她的手被就被筷子抽出一条红痕。 魏贻捂住手,恨恨地看着他:“你羊癫疯又发作了?” 庄严把袋子甩回她身上:“先吃药。” 你那么虚,那几只烂蝌蚪早就死得透透的了,根本没有吃药的必要。 “你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人,应该也没有吃饭的必要。” 魏贻瞪他一眼,打开药盒,利落地吞下药粒。 魏贻吃完了早餐,庄严从外面拿来一套衣服。 魏贻打量了几眼,接了过来,在庄严面前直接穿上。 庄严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那雪一样的背脊慢慢隐没在千鸟格图案的布料里。 你倒是大方。 魏贻的视线朝他斜过去:早就被你看光了,现在再挡有意思吗? 拉链卡在了肩胛骨处,魏贻拉了一会儿也没拉上来。庄严走到她背后,捏住拉链头,慢慢拉上去。 他的手摁住她的肩头:我送你。 魏贻扭过头,奇怪地看他。 到了门口,魏贻招呼也没打地直接下了车,没成想庄严坠在了她屁股后面。 她很不耐烦:“干什么?” 他垂眸看着魏贻冷冰冰的脸,勾起嘴角:我大老远送你回来,你至少应该请我喝杯水吧。 魏贻白了他一眼:我只会请你喝消毒液。 魏贻的这番顶白没有激起庄严的怒气,反倒让他笑了一下。 魏贻皱住眉头看着庄严。 他果然是个神经病。 这时候,庄严猛地夺过她手里的钥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你这是私闯民宅。魏贻扯住他的手就要把他往门外拖,没想到反被他拖进去。 这栋房子很大,看上去却没有人气。 庄严一边逛一边问:你一个人住? 滚出去。 庄严当然没有滚出去,反而拖着魏贻走遍了整栋房子,最后仰倒在她的床上,眯起眼:“我要住这间。” 魏贻爬上床,抬脚就要往庄严的腹部踩上去。 庄严捉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扯,魏贻失去平衡,倒在他身上。庄严顺势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 魏贻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剐他的皮:“放开我。” 庄严笑了起来:放开你让你打我吗? “你自己讨打。” 庄严盯着身下的魏贻,懒洋洋道:魏贻,我头上可还留着你的杰作呢。我伤好之前,你要负责照顾我。 -- 我答应你 魏贻只当他在说疯话:我看你是被打傻了。 庄严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没错。他低头抵住她的鼻尖,锁住她的双眼:“所以你这个凶手要负责。” 魏贻偏头避开,只对他露出半个硬邦邦的侧脸。 房间里很安静,庄严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唇上的一点点齿痕,绽在颜色浅淡的唇间,很突兀,很鲜艳。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沉静的空气,庄严循声望去,是魏贻的腰侧的包在响。 “不接?” 魏贻闭上眼睛。 一阵窸窣声后,她听到庄严道:“是魏烁。” 魏贻睁开眼:“不要接。” 庄严手里拿着手机,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梭巡:“你们不是一向好得孟不离焦?” 魏贻嘴巴闭紧,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蠢蠢欲动。 突然,魏贻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我答应你。” 庄严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会照顾你。” 庄严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放空,浴室方向传来的淅沥水声曳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魏贻裹着氤氲的水汽从里面走出来。她翘腿坐在梳妆台前,歪头把头发撩朝一边擦干,后颈的有几缕漏网之鱼调皮地翘着,末梢的水珠顺着背中间的深沟滑落到浴巾里。 你去洗吧。她沙沙擦着头发,很随意地招呼了他一句,并没有在看他,语气竟然还不错。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气氛,还挺像夫妻的。想到这里,庄严的嘴角僵住了。 他走进浴室,脱光衣服,拧开水。热水触到皮肤,舒缓得浑身的毛孔都慢慢张开,庄严闭起眼,神经松弛了下来。 他本来是来美国的分公司视察的,没想到度过混乱的二十几个小时,最后他居然在魏贻的浴室里洗澡。 浴室门被敲响,庄严走过去,先是开了一条缝,手顿了一下,又直接扯开门。 “什么事? 魏贻打量了眼前的裸男一眼,神色依然平静,她把手里的浴袍递给他:给你。 庄严摸了摸手上的浴袍,质地不错,也很干净,但显然不是新的。 “是秦焕的?” “不是。” 庄严抬眼盯着魏贻,久久没动,良久,鼻腔里哼出一声笑:“魏贻,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把浴袍重新丢给魏贻,回到花洒下背对着她:我不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行,那你光着吧。”魏贻抱着浴袍干脆利落地走了。 庄严最后还是没有光着,他洗完澡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一排衣服。 他换好衣服下了楼,魏贻正歪在火炉边看书,乱七八糟的靠枕堆成了一个斑斓的窝,魏贻蜷在那个窝里,低垂眼眸,慢慢翻着书页。 庄严见她看得那么认真,凑到她身后,结果就看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马铃薯头小鬼——是《蜡笔小新》。 “你多大了?还看漫画。” 魏贻置若罔闻,不徐不疾地一页一页翻看着。 庄严闲着没事,也侧躺在她身后,贴了上去,支着头和她一起看。 看着看着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到有些地方他看得都忍俊不禁。不过他身前的魏贻就一直摆着一张死人脸,不知道的还以她在看学术报告。 他正看得认真,魏贻突然合上了书。 怎么了? 魏贻慢吞吞地在窝里伸了个懒腰,挺身坐起来:“该做饭了。” 魏贻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仿佛应和一般响起来。 庄严有些意外:“你做?” 魏贻没回答,但是已经站起来走向厨房,显然是应了他的猜测。 庄严跟上去,好奇她能做出个什么。 他没想到魏贻没用一分钟就做好了饭。只见她从橱柜里掏出两个碗摆在餐桌上,拿出麦片撕开口子,哗啦哗啦倒满了两碗。 庄严皱起眉:“就这个?” 魏贻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喷射奶油放桌上:钟点工还在休假,只能吃这个。 她舀了一勺麦片放嘴里后,拿起奶油罐径直往嘴里喷。 庄严的眉皱得更深了:“魏贻,你也算是个女人?” “我不是女人?那你昨天是和男人上的床吗?” 庄严被噎了一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抓住她那着奶油罐的手:“出去吃。” 魏贻挣开他:“我懒得出去。” 庄严又抓了上去,深吸一口气:“我来做,行了吧。” -- 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意面下了滚水,一个圆滚滚的洋葱在案板上滚了半圈,倏地被一把刀切成两半,然后便被哒哒哒切成碎末。案前的庄严很快被熏出眼泪,眨了几下眼,才想起身旁还有一个悠悠哉哉围观的闲人。 还不帮我擦掉。 “……” “你想吃饭总得付出点劳动吧。” 魏贻思索了一下,走出厨房抽了张纸巾回来。庄严往她的方向低了低头,柔滑的纸巾轻轻按在他眼皮上,又沿着眼角至眼睑的方向慢慢点过去,一点一点吸干上面残留的水迹。庄严徐徐睁开眼,对上了魏贻琥珀色的瞳孔。她的脸微微绷起,嘴抿成一条平滑的线,眼中透露出认真的神色。他们的脸贴得很近,近到庄严怀疑自己已经吸进了她鼻腔喷出的湿气。 好了。魏贻收回手,仰头看他。 庄严愣了愣,沉默地转过身继续切菜。 魏贻转到冰箱前,拿出两个苹果,低头闻了闻,然后拿到水果板前削皮切碎。一小瓣苹果意外落了地,魏贻捡起来往垃圾桶方向走去,无意间瞟到庄严做菜的背影,又停了下来。她把那瓣苹果冲了冲,郑重放到果盘一角。 庄严正翻炒着锅里的洋葱,一块苹果突然抵到他唇边。 “给。” 庄严意外地看向魏贻,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 魏贻见他没动,直接把苹果往他嘴里塞去。 牙齿碰撞到冰凉的苹果,庄严回过神来,顺应地把苹果含进嘴里,嚼也没嚼就囫囵吞了下去。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挺好吃的。” 魏贻看着他,嘴角忽然翘了一下,然后立马压下去,可是不一会儿,又翘了上来,连眼睛都弯成了倒挂的月亮。 这是在笑吧。 庄严很少见魏贻笑过。他和秦焕是发小,和魏贻碰面是叁天两头就会发生的事。可是认识她这么多年,她总是摆着一张冷冷淡淡的脸,就连对着秦焕也不例外。 现在,她在对他笑。 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魏贻见他久久没动,杵了一下他:锅要糊了。 庄严猛然惊醒,转头快速翻搅锅里的洋葱,眼睛紧紧盯着锅里。 魏贻撑着台面站在他身旁,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停留。 庄严眉头微微皱起:看什么? 魏贻的嘴角翘得更厉害了:“看你帅啊。” 庄严瞪了她一眼。 平心而论,庄严做的意面还是挺不错的。不过他们吃饭的时间已经很晚了,魏贻吃了几口,就开始犯困。 她放下叉子。 庄严看向她:“不吃了?” 魏贻开始擦嘴:“嗯。” 庄严看向那盘看起来几乎没动过的意面:你盘子里还有很多。 魏贻已经站了起来:“那你吃吧。” 庄严差点又要被魏贻点炸:“你要我吃你的剩饭?” 魏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倒了也行。” 庄严收拾好厨房,走到客厅时,魏贻已经蜷在火炉旁的窝里睡着了。 庄严在她身旁坐下,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推了推她:“魏贻,醒醒。” 魏贻动了一下,慢慢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看着他。 “你晚上就睡这?” 魏贻眯着眼环视了一边周围,过了一会儿才哼出一个懒懒的“嗯”。 “去房间里睡。” 魏贻调整了一下睡姿,显然并不打算采纳庄严的建议:“这栋房子只有我的房间有床,你不是说你要睡那间吗?” 庄严顿了顿,道:“你去睡吧,我睡这。” 魏贻抬起眼皮,眼神渐渐清明,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庄严的眉心又隆了起来:“你又在看什么?” 魏贻坐起身,凑近他的脸,和他对视:“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庄严的脸冻住了。 空旷的客厅里异常安静,只能听到火焰燃烧的毕剥声。 魏贻又凑近了一点:“你是想和我睡觉吧。”这回是肯定的语气。 魏贻开始揉他的脸:“不回答吗?回答了会有奖励。” 庄严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低沉暗哑:“什么奖励?” 魏贻攀住他的肩膀,双腿分开,慢慢跨坐在他身上,从耻骨往上的地方都和他紧密贴合在一起。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厘一厘逼近他的脸,直到两人潮湿的鼻息交缠在一起,唇珠相互碰蹭。 她伸出舌尖,在他的唇珠上轻轻舔了一口。 庄严呼吸停滞,身体瞬间绷住。 魏贻盯着那颗唇珠,还要在舔第二口。 突然,一阵翻转,她已经被庄严压在身下。 他蓦地捏住她的下颌让她张嘴,舌头深深抵入她的口腔中。 -- 戴套(h) 庄严吻得很深很重,魏贻觉得他简直是要吃掉她的舌头。她被压进枕头堆里,抱枕在她头四周围合成密闭的空间,两人抵蹭发出的衣料摩擦声,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压抑着的粗重喘息声都被放大了百倍,格外清晰地涌进她的耳朵。 他的手在他身体上四处游走,不像在摸,更像在捏,力道十足,像把她当成面团一样揉。可她不是面团,他揉得再多,她也不会变得Q弹饱满,反而变成软烂的面糊,深深陷落进枕头堆里。 在她身体里的氧气快要被庄严掠夺干净时,庄严终于吃够了她的嘴。魏贻面色潮红,不住喘息,呆呆望住庄严。 庄严脱光了衣服,看向魏贻:“自己脱?” 魏贻没有回答,她看着庄严的身体,脚蹬了上去,脚跟抵在他的胸口,五只雪白的脚趾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兴致盎然道:“先舔我的脚趾头。” “……我看你是找死。” 庄严扑身把她压倒,几下就把她扒了个干净。 虽然旁边就是火炉,皮肤乍一接触道冷空气,魏贻还是打了个冷颤。她不是吃得了苦的人,当即就拱进庄严怀里,紧紧贴住他。 庄严唇角勾起,伸出食指在她下巴下面挠了几下,魏贻反射性地缩了缩,却被他的手指抵得扬起头。他俯下身,一口咬住她的下唇。 庄严从她的嘴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吮吻。当他到达她的胸时,即使还没碰到,她的乳尖已经已经兴奋地翘起。 他往上面吹了口气,身下的魏贻就颤了颤。 她挺起胸,主动蹭到他的唇边。 庄严抬头看她,魏贻的眼睛里藏着点埋怨,还有化开的情欲。 她模糊地哼着:“……快点。” 庄严的眼睛暗下来,低头一口含住她的乳。起先只是吮吸,然后又变成越来越用力的啃食,拉扯,他的手配合着嘴上的动作挤压揉捏,揉得她发胀发麻,连下身都开始涌出一股水。 她紧紧抱住庄严的头,大腿不住的在他腰侧轻蹭,低低吟哼。 仿佛感知到她的渴望,她的腿间的两片屏障被两只手指拨开,藏在里面的红豆一下子被捉住,先是被压得扁扁的,然后就遭受到了一顿很不客气的搓揉。一股电流直窜向她的尾椎骨,魏贻不可抑制地扭动起来,抓着庄严肩膀的手指骨节都开始发白。 他按了按她湿滑的入口,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刮,手指就裹满了粘稠的液体。 庄严直起身,把她拢到怀里,魏贻头顺势压在他颈窝处胡乱哼着,身体已经开始难耐地蹭着他。他紧紧箍住她的腰,已经蓄势待发,刚想动作,才想起一件事。 “魏贻,有套吗?” 魏贻慢慢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有的。” 她虚虚站起来,提着发软的脚迈出步子,还没走两步就被脚下的枕头绊倒。庄严眼疾手快接住她,无奈道:“你告诉我在哪,我去拿。” “不用。” 庄严愣住了:“什么?” 她一个翻身转压到庄严身上,发硬的乳尖刮蹭着他的胸口,脸几乎要贴到庄严脸上。 庄严静默地望着她,呼吸都变得轻缓。 忽然,一阵窸窣声响起,庄严顺着声音方向望过去,只见魏贻的手正在在旁边的枕头堆里掏着什么。 “找到了。” 魏贻从里面扯出一个蜡笔小新的抱枕,拿到庄严眼前。那抱枕的声音有些奇怪,仿佛里面装的是别的东西。 魏贻拉开抱枕的拉链,庄严看清里面的东西,定住了,里面赫然装着满满一抱枕的避孕套。 “你喜欢什么样的?这里面都有。”魏贻一边翻着里面的小雨伞一边问庄严。 庄严只觉得头上青筋在突突跳:“你经常在这里做吗?”这话一问完,庄严立刻想抽自己一嘴巴,他问了一句废话。 “也不是经常。”魏贻想了想:“叁分之一的时候会在这里。” 魏贻低下头翻着里面的避孕套:“你不选我就自己选……”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庄严压在身下。 庄严凝着脸盯住她,下身已经抵住她的入口,捏着她肩膀的手突然发力,正要猛烈冲撞进去。 “等等。”魏贻把一枚送到庄严眼前:“戴套。” 庄严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撑在魏贻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庄严深吸一口气,抽过魏贻手里的避孕套,快速戴了上去。 他把魏贻拉了起来,抱进怀里,分开她的双腿,有条不紊地挤入她身体里。庄严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捕捉着她脸上因他而起的反应。 只缓慢进出了十几下后,庄严的动作就变得粗放起来,快进快出,攻势变得密集而又用力。魏贻浑身发颤,嘴里蹦出混杂着缭乱喘息的呻吟声,。 暖融融的炉火在静静燃烧着,也烧热了炉火旁两具交迭着的赤裸身躯。两人的身上的腻满了汗,在火光下散发着细腻的光泽。庄严在魏贻身体理快速而激烈抽送着,他的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汗水沿着脸部紧绷的线条滑到他瘦削的下巴处,最后滴落在两人腻在一起的身体间隙里。魏贻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头歪来歪去,只在庄严顶得深了才会突然颤抖一下,轻哼一声。 过了一会儿,魏贻环着庄严的手臂垂了下去,仰着头无力地朝后倒。庄严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回怀里,看着她如梦如醉的眼睛,低头在她眼尾轻轻亲了一口。 魏贻双眼迷离地望住庄严,整个人如堕在云里,整个人飘飘忽忽没有实感,唯一能抓得住碰得到的,也只有这个正在抱着她的男人而已。她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他的唇。 庄严的身体骤然紧绷,他按住魏贻的后脑勺,将她重重压向自己,火热地缠住她的唇舌。下身疯狂地向她冲击而去。 魏贻脑海里闪过一阵尖啸,内壁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双腿紧紧缠住庄严。庄严牢牢箍住她的腰,经过几次又深又重的冲撞之后,耻骨死死抵住她的入口。 呼吸,心跳在那一刻全部都停滞下来,十几秒之后,两人一齐虚脱地倒下去,胸口剧烈起伏,不住地喘息。。 庄严压在魏贻身上,看着她失神的脸,凑在她耳边,轻柔地抵蹭着,嘴边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 我骗你的 夜幕降临,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少了,偶尔响起的书页翻动、行人走路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贻坐在木质长桌的一角,身体微微倾斜,借着台灯柔和的橘光,垂眸安静地看着手里的书。 一只修长的手指叩响了她身旁的桌面,魏贻闻声抬头。庄严身穿一身粗尼人字纹羊毛面料的西装叁件套插兜立在她身旁,微微侧头看着她,他的脸部线条深刻又粗放,再搭配上他的板寸,很有西装暴徒的意味。 他们住在一起后,白天一个去学校,一个去公司,晚上就一起吃饭、做爱。有些时候如果她太晚没回来,庄严还会去接她,就像今天一样。这样看起来,他们简直就像情侣一样在过日子。 “你在想什么?”庄严走在前面一会儿,才发现魏贻眼神飘忽,走得慢吞吞的,已经落了他一大截。 魏贻摇摇头:“没想什么?” 庄严默然低头看她,显然不信。 魏贻朝他伸直手:“背我。” 庄严嗤了一声,冲她挑眉:“你没长脚吗?” 庄严的冷言冷语一点也打击不到她,她很自然地搬出一套理由::“我要是走累了,今晚就没体力和你做爱了。” 庄严怔住一秒,晲了她一眼,转身背对着她蹲下。 神情很高傲,姿势很卑微。 柔软的身体一覆上他的背,他立刻站了起来,身后的女人没抓稳,立马就要往后面倒去。庄严当即弯下腰,抓紧她的大腿往上耸,借着惯性把她给拉了回来。 被这么一吓,魏贻把他的脖子缠得死死的,低头咬住他耳朵:“你是不是故意的。” 庄严低笑一声,没有回答,迈着悠哉的步子朝前走。 魏贻又咬了他一口,这次是咬在颈侧:“我今天来大姨妈,就算你把我背回家,我也不能和你做爱。” 庄严停下脚步,在她腿上掐了一把,语气却听不出生气:“那你还不滚下去。” 魏贻四肢并用,如同八爪鱼般把他缠住,声音里藏着得意:“有本事你把我甩下来。” 庄严到底还是没把她甩下去,他背着她慢悠悠走校园的步道上,走得又稳又直。 魏贻头枕着他的背,眯了一会儿,他的太宽阔,太安稳,让她产生了一种想在上面睡到天长地久的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撑起身,借着月光看到了庄严的后脑勺。 “庄严,你的伤好了。” 伤好了,就该离开了。 庄严顿了一下,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 “你来美国办的事还没办好吗?” “……” “你什么时候回国?” “闭嘴。” 回到家,魏贻洗了个澡。 她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房间里不见庄严的身影。她正要出房间,却瞥见阳台上一点晃动的星火。 庄严背对着她撑在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香烟的火光被他的身影遮挡住,魏贻只能看到一圈圈虚渺的烟雾袅袅上升,扩散,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庄严进房间时,魏贻这正在梳头。她的头发浓密柔顺,泛着丝质的光泽,十分有生命力。因为太过有生命力,反而不像是这具单薄苍白的身体能长出的头发。 魏贻放下梳子,走到他身前,直视他的眼睛一会儿,又对着他嗅了嗅,然后就皱起了眉毛:“真臭。” 她把他推进浴室:“去洗澡,嘴要刷十遍。” 庄严洗完了澡,还没出浴室,就被魏贻堵在门口。 她对着他的身体闻了闻,又看向他的嘴:“张嘴。” 庄严冷淡地瞥她一眼,正要推开她。 魏贻直接扑到他身上,一手圈住他的脖子,一手捏开他的嘴,凑上去嗅了一下。 庄严按住她的脑门要往后推,魏贻偏头避开,又一次凑了上去,这次是直接含住他的唇。庄严定住了,任她的舌头在他嘴里长驱直入,把他翻搅得一塌糊涂。 他们的嘴唇分开时,中间还连着一条淫靡的银丝。 她双手环上他的后颈:“不错,刷得很干净,可以给你奖励。” 庄严幽幽望着她:“这次又是什么奖励?” 她一下跳上他的身体,双腿夹住他精瘦的腰,庄严反射性地抱住她。 魏贻抵住他的额头,和他对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刚才骗你的,我没来大姨妈。” 庄严愣了愣,眼神渐渐变暗,沉甸甸地望住魏贻。他抱着她几步走到床边,狠狠把她压在床上。 暧昧的声音由小变大,盈满了整个房间。床上的两具身躯抵磨交缠,密不可分,仿佛成为了真正的爱侣。 -- Pó18ⓔ.Vιρ 你好样的 魏贻和庄严是同时醒的,两双半寐半醒的眼睛对上,眼中涣散的光慢慢聚拢到对方的脸上。 他们还保持着抱在一起的姿势,皮肤贴合得没有一丝空隙。因为贴得太紧,连对方胸腔里鼓动的心跳都能清晰感受到。 她是喜欢这样的早晨的,在一个灼热的怀抱中醒来,让她宛若有被爱着的错觉,即使周遭的空气再怎么冰冷她也不会被侵蚀。 她把头埋进他胸口,声音模糊又时断时续,仿佛还是不太清醒:“庄严……你能一直留在……这里吗?” 魏贻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硬得像石头,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压进他的胸腔。她被挤压得喘不上气,在他怀里挣扎起来。Pο18ē.Ⅵρ(po18e.vip) 腰上的桎梏骤然消失,新鲜的氧气重新涌进她的肺部。魏贻趴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突然,她的下巴被挑了起来。 庄严低头望着她,眼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压下头,在她的唇角试探性地啄吻一口,如蜻蜓点水。两人的的视线撞在一起,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一下静了下来。 他猛然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抵在床上,埋首下去,凶暴地啃噬她的脖颈。 魏贻闭上眼睛,扬起下巴,环抱住他的脖子,很大方地向他展开她的身体。 突然,床头的手机响起,是门禁系统的提示音,应该是有人在按门铃。魏贻转头望过去,立刻被庄严扳回来。 “别管。” 他深吻住她,一双大掌极有力气地在她身上搓揉。魏贻眯住眼睛,又陷落了进去。 床头的手机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吵得魏贻头疼,她还是伸手把它拿了起来。庄严不满地瞪她一眼,埋在她颈间报复性地重重吮吻。 魏贻打开手机上的监控,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拉着行李箱的高大身影。 “庄严,停下来。”魏贻的声音在庄严的耳边响起,像浸过凉水一样。 庄严身体僵住,抬头看向她。 “魏烁来了。” 她推开庄严,起身走到衣帽间拿了衣服回来,扔了一套在庄严身上:“穿好了你先躲起来。” 魏贻换好了衣服,见庄严还是坐在床上没动:“怎么不穿?” 庄严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套好裤子,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去给他开门。” 魏贻扯住他,被他一把甩开,他冷眼望着她:“我见不得人吗?” 两人静静对峙,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魏贻突然笑了一下:“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是吗?好。” 她拿起床头庄严的手机,快步走到庄严面前,压住他的后劲就是一顿激吻,等庄严反应过来,她手里的闪光灯已经闪了好几下。 她松开庄严,把手机递给他:“发给我们的亲友吧,所有人都一定要通知到。对了,千万别忘了秦焕——”她笑得很讽刺:“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 庄严紧握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他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魏贻,你好样的。” 魏贻没再看他,擦着他的肩膀走出房间。 门一打开,魏烁的笑容立刻绽开,看到魏贻的脸色,又收敛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她不太高兴。 “……姐。” “进来吧。” 她边走边问:“为什么来这里?” “我申请了你们学校的交换项目。” 魏贻拧住眉,回头望向身后的魏烁。 魏烁满眼都是魏贻的脸,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几秒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冲过来把她抱住。那么高大的个子,却压在她身上撒娇似的蹭:“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不要我了吗?我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魏贻垂下眼睛:“……魏烁,我是你姐姐。” 魏烁捧住她的脸,偏执地看着她:“不是,你说过的,你是我的贝贝。” 魏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魏烁目光灼灼地望着魏贻,低头压向她的脸。 突然,楼梯方向传来一声响动。 魏烁望过去:“什么声音?” 魏贻扯住魏烁的袖子,拉回他的注意力:是钟点工在打扫。 她握住魏烁的手,拉着他往门外走:“我们先去买你的要用的东西。” 魏烁直愣愣地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任由她拖着他走。 -- Pó18ⓔ.Vιρ 玩个大的 【我们晚上才回去,在那之前把你的东西全部收走。】 “姐,这款牙刷打折,我们买这个吧。” 魏贻发完短信,抬头朝魏烁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对情侣牙刷,期待地看着她。 她想也不想就驳回:“我只用电动的。” 魏烁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慢慢地把牙刷放回去。他无意间瞟到她身后,眼睛又亮了起来,叁步并两步跨过去,拿下货架上的情侣款电动牙刷。他也学乖了,不再问魏贻的意见,直接把盒子扔进推车里:“那就买这个。” 推车里已经堆了不少东西——杯子、拖鞋、毛巾,全都是一对一对的,无一例外。魏贻可以轻易从中窥视到魏烁的畅想,很直白,很热烈,也很天真。Pο18ē.Ⅵρ(po18e.vip) 她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 逛到家具区时,魏烁拉住了魏贻,磕磕绊绊道:“别……买床了吧。” 魏贻回头静静看着他,魏烁还是一张佯作镇定的脸,只是他的耳根红已经蔓延到了颈处。 她硬邦邦地回答:“不买床你就只能睡沙发。” 买完了床,魏烁显然不是太开心,他垂着头跟着魏贻,一直都没说话。魏贻本来就是个话少的人,魏烁不说话,他们就只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交流,却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在两端,不会分离太远。 快结账的时候,推车里被扔进一个蓝色小盒子。魏烁看清那是什么后,愣住了。 突然,他的鼻子突然被刮了一下,魏烁回过神,望向眼前的魏贻。 她的表情很淡,但是眼神很温柔:“真幼稚。” 魏烁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进家门,魏烁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抱住魏贻,吻住她的耳后。 她抬起手,手背轻柔地抚慰着他的侧脸:“先收拾。” 魏烁很不情愿,吻得又急又重:“我很想你。” 魏贻喟叹一身,转过身。魏烁矮下头,鼻尖蹭在她的脸上,时远时近,时上时下,配合着羽毛般的轻吻,让魏贻渐渐沉迷。 手机的声响打破了这迷乱的气氛 ,魏贻睁开眼,把魏烁轻轻推开,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等一下。” 魏烁点点头,又在她脸上补了一个吻:“那我先把东西提进去。”说完,他把地上的东西拿了起来,眼睛在魏贻脸上流连一圈,才走进屋。 魏贻拿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皱起了眉。 “喂。” “滚出来。”庄严只留下这么一句简短的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魏贻走出门,抬眼就看到停在路旁的黑色跑车。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沉寂的车厢里,坐在座位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在看对方,不带任何表情地直视着车的前方。 “有话快说。” “这么着急,赶着回去和魏烁上床吗?” 魏贻嘴角抬了抬,回答得干净利落:“对。” 庄严呵了一声,突然用力攥住魏贻的手腕,一把把她扯过来:“那你今早为什么对我说那句话?” 魏贻抬起眼皮,不带一丝情绪地和他对视:“有吗?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梦话。” 庄严的脸微微抽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魏贻,你真行。” 魏贻冷淡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玩玩而已,是你太过认真了。” 庄严的脸僵住,半响后,他的表情开始皲裂,脸上浮出奇怪地笑:“你说得对,不过玩玩而已。”他捏住魏贻的下巴,逼近她的脸:“既然你这么爱玩,咱们就玩个大的。” -- 你不来吗 庄严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棕色小瓶子,送到魏贻鼻子下:“闻闻,好东西。” 魏贻眉心紧锁,抬手就要把他推开。 一只铁一样的手臂结结实实箍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到他怀里。魏贻还没来得及动,只听一声脆响,瓶盖已经被弹开,冰凉的瓶口已经抵在她的鼻尖处。 魏贻立刻屏住呼吸,疯狂地挣扎起来。 胸腔里的氧气快要消耗殆尽 ,她的脸已经憋的通红,庄严还是死死箍住她不放。 突然,他狠狠在她胸上掐了一把。魏贻浑身一抖,本就已经稀薄的神智瞬间碎裂,一股掺着奇异味道的空气顷刻间灌满她的鼻腔。 感受到怀里中女人的挣扎慢慢变弱,最后连身体都变得绵软。庄严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低下头,托起魏贻的下巴。 她面色潮红,微微启开的唇喷洒出紊乱的喘息。她的手死死掐住他的手臂,一双泛着红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却阻止不了里面的光慢慢散开,变得混乱模糊。 庄严下了车,绕过车头,把魏贻从副驾上扒下来,打横抱起她,走进面前的别墅。 魏烁拿出刚才买的避孕套,端端正正摆在床头柜正中,唇边是止不住的笑。他低头扯起衣领嗅了嗅,思索了一会,起身进到浴室。 洗完了澡后,魏烁用漱口水漱了一遍口,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才裹上浴巾,出了浴室。 魏贻一直没上来,魏烁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出门外。 魏烁刚走下楼梯,就听到玄关处的关门声。脚步声渐渐近了,魏烁却蹙起眉,这不是魏贻的脚步声。 当那脚步声的主人在拐角处出现时,魏烁怔住了。 庄严沉着脸望着魏烁,怀里抱着的人正是他的姐姐。她的眼睛已经失焦,一双手在庄严的胸口乱撩,把庄严的衣领扯得乱七八糟,头埋在庄严颈间,胡乱地亲吻着。 “……庄严哥……你怎么在这里……”他看向庄严怀里的魏贻,嘴唇微微颤抖:“我姐怎么了?” 庄严挑眉:“你不会看吗?” 头顶的声音吸引了意乱情迷中的魏贻,她攀住庄严的脖子,循声而上,捕捉到他的唇,又舔又吻又咬。 魏烁冲上前去,扳转魏贻的肩膀,冲她大声喊:“姐!” 魏贻眯起眼睛盯着魏烁看了一会儿,突然扑身上去,扶住魏烁肩膀,一下就封住他的唇。她的吻毫无章法,又绵软无力,连他的唇都不知道怎么撬开,只能在表面徘徊。 魏烁惊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魏贻的脸,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好了。”庄严凉凉地盯着巴在魏烁身上的魏贻,把她扯了下来。 魏贻的手还在空中乱挥,庄严抱住她颠了几下,失重的恐慌让她本能地抱紧庄严。控制住了魏贻,庄严抱着她就往楼上走。 魏烁拉住他:“你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姐姐了。”他注视着魏烁,意味深长道:“你不来吗?魏贻的——好弟弟。” 魏烁睁大了眼睛。 庄严嗤笑一声,转身走上楼。 魏烁愣神望住庄严的背影,突然,他追上去拦住庄严:“我要送她去医院。” 庄严悠悠道:“你看不出来?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男人。” 仿佛在印证庄严的话,魏贻又开始在庄严怀里作乱,嘴里飘出难耐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 魏烁出神地望着魏贻的脸。 庄严撞开魏烁:“不来就滚开。” 魏烁猛然回神,按住庄严的肩膀,目光沉沉:“就算她需要男人,那个男人也不应该是你。” 庄严挑起眼皮看魏烁:“你知不知道我这个月都睡在哪儿?” 魏烁愣住。 这样的话,这样的情景,答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至少,我比你这个弟弟有资格。” 庄严留下这句话,不再停留,径直走上楼。 -- 没有心跳了(h3p) 庄严一覆到魏贻身上,魏贻就如蛇一般紧紧缠住他的身体。她处于混沌中,此刻的一切行为都基于本能,简单直白到了极致。没有羞怯,没有推拒,没有骄矜,只有满满一腔火热的欲望,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容纳。 她太过热情,贴在他身上缠吻不休,恨不得融进他的身体里,简直和在车厢里的时候判若两人。 庄严把她摁在身下,眼眸深沉地望着她。魏贻也在看着他,眼神迷蒙,又含着渴望,伸长脖子要去亲他的嘴。她努力了几次都够不着,神情慢慢开始变得焦躁,小口小口抽着气,拧着脸像是要哭了。 可是她不会哭的,她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哭呢? 庄严沉着脸压下去,如野兽般疯狂撕咬她的唇。 嘴唇上的痛感唤回了魏贻的一丝神智,她努力撑大眼睛,狠狠瞪住庄严。 仿佛有感应般,庄严停下了动作,撑起身,对上她的视线。 魏贻的唇微微启合,好像在说话。 庄严凑到她嘴边,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王……八蛋……王八蛋…… 庄严轻笑一声,手从她的下巴滑到她的鬓边,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对,我是王八蛋……”他抵在她双腿的间隙处,一瞬间就将她贯穿。魏贻颤抖地仰起头,突然被庄严抓着头发抵住额头,他冷酷地盯着她:“你也是。” 魏贻张口就咬住他的下巴,眼神狠厉,像是要把他的下巴上的肉咬掉一样。可实际上她的力气很小,啃在他下巴上,就像幼猫在上面磨牙——幼齿轻轻刮蹭在皮肤上,酥麻的感觉轻易盖住细微的痛感。庄严抽了口气,压在她身上挺动几下腰,这只幼猫就松了嘴,哀哀地小声呜咽起来。 庄严看着再次迷失的魏贻,眼睛越来越暗,他低下头堵住她的嘴,把她的呻吟全都吞了下去。 卧室里飘出的混乱声音仿佛一首招魂曲,把魏烁牵引到了卧室门口。 从这个角度,魏烁只能看到迭在一起的两双脚。大脚抵在床沿,细白的小脚踩在大脚的脚背上,随着大脚肌腱处的张驰收缩,小脚的脚掌会死死抵住大脚的脚背,十根脚趾全都颤栗地翘起,紧接着房里就穿出一截截被撞碎的短促呻吟。 魏烁慢慢走进去。 床上的两具身体紧密地交缠着,他们浑身的皮肤腻着汗,泛着红,似乎下一秒就会融在一起。 见魏烁进来,庄严也没停下动作,反而按住魏贻的腰,更加猛烈地朝她贻冲撞过去,淫靡的水声变得更加响亮和密集。魏贻胡乱地晃着头,手死死揪住床单,身体开始剧烈颤动,过了几息,又彻底松弛下去。 庄严却还没结束,他抱起魏贻,将她转向魏烁,分开她的双腿,两个人泥泞的交合处就这样一览无余地展现魏烁眼前。 沟壑纵横的肉茎在她的私密处进进出出,撑得穴口的肉几近发白,不时从她身体里勾出艳红的膣肉和浓白的粘液。 “好看吗?” 魏烁呼吸滞住,眼睛却无法从那里移开。 “不上来吗?你姐姐那么浪——”庄严话没说完就狠狠拧了一下魏贻的腰,痛得魏贻哼了一下:“我一个人可满足不了她。” 魏贻睁开眼,看向魏烁,眼中又浮现出一丝清明,小声地呢喃着他的名字:“火火……” 魏烁冲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贴着她的额头凝视她:“……姐。” 魏贻摸摸他的脸,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吻住魏烁。 庄严冷笑一声,咬住魏贻的后颈,掐住她的腰又开始耸动起来。 庄严冲撞地太过猛烈,顶得魏贻的唇撞到了魏烁的牙齿,疼得她泪花泛了出来。 魏烁安抚地吻着了一遍她的脸:“没事。”随即压着气对她身后的庄严道:“庄严哥,你轻点吧,我姐姐磕到嘴唇了,很不舒服。” “不舒服?可是你姐姐的身体明明就在告诉我她很喜欢这样。”庄严话刚说完,又深顶了魏贻一下,顶得魏贻闷哼一声。 魏烁深深瞪了庄严一眼,捧着魏贻的脸舔掉她唇上的血迹:“没事的,姐姐,我会帮你。” 魏贻圈住魏烁的脖子,轻蹭他的脸,然后点点头:“嗯。” 庄严突然停下了动作,望着吻在一起的那两人,冷不丁道:“魏烁,你来。” 魏贻和魏烁齐齐望向庄严,庄严抽身而出,扣住魏贻的手把她扯到自己怀里,冷冷看向魏烁:“你不是说我弄得她不舒服吗,那你来。” 魏贻另一只手还和魏烁扣在一起,她迷离的目光飘向魏烁,捏了捏魏烁的手心。 “我知道了。”魏烁俯下身亲了魏贻一口,分开时又亲了一下,才立起身,抵开魏贻的腿慢慢沉入她的身体,慢慢抽送着。 魏贻浑身酸软,绵绵地瘫在庄严怀里,只有一双腿还有力气,缠住魏烁的腰不肯放开,头没力地偏向一边,随着魏烁的动作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庄严扳过魏贻的脸,蹙着眉望向她的唇上的伤口:“活该,谁让你惹我。” 药物的作用早已让魏贻变得迷离昏沉,根本没听到庄严在说什么,她只凭本能地蹭上庄严灼热的手心,在上面细细舔吻。 庄严身体一绷,拧了一下她的脸,俯下身,撬开她的唇,与她深深缠吻在一起。 庄严的手不知不觉碾压住她的乳房,在上面用力的搓揉旋钮,激得她身体阵阵紧缩。 感受到她的变化,魏烁身体线条变得紧绷,他扣住魏贻的腰,开始更加有力向她冲击。 身体里的火烧得叁个人都渐渐失智,肉体间的冲撞激起一澜又一澜的狂潮,一个男人刚退出魏贻的身体,又会有另一个立刻覆上来,好像永远不会结束。魏贻被一点一点推向前所未有的高点,心擂鼓般跳动起来,像是要蹦出胸口。她的胸腔突然产生巨大的压抑感,越来越喘不上气,她的眼前出现两张焦灼的脸,他们的嘴张张合合,好像在对她说着什么,但是她什么也听不到。眼中的画面越来越暗,最后,她彻底陷入黑暗中。 魏烁探了探魏贻的鼻息,脸瞬间白了,他颤抖着把耳朵压向魏贻的心口。 庄严死死盯着魏烁的表情,觉得这几秒是他这辈子度过最漫长的几秒。他恨不得立刻抓起魏烁问他,却又没有那个勇气。 直到魏烁抬起头。 “怎么样?” “……没有……心跳了。” 两个男人身上的血都在这一刻凉了下来。 ———————————————————————————— 会救活的。 -- 旧情人 手术室外,冷白的灯光将深夜里的长廊照得如白昼。魏烁焦躁地门外打转,每隔几秒就要抬头望向门上的红灯,空旷的长廊上一直回荡着他纷乱的脚步声。 “别转了。”庄严凝着脸,唇拉成了一条绷直的线,不豫地看着魏烁。 魏烁站定,压抑着怒火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冲上去攥住庄严的衣领:“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庄严闭上眼,下颌咬得死紧:“是我的错,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承担责任。” 只要她……能从里面平安地出来。 魏烁突然愣住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庄严,魏贻现在会躺在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魏烁坐在长椅上,低下头抹住自己的脸,有水从他指缝间漏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 经过漫长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等待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主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庄严和魏烁几乎是门打开的同一时间站了起来,趔趄地迎向医生。 医生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助手缝合结束后魏贻会转到icu观察几天。 当两个男人得到心中期待的那个那个回答后,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的脚终于实实在在落到了地上。 门再次打开时,庄严和魏烁终于见到了被推出来的魏贻,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两个男人当即就要围上去,却被一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高大男人拦住了。 病人现在要转进icu,家属不能跟着,明天下午叁点你们有叁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魏烁的目光依依不舍地黏在远去的魏贻脸上,等到再也看不见她,他才注意到身前这个男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你是中国人? 庄严却是在听到这个男人声音的第一秒就怔住了,他的视线在男人深阔的眉眼上梭巡,眼微微眯起,然后眉心越蹙越深。 “崔忱?”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 崔忱对着庄严露出一个并没有笑意的笑:“好久不见,庄严。” 庄严却连笑都挤不出来:“真的是你?” 崔忱冲他们俩点点头,冷淡疏离地笑道:“我先走了,现在病人需要我去陪护。” 魏烁看着崔忱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庄严阴云密布的脸:“你们认识?” 庄严沉默一会儿,朝魏烁丢了颗炸弹:“他是你姐的旧情人。” 魏烁惊愕地看着庄严,说不出话来。 其实庄严也差不多要忘了崔忱这个人了。 崔忱是拿着奖学金进入a中的绩优生,从高一开始,他的名字就一直占着成绩榜单上的第一行。长得好,成绩好,自然在小女生的圈子中非常有人气,清贫的家境,反而给他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让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对他的爱慕中又增加了怜惜。不过他即使在女生中再有人气,也和他们这些高他一级的学长没有关系。 庄严能认识他也是因为魏贻。他偶尔会跟着秦焕去魏贻的教室门口等她。他站在门口,稍稍一偏头,就能看到那张在一片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庞中显得格外突兀的死人脸,她的身旁就坐着崔忱。庄严一看就乐了,他觉得魏贻的班主任真是个明智的人,有这么一个门神杵在崔忱身边,那些躁动的少女哪里还敢靠近,这样看起来,魏贻真的是保持他们班成绩稳定的定海神针。 他没想到那群人里最躁动的就是那根定海神针。 撞破魏贻和崔忱的事那天,他在体育课上擦伤了手臂。本来他来医务室是来找药的,没想到观赏了一场活春宫。他一开门,就看到魏贻背对着他跨坐在崔忱身上,她的衬衫已经褪到腰际,露出大片比衬衫还要白的背脊,黑色胸衣的肩带滑落在手臂上,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一点点颤动着的粉色乳尖。 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立了多久才冲上去把魏贻扯下来。为了秦焕,他计划低调地解决这件事。没想到把崔忱往医院里送了几回,那两个人反而像狗皮膏药一样越贴越紧。后来秦焕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就告诉他不用插手,他自己会解决。过了一段时间,那两个人好像真的分开。可是有一天,他又撞到那俩人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他当即冲了上去。他那次出手特别重,揍得崔忱出气多进气少,魏贻把崔忱抱在怀里,瞪着他的眼睛像淬了冰:“庄严,你给我等着。”后来崔忱好像有两个星期没来上课,再后来校长亲自为崔忱写推荐信,崔忱被杜克大学破格录取,只高二就飞往了大洋彼岸求学,他再也没见过崔忱。 崔忱走后,魏贻和他们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好像崔忱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渐渐忘了崔忱这个名字。今天见到崔忱,他才突然想她的那句话,想到六年前的她砸破他的头的那件事。原来是为了崔忱,为了她的旧情人。 -- 你真的当上医生了 夏天的午后一丝凉风也无,医务室窗外的樟树上知了鸣声阵阵,不绝于耳。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坐在靠窗的床上,低头认真看着手里的书,夏日的燥热也丝毫侵染不了他。 “在看什么?”魏贻的头凑了过来,瞟了一眼书的内容:“怎么看医学杂志?” 崔忱又翻了一页,视线还停留在书页上,淡淡道:“我在校医桌上拿的,随便看看。” 魏贻走到空调前,打开开关,冷风嗡嗡吹出来。魏贻喟叹着闭上眼睛,身上的雪纺衬衫在风的吹拂下摇曳摆动,像金鱼的尾巴。 “我还以为你想当医生呢。” 杂志突然被合上,崔忱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灿烂的阳光穿过玻璃,打在她身上,将她的雪纺衫照得有些透明,少女纤细的曲线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我想当。” 魏贻睁开眼,回头看他。 他凝视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当心外科医生。” 魏贻沉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走过去,爬上了床,很自然地枕上崔忱的腿。 她抬起眼与他对视:“你这么说,我会自作多情的。” 崔忱把她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不是自作多情。” 魏贻的眼睛里有水光流转,她眨眨眼,顿了一下,才道:“还是不要了。” 崔忱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着她:“为什么?” “那些给我看病的医生年龄都是四十往上走的,等你学成了,我应该早就住进灵骨塔了。”她释然地冲他笑,伸出食指,揉平他隆起的眉心后,慢慢往下滑:“不要为我浪费时间了。” 崔忱捉住她的手指,在她的指尖吻了一口,声音里透着坚决:“我会努力早日成为医生。”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魏贻凝望了他许久,最后终于对他露出笑:“好吧,那我也会努力活得长长久久。” “……魏贻……魏贻……醒醒……” 一声声低唤灌进她的耳朵,声线平滑,质感清润,说实话,是非常好听的声音。可是她现在只想沉沉睡去,再好听的声音,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都是魔音灌耳。偏偏这声音很有自己的盘算,不徐不疾,停顿的间隔恰到好处,总是会在她堕入梦乡的前一秒又突然响起,搅得她不堪其扰。最后,她终于慢慢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你好帅啊。” 崔忱对于眼前的病患刚醒来就作出的言语调戏显然很能适应,他面不改色地拿起病历本。 “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现在是在……天堂吗?” “有没有晕眩感?” “我……好开心……啊……” “伤口有痛感吗?” “崔忱……我想看看……你的脸。” “哗”的一声,圆珠笔头在光洁的纸面上拉出一条失控的长线。 他的目光转移到眼前女人的苍白面容上。 “重症监护室里不允许摘口罩。” 魏贻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肘部抵着床沿,撑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往上抬。 崔忱看着那只艰难地朝他伸过来的手,轻轻握住了它,牵引着它在自己脸上着陆。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额头、眉骨、鼻梁、脸颊……她一点点地复习着他的轮廓。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在脸上勾出温柔的弧度:“你还是那么好看。” 崔忱隔着口罩吻住她的指尖,蜻蜓点水的一下,转瞬即逝,但是她知道,他在吻她。 她看向他的胸牌,用非常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字地拼着上面的字母:“D-O-C-T-O-R……你真的当上医生了。” 她指尖下的唇动了动。 他注视着她,口罩下的唇在笑,露在外面的眼睛也在笑。 “嗯。” -- 赔偿 庄严和魏烁在病房外守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叁点,却被崔忱拦在了门外. 庄严面色不善地盯着崔忱:“让开。” 崔忱站在门口,面色平静地看着庄严:“病人预约了其他探视的人,你们暂时不能进来。” 魏烁急得脸都红了起来:“可是我是她的弟弟啊,她在美国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她为什么要先见别人?” 魏烁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了病房门口,他们朝崔忱点头示意了一下,崔忱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庄严的眼神简直能在崔忱身上戳出个洞,而魏烁则是巴巴地看着合上的门,头耷拉了下去。 崔忱拍了拍魏烁的肩膀,魏烁抬起头,只见崔忱对他微微笑着:“别担心,你姐姐没事。”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其中一个带金丝眼镜的亚裔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视线在庄严和魏烁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庄严身上。 他走上去,微笑着朝庄严伸出手,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道:“您好,请问您是庄严先生吧。” 庄严上下打量男人,表情算不上友善:“有事?” 示好被庄严无视,男人也不生气,他收回手,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庄严:“我是魏女士的律师,关于您与我的委托人之间的纠纷,将由我代为交涉。” 庄严的心沉到谷底:“她想告我?” 男人笑了笑:“当然不是。基于您对我委托人权益造成的侵害,如果我们向法院提告,您将面临叁十至四十年的刑期。但是我委托人主动让步,只要求您做出六千六百六十六万美元的经济补偿。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赔偿方案,还有待商榷。” 庄严愣了很久,从口中吐出长长的一口浊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我要见她。” 庄严本来憋着一腔的怒火,可是进了病房,看到床上那张惨白的脸,那些挤压在胸口的东西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床边的男人把笔记本收进文件包,朝魏贻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庄严在魏贻的视线中慢慢走近她,他坐在她身边,望着她的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 魏贻别开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庄严望着她冰冷的侧脸:“……你就那么恨我?” 恨到甚至还没能爬起来就迫不及待地要对付他。 魏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恨你,我感激你,你给我带来了钱和我最爱的男人,你是我的福星。 她的会计师已经帮她算过了,有了庄严的赔偿金,划掉要还给秦焕的那一部分钱,剩下的钱也足够她安度余生了。有了这笔钱,她可以摆脱秦焕,还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如果将来能做手术,她说不定可以和崔忱相伴到老。所以她对庄严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可是她的真心话对于庄严来说却是扎心话。 庄严的嗓子里扯出沙哑的声音:“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式?” “这是最正确的方式。”魏贻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庄严,很清醒,很通透:“我不爱你,庄严,我不会做你的女友、情妇或者是老婆。” 庄严其实有想过她醒来后的反应——骂他王八蛋,朝他吐口水,直接用吊瓶砸他的头,拔出自己手上的吊针往他身上扎……各式各样的反应他都想遍了。他想,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愿意承受,他也承受得起。 但是他低估她了,他没想到她会直接捅破那层纸窗户,让他隐秘的期望暴露在日光之下,然后再把它攥进手里撕了个稀巴烂。 庄严拉满血丝的眼直望着眼前这个残忍的女人,他既想把她撕碎揉烂狠狠踩在脚下,又想和她耳鬓厮磨紧紧搂她入怀中。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站起身,一步一步逃离这个让他几乎窒息的房间。 “我答应付你赔偿金。” -- Pó18ⓔ.Vιρ 成全我吧 病房里的人出去一个,立刻又进来一个。 魏烁踌躇不定地望着魏贻,脚下刚进两步又退叁步,都快移到门边了。 魏贻眼睛朝他斜过去:“你在跳恰恰吗?” 魏烁没想到魏贻这个时候都还能开玩笑,他试探性地魏贻的方向挪了挪,快速扫了一眼她脸上平静的神情后,快步窜到魏贻床边。 他垂着头,小声嗫嚅:“姐,对不起。” 一只手覆上了他的头,力道很轻地揉着他的头发。魏烁僵了一下,抬起头。他凝望着魏贻的眼睛,握住那只手,脸在她的掌心撒娇似的蹭来蹭去。 魏烁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我以为你会怪我。” 魏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冤有头债有主,该还债的人不是你,我为什么要怪你?”Pο18ē.Ⅵρ(po18e.vip) 想到那个该还债的人,魏烁愣住了。 “姐,你为什么会向庄严要那么一大笔钱?” 魏贻放下手,垂着睫毛不语,很久后才突然开口:“……他把我弄进医院,不该为我付医药费吗?我可是买不了医疗保险的人。” 魏烁默然望着魏贻,他的姐姐虽然从小就一副冷淡的模样,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有人惹了她,她必定十倍奉还。就连他小时候被人欺负,她也一定会帮他讨回来。可是今天,面对一个差点弄死她的人,她却选择让对方用钱买断她的报复。她难道突然转性了吗?还是—— 你是想离开魏家吗?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 魏贻慢慢抬起眼皮,不再回避魏烁的眼神:“魏烁,那晚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魏贻不再回避,魏烁却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了,魏贻的眼神让他害怕。他后悔了,为什么他要挑起这个话题。 他强撑着着笑,磕磕绊绊道:“……姐,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会回国了,我要和崔忱在一起。” “……” “成全我吧,求求你。” 魏烁第一次发现笑原来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他的嘴几次张开又合上,他想说话,可是每次当他要发出声音时,他才发现,哪怕只是声带的微颤也能让现在的他轻易崩溃。 过了很久之后,他狠狠揪住自己的腿,勉强发出颤抖的声音:“……那……我还是你的弟弟吗?” 魏贻的手抚上他的脸:“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魏烁抚摸着那只手,眼睛埋入那只手的手心,有水渍渐渐濡湿了她的手掌。 魏贻怔忪地望住他,想要收回手看看他的脸。 魏烁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声音急促又沙哑:“就一会儿,就这么待一会儿,以后我会一直做个好弟弟的。” 魏贻的心口忽然抽痛起来,她凝望着这个偷偷哭泣的大男孩,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慰他的的脸。 “谢谢你。” -- Pó18ⓔ.Vιρ 可以亲嘴了 阔大的房间被被橄榄灰的涂料粉刷成一个空荡又黯淡的空间,除了正中央的一人高的沙袋、顶上那盏散发着刺目白光的白炽灯和一个疯狂打拳的男人,这里再无别的东西。 庄严浑身布满了细密的汗,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散着绸缎般的光。汗水已经将他群青蓝的缠手带浸成了酞青蓝,身上的肌肉因为发力而显现出分明的轮廓。拳头如暴雨般落在沙袋上,沉闷的撞击声和失序的粗喘声交织在一起,不曾断绝。 房间里突然响起手机的震动声,庄严停下动作,一边解开缠手带一边走向亮着的手机。 他坐在地上,安静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都办好了?” ……Pο18ē.Ⅵρ(po18e.vip) “知道了。” 挂了电话,手机被庄严握在手里无意识地打着转,他双目放空地望着眼前那堵晦暗的墙。很久之后,他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砰地一声往后倒去,双手抹住整张面庞。 “给你。” 魏贻接过赵媛隔着校门递来的饭盒,颠了一下:“妈,有没有多做点?” “多做了。”赵媛不经意问了一句:“你最近怎么吃这么多?” 魏贻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面不改色道:“我在长身体嘛。” “秦焕还没回来吗?” “嗯,他的那个竞赛要明天才能结束。”她抱着饭盒,忙不迭朝赵媛摆手:“我先进去了。” “嗯,去吧。” 魏贻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只有崔忱一个人。 她坐到崔忱身边,看了一眼他已经吃了一点的饭盒:“怎么不等我。” 崔忱没说话也没看她,细嚼慢咽的动作一直没停。 码着精致菜色的黑色漆器便当盒抵到了崔忱的饭盒旁:“今天我们也交换吧。” 崔忱没动,她就自顾自地把自己便当盒里的菜夹到崔忱饭盒里,然后换了一大筷子的咸菜回来。这样的事魏贻已经连续做了叁天了,十分轻车熟路。 赵媛是不准她吃食堂的饭的,上了高中后,每天中午都给她送家里的饭。往常她都是和秦焕一起吃午饭,但是这几天崔忱去参加竞赛,她只能一个人吃午饭。那天,她抱着饭盒回到教室,就看到崔忱一个人在吃饭。她坐在崔忱身边,打开自己的饭盒。盒饭里的肉和菜都是最新鲜的,过了水就捞出来,只放一点点尝不出味道的盐,十分原汁原味。这样原汁原味的菜,她已经吃了十几年了。她瞟了一眼崔忱的饭盒,米饭作白底,上面铺陈着几样小咸菜——如黄玉般嫩黄的萝卜条,轻红嫩白的泡白菜还有两个她认不出的颜色鲜艳的泡菜。一根萝卜被崔忱夹起送入口中,形状优美的唇随着口腔里的咀嚼变换了一点形状,但是也是好看的形状,萝卜被牙齿碾碎的声音,有点像赵媛早餐时磨咖啡发出的声音。魏贻突然不想吃自己的饭了。她把自己的饭盒推了过去,对崔忱说了他们做同桌后的第一句话:“我今天的午饭是银鳕鱼。” 暗示十分明显,但是对方不动如山。 她从只是微微偏头看他吃饭,不知不觉发展到侧过身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吃饭。崔忱在魏贻的视线下一直不徐不疾地吃着,吃到最后,饭盒里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根萝卜。他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魏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视线又回转到他饭盒里,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夹起那根萝卜吃了进嘴里。萝卜酸中带着微甜,清脆爽口,是她没尝过的味道。 第二天午饭时,她主动挤到崔忱身边,把自己的菜扒一半到他饭盒里,然后再夹走他的一半咸菜。崔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安静吃饭。后面几天吃饭时,他们就自动变成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魏贻用勺子挖出一勺饭,上下左右按了几下,把它压成椭圆形,然后盖上牛肉和咸菜,戳了一下身边的崔忱:“看,咸菜牛肉军舰。” 崔忱瞥了一眼,淡淡道:“别作怪。” 魏贻还沉浸在这个游戏当中,她把军舰移到了崔忱饭盒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崔忱看了饭盒里奇怪的“军舰寿司”一会儿,夹起来吃掉了它。 魏贻看着他吃掉了那个军舰,眼睛里出现愉悦的神采,终于开始低头吃自己的饭。 吃完了饭,崔忱开始看书,看了一会儿,困倦感就开始向他袭来。他的头慢慢垂下去,身体意外朝魏贻方向倾斜,倚靠在了她肩头。 魏贻僵直了脊背,头一点一点朝他的方向转过去。 他眼下有微微的青痕,好像睡得很沉,呼吸绵长而平和。她出神地盯着他的脸,鬼使神差地在他嘴上迅速啄了一口。 魏贻是被崔忱叫醒的,她梦里看到的是崔忱,没想到醒来看到的还是他。 崔忱依例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然后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 崔忱立在她床边,一边写着病历一边道:“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魏贻盯着他带着口罩的脸,出了icu,就可以摘掉他的口罩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亲嘴了?” -- 亲嘴 崔忱手里的笔转了个方向,在魏贻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我等会儿还有台手术,没工夫和你耍嘴皮子。 ” “你不想和我亲嘴吗?” 崔忱抬眼望她,眼中是一派的波澜不兴。 魏贻在崔忱的眼神中渐渐不安定起来。她醒来后就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但她有幸见过自己发病的样子,煞白的脸色,紫黑的嘴唇,去演鬼片都不用化妆。现在看不见自己的脸,反而留给她更广阔的想象空间。 她慢慢把脸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崔忱的神情有了波动,敛着笑看她:“不是要亲嘴吗?你把嘴藏起来我怎么亲?” 魏贻隔着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去做手术吧。”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台手术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我暂时还没事,要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吗” 魏贻又慢慢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眨着眼看他。 “好。” 今天天气不错,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魏贻舒缓地眯起了眼。草坪上,树荫下,都不时能看到穿着条纹服的病人,显然是和她一样,是出来享受早春的阳光的。 不知不觉,崔忱就推着她到了一条长椅旁。他停了下来,弯下深把她抱到长椅上。 魏贻盯着眼前的脸,手一伸就把他的口罩拉了下来。 他好像瘦了许多,面部轮廓比以前深了一些,因为脸颊上的肉少了,看起来脸比从前更窄了。 她摸了摸他眼下的青痕:“你没睡好吗?” 崔忱捂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手背:“昨晚做了台六小时的手术,没睡多久。” 魏贻拍拍自己的肩膀:“那你靠着我睡吧。” 崔忱默默看着她,没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魏贻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强硬地把他的头按了过来,等他的头再自己肩膀上着陆了,那只霸蛮的手瞬间又变得柔情似水,轻柔地抚在他脸上。 “睡吧。”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感受到耳边的呼吸声变得缓慢又平稳,魏贻悄悄扭过头看了过来。 她压下头,一寸一寸地贴近他的脸,知道他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她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双唇,抿紧了嘴巴。还没有所动作,她的后脑勺突然感受到一股压力,她的唇立刻有了湿软的触感。 崔忱睁开眼,眼尾弯出一丝笑纹,舌头轻易挑开了她本就因为愣神而微张的唇缝,如温热的泉水般流进她嘴里。她的唇被他吮得胀胀的,又被他叼在齿间轻轻咀嚼,酥麻的疼从唇间泛滥到大脑,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变成一只绵软了手脚的猎物,堕入他的怀里。 他越发朝她倾压下去,深深挤入她的嘴里,那里面是一个热带雨林,湿热,粘稠,神秘。他在里面探索,得到了一颗奇异的柔软果实。他仔细品啜着其中的滋味,几乎要溺毙在这丰润甜蜜的汁液里。 庄严站在不远处,看着长椅上快要挤成一个人的那一男一女,捏着文件袋的手骨节都在泛白。 -- 变脸 “亲够了吗?” 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如同在一锅沸水中砸下块冰坨子。 庄严面前的两人嘴唇终于分开,只是女人的手始终还圈在男人的脖子上。她侧出半张脸来,嘴唇泛着红,脸颊也泛着红,挑着眼尾看向庄严。 她的眼神里有未褪的情热,有被打断的恼怒,也有藏不住的恶意,这些东西融在一起,在庄严眼中竟然有种独特的神彩。 “没够。” 魏贻吐出夹杂着喘息的这两个字后,又要朝崔忱压过去。 她还没碰到崔忱,牛皮纸制的文件袋就挡在了她和崔忱的脸之间。 “快签字,我不是来看你表演色情节目的。” 魏贻看也没看庄严,撇开纸袋作势就要吻崔忱,用肢体语言充分展示出对庄严的不屑。 崔忱撑住了她的肩膀,缓和地捏了捏:“我不喜欢让外人看着,先看文件。”他瞥了一眼庄严,又补充道:“亲嘴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庄严额头上的青筋又鼓了一点。 魏贻凝视了崔忱片刻,道:“好吧。” 她夺过庄严手里的文件袋,没有立刻拆开,而是看了一眼庄严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对崔忱道:“这里面的钱以后我们俩要一起花的,你也看。” 每一次庄严以为魏贻已经挑战到了他的极限,她都会再次给他“惊喜”。 庄严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敢?” 魏贻悠悠然绕开文件袋的缠线:“为什么不敢?这是我的钱。” 庄严一把抓住文件袋,往自己方向扯了一点:“现在还不是。” 魏贻掀起眼皮,对庄严投射出锐利的眼刀。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崔忱在这样的氛围中揽住魏贻的肩膀,把她扣到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请何律师来看吧,他是专业的,发现什么问题也能立刻指出来。” 魏贻紧绷的脸瞬间柔和下来:“好吧。”她圈住崔忱,脑袋抵着他的颈窝蹭了蹭,声音里竟然带着朦朦胧胧的撒娇意味:“那你先抱我回病房。” 庄严肺都快气要炸了,前一秒精神奕奕得还好像随时都会从哪儿掏出一把刀来捅他,后一秒就立刻窝到别人怀里露出一副四肢无力的残废模样,她是去四川学过变脸吗。 崔忱在庄严阴沉的视线中抱着魏贻起身,离开前魏贻还赏脸庄严一个眼神,用命令的口吻道:“你跟在后面把我的轮椅推回来。” 庄严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用脚狠狠把魏贻的轮椅踹出两米远。半晌,他合了合眼,又深吸一口气,才拽着轮椅跨步跟了上去。 -- 我知道 崔忱还有手术要做,送魏贻回到病房后就离开了。此时病房内只有魏贻、庄严、何律师叁个人。 何律师仔细翻阅了两遍文件后,才对魏贻点头:“没问题。” 魏贻接过文件,自己又看了一遍,才签了字。 何律师走后,病房里只剩魏贻和庄严两人。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病房亮得几乎找不到阴影。魏贻把手中的支票抬到上空,眼睛不自觉睁得大大的,亮亮的,对着支票近看了会儿又放远了看,看完了正面,又看背面。 庄严看着她这张支票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抽动一下又立刻压了下去,摆出一副很瞧不上她的表情:“你没见过钱吗?” 魏贻的视线仍然没离开支票,嘴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当然见过,只是没见过冤大头的钱。” 冤大头本人被这么挤兑一下,居然没怎么生气,走过来在她床边坐下,直勾勾看着她。 这视线太灼人,像有实感一样,就连魏贻也被盯得没法专心观赏支票了。她放下手,头扭向庄严,冷冷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你还不走。” 庄严的脸颊动了动,道:“魏贻,你这次算是狠狠刮了我一层皮了。” 魏贻挑起一边眉毛:“所以呢?” “……你……能原谅我吗?” 魏贻还是一张冷脸:“你都没道歉,我凭什么原谅你?” 庄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我说了你会原谅我吗?” 魏贻思索了一会儿,脸皮松了一点,头垂下去,语气也放柔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模糊,仔细听仿佛还能听出一丝委屈,好像小女生在对着男朋友发脾气。 庄严盯住她低垂的睫毛,手覆上了她的手背。魏贻睫毛颤动几下,慢慢抬了起来。 庄严凝视着她的双眼,语气郑重:“对不起。” 魏贻呆住,须臾,她脸上浮出笑:“我原谅你了……” 庄严凝望着她的笑,心跳开始加速,脸上出现亮色,自己的嘴角也跟着上扬。 但是,他的雀跃只维持了几秒。 魏贻脸上的笑还在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才怪。” 庄严的脸瞬间僵住。 魏贻欣赏完庄严碎裂的面孔,心满意足地阖上眼:“我要睡了,你可以滚了。” 庄严没有走,一直僵坐在她的床头。 魏贻虽然一直闭着眼,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她被他的视线搅得心烦意乱,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渐渐地,她开始口干舌燥,喉咙止不住地痒,忍不住舔了一下唇瓣。 一根吸管抵到了她的唇边。 魏贻缓缓睁开,沉默地盯着眼前的庄严。 “不是想喝水吗?喝吧。” 魏贻眼睛在他的脸和杯子间来回梭巡,最后终于张开嘴,叼住吸管开始喝水。 她喝得有些急,水从她嘴角流出来一点。 庄严抽出纸巾,轻轻在她嘴角擦拭:“喝水都不会吗?” 魏贻安静地看着庄严平静的脸,忽然道:“我讨厌你。” 庄严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擦拭她的嘴角,淡淡道:“但是我喜欢你。” “……那你可要倒霉了。” 庄严突然笑了。 “我知道。” -- 鬣狗 转眼十几天就过去了,很快到了魏贻快出院的日子。她出院的前一天,庄严照常来医院报到。 庄严在儿童活动室找到魏贻时,魏贻正在给一个小女孩画画。庄严没打扰她,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 小女孩粉嫩的模样随着她的笔触一点点跃然纸上,脸颊红润健康,穿的不是也现实中的病号服,而是一条明黄色的公主裙,背后还添了一双湖蓝色的翅膀。小女孩看到画,眼睛都笑眯了,高兴地在魏贻脸上亲一口后就急吼吼地捧着画挤到孩子堆里炫耀。 “你画得挺不错的。” 魏贻瞥了他一眼,没搭腔,站起身走了出去。 庄严跟上去,并肩和她走在一起:“我今天要回国一趟,明天不能来接你出院了。” “我对你要回哪儿不感兴趣,除非你要回‘老家’,不然没有必要来通知我。” 魏贻这张刀子嘴庄严领教过无数次,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做到脱敏了,他一边观察魏贻的脸色一边道:”我要去参见卓源的股东大会,今年秦焕提名董事长,说不定要接他爸的班了。“ 听到秦焕的名字,魏贻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你废话真多,还不快滚。” 魏贻的反应让庄严心情变得明朗,即使被骂也丝毫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他偏头看向身边的冷面女人,眼里满是明快的色彩,倏地低下头按住她脸亲了一口。他亲得极为迅速,魏贻的巴掌还没来得及招呼到他脸上,他已经眼疾手快跳出魏贻的攻击范围。 “我会很快回来,不准跑去和崔忱住。” 魏贻的回答是一只飞过来的拖鞋。 庄严侧身避开,朝她摆了摆手,脚步轻快地离开。 冗长的股东大会终于在潮水般的掌声中接近尾声,秦焕扣上西装纽扣,步履沉稳地走上主席台,面带微笑向众人致辞。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视线掠过秦正略微僵硬的脸,脸上笑意变得更深。 “在此,作为卓源的新一届的董事长,我也想代表全体股东向上一届董事长秦正先生以及上一届董事会全体成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秦正在众人的注视下也只能回报以体面的笑。 秦焕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鬣狗。他有很多儿子,所以他也有很多鬣狗,但秦焕无疑是里面最强壮最出色的一只。如今,这种鬣狗甚至已经强壮到可以反扑他了。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股东大会后的酒会,人影幢幢,觥筹交错。 “恭喜你。”温瑷举着香槟向秦焕示意。 秦焕碰了碰杯,对她微笑:“这还要感谢你的支持。” 思远在卓源的持股比例不低,如果温瑷没有把票投给他,他能不能把秦正挤下来还很难说。 温瑷耸耸肩:“我只是在执行思远董事会的意志罢了。”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确实为你说了几句话。” 秦正与秦焕的在卓源的争斗已经有水火之势,所有人都在选边站,现在无疑是秦焕更有优势,她也只是顺势而为而已。当然,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在这个时候帮助秦焕,无论对思远,还是对她,将来可以得到的回报都是不可计量的。那天在书房她虽然把话说得很满,但是她也知道,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反抗的底气。没有了秦焕,以后还会有李焕、张焕、王焕……所以她必须要快点变得羽翼丰满。 “我会承你这份情的。” 温瑷啜了一口香槟, 神色愉悦:“那我可记住你句话了。” 秦焕颔首微笑。 温瑷离开后,一只手重重地拍在秦焕肩膀上,语气里溢满了兴奋。 “秦焕,恭喜您了。” 秦焕回过头,看到笑着的叶洋和有些游神的庄严:“谢谢。” “你确实应该谢我,这次我可是为你出了不少力。不过这家伙就算了吧。”叶洋杵了一下身边的庄严:“叁天两头就往美国跑,见他一面比见总统还难,别是在那边遇到了美女,见色忘义,把朋友都抛到脑后了。” “说什么呢?我是在忙那边公司的事。”庄严还了叶洋一下子,他沉了沉眼皮,才抬眼看向秦焕:“秦焕,恭喜你。” 秦焕笑笑,摁了摁庄严的肩膀:“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你们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我是真心感谢你们。” 秦焕看过来时,庄严下意识垂眼,避开一瞬才迎上去,扯起嘴角对他展露笑意。 秦焕的视线停留在庄严脸上,嘴角也往上扬了扬。 喝了一会儿酒后,庄严看了一眼手表:“我该走了。” “路上小心。” “嗯。” 望着庄严离开的背影,秦焕的目光有些探究。 -- Pó18ⓔ.Vιρ 真心相爱 门吱呀打开,泄入的光在昏暗的玄关里划出一条明线。须臾,一个高大的影子把这条线遮蔽。几声清晰地金属扣接声后,门被锁上,玄关再次归于黑暗,只能有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响动声。 喝了一晚上的酒,秦焕的脚步也不见虚浮。他没有开灯,借着客厅方向透过来的一点光从玄关走向客厅。 月光如水,将整个客厅浸洗得干净透亮。 沉寂的室内突然想起手机的震动声,秦焕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机贴向耳旁,走向酒柜。 “喂。”秦焕一手接起电话,另一只手的指腹用很缓慢的速度掠过酒柜上一个个瓶口。Pο18ē.Ⅵρ(po18e.vip) “……是我。”魏贻的声音从电话里穿过来。 秦焕笑笑:“我当然知道是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他的手指停驻在一瓶干邑的瓶身上,把这瓶酒拿了下来。 “我看到新闻了,恭喜你。” 秦焕轻笑:?“今晚所有人都在对我说这句话,听到后面,我就在想,如果你在场,我会不会听到些不一样的话。” 深金色的液体注入酒杯,秦焕托起酒杯轻轻晃动,鼻尖凑到杯缘。他闭上眼嗅了嗅酒香,略微仰起头,抬起杯子预备品啜。 那端的魏贻沉默片刻,道:“我确实有不一样的话要说。” 秦焕顿住,手中的酒杯停止了倾斜。 “秦焕,你不用再照顾我了。” “……” “我需要你的账户,不久后我会把钱打给你。” 酒杯落在台面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出尖锐的声响。 秦焕的声音很平静:“能告诉我原因吗?” “……” 他平心静气,声音温柔:“贝贝,就算你不说,我最后也能查出来。为什么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 “还不说吗?” “我喜欢上庄严了。” 秦焕的眉心微微动了一下,眉峰上调,眼眸微微眯起:“所以这两个月庄严去美国是和你在一起?” “……嗯。” 秦焕的手无意识摸向右胸的内侧口袋,没有摸到香烟。他揉了揉额角,跨步走到阳台,柔和的神色已经从他脸上剥落下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平静到有些渗人。 “这笔钱也是他给我的,他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等他说出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还是我来吧。” “还有吗?” “他是真的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但是感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和他是真心相爱,希望你能体谅我们。” 长久的静默后。 秦焕徐徐道:“明天我会来洛杉矶看你。” -- Pó18ⓔ.Vιρ 过得开心 魏贻挂了电话,砰一声躺倒在床上,双眼放空,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 魏烁提着早餐走病房,看魏贻正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吃早饭了。” 他把病床升起来,垫上小桌,摆好了早餐。 魏贻默默看着他弄好后,拿起勺子,一勺一勺慢慢舀粥喝。 魏烁在一旁望着她,撩起她垂在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当心烫。”Pο18ē.Ⅵρ(po18e.vip) 魏贻顿了顿,吞下嘴里的粥,抬眼看他:“你吃早餐了吗?” 魏烁看着她笑:“我不饿。” 魏贻看了他一眼,勺子轻轻在粥面上搅了几个来回,舀出一勺粥送到魏烁嘴边。 魏烁愣住,看了看勺子,又看了看魏贻。 “不吃吗?” 魏贻低头吹了吹,又把勺子凑过去。 “吃。”魏烁抿出一个笑,殷切地喝掉了勺子上的粥。 吃完了早饭,魏烁开始收拾魏贻的东西。魏贻的东西很多,撒乱地摆在房间的各处,魏烁却不觉得麻烦,很有干劲地把它们整理归放到行李箱里。 魏烁背对着魏贻,一边整理着魏贻的漫画一边道:“等会儿我去办出院手续,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他收好东西转过身,魏贻冷不丁站在他身后。 “!!!” “吓到你了吗?” 魏烁挠了一把头发,讪讪道:“……没有。” 魏贻扫了一眼他的脸,又把视线飘向地面,半晌,她倏地转过身往后走,只是没揍几步,又立马调转回来,意外撞进了跟在她身后的魏烁怀里。 魏烁扶着她的肩膀,没有松手,一双清澈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她的脸。 突然,他的手收紧,手心灼热的温度透过病号服的单薄布料传达到她的皮肤上。在他做出进一步的行动前,魏贻出了声:“我出院后会搬到崔忱那里。” 魏烁眼中的火苗还没来得及烧旺,就被这一句话浇灭。 魏烁脸动了动,努力了很久才对魏贻撑出一个笑容:“那……能让我送你吗?” 魏贻垂下眼眸,低声回了个“嗯。” 公寓门外,魏贻拉着行李箱站在魏贻身后,目光一直粘在她的背上。魏贻打开门,先身体前倾往里面探了探,才慢慢踏入这个陌生的空间。 这个公寓不大,却也是个五脏俱全的麻雀屋,难得的是十分整洁,连沙发上的抱枕都码得像摆在货架上的商品。 魏烁拉着行李箱走进屋子,看着到处打转的魏贻:“姐,要帮你把行李拿出来吗?” 魏贻回头,走到他面前,对着他露出笑::“不用了,谢谢你。” “……你的其他东西呢?要不要帮你带过来。” “没有必要,都是不重要的东西。”这话一说出来,魏贻哑了一下。 魏烁像是没听到一样,低着头把行李拉进卧室:“我还是帮你把行李整理好吧,你这么不会收拾,我怕没一会儿这里就被你弄乱了,别最后惹毛了人家被赶出来。” 魏贻在原地呆立一会儿,默不作声走进卧室。 魏烁正背着她在迭衣服,高大宽阔的背微微弓着,看上去有些笨拙可怜。 一双纤细的手圈住了魏烁的腰,他的身体骤然定住。 魏贻紧紧贴住他,脸埋在他背上。 “对不起。” 魏烁转过身,把她圈进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答应我,你一定要过得开心。” -- 耳坠 魏烁走后,魏贻随便翻了几本书架上的硬壳书,被上面的专业词汇劝退后,无聊地摊在沙发上躺尸。阳光落入屋里,魏贻蜷身侧躺着,望着阳光中浮动的微尘,不知不觉阖上眼睛。 魏贻睁开眼时,屋内已经漆黑一片。她起身摸索着打开灯,眯了眯被光晃到的眼睛,看了一眼时钟——已经九点了。 魏贻洗了个澡,直接裹着浴巾出浴室,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换好了衣服,她用手认真抹平衣服上的皱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又在唇上涂了口红。 突然,一阵门铃声穿到卧室,魏贻快速抿了下唇,揪了揪自己的脸颊,叁步并两步朝门口小跑过去。 打开门,看到眼前的男人,魏贻飞扬的眼尾瞬间落了下去:“你来干什么?” 庄严插兜立在门口,打量着魏贻身上短到腿根处的护士服,喉结动了动:“你又发癫了?” 魏贻一句话也没说,拉过门就要关上。 庄严一见她动就知道她要干什么,立刻抬手抵住门。 魏贻使了几次劲儿门都没动一丝一毫,她抬眼瞪向庄严:“怎么,又想入室强奸?” 庄严的脸白了一度,腮帮子动了动,从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掏了出来。他手心黑丝绒盒子被打开,里面卧着一对小巧精致的梨形珍珠耳坠,珍珠白中透粉,莹润饱满,自带光泽。 “我看到它的时候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魏贻的首饰其实并不多,仅有的几样都是珍珠饰品,也只会在隆重的场合才会戴出来。但她的确很适合戴珍珠,柔润的光映得她轮廓温和,似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珠光。 魏贻看了一眼那对耳坠,眼中并无波动:“你觉得我会要吗?” 庄严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当成道歉的礼物。” 魏贻静默地看着他,良久才道:“好。” 她抓起盒子里的珍珠耳坠,走到窗边,用力一抛。 她背对着他,不带一丝情绪道:“你把它们找回来,我就收下。” “好。” 脚步声渐渐消失。 魏贻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出现了一个钻进灌木从里的狼狈身影。 夜幕沉沉,连月亮都掩入云后,这里几乎是漆黑不见五指,男人在灌木丛里梭巡许久,依然一无所获。他抬起头,看到楼上的女人正立在窗边。她逆着光,侧撑着头看着他,似乎是在欣赏一段不错的表演。虽然看不清她的脸,男人也能从她的肢体语言中读到她颇好的心情。女人站了一会儿,似乎感觉到疲倦,不再看他,抻着懒腰离开了窗边。 魏贻躺在沙发上,摊开手掌,那对珍珠耳坠赫然卧在她手心。她捻起耳坠,轻轻晃动,看着细腻的光在珍珠表面流转。 许久之后,珍珠嗒嗒滚落在茶几上。 -- 为什么 崔忱深夜才回到家,轻手打开门,光就顺着门缝泄了出来,屋里不是他预料中的一片漆黑。客厅灯火通明,魏贻侧卧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电脑,手里还握着鼠标,但是人已经睡熟。电脑屏幕还亮着,里面的模型只建了一半,可以隐约看出是个人形。 他蹲在她面前看她,手掌轻轻在她脸上摩挲。魏贻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 崔忱看着她笑:“醒了。” 魏贻眨了几下眼,才逐渐清醒,嗓子沙哑着回他:“嗯。”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咕哝着:“你回来得好晚啊。” 崔忱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子:“对不起。” 她摇摇头:“我没有怪你,你是医生嘛。”她抬眼直望着他笑,神神叨叨的,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医生呢。” 崔忱把她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魏贻顺势把头枕在他胸口,脚丫在半空中晃呀晃,嘴里还在絮叨:“我今天是护士。” 崔忱低低笑了几声,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点。 把魏贻被放到床上后,崔忱想起身,魏贻却圈住他不放。 崔忱无奈:“我去洗澡。” 魏贻抿了抿唇,才松手:“好吧。”说完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快一点。” 崔忱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嗯。” 崔忱洗完澡出来,魏贻又睡着了。 他淡淡笑着,坐在床边擦头发。 一具柔软的身躯慢慢贴上了他的后背。 崔忱很淡定:“你刚才在装睡?” 魏贻脸贴在他背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松木香气:“不是,你一靠过来我就感觉到了。”他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枕上去很舒服,并不觉得硌人。她脸埋在上面,蹭了几下,仍不满足,又张嘴咬了一口。 崔忱嘶了一声,翻身把她压住。 魏贻呵呵笑出声,扬起下巴朝他露出脖子:“你也可以咬我。” 崔忱摸摸她的脸:“我更想和你说说话。” 魏贻的手已经爬上了他的胸口:“我们可以一边做一边说。”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魏贻作乱的手停顿下来,懵懵地看着他,眼睛里像有千言万语,却凝不出一句话。 崔忱按了按她的手心,又在上面亲了一口:“我先告诉你我的事?” 魏贻凝视着他,微微点头。 “其实我这些年过得挺单调的,塞满我日程表的事情只有两件——念书、兼职。我用了叁年修完本科,之后又马不停蹄地报医学院。说实话,真的很累,但是我不能闲下来,也不敢闲下来。”他停顿了一下,深深望着魏贻:“我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你。” 魏贻抱住他的腰,眼睛黏在他的脸上:“我也很想你。” 崔忱双眸蕴着温柔的光:“叁年前我回过国一次,找到了你的学校,本来只是想看看你,没想到得到了你要动手术的消息。” 听到这里,魏贻愣住了。 崔忱继续说着:“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但是说实话,也有一点点失落,毕竟这也意味着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没想会再次遇到你,更没想到遇到你的时候你会是这个样子。”崔忱的手按在了魏贻的心室处,凝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你没有动手术?” -- Pó18ⓔ.Vιρ 乱七八糟(h) 魏贻下意识偏头避开他的眼睛,却被崔忱控住。挣了几下都没挣脱后,她对着崔忱露出了自己的角,不管不顾朝他冲撞过去。 “为什么要问我?” “……” “是我的错吗?” “……” “你也要怪我吗?Pο18ē.Ⅵρ(po18e.vip) 魏贻眼中变得混沌,慢慢陷入自己的世界,开始自说自话。 崔忱眉头越蹙越深,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起来:“魏贻。” 魏贻的眼神慢慢在他脸上聚焦,呆呆望了他许久,忽然就紧紧缠抱住他。 “不要丢掉我。”她的声音已经很不平稳,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崔忱心头突然一梗,手慢慢覆在她的背上,顺着脊骨轻抚她的背脊。 翻涌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神智一点一点被收归回来,魏贻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闷闷出声:“我是不是很烦人。” 崔忱捏着魏贻的后劲轻轻揉弄:“不是。” 他的语气温柔平和,像在用一把绒毛刷子梳理她躁动不安的神经。 过了许久,她动了动,主动贴上他的额头,眼睛还浸在悲伤里,但是不再躲藏:“我不是魏家的女儿,那次配型,他们找到了他们真正的女儿。” 崔忱顿住。 “后来我出了国,包养男人……还和魏烁上了床。”魏贻眼神空洞,声音略微带着颤抖:“我把自己的日子搅得乱七八糟了。” 崔忱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庞,指尖在魏贻的眼尾轻轻描摹,最后吻在了她的眼睛上:“你没有乱七八糟。” 魏贻想躲,他却不让,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吻着,滚烫的吻遍布她面颊上的每一寸肌肤,慢慢染红了她的整张脸。 他的吻又落在了她的唇瓣,沿着她的唇线慢慢盘桓。魏贻张着嘴看着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随即快速缩回去。 崔忱笑了,喷出的温热鼻息熨在她脸上:“刚才好像有人舔了我一下。” 魏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蛋红红的:“你可以舔回来。” 他又贴得她紧了些,目光幽暗,说话间就像在研磨她的唇:“可我想做的不止这个。”说完,他就掌住她的脸,舌头如游蛇班钻进她的嘴里,抵着她的舌根与她深深缠吻在一起。 一切都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两个赤裸的身体亲密贴合。 他的手指拨开她腿间的间隙,刮蹭着内里的皱褶慢慢抵到深处。粗糙的指腹碾过里面轻颤的嫩肉,进进出出,拨出一股股黏腻的液体 魏贻环住他的脖子,随着他的拨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埋在他颈窝处又磨又蹭。 她的里面酥酥麻麻,无法自控地抽动起来。 魏贻攀在他身上,从他鼓动的喉结吻到紧绷的下巴,再吻到他布着薄汗的鼻尖。 “……崔忱。”她呢喃着他的名字,眼中已经是水光潋滟。 崔忱压着喘息,抽离手指,覆在她身上,下身轻叩她的门关。 “紧张吗?”他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在她嘴角亲了亲。 “有一点,因为对象是你。”她蹭着他的脸,又补充道:“但是紧张只有一点点,开心却有很多很多。” 崔忱笑:“我是开心有很多,紧张却有更多。” 魏贻怔忪着望住他。 崔忱笑看着她:“怎么办,要被你这个坏家伙拿走我的第一次了。” 魏贻小声嗫嚅:“……对不起。” 崔忱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果然是个坏家伙,你明明就很开心。” 魏贻抿住唇,压着笑,崔忱就在这时突然闯入进来。 魏贻唔了一声,手瞬间抓紧他的肩膀。 崔忱胸口起伏几下,压下喘息,瞧着她:“疼吗?” 魏贻摇摇头,双腿夹住他劲瘦的腰腹;“进来。” 崔忱低头吮住她的唇,一寸寸抵入她的身体。 身体最隐秘的地方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形状,他的搏动,甚至他血液的流动。 他一边搓揉着她的腰,一边缓慢在身体里抽送。温柔的抚弄让她的身体渐渐放松后,他开始慢慢加深、加快。甬道深处被他一下又一下开凿,黏在一起的膣肉刚刚闭合就又被打开,泛起一浪又一浪的酸麻感觉。 她被他撑得满满当当,有种要裂开的错觉,却产生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她的体内漫出粘稠的水液,给他裹上了一层润滑的水衣,让他进出得更为顺畅。 他的喘息粗重起来,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每一次的抽送都能在她的身体激起一股电流。魏贻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抽动,眼中泛起迷蒙的雾。 崔忱已然血脉贲张,浑身都布满了滚烫的热汗,望着魏贻的眼睛却依然眼波温柔。 他俯下身深深吻住魏贻,开始又深又重的冲刺。身体的热度在一次次冲撞不断升高,皮肤下的血液似乎也沸腾起来。 在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后,巨大的快感如狂澜般将两人一同淹没。 -- Pó18ⓔ.Vιρ 陪我见他 天亮时分,窗帘被拉开,淡白色的光洒满昏暗的房间。 魏贻眼皮动了动,几秒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床前,块垒分明的后背在魏贻眼前一闪而过,转眼已经被遮盖住。崔忱转过身,有条不紊地系着纽扣,紧绷结实的胸口一点点隐没在白色衬衫之下。 他穿好了衣服,坐到床边,摸了摸魏贻的脸,俯下身在她惺忪的睡眼上亲了一口:“我去医院了,桌上有做好的早餐,你记得吃。” 魏贻点点头,手挂上他的脖子,仰着头凑近他,嘴巴微微朝他努着。 崔忱笑了笑,扶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啄了好几下。 “可以了吧。”Pο18ē.Ⅵρ(po18e.vip) 魏贻又贴上去嘬出一个响亮的吻才满足。 “可以了。” 崔忱才走没多久,短信的震动声就响了起来。魏贻拿起手机,看完了短信,把手机甩到一边,双眼放空望向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她倏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脸埋在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爬起了床。 庄严垂坐在路边,眼下青黑,眼中拉满血丝。脚下原本锃亮的皮鞋已经布满污泥,身上笔挺的西服也沾满了枯叶和污渍,变得又皱又脏。 一双亮面漆皮的玛丽珍尖头鞋进入庄严的视线中。 他掀起眼帘,视线顺着鞋面爬上一双纤秾合度的小腿,再爬上橄榄绿的薄纱褶裥连衣裙,最后定格在女人耳垂上轻轻晃动的珍珠耳坠上。 魏贻抬起手,往耳后拢了拢并不散乱的头发,散发着细腻光泽的珍珠在她的手心轻轻划过。 “我带你去个地方。” 魏贻拿起一件威尔士亲王格面料的西装对着庄严比了比。 “就这件吧。” 她没询问庄严的意见,径直递给了旁边的柜姐。 庄严跟在她身后:“为什么带我来这?” 魏贻头也不回道:“待会儿告诉你。” 魏贻又选了一双酒红色的孟克鞋,转过身,见庄严还坠在她屁股后面,微微蹙起眉:“还不去换?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我带你来,你早就被店员打包扔出去了。” 庄严看了她一眼,夺过她手里的鞋,走向试衣间。 换好了衣服,庄严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口和袖口,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望向不远处的魏贻。 “好了。” 魏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默默走过去,把手中的领带系上了他脖子。 庄严低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她盯着他领口,目不斜视,动作利落,脸微微绷着,显现出十足认真的神色。 魏贻蓦地抬起眼,目光突然与他对撞,庄严呼吸一滞。 他喉头一梗,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今天很好看。” 魏贻沉默了一会,意外用平和的语气回了句“谢谢”。 系好领带,魏贻轻轻拍了拍西装四周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郑重地与他对视:“庄严,秦焕来洛杉矶了。” 听到这个名字,庄严的身体冻住了。 她踮起脚,抬头凑近庄严的脸,语气是命令而非请求。 “我要你陪我去见他。” -- 玩笑 庄严斜靠在靠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方向盘,望着一个女人从咖啡店里走出来,橄榄绿的裙摆在风中翻飞,卷起层层绿浪。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正了一点。 车门打开,魏贻带着一身咖啡浓香钻了进来。 “给。” 庄严接过咖啡,触到了她冰凉的指尖,像过电一般。 他抬眼向她望去,魏贻已经转过身坐在位置上吃起了面包圈。金黄酥脆的表皮被牙齿碾碎,洋葱的味道在车厢里扩散开来。 庄严皱皱眉:“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了?这些东西还是少吃吧。” “没忘,不过现在是事急马行田。” 庄严一愣:“什么意思?” 魏贻咽下食物,放下手里的纸袋,突然扭过来压到庄严身上,脸正对着庄严,贴得非常近。 庄严握紧手掌,绷着个脸,不动声色看着她:“干什么?” 魏贻笑笑,突然就对他的脸哈出一口气,那味冲得庄严都有了一瞬间的晕眩感。 这么整了一遭庄严,魏贻心情大好,坐回去端起咖啡:“他要是做和你一样的事,我就这么干。” 庄严掏出手帕抹了一把脸,缓过劲儿来后,才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有病啊?” 魏贻慢悠悠吸了一口咖啡,气定神闲:“你现在才知道?”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庄严放下手里的帕子,缄默地望着她。 魏贻叼着吸管,呼喽呼喽吸着杯中的咖啡。咖啡没一会儿被喝光,吸管从她嘴里退出来,端部已经被蹂躏得扁扁的。 “……你不用害怕。” 魏贻转头默不作声地看他,眼中看不出情绪。 庄严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会保护你。” 车子在干燥的柏油公路上飞驰,窗外是一颗颗飞速倒退的棕榈树。道路笔直通畅,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西行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玛丽安德尔湾。 夕阳已经衔住海平面,把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了玫瑰色的玻璃糖纸。 即使是在挤满了各式游艇的码头上,秦焕的游艇也能被一眼看到。他插兜立在船尾,穿着一件浅蓝色牛津衬衫,深灰色的针织开衫披在肩后,袖子绕到肩前随意打了个结。看到码头上出现的一男一女,他摘下墨镜,朝他们挥了挥手。 魏贻走着走着就贴上来庄严的肩膀,看着远处的秦焕面不改色道:“你说他会不会把船开到公海上然后把我们抛尸?” 庄严无奈,攥紧了她有些湿的手:“你脑子里究竟都装着些什么?” “贝贝。”秦焕向魏贻打完招呼,又看向庄严,嘴角勾起:“庄严,你也来了?” 庄严微微朝他颔首:“是我不请自来了。” 秦焕笑笑:“先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船出了港口,驶向开阔的海面。 秦焕带着他们走到用餐区。桌子正中间摆着炭炉和砂煲,浓白的汤底咕噜咕噜冒着泡,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周围摆满了各式荤素配菜。 秦焕轻轻拍了下魏贻的背,低头对她语气温和道:“今天我们打边炉,你在国外这么久,应该很久没吃这个了。” 魏贻看了一眼远处亮起霓虹的海岸线,对上秦焕的视线:“不用开太远吧,又不是要去捕鱼。” 秦焕轻笑一声,揉了一把魏贻的头:“你是怕我把你抛进公海吗?” “……” 庄严揽过魏贻的肩膀,手掌安抚式地在她肩头摩挲,面色不豫地看向秦焕:“秦焕,别开这种玩笑。” 秦焕的视线在庄严脸上瞟过,又扫了魏贻一眼,几秒后,他拿起一旁的对讲机吩咐了几声,随后就把对讲机抛到一边。 秦焕坐在座位上,夹了一片牛肉涮进锅里,施施然道:“我让船长在这里停下了,都坐下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