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重漾胭脂红》 楔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楔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br>其实!这是个很欢乐的文!!!!!<hr size=1 />  我名,弦歌。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贼,安然自得,以偷**狗为乐。定无所居,以四方为家。 红染历三年,春,信步于济州,阳光初暖,怡然自得。 天恙初晴,骤雨微歇,济州城里一派欣欣向荣之气。 “十天后便是启程之日了,东西都预备妥帖了么?” “主子,都准备好了,请您放心。”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入了我的耳。伸了个懒腰,侧眼向声音飘来的方向一瞄,却道是几个家仆模样的下人拥着自己的主子信步走来。我定睛一看,好生个美人啊,啧啧。 一袭鹅黄色的罗裙翩然自得,白素的衬子,金线勾边,腰间携一七宝玲珑坠,南海黑曜石模子嵌的玖兰湾极品红纹,成色好的没话说,真他娘的奢侈啊!我不由得暗暗称赞道。姆,雕刻看上去像是出自黎阳莫家的手笔!这方面我倒是不太懂,不过瞅着,也八九不离其中。略一回神,习惯的了下巴,还好,口水还没滴下来,呵呵。那女子在脑后松松散散的挽了个髻,着一朵盛放的牡丹。瀑布般的长发顺贴的伏在肩头。清丽脱俗,仿若下凡的仙子,淡雅不可方物。我挑了挑嘴角,收回眼神,又惺忪的瞅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去封龙大会凑热闹去么? 几人行至,见唯有我座位前面的一方桌子是空着的,一个灵巧的小厮便连忙摆正了桌椅,用袖子拭着长条的座椅。未几,那女子施施然占了上座,几人也依次坐下。茶水伺候上,其中一个年长男子便和那小二吆喝着点起食物。那女子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眉头微微蹙起,能看出来,心念并不在此,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她来,约么不过十八九岁。眉目含情,一双丹凤眼漆黑剔透,眼底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右眉尾间一点朱砂,似嵌在冰雪上的一抹嫣红,化开了颊边一抹晶莹。哟呵,还是带官职的呢,小姑娘不简单啊。这琦凤帝国,女子入仕必点一抹朱砂于眉梢,以示尊贵。文官尚右,武官于左。 有那么一刹那与我目光相交,目光直视,不傲不骄,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嘴,勾起一弯弧线,然后转过视线。 有趣有趣。 我夹了粒花生米,向上一抛,稳稳的落在嘴里。给自己斟了杯酒,乐的其事、悠闲自得。 那女子也再未曾看我一眼。 楔子在线阅读 楔子 楔子 - 落日余晖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落日余晖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落日余晖 济州码头,乌压压的一群人头在攒动,跟蹲在地上数蚂蚁似的。 海似的人群熙熙攘攘,各色服饰,颜色花样不一而足。 这一下午我都在这儿呆着,现在这可是济州最热闹的地方,想在道边的茶馆或者小吃摊上找个地方,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在这条路上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个位置来。索还是算了,三拐两转,在下货的店面前挑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蹲下,掏出藏在衣襟内的小烟壶,擦了擦,点上火。一口一口贪婪的吸着。正是黄昏时分,夕阳轻抚我身,抬起头望天,一抹一抹的,橘色的天空红彤彤的,像两年前路过黎阳时候,丁家姑娘开的那家忘梦轩屋顶上的琉璃瓦,盘龙口一点火红的阳炎在跳跃,那可是真真的雕工。 真不愧是琦凤一顶一的锻造坊,若是有时间,那是定要再次拜访的。 咳,撇撇嘴,谁知道哪年哪月能再去一趟黎阳啊,虽说是都城,新鲜、热闹,但总归是天子脚下,指不定遇到点什么事,烦,还是四处飘着的好。 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没钱就顺点,有钱就装装大爷,也挺好的。 正这么想着,顺着风飘来一阵喧闹声,我好奇的瞅着,皱了皱眉,百米开外那群为了张上船的票子打的头破血流的夷族还在争执,可笑了,这种人要是都能选上,都算老天瞎了眼,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何必在这丢人现眼呢,唉。 呸呸呸呸,不是我对大神不敬啊,我就那么一说,呵呵。算了,管他们作甚。无边的蔚蓝深海,接日处也被太阳烤的火热.素净的沙滩,突然目光定在朝我走来的一只小黑猫身上,它内气派,架子十足,丝毫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从我身前穿过去。挑了处阳光地儿,趴了下来,扑棱棱,用后腿挠着耳朵。瞧着瞧着,我的心倒是泛起欢喜来,看着内只小黑猫静静地遥望着落日的余辉,一两点金色的光芒在它乌黑的皮毛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 是呢,何必在乎他人,我自嘲的笑了笑,扳着拇指,将燃尽的烟丝扣了扣,又重新包好,放回内襟。 话说——看来龙之乡似乎是个有趣的地方,看来此行的目的地终于是定下来了呢,希望会带来一个惊喜啊。我起身,抖了抖衣服,诶,肚子有些饿唉,吃东西,吃东西。今天是去翠云楼还是,墨香斋啊,真烦恼,挠了挠头。 在连绵不断的吆喝声叫卖声中,我随着人流四处游走。还真是稀奇,各色的发式,都是济州不常见的,每三年这里都要火一阵子,客商蜂拥而至,价钱也被提的老高,平时几文就能买到的烧饼,现在也炒到了用银来买。当然了那些夷族的财神爷们没享用过此等美食,所以呢,最近也总能看见穿着华丽的金发美女少爷们在煎饼摊上优雅的小口小口啜着豆腐脑,与此景并不相符的就是蕲州膀大腰圆的汉子们大口喝酒大口吃的场景。 这个,不能说咱们素质怎么怎么样,毕竟,能花的起船票漂洋过海来到琦凤的夷族也同样非富即贵。就算是官老爷和卖烧饼的站在一起,竟然也丝毫没有不协调感,这一切都归功于龙神的威耀吧。 在几个摊面上瞧了瞧,都是些一般货色。热情洋溢恨不得连自己都倒贴出去的摊主,眯着小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看我一身当地打扮,便是理也不理,他也明白,当地人是不屑买这种小玩意的。可叹我身边的金发美女还在摇晃着她的□(和谐啊和谐,碎碎念…)浪惊诧的拿着一只成色普通的钗子来回翻看着,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老板那笑逐颜开的表情证明了他其实开价不匪。我也听不懂,不过估计是做工美之类之类的吧,那晃动的幅度一度引得周围抽气连连。我厌恶的看了一眼,转身走开。 一兜里空空如也,唉真是发愁啊,这几天过的太悠闲。没办法,还得执起老营生来,头,笑了笑。 手到拈来的事儿。 我飞快的在人群中盯住一个目标,假装不经意,施施然的走了过去。 “啊,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撞到您了哟。”挤出一个还算如花似玉的笑容,轻声的道歉。那夷族大个青年,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开玩笑,这太简单了。 掂着手中的钱袋,虽然轻点,但是也够了,这金叶子撞击的声音,真是悦耳啊。 身后,人群中,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微微摇了摇头。 我正乐着四下张望着呢,咦,突然有个惊奇的发现,那面人山人海,场面颇为壮观,一出溜钻了过去,挤到近前才抬头一瞧才发现,我的妈呀!如意坊的胭脂店竟然也在这里有分号!那可是我的最爱,我挤我挤!连拽带拱的费了好些功夫才冲了进铺面,别提了,我连发呆的功夫都没了,场面惊悚的,里里外外岂非三层所能及? 让让让让,就凭我这利索的身板,半天,才扒拉到队伍最前方,只肖一眼便相中了摊位中间那个工细作的十里暗香桃花红,哼哼,我这实力,谁与争锋。第一时间刷的一声伸出手去,刚到盒子,可手却是被人紧紧摁住了。我一愣,一道锐利的目光去。 哼,姐姐我又不是偷,而且这如意坊的水粉,不是买的就太没意义了。 有那么一刹那闪神的功夫,四目一对,这人却是中午在贵阳楼使了眼色的那个丫头。也不知哪位大神附了体,我竟然腾空了手。就那么一瞬间,内胭脂便顺理成章的落于她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松手?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梦初醒般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那盒桃花胭脂。 “桃花...红?”女子游移不定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传来,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十分悦耳,像天籁一般美妙。不过我是不会让给他的,要知道如意坊的水粉可是每种只卖一盏,卖完了就要等到第二年重新来过,这时间,可是耽误不起的。 “是我先拿着的。”我愤怒的小火苗蹭蹭的燃烧起来。 那女子用衣袖掩住了雪白的贝齿轻轻的笑了,只露出那两湾月亮似的眉眼,看的我心神一荡,难道她连了什么邪门功夫?我慌慌忙忙的稳住了心神。 “这位小....啊不,官家姐姐,您若是相中了我们如意坊的物件——盛惠五十两。” 纤纤玉手,递出了几片玲珑的银叶子。 我一恼,拽住了她的手腕便往门口冲去。 “哟喂~妹妹轻着些。”由于我的横冲直撞,四周掀起了不小的轻呼。 终于摆脱了那群前赴后继的女人,我发觉自己还牵着刚才那位—— “你,卖给我。”我转身,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女子笑而不语。 “一百两。”我又加高了加码,其实我的小心肝真的是在抽疼啊,但是为了这一年出一盏的颜色,忍了! 那姑娘摇了摇头,看似并不把我的加码放在心上。也怪,官家姐姐,就看在她那个七宝玲珑坠上,也不能心疼这些个小钱。 “....两百两!”我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这可是寻常人家几年的开支呢。她要是再不给,实在不行那我就——抢!心念一闪,我看到那女子眼中笑意更甚,似是洞穿了我的想法一般,像瓢凉水,从头浇到脚底。 她只是温柔的冲我笑着,明亮的双眸染上了一层雾气,眉角那颗朱砂显得格外耀眼。施施然的,她扬了扬眉:“姑娘可是喜欢的紧?” 废话,不然我能跟你加这价么?明人不做暗事。“多少钱,你喊吧,这胭脂我是要定了。”这胭脂能值多少钱,小姐我一掷千金,就不信用金叶子还买不到,大不了...晚上继续营生... 刚想到一半,那妖妖的桃花便绽放在我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 “喜欢,便拿去吧。”那女子牵起我的手,将那桃色的锦盒塞入我怀,转身便欲离开。 “啊....为什么?”我呆若木**。 那片鹅黄,转过身,笑容落寞,长长的黑发随海风飞舞,衣裙绰约。手拂过发丝,发间的牡丹花蕊开的正浓,惊艳一片。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热,破天荒的不敢正视她的面容,低下头,喃喃问道。 “陆彻雪。”一双眸子清远如幽泉,她眨眨眼,见我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 “弦歌....我叫秦弦歌....”我讷讷如蚊子般细语。 “弦歌...好名字。”她温柔的端详了我一会,眼中渐渐露出笑意。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喊,我用眼神一扫,是白天的那群人,其中还有一位未曾见过的青衣男子,身材颀长秀美,最重要的,他有一颗清莹透彻的眸子。 彻雪回头望向他们,点了点头。“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撒下这句话,转身而去。 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出口,在她离去的瞬间我的心脏砰砰的乱跳,有一种情绪堵在喉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陆彻雪,陆彻雪,彻雪....我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 落日余晖在线阅读 落日余晖 落日余晖 - 偷混上船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偷混上船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偷混上船 龙神的筛选,每三年一次。对于任何人来说,能与各族成年巨龙签订生死契,成为不离不弃的伙伴、战友。龙骑,毫无疑问,对入选者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荣光。而地点,要去往龙之国度,也必须从琦凤帝国借路远航,多则数十天,少则一耀日(七天)。便可抵达迷失大陆的东南角,也就是传说中龙神筛选龙骑将的神秘海岛龙之乡。 此消息一经传出,这个自给自足和外界毫无联系、只专心侍奉龙神的小国,便在百年内一跃成为无数勇者向往之地。 &&&& 一晃,十天后。 天刚蒙蒙亮,我在床上翻了个身,真是,太暖和了不想起来不想起来啊,唉,叹息一声,没办法啊,今天这日子可重要,第一批通向迷失大陆龙之乡的船队就要启程了,有这种热闹不赶,我秦弦歌就变了子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裹着被子蹭到窗边,买呀,那群人啊,就这样,船还没等开,就得从码头挤下去一大批。真是怪了,这年头,好事儿的人真多。 唉,而且...彻雪,陆彻雪也会去的吧。想到这里我面子上一红,将脑袋连头蒙上,为什么,这个名字总挥之不去!一想起她那一转身刹那间的芳华,脑子就嗡的一下血气向上直涌。腾起袖子凭空扇了扇,想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挥去。使劲摇摇头,唉,烦躁啊烦躁! 先去看看再说吧。 用冷水抹了把脸,迅速的收拾收拾,挽了个俏丽的发式,我就拎着我那可爱的小包啊,去也—— 扔了几两银子在桌上,从窗口凭空一跃,我就踩着屋顶跑啊跑啊跑啊,看着下面街道上那拥挤的人群,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智商,还真是没得比。 几位眼尖的瞅见我了,便也身形一转,绕道一个墙角,蹭蹭蹭的扶墙而上。 孺子可教! 不多时便来到了码头,我望了望天,月亮还没下去呢。可这里早已人满为患,有嚣张者甚至带了卫队前来,红彤彤的一片,看上去像某国某国的王子。有这阵势,还封什么龙?纯粹是当摆设还不够用的,都以为龙神是傻子么?我撇撇嘴,从屋顶翩然跃下。 看着他们手中珍宝似的握着珍贵的票子,我不屑一顾的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咱,没有!但照样有咱的座位。想到这里我不禁一乐,没票,就偷着上呗。想我秦弦歌,琦凤哪里我没有去过,除非自愿,还从来没有人敢向我讨要些什么。 约莫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已经开始组织上船了。刚才在屋顶上打量了一番,北面那艘是最近的,我悄悄的匿了身形,往北面晃去。皇内院咱家如履平地,混上船这点小事,想来还难不倒我。 事情就是如此,我站在目的地面前,出神的打量着。大红的帆,看着就喜庆,招人喜欢。红缦书写的“琦凤”二个大字据说是圣上亲笔所书,金光熠熠,真是龙飞凤舞,霸气十足。 啧啧,有趣有趣。 弦歌我向来阅人无数,号称打不赢就跑。但今次的盛会,真是不得不服,的确是强者林立啊,比上上个月在无剑山的武林大会更加有趣。光是在这里站着,压迫感就不期而至。虽然硬功夫我是不行的,但是咱就有这么一双慧眼,管他是珠子还是煤球,咱就能看明白路子,这是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呵呵。得了我也该准备准备上去了。 给前面镇守的官兵塞了几两银子,我就掏出了刚才顺过来的票子,橙色花绸,盖的是琦凤的大印,龙凤呈祥。爷们笑的那个贼啊,我捅了捅他。“官爷~~~,人家不想和那些臭男人们混在一起啦,我看这艘船好空闲呢,能不能行个方便,让妹妹我歇一歇啊。”我都要被自己那甜腻的声音恶心倒了,但是往往在这种情况下,百战不殆。 内兵哥哥的老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憋得喘不过气是的硬挤出了几个字:“姑娘...这是万万不行的...” 故作虚张谁不会啊,我又从袖口抛出一个金叶子。脚下一滑,装作柔弱无力似的往那爷们身上一靠。 “姑娘....使不得....”我暗自吐了一口,敢情以为姑娘我非礼你呢?哟喂,也不瞧瞧您内模样。远远的瞥见一个将官打扮的人朝这里走来,我又生一计。 “——刘老三。”刚听这么一声,我就像一块热腾腾的山芋一样被抛了出去。你娘! 内官兵手足无措的看着被抛在地上‘无比娇弱’的我,一位将官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见我低头不语,嘤嘤的啜泣,他怒不可遏的朝大兵瞪着眼,眼珠子都要溜出来了!哈哈,好玩,我偷偷的用余光瞟着那满脸通红的大兵。 “将军就在这附近巡视呢,这里都是你能耍的人么?就这丫头,赶紧送走送走,该哪里去哪里!”刘老三那脸就像冲血的茄子一样,连忙低头哈腰,一挥袖子,让我过去了。我边走着,看见前方无人,便止不住的颤抖,耳边还响着那将官训斥的声音。唉,兵哥哥兵哥哥,叶子不收,就留给我了吧。 嘿嘿,我把玩着手里的金叶子,心情大好。花了五两银子,上了最豪华的船,值啊!这蓝色的票子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哟。 正手舞足蹈的欢喜着呢,“让开。”生涩的话语扫了我的兴致,回头一看,哦,不,是仰头一看,金棕色头发的夷族男子正紧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身材高大,长的还不错,深邃的灰色眼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嘴唇。身后,还背着一把很大很大的剑,我比了比,一掌宽,大概剑身剑柄加起来有我高。也不能算是剑,和平时铁匠作坊里的都不一样,倒像是个大铁块子,也不嫌呼重的慌。(其实就是一柄十字巨剑) “路那么多条,你选其他的走,凭什么让我让路。”我不屑的挑着眉毛,歪脖仰望着他。心里暗暗的念道:野蛮人野蛮人。肌男,无脑。那里比得上我们琦凤的男人,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也不知他是否听的懂,我双手一叉,十足的泼妇模样。来吧,老娘等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挑衅的神情刺激到他了,那人的眉头紧紧的揪在一起,怒目而视。我正等着这暴风雨的袭来呢,不多会,却听着他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摩拳擦掌,我甚至以为他要动手了呢,没想到这人却一手撑在栏杆上,整个身子凌空而起,从我头顶轻轻掠过,这和他那壮实的身材截然不符啊,动作极其灵巧。只一瞬间,我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挪步都成为不能。如行云流水一般,那男子的气息渐行渐远,后背一阵寒意袭来,我下意识的用手了,竟然被冷汗浸的湿透,连大气都不敢出。 看来我还是小心些好,刚才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这就是力量上的差距么,太恐怖了,这次龙之乡的旅程,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偷混上船在线阅读 偷混上船 偷混上船 - 海上生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海上生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海上生活 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我斜戴着一顶草帽,肆无顾忌的趴在船栏上,嘴里叼着一刚从厨房捻来的韭菜叶。 海风习习拂过,我困倦的挠了挠头,初始几天还能看见有不知名的水鸟在上空盘旋,可是这几天,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伸了个懒腰,唉,真是。这几天过的实在是太舒坦了,和以前的日子相比实在是悠闲的过分了些,白天在甲板上晒太阳,看看光景;晚上就在丫鬟们的房间借宿一宿,嘿嘿,多亏了咱这三寸不烂之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混的最铁的,可不就是厨房的掌勺大师傅么,天天加餐那是必须的,那些嘴馋的小妮子们没少跟我沾了好处。那大师傅啊~热泪盈眶的差点要收我当他的干闺女。 当然,关于原则问题,这种事能免则免了吧,三年来一趟呢,就爹啊爹啊的叫,有点吃亏。 不知道陆彻雪做的是那艘船呢,现在应该也是无聊之极的晒太阳呢吧,不,嗤笑一声,官姐姐才不会和我这俗人一般,文官,至少要那本冶国万册装装样子吧。 “弦歌弦歌~~~傻笑什么呢?想你的夫君了吗?”莺莺燕燕的小姑娘叫声一波接着一波,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身子。王爷家的总归是王爷家的,这小嗓门,□的真不赖。 “姐姐们说那里的话呢,男人见了我是要跑的呢。”我眯着眼,将头枕在如意腿上。“我的夫君,那肯定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书读万卷的儒雅秀才。” “区区一个秀才就能降服得住我们弦歌姑娘了么?”我冲若兰眨了眨眼。“还是姐姐知我心啊~。”后面拖了长音。 “看看,看看,小弦歌啊小弦歌,真不知羞。”也不知谁来了这么一句,引得几个妮子捂嘴直笑,哄生一片。我也未曾上心,说就说呗,反正横竖都是要嫁人的,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坏事。 我打着横,瞅着围成一圈的几个小姑娘,虽说是仆人,但都是官家的女娃娃,也都不似村野姑妇般泼辣火爆。都是娇生惯养的娃娃,指使来伺候主子,真是暴殄天物啊~,但这些姑娘也不都是省油的灯,越是大宅深院,那些个龌龊事越离谱,这个我懂。但终究是没什么瓜葛,那些个小心机,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只是这凭白得个唠嗑的机会,套套谁家主子珍藏什么什么,嗜好什么什么的,诸如珍宝之类的,什么时候上京鉴赏一番,也颇有情趣是吧。 经过这几天我才发现,原来嚼舌头还是挺有趣味的。 只是我看这些人都有点悲哀,当然了他们自己还没有察觉。 我秦弦歌的原则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看来她们这些人是明白不了的了,就像师傅跟我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要的是走马江湖的自在日子,哪像那些圈养在笼子里的鸟,唱歌都不知道为谁唱的。可叹啊可叹。 当然也有烦了的时候,特别是心眼小的丫头们相互置气的时候,可我这又琢磨琢磨,这艘船上,总归只有这么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其他都是些金毛红毛绿毛什么毛什么毛的,言而总之,竟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叽里呱啦的,跟天书似的,那真是叫人无可奈何。虽说我们凤翎帝颁布通商之后,很多夷族来这里创立会馆,衙门也层层的推行,那个叫什么,通用语的。我是没心思学的,没劲,笑话,我是个偷东西的贼,贼啊知道吗?让贼学说通用语,偷东西的时候还得显摆显摆是么,说出去都寒掺,会被同行笑掉大牙的。 这几天听着姑娘们唧唧喳喳的跟小黄鸟似的东家长西家短,再不就是拿出主子的衣衫缝缝补补,莫名的有些烦躁,真奇了怪了,这陆彻雪的影子老在我脑子里盘桓不去,是我对她产生好奇心了?不可能啊,她身上从上到下也没有值得让我打眼瞧得物件。这到底是怎么了,心烦的慌,我的出去溜溜。想到这里,我朝她们示意了一下,我要去溜达溜达。捏了捏莺歌的鼻子,惹来一阵哄笑,她小拳头捶着我,借这个功夫连忙闪身。 我得去前面瞅瞅,看看还有多久能到。 前甲板上也逗留了不少人,各个国家的王室成员和重要人物都在一团一簇的说着我听不明白的天书,叽里呱啦的有时候还比着手势。满目的异域风情看的我真是心神荡漾啊~一路来时便有许多探寻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不过我也不介意,看就看呗,也不能少一块两块。只是有一束目光看的我还是浑身发毛,那就是三王府上的老二,啸天府的尚书大人目光一直紧跟着我,唉,苦笑不得啊,这,这,我生为一个琦凤人有什么错!有什么错!那小眼神丢的,仿佛要把我炸开个窟窿,不过,想想,那也是自然,满船穿着琦凤褂裙的除了各王府的亲信便只独余我一个,能上这艘船,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 不过那些个夷族倒是没有多在意我的出现,在他们眼里,琦凤的人长得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就像我看他们一样。 嘿,目光定格在船首的一个高大男人身上,这是那天的.....我心里一惊,不过之后却也松懈下来,如果要找麻烦的话,早在头上船的时候我就早被他挫骨扬灰了,还用等到现在。 看起来那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襟宽厚,当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仰着头,大步向船长走去。 这也是我老早就混熟了的。 “噢,是弦歌啊,小丫头不好好的呆在里面,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赶紧回去。”虽是严厉的语气,但这船长却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付心。 我对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灿烂一笑,“爷爷,弦歌是想来看看您嘛。”我掏出帕子,擦去他黝黑干枯的脸颊边滑落的汗水。 老人家似是一愣,随即豪迈的笑了开来。 “呵呵小丫头嘴还挺甜,说罢,找老头子什么事?” “真的没有事啦,弦歌只是想陪着爷爷一会,我给您揉揉肩。”说着便将狼爪伸了过去,船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丫头,你的心意爷爷领了。你看前面,再有几个时辰,我们就到啦。” 我举目望去,海天一色,茫茫的一片大海,那里有陆地的影子。还不如后面好玩呢,能看见青字号船上那些个牛人们对垒的场景。 青字号船上都是些被邀请的高手,在我看来就是一群武痴,那些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乐趣,除了领教就是受教,没意思啊没意思。 仿佛察觉到我的垂头丧气,老人家倒是稳了稳口气:“丫头,在船上呆腻烦了吧,回去,这里风大,和你那些个女娃娃们玩玩去吧。” 我摇了摇头,还是在这呆会吧,我需要安静安静。 自顾自的靠近船舷,闭上眼睛,龙神陛下啊,让猛烈的海风把我吹的更黑些吧! 海上生活在线阅读 海上生活 海上生活 - 登陆重逢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登陆重逢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登陆重逢 都已经是晚上了,月亮爬在半山腰上,依稀能看到远处的丛山峻岭,整个岛屿已经呈现在眼前。 风有些凉了,我从包袱里翻出一件斗篷,白狐裘的,捧在怀中,这是娘,亲手缝的。每次看着这针脚,眼中就有些什么东西在沸腾。我自觉的披上,凑在船长爷爷身边,此时他是忙碌着,抛锚,吩咐下船,送客。 估么也有六天了,从济州到这里,没想到还是个晚上,不知道这岛上,有没有让人歇脚的地方。我便拉了舵手的衣角,问他,他说,没有,历来的传统就是自搭帐篷,或者风餐露宿。 瞬时我的脸黑了下来,这....还真没通知到我。看看吧,反正吹打惯了的,找个屋檐挡个风避个雨总归是没问题。我也随着人群下了船,当然是和丫鬟们一起。但总归再不能和他们一起的,从这里开始,说不定这争斗就此开始了呢。 嘎吱嘎吱,小船靠岸,晃晃悠悠。 女孩子们没一个敢下船的,这倒让船员们苦恼不堪,琦凤的规矩又怎能坏了的,男女授受不亲,我轻叹一声,背起小包,把裙裾卷起挽在腰间,第一个跳下。 还好,水只及膝。女孩子们都向我报来感激的目光,翘了翘嘴角,便扶着他们依次下船。这海水,还是冰凉的,趁着夜色我往船驶来的方向看去,已经有蓝,青,绿依次靠航。 我们那艘船人下的差不多了,其他各船才开始降帆,沉锚。 上了岸,和女孩子们依稀告别,恐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了。其中有几个泪眼婆娑的,让我看着心中也不免伤怀。他们跟着主子走了,我看了看四周,往树林的方向走去,这鞋和裙摆都是湿漉漉的,好歹的找个地方擦干了啊。我也算是,靠着这双腿混饭吃的啊,想到这里,点点头,逆着人群,朝东面去了。但也不能走远,在这个陌生地方,谁知道有些什么妖魔鬼怪。混进树丛中,脱下鞋,拿着帕子擦拭着,也不知我这热闹凑得赶巧不赶巧。 换了双布鞋,我抱着那堆湿哒哒的东西又重新走向人群。 前面似乎停住了,听了半晌才明白原来是示意安营扎寨,静候明天的试炼。 我只是来凑热闹的,低声咒骂一句。我四下一张望,眼睛一亮,嘿,琦凤的!一个箭步,便凑到近前搭伙的黑发黑眸的老乡面前,客气的打了招呼,便各自分工去找柴火的找柴火,搭架子的搭架子,看来都有所准备啊!这一圈十三个人,十一个爷们,我和一个大姐、通过交谈得知,魏姐姐随夫姓,看上去三十来岁,面容谈不上秀气,但短打练,目光铮亮,想来是练武多年。此次陪同她夫君前来,说是凑凑热闹,实际呢也看出来了,也想碰碰运气。那手上的老茧,可不是经年经月就能磨练出来的,人不出名,妄图借着点龙的名堂,出个彩,博个运道。这没什么不好,人各有志。 男人多,自然而然的,我和大姐就没什么活了,负责掐掐火折子,大姐扯了我的手,两个人话着家常。 “哟,您看内孙子,黄毛的,捣鼓着什么,嘿,就着了,着了啊。哈哈哈哈”看着右侧的夷族拿着子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念叨些什么,他闭嘴的那一瞬间,柴火就点燃了。我用力摇着大姐的胳膊两个人像没见过市面一样,看着一个新奇的便也上去点呼点呼。搞得旁边一群人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们几个,男人们可郁闷坏了,特别是赵伯,那老脸红的都要溢出血来了。 我指了指赵伯伯,魏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朝我笑了笑,连忙抖抖手,起身帮着男人他们干活去了。我也跟着帮忙,可是忙乎来忙乎去,却总是拖了他们后腿。幸好我尚有些自知之明,便借着拾柴火这个空档,一头扎进人群中了。 心其实不在这,眼神飘啊飘啊的,四处溜达了约莫半个时辰,借着眼尖,才在一群夷族中找到了我那日思夜想的人儿。她似乎没有带随从,只余着一个内天见过的青衣公子伴在旁边。今日她着一身翠色的长裙,干柴着着,映的她那清瘦的脸蛋格外的红润诱人。她同那群夷族交谈着,时不时的用袖口捂着嘴。身边的公子却不言语,只是比划着手势,微微的笑着,似在说着什么好玩的事。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突然绞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好事的我竟然没有凑过去,只是站在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她,目不转睛。 坐在彻雪对面的是位娇小的姑娘,红色的卷发,总是笑的前仰后合。她似乎是看到了我,歪着头,悄悄的与她说了。陆彻雪侧过头来,正看到了伫在那儿傻傻愣神的我。 彻雪和那位公子低语几句,起身,向我走来。 那一瞬间我犹如电击,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眼见着那翠色的身影飘然而至身前,白莹莹的施金短袄,领口雪色兔毛细密密的拢着,垂怜欲滴。仿若苍茫黑夜中的一袭清风,醉人而不妖娆。 我死盯着地面,双手绞着腰间垂下的丝带。 “弦歌。”只是一个名字,却如春水般漾起我心底层层波澜,刚到嘴边的客套话却是猛吞进肚子,唯恐生疏了。 “陆小姐,许久不见。”我吞吞吐吐的蹦出了几个字,感觉实在是生硬,我恼火的几乎想要撞墙。 朱火萤光点点晃晃,面前女子发上的牡丹细簪步步疏疏。 落尽红艳露吐香,佳始云锦翠霞裳。 我盯着她那簪子出神。 想必,她是爱极了牡丹的。 就如同她上次戴的那朵黄鹤翎却也是寻常人家养之不得的。 她冲我点点头,我脑中还是一片浆糊,场面异常的尴尬。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微微一嘻,“用饭了没有?我那里还准备多了去,一起来吧。”看着我犹豫的神态,浅笑焉兮。“不必惊慌,他们都来自遥远的西方,圣费尔蒙德教国,一个信奉神的国度。” “不必了——”话一出口我就万分的后悔,内心还在矛盾着怎么解释才好。眼瞧着她扬了扬眉,火红的朱砂微不可查的颤抖。下一瞬间,我睁大了眼睛瞪着陆彻雪,她她她...竟然拉起我的手,向她原来坐的地方走去。 我发现,她的手却是有茧的。 一股暖意从她手心处传出,一直延伸到我的手臂上,酥麻的感觉,一种喜悦之情顺势急速蔓延。 她竟然,来牵我的手。 有些喜不自胜。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神游天外一样。 她把我介绍给那群夷族,还有那位只是淡淡的抿着嘴,却不言声的青年,他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微寒,大名鼎鼎的莫家独子,莫微寒。黎阳第一富商。 一群人和乐融融,说着我听不懂的言语,彻雪时不时的会翻译给我听,望向我,眼里尽是温柔。 入夜了,才跌跌撞撞的返回魏姐姐那里。 魏姐说,瞧你这神不守舍的样子,边责怪,边急忙忙的翻找出一颗凝神的丹药让我服下。 我推说没事,但还是接了,突然有些堵得慌,松了松领口。寻了一处落脚的地方,垫了些铺盖倚着,身上用白狐裘掩着。 翻来覆去一夜未眠,脑海中还回荡着告别时,陆彻雪在我耳边轻轻的那声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陆小姐,彻雪,便好。” 彻雪,便好。 这一声,融化我心。 登陆重逢在线阅读 登陆重逢 登陆重逢 - 龙神初试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初试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初试 一夜无眠,清晨,一弯皎洁的月色尚抹在半天。 稀疏的月光拢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嫩叶微香。树木的气息夹杂着海潮的味道扑鼻而来,其实还是有些潮湿的。堆堆簇簇的火堆熄了,烟竖升腾。鼻子有些痒,搓了搓,翻身又将斗篷往身上遮了遮,稀稀落落的人影起身洗漱,我闭眼,打算再眯一会。 约么有半个时辰,大部分人都起身忙活去了。我也就抖擞抖擞神,拽上衣服,昨夜临走时扔下的裙子鞋子,魏姐姐昨个就帮我细心的烤干了,嘿嘿,好人啊好人!我了,差不多了,就卷吧卷吧收进包裹里。禁不住眼光不由自主的飘向陆彻雪的方向,有些远,人群攒动,看不太清楚。暗自琢磨着,估计,老早就起了吧。 这海岛四周倒是静悄悄的,从昨个上岸就有个疑问一直藏在心里,这龙之乡,怎么连个龙影子都不见,莫非....? 想也是白想,晃晃脑袋,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嘿嘿,顺手一,抄出在船上跟掌勺师傅讨要好的金黄金黄的烧饼,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神四处飘着,估计,今天内试炼就得开始了吧,不知道什么样子呢,有点期待啊。 磨蹭磨蹭一个烧饼进肚,不能说饱,好歹的留着些,这也是这几年四处溜达结下的病,宁可一顿不饱,也得给之后的日子留点余粮啊。轻叹一声,看着不远处赵伯,魏大姐帮着魏大哥他们一件一件收纳着东西,内脸色,说不出的凝重。再瞧瞧自己,似乎清闲了太多。 我嬉皮笑脸的蹭了过去,拍了拍魏大姐的肩膀,偷偷的躲在另一面。 大姐回头,没瞅见我,又转过头去。 “你这小丫头,吓姐姐一跳。”她轻声责怪道。 嘿嘿,我搭上她的肩膀:“看姐姐皱着眉头,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寻思着,逗姐姐开心呢。可巧吓到你了,哟,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愣,随即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丫头,没正形。” 我拍着手笑道:“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弦歌被你打,也快活。” 魏大哥和赵伯也抬起头,直起身子,相视一笑,手头也未曾停下。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忙忙碌碌的,我自觉无趣,拎着小包袱晃悠到海边,转身打量着距离也不是很远,蹲下身子扑腾着沙子玩,细如流沙,捧在手里,我们北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沙子呢,都是石头,踩着还咯脚,不好不好。 一回头看见个熟人,莺歌端着金色的小盏迎面走来。 “嘿嘿,又忙乎着呐?” “哟,这不是弦歌妹妹么?你怎么在这呢?”她也看着我了,快步走近。 “闲的呗,吃饱了,过来消消食。姐姐,最近他听没听说什么新鲜事?给咱说来听听。”我一蹴,讨好似的贴了上去。 她微嗔,在我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用帕子蘸着些海水,细心的擦拭着那金色玲珑小盏:“主子们说什么我倒也不明白,不过呢,我听说这似乎不是神乡,神龙陛下要在别的地方进行龙骑将的筛选,可具体在哪,主子也没说。但主子吩咐了,我们这些下人,就在这里等着便好。” “喔~,怪不得连个神龙影子都没看见。”我懒洋洋的支着脑袋,慢悠悠的打着拍子。 不多会,她便告辞离去,这海边上又剩下我一个人。 无聊啊,无聊。 太阳,渐渐地从海平面升起来了。 泡沫一样,五彩斑斓,仿佛一触碰便会破碎。 就在那一瞬间,一抹金色在头顶稍顺而逝,直奔人群冲去。我猛地回头,我拔腿向人群跑去。 一刹那,号角声骤然响起,万雷鸣动,一片暖金洋洋洒洒而至,刺得人睁不开眼。那余威,将天边的朝霞容光尽数吸纳。 十分怀念的味道,一瞬间袭来。 我急忙用手遮住那光芒万丈,半晌,在那种震慑人心的感觉稍逝之后,从指缝间偷偷的睁开眼睛。 可唬住了我,周围场景截然不同,愕赫发觉自己然站在一个超大型的圆形广场中,周围异常开阔平坦,四周整齐的排列着高耸入云的石柱,注目一看,刻满了金龙纹浮雕,可叹那各色腾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海岸线早已消失不见,没有了那些肆无忌惮的藤蔓,这场景变得空洞且不真实,仿若在梦里。能听着附近家眷女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龙之乡。”一个苍老而和善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 人群立即安静下来。静悄悄的,也许,现在说话的正是龙神的声音。黑压压的一片落下,跪伏行礼,那是琦凤帝国的子民,弦歌也不例外,引得周围夷族一阵侧目。 “起来吧,孩子们,我接受你们的心意。”听起来,龙神很高兴。 我起身,向前蹭去。 龙神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雷贯耳。“今次的试炼不同于以往,请专心应对,就这样吧,祝各位武运昌隆。”那声音就此在空气中戛然而止,回声不断,绵延不绝。 就这么完了? 我抠了抠耳朵,不敢相信,那么盛大的试炼,就这么两句就完了?龙神陛下真是率啊!临出发时上将军那通感言贺词都比着长了去了,人家还是武将!嘿这...连怎么行动都没说呢,我私底下叨叨着,瞧瞧四周,看来大多数人都和我有同感。 正想着呢,眼前一花,意识模糊。 仿若在梦中,一个优雅的女子向我走来。 她朝我笑,身材清瘦高挑,有些飘渺,有些梦幻。 我揉了揉眼睛,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 安静的守在窗前,灯芯被油浸的分外明亮;微黄光影下,摇曳着离人的寂寞。 一朵娇艳的牡丹,绽放在瘦削的肩头,丝丝暖意入怀,我一怔,一望无际的黑夜,自天边流星瞬地划过,光芒一闪即逝。 随着意念转动,思念、回忆、心绪慢慢的纠缠成一团。瞬间、刹那,一组组、一段段。熟悉又陌生的影象,模糊交汇着清晰,如幻影灯般闪过。剪不断,理还乱,思绪离愁。 竹屋一间,家什三两件。 影影栋栋,陈年往事一一浮上心来。 我似腾空于世,不归属于某个世界,刚开始略有些疑惑,但随着场景的不断变化,我难得的用心看着,蓦然伫立。约一盏茶的功夫,嘴角开始抽动,晃过神来,原来是这样啊..... 自嘲的笑了笑,咧出一弧弦月;又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困意拢上心头,懒懒的打着哈欠,歪脖打量着眼前浮现的事物。也怪,难得的心如止水,看来,似乎我早已经随波逐流,不再沉湎于过去了,现在的自己竟然能如此平静的淡而处之,算是没有辜负师傅和娘亲的谆谆教诲,还是得感谢他们,不然秦弦歌这个人,或许,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罢。 感慨,叹息一声,若水无痕。 龙神初试在线阅读 龙神初试 龙神初试 - 如梦初醒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如梦初醒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如梦初醒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一下子抽离,徒然坠地。 缓缓的,也并未感到唐突。 晃晃头瞅着眼前的世界,空荡荡的山谷,算不上荒凉,至少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看看四周不断有人凭空出现,我掐了一下胳膊,生疼,的确不是梦里。我扳着指头数了数,加上我有十四位。 慢慢的察觉着周围的人,都是内敛的高手。这...这莫不会说明我通过了第一场试炼?天哪,真是大惊喜啊大惊喜!我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连我这凑热闹的都能进来,运气好啊运气好。想到这里,思维顿然戛然。对了,彻雪!我慌忙在人群中寻找找她的踪迹。 我肯定不是头先出来的,当时已经确定有人在这里了。其中有些人也如同我一样惊奇的打量着四周,唧唧喳喳的交谈着。但也有几个稳健的,沉默不语。 随即,我看到了那位青衫男子,莫微寒,他应该是比我更早出来的。和夷族大汉差不多的高挑身姿,纤长的背影,衣衫飘逸,面如冠玉,腰间一只琴箫,身后背着一把同色古琴,方正雅致,与那琴箫像是出自同一工匠师傅的手笔。虽然我不通音律但也能桥得出,那莫公子随身带着的,必然是极品中的极品。我走过去向他打了招呼,他也点点头,报我以笑。 “莫公子也在等陆小姐罢?”我全然一副肯定的口气。 微微颔首。 “....”琢磨了半天,第二句话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出口。 抬头看向他,云淡风轻。 也许他并没有想继续说话的欲望,我便住了嘴,打量起周围的人来。 随着时间的骤移,人数越来越多,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有百位不止。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骤然出现的人影,还是没有... 出现频率渐渐降低,我甚至有些失望了。但是回头看着莫微寒,他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我无聊的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漫无目的的张望。 一身青萝相思减,波光滟潋似水柔。 百米开外人群中,女子的身影芊芊盈盈。 我捂嘴轻呼。 莫微寒似是预料到了那般,舒眉缓目,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那道倩丽的身影。 我看到他拥她入怀。 有些扎眼。我急忙闭上眼睛,抑制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暗暗做疼。 不多时,我感觉到有人站在我面前。 抬头,含苞待放的笑脸,我的心又软了。 “弦歌。” “陆..啊不,彻雪。”刚说出口,我注意到她微僵,那一点朱砂似火一般在我心里燃烧开来,似有燎原之势。 瞬即岔开话题“彻雪,刚才那便是第一次试炼?” “嗯,我想是的,前些次第一场都是些考验意志的题目,我想——弦歌刚才可有见到些什么?”她在我身边的平顺大石上坐下,优雅娴静,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 “那些啊。”我抛着手里的小石头,望着天,喃喃的说道:“不过是些个回忆,早就忘记了,嗨,也没当回事。像些个过场似的走马观花就稀里糊涂的出来了。” 她点点头,纤长的手指扶在烫金边的翠色套裙上。 “我也是,记起了一些事...”话说到一半便停了,长长的睫毛、星眸低垂,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莫微寒则像是习惯了她的走神,一声不吭的靠在一边。 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场子里大约有两百多号人了。 时间,辰正。 “被选中的人儿啊,到我这里来。是的,朝南,一直向前,你会找到我的所在。”脑海中冒出了这样的声音,十分威严,但和早晨龙神那种感觉差的很远。 我们三人禁不住相互对视。 “南!” “东!” 莫微寒打了个手势,指向东方。 “没想到我们在此就要分道扬镳了呢。”彻雪起身,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歉意。 难道她....? 我开心的笑了,耸耸肩“我跟你们一道。” 她诧异的看着我“弦歌,龙神指引你去向南方。” 我点头:“我知道啊,但我想和你们一路。”看出她的想法,我狡黠的拍了拍她肩膀“我只是来观光的,嘿嘿。龙骑将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能。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已经有人陆续离开了,四面八方。说起来还是有些惋惜的,不知道自己能到哪一关呢,看起来,绝对不只有这两个试炼。 可是,衡量来衡量去,这兴趣远远没有彻雪对我的吸引力大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在她身边,看着她,仅此而已。 备不住我软硬兼施死命的纠缠,彻雪和莫公子还是带着我一起上路了。这时人散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几十人在原地叹气,看来是没有听到龙神的声音吧,难怪难怪,不知道他们一会会被如何处理,可能是像来时一样被送返回去吧。我相信离去的那部分人中也不全是听到声音的,不过神龙们那么聪明,也一定会用尽了办法将那些人排除出去吧,嘿嘿这问题也不归我管,还想他作甚! 优哉游哉,上路了,伸了个大懒腰,让我来看看吧,这些个神龙们到底是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就心情大好啊,我转身看着彻雪和莫微寒,这两个人,还真是般配呢。 啧啧。 如梦初醒在线阅读 如梦初醒 如梦初醒 - 龙神二试(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二试(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二试(一) 其实朝正东方走的,人数还是不少的。我们三个的速度算是中规中矩的了,依稀能看到前方的身影,既不被前面的部队落下,相对来说消耗的也并不是很大,以正常脚程来行进。 一开始我是真没想到莫微寒和彻雪都是习武之人,唉,看着他们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感慨一下,天妒红颜,或许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世显赫,不仅文武双全,才貌又扬扬出众,真是招人嫉妒啊招人嫉妒。 唉,说不定我要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娘亲她也不会走的那么早了。 想到这里,使劲的摇摇头,还是不要乱想了。 但这一路还是有不少人被无情的剔除出去,落在了后头。一种人是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之力的书生,再就是些家眷,本无心参加试炼却意外发现具有资质的。鉴于我们这三人身手还不错,也不拖拉,所以也算排在中间,而据彻雪所说,面见神龙,先来后到所能入选的几率是一样的,这样也就不必急于一时。 看来她的确是为此事下了一番功夫的。 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满脑袋草叶子。透透气,哎~真舒服。前方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我向上一跃,便信步立于空地上凸冒出来的大岩石,用手遮着光刺眼的阳光,向远处张望。 掣马平原,一袭绿油油的草场,斑斓的花枝,随风摇曳,让人顿生辽阔之感,人影淡淡,还好,没有落下,也证明我们走的的确是正确的方向。嘿嘿,我那是个开心啊,这景色,真是赏心悦目。只是我立马就蒙了...注意到,现在站着的位置,竟是个断崖。也就是说,没有路了,刚刚昂扬起的斗志马上低沉了下去,欲哭无泪。还是征询一下他们两个的意见吧,毕竟此处的龙神并不是指引我的那位。叹了口气,便用最大号的声音朝后面喊去。 “彻雪~~莫公子~~~你们看~~~前面是断崖~~~我们要怎么~~~办啊”眼瞧着刚要奔向美好的生活,突然间被告知前面没了路,那是多么让人悲哀的一件事啊。我打量了一番四周,丛林密布,好不容易才从那灌木丛中钻出来,看来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和那些虫子叶子为伍,郁闷啊郁闷。我从那石头上跳下来,甩了甩胳膊,找了块干净石头歇歇脚。 一阵悉悉索索,他们两人也依次现出身形,莫微寒拥着彻雪从灌木丛中走出。听到我的喊声,他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将彻雪护到一处清净地方。摘去她发间的树叶,再三仔细的确认无事之后,便脚尖轻点,一蹴跃上我刚才站着的岩石。 真是落魄啊,翩翩贵公子,现在折腾的跟我这个小贼一样,华贵的绸缎现在被折腾的皱巴巴的,黑珍珠般的飘逸长发中还夹着枯萎的草叶,我在一旁偷偷瞧着,看着这情景我真忍不住想笑出来。虽然看上去十分尴尬,但我发现他身后的古琴倒了此地却是显得格外有灵一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原本以为是眼花,我又揉了揉眼睛,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是有光芒笼罩在琴身四周。 正当我看的出神,一只玉手攀上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彻雪那白净无暇的脸庞近在咫尺,小脸红扑扑的。手上捻着几叶子,一看便是从我头发上揪出来的。我了脑袋嘻嘻一笑:“其实都一样,什么公子小姐小毛贼的,来到这种地方都成了被祸害的料!”她一愣随即也不由得跟着我会心一笑。 莫微寒一跃从石头上飘下,如秋叶落于水面,寂静无声,连丝波澜都未曾发现。 啧啧,这厮轻功也是挺厉害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眺望,日已中天。 午时了,我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赶了一大早晨路,么不是就为了活动筋骨的吧。这....也太荒唐了些吧。” 他们两人齐齐的看着我,从那眼光里,我证实了,刚才那几句抱怨就是正确的。 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距离,莫说是累,就连喘,也不会多喘几下的啊。真是荒谬! 手臂一疼,目光转去,一只透明的吸血蛛正贪婪的吮吸着我那鲜红鲜红鲜红的血,我怒火攻心,迅速的拍死,抹了抹,那可都是我的血啊,心疼。用力甩了甩胳膊,我点住几个重要位,稳住脉象。 一方雪白的帕子递到了面前,一朵娇艳的孔雀翎在帕子上盛开。这是最的禹州丝,想当年我在禹州游玩的时候还买了几方,不过都不知道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别污了你的帕子。”我一咧嘴,刚想用袖子抹去手臂上残留的红色。 那方素净的帕子却早已覆上鲜红,红斑点点,若冬日盛放的红梅,俏丽中带着几分妖娆。 没办法,我接过,胡乱的擦了几下,然后小心的叠好,在手里握着。 “休息一下再走罢。”彻雪的柔柔的声音响起,不温不火,恰恰扫去了心头的那点霾,向春风般舒畅宜人。 我点点头,将坐着的石头让出半边给她。莫微寒将古琴小心翼翼的放在腿上,就地盘膝闭目而坐。 我不由自主的陷入发呆状态中了。 “莫公子,敢问您带着古琴为何?”想起刚才那淡淡的光芒,我忍不住心头痒痒,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看了看我,用一种诧异的眼神。 “弦歌竟不知?”我身边的彻雪开口说道。 我摇了摇头。 噗嗤,她一笑,倾国倾城。我看的有些迷醉。 “弦歌,你可知这试炼意欲为何?” “挑龙骑将呗。”我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你可知这龙骑将一说从何而来?” 莫微寒脸色不妙,一抬手,仿佛想阻止彻雪说下去一样。 她摆了摆手“微寒,无妨。” 莫微寒脸色一凝,也慢慢缓了下去。 我摇头:“没人跟我说起过这些。” “看来我要从头给你讲起呢。”凝脂般的玉手挽过垂下耳际的发丝,缕缕青丝,缠绵不绝。 “那就有劳姑娘了!”看着她如沐春风的样子,我忍不住打趣道。 龙神二试(一)在线阅读 龙神二试(一) 龙神二试(一) - 龙神二试(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二试(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二试(二) “红月历八百六十四年,宛州之战。敌军将破宛州,直抵黎阳,情势岌岌可危。忽自东南金色光芒大起,夺人耳目,有观者,龙之威耀盛世袭来,余怒不可挡。陆、魏、赵、司马、菡萏五将立于金、银、墨、赤、蓝五系巨龙之上,意气风发,威武不可言。敌观之,心神俱裂。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敌军十数万人。有知情者传,帝焚香沐浴,斋戒数日,面东跪坐不起。龙神感之至诚,谴五使助之。” 《凤史.翔龙》 此役据今已过了一百四十四年。 (千年为历,红月历过后便是红染历起始。) 所以说,琦凤帝国之所以兴盛,便在于这样事物——龙。 &&&& 听完了彻雪的一番描述,我大体明白了这始末由来。 “哦,原来是这样,从前听说过,不过没有你将的如此详细。但——既然是这样,那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多夷族也前来参加试炼呢?”我不解的看着彻雪,她也偏过头去,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怎么来答复我。 “这——弦歌你有否听说过《四方书》?” 我摇头,提起这珍宝之类的我还可以炫耀一下,鼎鼎有名的“八纹”、“七大件”,我睹之过半。可涉及到字画书籍之类的,可不是我专攻的地方。我是个贼,却称不上雅贼。那种文邹邹的东西,不喜欢。唯有明晃晃金灿灿的珍珠宝贝,那可是我的最爱。 “恩,这样啊。《四方书》上有这么一段‘后,众而传之,天帝谓四方神使。故世而变,变则迁,顺应天时,举洪荒之所归于天下人。人为其道,物竞天择,惠四方之民,皆命数也,子孙不可背。’也就是自那时起,天帝之命授于众,才引得四方之士竞相来到此地,跃跃欲试。” “那这百多年来,一定有不少龙骑将呗?”我好奇心大起,不过我还真的没有见过。 彻雪摇摇头,伸出五手指:“不足五十。” “啊?”我眨着眼睛,这百余年来才不过五十?寥寥无几啊。 看出我的惊讶,她微微颔首,眼神飘向莫微寒,他依旧闭眼跪坐,腰板挺得笔直。 朱唇轻启“现今,我琦凤龙骑将军共计十一位,而龙骑中拔尖的金星龙骑,自宛州之战起,总共只有四位,现今只有陈家庶出,卓然公子一位而已。” 专心打坐的莫微寒突然睁开双眼,一道光华直奔彻雪而来。正当我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两人已成对立之势。 “你莫要如此紧张。再说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由他去吧。”彻雪紧紧的盯着莫微寒,可语气上却是那样云淡风轻。能让莫公子如此讳莫如深,其中必有蹊跷,我不由得疑心大起。 如今,琦凤帝国在四大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国,财力雄厚,物产丰富,人力众多,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十数余。而最为重要的,龙神的优渥垂怜,至高阶——金星龙骑便自此成为了琦凤帝国的专属品阶,其他国家只能望而兴叹。 陈家? 这名字好熟悉。 思量着彻雪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平和谦逊,温文尔雅,一双晶亮的眸子似乎是能穿透人心。 “陈家?莫不是礼部尚书,陈落离。” “正是陈落离陈大人的长子,陈卓然。” “陈大人不是只有二子一女么?我记得那位大公子名东陵,在御前任职,也并非...” 彻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这位卓然公子自幼便失散,流落异乡,也是三年前才与陈大人相认的。” 我不屑的挑了挑嘴角“莫不是应选了龙骑将后才相认的吧。” 彻雪别过脸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金钗上的牡丹摇摇曳曳、疏疏点点。 没想到那位大人也是如此,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滋生蔓延。 陈落离的公子竟然是金星龙骑将? 陈卓然! “看来弦歌和陈大人是相识嘛。” 我挠了挠头“也不算是吧,故人,仅此而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休息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被他们落下太多了可不好啊。” 三人对视,点点头。莫微寒又将古琴负于背上,无意中拨动了琴弦,铮铮作响,低沉悠扬。那琴身上的光泽,似乎又亮了些。 我们挑了南面比较好走一些的斜坡,向下而行。 叹了口气,拨开和我差不多高的树丛,眼瞧着前方有块突起的石头,我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上面。举手示意,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就知道他们两个也在不远处。 凭借着灵巧的身手,我继续在前方探着路。 也不是欺负人什么的,我本身就是喜欢走在别人前面,因为会看的更高更远嘛,呵呵。而且...其实我是有私心的,看见彻雪和莫微寒在一起,心,莫名的会疼。索,不看吧。 约莫半个时辰,下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已经接近山脚了。 “微寒,怎么了?”我听到彻雪的声音,忙向后看去。可中间隔着莫公子,草木又高,我看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 “是么,好吧。你照顾好自己,估计一会我们会碰头的。” “嗯,好的龙吟交给我罢。” 我向他们的位置跳去,刚来到近前,便瞧着莫微寒解下了古琴,系好了带子缚于陆彻雪肩上。我看的直纳闷。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彻雪的声音也如期而至:“微寒听到了神龙的谕旨,向西而行,自此要和我们作别。” 我的心里突突突突的狂跳起来,微寒离开?那岂不是只有我和彻雪两人同行? 正当我发愣的功夫,莫微寒转身向我。递给我一只玉绿的竹管,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莹碧。危机的时候用火折子将那芯点燃,开口冲天,便可互相通知位置。”彻雪整理好了东西,拨开草丛走来。 我接过,仔细的查看着,上面印着我看不明白的符号。 据说这莫少爷带着商队出使夷族,想必是从那面带回来的东西吧。我小心翼翼的收好,对上了他那黝黑的眸子。 似乎是要将我看穿一样,我在他眼底看到了不信任和疑惑、挑衅、总之是很复杂的情绪。对此我熟视无睹,问心无愧,依旧毫无畏惧的盯着他。那种变幻最终消逝于无。 不可否认,这莫微寒无愧于黎阳第一美公子之称。 这一路走来,不住发现莫微寒这人的确高洁清雅、风度翩翩,虽然沉默寡言了些,却心思细腻,温柔体贴,最重要的便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着豪迈不羁的神态,极其会让人顿生好感。这种人和温柔似水、淑静文秀的陆彻雪站在一起,便是天作之合,龙神坐下的金童玉女,不可冒犯。 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陆彻雪和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搅合在一起的,任何人估计都会对我产生怀疑。自己想想也是,闯过了第一关,在听到神龙谕旨之后竟然弃之不顾毅然黏糊在他们两人身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试炼,绝对马虎不得。 “放心吧,我和彻雪是朋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说不定,我们一会便能见面呢,你若信我,到时候必然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彻雪回去。”我神态自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额,踮着脚。 他微微一怔,眯眼点点头,露出了一个能迷倒万千姑娘的畅快笑容。 我的心竟然也扑通扑通的跳快了几拍,真是个有魅力的人啊,鼻子,感慨一下。 仿佛不舍似的抬手抚着彻雪的秀发,两个人凝视了许久。他松手,抱拳离去。 一瞬,便跃入草丛不见踪影。他腰间的琴箫,有风吹过,呜呜咽咽。 也许是为了照顾彻雪和我才故意放慢速度的吧。莫微寒的轻功比我想象中的要强许多,果然不可小觑。 “弦歌,我们也上路吧。”彻雪不慌不忙的走至我近前,目光直视远方,傲然的气势,不绝于斯。 “走吧。看看我们和莫公子谁能先到。”我嘻嘻一笑,向前蹦去。 彻雪不言,眉目含笑。 龙神二试(二)在线阅读 龙神二试(二) 龙神二试(二) - 龙神二试(三)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二试(三)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二试(三) 加快了行进速度,我也规规矩矩的运功,低低的向山下略去。时常回头看着彻雪,担心她跟不上我的脚程,可我却错了。彻雪身后一片翠色肆意蔓延,青丝飘逸,脸色微红,疾步紧紧地贴在我不远处。刚开始我还抑制着自己的速度,看着她这样怡然自得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时快时慢,而她不紧不慢的至始至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看来也是个地道的练家子。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我们终于来到山脚。 这是片开阔的地带,和刚才在断崖上眺望的一样。蔚蓝天边一望无际的茫茫波浪,风吹草低,开阔博大。纷飞着的絮子,白茫茫的一片。盛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还有些是我认得的。 脚步稍停,身边有人悄悄靠近。 心下一股莫名的悸动忽起。脸上像有什么在燃烧。 “咳咳。”我握拳假装咳嗽。 她攀上我的肩膀“怎么了,莫不是刚才吸进了凉气。” 我急忙撤开一步,咬着牙,摇摇头。 难得的好气氛就这么变成了尴尬。 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憋屈。 肚子很是时候的响起。我不在意的耸耸肩,捻下伏在发迹的柳絮。 两人席地而坐,我打开小包,掏出干巴巴的烧饼,猛啃起来。彻雪秀气的摊开帕子,坐在我旁边,刚啃了几口,发现她还未开动。难不成,没有带干粮吧?我朝他眨眨眼,愣是很没脸的将手里啃一半的烧饼递了过去。她懵了一晃神的功夫,才恍然读懂了我的意思,随即绽开了笑容,摆摆手:“我不饿。” “一会还指不定走多远呢,先攒足了力气再说。”抹了一把嘴上的渣滓,撇撇嘴,理所应当的看着她。天知道那神龙还得折腾我们跑多远,可别是几天几夜那之后可真的风餐露宿,当夷子了。想想就觉得恐怖,说不定到时候就得祈求龙神祖宗保我们平安赶紧跑了吧,可莫要再提这劳什子试炼喽。 兴许是被我这邋遢模样唬着了,我看着她还愣愣的盯着那月牙似的烧饼。让你吃你就吃呗,看着她那腼腆模样,我半推半就的塞在她手里。虽说用油质包的时间久了,可那烧饼上的油印可没减多少,刚才啃得那几口到也不觉得难以下咽。 彻雪这才接过手,在那月牙尖上文雅的咬了小口,细细的咀嚼着。清风袭袭,吹得我好生舒坦,把水袋扭开,猛灌了几口。“彻雪,接着。”她蓦地抬手,抓住。 “没有汤食了,将就一下吧。”我嘻嘻一笑,便回过身去将我那形影不离的小包那么一甩,脑袋稳稳的枕在上面。随手摘了跟叶子,悠闲的含在嘴里。这生活,过的多么惬意。 等岁数大了,我就找这么个地方呆着。整日良人、美酒相伴,屋子后面再开几块田,逢着初一十五去赶个集会,凑个热闹。生她一群娃娃环绕膝下,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想着想着,我就眯起眼,眼光刺眼,我从指缝里看着天空,蔚蓝蔚蓝,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有点困了,睡意朦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睁眼,侧身,发现彻雪的俏脸近在咫尺。面朝我,微微蜷缩着身子,呼吸平稳祥和,那一直不离身的古琴扣在手边,似是紧张的怕人拿了去。我瞪大了眼睛,心底不由得的暗暗惊讶。这小姐竟然...有模有样的学起我来着!嘿,有趣有趣。看着她睡梦中泛着微红的脸颊,相当致,柔顺雅致清瘦端庄秀丽文静动人妩媚可爱刚强大气,我脑海中闪现了许多许多的词都无法贴切的形容她的美貌。五官的轮廓圆滑灵动,总之..是柔中带刚,气质凌然。真不懂上天会是如此垂怜于一个女子,她就像携着金玉勺子出生的公主那般。——似乎她并未提起她的家世,只是看她的朱砂,还是个有官职的文官姐姐,虽然这琦凤有女官,但这女子要入仕确实是十分不易啊。我转头,将嘴里那草叶子吐出去。 但是,至少能肯定的是能和黎阳莫家自幼便定下亲事的,绝非普通人,不可小觑。耸耸肩,我是不是嫉妒上人家了?或许是有点吧。至少她那未成亲的夫君,便是天下女子挤破头也想结识的啊。 黎阳第一富商,莫微寒! 黎阳第一美公子,莫微寒! 啧啧,当然吸引我的还是那第一富商的头衔。 现在你的未来夫人可是在我手上。哼哼哼哼。 陆彻雪! 唉,念起这个名字,我便忽的心软了。垂下头去看她,婴儿般的甜美睡眠,一纤长分明的睫毛垂顺的覆在眼睑,高洁而不可侵。我有些不知所措。在一阵欲望的带动下,舔舔干涸的唇瓣,忽然间很渴望她的嘴唇,我紧紧的盯着,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膛剧烈的起伏,一闭眼,贴了上去,忽若隔世,这种感觉带着些熟悉的味道。猛然惊醒,连忙坐直了身子,捂着嘴,心神恍惚。我这是做了什么?我竟然亲了一个女人! 她蓦地翻身,急转回头看她,却是未醒。拍着口连连喘了几口气,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了起来。顺势别过去,不再理会。 殊不知,在翻身的瞬间,彻雪眸中柔光涟涟。 终于平复了心情,我听见自己心底暗暗怅然的声音,有些低落,推了推那人儿,彻雪脸红红的,窘然起身,随即启程,一切照旧,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然是我假装的。 由于刚才耽误了些时间,我们两个急匆匆的向正东方赶去。 “神龙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彻雪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 我点头“许是快到了吧,看你这兴奋模样,和跟我抢十里桃花那天,真是大不相同。”我打趣道,她微红了脸,低头不语。凝脂般的肌肤,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你是陪着莫公子来参加这个试炼的?我看这一路上倒像是他处处护着你。福气不浅啊,有这么个会心疼人的夫君。” 彻雪笑笑“是自小定下的亲事,不过微寒,还是极好的。” “那可不是,莫公子谁人不知,黎阳第一公子嘛。想来彻雪你可是压力很大啊,呵呵。” “的确。”简洁明了的两字。我看着她,心不知飘向了何方。 轻提气息,向上而跃。稳稳的跳过了那横在路间的古树残骸,回头看向彻雪,似乎也没问题,她身姿灵悦、轻松飘落在地面、稳若流虹,悄然的收敛着气息,紧随在身后。 春风细雨,正是好时节。这如沐春风般的快感,我甚是欢喜,想来也飘飘然。 “不过莫公子还真是沉默寡言啊,这一路上都没有见他说话。”我自顾自的说着。 “微寒...自幼便没有说过话。”她脸色微恙。 “啊....!”这一下便撞到了人家的忌讳,神啊,从未听闻说赫赫有名的莫家公子竟然是个哑巴。 “抱歉。”我有些自责。 “没关系。”她冲我一抿嘴,脚下也未曾迟缓停留。 这一路竟然一点阻碍都没有,在黄昏时分,来到一片林子里,彻雪说,这里。 我看着周围,七人,莫微寒还没有到。 龙神二试(三)在线阅读 龙神二试(三) 龙神二试(三) - 龙神三试(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一) 前方静的诡异,林子中的一处空地,像是被什么凭空砸出来的,五六人合抱的古树被一片一片的压倒,四仰八叉,这空空荡荡的场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我注意到了除去我和彻雪,还有七人散布在四周。至少刚才我们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察觉到有六道气息直逼而来,其中两道凛着杀意。我凝神将彻雪护在了身后,真是激烈啊,现在就等不及了?我咧咧嘴角,看来神龙必不在此,都是群等待的人。彻雪拽拽我的衣角,示意我们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我还在沉思着,共是七人,六道气息,通常遇到这种状况,剩下的那个恐怕便是最难缠的吧,丝毫没有在意,不是自信满满的人,绝不会如此坦荡利落。当然了还有一种完全不能出现的情况,那就是傻子和白痴,当然了,傻子和白痴是绝对不会完好的到达这里的。 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不少跃跃欲试的挑衅目光了,只不过,我稍微使了点无伤大雅的小伎俩,好歹随他们听天由命了。 空凉的场子里气氛有些压抑。 我生平最讨厌这种压抑!有些不耐烦的偏偏头,看见正在调试古琴的彻雪,她却好似不为所动。不是没想过她在拿我做挡箭牌,就比如刚才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她的气息近似于无,像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普通人一般,而正常的练家子在突然感受到危机时必然释放更多的内力来化解这种试探的攻击。除非是异常的相信身边的人,相信到,无所提防。而她刚才的确像个孩童般全然依附于我的气息下,可以设想,只要当时我只要微微一动念头,那两股杀气便也至少让她受上不轻的内伤。想到这,我摇摇头,我不信她对我全无防备的相信。掐指算来,至少我到现在并没有让她完全相信我的理由,甚至是同行,也纯粹是靠着我的死缠烂打。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理解,我不能理解,无法理解。 我承认,我对她是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不仅是...方面的,而是对这个人,非常好奇。按理说像她这样的文官又是女子之身怎会对龙神的试炼如此热衷,必然是有原因的吧。她也曾说过,女子成为龙骑将者寥寥于世,五个手指头都能扒拉出来。而这种微乎及微概率不会让人有任何的想法,她看起来却似乎是心甘情愿的,并且跃跃欲试。 我在她眼中看到的不是权利的光芒。 而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这沉闷的气氛让我焦躁不安。 吐气凝息,调整情绪。我开始打量起场子里的几个人,纵眼观去,皆是上品。 百步之外离我们最近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夷族男孩,看上去十一二岁,膝间摊着一本红底镶黑边的硬皮书,雪白的莫丹伦草纸。一身宝石蓝色的笔挺军服1,显得身材格外修长笔直,英姿勃勃;领口袖口清一色淡黄金边,发迹领口间不经意露出的脖颈皮肤嫩如凝脂,稚气未脱的甜美脸庞,钴蓝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更添七分秀美,三分英气。纤细白皙的手指平摊于书本间。简单干净,寂寞迷离。淡金色的头发上有一圈阳光染上的光环,柔和明亮。安静的看着书,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高贵委实留给人一种高贵的皇家气息。 啧啧,粉嫩嫩的小男孩,可惜,我可不好这一口,等小果实长大些,肯定又是一祸水啊,瞧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哈哈。 正当我有滋有味的撑着下巴出神,树林中的悉悉索索,将我的意识带了回来。一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而来,注意了,是狂奔。 很快,那个身影移动到我面前不远处。是琦凤的人,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眼神明亮,腰间还别了一把剑,是濯瑛,冠世无双的灵剑濯瑛,我和彻雪对视一眼,那人,灵剑濯瑛的主人,灵剑山庄庄主,林翔空。 深黑色长发,有些凌乱,末端微微翘起,一双乌黑的眼睛深邃不见底,傲气十足,势气咄咄逼人。清秀凛然,皮肤雪白,甚至可以说是苍白。 我曾在五年前的凤翎大会上见过他,那时他正以灵剑山庄庄主第七入室弟子之称立败群雄,风头正盛。还记得他五年前的样子,我犹记于心,二九少年,十分瘦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就在一年前,老庄主林睿突然宣布将灵剑山庄全权托付于这二十二岁的青年,此事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最终尘归尘土归土,不知为何反对声音却消匿于世了。 林翔空,也算是我当年最仰慕的人之一了啊,哈哈。 彻雪将古琴放下,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向林翔空走去,施礼。 两人似乎是旧识。 避过林翔空探究的目光,我中规中矩的倚在树上,继续漫无目的的扫视着。 不多时,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树林,莫非是神龙? 狂风呼啸,疾风怒号,脚下黑影愈渐愈浓,上面!我连忙向上仰视,一条巨大无比的金色巨龙在上空盘旋,金鳞在阳光的逆拂照耀下反着灼眼的暴亮光芒,巨大的龙翼时不时的微微扇动;四爪生风,风彻火燎。猛狮般的龙尾凭空扑腾,王者的气息压迫的人不得不为之臣服。 无暇顾及其他,我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膝盖,背后冰凉。我一惊,不由得又一片冷汗淋漓,不过半刻功夫,终是敌不过这威严,我双膝及地,拜叩于斯。 这样才感觉松了一口气。我努力用眼角余光看向彻雪和林翔空,两人脸色亦同样苍白,神情凝重,我注意到彻雪的胳膊颤抖的厉害,银牙硬咬,额上冷汗直流,能看出来,她也同样死死的硬撑着,不肯在神龙面前露出一丝怯懦,那不甘,我从她眼神中就能看得出。嘴唇紧抿,一丝血色从唇边蔓延开来。 神龙的试炼,这毕竟刚刚开始。 龙神三试(一)在线阅读 龙神三试(一) 龙神三试(一) - 龙神三试(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二) 神龙的威压愈烈,霎时间已经达到了不可及的程度,我运气于周身努力对抗着让自己近乎疯狂的意志,俯首帖耳、卑躬屈膝,豆大的汗水自额上落下,不可日否认的是神龙那咄咄逼人的气息令人无暇顾及其他。 簌簌落叶惊响、狂风肆虐,电闪雷鸣、雷霆万钧,上空盘旋着的黑暗让人不知不觉中毛骨悚然。 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了,我能感觉到自己面部扭曲的厉害,痛苦的几乎要扭成一团。最后一丝真气几乎近似耗尽,一种油尽灯枯的无力感席卷而至。刹那间以前从未想过的一种被称作死亡的恐怖气息在周身蔓延,身体冷的连发抖都毫无力气,漫无目的的黑洞将我圈圈笼罩。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不甘心!但我却只无能为力的放弃了抵抗,真气尽散,亦是不得已的将自己赤果果的暴露于极度危险的风暴中。听由天命,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其他尽无。 没事的,这痛,会过去的。 我秦弦歌,最终是败在神龙威耀下,也算是,值了。 时间仿佛过的那么慢,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滴答,滴答,滴答。 恩?我竟然毫无动静?这是怎么回事,我抬起头仰望,神龙的光辉依然刺眼,我从指缝间偷偷的注视,竟然有一种淡淡的柔和光芒降下,在周身通体流动,并有修复身心的感觉。我慌忙运功,又一阵刺痛席卷而来。我霎时泄下气去,那淡金色柔光又重新覆上。难道? 连续试了几次,也弄得自己七零八落,浑身骨节没有不痛的地方。但过一会,号称适应力极其坚韧的我,最终在神龙强力的恢复能力下也开始重新渐渐恢复了。虽然这真气护体在自然而然中早已养成,一时半会还并不是很适应这种放下真气的感觉。 慢慢的能动了,我抬起眼皮望向彻雪。 我注意到她指缝间的红。身边林翔空亦是同样,清秀的面容冷的结冰。周身一股黑色真气和神龙余威碰撞擦出七彩的火花,我看的眼前一愣。 “彻雪,不要用真气硬拼。”我用尽全力的向她嘶喊。 她闻声,艰难的朝向我,勉强摇了摇头。 我不解,不过也是,这就是他们的试炼,也许这种威压是必须承受的。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稍微能动了,只是咔嚓咔嚓的响声令人十分无奈,疼的我只咧嘴,感觉就像骨头重新拼接一般。 我硬是爬着坐了起来,靠在那树上,气喘吁吁。啧啧,龙神陛下发威啊。 那金色头发的男孩浑身笼罩着白色的光晕,跪在地上,双手拢在前,不住的喃喃自语,像是僧侣唱颂,在脸上找不到丝毫痛苦的神色,神态安详,除却十指交握的掌心向下那串细密的血线,他依旧保持着淡定谦恭之态,稚嫩的脸庞不起一丝波澜。 西北方,凄厉的吼声响彻天地,撼动四方。 我急目转去,定睛一看,一个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血气弥漫,砸起一阵烟尘、飞扬跋扈,迷蒙一片,再没了半点声息。这便是不肯放弃考验的下场,生与死,一线之隔。我开始庆幸自己提前便放弃了抵抗,假若晚上一些,那小命岌岌可危。这是命的拼斗啊!我紧眯了双眼不忍心再看下去,开始厌烦。不论多么崇高,徒有其名,这试炼,终还是血铺就而成的。三年一场,究竟要牺牲多少命?而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磨练,又不知道要惊险几分,说实话我有些底气不足,暗暗的为彻雪开始担心。 在场九人,除去我,所剩八位。陆彻雪、林翔空、那个金发男孩还有刚才的那位之外,还余半数。一对双胞胎和一个隐身于暗中之人,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定在一位身形高大的健硕青年身上,耳朵细长。倨傲的注视着天空,浅金色近似于白银的长发,开阔额角下棱角修整的眉,挺直的鼻梁,似笑非笑线条分明的唇,还有一双冷冽清朗如冬日寒星的绿色眸子。彻底的,纯粹的男的锐利与坚强。就是那双狂放的眼睛,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含蓄着无形的威压,抵御着金龙的侵袭,那是帝王的风范。 正思量间,一声声低沉的龙吟自四面八方席卷而至。一瞬间身体脱了力,那种神龙威压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霎时间消于无。“噗通”一声,我循声望去,彻雪一下子扑倒在地,我费足了力气站起身来向她奔去,紧紧地拥她入怀。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颤抖。我从怀里掏出一颗还阳丹,掐住人中,塞进她嘴里。望向身边,看来林翔空也并不好受,那脸色,更白了。濯瑛出鞘,直入地。他大口的喘着气,我心里一紧,伸手又掏出一颗,递于他。稍一犹豫,接过,点头,那寒气逼人的面庞却似是缓和了许多。 不亏是侠者风范,接了便是接了,毫不含糊!我还是很欣赏他这种雷厉风行之气的。 一个金色的影子洒向场子中央,暴芒中,矫若惊龙。 他的脸在阳光的反下闪着奇异的光,一瞬间弦歌看的有些出神,明亮笑容中的嘲弄意味近乎无礼,目光掠夺地穿透过来。我一凛,急忙转开视线。 他就那么静静的伫立着,我抱着彻雪,丝毫不敢怠慢。林翔空也收势,盘腿运功。 穷极无聊的我开始打量四周,尽是些纤长清俊的不知名的古树,树荫间洒下的碎浮光影,暗香流逸、空气微醇,叶子飘飘欲坠,些微的能听见龙吟声声,一片静谧,扑腾拍打翅膀的音调尤为落落簌簌,我热爱并沉迷于在这种安逸的状态下伴着树木沉睡的呼吸浅吟低唱。 不多时,怀中的人儿动了一下,双目朦胧,和我的视线相遇。 秋水横波般的眸子款款而动,她一欠身,却被我按了下来。 “不要动,多歇一会。” “恩。”她闭了眼,“弦歌,多谢你。”如蚊子一般讷讷的细语。 这段落,终归是过去了,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龙神三试(二)在线阅读 龙神三试(二) 龙神三试(二) - 龙神三试(三)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三)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三) 夕阳的光影映在蔚蓝色的天空上,透过层层金色,反在背光的树荫下。 在林间扑簌的风语声中,那个一直静立于中央的男子开始用十分浑厚的声音唱道: “衔烛耀幽都,含章拟凤雏。 西秦饮渭水,东洛荐河图。 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 希逢圣人步,庭阙正晨趋。”注释一 伴随着他的歌声,仿佛是应和般,悠扬慨昂的歌声渐渐自四面八方接踵响起,络绎不绝,声势浩大。彻雪已经起身,抱着她的古琴静坐于一棵长披针形树叶的古树之下,树干足足有五人环抱那么。我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通体笼罩着金光的男子。 “黄昏之刻将近到,吾贵天佑之气息,腾翔于世间。幽幽兮苍远,谓汝之余常伴吾等,结莫逆之誓言。同判,天命尔等。” 我有点迷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刹那间,一颗散发着熠熠红光的结晶出现在他手中。 “我便是这场试炼的传送人,清雅。”微一仰首,打量了一周,接着说道:“这是,红龙副主溪映月大人的炎石,能连接它的意志。你们七人各施所长,不论用何种方法,只要能将意念传递到它那里,便可进入下一境。”他语气平淡,目光涣散的盯着远方。 说倒七人,明显的除却我。嘿嘿,挠头一笑,我又重新坐了下来。 “有什么疑问,可提。” “请问,先后次序如何而定。”身边林翔空那低沉的声线响起。 “无妨。” 悄然一片,无声无息。 “既然如此,试炼便开始,到我面前来。”他袖一扬,劲风过境,眼前出现一片开阔之地。 场中毫无所动,所有人都在等待,只有先前瞧见的那对双胞胎径直走至金龙清雅面前。 拽着及脚踝的长裙一礼,两个人一样的动作,十分有趣。 “你们要一同参加?” 两人相识一笑,同时点头,像是铜镜里的倒影。 “不可,每次,只一名。龙神之谕,不可违。”清雅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们一眼,嗓音懒散乏长,颇有些不经心但却字字入骨的意味。 双胞胎相互交视,两厢额头微颤,其中一个迈步向前。“我,莱姆拉火神克鲁曼之双子,阿曼达愿意聆听龙神之谕。”她白嫩的左手紧紧地贴在前露出的一片雪玉之上,勉强拦住那片春光外泄。另一个人,迅速退步,瞬间停在百米开外,真是好速度啊!我不由得出声赞叹道。 那个叫做阿曼达的女子向四周扫了眼,走到空地中央,扶了扶裙摆,从她那挺拔的傲立中间取出一支美异常的手杖,通体锥形,嵌缀着斑斓的宝钻,顶端一大块的红色晶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那切割的锐利棱角折着无与伦比的光彩。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目不转睛,哦不,是无法离开它们。宝贝啊!真是宝贝啊。嘿嘿口水.... 啊!!口水啊。吐了吐舌,擦去嘴角的口水,视线又移回她身上,阿曼达高声的不知唱颂些什么。总之很好听,和她的嗓音一样,抑扬交错。没过多久,一个火球便出现在她那葱管般修长的掌心,看起来就像是昨天晚上那些夷族在生柴火时候所作的一样。 真是有趣! 她那只拿着手杖的手挽了个花,又径直送了回去。慢慢将左手的掌心的火球过度到双手中间,口偏上的位置,像是宝贝一样包裹在怀中。那殷红饱满的嘴唇中又喃喃的念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像是低语,嗡嗡懂懂,回音盘旋不去,像是应和一般。这时我随着清雅的眼神穿过阿曼达望向另一边,在不远处她的双胞胎姐妹眼神空洞的无一物,嘴唇同样跟着分分合合。忽然火球一闪,徒然增亮,眼瞧着那红龙副主溪映月的炎石也随之增亮,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渐渐熄灭。这时她手中的火球也已消失不见,阿曼达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她的姐妹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扶住。 “这就是我们遥远的朋友,堕落神族的双子二重唱么,幸逢一见。我会记住你的名字,莱姆拉火神克鲁曼之子阿曼达。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告知我您姐妹的名讳。”清雅饶有兴致的看向她们两人。 “尊敬的神龙,我的名字是蕾蒂耶。”她一手扶着自己的姐妹,眼神平视。 “不可不说这真的是天意,火系巨龙的红龙族副主的试炼,你,阿曼达通过了。另外,溪映月副主委托我向您的父亲致以她最诚挚的问候。”他说完了,便不再去看那两人。 “请下一位,到我的身边来。” 我身边的林翔空起身,站在那里,目视前方。 我看见那位金色头发的少年腰杆笔直的走了过去,英姿飒爽。 他直直的在清雅面前站定,右手手臂弯曲,指尖点在额上,像是行礼。 然后他说了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呱啦呱啦,傲立为啦兰斯若什么什么的。 在清雅的示意下,他又向刚才接受威压那般,双膝极地,一股柔和的光芒在他身边流淌。像诵经似的,额... 我眉毛拧成了一团,十分无奈的,朝彻雪求救,我认为她或许会通晓这些。看着我凄惨的表情,彻雪淡淡的回眸,盯着那个孩子,说“这是通用语。他叫奥利维拉.兰斯洛,来自亚拉。弦歌你知道亚拉大陆么?”我摇头。“亚拉大陆在极其遥远的西方,就像我们卢温大陆上同时并存我们琦凤、布拉德利克大公国、和修发拉兹合众国三国。而他所在的国家便是那块被称作亚拉大陆的地方第二大强国,多米尼卡联合王国。”我又傻傻的点点头,多米尼卡,没听过。“他效力于北麓第四军,现任第三分队副官。也就是,我们琦凤的骑尉之职。真的想不到,那位被称为“北麓之狮”的兰斯洛卿的儿子竟然如此清秀俊美。”她眸子中一点星光闪耀,美丽动人。 我细细琢磨了一番,回过神,看她如此入神,竟忍不住讥讽于她,“诶,别看啦别看啦,你的微寒哥哥要吃醋啦。” 其实就连我自己都能察觉出那种酸酸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彻雪一愣:“弦歌,你!讨厌。” 头一次发现她窘迫的样子竟然如此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用的时间比阿曼达要稍少些,不多时便已经完成了试炼,正如彻雪预料的那样,他也毫无意外的通过,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清雅,不敢相信,难道,这试炼这么简单? 随即,清雅那淡薄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兰斯洛卿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拥有光明神庇佑的你,奥利维拉,回答我,假如你成为龙骑将后,你会怎么做。” 他用清澈的眼神注视着清雅,淡然一笑,又继续用通用语说着。 清雅也十分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好吧,我也不必继续问下去,你和你的父亲,都是我所尊敬的。你同样,通过。” 我撕心裂肺的挠着,将熊熊燃烧的目光对准彻雪。 “他说,‘我的荣耀建立在成千上万的民众之上,为了人民,我,奥利维拉.兰斯洛,以我最尊敬的父亲之名在神前发誓,誓死守护挚爱之人。’” “就这样?” “就这样。” 我嘟着嘴琢磨着,“有些答非所问嘛,彻雪,你说,他的挚爱是谁?清雅大人刚才说他不必问下去,我不明白啊,这些人说话怎么都绕弯。” 半天没有听到彻雪的答复,半晌,耳边一个声音喃喃的说。“我想,是百姓。” 那个男孩又回到了他刚才坐着的地方,英气十足,我看到,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第三人会是谁呢? 一旁的林翔空动了,身法极快,将将从奥利维拉身边掠了过去。在清雅面前站定,一抱拳。“琦凤,林翔空,前来讨教。” 清雅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几圈,点点头。 濯瑛一出,剑灵腾空。我的下巴瞬间跌落在地,他,竟然舞剑!难道这个男人就要这样和神龙沟通吗?这个这个,见过用法术的见过念经的居然还有像林翔空这样的,我的神龙哎,今天我真是大开眼界。 “林庄主是出了名武痴,他在武学上的造诣非凡。有这等机会,必然用之。况且这试炼,看中的便是’魂’。骨气,脾,林庄主舞剑,必有其用意。” 我扭头看向彻雪,她虽说给我听,但眼神全然关注林翔空的每一个细节,有些凝重,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 “但是舞剑,并不如刚才那位统领奥利维拉念经来的有效吧。”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才出声问道。 “濯瑛,灵剑濯瑛,我想这关键必在濯瑛身上。” 听彻雪一提点,我也将注意力放在那宝剑上,渐渐地我也看出了些门道,的确,林翔空的剑招实际上只集中于一点,那便是濯瑛的剑尖。 待一套八十四式舞完,潇洒奔腾,狂放不羁,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却疏而不露,密而不见。 他一拱手,静立一边。 啪啪啪啪,掌声空彻的响起。“不愧是一代英豪,琦凤有公,必稳中有秩。凤翎将安枕于侧。” 清雅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这表情,在我这聪明人等面前,绝对是班门弄斧,颇有戏谑之嫌。 这绝对是隐语,我敢肯定!瞧那林翔空的脸色,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绯红。 绝对绝对有隐情。 “过奖,文翔愧不敢当。....承您吉言。” 清雅将发丝一拢,挑了嘴角。“这试炼,必然是通过。” “多谢。”说完一礼,坚毅高挑,气势浑厚,三两步紧凑,向这里走来。 “彻雪,还不去?”我捅了捅她的胳膊。 她摇头,将红唇咬的紧紧。“弦歌.....我,有些紧张。” 啊!紧张,光顾自己痛快了,竟然没想到这试炼对于应试者来说也是一个挑战。彻雪紧张,那势必会有。我拉了她的手“你准备弹奏这古琴?” 她微微颔首,“你就当着前面是个萝卜是个白菜,在家里如何练习,在这就当是家里一样。就不害怕了。”话一出口,就察觉到清雅的目光瞬时袭来。 额,萝卜,白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转过头去,那个男人的身影,跃入眼帘。 他优雅而富有磁的声音瞬间俘获了我。“哈尔迪尔,罗林灵,洛斯罗琳的巡林官。”注释2 我看到清雅瞬间迷茫的目光。“你...告诉我,罗林灵,你为何要参加这个试炼。我想你并没有理由加入到尘世纷争中。” “我在寻找雅凡娜的星辰,美丽的星宿之后瓦尔妲之女,拥有星河般银色秀发的丽诺比丽。”那个灵沉着的说着,仿佛在诉说他爱恋的女子般,眸子熠熠闪耀。 “你的意思是她流落到第六纪元?” “我不敢否定,拥有金色光芒的主宰。我追随伊露维塔的指引将失落的星辰找寻,越过大海,带回西方,送回蒙福之地的双圣树下,必须借助您和您族人的力量。”绿色眼睛的灵如是说。 “原来是这样。”清雅点了点头,衣衫飘映。“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的,拥有自然力量的灵,你,必然是我们龙族最贴心的伙伴。” 两个仿佛天人般英俊的尤物,仿佛在我们这些旁观者的紧密注视下,毫不在乎的达成了某些非常重大的协议,至少的第六感是如此认为的! “非常感谢您。”这一句之后又是一句听不懂的话语。我苦着脸望向彻雪,没想到她也同样冲我摇了摇头。“这不是通用语,也不像是四大陆中某个国家的语言。” 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呢。 我呆呆的目送那英俊的‘罗林灵’回到他的位置上。 真好看,真好看,真好看。 龙神三试(三)在线阅读 龙神三试(三) 龙神三试(三) - 龙神三试(四)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四)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神三试(四) 文件60587014读入失败。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龙神三试(四)在线阅读 龙神三试(四) 龙神三试(四) - 龙谷一窥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谷一窥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龙谷一窥 月上洞梢,牙儿弯弯,荒芜枯漠的神龙栖息之地。 我趁着夜色还未朦胧连忙注目四周,约么有五六十人散立在这巍峨高耸的崖壁上。前方应是一块谷地,风萧萧兮,这洞穿千年的国度,扬曳着哀伤的歌。配着这月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从包袱里取出斗篷,套上,暖意袭来,那白狐毛领是我最喜欢的,抖了抖肩,畅快! 亏我眼神好,极远处高耸着一座金光闪闪的建筑,如日中天,在这暮色离去之时照亮了一方土地。龙神神殿,亭谢楼台,在黑夜中无声蔓延,飘渺的感受不到任何生物的气息。我想一定是因为它们——不敢。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敢、或者说可以与龙这样强大的生物抗衡。感受着这铺天盖地的威压,使我想起了那些睡梦中偶尔会出现的那些封尘伤怀的痛苦记忆。 “那便是金星之塔。”身边彻雪的声音柔柔的响起。“金星龙骑将便会在那里接受最后的冠礼,与他的神龙签订永世的烙印,永世——不离不弃。” 举目望去,深壑的峡谷中那里传出的巨龙怒吼森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点头,眼神空洞的飘向远方。 这时一个人在我们身边停住了脚步。 “微寒!” “莫公子!” 他走向彻雪,溺爱的拍了拍她的额头,转身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彻雪有神龙福佑,加之莫公子凤鸣相助,必然胜出。”我看他的目光出了神的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欲开口询问,他伸手指向金星之塔的方向。 我转过身一看,捂嘴惊呼。凛着夜色,十余头巨龙凌空向此处飞来。 赤、黄、绿、蓝四系巨龙各三只,黑龙、银龙各两只,额!后面还晃晃悠悠一只金色的小龙,身躯并没有前面的几只庞大,并且和清雅的金龙真身相较,那体积更望尘莫及,一点可比都没有。 周围人群已经开始起了争执。摩肩接踵,蜂拥至前,甚至有人为之发生口角,但并未动武。 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真是,都第几关了,还有这么些上不了台面的人。 吐息间已到眼前,看着头顶上漂浮的巨龙身体,我甚至有种掉下来会砸死一片的错觉。 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空响起。 “诚天运道,试炼者六十二人。取,今次, 红龙族火系成年小友溪华、溪凤、溪磬, 黄龙族土系成年小友骆渊、骆尘、骆宾, 绿龙族木系成年小友琪琳、琪星、琪琛, 蓝龙族水系成年小友碧落、碧岚、碧空, 黑龙族暗魔系成年小友墨长风、墨景云, 银龙族光明系成年小友梵初天,梵初净, 咳咳”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毅然说道, “金龙族未成年小友,清明。” 我暗自掩下嘴角,清明,真是个好日子啊。 当他念出金龙族未成年小友,清明这一句时,下面哗声一片,看到我不解的目光,彻雪拉拉我的衣角,解释道“以前从未有过未成年的神龙参加。”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恍然大悟。那这次为什么要有未成年的神龙搅合进来呢?而且还是一只金龙。难道,金龙族没有下一代了?不会啊,刚才的清雅看起来也像是成年的金龙了,为什么。一个大大的疑问在我心中诞生。 “此番,皆要用心交流。” 我听得不明所以,身边莫微寒和彻雪已跪坐下去。彻雪向我微报以笑,有些歉意的样子。 “没事没事,套个金龙回来哈。”我打着哈哈,立于此。 眼瞧着身边的人或坐或卧,不多时这峭壁上径自只剩下我一人负手而立。刚反应过来,一道金光直奔眼前,我慌忙闪身。 “居然有个漏网之鱼。”只听这一声,金光袭来,我便魂不守舍的被人扔了出去。 再一睁眼,竟然到了最初之地。真是缺德啊,让人偷偷看看又如何!那清雅大人,还不是让我混进去了。真是的! 那海边上依旧还是那么多人,仿佛什么都没变一样,家仆们还是忙忙碌碌的脚前脚后,而那些江湖人士便也四处散坐着,相互吹捧。也有好斗者,摩拳擦掌的在一边跃跃欲试,双双请教。 拍了拍身上脏兮兮那一片,真是的,也不找准个地方扔。我又拎起我不离身的小包袱,四下索着熟识的人,没过多久,嘿!赵伯!我窜至他身前,笑嘻嘻的盯着他。 “小秦,呵呵,好。你第几关出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刚溜到龙之谷,就被一个金龙爷爷发现,扔出来了。赵伯您这是往哪去啊?”我将他手中的木箱子接在手里,跟着他一路穿过人群。 “咳,还不是小魏。受伤了,我刚才去向四公子借了些药材。” “啊?魏大哥还是魏大姐?”我有些着急。 “是你魏大哥,第三关被人下了手。真毒啊,差点便命不保,咳,至今还昏迷着呢,我刚才托人去求了三王府的医官,勉强稳了伤势,但会不会醒,还未知晓。还好你大姐机灵,挡了下来。用真气护住,保了血脉,不然啊....”他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沉默不语,东绕西绕,来到一个简易的搭棚外。挑了帘子进去,浓浓的血味迎面扑来,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虽然很讨厌这血的味道,但还是向前迈了几步,凑到魏大姐身边。她和着衣服,满脸憔悴的守在魏大哥身边,紧紧的拉着伉俪的手,感觉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 她看到我来了,将将扯出一丝苦笑。我看了看魏大哥,明明是早晨还神奕奕的大活人,这下子却躺在这里,息若游丝,命悬一线。我看的心里一紧,搂住了她的脖子。 “姐,别担心,大哥很快就会恢复起来的。先熬过着阵子,等回了琦凤我们再去找鬼医。他一定能医好大哥的,昂。”说着说着,我这眼泪却也掉了下来,打在魏大姐那青丝中。 好一个坚强的人儿,她在我怀中低低的点着头。 “弦歌,大姐信你。可是那鬼医一向行踪不定,我们又到哪里去找——” 我顺着床沿坐了下来,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说了这么几个字:“七王送福临,鬼风迎重客。” 她一惊“绝不可!”然而刹时却没了言语,欲言又止。她稳了语调,心思全无的看向床上他昏迷不醒的相公。微微叹道:“弦歌,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办得到。纵然我们拼死见得到七王,但那福临到底是何人何物,谁也不曾见过啊...” “莫担心,姐,弦歌虽顽劣愚鲁但一事尚辩的分明——既然有机会,何不一试?我愿陪姐姐前往。”我看着她那为难模样,竟脱口而出。 天哪,我又犯这毛病了!刚说完便愣是将自己唬住了。我秦弦歌生平见不得女人啼哭流泪、萎靡不振,心这个病,我估计是一辈子改不好了。吐了吐舌头,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以示警醒。 “弦歌...你.....”刚才一直强忍着的魏大姐不住的热泪盈眶。 “哎哎,好了,别客气了,跟我犯不着客气这一套,那这样吧,我们跟龙神试炼后第一批船走,到济州后从水路至鲁皖,我有一密友在那,让他帮忙,我们重新规划一下再议,你看可好。” 她点点头,那种说不出的感激之情让我觉得颇为心虚。 人生为一情字所困,啧啧,真是高尚。出了帐篷,蹲在火堆边上,接过林叔递给我的热腾腾的**腿,不由得暗暗思量着,待到我病苦膏肓时,服侍于身旁那不离不弃的白首之人又在哪里呢? 狠狠的咬了一口,肚子饿时,还是**腿得我心。 自己过的也潇洒自在,谁能与我同路? 摇摇头,怕是,这世间,难寻吧。 龙谷一窥在线阅读 龙谷一窥 龙谷一窥 - 冥冥之中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冥冥之中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冥冥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br>各位抱歉,最近恐怕不能更新了,最近我一直在医院护理,没有心思更新了,暂时暂停非常抱歉. 我想一直陪伴老人家到她离开. 甚至我现在都无法接受已经骨癌晚期. 之前明明毫无预兆的,每半年的体检也都正常. 我现在只希望她能不那么痛苦的离开,从小我就和她一起生活,这二十多年了. 我真的....这二十年只换来现在每天陪着她而已.这是我仅能做的. 望各位见谅 洛洛 2010年1月10日 感谢各位亲的鼓励和支持,洛洛不会放弃的! 今天有些时间,先更一些,剩下一半,改日在更,鞠躬。 2010年1月26日<hr size=1 />  十七,冥冥之中 寂静的夜,波涛催促着海浪前赴后继的堆搡在暗金色的滩涂,沙沙作响。习习婉约咸涩的风拂过脸颊,垂散着的发丝刮得有些生疼。肩膀拱了拱当做枕头的小包袱,翻了个身,蹭起一个舒服的姿势,这破地方,忒地湿气浓重的让人怎么都睡不塌实。 还是不习惯南方的气候。 可是怀念起家乡来,连绵不绝浩瀚千里的丘陵,矮矮的山峦此起彼伏,即使是开阔些的平地,也是不见得多少的。上山下山,在蜿蜒的小路上蹦蹦跳跳。山的那边,便是海,记得娘亲常常抚着我的头,温柔的说,弦儿,你爹就在海的那边。 我记得她说话间眼中那异常明亮的色彩,晕红的脸颊,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妙无比的梦中。 那时我并没有见过他。 但常常听娘亲说起,弦儿,你爹是个很好的人。 我不理解,既然很好,为何没有跟我和娘亲一起。 然,终于有一天,我开口问她,娘亲笑而不语。 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来到后院,桃花源里桃花红,十里芳菲尽飘香,嫣然妖娆。我望向她,美好的侧面,浅笑嫣兮,若有所思。须臾间,弯下腰来抱着我,我听到耳边落下的喃喃细语:“落离方始桃花红,尽染琼泽自不知。弦儿,听娘的话,如果.....” 从那之后我便经常半夜瞒着娘亲和师傅翻山到海边去,同样晦涩的海风,湿漉漉的粘在果露的肌肤上,那感觉并不好受。同样的繁星满天,苍辽夜幕。索幸时而还能碰上起大早赶潮出海的六爷,秦方叔叔他们,倒也不觉得寂寞害怕,待到天色蒙蒙亮时,偶尔秦方叔叔家的小月儿也并着跟来。那是个纯朴善良的姑娘,憨憨的笑容,鼻翼上因常年海风吹拂灼晒而生的淡淡雀斑,手心传来的温暖触感。一到年关岁末,便与秦叔秦婶一起聚在镇上家中。因为怕生,在镇上不久居的原因,所以过年的时候,我总是和她一起的。想起一开始见到他们,我是很害怕很害怕的,出海捕鱼的人一个个都皮肤黝黑,而且那黑中还带着红,像极了隔壁王婶婶口中讲述的鬼怪夜叉。平时看惯了白净面皮的叔叔婶婶,突然见到他们时真是吓刹了我。一知道时间久了,慢慢熟悉后,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现在想想觉得好笑极了,前些日子回去祭拜母亲时,还被他们拿出来调笑的面红耳赤。想到这里,咧了嘴,嘿嘿的干笑几声,又怕吵到周围的人,所以也压低了声音。但也有警醒者,冲我瞪了眼,我必然反击,盯着他,死死的瞪了回去。 不多时候,那人便转身假寐。我想我真是无聊极了。 突然想起早晨彻雪说到得陈家幺子——卓然公子,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金星龙骑将,这种大事我竟然还毫无知情,算算,大约是三年前呐,三年前....我估量着,哦对了,!三年前!秋凌山庄!我当时在秋凌山庄那讨厌的秋老头那里啊!龙神啊,正巧就是那段时间,绝对没错。想到那段日子,不由得满头黑线,真是在那与世隔绝的破地方耗费了太长时间。不过能误打误撞的得着那老头子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绝世至宝——古圣老人的引魂签。也是值得的,哈哈。但那地下秘室,还真不是人待得地方,要不是遇到了那位——说不定,我这小命,不是搭在里面了就是出来后栽在那老头手上了。可是莫名其妙的,那老头竟然忍了下来,丝毫没有再提那件事的意思。出来后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关于那引魂签的来历,但是以讹传讹,江湖上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众说纷纭,但之后我细细的和小夏琢磨了一番,他便肯定,这引魂签来的必然不是什么正途。而在我手的这几只,除了保命外,也轻易不要妄动。虽然大难不死的逃过那一劫,但还是心有戚戚,不愿意回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心里,堵堵的,真是不舒服的很。唉,下午那阵子真是太激动了,要不是神龙,恐怕我也..... “啪”伸出手使劲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呵呵,呵呵,没事没事,打蚊子打蚊子,哎,这地方蚊子真多。”想到关键口上,竟然又忘了现在的处境,我陪着笑,打着哈哈。 四周又归于沉寂。 我又重新翻了个身躺下,扳着指头算着。其实嘛,我还是个有福气的人,那话怎么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我现在活的还是挺快乐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大财没有,小钱还是能“自食其力,手到钱来”的,呵呵。虽然娘亲逝了,师傅走了,有事做的到无所谓,只是那突然空闲下来时,确实有些寂寞,所以通常这个时候我就跑到小夏那里蹭吃蹭喝。一睡睡到日傍中午,喝酒喝到月亮西落,晨光漫天。算起来小夏还是个不错的兄弟,够仗义!除了,罗嗦了点。哦,不是一点点,哈哈。我窃笑着咧开嘴角,这兄弟,没媳妇的时候是真好,那里像忘川,被那嫂夫人拎的酉时三刻闭户关灯。啧啧,可怜了许多。 我最常说的推辞便是不愿意动脑子,为什么呢?这一琢磨,便格外神清气爽,所以遇到除非遇到大事,但凡是能让别人解决的,就让别人解决去吧,不能邀功。 拽了拽衣服,夜深了,四里一片寂静,除了几个火堆还燃着些微的光,也被那些不甘入睡而聚在圈子里的人们围了个严实,除此之外,罕见人影走动。扫视了一圈之后,我眼神飘向依稀亮着光的搭棚。看来魏姐还没歇着,这就是伉俪情深?我不由得歪了歪脑袋,情绪里一丝莫名的冷漠正在和所谓的‘同情’相互交战,假如,是不认识的人,又有谁会在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生死?正所谓的墙内悲者戚戚,邻里舞乐声声,我想诸如此类毫无焦点的两段生活,哭的哭笑的笑,并没有什么可以作为谴责的理由。 弱强食,便是生存的唯一法则。看上去像是冷血了点,但其实琢磨琢磨,真的就是这样。假如不能改变什么,即使是给予那微薄的几分可怜和同情,对于当事人来说也是一种极大地讽刺吧。收回了眼,迷茫的望着天,星光闪闪,格外的耀眼,一湾深远的夜幕辽阔远致,恰如某人那诱人的眸子般无穷无尽无边无涯。我眯了眼,那人的身形在脑海中勾勒的栩栩如生。 真是,让人好奇呢。 淡漠潮湿的夜,倦意萌生。 冥冥之中在线阅读 冥冥之中 冥冥之中 - 祸从口出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祸从口出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祸从口出 作者有话要说:</br>注释一:因为实在不知道莱戈拉斯信仰什么,我找了很久...所以请各位大大当做没看见吧>_<当然了如果您知道的话请不吝赐教!鞠躬,洛洛在此先谢过。 最近好郁闷,在淘宝上本来是想做生意的,然后被人骗了1000块钱,唉,算是花钱买教训吧。 我的想开点,加油! 今天又涨了个收,我很开心,已经二十个收藏了啊~~~我太兴奋了,呵呵<hr size=1 />  十八,祸从口出 睡意沉沉,朦朦胧胧中天便亮了,夜色悬在西枝,扑棱棱一群水鸟飞过。 这一夜也全无动静。人群熙熙攘攘的,比划的比划,交谈的交谈。我去给魏姐送了热汤,瞧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魏大哥,现在除了叹息,再无其他办法。 也没瞧见特别熟悉的人,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朝海滩走去。 想来这封龙大会真是无聊的很,本来以为是刺激惊现非常,可昨天却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真不知道到底是封龙啊,还是游玩来着。想必其实龙骑将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高不可攀, 谣言,惑于世,不可尽信也。 看起来就像是孩子的游戏,做了个梦,跑几步,念念经,说说话。真是,怀疑啊。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之后也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哎耶耶,说不定我要是真应了那神龙的话向南走,现在还出不来呢。 想到这里,不屑的撇撇嘴。扬了块石头打起水漂。 咕咚一下,一头扎进水里,一丁点的波纹都没起。前赴后继的浪花将先前的掩埋上,一同后退着积蓄力量涌向金色滩面。 有黄褐色的海草被冲到沙滩上。 远处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修长挺拔的身影,灿金色长发在若即若离的月色投影中弥漫着圆润的光泽,映的像是是苍白而脆弱的银,黎明朝霞的浅黄像披肩一样散落在他肩上,安详柔和的背影。一种欣欣向荣的自然气息笼罩在他周身。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弓背在他身后,斜跨在右肩的箭囊里满是白羽绿缨。恰好他站在我的右前方,距离不是很近,虽然看不见面孔,但那流畅纤细的线条,却让人肯定这必然是个美人,肤色细腻而透明,看起来温润如玉。想来他是注意不到我的,便嚣张的开始从脚到头的的打量起来,像漠北牧民穿的马靴一样,但又有所不同的长靴,白净的长裤,其他的,全被一顶厚厚的绿色麻布斗篷包裹了起来。我大大咧咧的将赤果果的目光贪婪的在他身上扫视来去,目光略过他耳后的金色发辫落在那尖尖的耳朵上。 “和他一模一样的细长耳朵啊。”我忍不住喃喃自语,他的耳朵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吓了我一跳,下意识的捂住嘴,但见他半晌没有动静,揉了揉眼,我想这是错觉,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会听到的。 手指在沙滩上勾勾画画,但看起来我真是没有那种天分,糟糕的一塌糊涂。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哈——里——”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那个身影动了,一种常年养成的习惯让我撒开腿便向人群跑去,那里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呐,龙神保佑!不会是朝我来的不会是朝我来的啊啊啊啊啊啊。 思考间,那个身影便挡在面前,多么快的速度,可我也无暇顾及。 后退两步,退出他的守卫范围,向右手边奔去。苦笑一声,果然—— 祸从口出啊,呜呜。 我讨厌这沙子,讨厌讨厌讨厌。费死了力气,明显在这琅琅跄跄的沙地上举步维艰。 他又疾步追了上来,横起手臂挡在我身前,没办法,用着巧劲一个侧身从他手边闪过,灵光一现,趁着躲避的瞬间在沙地上抹了一把,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瞬间他自一跨步反握住我的手腕,嘴唇嗡动像是要说些什么,趁着这个空隙,我祭起手中握着的沙子,运气,奋力扬在他面上,只是这一滞,他抽手护住自己眼目。我飞快的向前逃去。 这人速度极快,我拼了命的运气跑着。 身后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当然了我也挺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仿佛低咒了一声,瞬时转了一副声线。 “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对你并非存有恶意,只是想询问一下——” 去你大爷的吧,这伎俩就连三岁的娃娃都会用,真俗!鬼才信你有什么要问我的。我依旧头也不回的朝前狂奔而去。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叹息。我闷着头,咣当一下不知道撞上了什么。软软的,指尖传来瑟瑟布料的触感,温温的,像是人的温度。啊~~~~头晕眼花啊。也顾不上什么了,我扯开嗓门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救——命——啊——英雄——”接下来便牢牢的抓着前面人的衣襟,把平时积累的柔弱无助委屈困苦在一时间都通通发泄了出去,管他是谁的,我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救命要紧。 那人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愣是呆站在那里,似乎紧张的一动不动。 都怪我刚才用力太猛,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眼前还是有点花。这不抬头倒好,一睁眼,我的眼珠子都好冒出来了。竟然是刚刚追杀我的那个变态啊啊啊啊。我那脆弱的小神经差点蹦断,只见面前那人冲我腼腆的一笑,长发耀映太阳的金色,比宝石还要明亮的双眸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朝阳升起时那朦胧的光打在明净光润的额头上,反衬出五官的清晰秀美,线条异常的流畅纤细。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难以言喻的美丽。我竟然有一刹那间的恍惚。 可是——他要抓我!连忙松开抓着的手,就在我转身想要挣脱的时候,他牢牢的掠住了我的手腕,虽然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疼,但也丝毫不见空隙,我挣脱不开。 “请原谅我的冒昧,听我说——我无意伤害你,只是想和你谈谈,你有否见到和我长得很像的...额,对我是指,这个。”他松开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纤细的耳朵。 我摇了摇头,看到他他目光一滞,接着我又点了点头。 他问询的目光又再度明亮起来。 “你放开我。” “十分抱歉。” 他松开了我,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抵在前,微微的弯了腰。 “我为刚才的鲁莽向您表示歉意。” 即使他说的听上去如此诚恳也并没有打消我警戒的念头。 我也缓缓的向后移动去。 “在龙神试炼中我见到了一位,对,尖尖的,他有一头白色的长发,姆,说是在找什么人。”我慢慢的在脑海中思索着。那位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赞美多瑞亚斯,辛达不朽的传奇。(注释一)你是说你见到他了?”他美妙的声音透露着说不尽的喜悦,这一点甚至将我都感染了。 “.......是的”废话,没看见我能跟你说么,暗地里腹诽了一下。 仿佛是看出我的无奈般,他青涩的微微一笑。 “哈尔迪尔,我的挚友。”轻轻的耸肩。 我颔首,又是废话。 “额...我再次为刚才的冲动向你致歉。”他注视着我的眼睛,真诚的像水一般能将人融化。 我有点浑浑噩噩,也不知一股劲冲进脑子,急匆匆的向后退步。 “啊——”脚扭了,好疼!我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给他来了个‘大礼’,那姿势,比给师傅敬茶还要规矩三分,别说了这可给我羞的,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偷偷瞄了面前的人,没想到,他秀美白净的脸庞竟然憋的比我还红。这怎么能行,瞬时起了捉弄他的念头,嘿嘿,顺便也给自己个台阶下。 “大人啊大人!请大人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啊,若不是仇家上门我就谢天谢地了,横竖都是死,小女视死如归,技不如人,但败您手里,虽死犹荣。但——”我话锋一转,“壮士您好歹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却不能让小女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啊,就算是去了阎王爷那里,也劳烦尊驾下次先让小女知道个明白再行动则个——小女子感恩不尽!”我垂着脑袋眯起眼睛望向面前的那个人,一张红郁郁的像苹果似的俊脸别了过去,似乎是,恩——害羞,哈哈哈哈哈哈,好有趣啊好有趣。一边说着,趁他没注意的功夫,我就抱着腿盘膝坐了下来。拄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他。 欺软怕硬,这确实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良好美德啊,我忍不住感慨道。 祸从口出在线阅读 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 - 飞来横祸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飞来横祸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飞来横祸 十九,医术湛 “我叫秦弦歌,你呢?” “莱戈拉斯。” “.....来..什么?” “莱戈拉斯。” “来什么乐死?” “名字,莱戈拉斯” “来,歌,乐,死。” “.....,莱——戈——拉——斯。” “来歌乐死。” ....... ....... ....... 我想在他放弃的那一刻一种无形的力量终于爆发了,那么优雅的人啊啧啧,没想到看起来纤弱无比的身体里蕴含着如此的潜力。看着那位十分困扰的,正在揉着太阳的,姆,灵,对,灵。让他蹙起眉头真是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啊~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惊叹于这个人,啊不,灵的广博阅历,许多奇闻秩事从他口中说出就像娓娓动听的琴曲一般。清冷出尘,款款不识人间烟火,隐隐带着些神秘气息。 “对了,之前你说你们在找人,有什么线索了么?” 眼前的人摇了摇头,那异样明亮的眸子稍微暗淡了些。“不,并没有她留下的信息。”这声音有些遗憾,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追寻到她,不论她身在何方,令人敬仰的星辰之后会让繁星指引来我们丽诺比丽的方向。”我转向他,莱戈拉斯眼中溢满了温柔。仿佛是青年提起暗恋的女子一样,散发着热恋的美妙光辉。 我不禁嘻嘻一笑,“丽诺比丽,你的情妹妹吗?” 莱戈拉斯微微一愣,但瞬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样子,摇了摇头。“不,星辰之女丽诺比丽,维丽一样的存在,她是我们高攀不上的。” “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失落,虽然不太明白他说的,但连我眼前这么优雅俊秀的男人都配不上的,真的很难想象。“那——便是朋友咯。”我随口接上。 “朋友吗?”他似是反问着,语气有些不确定。 看着莱戈拉斯的表情,不妙,这场面有些尴尬,我连忙转移了话题。 “莱戈拉斯,跟我说说那个人吧,说不定,我以前也见过呢。” “嗯。”他抬起头,金色的长发垂顺地别在耳后,披散在肩头,直落到腰际,美丽的不可方物。他望向大海的方向,眼神有些迷离,轻轻的开口。 “没想到,丽诺比丽这个名字你听过一次便能说出来,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呢。” “咳咳”我咳嗽了两下,讪讪的笑着。其实只是觉得看他生气的样子很有趣嘛,仅此而已。 莱戈拉斯一副了然的样子,平静的像一泓波澜不惊的静水。 “丽诺比丽,美丽的星辰之后瓦尔妲之女,宛如繁星般明亮耀眼。”我点着头,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第一次看到她,金色澄澈的眼睛让我的视线无法转移看向其他,当然了,之后在场的每个人都是那样说的。星河一般璀璨的银色秀发,整个人仿佛夜空之上那耀眼绚丽而又夺目的星云一般。”说到这,他的颊旁升起一丝绯红“丽诺比丽的美貌是梵拉都不敢直视的。如果你见到她,就会明白,我说的这一切并没有一点虚假。”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天哪,那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她也是个十分能闯祸的孩子。夫人曾经说过,丽诺比丽的恶作剧就像空气般无处不在,呵呵。” “这么美丽的女子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我想这更有利于你们去找她。” “恩,但愿如此。” 正说到一半,我看到他漂亮的眉毛纠结的皱了起来,好像非常厌恶的样子。 “怎么了?” “似乎发生了纠纷,争吵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顿了顿,他又说:“还有,血腥的味道。” 我猛回头,的确是,不似往日的平和,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那是—— 我慌忙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拔腿狂奔而去。 在那人群中,熟人的身影是那么的明显。 激烈的争吵声在耳边越发的清晰。 “弦歌。”温柔的声音响起,心弦一动,脑子里忽然像是块火红的烙铁猛地被水泼了一样,刹时冷静下来。我停下脚步,回头向那个声音的主人致以谢意。 他朝我微微颔首,表示不必客气。 的确,刚才有些愤怒的过火,挠挠头。没想到,他也随着我前来,心中有种感激在涌动。当然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我悄悄的拉了身边一个琦凤打扮的看起来比较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询问起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转过头来打量了我一番,用一种近似于看动物一样的眼神睨着。瞬的,便直勾勾的将目光落在我身边的那个“灵”身上,似乎,赤果果的将我这么大个人忽略掉了啊。这,这也太....伤人自尊了。不过,唉,我扭头看着莱戈拉斯,清明澄澈的眸子如波光滟潋的湖水般,依旧不起一丝波澜,毫不为之所动。哎哎,当事者都没反应,我又那么多事做甚,算了算了。 “喂喂喂,大伯。”我不耐烦的拍了拍那个看起来“忠厚纯良”的中年男人,无奈的将他从无止境的妄想中拖回来。还算不错,我冷哼一声,那男人仿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老脸红了红,低着头,咳咳的假装咳嗽。颤抖的开了腔。“——那个,暖琴先生——”到底是老江湖,装的还特镇静,姆~算他还有点良知。 “那位夫人想请暖琴先生为她夫家疗伤,不知说了些什么,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可人家不答应。后来家人便吵了起来,也不知谁先动的手,便如此了。”他叹了口气,“只是这暖琴先生的脾气实在是大了点,以前虽然早有风闻,不过今次可是撞见个正着。不过借着三王的名头。”说完便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语气间还夹杂着一丝不屑。 暖琴暖琴,这名字可真够有味道的,还先生,我开始怀疑他的别。龙神啊,呵呵,呵呵,呵呵。这名字真是让人神为之一振啊,我忍不住在心里贼笑着,暗自腹诽了一下,难不成,也是个被包养的主?大叔又啰啰嗦嗦的描述了一堆当时场面之类的,那说的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这丫怎么不去茶馆说书去。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打斗的场子里,说是引起的纠纷,没想到这势头越来越猛,都几近演变成比斗大会,而且是琦凤和夷族之间的。 这的确是我一个小小的毛贼参合不进去的。不过亏我眼尖,在那围成一圈的数百人中窥到了魏姐。似乎这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她已经被彻底忽略了,魏姐朝我苦笑。 人群中,我偷偷的贴了过去。妄图不声不响的,将魏姐拽出这个圈子。怎奈何,风萧萧兮易水寒,小贼一去兮,不复还。满打满算的,还是受了点擦伤才跌跌撞撞的蹭到她眼面前。可目前这状况,可是被困在这阵中央了。 “姐姐你没事吧。”略微打探了情况,她冲我逐一点头。 “嘘——”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掩上纱巾。”手一挥“跟着我。”破出一个空挡来。 混入人群时已是香汗淋漓。 “赶紧走,回帐子去。” 挑了帘子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我是很讨厌药的,非常的讨厌。 脚步声轻微的要瞒过我这机警的耳朵,转回头,却是一张无害的笑脸。莱戈拉斯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我冲他皱着眉头,苦笑着呲牙咧嘴的耸耸肩。魏姐先过去瞧了瞧大哥的病势,细细的掖好了被角。这才一一的向我们细诉起来。看样子,确实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话应从赵伯托他在三王府的表亲求药说起,要知道这能带药上岛子的医官确实寥寥,第一,这价格不菲,普通人连票子都买不起,又上哪去请高明的医官呢。所以只有少数的皇家官宦才配了几名超群的大夫。而刚刚露面的那暖琴先生,便是那巧闻彬致的医圣卓天师的入室弟子。而这,也算是名声在外了。谁知道,赵伯托这位表亲借了几味药,却被这暖琴先生抓住了把柄,愣是逼着那位医官将那开出去的几味药收回来。这药都熬成渣渣喝进肚子了,就是覆水也再难收回去了。当那医官来找赵伯合计,正发愁时,却巧的让魏姐听见了着实。三人一打算,去寻了暖琴先生,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都说医者父母心,救世济人慈悲心肠。可这暖琴先生确实发了十足的脾气,死活要把那几味药寻回来。待到魏姐哭着求他的时候,一把将她推开。这一顿光天化日下的吵嚷,让周边一头雾水的夷子们只看见了一个大男人将抱着苦苦哀求的女人推在一边。可好么,几个仗义的男人冲了上来——结果呢,便是议和不成,相互斗争了起来。 “都是医官,凭什么那小子耍威风。”我蓦地捶着腿,好不气愤。 魏姐说着说着,停住了,看着她眼圈通红。我连忙上去劝慰,可这终究也不是解决的法子,眼瞧着罐子旁边纸张包的所剩无几的药材,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随着她叹气连连。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莱戈拉斯动了动身形,在我探寻的目光下,他来到铺边,我拍了拍魏姐,四只眼睛牢牢的盯着那个灵。 “我可以止住他伤口流血,但是毒这种东西,我不会解,只能将毒发的时间向后拖延一些日子。” 这仿佛就是迷雾中的灯塔啊,心中豁然开朗一般。 “看,大哥有救了有救了!”我激动的拍着魏姐。“太神了,小叶子。那就快点救他吧!” 魏姐也是呼啦的站了起来“这位壮士,救命之恩,盛情难报!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天哪,弦歌,龙神垂怜,真的...是太好了。”她刚忍住的泪水禁不住又溢涌而出,这次是激动。 莱戈拉斯观察着魏哥的情况,“请你们两位在门口守着,如果我没有说,请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结束后需要夫人去准备一盆热水就可以了。” 之后我和魏姐便被莱戈拉斯请出了帐子,两个人相顾无言。 还是魏姐先开了腔:“弦歌,这位是你的朋友。”我点了点头,算是,朋友吧。 她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但是还能看得出脸色有点犹豫。我连忙过去询问,魏姐只是摇头,不说话。 这可给我急的,我秦弦歌生平最怕人墨迹,有事就说呗。 我将她拽到一边,一面拿眼扫视着帐子一边小声问她。“魏姐,有事您就说呗,跟我怎么那么见外。” 听我这么一说,魏姐仿佛很难开口,但是她想了想,说道:“弦歌啊,你别着急。我只是看你的那位朋友也不需要药材,身上也没背着任何医师的行头,所以——咳,兴许是我多想了吧。弦歌,大姐知道你的为人,你的朋友,我是相信的。既然他开了口说外子有救,那他一定是位神医,正清,就交给他了。” 魏姐一番话说完,我当场就愣住了。这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刚才只是过于激动,听着能将魏大哥的伤势止住,但是——我也是刚刚认识莱戈拉斯的啊,对他的医术完全不了解啊。啊,这话可不能跟魏姐说,不然她的多担心啊。 “嘿嘿...嘿嘿,”我苦笑着挠头“这个,他肯定没问题。” 莱戈拉斯啊,我只能指望你啦。 龙神殿下,你的子民现在离您如此之近,请回应到我的呼喊吧,千万别让这个灵出什么岔子啊。想到这里,我急忙拖了魏姐又重新回到帐子前,守着吧,唉,现在只能守着了。 飞来横祸在线阅读 飞来横祸 飞来横祸 - 神圣绿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神圣绿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神圣绿龙 二十、 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帐子里仍旧没有消息。我和魏姐心神烦乱的在门口守着,也不能朝里面张望,生怕打扰了小叶子给魏哥疗伤。这一点音信都没有,确实等待的人苦不堪言,只不过隔着薄薄的帘子,除了那股淡郁的清香持久未消,再无其他。说实话我现在心里真是七上八下,担心魏大哥、担心那个灵。看着忧心忡忡的魏姐,我这心里确实过的不那么舒坦。 不过这也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医不成,有不成的说道;医好,更是皆大欢喜的事,算算,倒也是不赔的买卖。想到这里我稍微好过了些。 赵伯带来了简单的饭食,我匆匆的咬了几口,便放了下去。再无心思想其他的事。而早晨发生那场琦凤和蛮族的对立之势也迫于的各方高层的势力而不了了之,多亏这打起来,不然,暖琴那小子那真不知道上哪找那药材给他。也有好消息,赵伯刚拖着亲戚探问了下,暖琴先生那厮在和小王爷交谈后也软了下来,知道自己给琦凤惹了事,不管怎么样,至少在龙之乡,他却是也不敢再造次。 不过从那小子的眼神看起来,那个叫暖琴的确实不是盏省油的灯,看着谁都是一副挑衅的姿态,可觉得好笑的是,不知为何他一遇见三王府的小王爷,却又是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所谓一物降一物,这话不假。有机会真是想领教领教,想我秦弦歌当年在辽漠耍泼打诨我敢称第二就没人敢去邀这第一,酒逢知己千杯少,看着这位暖琴兄弟,突然挑起了我争胜的欲望。 不行不行,不能跟个小孩似的。虽然耍宝逞强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经过这几年在江湖上的的捶打敲练、风风雨雨,就觉得从前的自己太幼稚,都可笑。就连现在冒出这个念头的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傻的没救的一件事。像小孩子争锋好胜,到头来呢,没个好结果,还不是被爹娘叫去,手板、端茶伺候。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就乐了出来。 虽然四周一副风调雨顺的样子,不过能感觉出跟前几天的不同。当踏上龙之乡、龙神集会时,芸芸强者林立,那种气势和现在比却是不同的。比如说现在打眼望过去,一片片都是凡夫俗子,虽说有些那么个拔尖的,看起来凶悍异常,不过也仅仅是些野夷子罢了,大致都让龙神挑去了罢,我摇摇头,失去了探寻的欲望。 真不知道今次能选出些个什么样的才子佳人。 念一转,彻雪的皎洁的身影,直直的映在脑海中,怎么甩也甩不掉。 为什么我对她那么上心呢,真是奇怪。或许是很久没接触同龄的女孩子了?不对,却也不是,在船上的时候各个王子家的丫鬟随侍个个都是不及双十年华的俏丽佳人,可为何我独独为这陆彻雪牵肠挂肚,没事的时候总是想起她来。 唉,叹着气,思绪漫天飞扬。 对了,总之不知是哪里的人,哦对了,必然是户大家闺秀。确实,看她平时那穿着打扮、仆从随侍,我也早已猜到绝不是简单尔尔。可试炼时却真是唬我了一唬,她的家世竟然连龙神都有所闻的,也对,想那夺目的绝世至宝龙吟古琴,虽然我不懂这诗书画卷,啧啧。彻雪啊彻雪,你果真真深藏不露。这一路上,也忒平易近人了些。 但不知是哪家小姐。 陆彻雪、陆彻雪、陆彻雪。我反反复复的在嘴里叨念着,奇怪了,这名字在我嘴里念出来,一阵暖意直扎心头。陆...陆...陆! 我一拍脑子,对对对,她竟然姓陆!彻雪曾提点过我,宛州之战!敌人攻陷黎阳时龙神派遣出的那几个人其中为首的便是姓陆,哟,瞧瞧我怎么这么傻哟,竟然没注意到她当时说话语气中的那股淡淡的兴奋劲。本以为她是为我们琦凤自豪来的,竟然,那是她家祖宗!谁能料想的到,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啊,以前看过书上写的,叫陆..陆什么来的?陆傲天!琦凤第一位金星龙骑将嘛,大名鼎鼎的祈风公子。 啊,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已经合不上嘴,好伟大的家世! 彻雪还说她是陆家长女!啊!怪不得她来参加这龙神试炼,原来是祖宗上的余耀啊,必须是奔着那小金龙去的。龙神垂怜啊,我竟然结识一位这么了不得的人物。还护着她一路前来,作孽啊作孽啊。 四周的人群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变幻莫测的表情,喜怒哀乐,比那台上的戏子还要真实几分。魏姐有点担心的拍了拍我,只是半晌我才缓过神来。 “姐啊,我下辈子的饭碗有着落了。”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此时日已渐渐西沉。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数着地上的蚂蚁时,小叶子那淡雅的嗓音从帐子里传了出来。 “魏姐,去打水吧。”我冲在一旁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子比了个手势,之所以先支走她,我是想先进去看看魏大哥的情景,其实说到底,我自己也没把握。 挑了帘子进去,袭面一阵沁人清香。只见莱戈拉斯背朝我,不知在收拾些什么。 “怎么样啊,小叶子。”我疾步窜去,仰头望着他淡定的双眼。他勉强露出笑容,我注意到他光洁的额头上汗水涟涟,掏出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递给他,莱戈拉斯眯了眼角。我向他摆摆手,又指指铺上看起来脸色红润多了的魏大哥。高挑的灵点点头,露出了十分肯定的笑容。我咧开嘴,冲他开心的笑着。仿佛被我感染了似的,小叶子那好看的笑容在屋内晕染开来。 这时正当着魏姐挑了帘子进来。她看到我们两个“没问题”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口的血已经止住,虽然毒素没有彻底除,但是发展的速度已经降低到最慢,半年之内绝没有问题。”我注意到他将一个素净的小布包揣进腰间,上面零星的沾有新蹭上的血迹。 “魏姐,这里就交给你啦,我去送送大夫。”朝她扮了个鬼脸,我拖着莱戈拉斯便向外面走去。只听后面噗通一声,魏姐跪在那里,感激的朝莱戈拉斯行了个琦凤式的最为庄重的大力——通常是祭祀神灵时才这样做的。 我知道她已经激动的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了,将一切都寄于这一大礼中。看来出去的向莱戈拉斯解释解释,不然让他以为这是琦凤的规矩就坏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小叶子。”我和他并肩步行到沙滩,只有这里的海风才特别清澈,舒服的让人想在上面打滚。 那位高尚的灵微笑不语,看得出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他掏出了别在腰间的素净帕子,摊开一看。是很多植物的,其中不乏刚才在屋里见得炉子上剩下的药材。 他嘴唇嗡动,念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待细看帕子里的植物,一刹那间在空气中消散于无,唯余着些粉末被他修长的手指扬起在风中。 他眼神望向遥远的海面,不,或许是天空的尽头。 两个人无聊的望着宝蓝色的海面,一群洁白的水鸟悠闲的戏耍。 不知过了多久,月上梢头时分,远处岸上火光明亮。 噌鸣间,绿光闪过。一个身影静悄悄的落在我们四周。小叶子蹭的站了起来,声音激动的就仿佛不是他在说话一样。 “哈尔迪尔,我的挚友,梵拉响应了我的呼唤。” 我转头,一个比莱戈拉斯健硕许多的男人身形在月光下熠熠发光。银色长发,我记得他,那个倨傲的注视着金龙的男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旁有一抹浅绿轻影微微跳跃。 “我们需要离开了,丽诺比丽在呼唤着。”他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瞬间刺穿了我,一种莫名而生的恐惧在瞬间席卷而来。这是王者的力量,让人不得不从心底里臣服。 莱戈拉斯用身体挡住了向我袭来的余威,这才让我松了口气。仗义!这是我脑子里反映出的第一个形容词。 “走吧。”显然他对莱戈拉斯的语气却是意料之外的柔和,莱戈拉斯点点头,冲我抱歉的笑了笑。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刹那间,一堵绿色的墙占满了我的双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绿色的龙鳞,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冷的银光。 我被巨龙袭来之势吓坏了,脚完全撑不住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松散的沙滩上,只是恍惚之间,那个巨大的身形便消失在海的尽头。 龙,真的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超越了所有,甚至死亡在它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绿龙族木系成年巨龙,据说是龙族中最为温和的一个种群。这个场面,深深的刻印在秦弦歌的脑海中。 神圣绿龙在线阅读 神圣绿龙 神圣绿龙 - 香气扑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香气扑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香气扑鼻 二十一、香气扑鼻 终于有人从龙神试炼中胜出了,虽然这位...想起那双冰冷的眼睛,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悄无声息的驻留,然后离开。 弦歌翘着脚在沙滩上哼着歌,心里琢磨着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小叶子。虽然刚刚认识,不过这个人不错。恩,不错,长得秀气不说,人还仗义,这种朋友值得交!不过听小叶子说他们已经找那位丽诺比丽小姐很久了,但是每当有些头绪的时候,那人总是先他们一步消失不见,就像在捉迷藏一样。这让小叶子苦恼不堪,看来也是个好玩的小姐啊,呵呵。不管怎么说,有生之年能碰上总归是好的,希望吧。 撅着嘴吹了吹刘海,唉,无聊啊,还得再这里等上三天,没趣没趣!早知道,这劳什子龙神试炼,不来也罢~~~~不对,不能这么说,若是我不跟来,那必然识不得彻雪和小叶子,算了算了,暂且,忍耐这几天吧。 爬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沙子。我迈着小步,溜溜达达的逛“园子”去喽。这不么,那些个夷族在我这眼睛里,都是没见过的好玩模样。一开始看着还觉得有点耸人,这几天看着熟悉了,倒也觉得习惯了。要说这夷族的女子可真是火辣啊,就这身材不说,你瞅着她,她也必然还回来。这到与我们琦凤女子不同些个,还是矜持点好,矜持啊矜持... 小伙子我可就不敢看了,那眼睛瞪得跟铜牛似的,哟哟哟,可别介眼珠子调出来,还能当玻璃球玩呢,五颜六色的,哈哈。 跟赵伯打了个招呼,我就自顾自的溜达开了。 其实真是好区分,我们琦凤的男子那可都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姆,其实也不是这么分辨的啦,黑眼睛黑头发那可不就这么看的么。 说是能登此岛的,必然都是些达官贵人,江湖上顶顶有名的人物,都是有头有脸的。有机会混个脸熟,要是能攀上个朋友,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 这脸面上的事,自诩我秦弦歌也算做的过去,嘿嘿,就算是露馅,人家也奈我何?就连那如雷贯耳的金星龙骑将,陆祈风、他们陆家的长女我这不也熟识上了,再不说相逢便是友嘛,莫家那唯一的男丁,咱也见过面、搭过话呢。边想着,我便四处寻,要是能顺点开眼界的东西,那可真真是不枉此行了。 思索间,脚底下被个东西绊了一下。我连连吐着晦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无缘无故的被绊倒,有小人啊!不过听说南方也有悬崖勒马遇贵人之意,这都是道听途说,我本是不信的。 将那入厨的干枝一脚踹飞,看着那零巴的枝桠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撇了撇嘴,刚好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没什么好收成啊,我掂了掂怀里的几颗宝石,虽然成色差了点,不过品相倒也不错。估计在小夏那里倒一笔也能换笔可观的收益,不过贼不走空嘛,虽然这些个东西都入不了我的法眼。 一股烤的幽香直窜进鼻子中,上品!不由得砸了咂嘴,啊! 我被那香勾引的飘飘然,眯着眼睛,满足的朝着香味飘来的地方溯去。 我承认我是个贪吃好色的小贼。 在一簇篝火前,我止住了脚步。 那美妙无比的香绝对是从这里飘来的。我直勾勾的注视着架子上的一只烤猪,眼中再无它物。天啊,这绝对绝对是我最爱的烤猪。自此我整个人都陷进去了,噢,我的爱,我的眼里只有你,乖乖,让姐姐吃掉你吧。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景,这是哪里,或者,我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金澄澄的肘子飞到了我的面前。我开心的笑了,像春天盛放的花朵般娇艳。我捧着那肘子啊肘子,心花怒放,我真是爱你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多么醇厚的香味,优雅,迷人,就连着肘子的模样,也是那么的可爱。 从登上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啊,啊,我的啊......不对,这个地方怎么能有,也没听说那艘船上可以带牲畜上船。 我现在在哪里,香味,干什么,龙之乡,肘子,,彻雪,金澄澄,做什么,小叶子,有谁....仿佛被龙神从半空中扔回地面,乱七八糟的不连贯的句子统统涌入我的脑海中。思维仿佛在这一刻从冬眠中苏醒。我猛的跳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第一个发现的便是手里的重量,我的视线触及,一只散发着诱人热度的肘子被我拿在手里,袖口被蹭的油腻腻的。这不是梦!抬头,架子上的猪也还在那里。 看看架子,看看自己手里。 跑吧!趁还没人发现。 刚一扭头,我立马腿就软了。人墙似的大汗在我面前排成了排,恐怕连只老鼠都钻不出去。我苦笑,脸扭曲成了一个未知的图样。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不过从对面的人墙中就能分辨出个八九不离十。这眼光...诧异的让我这老脸火撩一样。 “这...这个,真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说着,拼了!我头一沉,准备直冲过去。就感觉撞在了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我还仅仅的抱着那肘子呢!哎呦! 一点都不疼。 可惜了我还是没闯出去啊,小命呜呼也~ 抱着必死的觉悟,我毅然决然的仰起了头,任凭这暴风雨的洗礼。 谁知.... 对上了一副端庄秀丽的面孔,漆黑的长发,乌蒙蒙的眸子。嗯?琦凤人?我心下有点怀疑。 只是没想到那人却先轻轻的开了口,语气温和。“你是琦凤帝国的子民吧,能听懂我说话吗?”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眼瞧着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笑意盈盈。“饿了?拿去吃吧,没关系的” 继续点头。 眼前的女子转回身冲着那些个人墙摆了摆手,说了些什么我似乎没有听懂。在她的示意下,那人墙都散了,我松了口气,细细的打量起她来。 长发被她在脑后细密的盘起来,红唇齿白,洋溢着娇嫩的气色,眼眸如星斗般明亮,十分干练。只是那齐齐的刘海遮住额头,虽不甚规矩,但却让人越发觉得可爱了许多。一袭月白的长衣长裤,式样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样,饿了吗?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先生烤的啊,那是天下第一!嘿嘿,我都时常流口水呢。”月牙般的眼,笑眯眯的非常好看。 提起这个,我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秦弦歌啊秦弦歌,你这回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面前的人儿看出了我的窘迫,大大咧咧的一笑,很是爽朗,拽起我的胳膊向一旁走去。我想我现在有点紧张过度,完全被人家拖着走嘛! 待到了一旁的营帐,掀起帘子入内,我也浑浑噩噩的被拉扯进去。那女子扯来两个墩子,贴着我坐下。笑眯眯的盯着我,看的我有点浑身发麻。这人,到底是干嘛啊!眼神忽闪中,我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壮士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你老瞅着我干什么我不就是顺了你一个肘子么至不至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今就撂着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一口气吐完,我扶着口用那油渍渍的手顺着气,刚抹了一把觉得不对,我的新衣服哟...疼得我直疼,这都什么关口了!今天真是不顺,不顺! 我转过头不去理她。 可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吵闹,对面那人噗嗤的笑了出来。 我注目怒视。 那人面上的戏谑之意渐浓。 我心里那个气啊,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到这里,我狠狠的朝那香喷喷的肘子咬了一口,使劲的嚼着。丫的真好吃。今我就算栽在这里,也值了!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看这女子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想与我为难。宽下心之后,我又肆无顾忌的啃了几下。 “哈哈,我见过不少琦凤女子,你可是最神奇的一个,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说完便乐呵呵的用手拄着脑袋,全神贯注的盯着我。 “我不就吃你一个肘子么,你至于不至于,把我当动物看来的。坦言之,我并非生于富贵之家,武林人士逍遥快活,自得其乐,绝不据于小节。”我抹了一把嘴上的油,仰着脖子高傲的回答。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种子。你们琦凤女子太循规蹈矩了,说话前要三思,要是都被那些个玩意束缚住了,人这子也磨砺的都成一成不变。像工厂制造出来的机器一样。实在是太压抑人了,这点,可真不好。” “哟,姐姐,您可别开口闭口的你们琦凤你们琦凤的,难道您还是夷族怎么的?”这话我听着可新鲜,老祖宗都不认了么。摇摇头,没去理她。我这也放开了,自顾自的啃着我那美美的。 “我本就不是琦凤帝国的子民,不过要说这夷族,怕我也不是。不过看你们的习惯到与我生活过的那个地方差别不是很大。”那人幽幽的说,我转头瞅她,似乎已经神游物外。“唉,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不过我确实不是琦凤帝国的人,这一点倒是没法改变的。” 我愕然,什么跟什么啊,听不明白。 看着我一副白痴样子,她也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看你弄的一手一身的。”撂下这话,眼前便是她递来的帕子。我伸手看看掌心,嘿嘿笑了两声,从她那里接过。 她问我了些琦凤的风俗习惯,我也挑自己明白的讲给她听。到后来,却是越说越在兴头上来的,难得聊的开心。言语间也发现,此人颇开朗,但眼界绝非深闺女子所能企及。 “寒烟,奥菲他凯旋归来。”男人的声线,非常非常温柔的声音。 香气扑鼻在线阅读 香气扑鼻 香气扑鼻 - 银龙出世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银龙出世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银龙出世 22、 人未到,声先至。 山雨欲来风满楼,何处惹相思。 墨浓泼色白一袭,袂衫晕染书飘逸。眼眸深处,铜镜入影,繁梦远途迷。 和他同入的,还有两位,弦歌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那位只及白衣男子口的少年,熟悉的金色短发,一身宝石蓝色的笔挺军服,简单干净。他正是在龙神试炼中那位年纪轻轻便出任“骑尉”之职的男孩——奥利维拉。弦歌呆呆的在一边立着,又一名龙骑士诞生了。 先前跟她攀谈的少女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那个有着青涩笑容的男孩,男孩眉头有些抽动,似是扯动了伤口,但还依旧甜甜的笑着,并没有理会那些。他们在用弦歌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这会是第二位龙骑士么,看寒烟的紧张程度他确实受伤不轻,那么彻雪呢,彻雪有没有回来。 我走了过去,扯住那女子的衣角,艰难的开口。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犹豫的请求。 “姐姐,您能否帮我问问,他是否见过一个穿着烫金边翠色套裙的琦凤女子。她现在如何。”话说了出口,我自觉唐突,便低低的补充了句“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么?我在心里苦笑。 寒烟没有责备我的无礼,她淡然一笑,立即和那位少年交谈起来。 “奥利维拉说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那位弹奏古琴的女子。”我慌忙点头称是。 “她正在试图说服那位金龙阁下,似乎正在紧要关头。不过看她的状态似乎...无恙。”寒烟犹豫了下,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个词。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似乎,寒烟姐姐的转述有些安慰人的意思,并不是实情。 这时,一道凛冽的女声冷冷在耳边炸响“遇上清明,她也真是不知好歹。虽然萌祖上的光,但也有些自不量力了。”我循声望去,高挑的身材,一身雪白,就连头发眉毛皆是白色。 我对上她的眼,一道雷光闪过。刹时间,浑身的血脉都在逆流。我不禁颤抖,双腿无力。奥利维拉见势连忙挡在我们中间,焦急的向寒烟说着什么。 “这位是银龙族的殿下。”寒烟的声音飘入我耳。 “寒烟,你照顾一下这位小姐,我带奥利维拉去治疗,好么。”这时那白衣男子开了口,寒烟顺从的点点头,将我扶起来。三人转身离开。 “放心吧弦歌,你的朋友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我听说龙神都十分仁慈,他一定会保佑你们族人的。”寒烟端了杯水来,坐在我旁边说道。 希望是这样的,彻雪,你一定要没事啊。 感觉好了许多,我向寒烟告辞。离去时恰好碰到了那位白衣男子,我向他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心里突然觉得特别烦闷,忧虑,紧张。可是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呢?彻雪,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我心底。 我非常的担心她,一想到她会受伤,口就会隐隐作痛。我这是怎么了,同样是一面之缘,魏哥昏迷不醒血流如注的时候我也是在身边的。但是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是喜欢么?不对,怎么可能,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她和我同为女人。 不,这绝对不可能。 我,秦弦歌,一定是喜欢男人的! 太可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大概只是很无聊,缺少玩伴罢了,而这一路上陆彻雪十分对我的口味,还有她那块七宝玲珑坠,南海黑曜石模子嵌的玖兰湾极品红纹啊!这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啊,我想一定是其他原因让我对这个人如此上心的。 我呢,虽然对她非常好奇。但是,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过客知道吗?过客而已!我努力地说服自己。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就像小叶子,和他那位朋友离开了龙之乡。之后,我们不可能再见面,即使是见面,那可能也太小了。好吧就算我们都是琦凤人,琦凤大了去了,在这万万人中,怎么可能会再见面。而我是个小贼,四处为家。她是金星陆家的长女,端坐深闺大院,显然,我们的生活中没有交集。而且她有她的如意夫婿,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那可是美男子,绝世难求的。况且他们两人又是青梅竹马,自幼定下了亲事。那感情自然深厚。而且即使不论这些,那黎阳莫家顶顶的名号!寻常人等真是连做梦都无法企及的事。她又怎会搭理我这孤苦伶仃的孩子。 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我这阵子实在是太悠闲了点,啊~真的需要找些事情来填满我无聊的人生啊。 这样吧,我打算回去后就赶去找忘川,看看有没有法子给魏大哥瞧病。之后呢去趟漠北,正好前些日子在茶馆里风闻红衣女侠在沉寂多年后重新在漠北一带现身,我想这一定是师傅她老人家!唉,说来心里便难受的很。自从娘下葬,师傅抱着我哭了两天两夜,待我醒来时便失去了她的消息。要知道从我出生起,我、师傅、娘亲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对于我来说,师傅的存在不次于娘亲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 只要思绪一停顿下来,脑子里那妖娆的牡丹又擅自吐露出花蕾。我甩甩头,妄图不再去想。 人各有命,你要认命,她陆彻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之后也不会有任何联系,只是路人,路人,路人!!!!! 说的口闷闷的。 啊,好不甘心。为什么只是路人! 说了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我扑腾着沙子,扬起一地。算了,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我在沙滩上来回打滚,弄得浑身都是细小的沙粒。 无所谓了,反正衣服今天都弄得油腻腻,也不在乎了。不过所幸还有换洗的衣服,不然那可就糟糕了。 蹦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沙子,我向营地走去。 月光异常的柔和,在我身后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寂寞迷离。 银龙出世在线阅读 银龙出世 银龙出世 - 石榴花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石榴花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石榴花开 二十三、 这两天经常去找寒烟戏耍,她也到乐的空闲。 自从她十分关心的那位小公子平安无事的回到驻地后,便日渐开朗起来,我也和她相处的颇投缘。寒烟是个十分爽快的人,大大咧咧的不拘言笑,这对我来说可是好事一件,唉最头疼的就是那些骨子里风骚面皮上假装矜持的富家小姐了。这位可不然,此女虽然常说一些奇怪的话,但却是个经不起逗的闷子。常常憋出一副正午十分的太阳般的红脸蛋来,十分可爱。 寒烟的夫君也是个极其好的人。总是着一袭白,但若留心便会发现,虽然是同样的绸色,可那绣角却是每天都更换着不同的纹样,想必那都是出自寒烟的贴心吧。啧啧,瞧这每天不同的黎阳绸衣,想必也是一家子富贵达人吧。 像青莲,傲,却不骄。 容颜俊秀,仪表堂堂,乌发整洁而修长飘洒地披在肩上,只用一条烟色的锦帛松松的系着。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但从那位金色头发的小公子对待他的态度上看,却绝不是泛泛之辈。 他对我也并不十分避讳,甚至在那位小公子不在时还会与寒烟和我话话家常。其实他和寒烟那一副黑发黑瞳,让我曾觉得他们和琦凤人无二。但从寒烟的话语中我也得知,他们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国家,那里到处都是一片银白,有些像我家乡的冬天。但是在他们那里,一年四季,只有夏天冰雪才稍微松融。我想那一定很壮丽吧,如果有机会,真的很想去看看啊。 他们帐外的那些个夷族大汗,似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凶狠可怕了。只是他们对我眼中的戒心,却未减许多。从仪容上看,穿着统一的服饰,或许像是兵士一类的官爷吧, 今日似乎有些要紧的事,我便应了寒烟的歉意,先离开了。 外面依旧是一派热热闹闹的气氛,也怪不得他们,接着小叶子的朋友和寒烟的那位小公子之后,这两天内又出现了数位龙骑将,我掰掰指头算了算,大约,五位吧。 两只小红,小黄小黑小蓝各一只。 当然也抬出了不少的伤员,据说,除了有几位自愿放弃的,剩下的没一个好好回来的,估计怎么的也得在家躺上个一年半载。 我撇了撇嘴,不至于吧。 至少我被扔出来前那一路还很轻松嘛。想到这我不由得捅了捅身边坐着的那位传说中逍遥派的首席(入门)大弟子(就是一直没跟对师傅师祖,仍混在入门弟子中的那位)赵重光。 “赵哥哥”我掐着脖子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追问道。“听说您也进到了第三关,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啊。” 有时候装装可爱确实是很容易套出那些男人的豪言壮语。在这种被人仰慕的念想作怪下,即使是丢人的事也会滔滔不绝的抖搂出来的吧。 果不然,那傻哥儿倒是满面红光,膛也挺的直了直,一副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样子。 “弦歌,不瞒你说,这龙神试炼可真倒是困难异常啊。”他顿了顿,思索片刻。“其实无论身份贵贱,只要是能登上这岛,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罢,你也知道,那第一重天,便是龙神在这整个场子里选出些有潜力的种子,来逐一试探。每个人的梦境不同,但通常来说就是人心底最渴望的东西。这我就不详说了哈”他打着哈哈,陶醉于自己风流倜傥的模样。想必是梦见许多姑娘了吧。我最喜欢的便是听书了,无论折子戏、圆场还是戏鸳鸯来者不拒。虽然心里怨恨着这人实在是墨迹的要命,不过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而且这重光也是走的那条正南的路,跟我之前听到的指引是一样的,这也的确勾起了我不少的好奇。 我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他自娱自乐的样子。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不该想的事了,他咳嗽了半天,面色有点绯红,映衬着那雪白的面皮,看上去也的确赏心悦目。“只要能冲过这迷阵的,必是意志坚定之人。这也是作为龙骑将的最基本的条件。之后便是第二重天,心中能与龙神链接上意志的,便是优中之优。四方阳,各系主而生,也就是按照个人资质各系龙神才会选取上品者赴会。” 我想了想,既然是南方,南数正阳,却是朱雀之意。想必我和那司火的红龙殿下十分投缘吧。果不其然,赵重光之后和我说的差不多。 我便在自己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那之后呢,却和我想的有些不同了,真没发现这厮竟然如此口灿莲花。将这一路上的穷凶险阻和相互之间的争锋夺利说的那是天都为之变色大地无光的。 我想了想,信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他自己回味吧。 于是点点头,他看着得到我的回应了,那更是滔滔不绝起来。 第三程,便是素质之争。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我那一路平平淡淡的究竟是源于何处。 就像这赵重光说的一样,“其四方之利,辨于世之人。” 那正东,不就是四方书青龙之向么? 龙之至尊者,皆朝拜于此。此时我已无心于那傻儿的口舌之利了,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那金龙——清雅。 金龙,龙中龙,号令天下。 那彻雪—— 心中无端生出些绞痛,她必然是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通向何处。她顺服于我莫不是为了让我为她做起迷魂阵。这一路上伺服的杀意她也是知道的啊,还有——我亲她的时候,她依然紧紧扣着那古琴。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突然像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一直在利用我么? 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不,即使这样,难道她不会认为我是敌家派来的么?她为何那样信赖于我,甚至在我背后连一丝内力都没有放出,就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般将自己的脆弱完全展现在一个才与她相识不久的人面前。 我有点犹豫了,不是有点,是十分犹豫不决。 脑子疼的轰轰欲裂。 “弦歌——弦歌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赵重光那听起来有些焦急的声音。我抱着头,死死的枕在自己膝上。 “没事——赵哥哥,我有些不适,休息一会便好了。”我摇摇头,轻声的说着。之后他说的更多,我再无心理会。 其实赵重光还是个不错的人,他执意要送我去见一个他相熟的大夫。 我推辞了他的好意。说罢,强撑着身子,晃悠悠的向魏姐那里走去。 ——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四月的暴雨,倾盆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雨水让我原本沉闷的口稍稍透了透气。我强忍着向魏姐那里走去,想去找赵伯寻一味清凉丸,他那里总是备的很多。 一抹遒劲如长龙般的金色填满了我疲惫的双眼,势如惊雷,艳如彩虹。 在短暂的沉默后,身边人群呼喊雀跃之声如洪水般爆发开来。尤其以琦凤为甚。 “金龙出世啦金龙出世啦金龙——出世啦!” 在那一刻我仿佛被冻结住了,就像走在熙攘欢乐的人群中,唯余自己空落落的寂寞。 我的眼神是很好的,那只金色巨龙身上一道青色倩影深深的埋在我心中。 双腿徒然发软,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我颓然倾倒在地上,但脑海还是清醒的。我死死的盯着天空,再也移不开双眼。 那个人,是陆彻雪。 夕阳尚未带走的晚霞披在她纤弱的肩膀上,那翠色套裙上,肆意绽放着一朵朵艳红色的石榴花。 那个人,真的是陆彻雪。 我泪流满面。 石榴花开在线阅读 石榴花开 石榴花开 - 重返济州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重返济州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重返济州 二十四、 “红染历三年,春。陆家有女。耀龙之贵泽,上祖蒙辉无以复加。其名彻雪。” 《凤史.翔龙》 习习海风拂在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我挽着船栏呆在那里,不知不觉的夜已深了。缓过神,叹了口气,有些冷,我将披风拽的紧了些,走了几步,却只听得咕噜一声,拍了拍肚皮,似乎刚才晚饭时魏姐来招呼过。一会去厨下溜达一圈吧,至少的先把我这共患难的战友喂饱了,其他的就再说吧。最近出奇的烦闷,口很是不好受,想一个人静静,可一个人的时候那滋味却也未减些许。 三年之期既到,龙之乡自然关闭起来。据说,即使是这些个船长船夫也是再寻不见的,除非,再又逢三。 哟哟哟!我捂着鼻子淌过了这一地又一地的简易横塌,这舱里可是紧的很,就连着过道上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卧着些人。我厌恶的看了眼,扯淡设赌的比比皆是,这橙色的票子还真是不像样呢。要不是为了和魏姐他们一起,我早早就会我来时那官船上去了,谁还在这里受着窝囊,跟那群老爷们在一起,真是....! 哎呀买呀,看见个抠脚丫子的,这厮抠吧完了还...不由自主的胃口里有点翻江倒海,这还没扛到厨房呢,我这就好翻出来了,算了算了,我立马转身急匆匆的回去了,所幸,魏大哥他们开的是单间。 轻轻敲了几下,便推开了门。 还是那股药味,不过比之前的好了许多。扫视一圈,魏姐伏在桌上假寐。我也未打算吵醒她,便蹑手蹑脚的掩上了门,寻着这几天和我相依为命的地铺,歇了下来。眼光转向那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唉,叹了口气。魏大哥现在应是正当年,若再无可救,那着实可惜了些。多亏小叶子帮忙将那毒势拖了半年,兴许是他天不该绝,总有些希望也未可知。 若是有希望,纵使是刀山火海想那魏姐也会去闯闯的。 这人心,真是不可测啊。若要有人为我情深如此,或许.....哎呀,秦弦歌啊秦弦歌你毫不害羞,郎君还没影呢却想起这些事情来。我甩了甩头,得把这些都甩到脑袋后面去。抓着被褥蒙了半天,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了,才伸出来吸了一大口气,脑子也清醒许多。 再有两天便到济州了,既然允诺了魏姐要帮她寻那福临和鬼风,那便也得好好盘算盘算。大致先去找小夏跟忘川那是没错的,他们总有办法解出这谜的,剩下的,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吧。从济州歇一天,然后走水路去鲁皖。 唉,好想念嫂子酿的桂花酒啊~,傻乎乎的笑着,想着想着口水便流了下来,待到回过神,用袖子蹭了蹭,哇,好大的一块。忘川嫂子酿的桂花酒那可是天下一绝。想那八月花开,月圆高悬,举头而望,那月中丹桂,邀上几位至交痛饮赏月,何乐而不为啊。 就这样在船上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当然大多数时间我都是窝在甲板上度过的,几个船夫都是憨憨的老实人,话不多,我惬意的吹着海风。 本应当在启程第五日到达济州的,但途中遇了风雨,又延误一天。 启程第六日。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水终于停了,一大清早我就收拾好小包挎在背后,好久没踏踏实实的站在地上了,腿上总是飘乎乎的感觉。加之今晨阳光媚好,心情实在是爽朗的很啊。我大踏步的冲下了栈桥,有点欣喜若狂的在地上蹦跶了几下。魏姐他们必然是最后下船的,他们雇了两个船夫要帮着把大哥抬到客栈去,我也就悠然自得的在码头上等着。 似乎早就有停泊的船了,大致花费的时间都差不多,继我乘的这只船后面,也有几只相继靠岸。码头上人来人往的,接站的,下船的,络绎不绝。不过有兵爷和管事的安排着,虽然不至于井井有条的无可挑剔,但也并没造成什么混乱。想到这我不禁自豪了一把,想我堂堂琦凤,果然是威风无比啊! 刚才还碰见了寒烟他们一行人,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别的话,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寒烟静静地笑着,仿佛看淡了生死离别。她就像娘亲般温和的了我的头,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我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空落,没底一样的悬着。正四处寻着,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微寒,黎阳第一美公子。身姿潇洒飘逸,紫色直衣,洁白的袄,棣棠花色非常耀眼。长发一丝不乱,贵公子的气派在人群中真是夺人耳目。他从容不迫的按捺下迎来的家人、执事,众星捧月般的上马离去。我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找寻着另一个影子,知道回过神来才想起,原来她,早已离去。那雄浑壮美的金龙早已载她直奔朝堂,歌谣里,总是那么唱的。 “御龙去兮, 朝堂之所倚。 万人敬仰兮, 龙将军现世。 悲哟,喜之于民。 乐哟,悲戚戚以江山。 鼓作作,风阵阵。战场边关,雾里明月泪湿衫。壮士去哟,不复还。 龙腾世,战经年。乡音四顾,莫等年华复白斑。壮士去哟,何时还,何时还。” 这也是这几年离了家乡后四处漂泊,在路上听见小孩子们唱的。只记得这么几句,也不知在不在调上。悲戚戚,鸣哀哀,心里总是不好受的。说不清什么滋味,痛的,悲的,就好像所有的感情被抓在一起揪着捻成纤绳,想仔细分辨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唉,唉。 “弦歌。”轻轻的,肩膀上多了些重量,这个名字,也曾被人如此柔软的唤起。 我欣喜的猛转回头,可心却悬在了那里,面前立着的却是魏姐。身后跟着赵伯和两个船夫,马车也已经雇好了,就停在那里。 避过她探寻的目光,我自嘲的笑了笑,向她摆摆手,然后按着之前说好的,同着向客栈走去。一路上,我都只是抱着腿,坐在窗边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如意坊时,我执拗的转回头,再不去看那里。 那炙手的桃花红却在我手心里握的紧紧。 若我有生之年再见她,定要...... 重返济州在线阅读 重返济州 重返济州 - 待填之番外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待填之番外一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待填之番外一 这章我要留着写番外啊写番外——唉,写谁呢,没想好... 这头一个,按正理应该给彻雪,不过,raiha出来了那一定要写raiha啊啊啊啊啊,我的本命【咬手绢】 本来是锁着的,后来觉得读的时候挡着闹心...所以开锁了。 楚寒烟和秦弦歌在一起谈天说地。 番外 :酝酿中——未完成 待填之番外一在线阅读 待填之番外一 待填之番外一 - 风言风语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风言风语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风言风语 二十五、 这几天巷子里书馆里反正是有人在的地方,都在议论着今期的金星龙骑将的现世。虽然听着就有些烦,可是还是很留意那些人都在论着些什么。毕竟是自神龙降临来第一位女子,在这么个风口浪尖上更是惹的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陆家新晋的将军必然是个美人儿。 有人说,这陆家为了重塑祖上威耀直把女儿作男装。 有人说,这陆家小女其实本是男儿身,只是妖冶了去,让人辨不清雌雄。 也有人说,这本本就是不可信的话,谁家让这心头掌上珠,比的一府容光忘棋书。 但凡人这出了名,就是要被人念的。这名字一经众人口出,若是那念人高洁雅致,那也是件风雅的事。可如若从那庸俗不堪的街巷口传出来,那可真真让人厌恶多了。真是毁了这名字不说,总觉得是给那人蒙上了尘。 “弦歌,怎么又伤着了!”魏姐本在收拾物件,见得我迈进门,急忙走了过来。 “不碍事。”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而且这磕磕碰碰也算不了什么。我扬了扬手,走到桌前续了杯水,仰头灌下。心里丝丝的绞疼,彻雪这名字,要是跟那猥亵的话沾上半边,我是万般也忍不下去的。 看我这个模样,魏姐皱了眉,去赵伯那讨了药箱,不多时便会来,细细的帮我涂上。我却毫不介意,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女孩子家可要珍贵些,经不得伤的。”她总是用这种柔柔的口气责怪着我,我也知她是为我好,展了颜,没心没肺的笑着。 她看我一眼,却是再没话说。和她相处了这段日子,觉得此人是极好的,为事得体落落大方,虽是江湖人士,但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人虽豪气,可大多时候却是文文静静的。这魏湘却是好福气的,得此夫人如此。 今日我们这船泊在瑜丘,此地距鲁皖漳州仍有一耀日的水程。 之前我已去驿站捎了信给小夏,大致在我们抵达前应能收到。毕竟这番投靠,也是要人家帮忙的。这也不是个小忙,的劳烦他们两位不少呢。 听闻,王上大悦,举国共庆。 封新晋金星龙骑为瑞祥公主,赐宅邸一座,金十万,珠宝首饰百余,绫罗绸缎不计数。此等阵势,与陈家卓然公子有过之无不及。毕竟陆家祖上便是那金星龙骑将的第一人,陈家在这背景上却是差着许多的。 但却未料到这陆家长女却婉言谢绝,以自己淮南直司瓒的身份向天子呈上一份洋洋洒洒尽万言的《擎天子巍巍重峨书》。这本在朝堂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众人皆议这刚有了可登朝殿的身份,竟然连王之赏赐都不屑一顾,这陆家小女属实忒狂妄。真是可恨至极。 本打算着以此事煽风点火将陆家连同黎阳那第一富商莫家一窝打下马的那些个无赖却在王上看过那份万言后彻底泄了气。 也不知那陆彻雪到底写了些什么,只是从王上身边的内侍流传出来的闲言说是,王上本面色沉重,但须臾阅毕,却龙颜尽展,招了烛台,将那万言书烧成了一盘子粉,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不过瑞祥公主这个称号已记录在册,依旧保留。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公主,成了琦凤帝国的堂堂金星龙骑将! 是悲是喜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而且那么娇贵的人儿,又哪是我能攀交的起的。说不定她早将我忘在九霄云外了。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我放下酒钱,晃晃悠悠的往客栈走去。 我需要找些事来填满这无休无止的琢磨。 风言风语在线阅读 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 - 迎宾偶遇(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迎宾偶遇(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迎宾偶遇(上) 二十六、 最近这几天都是在船上消磨的,一路行进,虽免去了驾车骑马的颠簸,但是这日子也过得太安逸了些。可能总是坐着躺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没点运动,浑身都开始疼起来。唉,老话果然对,物极必反。要说起来呢,这从前我还是挺喜欢走水路的,悠闲不说,免了一路的劳,还能一路赏赏风景什么的。可现在真是期着盼着赶紧下船让双脚着着地,还好,明天晌午就能到漳州了。 短时间内能不坐船的话,绝对不坐!想到这我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 “魏姐!价钱我都跟船夫谈好了,哈,你都想不到......”我本是兴高采烈的推开门,诶?没人,她人哪去了?我四处搜寻了一圈,确实魏姐不在屋里,这刚刚我去找船夫的时候还在的,有些纳闷。 索就在这里等着她吧,我倒了杯水,优哉游哉的抄起桌上的女红打量开来。趁着找人的功夫顺便查看了下大哥的病情,还是那样,脉象挺平稳的应该无事。 大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魏姐才回来。看我时候初乍了下,似乎并没料到我在屋里,掩上门,走到我身边,看她脸色不太好。我担心的询问着,她说有些晕船,哦是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要说这坐船晕船可是真要命,我就给他倒了杯水。 我们说说笑笑,她说我毛手毛脚的做不好女红没个姑娘样子,我嬉皮笑脸的赖说,将来找个员外爷,这些个麻烦事有别人经手呢。魏姐被我逗的将头偏向一边,捂嘴笑着。 这日子倒是安闲无事,不知不觉的天边黑了,用了晚饭我去甲板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回来继续养蓄锐。这明天啊,可就到漳州了。 *********** 第二日,晌午十分。 果然够仗义啊,我在船上就看见了码头上那直挺挺的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傥……什么什么的大树桩子。站在人群中可是真招眼啊,走过路过的小姑娘可没有不回头瞅的。 有挚友如此,我可真是乐的连嘴都合不上了啊。 哟,瞧瞧。一段日子没见,这两位可真是更滋润了啊。忘川打眼一看胖了些,一定是最近被嫂子补的。青色衬里,月白长衫,墨色的秀发整洁的挽在头冠上,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模样。小夏一如往常的神奕奕………这厮,到处搭腔的恶习还没改么。我双手扶额,天哪,我不认识他… 下了船,相互寒掺几句,小夏招手让管事的先带着行李载魏大哥回去。魏姐和赵伯推辞不过,一行人直奔迎宾楼而去,忘川说濯莺姐姐早就在那里预备好了等着我们呢,算是简单吃个接风洗尘团圆饭吧。 哈哈说起迎宾楼,那可是我大爱的地儿啊,这漳州第一楼的名号可绝对不是白的的。 漳州迎来宾客至,嘉兴万宝聚福归。 鲁皖明朗珠斛去,乾坤寿禄阳宴回。 从这对联就看出这迎宾楼的名气可非一般。 大栅栏、青石板。凭临两街旺铺,四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是漳州最热闹的一段街市。买小吃的扎小面人的,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物件列着排的数,比那京城丝毫未见差。 往深里胡同去,便是那些个花街酒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凭栏而立摇着小扇,一片片的□蔓延在烟雾缭绕的两岸,虽是媚俗了些,但也有趣的很。 这迎宾楼却不是与之为伍的,但暗地下这私来私往到未可知。 不过这官宦商贾,侠客志士却是在这迎宾楼随处可见。 前面由小夏引路,反正有这两个人照顾着也不怕魏姐和赵伯觉得冷落。我就在后面慢悠悠的晃着。说着今真是个好天气呐,小风阵阵的吹,拂在人脸上觉得格外的心情爽朗。估计今天留的还是老位置,我就喜欢那高处不胜寒的劲头,所以以前在漳州落脚时,但凡来这喝酒,必定是先预定好了三层的沧海阁。 说是阁,其实跟其他食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规矩不同。这迎宾楼可没有那些个昭昭的隔断。话说,痛饮必醒其心目,氛其次。所以这老板也省了那份心力去开雅间。只是招了园艺师傅用那些个奇花异草惊石缩景隔出些段落,有未出阁的女眷也可落下松散的帷幕轻轻遮上。垂帘遥看娇俏生,雅耶,幸耶!博美色之于巅,览天下之浩瀚。这店家承的匠心独运,可是真为他发了笔大财。 环绕楼层,这檐辕之上还歇着只杏黄的鸟儿。我顿时移了脚步,趴在栏杆上好奇的盯着,可喜的是那鸟儿却也丝毫不畏人,还欢喜的蹦来蹦去。真是可爱机灵的很,我取了兜里的瓜子,喂着它。 我正迷着的慌,一个面皮白净的侍者应了我,说是,上面的几位候着开席呢。我拍了拍脑袋,也是,竟然忘了还有两位客人在。于是跟着那侍者三步两蹭的跳上楼去,倒给那俊小子唬着了,嘴里忙不迭的念着:“客官,慢着些慢着些。” 及至落座,我听见那侍者大大的松了口气,正心里窃笑不已呢,忘川一向从容不迫的语调又给我勾了回来。 “远来即是客,诸位且先在漳州歇下,我等略备接风菜肴,两位定不要见外啊。”他一向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怕是天塌下来也紧着不慌不忙。我扯扯濯莺姐姐,啊不,现在是濯莺嫂子的袖子,冲她抿嘴一笑。许是公家衙门混久了,倒给人种义正言辞的腔调。“魏公之事,实属遗憾,但请夫人让进绵薄之力,也不辜负诸位一路关照。”他和小夏交换了眼神,诚挚异常的望向魏姐和赵伯。那两位自然是满心感激。 几人连连客气承让,我十分无奈的拨弄着前几日在埠阳买的珠串子,在太阳底下红红的橙色十分耀眼。 “小妹弦歌拙劣顽皮,这一路必然是苦了两位诸多照应的。在这里,我这个当哥哥的谢过两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夏站起来敬酒,他说完了还特意用那挑衅的眼神瞅了瞅我,真是让人气愤啊,我扭着眉毛,扮着鬼脸使劲瞪回去。 “我是个生意人,也不像忘川那样讲的头头是道,绕的大家云里雾中的。两位也莫要见笑,我听闻这江湖人士不拘小节,五湖四海皆友人。即是这样,两位莫要称呼远了去,捡着畅快口的叫吧。”小夏这一仰头,那真是风流标致。散着的几束青丝飘动,可谓是神清明秀、风姿祥雅。我四周一望,真是到哪都备受瞩目啊。不过,啧啧,谁曾料到想当年这厮披头散发的被一群当街的乞头追着满漳州跑的情景。不知不觉的俺又继续神游物外了,就连濯莺嫂子往我碗里夹菜时都没反应过来。 “弦歌。”嫂子在桌子下面轻轻的推了推我。 “哎~,咳咳。怎么了,怎么了。有事您说话,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呢!”我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鼓了一肚子正气破嗓而出。 清淡有致的丝竹之声也不禁曳然而止。 那一瞬间,我在朦胧中都能感觉的初忘川脸上那习惯的无语,和小夏压低了声音的嗤笑声。好刺耳啊…我假装迷糊着望天。 迎宾偶遇(上)在线阅读 迎宾偶遇(上) 迎宾偶遇(上) - 迎宾偶遇(下)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迎宾偶遇(下)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迎宾偶遇(下) 众目睽睽之下,忘川那青色身影又一次的一发冲天,我侧歪过头去不看他。 在这囧囧有神的尴尬中,他举着酒杯起身,微微欠着向那受了惊的食客们赔酒道歉。这迎宾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在这里吃饭喝酒的客人,若遇到那无理之事,皆要罚酒七杯,与众共饮。 这迎宾楼的第三层,可集合着各种名流逸士侠客巨贾,而漳州本地人士,那更未见少数。咳,要说在漳州不认识夏梓山夏公子的那可能是十有一二,而要说起这不认识傅桓傅忘川的,这十里八县的,能找出个一星半个那都是奇哉,怪哉。 撑着一口气喝完了这七盏迎宾楼招牌闺酿陈壶生,我窝在濯莺嫂子怀里眯着缝的看他。哟哟,沉重的跟个抹面的碾台似的,两鬓绯红,本就是面皮白净的更是透亮的滴水了。 我忍不住跟着小夏灿笑出声,除却两个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魏姐和赵伯,就连嫂子也不禁释开了笑意。 我心里真是暖暖的,即使多年未见,我们仍一如当初那令人怀念的光景啊。这迎宾楼,不知承载了我们四人多少的回忆。 “吃饭吧,莫要让这菜凉了去,走了味道。”濯莺的语气软软的,一副贤良淑德的好脾气模样。当地的委婉女儿腔,我是真真没有学会的。虽然曾经觉得好玩跟嫂子学了一阵,但毕竟没有我们辽北风味说的实在。 我也从发呆中转回神来,撂开一切大侃特侃。 这赵伯是有见识的,真没想到他和忘川小夏能说到一起去。濯莺伴着魏姐嘀咕着些儿女家事。我时而冲进那群高谈阔论的人中间,时而跟两位姐姐开开玩笑。也颇有乐趣的,几斛好酒下肚,脸上也烫烫的。酒能暖人心,壮人胆嘛,而且难得今天与他们重逢,我也就比平时多进了几杯。 正在跟小夏较劲的时候,邻座扶栏后突然有一人起身,跟小夏打着招呼。我放眼望去,看似也同是商户打扮。回头看看小夏那冒光的眼,他跟忘川点点头,邀了那位带头领事的来我们这桌坐了下来。 有些好奇,我难得的在一旁安生。 能让这漳州第一顽家的夏梓山力邀的,不知是哪里的人物。难道是一条道上捣腾物件的,说不定更是位财神爷呢,我自顾自的想着,看来以后出赃可不一定就得靠着这老挑我笑料的‘匣子山’了。 “夏爷,真是幸会幸会啊。许久不见,越发的潇洒惬意了。最近生意可好?”我仔细的打量着他,男人中年,约莫四十岁上下,眉宇端正,一股子英气。看他端酒的架势,就知道一定是练家子。谈吐倒像是地道的江湖人士,难道是打镖的?我在心里头胡乱猜测。 “依旧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这年头啊,大生意接不住,小买卖又赔钱。我也是发愁着呢,为了点蝇头小利跟着一群无头的苍蝇到处争抢。哪比得上老哥风光自在,现今这琦凤,十分利,五分归公啊。”两人笑着打哈哈,我到奇怪了,看这架势绝不是小买卖的担当,又不像是吃中利的,那绝对是大家子啊!若如小夏所说,十分利,其中五分归他们家,这太扯了吧。想我泱泱琦凤,民数千万,商贾琳琅啊。 并未给我余下时间多想,“夏爷您就捧我吧,这生意好,也全借助主子威光,想我这何德何能佩的上您的赞赏啊。”那人笑着推辞。 小夏敬了杯酒,那人也一滴不剩,好爽快! 额,突然想起刚才忘川痛饮七杯的景象,天哪,这可是招牌闺酿陈壶生啊。要是我连着干那么些杯,必然的立扑无疑啊。想想还是一身心惊胆战,交这样的朋友,真值!赴汤蹈火的,哈哈。 “谁人不知您将这南方生意揽的红红火火的,要说,您那位主子还真是有气魄。慧眼识珠啊,挖掘出您这么一号人物来。若是在我这儿,我便全全托付给您,然后潇洒快活去。”听着小夏这么个言论,究竟是何等亲密的关系才能让他说出这么盘话来,有点冒火啊冒火,看回去怎么整治他。 那汉子憨憨一笑,朗朗如日月入怀。 “不过您这一路是要去做何生意啊,让我也跟着沾沾财气。”我注意到忘川也不由得将眼神移到这面的交谈上来,在官家当差还真是不容易呢,各方各面都得注意得到啊。 男人搓了搓手,赧笑着开口:“今次是家务事,主子发了话让下面预备些礼单,正好我顺路回黎阳谈笔生意,就跟着一并回去。” 小夏一举放下酒盅,有点懊恼的说:“是我失礼了,真是酒催盘错啊。竟没将这大事件记起来!不知老哥预备的如何了,近来我这刚进了个珍版的丹凤戴胜图,那可是罕有的宝贝,我天天供奉在书房中连出手都舍不得呢。”这一刻,那明的商人本色就显露无疑了。 “丹凤戴胜图?”那人立即来了兴致。“我就知道夏爷出手绝非凡品,老实说我们那位女主子,是爱极了牡丹的。那更是锦上添花了,吴某先谢过了。今天我们在漳州落脚,明个一早启程。若夏爷方便…”他拖了长音。 小夏立马回复道“没问题,我即送至老哥下榻。” 两人把酒言欢一阵,他便回了原先的座位去。我心中的疑惑尚未解开,便凑向小夏,悄悄问他。那到底是谁家阵仗,这么威猛,竟然让你连挚爱都割舍下去。 这‘匣子山’笑而不语,大有秘密不可言传之意。 这时,忘川那沉稳的声音掺了进来。“是黎阳莫家吧。”我心头一紧,蓦地呼吸都缺了半拍。 小夏一副没趣的劲头。“你真是坐船坐傻啦,最近这举国共庆的大事可不就是陆家又出一员金星龙骑将么。不过,你说谁能想到会是那位沉鱼落雁的陆大小姐,她可是和黎阳莫家从小就订了亲的。要这么说吧,在这浩浩荡荡的商户圈子里,谁人不知那莫家少爷对那位牡丹美人讨好的不得了,百依百顺的。只要是她提起的物件,不问价钱统统的收啊,那排场…唉,别提多让人艳羡了,我这也是运气不错,想要巴结黎阳莫家的人都挤破头去。” 黎阳…莫家…订亲…牡丹美人…彻雪…陆彻雪… 真是上天弄人,为什么又要让我记起这个名字。 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要被这个名字羁绊,本来想远远离开的,为什么为什么。 好啊,莫家公子为博美人一笑掷千金。 真是大排场大手笔,对,这确实是无人能及。 “弦歌。” 听见小夏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心里翻腾、纠结、郁闷,想要发泄。 “怎么了,突然变了子,刚才不还乐呵呵的么,现在却一副苦瓜脸。”那风采出众的秀丽面庞在我眼前放大,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突然,心中豁然开朗,一下子释怀。 是啊,何必呢。为了这种理应寻常的事情生气恼火,况且我们都是女人唉。就算是嫉妒她也有些说不过去啊,那黎阳第一美公子啊。可不就是金童玉女,天生绝配么。 我摇了摇头,拾起酒杯慢慢的倒上。 “喝酒!” 一醉解千愁,管他什么公子不公子美人不美人的。今宵有酒今朝醉,你与我,又有何干? 迎宾偶遇(下)在线阅读 迎宾偶遇(下) 迎宾偶遇(下) - 物归旧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物归旧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物归旧主 “你说,这画为什么叫丹凤戴胜图,山姑姑就山姑姑呗,还画些个牡丹作甚,要真移栽于山野,那可真称得上稀奇。还有呢,明明叫‘丹凤’这凤凰我可就没看见在哪。这岂不是稀奇的很,算什么名画啊,真是!”我嘟嘟囔囔的蹲在椅子上嗑瓜子,忘川傍着小夏还那依依不舍的瞅着那画,真是眼珠子都掉进去了。 我撇了撇嘴,忘川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那‘匣子山’倒是恶狠狠的挖了我一眼。“你就稀罕那些个珠子金子,我就奇怪了,忘川在你身边的日子也不比我少啊,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沾染点什么了。” 切,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我就喜欢,你爱怎么怎么着。我可不像某人似的,明明是要勾搭姑娘,硬是说不上话还得靠忘川给提些个词。然后呢~”我拖了长音“——回家抱着那诗集啊是一顿的念。不屑不屑~” 我摇着裙子上的丝绦,在凳子上扭搭着看他憋的涨红的脸。 哼,他转过头去不跟我一般见识。 嘿嘿我乐了,悄声的匿在他身边,对着忘川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啪,一拍。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下,啊呀,呀呀呀呀呀,被‘匣子山’拽住了手腕。 我咧着嘴哭丧着脸看他,这厮,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姑娘跟着他。 他见着真弄疼了我,连忙撒了手,跑过来问寒问暖的。 “真过分啊,才学了两招就那我开涮。”我十分郁闷的跑到忘川身后,其实不是疼,就是没想到他几日不见了还学着反击来了。 忘川拿出一个透着淡淡药香的小盒递给我,我连忙涂了上去,沁凉心扉,十分舒服,手腕也不似刚才那样火辣辣的了。 “主子,车马已预备着了。”管事的刘叔不知何时在门口立着,顺贴的回着话。 小夏看了看我,走回桌边将那尚未裱好的宣纸细细的卷起,装在一只金丝封口的长卷笼中,将那盖子套上。 “还是那糖葫芦串和桂花糕吧。”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哼,亏你还记得,我在心里忿忿不平的想着,点点头,挤出一个算你识相的笑容。 我瞧着准备着出门的小夏,他似是想到什么,飞也似的又冲进屋,捻起了印,郑重其事的在笼子侧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盖了下去。 漳州,夏。 仔细的检查了几遍,他才满意的放下那方印,施施然的摆了摆手,横晃而去。 手腕还是有点火辣辣的疼,我捡了手边最近的椅子坐着,倒了杯茶有一口无一口的啜着。一旁忘川安静的有点不像话,我本欲打趣于他,可转身看着忘川的表情似乎有点凝重。 我一时没了底气,那绝对是暴雨骤然,风疾怒号前的波澜不惊。忘川啊忘川,我这点还是了解他的。于是便低着头,谄媚似的咧着嘴瞧他。 沉吟了半晌后,忘川那在任何场面下听起来都十分和气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弦歌,你可知道他这迷已经出了十余年,仍无人破是为何?” 看着面前之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我装着傻笑,心里想着可不是么,我又冲动了。 “鬼风不难寻,潘家谷阳凤山便是。而这福临是人或物皆不得知,你又从何谈起。且不说魏湘这毒入骨三分,我刚瞧过,虽是抑制住了蔓延的趋势,但并不好治,也许鬼风都不见得有办法医好,最多只是拖延个一年半载。不过既然你已应下魏家众人,依我言不如先去潘家谷阳凤山打听之后再做安排。”他一贯的缓缓而言,我想了想说的也是。若那鬼风能医,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解开。若不能医,也只能另寻出路。 这漳州离西岭潘家谷倒也不是很远,大概有十天路程。只是这路上又要颠簸了去,也是让人不得安生。 “好,就如此定,我去找魏姐商量。”忘川点点头。 摆了摆手,我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突然想起点什么,我探回头讪笑着说道:“难得齐聚一堂,若无事,待小夏回来咱们一醉方休。” 得到了个满意的答复,我咧着嘴,快活的跑了出去。 这夏府,我真是如履平地啊。 魏姐他们住在西厢,待到门口时,我听闻一阵啜泣声,便缓下了脚步,呆立在门口,那却是魏姐的声音。叹了口气,这怎么好和她说呢。我倚着栏杆在门口站着,待那哭声消停后,方才敲了门。 魏姐脸上犹挂着泪珠,我两三步急上前,掏出帕子。可见着那帕子时,我却不动了。 妖娆彩淑孔雀翎,明媚净几禹红梅。 这方帕子,却是彻雪付之,我尚未归还。 陆彻雪,陆彻雪,陆彻雪。 我突然想到了那汉子说的礼单,踟蹰了半晌,我到底打定了主意,这方帕子,也是归还时了吧。正紧握着,魏姐起身迎来,我便忙将那方丝帕踹进怀里。 泪迹已拭干,但那红红肿肿的眼仍是瞒不了人。我又把忘川的话重复了一遍,大致就是暂作休息,立赶往鬼风处。但那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也是敷衍的点了点,大致她是明白了的,能看出魏姐也是强打着神。我携着她的手入座里,婉言宽慰了一番,待茶都凉了些,我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心里满满的都是犹豫不决,想了想,正巧遇到刘叔,我问了小夏的去处,便匆匆忙忙的出了府。 漳州的一片灯红酒绿新鲜猎奇都没办法再吸引我半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这帕子,转回给她。 待我赶到时,恰巧看到小夏和那几位在客栈门口送别。 我便动了念头,想都不用想,这种人必然住在最好的甲字号房中。我绕到房后,轻巧的跃上二层,透过窗子往里瞧,那屋子里竟未曾有守卫!我将那窗子掀开,跃入屋中,四面环视,桌上正巧放着那只长卷笼,我将那套子旋开,把那轻薄的如蝉翼般的帕子摊平了裹在那丹凤戴胜图上,迅速装了回去。我听到门外廊上一阵脚步声,便火速逃离了那屋子。 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若收不到,或者记不得也就罢了。若那人儿还能记起我…彻雪…这长卷笼上的印章也一定会带来些消息吧。 想到这里,我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为何我是,那么的,希望得到她的音信呢? 残阳西下,映红火耀耀绽放的薄纱。 物归旧主在线阅读 物归旧主 物归旧主 - 对月邀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对月邀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对月邀歌 一路行来,一路念。 心下总是不太平,痴痴的想着,若那人仍记着,倒好些,若那人视若未见,倒讨的个不耐烦,再无了音信,这又该如何是好。 不觉动了浮躁的执念,三番两次的停下,几欲转身回去取了回来。但终究是磨蹭到了宅前,待那相熟的小厮打了照面。才浑浑噩噩的反过神来,终是狠了心,两袖一甩,迈进门槛。 云云朵朵的迎春开了个飒爽,好么,都到了这个时节仍未消去。若在辽北,早也不见踪影了,也就是在这南方,暖暖的开个百花争艳。 “秦姑娘,主子吩咐了,请您到藏书阁一叙。”一个模样白净的小厮拦了我,笑嘻嘻的说道。 我一愣,转过神来,这人未曾见过。 “哦,好。”小夏竟然找我去藏书阁,我最烦那地儿了,一拍一摞子灰。林林种种的书籍什么的码的满架子都是。不过忘川和小夏到常常在那里下棋喝茶,也不怕一跌呛湿了那草纸,撇撇嘴,迈着步子朝北向那三层高的小楼走去。 “刚才我还派人满院子找你,又上哪野去了?” 小夏歪着个头,抬都没抬的注释着面前的棋局。知是我来了,指着一边空下的座位。 我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撂起那茶壶续了杯水一饮而尽。 今天怎么改喝花茶了,我有点讶异的瞅着泰然自若的两人。这一向都是好铁观音那口的,竟然改了子。不过也挺好喝的,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嘴边,真是唇齿留香啊。 “怎么着,马上就要启程啊?我还以为你能多在这留几日,咱们也好聚聚。”依然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油腔滑调,他嬉笑着,这才用眼光瞄了瞄我。 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啊,我睨着他。 “怎么,巴望着我走啊。” “那我可不敢,只不过秦女侠闯荡江湖结交好友无数,肝胆仗义,让人钦佩不已啊。”他执了一子,夹在指肚间在棋盘上举着,半天没放下去。 “喂喂,出着即落,你还有规矩没有。”我蹭的冲过去,将他悬着的手拍在梨花木棋盘上,那子中了,并上一招。 我倒给他谱了条通路。 小夏嗤嗤的笑着,“受惠于人,知恩图报。女侠你救我于水火当中啊,小生愿略尽微薄,请尊驾一定笑纳啊。”他捧着腹在一边笑得切齿,我知他做这戏欲取笑于我,便再不理他,让他自己耍去。 此时忘川那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和魏夫人说了?” 我一滞,点点头。 他将手中的黑子尽倾入池中,转过身来正色对我说道。 “这次让梓山陪你去,我有些公务走不开。他最近也有生意,正要往西岭去,恰好与你同行。”我点点头“早年时候我与鬼风有过一面之缘,这书信你收好了,虽不知能否帮得上忙,但我想终归不会害你们吃闭门羹的。” 虽不知忘川话里这“闭门羹”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神情颇凝重,我也就收起了浮躁模样,将那书信好好的揣在怀中。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她一起去了,傅桓你这人不地道,我那单可是大买卖。”小夏在一旁不满的嚷嚷。 忘川听到小夏的抱怨,回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小夏的神色上看,必然是十分恐怖的了。啊,惹怒最不该惹怒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啊,我都忍不住哆嗦着扑了扑胳膊。 忘川这个大哥真的是非常称职,虽然他平时都很纵容我和小夏的吵吵闹闹,但是只要是关键口上,那可是绝对的干脆利落。 “好吧。”嚅喏了半晌,小夏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词。 “不过,她的答应我。这次去的人家可别又重回了老毛病,上次我给人家又是道歉又是赔钱的这厮却在外面逍遥自在,都大半年了才知道跑回来。” 一听这话,我那小心肝哟,就不由自主的心虚了起来。 不过、咳咳、没听说过么,贼不走空。 我要是忘了这句我就不是个称职的贼,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天哪,那可是碧玉簪啊,碧玉簪啊啊啊啊! 我又不知道那家就是他的新财神爷,反正住在客栈,谁想到他竟然拎着我去见官,那可不得跑么。 这要是被文案中记了名,那我的大好前途可就毁了啊。 我自顾自的想着,不过——我也知道那是我不对,后来我不就还上了么… 撇撇嘴,忘川又转过头来笑眯眯的面向我。 “我保证再也不敢了!没有下一次。”我猛的跳起来义正言辞五指冲天发誓道。 听到我的保证,忘川点点头,那明显的打着“笑面虎”三个字的招牌笑容才从脸上渐渐融化开来,终于变得正常了啊。我怯怯的看着他,官场中人,果然越发的了不得了。 他吐了口气,一如往常的说道。 “走吧,濯莺在家候着呢。” “啊!嫂子威武~~~~~~~~~,有没有桂花糕~~~~~~~啊~~~~~~~~” “……真假!”我听到走在后面的小夏悄声的嘀咕着。 当歌对酒独邀月,傍地评生众斗欢。 石几一方,凳两双,好个吉利数。 三杯两盏燕头红,万树丰腴微微带笑,就连这风也变得怡人多了。举杯共赏,邀千君,吾四位皆足够。 不过各自也都有分寸的压低了音量,毕竟老夫人也歇下了。 忘川是个孝子,他和濯莺嫂子并着将老夫人供养的服服帖帖,这倒是一桩十里八乡都传着的美文。 畅饮畅言,说着经年各家事,多数时候都是我绘声绘色的描述,濯莺在一边慈和的笑,小夏灌着忘川,而忘川就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时不时的打探着濯莺的面色。若是不济,那便是临头灾祸,恐怕睡书房的,那可就不是小夏一个人了。两兄弟同甘共苦啊,真是值得庆贺。 待天色蒙蒙亮时,才收了碗盏,各自歇息去了。 明天去预备些车马劳顿,就跟小夏一同启程。合计着是将魏大哥托付给鬼风,我和姐姐再想着法子去应付那仍不知为何物的‘福临’。 躺在床上反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觉,嫂子将这床铺铺的软和和的,不知为啥却没有困意。最近还的确有不少事的忙乎着呢,鬼风、七王、福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我捂着头,将脑袋蒙进被子里。 秦弦歌啊秦弦歌,既然要帮忙就要帮到底,不然你何苦摊上这烂子! 思量了半天,终究还是义气占了大笔。 虽然我这人懒散些,不过应分明的事理还是懂的。 不然这阵子也太没趣了。 在满腹纠结中,困意涌来。 对月邀歌在线阅读 对月邀歌 对月邀歌 - 西岭地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西岭地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西岭地界 玉树葱葱林林总总,行在这官路上也到坦途彻平。 燕儿俏,柳叶儿簌簌拂着那微风,好不快活舒心。 我从那车厢里钻出头来,望着前面驾马的青年吹的哨子。 那人兜转马辕立转回了这里。 “你这是成何体统,还像个姑娘家么!”严声厉喝,看着这情景,我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就您生就那面皮,怕是听小子们口哨多了去吧,这可到逮着我教训起来,真真可笑!小夏啊小夏,我心痛哟~”说完又是一阵花颤。 那人怒甩着衣袖,扬长而去。那面色涨的犹如猪肝紫,配上着褚色衣衫,更是显得有趣了许多。 “早晚让你这张利嘴逞出祸害来去。” “喂,我有正事问你,如今到了哪个地界了?”看他尚未行远,我也就抻着嗓子喊起来,那驾车的小厮看着我丝毫无意回去,便向旁边靠了靠,留出一人的位置,我冲她一点头便占了那地儿,翘着脚,来回晃悠着。 这马车一路行进的,还真是有景,哪像那车里头,沉沉的,不如出来看些花花草草长些见识。 等了半天,那匣子山未理我,这身边的小厮努努嘴,那乱草从中的一块石碑,不仔细,还看不出来。“姑娘瞧着,这已经到西岭了,大致明日辰时就能到栖凤山地界。” 哦哦,这样,这倒是挺快的。 “你们家主子要去哪办事来的?”我问着他。 “回姑娘,西岭奉天庄。还远不到栖风山呢,咱们行的早,主子说,待姑娘事毕再赶过去不迟。”那小厮一副忠厚模样,口齿倒还伶俐。唉也难为他还有这份心,我心中一暖,倒也不气他恼了。 突然想起来兜里还带着一块莲花糕,想了想用纸包好。 “喂,接着,掉了算你赔!”那马上的青年闻声回身,一块拳头大的物件直冲他飞去。他一惊,侧了腰身,险险的接着,到看似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在这里看着戏,这乐子真是没完没了。 他瞟了我一眼,空出手来打开那包裹的层层叠叠的物件,我单看他愣了一愣,旋即拿起来,扔在嘴里。 这我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溢开,那些个纸竟然被他揣进怀里!啊啊啊啊啊,这衣服怎能禁得起油印!不会是又要让我洗吧,几年前那不堪的一幕又在我眼前浮现,老天你待我不公啊!!想那年,为了给他洗件衣服,我屏退了那些个丫鬟老妈子,自己钻在他家洗衣房中…不提也罢!!真是丢脸啊! 刚说他好,这又摆出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来,难道一会也得审我一审!攥着拳头,我气急败坏的捶着车辕。 那小厮却不得其解,呆呆的看着我自己在这咬牙切齿。 我们在天色暗了之前找到一处歇脚的客栈,说是客栈,不过是村子里的两层小楼,迎着过往来客暂歇之地。 所幸是今日只我们这一批客人,还空着些房间。 掌柜的迎了我们进去,开了四间房。 魏姐夫妇一间,小夏和我各一间,随着来的三名仆从也跟着住了进去。小夏这人好就好在绝不亏待下人,分两桌用了饭,各自便到了安,回房休息去了。 这屋子打扫的还算干净,虽然简陋点,不过在这小村子里也算是难得的好地方了。我将随身的小包袱扔在桌上,到了杯水,那蜡烛已被有心的掌柜内人续好了芯,火光柔柔和和的,看上去也倒用心良苦。 天气还是有些热,我将那窗子推开,月色拢上了树梢,倒也别致的很,顺手抄了把凳子,我就在这窗边上坐定,趴在窗棱上,觉得那圆圆的月亮越发的皎洁了去。 月里的兔子捣着药,又是何等的苍凉,该不会和我现在一样吧。没个人挂念,娘和师傅都离了去,那位大人又尚在黎阳。官家府宅高不可攀啊,即使师傅说了,可我也… 咳,瞎想什么,就冲我这身,也绝不是官家宅里豢养的那些个丫头小姐,若真是那样,让我一头将那围墙撞破了可才好呢。那些个笼中鸟们有什么好,倒不如生在江湖上自由快活多了去。 心念一转,蓦地那个身影又窜至眼前。 “她大概…很喜欢那样的日子吧。”我嚅嚅的念着,又不然,即为女子,她何必要去走那险呢,荣华富贵她皆攥在掌上,又有个宠极了她的夫婿,巴不得过个几年儿孙盘绕的,她这又是何盼头?不过是为了争那一口两口气而已,这次却,选的上个金龙真身,怕是再战疆场,授了将军衔吧。若边关无事那尚安好,若是… 百般聊赖的想着,我也掐了指头盘算着,却也无果。半晌泠然,将那窗户合上,这月色,照的人心惶惶的。 再不想她罢! 正思量着发呆,有人敲了门。 进来罢!我应和了一声。 那门也吱扭的开了。 油灯晃的全室昏暗暗的,影子略在墙上,刹是有些惊人。定睛一看,却是魏姐。她冲我含蓄的笑了笑,我摇头晃脑的示意她过来坐。 魏姐姐掩上门,径自走来。 “怎么还未歇着?”我看她神色不如之前从容,许是近了这栖凤山,有些不安吧。这心情我也略知一二,想当年,母亲病重时我也是如此一般。只是那时有师傅在,倒是让我稳下了不少心神,但终究是年少不更事的时节。咳,早些年去了,饶是如今,竟记不得清楚了。 “弦歌——我心里有些不知底——”难得这刚强子的魏姐露出着么一副柔弱的样子,千肠百转绕不回来,直瞅的我心里也有些别不过劲。虽然这事吧,起因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自己终归是出了那豪言壮语的,不好作罢,好歹相识一场,也当做是缘分吧。妇道人家,总归是难了些,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寄出西北彤望关的信件,她的家人收到没有。 “姐姐,有道是‘待到玄妙处,因果自然来’,你这空悲切的也给自己徒增烦恼,说不得大哥正清醒着,看到你这模样也会心疼去了。那自是弦歌待你不好了,要讨打谢罪去喽。”边说着,我抓着她的手向自己打着。魏姐也怕用了劲,欲抽手出来。那柔夷上的茧也仿佛带着利刃,坚硬的有些刺手。 我感慨着放开了她,我这不习武专练艺的,真是天差地别啊。作为一个偷儿,手一定要灵敏些,不然触了忌讳犯了门头,那可是祖师爷们降下的天谴啊。 我可不敢行这法令。 笑说了几句,她也就推辞去了。只那落寞寂寥的身影,我想我是没办法明白的。念一人,在身边而不见其面,真是罪过啊罪过。 夜浓重了,我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睡去。 西岭地界在线阅读 西岭地界 西岭地界 - 潘家谷栖凤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潘家谷栖凤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潘家谷栖凤山 一条通天大路扶摇而上,即便是武林豪杰修的那山庄阙也没见如此的倨傲自恃,即使是三车并行也觉得宽敞。 道是很平,不过两遍那些花花草草一见便是多年未整理了,但那之前必然是有心维护的,虽然我也不谙熟此道不过多少看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 我暗自笑了笑,真不知这鬼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还是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给别人看的。 一抬头,浩大的匾额,金色大字迎着红彤彤的画栋:西岭栖凤山。 张狂的字体,傲气毕露,配着这一山的景,倒也映衬。 我望着小夏,他蹙了眉,略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又浮出一丝赞赏的笑意,一笼缰绳,驾马继续前行。 “魏姐,栖凤山到了。”我挑起帘子进去坐了下来,她抿着嘴角,无比担忧的望着魏湘,轻轻的嗯了一声。 唉,不知道这鬼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老头子,不过据说他出名的时候那可是很多很多年前了,忘川竟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真是件挺神奇的事。 小车吱吱扭扭,朝天阙。 从进了那栖凤山后,我也注意着不曾说话,谁知道这地方能不能有个隔墙有耳什么的,一旦为我说了几句话而惹了众怒那可就是大罪过了。所以说嘛,我还是很有数的,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不该做的,即使是给我三千珠宝都别想。 不过可疑的是身边的熙熙攘攘的人声,听起来可是有不少人。 手指愣在窗边上僵着,但心里还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掀开。 魏姐看着我,温和的说了句:“弦歌,外面怎么那么扰。” 我心里一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掀开看来的。哪知刚一个小缝就给我吓了个踉跄,我的天哪,这好赶上集市了,人山人海的。这到底来的是哪? 几束锐利的光来,我连忙将那帘子放下,但心里毛毛的,便捅了捅前面的小厮,隔着帘子小声的问道,“鹤童,我们这是到哪了?” “回姑娘的话,潘家谷栖凤山啊。” 我急了,“还骗人,这明摆一个庙会摊!小夏呢,把他叫过来。” “姑娘,小的真没骗你。您忘了刚才咱们走过的那门廊,就是沿着那路径直上来的。” 我猛地将那帘子掀了起来,他一躲,差点没歪下车辕去。 这皓日当空,在车里呆久了出来也觉得一阵目眩,我稳了稳心神,好大一会功夫才反应过来。四周看了看,倒也是挺奇怪的,人多,看上去热闹异常,但是似乎又不是那样,有摆摊子的,可都是卖些个瓶瓶罐罐,草叶子什么的。我一愣,跳下车,拍了拍手。 “魏姐,我去逛逛,马上就回来。” 东瞅瞅西瞧瞧,我也正觉得迷糊,身后一人拍了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 小夏沉着个脸,皱着眉,顿时让人觉得压力好大,估计又被谁顶撞了一番,这几年总在一起我也瞧出来了,每每出门谈生意谈不拢的时候回到府上,总能撞上这么一个大长脸。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其实他很配这样的神色,至少比到处沾花惹草乱搭腔的时候强。天知道,这让夏老爷子打心底里疼出的人儿什么时候才能变作个成熟样子来。 他手伸在我面前,我咋咋呼呼的往后一跳,撞上一人,那人瞪了我一眼,此时我也只能连忙赔笑。那人一愣,也倒作罢,我连呼惊险,看上去,也是个练家子。 抚了抚脯,我将那手拍了回去“干什么啊,吓死个人,我这可是什么都没拿,你冤枉我。”嘿嘿,心机一转,凑在他耳边。“小心我喊救命,说你非礼啊。” 他面上立时红了,掺着恼火的神色跟我吼着。“说什么呢,信,拿来。” 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那害羞的神色,哦,信,信,信啊…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之前忘川给我的那封信,说是将这递出去,倒也不至于吃的闭门羹。 我左掏掏右找找,好半天,才翻倒出来,递与他。 “去车上等着,好大姑娘了,别这么整天想着玩。”他转身嘟囔着,又风风火火的离去。 我抿嘴一笑,不做声,“嘿,师傅,这几个瓶子,我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将那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扔进包袱,嬉笑着向车子走去。有趣有趣,这个集市,果然是有趣得很啊。 钻上了车,魏姐神色平和的看着我,“我想这鬼风挑着这地来住,果然别有用意。” 原来姐姐也察觉到了啊,恩,西岭、潘家谷、栖凤山。 兵书上写的那几句叫什么什么来的,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这也太嚣张了些,咳,不知道他身后立着何种势利,这么狂放不羁却也没人来治他的罪。这偌大的江湖不说,就是那远在黎阳的朝堂,我就不信没人敢来踢的他的场子,不过怎么说呢,敢怒而不敢言吧。虽然以前没少听这风言风语,但当真到了这里,见识到了却是另外一番境界。 “弦歌。”我忙应了一声,魏姐低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低低的说道。“谢谢你。” 我扬起嘴角轻笑着,唉,我啊,谁让我是秦弦歌呢,总是冲动,没能力还竟喜欢当女侠逞英雄的秦弦歌呢。 音未落,马车一晃,动了起来。 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吸气声,想必是那投门无路的,又是懊恼又是羡慕嫉妒。 全当耳边风就好,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在乎过他人的评价,洗礼多了,即使是侧目什么的,都是那天边的浮云,与我何干。 蹄声滴滴,看来忘川这面子,怕是有人给足了啊。 不管怎么样,这事暂时交给小夏了吧,琦凤虽然没有律令说女子不得抛头露面但是按着老规矩来,还是站在后面比较好。这鬼风这名字在江湖上传了那么多年,估计也是个七老八十的顽固老头子了,我还是守点规矩好。别一下子惹得人家不顺眼,坏了这大事。听着轮子上咯噔一下,想必是进了门了。 我强忍着掀开帘子的欲望啊,魏姐看着我忍耐的模样,也噗嗤晕开了笑意。 柔柔的,像极了母亲那慈祥的笑容… 桃花绽绽开,杨柳绿风斜倾依,红袖添香,阵阵舞迷思。 潘家谷栖凤山在线阅读 潘家谷栖凤山 潘家谷栖凤山 - 医圣鬼风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医圣鬼风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医圣鬼风 文件60587032读入失败。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医圣鬼风在线阅读 医圣鬼风 医圣鬼风 - 黎阳囧事(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黎阳囧事(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黎阳囧事(上) 黎阳囧事(上) 又是清明时节,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像碎石子一样打在我心上。 心里郁闷的紧,生生的喘不过气。 马车一路行来,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肯定受不了这近似于狂奔似的赶路,可叹自己真是皮厚啊,竟然还有些习惯了,每到下车落脚时,倒有些下脚不知轻重。 “秦姑娘,快瞧,眼见着黎阳城了。”言语中说不出的欢喜。 我放下手中的绣红掀了帘子朝外张望着,青灰色的城墙巍然耸立,庄严肃穆,只单单看着就让人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涌,气势磅礴,千年来这是我琦凤无数的将士用血守筑的一方富饶土地,都城黎阳,朝堂之所在,天子脚下,紫薇之数。 摇摇头,叹息一声,撒手放下帘幕。 为什么每次来都是这种催人泪下的情景,看来我跟这黎阳真是没缘分… 还是盘算一下之后怎么办吧。 半个月前魏姐就并上赵伯先奔了三王府,虽然鬼风留下那几句没味的话,可再怎么说,现在是连点头绪都没有,可不还得靠他顶着。几个人合计着兵分两路。赵伯帮着魏姐托人去了三王府上,而想想自己,唉,认命吧,看看运气是不是一如往常的好,若能混进七王府,说不定也能找到点什么。 真是,难办的事啊。越想越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姑娘,秦姑娘,您是不舒服吧,先忍一下啊,马上就进城了。”钱瑾听着我郁闷的咆哮声,连忙跟我解释着。 啊,真是,这厮怎么总是误解我的意思呢,我不是想去解手啊,真的不是!!!…错愕了半晌,咧着嘴角,无奈的苦笑。咳,算了,这一路上他也挺不容易。自从小夏让他跟着我就没一天不得忍受我这恶劣子,逗了这傻孩子一路,也着实难为他了。 不过到黎阳了,他这一趟“镖”押的也到了头,该是欢天喜地的吧,终于可以回漳州了。 咳,也懒得理他,我向后一仰,翘着二郎腿。 哎呦!刚才的绣红没收起来,那针扎了我一下真疼。 我讨厌这个地方! 终于到了都城黎阳。 来来往往的人流穿梭不息,一片繁荣景象,我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给了钱瑾几两碎银子,总算是毫发无伤的给他打发回去了,这厮临别之际还泪眼模糊的,让我心里很是热血沸腾,不知道是被折磨怕了还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爷们。也倒无所谓了,反正等魏姐的事了结完了呢,不管怎么的吧,事了结了还是的回去找小夏忘川他们的。 从栖凤山出来时,小夏那难得忧郁的眼神让我挺担心的。即使我再没心没肺,他总归是为了我才… 鬼风那厮太嚣张,不得好结果! 唉哟哟,转念一想,小夏也没个媳妇,好歹这个时候… 看来我真是挺没良心的,有事就往外推啊。 这么多年相交一场,论起来,从娘走了之后我也四处飘了这么些年,遇到形形□的人,可就是没有如忘川,小夏,濯莺一般能与之交心的人儿。 这也才是真朋友吧,咳,真朋友… 虽然丁家丫头,李掌柜的,阮家大妞还是不错的,当然逍遥山庄上那个妮子…她不算! 唉唉,不管怎么说,终究没有从小就玩在一起的那份洒脱。 我摇摇头,忽然又想起小夏来,脑子里突然串上来这么个念头。以前小夏总是说喜欢黎阳姑娘的娇艳,比起南方温婉的女子更是招人喜欢,此行若是…嘿嘿,遇到个不错的姑娘抢回去给他当管家婆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我就想笑啊,这夏老爷子为了这宝贝儿子能传宗接代可是四处给他张罗媳妇,可这厮玩心太重,家教再严格的姑娘们被他那一气,准保不过半个月便再无音信。 唉,就是我啊,也为他着心呐。 对对,还的找个宽容大度的,看吧,我帮你牵个嫂子回去,够意思吧。 我笑逐颜开的晃着脑袋走进客栈,好么,大红的锦缎迎风招展,宾客来至,好名字,怪不得生意兴隆。 瞧着三层楼,热闹地段,气势。 财大气什么意思,就是形容这客栈老板的。 啥时候那有间客栈能开到这份上,也算是财神爷照顾那逍遥山庄的那个小妮子,不过依我看啊,够呛,也就那有间酒楼能给她长长脸,可惜啊可惜,开在那大老远的天山脚下,太远。掌柜的倒是个极好的人,我见过几面,看着就让人开心,虽然说长的不怎么出众,但我想啊,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人。不过就是癖好有点奇怪,听说是跟华南第一名妓欧阳情有点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不过前几次我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和一个花姓男子… “给我来你们最好的房,天字号的来一间。”荷包里金叶子叮铛作响,怀里揣着的银票也是厚厚的一摞,咱也豪气十足,装把暴发户。 有钱的时候,我可不愿意委屈自己。 “姑娘,天字房已经都订出去了,您看…”柜台后的老板赔着笑,搓手翻了翻那簿帘,“要说上好的房间,地字乙房那可是一等一的,对着胡同口,您知道,万花巷在黎阳可是一顶一的繁华啊,又是二楼,光景可是很好的。晚上呢,湖畔的那些画舫啊都出来了,更是热闹呢。” “什么!”挺他那么一说我就来了气,瞪着他扬上了高音。“那么热闹让人怎么睡觉啊,这种房间还算得上好的吗?”我有点忿忿不平了,瞪了一眼摆在柜台上的银子,白花花的那可是咔的通宝票号的印章呢。“有三楼谁还睡在二楼上,姑娘我有的是钱,告诉你,趁着我还没发火赶紧给我记上,若没有,你也得给我腾出一间来。”我斜眼瞪着他,吃软怕硬这种事,已经让我练得如火纯青了啊。咳咳,没办法,现在小人太多,不得不防啊。 啪的一声,将别在腰间短剑拍在桌面上,这可是好东西,师傅送给我的,别看它貌不起眼,实际上确实削铁如泥,锐利无比。不过今天肯定是出不了鞘的,拿出来唬唬这老板就行了,我在心里暗自想着。 见那老板向后退着怕是要溜,我盯着他,脸上挤出一个甜的掉渣的笑容,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怕是我今天带的不够房钱么,掌柜的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吧。” “姑娘,不是我不这么做,只是今天的天字号房都已经让——” “已经让我们家主子包下了。”身后传来的清脆男声倒是出了我的意料,这年头接话上瘾么? 既然都有主人家的狗说话了,总的奉陪奉陪。 转过身去,我睨着那个,咳,比我高上半截子的…恩,人,对了,是个男人,恩,看那发髻还没行成人礼的。想必是那主人家的书童之类的把,不过看穿衣服还挺像模像样的,兰州白家铺子出的绸缎。 青色的单袄,月白的褂子,腰上拴着一块腰牌,檀香木的黑底金字,九鸾。 哟呵,好名字,挺熟悉啊…让我想想,对了跟华南相公馆里的头牌,叫什么什么九鸢的,不知道有没有沾亲带故啊,哈哈哈哈。 忍不住笑了出声,那男人,哦不,小男人好像挺不愿意让我看着他的名字,急忙垂下手,恰好给那两个字挡上。 可惜了没看到那腰牌的背面,通常都是印着主人家所归的吧,唉,无所谓了,反正之后也得跟他唇枪舌战一番,肯定能从这小子嘴里套出话来,这么想着,我也安定了心声,转过身去瞅那老板,天可怜见,一副今天诸事不宜的猪腰子脸,颇有趣味。 不过现在也不是看闹剧的时候啊,人家都在看我的笑话呢,咱怎么能差着一招! “你们主子包下什么了?”我歪着脖子问他。 “当然是这家客栈。”他傲气十足的说道,就像那钱是他掏的一样,典型的狐假虎威。我平生啊,就是喜欢这种人,争执一番,看着他们挫败的样子,也算是,我秦弦歌除了鉴赏珍宝之外的消遣之一吧。 “整个?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站在这里?你主子不会连我们一起包了吧?或者是,你带着这些人是来赶场子的?”我指着一楼那些喝着小酒大口吃的汉子们笑嘻嘻的问他。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满堂都能听得见。 那叫九鸾的,身后也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看着就是练家子。 不过这次我十分成功的将那些跑镖打尖行商的护卫目光都集中在这五个人身上,可不,别看这些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兜里没有半文钱,其实这身手,未必比某些江湖中很出名的那些被人尊称为大侠的人强,对对对,我说的不是逍遥山庄上那个女人啊,绝对不是,我以这间客栈的地字乙号房做担保,哈哈。 四周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这人仿佛很享受似的仰起头,傲然说道:“我们家主子才不屑跟你们这些平民纠缠。” 不知这人是傻啊傻啊还是真傻。 “既然是高贵的人儿,那小女子就请教府上大人官职喽。”我笑眯眯的瞅着他看,“打狗也得先知道知道主人吧,丢了包子,打伤了人家的狗,我也的亲自登门陪个不是啊,对吧。” 他瞪着杏眼,露出一口白牙。“你这妮子嘴让蜂子蛰了是吧,满口污蔑!” 我阖愣着他,“嗯,我就是说狗呢。大人您可别着急,我知道您当然不是了,以后啊,莫要承认的这么早。”说完咧嘴一笑,牲畜无害。 “你…!!”这厮脸上青筋必现,挑剑上来就奔我左刺出。 笑话,虽然我手上功夫不行,可这闪躲逃命,哦不,轻功闪避倒是叫一般人奈我何的。 左手一伸将柜面上的短剑取来,笑呵呵的躲着他的剑尖。 一看就是半路出家,我被师傅追的漫山遍野跑的时候这厮还不知在那玩呢。 眼看着就是刺不着我,九鸾也恼凶成怒的跟身后四个大汉喊着:“还不来帮忙。” 四人对视,犹豫了一下,估计是也没好意思,帮着个爷们欺负小姑娘,不过他们脸本来就黑,就算是羞红了恐怕也没人能看出来。我边闪避着边注意着那四人的情况,其中有一个将手中的铁锤交给同伴,赤手冲了过来,嘿,还算是条好汉。另一位估计本就是用掌的练家子,一双赤手红的跟烙铁似的,这可不妙。 我冲着那些歇脚打尖的人群喊了一嗓子: “两个大男人加一个小子欺负个姑娘家真不知羞啊,叔叔大爷伯伯你们给评评理啊。” 瞬时就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我心里一喜。 啊的一声,假装自己被那使铁锤的汉子打了一掌跌在地上。 几个人就冲了过来拦架,其实他真没打我多用劲,要说这人可是个好人,刚碰到我就已经收回了八分力,加上他也没用武器,剩下这两分力气在我看来其实就跟被人推了一下无异。 外面人群乱哄哄的,我一眼就盯着了那红翎子,坏了,官府的来了。 刚想脚底抹油溜了,想起柜面上还摆着四五张五百两的银票呢,我就轻手轻脚的凑过去想揣了就跑。 刚将那银票收进衣襟,就听着一声从丹田吼出来的力道,震的我心魂一颤,这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赶紧溜啊… 拔腿就跑,还没等我跑出去多远,肩膀上一下子就给人定住了,欲哭无泪啊。 被人牵小**一样的扯了回去,那人身后站的一排兵士中出来个瘦小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布袋,我正郁闷着呢,他走到我身边,将那布袋子朝我脑袋上一扣。 我何时遭过这样的殃啊,真是吓坏了,这是要干什么,毁尸灭迹么?连忙手脚并用的四处乱踢。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要是不嫌弃丢人,就立即给这盖头摘了。” 听着这话我立马就老实了,其实,被官兵押着过街这种事,即便是我脸皮再厚,也是受不得的。 听着九鸾的声音在那面叨叨叨叨,好像在求情。 手脖子上一阵火辣辣,像是草绳之类的东西,天啊真丢人啊,想到这些,我真是都后悔死了…还要那些银票干啥。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我一定是脑子烧坏了,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发誓,以后贪财这毛病,一定要改。钱这东西,该扔的时候,心疼不得。 不过是不是也晚了啊,真是想哭… 秦弦歌,叫你得意忘形,叫你得意忘形,要知道,这可不是漳州,这是黎阳啊。 琦凤帝国,都城黎阳。 黎阳囧事(上)在线阅读 黎阳囧事(上) 黎阳囧事(上) - 黎阳囧事(中)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黎阳囧事(中)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黎阳囧事(中) 这杠子算是结上了,我的银票还在桌子上呢,疼。 当我刚数到第两千三百四十八步的时候,前面牵着绳子那人忽然不动了,幸好我耳朵尖,听着那故作沉重的脚步忽然没了声息,不然一准撞他身上去。 想起刚才抓我那人,那体格,怕是蕲州来的吧,撞他身上去肯定都能给我这副小身板震碎了,像是块豆腐照墙上那么一拍,啪嗒,稀巴烂。 “台阶。”那人沉声提醒,我腿悬在半空,松了一口气才用脚尖探着那石阶,准了,才踏了下一步。 之后也是同样,过大门的时候,那声音也提醒了我一把。 这人心还不错,可惜我现在没心情啊,都让人抓到衙门里了,还提什么心情。 沮丧都来不及,出去我可得找个庙拜拜,龙神大人啊,赐点福气给我吧,可别再这么走背运了。 “带她去徐先生那里。” 徐先生,徐先生是什么,难道要私立小公堂?啊啊啊啊那可不行。 这么想着,我话就喊了出口,可身边就像是忽然肃静了一般,给我吓的一哆嗦。就听着我自己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唱响。 挣扎无果,旁边有个人将我脑袋上的黑布袋子掀了去。 一时间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大正午的,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 就恍惚了那么一下,那个摘下黑布袋子的人朝我乐呵呵的说道:“哟,还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姑娘呢。你想的倒是多,这天子脚下,谁敢乱设公堂,我琦凤的历律上可是明白儿写着的,抓着,可是要砍头的。”旁边一阵哄笑,听声音好像不少人。 我阖愣着眼睛,先睁开一只瞧瞧,院子不大,不过一看就是琦凤衙门式样,别问我为啥那么清楚,忘川那里我总是去的…当然,每次都没什么好事。 心里这才定了定神,目光转向那个刚才和我说话的人。 衙差打扮,又高又瘦,跟个猴儿似的,不过看架势像是个练把式的,黑了点,浓眉大眼的,正乐呵呵的瞅着我。 这时候怎么办,别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只能哑巴悄悄的,脸上热辣辣的,吐吐舌头,也没说话。 那就假装是我不好意思吧。 身边有四个差役,有一个胖乎乎的走上前来给我手上那绳子解开。 “丫头这一路遭罪了吧,和九公子顶上,你可真是个人物,怕是才来黎阳不久吧。” 这几个人的话倒让我愣上一愣,这黎阳是个什么地方,衙役怎么都这么说话的,太和善了,怎么跟邻居大爷似的。 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那胖衙役咧嘴笑笑,说,“走吧,先去徐先生那里写个联子。” 我也憋着不吭声,就跟他们走到对面的一个小屋里。 开了门,屋里倒是清静,前面有方桌子,上面笔墨纸砚具全,还有几张刚写的小楷,板板整整。 “徐先生,开工啦,徐先生…”刚才那个猴儿似的衙役扯开嗓门喊着,我四处紧张的瞧着,也没看到个人影,不过屋子两侧那书架子倒是密密麻麻的,唉,我看着书架子头就疼。 话音没落,就从那黑乎乎的角落里钻出个人影来,藏蓝色的褂子,不过看起来不高,倒比常人矮点,就是比那胖乎乎的衙役,也要矮上半个头来吧。可能到我肩膀也就差不多了。 后面几个衙役笑着告退,连门都给关上了。 “坐。”声音倒是很清脆,我转过头去看他,愣是又唬了一唬。 一张小脸莹白如玉,红扑扑的脸颊,眉稍右侧一点朱砂红的像火,我一下子想起彻雪来。 那人慢条斯理的走到桌子后面,双手拖了椅子摆正,然后又低头找了点什么然后才坐了上去。 其实她部往下都严严实实的捂在桌子里呢,好奇异的感觉。 一看就是个孩子,约莫不过十三四岁吧。 这就是女官了啊,十三四岁就是女官了啊啊啊啊,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她温吞吞的开口,童稚的音色可爱异常。 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个想法,若这里不是衙门,我肯定立马冲上去好好的捏捏她的脸,谁家爹娘那么有福气,生出来这么可爱的女娃娃来。 “姓甚名谁?” “啊…秦弦歌,琴弦的弦,酒歌的歌。” “生辰何年?”她头也不抬,拿着狼毫笔,我真惊讶,原来之前看到那工工整整的小楷原来都是这个娃娃写出来的。汗颜啊汗颜,秦弦歌你好意思么…想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识字,还是认识忘川之后,他逼着我识的,而且就那本三步七散曲的第一部我还不能从头到尾的读下来。 “红月历九百八十四年,七月初九。”我想了想,怕她不知道,便加上一句。“望安年间。” “户籍何处?” “辽北秦岭梅花岛。” “因何上京?” “玩。”想都没想我说了出口。 那小姑娘抬起头,黑洞洞的眸子紧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眼珠子一转,谄媚似的说道,“听说金星龙骑将现世,我就想来黎阳看看,也博博彩头。” 结果博彩头博到这里了么?那娃娃脸上明显写着这样的神色。 这个…望天,假装没看见吧,反正都够丢人的了。 “保人何在?”她伸手要去沾墨水,可是,噗嗤,我笑了出来,这娃娃站起来伸直了胳膊竟然够不到那方砚台。 作把好人吧,我将那砚台往她那儿推了推,徐姓的小娃儿丝毫未介意的沾了沾,继续挥毫。 那四个字刚完成,就抬起眼看着我。 你看我干什么,我被她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 缓缓又开口,“保人何在?” 哦,是了,原来在问我呢,瞧我刚才都盯着她那有趣的模样出了神。 陪着笑,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人,便窜撮着说道,“忘梦轩的丁掌柜的,丁…”丁什么来着,丁紫芸,“对,丁紫芸。” 那丫头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拿起左手边上的铃铛摇了两下。我猛回头,门口那几位衙役走了进来,为首的还是那位猴儿。 “请保人来,忘梦轩,丁紫芸。” 几个衙役领命便离开了。 那女官小娃自顾自的慢吞吞的抬着一个小凳子,又往那些书架子走去。 “官家姐…啊不徐先生。”她转回头。 我指了指自己,“我干啥?” “等着开堂。” 哦了一声,看着她又淹没在那堆书中,我无趣的趴在桌子上,想想今天发生的这些奇怪事来,黎阳,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没想到审案子都那么与众不同,像是被衙门请来做客一样,真搞不懂。 回想起当年,我自己都能乐出来,琦凤十八省六十四城九十三镇,这安治衙门,我可是已经到访了二十七家,不说别的,就是漳州的安治衙门,官老爷都跟我倍儿熟,这倒不是因为忘川的关系,其实在他刚当上师爷那会,我早就去过衙门好几次了。 虽然当年小夏要给我抓到衙门的时候我跑了,可是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做一个偷儿被人抓住,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不过要是打仗惹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多会,估计一杯茶都没凉呢,门扇响起敲门声,嘿,这群人怎么恭敬了起来,刚才还是一脚踹开的呢。 我闲的无事,就跑过去开门,果然是那几人回来了。 猴儿又扯开他那高嗓门,“徐先生,忘梦轩掌柜的不在,说是去蕲州了。” 屋里静悄悄的,难不成那丫头离开了不成?我刚想往后面寻去,那个藏蓝色的小身板就移了出来。 依旧是呆呆的表情,问:“你可有其他保人?” 哟,终于不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蹦了,我心里偷着乐。 不过这事还真悬。 算吧,扒拉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能在黎阳的几个人。 林家老二?啊,想起他我郁闷,他们家那傻小子天天黏糊我,烦啊。 刘亦如?不行,我欠他钱还没还呢,要是让他保我出去,这厮肯定要看我好戏的。 张家那个管家婆?拉倒吧,受她的恩惠,之后没好事,准又的讹我出去给她弄玩意来,不行。 赵伯魏姐?他们怕是都进了王府,最好先别惹上关系。 还有几个提都不想提的。 扒拉完这么一票,我脑子都大。有完没完,到用人的时候怎么一个都找不到。 其实也不是找不到,就是不愿意欠那些人人情,从商的,都没有什么好东西,太利益。 想想自己也真悲剧,虽然有几个仗义的,可都是江湖上的朋友,飘忽不定,谁在黎阳定居啊。 官家?那几个小丫头能顶上什么事,说不定早就不认识我这个人了呢,咳,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对了,彻雪。 心下一阵乱颤,不行,说不定人家早就给我忘了,何必自讨苦吃。 索还是这样吧,心一横,没有。 “要是有保人如何?”我横头横脑的就问了出口。 这一圈人巴巴的盯着我,像我是个猛兽似的。 “这的看具体情况而定,通常都是打几板子,然后各自领会家去。” 我哦了一声,再没言语。 那胖乎乎的衙役口气有点着急,“你可知没保人的下场,要告示三天,劳工五日的啊。” 我回头看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什么劳工?”真没听到还有这么个讲究,在地方的时候,顶多就是给点银子花钱消灾就完事了,还的做劳工?这黎阳难道什么时候脱离琦凤了?我才真真的奇怪呢。 “你可会女红?” 点头。 “女红场。”姓徐的小姑娘开口。 “那之后呢?” “释放。”她顿了顿,像是不情愿似的说,“女儿家,莫要再惹是非。” 点头,这娃话真少,真她娘的言简意赅。忘川老说这个词,以前我还不知道怎么用,今天终于看到一模一样的解释了。 不过听到这答案我心里也到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以前就听说过,这女红场都是流放的官家家眷在黎阳维持生计的置业所。 别看这么个不起眼的事,不过女红场可是个鼎鼎有名的地方。 黎阳绸名扬四方有价无市,而这黎阳绸上的绣红…除了那几个老字号的绣艺坊外,官营的,可就这一家,出的成品,名签上印的可都是琦凤红官的题头。 我想了想,说不定能套点消息出来啊,这深闺大院里消息流通的最是灵敏,现在正愁着没有下手的地方,说不定… 看了一眼那小女官,她面色不变的看着我,真有耐心啊。 反正,我是宁愿自己遭点罪,也不愿意去低三下四的求那些个人的。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以后我也不来黎阳,谁也不认识我。 “唉!”叹了口气,我垂下眼眸,装出一副幽怨的样子。“小女子在黎阳并无亲人,初来乍到的,那里会有能依仗的人呢。”说完,别过脸去用袖子掩在面前。 啊,临出场时竟然掉不下眼泪啊…看来最近喝水喝的少了… 我用指缝偷偷睨着,几个人面面相觑,那小女官甩甩袖子让衙役们先出去了。 她又慢悠悠的走到桌后,费力的爬上椅子。 “别哭了,长个记。”哟喂,说话还挺老成,你寻思着自己多老呢?我暗自腹诽了一下。不知道她这话活络的是给我行个方便还是… 稀稀疏疏的缓了呜咽,假装擦擦眼角的泪,我的目光又转向她。 正一丝不苟的写着那联子,上面写了什么,我看不清楚。 都是揉眼睛揉的,以后不能这么使劲。 不大会的功夫,一张帖子就推到我面前。 怏怏的拿起一看,最下面那一行女红这两个字我是认得的,其他的,天哪,闹心,还不如开口问她。 “大人…小女子…?”这大人两个字叫的还真别扭。 “拿着联子,李子带你去。”说完,头也不抬的又消失在那书堆里了,这孩子,真是冷漠啊,跟个大冰坨子似的。要不说呢,天赋高的人,都有些什么奇怪的毛病,这话真没错。 没戏了,看来她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自觉无趣也只能推门离开。 外面的人散了,就剩下那个猴儿在廊下候着。 “官家哥哥…” 没等我开口呢,他就迎了上来“完事了?”他看着我手里的联子,“走吧,大人还等着过堂呢。” 什么…大人…等着我…过堂… 越发的不肯定我现在是不是在梦里了,这里可是府衙啊府衙,这些事发生的可都真怪异。先不说别的,就冲着我秦弦歌二十载生涯,闯过的那些府衙来说,没一个跟今天这样的。通常都是大人们在堂上,百姓在堂下。就算是在漳州有忘川给我顶着也没今天这么客客气气啊。 要是到我现在可是站在这琦凤帝国都城黎阳的府衙里跟请客过来谈生意的商家似的,对,以前跟小夏出去走买卖的时候就这么个手续,填个单子,请个保人,两厢交货,然后就是摆摆手走好了您内。 接下来果真如我想象中那般,恩,那般顺溜,过堂,然后画个像就被请进间客房,还挺干净,规规矩矩的像是女孩子的房间,里面物件一应俱全。 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我就完全的石化了,转过头把憋了好久一直没问的话全和那衙役说了。 他笑笑,像是同情的模样。 “只要跟九公子有关的案子,不必审。” 这话真是意味深长,意思是,我今天惹到小账本上的人了么? “而且,老实说,姑娘家家的,不容易啊…”说着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就离开了,留下我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石化了许久。 真是个雾里梦中的一天啊,隔了半晌,觉得身上有点冷,走进屋里面,有个茶壶,我拎起来,满的。 续了杯水,到嘴边了,就愣住了,这水,竟然还是温的… 神龙啊,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黎阳囧事(中)在线阅读 黎阳囧事(中) 黎阳囧事(中) - 黎阳囧事(下)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黎阳囧事(下)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黎阳囧事(下) 战战兢兢的在屋子里面坐着,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想往床上那么一躺,脱了鞋子刚撂上(好奇怪的和谐)床的时候,门啪啪啪的响了。 我一愣,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剑,躲在门边。 “秦弦歌,有人来保。” 听着这么一嗓子,我手里握着的短剑差点掉地上了,还好我接的准,硬生生的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咳,想远了,果真,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这嗓音我可识得,不就是跟在那胖衙役身边的小黑么。 收起了短剑,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不得不防啊,站在一个看起来比较容易逃脱的位置,我清了清嗓子。 “请进。”哟呵,忽然脑子里冒出官宦人家小姐出游时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黑推开门,在门口拱手立着,瞧瞧,这严肃的模样才像公家衙役的样子。 “保人来取。”威武一声喝,险些给我心神震了半边去。 心下一惊,保人?谁啊,可别是我那些债主们,谁消息那么灵通啊,我躲还来不及呢。 “请问官家哥哥,您可知是哪位来保的我?” “丁家。” 丁家?除了丁紫芸我在京城再不认识什么姓丁的啊…正暗自盘旋,一拍脑袋。“哥哥,我听说要出这衙门还得挨板子。” 黑子正颜说道:“大人已经免了你的板子,我琦凤律例中女子可免,但须严加教管。”说着转身,在前面大步流星的引着路。 我心里不知味,盘算的好好的计划生生被人折了不说,加之刚才那么些琢磨不透的事,很奇怪,不过也罢说不定见了保我那人,一说,便全明白了。 我也就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最近少惹事,最近少惹点事。 这衙门不大,三拐两拐就到了正院。 隐约瞅着衙门口立着个黄衫男子,身材体貌好像我未曾见过,大概不是等我的吧,但又不像,四下里打探着,除却那男子,再无他人。 无所谓了,好歹我是出来了,这一路有惊无险,不过也得小心,别是什么人下的套子。我甩开袖子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啊,这时候谁还有心情欣赏这衙门景致? 我与那男人擦肩而过,他喊住我,问,你是秦姑娘么? 我转过身,看着他,点头。 “你谁啊?”这人好高,我的仰着脖子看他…真累。 看我盯着他看,那人儒雅一笑,并没有怪罪我言语上的无礼,仍谦恭有礼的回答道:“在下顾青鹏,丁二小姐的朋友。” 顾青鹏?不认识。 丁二小姐?也不认识。 看出我眼里的迷惑,那人便解释说,丁二小姐便是忘梦轩的二主人,她托他来接我过去一叙。 哦哦,忘梦轩,我一拍脑子,不就是丁家丫头的锻造坊么。可这丁二小姐又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心生纳闷。 也罢,我也没打听过她家里的事,现在正好没地方去,人家又给我保了出来,管他什么地方的,也得去会会人家。 他抱起一拳,便走在前面引路。 我眼尖,正好看到顾青鹏腰间的青虹双剑,剑鞘上忘梦三个字倒是挺显眼,这绝不是假货。 忘梦轩三店,林谷、黎阳、蕲州。 辽北林谷,斧子剑器尤为出名。 赣南蕲州,铸刀技艺名贯天下。 都城黎阳,只接定制的活计,各种巧夺天工之物皆出于此。 其实三店中,最为让人好奇的便是这黎阳主店。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丁家丫头一年到头三处奔波,她那些奇思妙想都是从哪弄来的,上次见面的时候还给我了一双银镯子,其中暗含五行妙绝针十三,如玉镖六枚,梅花钉九只,还有三个扣子可以装下三粒药丸,像是百宝箱似的,我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她给的那可叫一个爽气,本来跟她开玩笑要来玩的物件,没想到真的到了我手上,至今一直还戴在手脖子上绝不离身呢。开玩笑,谁能想到那么一双银镯子,暗含那么多玄机,样样都是保命的东西呢。 不过有点可惜的就是那飞镖了,想当年忘梦轩可是靠飞镖起的家业,只不过后来暗行门不知道使了点什么手段,让丁家丫头把所有的飞镖都毁了,差点点这忘梦轩可就做不下去了。 这事我挺好奇的,问过,不过那丫头也没说话,直接转了话题,让小二上了两坛酒跟我拼酒来了。 我也知道她不想提,也就再没过问。 “对了,顾大侠,我有点事的先去宾客来至一趟。”***,我还剩几张银票在那掌柜的手里呢,可不得收回来! 九鸾啊九鸾,刚才在衙门里我问了一圈,没人跟我说你的来头,等我找到你的,咱们没完!! 咬牙切齿的,我就冲了出去,没走多远就折了回来,有点尴尬的指指那好几天岔路。“顾大侠,请问,这宾客来至怎么走。” 他笑而不语,大踏步走在前面。 我跟在顾青鹏身后走着,说来也有趣,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跟他热情的打着招呼,看来这人人缘还不错。 等到了宾客来至,那小厮先没看到我,就冲顾青鹏迎了上去。 “顾大侠,您可安好,今有什么吩咐啊?”一副谄媚的样子,我呸。 眼尖就是有好处,柜台后面那个圆滚滚蠕动的东西是什么?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他想往后厨躲的领子,好么,白天人家那我当小**抓,这都好西下了,这掌柜的又落在我手心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威逼利诱了一把,将他把那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了一遍,他虽然知道九鸾为什么要包客栈,但是并不清楚什么人要进来入住。问了好半天,我冲他一顿发货一顿整治,而那顾青鹏竟像是没看见似的,坐在一边悠闲的喝茶。 拿回了让他私藏的银子,又顺手讹了点,这才跟着顾青鹏往忘梦轩走。 我瞅瞅天,太阳已经要下去了,不过这黎阳真是热闹,大街上小巷里灯火通明,做买卖小生意的在道边一趟一趟的摆着摊子,什么都有卖的,还真是好玩,倒有许多我没见过的。成双成对的姑娘少爷出游,就是那平头百姓,小伙子约着姑娘们游玩的也是不少,甚至那些迈入中年的夫妻,也能看到不少。 看起来这黎阳城,晚上真比白天还要热闹许多呢。 顾青鹏在一个摊子前停住脚步,我跟着凑了过去,是个捏小面人的,看的我惊奇万分。 小老板是个年轻人,红黑色的脸,一副实诚的样子,伸出五个手指,两个,他说。 顾青鹏拿出五个铜板交给他,从扎着各式各样面人的棍子上抽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小兔子,衔在手里。转过头对我说,你也选一个吧。 我惊喜万分啊,反应还是挺快,从上面抽了一个我一开始就看好的仙女似的人儿,身上盘着一条金龙。 顾青鹏看看我手中的面人儿,金星龙骑将,他说。 我点点头,脸上火辣辣的。其实很多年以后我也没明白,那时我是因为一个陌生人送我了个小面人欢喜,还是因为那个小面人的形态是陆彻雪。 也许两个都有吧,毕竟,突如其来的礼物,还是很令人欢喜的。 走了不多远,我就看到了金色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了三个字。 忘梦轩。 黎阳囧事(下)在线阅读 黎阳囧事(下) 黎阳囧事(下) - 丁家二女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丁家二女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丁家二女 这忘梦轩还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感觉真亲切,丝毫未变。 那屋顶上的琉璃瓦可是好东西,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不过最令人惊讶的一点就是,若你盯着那瓦片时间长了看,就会看到那其中好像有些东西是活的,在里面跳跃。 别说,这才是真正的琉璃瓦,上次和丁家丫头拼酒输了,我从她家瓦檐上揭下来一片直勾勾的盯了一晚上,看得我头晕目眩在她家躺了一耀日,整七天呢,一睁眼就觉得有东西蹦来蹦去,那个活泼,那个机灵啊,真是噩梦。 之前听紫芸说过,忘梦轩前面是铺子,中间是作坊,只是在后面起了四五间屋子住人。 怪不得当时觉得很违和,现在才知道,原来院子里还有个丁家二姑娘这么一个存在。 等下次见面非得让她请喝酒,还要最好的,这丫头上次还跟我吹嘘呢,我看啊,八成都是她妹妹的功劳。 都是四月底了啊,最近一直忙忙碌碌的,竟没注意到节气。 顾青鹏带着我绕到后院,长巷子里一扇不起眼的乌木门,金环锁轻叩,不多时就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来应门。 我从未进过她家的后院,上次住,也只是宿在铺子和作坊之间的一间屋子里。 想着,就进了门,瞧,这院子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的干净利落,花园盆栽应景山石一应俱全,布置屋子可是真费心神啊,虽然我也没觉得那抱着酒坛子就不要命的丫头能那么有诗情画意写点诗词吟点句子什么的… 君子兰和芍药正应季,葡萄架子还是绿盈盈的一片。 打水的吊桶端端正正的摆在井边上,旁边还细心的起了一排架子。几件竹椅散在院子里,石凳石椅,桌几台架一样不少。 看到一抹柔和的紫色映至门前,那少女笑意盈盈,眼中涟漪轻漾,黑色的长发梳成最时兴的桃花髻,身后散着的,也披在肩上,是还没出嫁的姑娘呢。 “秦姐姐,婉莹没能及时迎您,让姐姐受委屈了。”她像一片叶子似的飘了过来,轻轻的行至我面前,牵着我,她的手有点凉,但显然是特地捂过了,这孩子… “没事,我正打算着在府衙里玩两天呢,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好玩的事儿,你知道么,差点当老佛爷供着呢。”我捂嘴笑着,打趣道。 “姐姐真是好子,我阿姐说,这天底下能与之畅饮的,唯有秦姐姐一人。婉莹可叹无缘结识姐姐,今日得此机遇,务必请多留几日。”她神色温婉柔和,人如其名,婉莹婉莹,果然不错,这几句话就哄得我十分开心,真是个嘴甜的小妮子。这一下子我就把今日这些不开窍的事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好!”这丫头真是可爱的紧,让人从心眼里就喜欢。我向来不会拒绝他人,而这让人亲之又亲的邀请,那更是没办法放在那里给人家个冷面贴啊是吧? 人逢喜事神爽,其实遇见投缘的人也一样。 她扶着我的手向屋里走去,酒菜已上好,虽然是些家常菜,但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啊。 我真是饿了一天,早晨本来打算找个客栈住着,然后大吃一顿,结果呢,被人抓府衙去了,然后到这府衙吧,虽然不是没送饭菜来,相反是那饭菜太丰盛,我连动都没敢动,干瞪眼的瞅了一下午,寻了个理由,说是没胃口,才让人撤了去。 这下倒好了,正巧撞了上来,还是好运气啊哈哈。 这丁家大丫头我是很相信的,她的妹妹,靠谱! “秦姐姐,婉莹略备点家常菜给姐姐接风,不知您是否合您的胃口。若姐姐吃不惯口,喜欢什么,婉莹来做便是,辽北我曾去过,想必姐姐要能点拨一二,婉莹还是有信心能照葫芦画个瓢出来的。”她边说,垂下了头,白皙的脸上渗出血色,红扑扑的,像是雪地里的红玉,让人移不开眼目。 我瞧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婉莹从伶俐的丫头手中接过一碗温水,送在我手里,我感激的报之以笑,仰脖子一口喝了进去,爽啊。 “秦姐姐,都是自己人,您就当这儿和家里一样。”颊边粉红蔓延开来,我感激一笑,三人落座开席。 先混了个酒足饭饱,筷子还在手上,我心里就咯噔一沉, 唉,唉,唉,想想心里就憋屈的慌,机灵如婉莹,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秦姐姐有什么困扰啊?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她,摇摇头,愁,真愁。 在一边自饮自酌的顾青鹏开了口,“想必姑娘是对九公子上了心吧。” 我双眼放光,大呼:“先生乃我知音也!” 这九鸾,我真想给他皮都拔下来,把那骨头都放在炉灶上咕嘟咕嘟的跟煮热水似的炖了。可不是上心了么,都上了我的额头!! 一提起那九鸾,我这小心肝可是撕心裂肺的挠啊,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结结实实的踹他几脚解解恨,让我来这府衙转了一圈,真是,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注意到我的表情,顾青鹏琅琅一笑,道:“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孤愣愣的被他这么一问,我转了笑容,嘿嘿,我这人不会说谎,你们又是紫儿的亲人,我是很相信的。 架势一起,我就把早晨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给他们听。 两人不时的交换眼神,都是细心的人啊,连我留嘴没说的几分功夫,那心知肚明,从他们俩眼神里就能读出来。 酒足饭饱后,我拉着婉莹的手闲聊,这丫头出落的真就是一小家碧玉,温婉淑惠但又利落大方,入了她的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阳台上两盆牡丹花遮住了我的眼,黄鹤翎,我绝不会认错,如初见她时头上戴的一模一样。 看我愣着,婉莹盘上我的胳膊,“现在牡丹花正是季节呢,姐姐见我喜欢,就从朋友那讨了两盆。我也不会照料,就怕自己手笨,给玷污了。” 我回过神来,冲她笑笑:“你这么个机灵的人儿,牡丹仙子喜欢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呢。”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瞧姐姐说的——” “我在漳州那阵子总是听人说,人养花,花也择主而侍,你养的这几盆黄鹤翎开的正好呢。” 她赧然一笑,走去附近斟了两杯茶水,那头一杯便敬了上来,我一闻,眼睛都亮了,好东西,蜀川的杨白叶,不可多得的稀罕茶叶。 “姐姐前些时候从蕲州回来时稍回来的,秦姐姐若是喜欢,一会儿我便叫云烟取来。” 真不用真不用,我连忙摇着手拒绝。这好东西一落到我的手里就糟蹋了。人家都说什么样的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泡出来的茶叶也有不同的味道。我心不静,从来不揽这活。 她也没多和我推让,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姐姐这次来黎阳不知所为何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自己到此的目的,想着也不是外人,丁家丫头的妹妹,我信得过,琢磨半天,招手让她过来,伏在她耳上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说细细说来。 窗外一轮弯月高悬,黄澄澄的勾人心魂。 五月牡丹重映开,正是春末夏初之际,院子里百花争艳。 丁家二女在线阅读 丁家二女 丁家二女 - 奇巧堂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奇巧堂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奇巧堂 又是一天,大清早的天还没亮我就爬了起来,套上衣裳抹了把脸我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洗脸的时候可能声音大了点,给隔壁的云烟弄醒了,我冲她嘿嘿的笑着,说,今出去有点事,你跟婉莹说一声,我早早的就回来啊。 那丫头十分伶俐,趁着我洗漱的功夫去厨房热了几个包子,我刚想出门,她就将那热腾腾的包子塞在我怀里。 一边啃着包子我就在那大街上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不,卖菜的一个个都挑着扁担汇聚而来,有在拾掇架子的,也有在地上码着布正往上面摆着菜的。 “大娘,您知道那奇巧堂怎么走么?”我谄媚似的凑到一个拐着篮子的大妈身边,笑嘻嘻的问着。 她打量了我一番,好像这样就能看出我是不是本地人似的,抬手一指。 “前面糖市大街左拐,直到你遇到个红漆大门朝右,走第三个胡同进去,别歪着,就直走,到头就是了。” 我向她一番感谢,将手里的碎银子塞在她手中,她一愣,竟又推了回来,言语还挺柔和的,跟我说道。 “丫头是一个人出来的吧,奇巧堂可不是个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你可得当心着点。”她看看我手里足有一两二钱的碎银子,“这钱我也不能收,你拿着。” 我笑嘻嘻的摇摇头,又推了回去,摆着手三步两窜的就向前跑去。 我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呢?今儿我要去的这个奇巧堂是当年还在梅花岛的时候师傅跟我提过的地方,我一直心生好奇。这可不,今天总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进去溜一圈了,回去跟大家伙说说,肯定是趣闻一件。 以前师傅总说,这四大陆上有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叫,什么什么冒险的人的公会。记不住了,反正我对那个劳什子通用语一点都不会,总之,翻译过来就叫做奇巧堂,在那里只要能付的起钱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东西,而且不论是否是堂中之人,都可以在那里接受一些委托,成事之后,也有银子拿。 看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顺着那大娘的指引,半路上我又问了几个人,看来这附近住的都知道那么个地方,十分顺利的我就找上门去。 说不上是个热闹地方,但也算是个挺安静的院落,奇巧堂。 院子里种着的大榕树叶子分岔的快,枝繁叶茂竟有几只伸出墙来,像把大伞给整个院子都遮盖上,这四月末的天气,叶子也发的绿油油的。 敲敲门,虎儿口的栓子。 有应门的小厮,笑呵呵的将我请了进去,四平八稳的院子,东西厢鸦雀无声,有人在抚弦弹琴,这曲调我没听过,不过让人觉得心里很安静。听说是要打听消息,就把我请进了一间屋子。 由于我是头一回来,进屋前,那小厮现给我解释了一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我不住的点着头,还真当我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啊,解释的那叫一个详细——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耐烦的点着头。 西面屋子里走出来个男人,我眼睁的老大。 嘿,红毛,个子很高,特膀实的样子,我出神的睨着他,那人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也打量起我来。 这——大眼瞪小眼的。 神韵里是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挺奇异的。 一个转身,我出溜进了屋子,将那门掩上。 屋子里一叠纸,笔墨纸砚俱全。 这刚一进去我就愣住了,走到那桌子边上坐下,摘下支笔,我翘着腿琢磨了半天。这还不算什么,这笔一拿起来,刚酝酿一下,就像【哗——】不出【哗——】一样,好不容易鬼画符一样写了几个字,又觉得这字好像不应该这么写,憋了半天,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那小厮连忙进来,我将干巴巴的湖笔往桌子上一甩,你帮我写。 他笑呵呵的解释道,“姑娘,这可是机密的事,我们是不能代写的。” 那怎么办! 小厮眼珠子转了几个圈,恭顺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若是这样,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我走进了刚才那个红毛男人走出来的屋子,说,姑娘,您看到那个木板了么,您可以问下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隔壁有人会记下来的。 这么容易刚才怎么不说! 成!抬了抬胳膊,你先下去吧。 我走过去坐下,笔直的坐着,有点像当年忘川教我读书时候一样,跪坐在席子上,冰凉冰凉的,稍微弯一下腰,晚饭就少一个荤菜。咳,真是感慨良多。 看来隔壁那人还是挺有耐心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清了清嗓子,把酝酿了很久的三个词才说出来。 福临、鬼风、九鸾。 那是毛笔在纸张上勾画的声音。 笔触一断,板子后面发出了声音。 “奇巧堂只问人事和曾经。福临是鬼风口中一迷,此事,我们不能给予答复。” 这人声音稳健,吐纳有致,虽然并非习武之人,不过定学过潜心冥想之术。 我想了想,也是,若要真能打听的一清二楚,鬼风还出这迷干什么?想想,索也罢,琢磨半晌,又补充上去一个。 “那行,就只问人,鬼风、九鸾、妍溪郡主。” “每个问题,一千两。” 怎么这么贵!三千两大概有多少你知道么?在辽北,一个普通村子挨过三个冬天的吃喝! 你这倒好,三个问题,三千两,隔着衣服捂着口那一摞银票,还没在身上揣暖呢…心疼啊…转念一想,我怎么知道得到的答复值不值三千两。 心里想着,我也问了出口,那边答道,见物便知。 心想想,好。 “多久?” 那面没了声息,听脚步,人是离开了。 等了足有两个半时辰,眼瞧着都好傍中午了,我都差不点躺那睡着。还好中间那小厮还来添了果盘和茶水。味道不错,都是应季的新鲜水果,卖一两六钱银子一斤的龙凤果,二两三分银子的佛手芋,还有些杏子桃子梅子的拼盘,制的蜜饯两三碟,这五颜六色的很是赏心悦目。 我正蹲在地上砸着那杏仁,哗啦一声,从那木板后面伸出一叠纸。 哟,那可是厚厚的一摞,真是让人吓了一跳啊。 我拍拍衣服站起身,随便翻了几页,那是一个十分详尽——虽然有些字认不得,但大部分还是能看懂意思的,只是有些不甚明了罢了。 真是件令人惊讶的事,就迷糊了会这么点功夫,等来这么一份详尽的资料,就算是誊写,恐怕也费着功夫呢。 我不甘心的朝那板子后面问了几句,毫无声息,仿佛对面已经没有人了。 听见我的喊声,那小厮敲了敲门,问道,姑娘可有何吩咐。 我想了想,招呼他进来。看到我手上那叠纸张,小厮客客气气的说道,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包袱卷来递与我。 “姑娘对资料可还满意?” 我木然的点点头,还沉浸在这资料里呢。 “请将银票放在桌子上便可。”我看了他一眼,放下六张五百两的银票,想了想,用包袱卷将那一摞卷张裹了起来,就跟着那小厮离开了。 走到一半,眼瞧着见大门了,我拍拍那小厮的肩膀,问,不管中饭? 那小厮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哈哈大笑,拎起那包袱,哼着小调往回赶去。 拐过那朱红门,我直接奔回忘梦轩,中间还差点走错了路。进了院子,正好看见婉莹在葡萄架子下若有所思的勾画写什么,我喊了她一声,从衣襟里掏出那叠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张来。 奇巧堂在线阅读 奇巧堂 奇巧堂 - 卷宗引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卷宗引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卷宗引荐 婉莹帮我读着那些卷宗,也暗暗惊叹这奇巧堂的神通广大,从她脸上就能读出来。 读了半天,我跟婉莹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的行那一招,想个办法混进七王府。 七王有二子一女,这妍溪郡主便是他掌上那颗明珠。 虽然有个过于严肃的爹,不过这位郡主可是个妙人儿,一心系在朝堂之上,虽然只有十五岁,尚未考取功名,但麾下却养了食客六十七人,男女皆有。 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琦凤女子也可以入仕的,刚才婉莹还念到,妍溪之母华阳夫人也是十几年前才华倾尽黎阳的绝代佳人,连国相大人也以“先生”相称。这先生可不是老人家的先生,而是敬称,无分别。 我和婉莹相互对视一眼,她好像有点什么想要跟我说的样子,我也没细问,她依旧继续读了下去。 云烟来续了三次茶水,有求于人,自然是我捧着递与婉莹了,她绯红着脸,放下卷宗,小口小口的啜着。 我发现这丫头还真是容易害羞呢,有趣有趣。 一直读到我困极。 好歹这妍溪郡主的卷宗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云烟也过来请示着该是用饭的时候了,今儿顾公子说不回来吃饭。 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结账的日子近了,把我屋里的账本交给刘先生,让他去处置吧。 云烟应声离去,这我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个商铺后院,心下也觉得奇怪,说是锻造铺子,怎么今天这一下午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 这东西也不能问,人家家的事儿,还是跟饭菜一起藏到肚子里吧。 用过饭后,我也累极,便告了辞回屋子睡觉去了,被褥已经放下,热水是添过的,那大木桶,还真是宽敞,里面放了些花瓣,看着就让人有洗澡的欲(真.和谐)望啊~我赶忙跳进这水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想起了今天那神奇的奇巧堂,半道心思就飞到了想怎么混进那七王府的事上来。这么一想,心里便升起厌烦看那卷宗上记的,连入府送水果蔬菜的人都要一丝不苟的检查,据说是连祖籍都要翻上来看,那小心翼翼的,别提半年了,就算是混进七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怎么那么背啊!郁闷的穿起衣服刚想往被子里那么一钻,敲门声响起,我连忙又披了件长衣走过去开门。 一看,婉莹立在外面。 赶快进来吧,还没入夏呢,这大晚上的,天还是有些凉的。 “秦姐姐。”她像是不好意思打扰我似的,低着头,又补上一言。 “若您要去七王府,也许,婉莹可以帮您引路。” 就好像准备着淋雨然后忽然这天放晴了一样,我心中的忧思霍然开朗起来。 “快快快,进来说话。” 真没想到,婉莹也是妍溪郡主的幕上之宾。瞬时,我觉得自己眼里面都能冒出花来。 其实我猜的还真没错,自从昨天晚上从婉莹房里出来时我便觉得,这忘梦轩的奇怪物件大半都是她设计出来的。屋子里图纸画笔还有些里面画着图样的书一应俱全啊,也怪,紫芸常年三地奔波呢,据我所知上次在林谷碰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呆了有大半年工夫没回过家,说是铸刀的老师傅走了,徒弟们还没上手,只好她自己在那里带着徒弟们开工,再怎么说,这忘梦轩的名号是不能砸的,就算这铺子再无存货,也不会上些不值当的东西以次充好。 我还是真佩服她,自己创的这忘梦轩,又一手经营的名声响彻琦凤。 就连撰写兵器谱的那孙子,也将这忘梦轩的雪花镖排在天字号三甲之列。 可惜啊可惜,人家飞镖已经不做好多年,可是那名号依旧挂在前面,一丁点都没掉下来,无人能及。 这些年来,除了顾青鹏的那两把青虹双剑外,兵器谱上有多了好些忘梦轩出的武器,但无一例外的都是些奇妙物件,想来婉莹还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儿。 没办法啊,人家子又好,人也有才情,物也专攻。正因如此,妍溪郡主不还得乖乖找上门来?这本不是婉莹所愿,但妍溪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访相邀,既如此,她最终还是点头应了此事,不过忘梦轩不能没了主人,她依旧还是住在这里,只是妍溪有事的时候才找她过去。 反正也近,都在黎阳城里么。 我撇撇嘴,这妍溪郡主还是个礼贤下士的明主啊… 但我看婉莹脸上依然有愁色,便开口问她。 她踟蹰了半晌,说道,“秦姐姐你也知郡主的脾好,若没有足够的手腕,即使我将你推荐去了七王府,你也近不得郡主身边。” 她这话说的婉转,我却是听懂了,没点能耐,想近这郡主身边,怕是真难。 我自己琢磨了半天,最擅长的,莫过于这梁上之术…可这又如何能在妍溪身边立足,别抓了我扔进官府那可糟了。 正想着,我眼神就在屋子里飘啊飘啊飘,扫过一个青铜八鼎坊,忽然来了主意。 “我对玩物还是有点能耐的,真假,年代,产地,品色我一看便知。” 这么一说她眼睛一亮,说,郡主也很喜欢那些稀罕玩意,若真如姐姐所说,那一定当意。婉莹即帮你引荐!” 好,我拍掌,没想到在小夏那里蹲了这么些年,还是有点用处的,其实说的时候我也有那么一点心虚,若一旦皇里出来个奇妙的东西我应对不上来… 不,应该没问题,这“七纹”“八大件”我都睹之过半了,能出我眼界的东西应该不多,这么想着,也定了心神。 “一切拜托婉莹了。”我起身向她恭敬一礼。 “姐姐您可别…”她立马起身向躲过去,可是我将她的手一拉,便稳稳当当的又给她拽回凳子上。 待起身,看她面色通红,便松开她的手,乐呵呵的笑着。 “是成是败,全仰仗婉莹小姐了。” 之后的事情,我倒是十分顺利的在七王府上做上了食客,也从忘梦轩搬到了七王府上居住。 自从那天我在妍溪郡主面前露的那手鉴赏古玩珍宝的本事,然后有悄悄的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这郡主便二话不说的将我溜了下来。说来也觉得巧上加巧,这郡主的活泼子丝毫不介意我平时的胆大妄为,这可真让人出乎意料,时间一长,竟有些暗珠明投之意,正合了我的心意。妍溪郡主像是挺喜欢我的,总是没事就给我叫去,她是个好热闹的人,喜欢到处走动,也经常带着我挨家挨户的拜访,当然最常去的莫过于三王府了,这小郡主的脾气是好的,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相中了三王府的老二了,也就是在龙之乡那船上瞪着我好一顿看的那位啸天府的尚书大人。 这妮子,看中什么人不好,非的去往那冰坨子上撞,不疼才怪。冷冰冰的一块大石头,别说这妍溪郡主才十五岁,就算是那太阳,怕是也融不化那人的心啊。而且我听人,七王其实也大不了这三王府的二公子几岁,只是因为先王去的早,七王才早早的继承了位置,有那明白的老家人说,七王其实只比这二公子大六七岁。我这心里一寒,谁能让自己的掌上明珠跟自己的拜把兄弟过一辈子啊… 心里也觉得暗暗可怜妍溪郡主,谁让她喜欢上个不该喜欢上的人呢,按辈分,尚书大人都是她叔叔了… 我倒也没忘了来这七王府要办的事,有事没事就装着嚼舌头跟着那些婆姨啊,老家人四处探听。 说来也是不巧,七王常年病着,这不,一个月前刚去了芙蓉行疗养,前几天才回来,我这才有幸一窥芳容,果然如那些丫头们说的似的,这七王还真是个妙人儿啊,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就是脸上煞白煞白的,多了些病秧子的气息,但能看得出,确实是个高雅的人儿。老家人说,七王这怪病是忽然得上的,太后可是最心疼这位王爷,御医名医的请了不知有多少,甚至连夷子的大夫也请了好些来,可这王爷还是病着,几年前好容易请来那位医圣卓天师的入室弟子,这病情才稳定下来,但是仍未见好,只是续着命。 可见着他的那天,我心里又生生种下了一个结,让我撞见一人,就是不仅不瞧病还让魏大姐把那药材都还回去的那个医官,卓天师的入室弟子——暖琴先生。 看着他我那叫一个气,若没有这些事,我还用呆在这里受那窝囊气,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不过他肯定是不认识我的,可就算这样,这七王府有两个人是我恨的咬牙切齿的,第一,就是九鸾,第二,就是这个暖琴。 九鸾我是动不了的,他是妍溪身边的红人,可这暖琴,却不知为什么竟遭了郡主的怨恨,我也自然乐和的仗着郡主的势头,跟这暖琴见招拆招,日子过得也挺有滋味。 不过听丫头们说,这暖琴似乎跟三王二公子走得近,所以… 不过挺奇怪的,这暖琴别看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可到小郡主面前却一声不吭,任凭欺之辱之绝不还口,像是心甘情愿似的,这事倒是蹊跷。 看来王府里还真是学问大的很呢。 有一天妍溪郡主忽然招了我来,开了花似的让我打点一番,跟着管事的去库里取了几样宝物,说是要去拜访金星陈家。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金星陈家,不就是除了陆彻雪之外的另外一位金星龙骑将卓然公子的府上?吏部尚书陈落离的宅子? 心里有些不安生,挑起物件来也觉得手直颤。 听那管事的说陈老夫人并不是喜欢金银珠宝之人,平时朴素节俭,潜心参拜龙神,便顺手捡了几件龙纹样的礼器,虽然貌不惊人,但成色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在这库房里也算是拔尖的物件,交给管事的包起来,便回屋收拾打扮一番,去厅里候着。 一会走来一人,青花色的绸子褂,手里拎个小扇子甩来甩去,我瞪他一眼,没言声,那人也并不理我,就在一边侧首而站。 我这心里可是咬牙切齿,九鸾啊九鸾,你等着的,等我出了这七王府,我不把你的连底衣都不留,我就不姓秦!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一顶八朝花翎凤熙小轿,六个轿夫吱扭扭的抬着,一路奔陈府去。 卷宗引荐在线阅读 卷宗引荐 卷宗引荐 - 月色阑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月色阑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月色阑珊 今儿个可凑巧,我不想碰见的人都聚了个齐。也不知道是小郡主听着什么消息故意跑去的,还是龙神有心成全这一巧事,至少在陈府老夫人住的秋水居里,还真是齐聚一堂,谁都没落下。 我低着头立在侍者堆中用眼神瞄着,小郡主借着老夫人的名头牵上了啸天府那位尚书大人的手、笑意盈盈的和老夫人话着家常,暖琴在七王身后恭敬的站着。 撇了撇身边那人,九鸾全然没了往日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只是从我站的这个角度上看,他那眼神才真是恶狠狠的盯着我们那位尚书大人。 嘿,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妍溪郡主笑的那真是一个天真烂漫,嘴里头还忙不迭叫着六叔。我不禁暗地里赞叹着,真厉害,这才叫手段。自己老爹在眼前,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生怕她爹爹不知道自己闺女的心思,这戏还演的还真有模有样。 我侍在门口,正好身边的红漆柱子挡住了厅堂里的视线。 跟着妍溪郡主四处拜访的次数多了,我也偷了个懒,每次当她们做面上功夫相互吹捧的时候,我就找个能遮挡住他们视线的地方躲着,帝王之家、官宦礼仪,想着觉得挺庄严很潇洒,可当真做起来还真是让人连看着浑身都疼。 说说,一动不动的站上三五个时辰,又不是石头做的人儿,这罪谁受得了! 其实进陈府的时候我心里总悬着一线,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能站在这里。我看着陈老夫人慈爱祥和的脸,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她穿着天合庄的金色绣袄,上面黑色的盘纹大花,同色的裙子,头发有些渐入花白,可一丝不落的盘于脑后,稳稳的系着黑金色的绸带。身后的侍女手中奉着一陕安罗环县出产的祥柚木拐杖,坐在她右手边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俊俏小子,我以前见过他,在工部任职的陈家二子,哦不,加上卓然公子,他现在恐怕成了三子吧,宇轩,陈宇轩。 真是祖孙情深,看着他们的样子就能知道,这位怕是疼这孙子到了骨子里吧。 几个人嬉笑着说话,有妍溪公主在倒也十分热闹,陈家三子又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七王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尚书大人冷着一张脸,不过眼神看起来却是柔和了许多。老太太慈爱的笑着,到真有些和乐融融之感。 我心里还觉得奇怪,这天家王爷怎么和一个平凡老妇扯上如此关系?陈家虽代代侍奉君王,但依着身份,这属实不该啊。 趁着转厅用膳的功夫,我和一旁的丫头唠了起来,说是如今碧纹小姐出了阁,二少爷在御前侍着宿在内,唯有小少爷天天伴着老夫人,这陈府也觉得冷清了许多。 怎么觉得少了个人,我眼珠子一转,讨好似的问道:“姐姐,那卓然公子呢?” 那个叫怜儿的丫头连忙掩上了我的嘴,心虚似的四处张望了半天,确定没人的时候才紧张兮兮的对我说道:“你可不要瞎说,卓然少爷自然是宿在府里的。” 我心里愣是多出了个结,在府里就在府里呗,怎么还那么神秘。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正想着追问呢。“秦弦歌,秦弦歌…”这乌鸦嗓子,我狠狠的呸了一声,好好的名字在他嘴里念出来像追魂似的。 我恨恨的起身,朝他喊道。 “呦喂,九公子,我在这儿呢,您哪儿去啊?瞧瞧,这可不是在咱们王府,您老人家可得小心着点,太阳也好下山了不是。” 回完了嘴,一身白衣的九鸾终于看着了我,拍拍袖子,整理整理衣服,对上怜儿那神色奇怪的脸,不知者无罪啊。 “姐姐,下次见面弦歌再给你带些稀罕玩意儿。”我冲她乐乐,然后施施然的朝着那狐媚影子迎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相聚一番总需散,人生也不过如此,得得失失,我已经习惯了…就像水流中的石头被磨平了棱角,这不过二十载的生活,让我体味到许多,除却七岁前和母亲师傅在一起的日子。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日子总是过的有滋有味的,其乐融融,充满天真烂漫的思想。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 对镜贴花黄,眉黛提梳妆。 手上的那把白玉梳,是当年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也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娘说,那是爹当年走遍七里十三乡寻给她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她身旁空凉的枕下。 现在,到了我手上,这又是怎样的寂寞。 捻起手边的桃花红,用指尖挑了扫在颊上,晕开淡淡的红,香味飘溢在空气中,两行清泪潸然落下,在那泛着黄的铜镜中,莫名的悲伤腾起。 盯着红木盒子上三朵开的正艳的桃花,妖妖灼灼,像条大蛇盘踞在那枝条上,吐着诱人的信子。她始终没有只言片语,音信全无。 当我空着手从驿站走回王府,心就像是潭深渊,黑暗的见不到底。 也许她早已忘了我吧,是啊,我又算什么呢?死缠烂打的同路人、擦肩而过的陌生身影罢了。 秦弦歌,你应该忘了她。 我明白,虽然和彻雪只见过两次,可,我…终究有些说不明的情愫盘踞在心头。 泪湿离人袖,空悲切无主。 “秦姑娘,小郡主召您去花园相见。” 听见竹画的声音,怕她冲进来看见我这副样子。我急匆匆的用袖子擦着脸,慌忙的应了一声,侧耳听了半天,她却未进来,脚步声渐远。我这才定下心神,重新对着镜子,脸上的脂粉都散了,我补了补,未见成效,索又去接了盆水,重新来过。 五月里的风丝丝沁人心肺,柳叶依依,月半盏。 畅春庭里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我踌躇了半天,看着这一家子人正侃侃笑谈,心里忽然哽了一下,生生的不想撞破这景儿,便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石景倚着坐下,即使他们喊我,也能听见。 月色拢上来,天色也暗了。 发着呆,不知何时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黑洞洞的,看着有点吓人。 我警觉的起身,然后忽然又觉得不对,立即放下了真气,装成普通侍女的样子,低垂着头,避让在路边。 不用说别的,看那架势,就是主子样。 缓缓地踱步面前,看来他一早就发现了我。 龙神啊,我在逍遥山庄那小妮子面前也没有这种压迫着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星眉冷对,面色严峻的像是天山冰洞中千年不化的寒冰。 啸天府的尚书大人,三王府二世子,贺景云。 我闪避过他异常冷漠的眼神,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通常在达官贵人面前,这么做是最能突显对方威严的,也容易掉以轻心,说不定趁个机会,就能逃脱掉。可现在这是七王府,我现在是作为门客投在妍溪郡主麾下。转念一想,便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他。 “秦弦歌拜见尚书大人。”说完恭敬的朝他行了礼。 见我如此动作,那人眼微眯,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我。 这目光看的我有点心虚,心里恼怒着,有事就说,没事你就让我走啊走啊走开啊啊啊啊啊。 但脸上还是挂着笑的,以前苏彤和我说过,我是越到了关键口上,心里越虚脸上笑的就越甜。之前我还是不信的,但现在保持一个固定姿势到腮帮子都疼了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从别人脸上看自己,还真是,活脱脱不知道什么鬼样子。 “你上过船。”贺景云丝毫不为所动,长眉轻挑一下,缓缓开口。 “船?”我一愣,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龙神试炼的时候,轻咳了几声,中规中矩的回答道:“是。” 他面上无波,孤高绝伦的身影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树暗影,冷哼叱咤:“你为何在那只船上。” “回大人的话,是小女子一时好奇,求了自家干爹爹,才偷混上去的,望大人莫要怪罪我干爹爹,要责罚就责罚我吧!”我往后缩了缩,跪倒在他面前,装着一副求饶的样子。当然,还不忘了颤抖颤抖身子。 “那你又如何进的了七王府。”贺景云语调淡淡,却不容人质疑。 我这二十年来罕有被人问的答不上来话的时候,而这次,却真真正正的在这个人面前被堵住了喉咙,本是编好的通顺现词儿,现在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那人的目光就像是能穿透一切,这些小把戏在他面前仿佛只要一出口就会被揭穿,那后果,却是不可计的。 我抬眼看着他,紧闭着嘴。本以为那雷霆般的暴雨会将我吹个散乱,可是我竟然猜错了。 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半晌,却收回目光,最终缓缓的,说了四个字:“知、恩、图、报。” 如响雷般的音色一字一句的震撼在我心中,我明白他的意思,小郡主待我还是不错的,而且此行我的目的只有那福临…其他的,就凭我这么个小舢板,又如何掀的起那大波浪。 这话说的还是很有分寸的,毕竟他早就知道妍溪收了我这么个门客,我想,在和我说话前,他也一定将我的底细查了个清楚,这只是一个警告罢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来辩解,那人却已经飘然远去了。 贺景云,这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月色阑珊在线阅读 月色阑珊 月色阑珊 - 五月红艳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五月红艳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五月红艳 这几天没事就借着小郡主的威风和那叫暖琴的小子掐斗,别看他在七王和小郡主面前跟个不会说话的小猫儿似的,在其他人眼前就像是换了副嘴脸,跟我上次在龙之乡碰见他是一个模样。 这架掐的久了,也就能琢磨点道理出来。 所以我也乐呵呵的不像之前那样见着没见着就硬碰硬的撞上去,现在是专挑小郡主在眼前的时候,故意整治整治他,像个怨妇似的,不敢言声,眼角那目光凶巴巴的盯着我直看。 还真是有趣。 不过这么说着,我发现他身上总带着个土黄色的香囊,那颜色,还真是…不好说。不过这人倒奇了,总是不离身。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调笑着冲她说:“就您这成色,以后别说是媳妇了,就连家里面的使唤丫头,瞧见主子送来这么个颜色,也是要吓跑了的。” 他听了我这话,反倒一愣,也没生气,半天还在那滋滋的乐。 “秦弦歌,你就放下心吧,就算龙神不作美,让我孤家寡人一个,我也不会回来找你的。” 我听着却也想笑,瞅瞅您内,什么模样,有没有点爷们的样了,就您还入不到我的眼界呢。 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对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叫啥。 我含着跟草叶子,翘着腿问他。 “暖琴啊暖琴,告诉我你姓啥?” 他眉目一瞪,居高临傲的说道,“鹤。” “大胆!你这是对王上不敬,敢用国姓。”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想了半天,不会吧,怎么会是国姓,难道也是个私生子或者…索赌上一赌,说不定这厮只是吓唬我呢,以前在地方行走时,总会碰上几个装着流离放逐的王子王孙们被供奉在镇子上当保护神呢。 “你在胡言什么,我这是仙鹤的鹤。”他有点焦急的跺着脚,我心下奇怪,难道没人这么问过他?还跟个初入风月地的傻小子一样,连说话都乱了分寸?嘿,还真奇了。 “那你——就不知道这是犯了王上的忌讳?”我忍着想笑出来的念头,将那叶子吐了出来,正颜道。 “我琦凤何时有了这种忌讳?” “难道你还未曾听说?”我故作神秘的朝他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暖琴皱了眉头,心底似踌躇,想了半天,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你果然是个禽兽。” 说完这句,我就嬉笑着跳开了,反正这厮也不会武功,跑是跑不过我的。 鹤暖琴鹤暖琴,还真是禽兽呢,不对,是畜生呢,说书的茶楼里不总是讲那南天三翁的段子么: 仙公对着那鹤童伸手一指,击案骂道:孽畜,你还不给我过来! 这都是我好听厌了的戏码了,没想到却在他身上用到了,还真是,凑巧呢。 没想到那之后,每次暖琴碰着我,眼神中汹涌的小火苗越发的旺盛了。 五月十八,黄历上又是个宜宴请的日子,妍溪郡主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太后懿旨宣七王府上妍溪郡主入一叙,日子是五月二十一,听丫头们说这王家一共有九位郡主,太后喜欢女娃娃喜欢的紧,这九位郡主就轮番的陪侍,这个月正好轮上了妍溪郡主。 这消息在下人们耳朵里听着都像是领了月俸似的乐开了花,可我这心里却焦急的很了,这妍溪郡主不在府里,若见到那暖琴我该怎么办哟,真真的让人觉得心烦的慌。 我在别样居呆的属实苦恼,正准备去求见小郡主,让她给我也带去,半路上就遇到了那魂不散的九鸾和几个经常跟他混在一起的门客迎面走来。他们几个倒没看见我,只是让我盯着九鸾那笑的跟捡了不要钱的便宜似的脸,心里更是堵上添堵,一转身准备从小道穿过去。 那言语声却传了过来:“我本以为那陆家长女定是个披着男人皮的鬼怪,连金龙都能降服的住,可没想到,竟美若天仙下凡尘一般。可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却如此淑良有礼,举止大方,真不愧是出自金星陆府。” “那些民间的传闻本就不可信。”一身水波蓝衫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道。 听见他们的谈话,我悄悄躲在树下。这人我认得,他姓纪,名不详,字灵尘,人人都以纪先生相称。入住七王府三年,修书十三卷,年三十四,博文好识,是个严于律己的君子。不仅是妍溪郡主,就连七王对他也是十分尊敬。当年妍溪郡主力邀他入府时,可是费尽了心思,埋首苦读十月。其心诚,感人至深,灵尘遂趋之。 纪灵尘脸上似乎泛起了一丝赞赏的神色:“今日相见,也属我三生有幸。若她为男子身,我坦言,必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纪先生,您怕不是…”众人哄笑之。 我留心看着,那纪灵尘也不恼,爽朗一笑,说道:“若我年轻十岁,兴许…”他的话也未曾说完,只留下残念给别人猜想,哟呵,以为自己是潇洒不羁的公子哥呢么?不就是会写点文章么。虽然没听到之前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心里总有点不知味,这人的轮廓就在眼前,呼之欲出。 “若纪先生出马,那莫家小子必拱手相让。”九鸾在一边笑着说道。 众人合乐,那纪灵尘摇头笑而不语。这时旁边一人话,我一看,是刘畅元,去年春试漳州的头筹,发榜那天,我在迎宾楼上见过他。没想到这厮离了漳州,却是拜在妍溪郡主手下。 “那莫微寒不过是个商人,我听闻他不能言,虽然面上生的不错,但终究是个不小的缺陷,有负黎阳第一美公子之称啊。之前虽曾听闻他与金星陆家早已结缘,可没想到这位陆小姐真是让人惊艳不已,让人觉得那莫微寒配不上她。” 听着刘畅元这几句话,我一下子僵住了。 陆家,莫家,第一美公子,陆小姐,莫微寒。 是陆彻雪!难道他们说的是陆彻雪? “畅元莫要如此说,那莫微寒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了,又是王上面前的红人,家大业大…” “是谁!!出来!!” 我心中一紧,将那树皮扒下来一块。听他们那么一喊,也失魂的朝落叶亭跑去。 树皮上的刺扎进里,疼得我心里都痒痒,有血丝从手指间渗出来,我也无暇在意,跑到再无路可跑之时,身后早已没人追了,靠着那墙角我就蹲了下来。脑子里空荡荡的,白画布一样,什么都没有。思考都好像停滞住了,浑身失力的倒在那,倚着冰凉的砖墙。 过了好久,这一切才重新运作。 她现在在府里,我要去看看她么,她还能记得我么? 去和不去,两种矛盾在我脑子里相互打来打去,搞得我焦头烂额。 歇了许久,我才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看手中的刺,嵌的太深,都入了,只剩下很小的一端在外面,皮儿都翻了,拔不出来。 今儿是请在红艳亭吧,我咬紧了牙关,朝那里走去。 隔着柳叶儿似的帘幕,假山楼台,亭塔山石,水上波光潋滟,鱼戏潭底。 巍峨金瓦红柱,绿柳繁花,把酒言欢。 牡丹开的浓艳,五月,正是时节。 我就站在一水之隔的湖边,仰望着她。 一心,双眼,皆只能容一人。 淡雪融素衫,蹁跹湖蓝荻花裙,沉静而安适,温如姣月、静若苍松。眉中一点赤红朱砂如雪中红玉,那美好的侧影让人连心儿都要揉碎了。 我怔怔的看着那人,不觉出神,不过是瞬息之间,却让人觉得长达万年,连隐藏自己的气息都已忘记。 她回眸,眼光落于我身,我心中莫名的有点想拔腿就跑的慌张。 五月红艳在线阅读 五月红艳 五月红艳 - 梦中红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梦中红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梦中红花 梦中红花 眼儿媚,五月繁花竟化水儿醉。 丝丝柔柔的,比那绣红庄的绸子还要滑软,扶在我心上,那人,终究是见了我,心中异常欢喜。 “弦歌,你来。”我正怔怔的瞧着那人看,一阵和悦傲然的音色将我拖了回去,我将目光转向旁边,红艳亭上那几位都看见了我。招呼我的,正是妍溪郡主。她穿着大红的水云裳,雪白的皮肤映衬的如银盘珠玉,摇摇湘妃髻,将那圆乎乎的脸蛋修饰的格外可爱。 她扬扬手,招呼我过去,我看看她旁边的人,竟没有柔香阁的魏小姐和通宝票号的三姑娘,那两位可是和妍溪郡主玩的昏天暗地的瓷器啊。大概看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哦,除了,妍溪郡主和陆彻雪。 真烦,这下躲不得也退不得,唉,叹了口气,我做了个十足的礼,壮起胆子绕道往假山上走去。 在台子下面就听见叮叮咚咚的柳琴声了,我三步两步的跳了上去,打眼一看坐在角落里的那不是柳珠么,她冲我笑笑,我也抱拳一礼。 柳珠可是教益坊出了名的琴师了,别人请她的看她愿意不愿意去,就像上回崇亲王府的小王爷寿辰,哥几个请她去奏一曲,开了黄金百两,那小厮去到教益坊,柳珠连门都没让他进。之后听妍溪郡主她们谈话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位小王爷不知道上辈子得罪了那路神仙投错了胎,长的可叫一个寒掺,出门都没法见人。要我,看见他准给他照头一脚踹地下去捧点土埋上了浇点水让他重新发芽重新长。弹曲儿是个兴致上的活,就算是我啊,瞅着那跟大坑似的脸,估计兴致也早早的败没了,咳,别人闲话少说,闲话少说。 不过这小郡主找她,那可是回回必到,特别是华商镖局那位钱小姐在的时候,我看着她呀,连奏曲儿都格外的卖力。 咧嘴一笑,我规规矩矩的走到桌前,扯着裙角有点僵硬的行了个官家礼。 “今儿弦歌怎么那么拘谨啊,可不像你哦。”妍溪笑呵呵的,看样子今天兴头儿高。 “回郡主,这您可误解弦歌了。”我朝她眯着眼,学着戏班子的腔调比了个兰花指唱道,“月里嫦娥难画描,九天凡尘落,玉容太真娇,万种风流绝妙。奉敕红艳亭间,秋波似水遥遥。翔凤染指光逾,邦国巍巍权衡,跃马扬鞭莫暂停。十里牡丹争斗艳,得意马蹄柳叶儿轻。” 柳珠可是机灵无比,给我配上一小曲儿,听着也挺有模有样的。 我心里正美着呢,摘下腰间丝绦甩了个流云袖,摆了个落地的姿势停在那里。 我正眯着眼等人拍手叫好呢,可没想到连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怎么个情况,我偷偷睁开眼,见着几人愣在那里。 啪啪啪啪,孤零零的掌声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是彻雪,脸呼啦一下子火烧火燎的。咧了嘴角起身,脸冲她鞠了个躬,这下子旁边几个小姐们才反应过来,呼啦啦的拍着巴掌。 “弦歌,你,你唱的是什么。” 我歪头笑着,正对上了妍溪郡主那错愕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脸。 挠挠头,我现编的,看咱多诚实啊。 “好,好好好好。”她连着说了五个好字,“弦歌,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恩,这么…神奇的词。” “多谢郡主盛赞,其实,嘿嘿,这也是我头一次献丑。” “能看出来。”这话让我更乐的屁颠屁颠的,不过她们的表情怎么那么纠结? 我看了一眼柳珠,她捂着嘴,跟那些个小姐们一样的表情,就像是在和尚面前摆了道红烧让他吃去呢,我满腹狐疑的琢磨着。不过,咳,瞧人家陆小姐,这才叫大家闺秀,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桃花似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人面桃花相映红,对,就是那样。 几个人笑罢,郡主扬手招我在她身边坐下,早就有侍女添了凳子和碗筷。 不过也就装个样子吧,饭我早用过了,而且看看这桌上,几人确实也没动什么,真是浪费啊浪费。 妍溪郡主依次介绍了在座的几位。 金星龙骑将陆彻雪 皇商建业瓷窑阮家大小姐,阮苏彤 国相府薛家四小姐,薛蘅香 右门都尉府骆家七小姐,骆红薇 永安县令孙雅楠 这…听着她介绍那些人,我手心里的冷汗就簌簌的下啊,一个比一个有来头,不过听着她介绍最后一个,对,永安县令,我倒是愣了一下,前面那么些个人物又是国相又是都尉又是皇商的,怎么忽然出了个县令,看上去是个女官啊,孙姐姐,名字倒是很好听,雅楠,真有点永安那面的风味。 永安那地方我去过,山清水秀,虽然只是个小城,那白墙黑瓦的,还真是水灵,对了最有意思的是那房檐,高的很呢,可惜住在那里的人啊,身高都差点,想我在永安那阵子,走在路上,那叫一个大摇大摆,看人都俯视,咳,还真是不习惯呢。 看着她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成了一方父母官,肯定是个挺厉害的人。 剩下那几位都不用说了,国相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今日得以见面那可是我烧高香,右门都尉我不太熟悉,也没怎么听说过,好像是常年在边疆任职。 不过那建业瓷窑的丫头可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最近我正喜欢瓷器喜欢的紧呢,虽然吧,瓷器跟金银珠宝还是有点距离的,不知道为什么,那白底泼墨似的青花瓷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听小郡主说,这位可是阮家主笔,御用的瓷器都是她亲手着墨的,那绝不是个简单人物,恩,套套近乎以后可以去玩玩啊,我也就格外的冲着她说好话。 能看出来,刚开始几个人是看着郡主的情分,不好意思薄她面子,不过后来,咱是谁啊,还不一一拿下? 唉,谁让我那么简单,又招人喜欢呢? 唉,招人喜欢有时候也挺让人苦恼的呢! 叹气。 没一会就跟这几个丫头们聊的熟络了,除了那阮家小姐有点点害羞之外,我自认出门在外那么多年走过南闯过北除了师傅教我的那一身技能外最让我自豪的就是这忽悠的技能了。 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那个人身上。 我坚信她肯定发觉我在观察她了,可这人——竟然一次都没和我目光相遇,我心里痒痒的都要发狂了,这陆彻雪啊陆彻雪啊陆彻雪啊,还真是让我好奇的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咳咳,什么?说个最近好玩的事,好嘞,您瞧着,要说最近这黎阳城里最出名的事,莫过于皇上赐宴魏家林夕道授爵的事儿。 一看就是几个丫头们没听过这风言风语,我撇开了话茬,神侃道:要说皇上和魏家三公子… 我看了一眼陆彻雪,依旧是清淡的模样,我心里捏了一下。 咳,抖了抖手,我斟了杯酒一饮而尽。脸皮厚,就继续开始白胡,说的那是头头是道,听的桌上这几位一个劲的唏嘘。 我心里其实挺偷着乐的,从开始白胡我就发现彻雪的眼神一直似有若无的在我身上。 敌进我退,敌人退我还退。 看吧,果然你还是对我有心的吧。 心里都乐开了花,我真是拼了老命的强摆出一副正常的模样,偶尔忍不住的时候幸好那几位也没起疑,不过我注意到每当这个时候陆彻雪都会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姑娘我心里暗爽着呢。 宴散了,我料到了她一定会站在我面前。 柔顺的眉眼,红色的朱砂,牡丹妖妖绽开。 她站在我面前,问:什么时候来的黎阳。 我面不改色的答:有三个月了。 她看着我的眼,我也紧紧盯着她的。 那一瞬间的迷醉,在她眼中,在她乌黑的眸子中印着了我的影,发现了这点的我雀跃万分。 就那么娴静的立着,在着红艳亭里,其他几位随着小郡主走在前面。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走在后面的,反正我是铁了心跟着她的,她走一步,我也走一步,一直持续到刚才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她抿紧淡粉色的唇,嘴角上扬,发出一个音:恩。 见我亦无所事,不答语。她便笑笑,转身离开了。 我心里动了动,彻雪,我喊住她。 她挑眉回首。 没事,我连忙摆着手赔笑,姑娘慢走。 彻雪淡然一笑,眼眸明亮。 我站在原地,眼瞧着那身湖蓝荻花消失在长桥那端。 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头,是柳珠。 我没事,对她挤出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微笑,我说,真没事。 她盯着那长桥尽头,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闹热一场无个事,谁人不是梦中人。注释一 我在梦中,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梦中呢? 梦中红花在线阅读 梦中红花 梦中红花 - 落雪院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落雪院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落雪院 文件60587042读入失败。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落雪院在线阅读 落雪院 落雪院 - 酒醉醒来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酒醉醒来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酒醉醒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 离人微步,繁华深处自留香。 我躺在床上,绣粉的被子还留着香,玉衾床,纱帐沉夏幕。 忽然想起是谁念的顽诗,似乎是小夏在追求赵家胡同锦儿姑娘时候经常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念叨的。 “耆卿有意恋月仙,清歌妙舞乐怡然。 两下相思不相见,知他相会是何年?” 现在正应了我的心情,又是一夜清风梦。头还有点疼,胃里也是绞劲的不舒服。没想到我能傻到这程度,一见那人,就连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本预想给那人灌醉,可喝到最后,不省人事的确是我自己。瞅瞅窗外,这一觉醒来,竟是日近西沉了。 整整一天啊。 扶了扶额头,我刚想起来,头里一阵晕沉,险些没晃下床去,缓了半晌才好了些。 按理说我的酒量不应如此啊,就算是李掌柜亲自封坛的闺酿陈壶生,我尚且能对付五大海碗,可竟被这陆府上区区几坛自酿的桂花酒灌了个满醉。 喝了多少我是忘了,畅谈几近天明。只记得是她把我扶上床,然后那缕淡香便远去了。 多少年没如此痛快一醉了,摇了摇头,慢慢的坐起身来,挑开帘子,那八仙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个食盒。 记得好像是中午一个叫莲香的丫头送来的,对,也就是昨日叫我们去吃饭的那个。恍惚中我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大意就是主子吩咐厨房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和米粥什么的。我正晕乎的没话说呢,就让她放在桌子上了。 头疼的要裂开,习惯的将那衾被往身上一裹,有点热,不过还是厚着脸皮蹭到桌前,一,还挺温乎,这让我心情大好。 掀开盖子,浓浓的小米粥香扑鼻而来。 再看看别的,呛的翠溜溜的牛心菜,通红的小辣椒炸油切成段浇在上面,嫣红郁绿,让人胃口大开。我将剩下的几盘也拿了出来,炒的**蛋薄饼,金沙豆腐,芹菜花生,还有个土豆丝。 哎呀,口水都要流出半尺来,我先喝了口粥,这胃口里就好像有东西垫了低,热乎乎的也不觉浑身连毛孔都舒畅起来。 三下五除二的,碗空碟平,大呼一声痛快。便眯着眼,傻乎乎的笑着,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睡觉睡到自然醒,有菜有饭有美人儿。 美人儿…唉,美人儿。 忽然像吃鱼被鱼刺噎着了似的,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肚子有了底,人便觉得通畅气爽,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我…我这是在陆府过了一夜啊。 脑子里一边懊恼另一边却对自己有点沾沾自喜,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说懊恼吧,怎么糊里糊涂就跑人家这拼酒,不禁喝了个烂醉还啥也不知道一睡到第二天傍晚,这倒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失言失态…在彻雪面前,唉,脸上火热热的,我这老脸啊…不说也罢。 而这点沾沾自喜,看咱,在金星陆府上也能混口饭吃,而且…离她那么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连忙拿被子给自己蒙起来,四处晃啊啊啊啊啊,翻来覆去的趴在桌子上打滚。 且听屋外一声,主子,您回来啦。这黄鹂般的小声,可不就是莲香么。 什么!!主子回来了啊啊啊,彻雪。我想起来自己可是披着人家的被褥在桌子边坐着呢,连忙起身往床上跑啊。脚底下一滑—— 啊—— 瞧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心里讲自己痛骂了无数遍。 听见我的呼声,那门刷的开了。 “秦姑娘——”这是莲香的声音,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我就像个卷裹在被子里,好不容易将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刚想说我没事,可一抬头,那身鹅黄的身影将我所有灵机一动出来的词生生的哽咽了回去。 我瞧着她,松木门开的大好,那从来都温润润的脸孔也蓦的绯红。 那一瞬间,她移开目光,抱歉似的退出门外。 柔柔的声音响起,“莲香,秦姑娘唤你。” 莲香一愣,马上会了意,连忙奔过来把我从那被子里翻了出来,扶于床上,又将那被子叠好,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接着就要去倒水。 本来这不算什么事,照着我的脸皮就算是在地上躺一天,只要不凉着自己,我绝对不带动地方的,就像两年前我赖在逍遥山庄只为给夏老爷子求支雪莲,傲如那逍遥丫头,不也是奈何我不得,最终还是得差人给我取了。不过回来也落下大半年的寒病,着实让人郁闷,不过,那也不是别人,夏老爷子,在我心里也是跟自己家人一样。 可今天,怎么忽然觉得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心里慌的要紧。 总觉得这些事让那人看见——和别人不一样。 莲香端了水来,我刚要接过那杯子,忽然悻悻的冒出一句像是解释的话。 “头有点晕,一下子没站好——” 莲香噗嗤笑了出来,自觉失礼又慌忙收起了声音,低着头说道:“姑娘,您若方便,我们主子——”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朝着门口喊起来,“彻雪,进来吧,恩…恩恩,没事了。” 莲香一脸讶异的看着我,倒给我看毛了,她疾步行至门口,恭顺的朝外面说道:“主子,秦姑娘安好。”然后便垂手退在一边。 好家伙,这进门出门的还得通报啊,这规矩真多。 我便又见那束鹅黄,若羽毛从空中飘落,轻柔婉约,恭和有礼,绝不唐突。今天我才觉得自己眼前站着的才是真正的,陆府大小姐,陆彻雪。 她行至我前,在离我五步远的圆凳上坐下,腰板笔直,眼睛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弦歌…我冒昧了。”她有点歉意的抿起嘴角。 我猜想她一定是因为刚才进门那事,看见别人的囧态却自己先道歉,真是善良啊。“没有,我只是…呵呵昨天喝的有点多,头还晕着,没事没事。”我打着哈哈,刚才就又拽过一床被子,我坐在床边,将自己又裹了进去。 她没答言,只是看着我,将将点头。 我瞅着莲香将那桌子上的碗碟收走离了屋子,便也随便起来。 “没想到你们家这桂花酿还真是好东西啊,不知不觉的给我这酒虫子都勾上来了。我可是,好久都没这么宿醉过了,托陆大小姐的福。”我笑着,拱手一礼,心里窃喜于她听到我说路大小姐几个字的时候眉间一挑。于是就改了称呼,“可没想到彻雪你也是千杯不醉的人物啊,久仰久仰,弦歌改日必与君再痛饮一番。”连话词儿我都用上了,说出口觉得说不出的酸溜溜,胃口那酒劲搅合的直往上反。 “酒不是好物,以后切记少——重紫,酒具端来。”想必她也看出我的异状来了。 “是,主子。” 我捂着嘴,一副想吐吐不出来的样子,乍一听又要上酒具,我这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还喝,彻雪你想喝死我啊。 正想着,一个红衣裳的姑娘端着个铜盆跑了进来,摆在我面前,她身子正好隔绝了我和彻雪。低头看那铜盆,里面还好些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但闻那味道,直催人胃口纠结,哇啦一声,再也忍不住,便一口气将那些浊秽物通通吐了出来,好半天呢,才缓和过来。重紫拍着我的后背,莲香捧着个托盘侍在我三步远处,见我吐完,忙上前,送了清水和毛巾。 看到再无所出,重紫便也端着那盆子离去。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彻雪的位子上早已空无一物,有点失落,光线照进屋子,刺的眼前冒白光,可身上却真是再没半点力气去想些什么了。 脑子里反复窜措的一句话“酒啊,不是好物啊不是好物啊不是好物啊不是好物…” 在陆府一待就是四天,后来和两个丫头讲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误会彻雪了。所谓酒具不过就是个吐脏东西的盆子罢了,重紫说进门看见我的时候我那老脸都煞白煞白的了。至于盆里的那些个底物,是太医院的御医门给配的催吐的方子,那气味自然是特别。若是没有饮酒的人闻见,倒也无所谓,只是些药物的味道;若是那喝了酒,胃里不舒服的人闻见,定是要吐个翻天覆地的。 里、王家宅院,还有官宦人家自然是都备着的。 我想想也是,喝醉了的情景不是没有过,那要吐吐不出来的感觉,别提了,死的心都有。咳咳,龙神明鉴,我只是顺口说说,并没有想死的意思,龙神保佑。 彻雪也觉得心中有愧,留我在这里调养几天,差人送了帖子去七王府,用的什么借口我就不知道了。 正好我不愿意回去,见者九鸾暖琴的脸,想想脑袋都大,于是也心安理得的在落雪院住了下去。 我从未像这几日那般期待黄昏时分的来临啊。 原因是彻雪总是一大早晨就去了议院,唉,没办法人家是官家姐姐嘛,淮南直司瓒,也是个不小的官,淮南那一大片地方都归她管呢。然后回来之后呢就钻到书房里,说是书房,其实就跟个东麓豪绅家未出嫁姑娘的红妆阁似的,砌四层高,带尖顶。女子从出生就住在那红妆阁中,一直到出嫁,才能出阁来。 有钱家就多个有两层,差钱的,就少个一两层。据说是,修的越高,那家的姑娘越有懿德。 我却觉得不公平,瞧平民修不起红妆阁的,那些姑娘也未见差。 而彻雪那书房,我觉得都能叫书塔的地方,她就天天窝在里面,批阅那一摞一摞的书件,有完没完,天天差人都得送上好几本来。 我就不明白,这淮南不是有那么多官么,怎么事事都要彻雪来定夺,有时候她为了查点什么,的在那四层楼的书阁里翻到下半夜。 哟,说到淮南我想起一人,上次妍溪郡主在红艳亭设宴的时候那个烧瓷器的皇商,姓阮,叫苏…对,苏彤,阮苏彤不就是建业人么。怪不得那天看她和彻雪讲的颇投缘呢,原来是跟自己上司说话,可不得,就算憋不出话来也得强撑着么。 但看那人的儿,倒也不是谄媚之人。 “弦歌,今儿我们放纸鸢吧。”莲香放下手中勾了一半的香囊,看着我。 “你那给谁做的啊,情哥哥?还配鸳鸯呢。”我怒了努嘴,笑道。 她佯怒,口真道:“配鸳鸯,配鸳鸯,主子可是女红妆。” 我心里一动,“这可是彻雪的?”她点头,“当然啦,再有两月就是七夕,我的多绣几个,主子选了去,剩下的分给府里的丫头小子们,让他们出去也有光。” 我不解,这跟沾光有劳什子关系? 她笑道,这缎子和线是主子选的,图样是主子亲手绘的。主子体恤下人,府里逢年过节都会发下些物件给手脚利落的随侍。主子说了,虽说这些物件倒不值几个钱,可也算是个彩头分下去。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你说,这不是有光是什么。年年为了这些小彩头,可是拼了头皮的鼓劲呢。特别是这七夕节,据说能得着主子赏的香囊,一定会有个好归宿呢。 她脸一红,低下头去,不知想些什么。 “嘿嘿,你就侍候在彻雪身边,她没送过你?” 莲香娇羞不语。 “她的意中人还不知道在哪呢。”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过来。 “重紫啊,来得好,我们正说去放风筝呢。” 她白了我一眼,“主子刚传来信,今儿早归。” 我一听来了神,“那更好了,叫上彻雪,咱们一起放风筝去。” 莲香和重紫一起盯着我,用特怪异的眼神。 “好,等她回来我去跟她说。” 酒醉醒来在线阅读 酒醉醒来 酒醉醒来 - 引线现真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引线现真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引线现真龙 文件60587044读入失败。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引线现真龙在线阅读 引线现真龙 引线现真龙 - 奉双莲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奉双莲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奉双莲香 莲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紧抿着发白的嘴唇。 我和重紫低头站在一边,不做声,是没敢做声。 彻雪细心的擦拭着莲香汗渍涔涔的额头,桌上那线轴刺得眼睛发花。 这屋子里静谧的要死,空气都变得凝滞了。 暮色已沉下去了,虽说已是入了六月,可傍晚的风仍是带着丝丝凉意。 她替莲香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重紫即跟在她身后,我犹豫着看了看榻上横躺着的莲香,还是一挪步跟了出去。 桌上,线轴还在那里静静的放着。 院子里已经被晴空、宁纹和七八个其他院里遣来的丫头小厮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没法复原之前的样子,但总算是干净多了,那些花儿啊叶儿呀都在花坛里挖了个坑埋上,权当下一季的肥料了。 穿过刻着朱砂垒三个大字的拱门,上了桥就到了彻雪所居的主院。 重紫顺从的跟在她身后,这一路走着,我心里有点不知味,她是生气了罢。 莲香是自打彻雪出生就侍奉在她身边的,琦凤有这么个习俗,凡是有爵位的人家,只要是嫡出子嗣降世,定要找一双五岁以下的金童玉女侍于侧,称为奉双,奉双通常都是忠心家仆的子女,这是自出生起就有的羁绊,不离不弃的陪伴嫡孙直到离世。 莲香便是彻雪的奉双,自幼就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 堪比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啊。 莲香病成这样,想必彻雪的心里一定焦急如火。 可她却隐忍不发,行至彩厅,彻雪停住了脚步,我当时分了心,差点撞到重紫身上。 她看着满池吐出花苞的莲花,轻声道:“以后不要再玩纸鸢了。” 重紫诺,可我却纳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为何不可,莲香这是怎么了?” 不吐不快,即使我知道她也许并不想解释这问题。 兴许也是没料到我能当头一问,彻雪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后转回身看着我,说,“金龙于此,不兴飞鸟。” 我不懂,带着求知的眼神望过去。 彻雪微一寻思,道:“金龙本是天空之子民,倨傲盛于世,又怎能忍受它物来犯?”她顿了顿“违,四业,降于人间,惩伏诛。”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放风筝威胁了那条龙的地盘,所以它才害得莲香如此!!!” 彻雪不语,垂眸束手,晚风拂过她的发丝,黑如珍珠,柔光四溢,若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么说那龙肯定在这府里了,莲香都这样了,能救不能救不知道,要是一旦有个什么事,我的找它赔命!!”我冲到彻雪身边,“它在哪,我要找他评评理!今天说是要放风筝的是我,有什么事让她放了莲香,朝我来!” “弦歌!”彻雪抬眸望进我的双眼,“事已如此。”此刻,她的心也一定掀起了波澜。但是彻雪,仍然控制着自己,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腔调将这四个字说了出来。 当我和彻雪僵持不下时,有人拉了我的衣裳。“秦姑娘,主子心里也不好受,您就不要…”她话说了半边,便梗了回去。 听重紫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的热忽然之间就降了下来。我离她太近了,几乎贴近了她的面庞,于是便后退了一步,扭着头说道,“让陆小姐见笑了,是我逾越了,带累了莲香,招惹了金龙大人。” “言重了,我管教不严致使弦歌你受累,应赔不是。” 我抱拳还礼。 第二日我就告辞离开了。 毕竟是别人府上,我住着也觉得不安生,特别是因为莲香这事,总让我心里觉得烦闷,虽然是她先提出想放风筝的,但其本意我想也是看着我无聊的慌,找点事情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可没想到…… 龙真是个自私的东西,怪不得龙之乡连个飞鸟都没有,原来是自己的一片地,看着别人长翅膀就觉得不开心,总想找个机会给废了,是了,一定是这样。 纵使千百个不愿意,我还是回了七王府。让翠竹帮我写了个条子帖在墙上,“郡主回来,请小纸人给重紫送去”,我怕我忘。 在府里猫了几天,睡了一个礼拜的回笼觉,真是从上到下都舒爽。 三天后就是端午节了,可惜妍溪郡主还没回来,不然肯定是热闹非凡的。 妍溪郡主手下管事的张先生从里带了信儿,说是她回不来了,让九鸾承了这个事,撇开府上她老爹那摊子不管,就是她手下的这些人,大家聚在一起乐和乐和过个节。 谁承这个事不好,偏是九鸾,这部眼睁睁让他找到戏弄我的机会么?翠竹说了,九鸾可是妍溪郡主面前的红人,不托他托谁呢?我管他是不是红人紫人黑人的,心想着,可别来找我可别来找我,姐姐我烦你烦的紧。 没事去厨下溜达,菖蒲、蒿草、艾叶、白芷堆的跟个小山似的,王大娘说,等着前一天分给各房,这些东西啊——辟邪。我嗤之以鼻,也就是南人讲究这些事,我们辽北可没这节啊什么的,一年就四个节日:过年,春狩,夏合月,秋收央。 过年,没啥好说的,南北皆如此。 春狩,能得头筹可是一年都有好彩头的,不仅如此还冠以勇者之称。 夏合月,未婚姑娘小子们的好日子,唱歌,家家户户坐月聊天,等着吃喜酒。 秋收央,一年中最盛大的集会,玩物小吃、客商云集,热闹非凡,名动五省。 我偷偷的从王大娘那顺来了一坛子雄黄酒,她笑眯眯的骂我贼丫头,我也冲她乐,唠了好一阵子,我才抱着那酒坛子回了屋。 我刚关上门,一回头吓了一跳,含箫在我床上坐着呢。 “我的姑,你可吓甚了我唉。” 含箫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的乐着,看得我直发毛。 “瞧你,绝没有好事,说吧,我心还在肚子里呢。” 她拍手笑道:“看吧,九公子可不能忘了你啊。”听见这名我身上就打一冷颤。 “你说谁,哪个九公子?” “还有哪个九公子,可不就是九鸾么。” 我瞬时黑了脸,他…他难道真找上了我? “说是王瑞祥王公子写了个本子,演的就是一不为奸佞所屈的志士跳崖以明志。” 我打断她——“我不会——” 她笑的特鬼灵,“对,跳崖的那个就是你。” 我松了口气,以为他让我演那奸佞小人呢,嘿,这九鸾,还给我一主角。 看见我眉头释然豁然开朗,含箫就像是料到我能这么想似的,非得给我再来一子打下去,于是她说了:“那戏台子地方可不一般,你可得想好了。” 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难不成演到皇里去?还是演到龙神殿里去?” 她笑着扇了扇手,“你想的到美,除非这戏王爷看好了,举荐到里去,不然啊,做梦。” “那请姐姐明鉴则个——” “咱们府里飘香院子里的白鹭塔”她清了清嗓子,又补了一句,“最上面。” “什么!!!那谁能看得见?” “你跳下来他们就全看得见了。唉弦歌啊弦歌,其实那本子谁不知道,就连五六岁的孩童都知道这事,人家啊,不是来看故事的,这新鲜点不就在那跳崖一幕上么…” “九鸾我c你祖宗三千二百八十八代,从白鹭塔顶跳下来还不得死个干净啊。——求姐姐指点则个——”我噗通一下拜倒在含箫面前,就差没抱着她大腿了。 这个畜生犊子,就算我轻功再好,那白鹭塔可不是一般的塔啊,那层高可是破寻常一个半!! “唉唉,我就说,弦歌啊,你那子可得改改,别见谁不顺眼就的找人家结梁子去,结果呢,最后还是被人家报复吧。” “我的好姐姐啊,您就别说这风凉话了,好歹给妹妹出个主意啊。” 她眯着眼睛故作思考状了半晌,我立马从地上起来给她端茶倒水,就连刚才从王大娘那得来的点心和平时藏的好玩意都摆了半桌子。 这含箫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按正理,她是七王贴心的人儿,妍溪喜欢,便指了给她,后来小郡主四处广收门客,含箫也凭着二十三门乐器长袖舞作了这乐字头的首把交椅。这人平时跟我交情还算不错,能合的起子来,偶尔去赌坊转两圈也到能作个不赢不亏。其实人去赌坊就那么回事,赢是一时的事,输也未必就是运不如人,若能每次都不赢不亏,恐怕也是个深藏不露能伸能收的人儿了。 既不欠人情,也不会让别人欠她情。 我觉得这人能在七王府坐到这份上,也算是老油条了。 墨迹了半晌,她才算开了口,幽幽说道,“弦歌,这事,你去找暖琴,他若不成,就没人能合的成了。”说完,便起身抖抖衣服边走了,走时冲我扬扬手,将那坛子雄黄酒拎走了。 我心里还是不妥帖,找暖琴,她竟然让我去找暖琴,在这七王府上除了九鸾我最不想见的就是暖琴。若小郡主在这也罢,可她毕竟现在不在眼前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思量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打算去找他碰碰运气。 我信含箫,她说的绝没有假。 踌躇了半晌,我还是一咬牙奔暖琴那去了。 奉双莲香在线阅读 奉双莲香 奉双莲香 - 一会暖琴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一会暖琴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一会暖琴 我本按着含箫的话往暖琴那去,走到半路忽然灵光一现,觉得自己两手空空的,即便去了也没底气。恰好在路上碰见七王近前的宝珊不知往哪去呢,我便急追上她,向她问了问暖琴的心头好。 她特诧异的看着我,说,临风楼的竹叶青、建安门外常喜胡同郑老三豆腐摊卖的水豆腐、左四胡同刘家烧饼铺子里的豆馅烧饼、竹玉轩的红烧狮子头。 “你好自为之吧。”我正一头雾水呢,宝珊就甩下这么一句走掉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气我呢,还是恼那鹤暖琴呢? 多说无益,既然人家告诉咱们了,无论如何也得走一遭。 我紧赶慢赶的花了一个时辰才备齐这四样,又顺路买了两个点心盒子,急急的向暖琴住的东麓阁奔去。 这事可大可小,虽说我可以直接就跟那九鸾说罢演,可那终究是薄了妍溪郡主的面子,不说之后,至少现在我还得在这七王府混一阵子呢。 先不说魏大姐那能成不能成的事,其实到现在吧,我也有点灰心了。也怪当时自己一冲动,揽了这不能成的事。想想也是,江湖上谁人不知求着鬼风看诊的何止千百人,想必为了他这谜题横冲猛撞之辈更是比比皆是,其中也怀纳乾坤的高人志士。不是我灰心,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我秦弦歌是何许人也,能跟戏文子里说的那样,遇事逢凶化吉,一道困难处自有贵人指点?那都是写不得志的文人写在唱本里的黄粱大梦,我可是明明白白儿的醒着,不愿做那梦里人。 不过怎么说呢,既然大嘴承下了这事,也得尽力帮着些,若那机缘降下来,也是魏湘的福分,凭白从阎王爷那捡了挑命,若最后也没寻得,也只能落着个叹息的份,大不了我多给他烧些纸钱,在下面也享享福,至少别短了钱花。 一路琢磨着,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东麓阁了,远远就瞧见那那株紫荆花。我呸,就他院子里还配种这兄弟树?哼,同同,谁跟他一家去,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就肯定的被他连累的一辈子憋屈遭罪,不得安生。 想归想,样子还是的做足的。 我踏进了院子,清了清嗓子喊道,“暖琴公子,秦弦歌求见。” 这小细嗓子,回荡在空落落的院子里,乍一听,我还真有点唱戏的天分,娘亲当年不让我去学这唱曲的,我可不管这些,每次赶庙会,总是的在那台子底下趴到歇场,美滋滋的再哼着小曲翻过三个山头回家。 咦,怎么老半天没动静,可别不在啊,我这些孝敬的物件可白买了。 又喊了一嗓子,还是没人,我顿时泄了气,刚想转过身回去呢,耳朵子上被那弹棉花似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回头,见着有个人穿着雪白的内服把东面那门就敞开了,不是暖琴是谁,他今儿估计睡了个午觉,也没束冠,头发披散在身后,正扯着一顶玄色的斗篷斜倚在门上。 “我今儿起来就觉得耳朵子发红,没想到是有贵客上门呢。”他睨着我手里的大包小卷笑道“还带着见面礼,看来今是个好日子,想必日头是打西面出来的吧。” 我尴尬的笑着,瞅着他内小样,以为自己是月下佳人呢?骨子里还透着些妩媚,我啊恨不得自己这双眼睛瞎了,妈的,难不成他好那一口?被人压的主?我的龙神唉,我立时就有转头狂奔的想法啊。 我忍我忍我忍!!!我再忍!!!!!! “暖情,哦不暖琴公子您见笑了。”我舌头都打结了,上前一步道:“今儿是个好时节,这不立马端午了么,咳,听丫头们说你也好那口临风楼的竹叶青,这可真是酒逢知己,我出去逛的时候正好路过,就带了些回来。”我试探的看着他,“您尝尝。” 他皮笑不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我才知道弦歌你也喜欢郑老三的豆腐,刘家的烧饼啊,那剩下的,怕不是狮子头吧。” 我扯了扯嘴角,没言语,就是脸上堆笑堆的更甚了,你个腿儿的,赶紧让我进去啊,立在这我像干什么的啊!! “呵,你也跟我一个口味。”他顿了顿,往屋子里瞅了眼,喊道,“要命的丫头,赶紧去给吃饭的屋子收拾出来,晚了,打断你的腿。” 喂喂,这话冲谁说呢冲谁说呢,我肚子里一股气就上来了,怎么还拐着弯骂人呢,动我试试,我给你先卸了。 没想到立时,他屋子里跑出一丫头来,那速度才叫快,跌跌撞撞的,头沉的很低,我连她脸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奇了,都来个把月了,竟然还有我没见过的丫头。 “弦歌你少等,我换件衣服就来。”临转身时还不忘冲我一乐,我浑身一颤,腿都差点软了,怎么的,这跟他卯上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竟不知这人如此——是投错胎了还是怎么的了,这可是毛病喂! “姑娘,请西厢来座。” 我一回头,看衣服还真就是刚才跑出去那个丫头,我瞪了她半天,这人一直脸冲地,怎么这东麓都是些怪人啊,怕人看怎么的,我能吃了你啊。皱着眉头,我也压下了想看看她脸的想法,将手里那些玩意儿都扔给她,大摇大摆的走进那敞着门的屋子。 没多会功夫,菜都摆上了,那丫头还不知从哪变出些小菜来,铺了一桌子,暖琴也到了。 这下还正常了点,只不过,那头发还散着,看来也是刚洗过,挺顺溜的…唔,唔唔,我在想什么啊!一,脸竟然红了,人生不如意十有一二,这一二都赶在一起,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规矩先把酒三巡,刚上了脸,给了点劲,我便开始胡咧咧起来,没想到这暖琴也是个好白呼的人,这不谈不说也罢,一唠起来顿时觉得相见恨晚啊,那个投缘…投缘…嗯?怎么能投缘,我跟他可是死敌,这怎么行而且我还得求着他… 眼珠子那么一转,我就假借醉酒放下了碗,连声叹息。 暖琴看我一下子泄了气,估计失落是不用问的,连忙问询。 我摇摇头,看着他,又叹息一声,半天才开口:“哥哥不知,我命忧矣。” 他挑眉道:“这里可是七王府,谁敢在这儿撒野。” “哥哥有所不知,这端午宴便是妹子的丧命之所在啊。” 暖琴也放下了酒壶,双眼有神的盯着我,等着下文。 看样子有点戏,心里忍不住的笑啊。“其实,弦歌进府之前是刚从衙门里出来的。只因我与九公子一言不合,顶撞了他,结果便被他带了兵士,给我一身投了进去,后来幸蒙郡主的不嫌弃,留我做了她麾下的门客。可没想到,没想到和九公子这恩怨,到现在还没有解开。就在这端午家宴上,他责我饰演跳崖的义士,弦歌我感激不尽,以为九公子对我尽释前嫌,可,可后来才听家人们说,是要我,要我从白鹭塔最上面跳下来,这不是逼着我往死路上走吗?” 其实我本来想再说的生动些的,可是一边哭一边说话这样子可真是让我伤透了脑筋,这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我想暖琴应该是听懂了。他不住的点着头若有所思状。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擦着眼泪,哎哟,回去一定的找大夫开个化淤的药,我掐的太用力,看吧,肯定出一紫豆子。 低头啜泣不已,不多时,我真正想听的话终于出来了。 “弦歌,你放心,我想他们一定是为了吓唬你才这么说的。这事太荒唐,区区一个九鸾他怎敢当着七王府家眷的面让你血溅当场。你且安心,我去问详细,再来知与你。” “多谢哥哥…”我起身冲着他装作要跪下的姿势,暖琴立马扶住了我,安慰道,“我若让九鸾得着便宜去,以后谁给我买这些个吃食。” 我心里刚有点激动的小火苗,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浇灭了,暖琴啊暖琴,你真是太欠了… 之后我便称谢告退,待我从暖琴那回来之后,见着我进院子一大群丫头们呼啦一下把我围了起来,唧唧喳喳的简直要炸锅,我脑袋迷糊,一句都没听进去。 旁边芝草拉了我的袖子,道:“姐姐,你终于去找暖琴了啊,如何?” 我半天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什么玩意,我找他不行啊。 “我听说你是拎着酒菜过去的?弦歌你没在里面下药吧,这也太缺德了。” “要是真下了药,那可是件大家拍手称快的事。” “什么什么啊你可别胡说,暖琴是医官,有药没有药她还吃不出来么,那个狐狸啊——” “那也要让她尝尝滋味,让她总缠着我们七爷。” “可不,这野妮子竟敢跟王妃抢男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我听说,她刚来那阵子,缠了王爷大半年,都没敢进王妃的屋子呢。” 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呢,说谁呢。耳边上烦躁的慌,我用了力大喊一声,你们说什么呢!!!!!!! 看看,看谁的音量能超过我,扑啦啦天上一只乌鸦飞过——院子里都安静了。 “弦歌,看来你有祸事呢。”不知道谁,硬生生的来了这么一句,我都想封住那人的嘴。 “你们说谁呢,又是狐狸又是抢男人的。” 众人愕然,月仙扫了一圈,也是挺讶异的跟我说,暖琴啊。 “男人怎么还有当狐狸的,难道他真的和七王——” 没等我话说完呢,丫头们都笑作一团。 “哎哟哟,弦歌你都好笑死我了。暖琴,暖琴是个女人啊。” 什么?!他是女的!!!这会换成我目瞪口呆了。 “我以为你是知道后为了帮主子解气才过去削她的呢,原来你不知道!” “那个暖琴啊,就喜欢作男装来勾搭主子,她粘王爷,可是粘的很呢,寸步不离的。” 你们都静静静静,让我想想,这下子我脑子都乱了,这是怎么回事,拨开人群,我就冲自己屋子里走去。身后那些丫头们还在谈笑,我脑子都好成浆糊了!!!! 我一头扎在床上,被子蒙着头,开始捋顺这些个事。 暖琴是女的。 含箫让我去找她。 王爷听她的。 九鸾听王爷的。 她还怕妍溪。 打破脑袋我也没想明白,索被子一撂,我翻个身坐了起来,盘着腿,还是先琢磨琢磨自己的事重要。 嘿,这含箫真是个妙人儿啊。 刚才慌里慌张的也欠考虑,若暖琴真和七王有什么关系,可不只有她能替我给这跳崖的差事免了?但为啥不能… 对,若我直接去找了七王,不但他老人家面子上过不去,说是自己府里有帮着害人的,说出去也不好听。而且这事是他的掌上明珠——妍溪郡主嘱咐九鸾去安排的,当爹的也不能给自己宝贝难堪,弄个两面不是人,也得不着好,所以,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能直接去找七王。所以只能让暖琴在他耳边说说啊…说不定能有个转机。 含箫,暖琴。 脑子咕噜一转,我趿拉上鞋,晃晃悠悠的跑了出去,外面那群妮子还在院子里嗑瓜子。我挤了进去,笑呵呵的问,姐妹们,暖琴跟七王的事,你们跟我好好说说,让我也开开眼。 一下就炸锅了,不知道谁堵了这么一句,她呀,和二爷经常眉来眼去的… “二爷?哪个二爷?” 妮子白了我一眼,说,“当然是咱们主子的梦里人——” “可不就是尚书大人么。” 一堆人起哄,呦喂,果然是个狐狸啊狐狸如此如此… 不会是,不会是…贺景天?三王府的老二吧?太劲爆了!!!这一句话里关系丝丝入扣啊,跟话本似的。 暖琴喜欢贺老二,妍溪也喜欢贺老二,贺老二和七王论辈分还是叔侄关系,他俩还是从小到大玩在一起的朋友,听那意思暖琴不还和七王有那么一腿么? 这年头,真***消息灵通啊,深宅大院还真是,好神奇好神奇,弄得我头晕,谁给我捋一捋?我忍不住出了声。 挨着我坐的几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目光集中在资历最长的华菱身上。她没好气的扫了一圈,吐了那瓜子皮,扬起下巴就开始侃侃而谈,那架势,堪比学院里的教书先生啊。 古人那话,唯什么与什么,难养也。还真是! 那贼妮子是咱们七爷六年前带回来的,当时七爷和咱们王妃大婚才几个月,那感情自然是十分好,情意甚浓。可是就从那狐狸上了门,咱们好端端的七爷硬是被她缠的,连三餐都是遣人送到门口的。半月半月不出门,也不知道被暖琴那胚子下了什么药,整天云里雾中的,咱们王妃可没少为她流泪。我有一熟识的姐们就侍奉在王妃身侧,跟我说啊——她神秘的噤声,引得一圈子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就候着她的下文呢。 可,可这婆姨,居然敛嘴不说了。 嘿,这嚼舌头的一哄而散,各自甩袖子回屋子斗牌去了,我正愣呵呵的立那呢。华菱扯了我的后襟,在我耳边说道,“这事我不愿意和那些碎儿们说,只告诉你。”我本也没指望在她那得到点什么消息,可也不忍心拂她好意,索伫在那,听着。华菱瞧瞧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王妃有一次实在气不过冲了进去,见七爷身上满是血呢,你说,怪不怪。恐怕那狐狸,是吃人的,你看他那都没个人伺候着——” 我心里一震,见她那样子比我还贼上半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好过节了,弦歌孝敬姐姐的。” 她立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离了去,走时还不忘抛下几句,说,还是咱们弦歌姑娘心眼儿好,龙神保佑… 保佑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在心里呸道。不就看能在我手里得点钱么,我呸呸呸呸。 转过念我在石头圆凳上坐下,暖琴这厮..咬牙切齿,没想到啊我秦弦歌竟然瞎了眼,没看出这是个姑娘来,怪不得说话细声细气的,我今还叫她哥哥,说出去让我这脸往哪放!!!!亏我还以为…娘的,这身材太他妈平板了,卖去勾栏院都没人要。 晕啊,暖琴你到底是七王的人还是贺老二的人?说么我就是烦内院那么些个破事。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小郡主那么讨厌她了,占着自己老爹还勾搭自己小情人,真是啊真是,暖琴啊暖琴你可真是个人物。 不对,那既然他和七王三王都有关系…也许我该和魏姐交个头了。 一会暖琴在线阅读 一会暖琴 一会暖琴 - 金沙牡丹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金沙牡丹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金沙牡丹 起大清早,有练嗓子的,有卖吆喝的,抡小饼,榨豆汁儿。 晨练的、溜鸟的、打太极、靠活儿,还有扎架子摆台的。 我约了魏姐在三栏胡同的煎饼摊子见面,她在三王府的厨下忙着,预备完早晨的吃食才能忙里偷闲的出来一趟。 “哟,魏姐,滋润啊。”我招呼完油条和豆腐脑双手拄着脑袋冲她乐呵呵的笑。在黎阳碰见一人,还是熟人,那滋味可说不出来,有点眼泪往外涌的意思。 她换了套翠色的衫,一副民妇打扮,倒不觉着土,反而更可爱了些。这些日子不见,脸稍稍的胖了些,厨娘通常都是圆乎乎的吧,我心里窃笑。 她一团和气的坐下,问寒问暖,俨然一副妇人模样,问的我眼泪都要笑出来。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虽说交下了不少朋友,但大多是尚未婚配的家子。虽然也将我当妹妹看,可这两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妇人,言谈中总含着一种母。 我也,很想念我娘。 心里像吃了酸杏儿,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一扭头,装作眼里进了沙子,还让魏姐给我吹吹。她怕是看出来了,还是顺了我的意,撩起我的眼皮,吹了几息。 “你那有消息么?”她没提,是我先开的口。 魏姐摇了摇头,一副难受模样。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虽然一开始就做足了灰心的打算,兴许不是自己家人,没那么多感情在里面吧。 我忽然想起了暖琴,于是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与她听。 “暖琴竟是个女子?你可确信?我见着她的喉结。” 呀,这事我可没注意。 “我听丫头们说的。让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哪有女人,整那么个平?” 魏姐道:“这倒无妨,有人天生如此,也有束起来的,都是同样效果。” 我点头称是:“我听她那嗓音确实有点不对劲,之前姐姐说的喉结,我以前听个会易容的师傅说过,那也是能整出来的。” “不过按你所说,她也是个和两个王府上有联系的人。我打听过,经常出入三王府又和七王爷那联系的人确实不多,最近朝廷里争议的大事就是立后,三王随的是保皇派力保的是杨国相家的女儿,而七王则固执己意站在王上那边。这个时节上,没人敢两面都跑。” “保皇派保的不是皇上么?”我忍不住了一句。 魏大姐摇摇头说,“他们保的是祖宗规制。”她面色犹疑,半晌才开口,“我听他们说,王上无意立后,似乎是因为个男人…” 我愕然,对魏姐道:“我的好姐姐,看来你也打入后院了啊…” 她面上一红,“只是些风言风语,传到耳朵里的…” 我乐,问:“那你知道最近都谁两边跑么?” 魏姐点点头,“七王、妍溪、暖琴、薛仁义、钱一人、徐睿。这六人中除了七王,剩下的那五位是来往最频繁的。” 这五个人里面除了妍溪暖琴,剩下那三个人我都不认识啊,便求着魏姐给我讲讲他们的来头。 薛仁义,国相府嫡长子,薛、杨两家同为国相,彼此制衡,这次内庭选了杨家小姐,薛府自然是不甘心的。三王又是保皇派的中坚力量,所以两家奔走也不为过,但我想他仅为此事,嫌疑不大。 钱一人,华商镖局的总瓢把子,两月前,他有一镖货物在沧州歇了,这批货走的是辽东贡上来的礼,若以常论,王家的东西谁敢轻易歇了,可真就有人这么做了,给钱一人愁的,四处打点行路,不仅是三王府七王府,就连小小的街头衙门也让他跑了个遍啊。 说完,魏姐也摇了摇头,像是为他感慨,都那么大岁数了,遇这么个砸招牌砍头的事。那他也肯定没什么关系。 “那最后一人呢?”我忙问。 魏姐说,“徐睿,她的来头可不小。苍弘年间第八场进了上书院甲榜天启第一名,三年后在宝典试中又拔头筹。” 这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死书呆子么,肯定是到处跑认师傅好混个好官当当的,对了,不是文官都要投在那姓王的叫王什么的门下么? 正想着,魏姐看我不屑的样子也感慨了一声说,“那孩子今年也只有十三岁。” “啊?什么?”我一拍而起,“现在离苍弘第八场也已经过了六年,那他多大中的天启第一名啊?” “七岁。” 我汗流浃背,“那他现在当了个什么官?” “他人在黎阳,在衙门里做代书师爷。” 我愣,衙门…我去过啊,十三岁的小孩——脑子里蹦出来一张包子脸。 温温吞吞的小丫头搬凳子排排坐吃果果的样子—— 她——对,那些衙役不都叫她徐大人么…我的天哪,我一拍脑子。 “是不是个小丫头,大概这么高。”我手比在腰上。 魏姐点头。“你见过她?” “何止见过,我刚来的时候进了衙门,就是她给我写的条子。” 现在五个人里面排除了俩,剩下仨,暖琴、妍溪、徐睿。 呦喝,都是女的,鬼风你好福气。 “咱就冲这三人下手吧,徐睿交给你,暖琴妍溪都是我那面的,我包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魏姐也得赶回去了,我俩就此告别。 走在路上我就在琢磨,徐睿那年纪,叫鬼风爹爹也不为过吧?若暖琴是女子,给他当正房夫人,然后收了妍溪,给她当二房…唉,小点,不过妍溪郡主还就喜欢那么大岁数的,这也没错,不然她怎么能看好那个贺景云,真是瞎了眼了。 妍溪好探,暖琴那,我还真没什么办法。抬头看着临风楼,行,我就做阵子跑堂的丫头,天天给你买酒去,不给你灌醉了说实话,我就不姓秦。 这么想着,心里也就敞亮了。 明就是端午了,街上也热闹,随便溜达溜达,嘿,让我瞧见个啥?如意坊的金字招牌啊,去看看有没有新货,买点。 如意坊是要常逛的,不管能不能用得上东西一定是要买的,那才对得起自己。 今儿口袋里正好有票子,我也财大气,进了门,就问;“有桃花红没有?” 迎上来一摇摇娆娆的姑娘,连连道歉,说是,没有了,我们每年就只出几盏,您知道这桃花红不易得,调和的手续也是繁的很。不然你试试这牡丹胭脂?金星龙骑将,陆家小姐她总是用这个的,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后面的话我就没听着了,脑子里回荡着一个名字,陆彻雪、陆彻雪、陆彻雪… 她…果然是喜爱牡丹啊。 我鬼上身似的买了一盏金沙牡丹,浑浑噩噩的划拉了一堆什么香粉墨笔红染纸凤仙花汁… 本来打算去忘梦轩一趟,可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都好到天府胡同了,再拐个弯就到王府后街了。 改天吧,我从小门进了去,把买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在床上,趴到床底下,把我那走南闯北不离不弃的小包袱掏了出来,打开。 一盏红郁郁的桃花红盛放开来,我把今儿才买的金沙牡丹和桃花红放在一起,摆在那,直愣愣的瞅着,坐在那发呆。 陆彻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济州见到她开始每次见面都感觉她不一样。 济州的时候,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带着点高人一等的气息。 龙之乡那会,让人觉得是个可人疼的孩子,总有种想保护她的欲望。 金龙出世时,惊鸿一瞥傲然于世,万人皆诚心臣服朝拜。 红艳亭再会,她与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坐在一起竟没有半点不和谐。 陆府畅饮夜,觉得是和江湖上的兄弟在一起谈天说地,侠义毕现,豪气云天。 之后的日子,那人俨然出自名家,家规甚严、气质非凡,可有隐隐拒人于外。 莲香卧于榻,她侍候于旁,心照料,完全没有主仆架子。 到底哪一样才是真正的她,陆彻雪,你是金星龙骑将?是淮南直司瓒?还是莲香口中的钱柳乡那个寓己于民的父母官。我自诩在外漂泊这么多年,阅人没有上万至少千百也是有的,画皮的人我见多了去,竟看不透她是真心还是虚与委蛇。 我向妍溪郡主讨来的一盆乔子红在窗台上开的正艳呢。 怦怦的响,有人急敲门,说,陈府有贵客,卓然公子要来。 卓然公子,卓然公子是谁?啊啊啊陈府,陈卓然?真的是陈卓然吗?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正想找个机会会会他呢。 赶紧将那两盒胭脂重新裹在包袱皮里塞回床下,换了件衣服我就跑了出去。 金沙牡丹在线阅读 金沙牡丹 金沙牡丹 - 卓然公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卓然公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卓然公子 卓然公子 “哪呢哪呢哪呢?”我急冲冲的朝主厅奔了去,可这路上不像是有人啊,平时管他大宴小宴的,就算是七王爷家来了个穷亲戚那也是时候丫鬟海了个去。今儿未免太冷清了吧。 远远的都瞅着去百花厅的石子路了,别说人,连个猫儿狗儿都没有。 这怎么回事? 甘宁儿拖着银盘子打远地方来了,看见我,笑的跟路边的花儿似的问,“妹妹去哪呢,慌里慌张的。” 我说,不今儿卓然公子来么,我去瞧个热闹,可没人—— “谁说与你的,找她去。卓然公子要来,可是明儿——” 哦,我一拍脑袋,刚在我门外喊的人确实也没说现在就来了,我白跑了。冲甘宁儿笑了笑,“姐姐去侍候王妃啊。” 她颔首,“主子今儿身上不太利索,遣我去找李太医要了几味凝神的药丸。这不,正往回赶呢。” “咦,咱们府里不就有个医术超群的官么,还劳烦姐姐跑那么远的路,太医院离咱们府可的废点时间呢。” 甘宁儿忙噤了我的声,“王妃最忌讳别人提东麓那人,你可小心点。” “哦,是了是了。”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竟忘了王妃和暖琴是对头,挨都不挨着,哪能找她去瞧病啊。 “不跟你说了,王妃等着我呢。” “姐姐有空去我那耍耍,我那一院子的丫头可想死你了。” 她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呸,贼丫头,没正形。”然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唉,这些人,怎么都说我没正形呢,夸人也不能冲一句上夸吧,说的我心里都有点别扭了。 掂量了一下,明儿卓然公子来,端午家宴找个外人来干什么?这些当官的心里啊,不明白。我还得去找趟暖琴,求他那事还没弄明白呢,明天到底是演还是不演还是换地方,总的给个说法。我和九鸾是誓死不相见的,他只前几天遣人把本子送了来,我□哥儿给我念了一遍,词儿写的倒是挺新鲜的跟戏园子里的话本不同,不过我一想起跳崖那事,心里总是有各应的。 今酒铺恐怕除了雄黄酒再不卖别的了,我想了想,还是去厨下溜达一圈,要两坛子酒再弄点小菜直接去找暖琴得了。一拐弯,顺着平安居的后墙就走了,这是近道,来这都好到两个月了,七王府——熟稔! 我站在东麓阁门口喊了好几嗓子,依旧是跟上次一样,没个人影。心里正暗骂呢,那门吱扭开了,出来一正蓝装的小厮,我一瞧不是七王爷身边的德贵么?难道…果不然,德贵特傲气的站在门口冲我吼了一嗓子,说,你回去吧,主子说了,明还你演,地方改在明轩厅,现在那搭戏台子呢,你还不知道哪? 我嘴角抽了抽,混到主子面前的人啊,**犬升天。要在大街上走着我管你是德贵还是贵德的,见一次我打你一次,狂什么啊,这指令也不是你发的。 我赔笑道:“我确实不知情,多谢德贵哥哥了,劳烦您走这么一遭。” 他鼻子朝天哼了一声,两个贼溜溜的眼盯着我手上那酒坛子和喷香的烤**翅膀,羊杂碎,还些稀稀拉拉的凉菜。 我会意,迎上前压低了声音,“这是小妹孝敬哥哥的。” 他特,唉,我说不上来,特(圣诞节我们要河蟹)荡的一笑,刚想伸手在我身上扭一把,我还能让他得逞么?装了个跌厥将将躲开,这招我练了很多年了,现在真能称得上轻车熟路,既不让他觉得我是有意拒绝他,又给他点甜头,能碰着姑娘我的袖子,何乐不为? 再说了,这么个玩意我还没看在眼里。 都说管他主子什么样,手下的也不一定都得了主子的造化?就比如这—— 瞧瞧,借了个名目我就遁了。 唉,可惜了我的酒啊我的,都得送到那小子屋里。烦!轻手轻脚的我溜进了他的屋子,将那些个吃食都堆在桌子上。刚想离开,就闻到了一股,恩…好东西的味道。 念一闪,他在主子面前侍奉了这么多年,肯定手里有点什么藏货。 咱是谁,秦弦歌,贼不走空的秦弦歌。 从上次得罪小夏那时候我就改了走哪哪的毛病,本来七王府也不例外,可今儿,我想着刚才那事,心头不觉堵得紧。什么时候连这么样的货色也能凭白沾我便宜了? 虽说我这身本事在外头也顶多就是个人打我跑的份,可对付这些小油菜,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笑话! 没多会一个白玉如意就让我从他枕头里面的糠面里翻了出来,成色真是他娘的没话说啊,恩…恩?忘梦轩? 裱号的地方竟然打了忘梦轩三个字?嘿,没错吧?忘梦轩可是只接武器的铺子,别是仿她们名号的吧。我想起来我身上也有忘梦轩的物件,急忙将手上镯子褪了下来,细细查看,果然无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将白玉如意揣在怀里,身形一摇,溜了。 有空的去找婉莹问问。 端午家宴 龙舟、集会、包粽子,小情人相会。 我却正为床上那戏服郁闷呢,昨天晚上绣坊的李姨娘拿来这么件破烂衣服给我,说是九公子吩咐她准备的,还特意将麻木上的丝抽了好几道去,又拿刀扯了几个口子。 我真是满腔怨愤说不出口,你***九鸾,有本事你就别离开七王府,一出来我就给你腿打断了。 我正犹豫着穿还是不穿,怎么穿。忽然外面丫头们叫道:“卓然公子到了,卓然公子到了…”听得我眼前一亮,我也要去看—— 然后想起我这身衣服,发愁。 出去敲了隔壁的门,燕子,借件衣裳给我。 我胡乱的套了上就往百花厅去了。 来的真是刚刚巧,我刚从后面出来时就见着妍溪她哥,咳咳,是七王嫡长子与一人同入。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人,和陈大人很像。 心里就像是湾水塘,一片羽毛轻轻落于水上,很安心,一下子融化了,柔软了。 他一定就是陈卓然。 并不似我们琦凤男子束冠,短而蓬松的头发,服帖的熨在耳边。眼眉、鼻子、嘴唇、脸颊的弧线,仿佛是那人的模子,只不过眼睛有些不同。那人一双诱人桃花眼,而陈卓然,确是水灵灵的,像是小孩子的圆。 他,大概已三十出头,可那眼底仍是一片清澈的蓝。 只是,擦肩而过。 他与嫡长子,谈笑甚欢。 我见他一次就够了,再无他恋,心,也释然了,毕竟我们是一样。 仆人来来往往,忙着迎宾上菜,我就像个栓马的桩子,一动不动。 有相识的人看见了我,“弦歌,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换衣服,九公子在后面等着呢。” 我木然应声,往前走着,心神早已飘远。 “啊!!!!!!!!!!!!”手上传来烙印似的疼,醒过神才发现自己撞在了一个传菜的身上,盘碎汤洒溅了一身。手背上那是连着心的疼,我一下子惊了,立马去看自己的手。 盗者,手为重。 一个贼要是坏了手,就像乞丐没了讨饭的碗,其下场还用说么,必定可怜的很。 我现在能做什么,对,药,药,大夫,暖琴。 一瞬间脑子里冒出这些字眼。 顾不得胳膊上身上的疼,我连忙捂起自己的手起身就往东麓奔去,王府里除了她那,哪里还会有上好的药。 我心里难受的要死掉了,全然不顾周围那些人或指责或低语或者什么什么的,我都不管了。 就像坝上长久以来积累的水在一瞬间泄洪。 只是一个小口子就打破了我的心防,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眼泪也扑簌簌而下。 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我也没有道歉急急闪身离开,那人扶住了我的肩膀,温柔的声音传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 他的言语很轻,就像紫貂那柔顺的皮毛。 恍惚中我的心就这么安定了下来,因为他一句话的力量。 白的光晕从我红肿的手背上升起,就像是金色的太阳照拂在柳叶儿间的暖意融融。 几乎是一瞬间,当我从那光晕中返过神,眼前是他放大了的脸孔。 淡淡的梨花香味,闻的不太真切。 我瞬即将目光转到自己手上,竟然、竟然恢复如初,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心里那喜悦之情无法诉说,刚意识到要道谢,才发现那段玉色莹润的指节,原来他正握着我的手,心里一丝丝温暖洋溢开来。 “多谢卓然公子。”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面。 “不谢。”我的手蓦然落空,那梨花香渐渐飘远。 这事从开始到结束其实只在几息之间。 纤纤过来扶了我,离了这是非之地。回去的路上我就听着她一路的叨念,这个哪个的,也没往心里去,反正,这事,不太好办,虽然卓然公子并未在意。还好我是妍溪郡主的门客,要是一般丫头,估计早就收拾收拾东西扔出去了,这还是轻的! 只不过想起自己一身菜汤,满脸黑线。赶紧回去吧,人都好齐了,一会也该上场了,还得再洗一次。 我正打算走老路,纤纤却说,都来不及了,走近路吧。现在差不多改到的就到了,绝不会有人走那来路的,我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结果我发现我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我,竟然在挂着一身菜叶酱汁这无与伦比的尴尬时刻碰见了陆彻雪。 喂喂,七王家宴你们都来干什么,我真想冲上去问问他们。 彻雪显然是注意到了我,愣了。 这事让谁看见谁不愣啊,就像我被人打了似的,头发粘在一起,还滴水,穿着侍女的衣裳,裙子焦红一片,菜叶子还挂在上面。我恨红烧排骨和瓦罐汤!!! 我这老脸啊一下子就红了,红到耳朵子上。谁能想到会这么巧合,我面前的人竟然是彻雪,旁边还有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重紫,另一个不认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啊啊啊啊啊,急急忙忙的拉着纤纤就跑啊。 这一路跟逃难似的,还没到门口呢我就嚷嚷着打水打水打水,满后院都能听见。进屋,燕子在我这坐着等我还衣裳呢,她见我和纤纤进来,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答话,纤纤说了,你去打水吧。 翠儿应诺,连忙备水。 纤纤给我倒了杯茶,说,定定神。 我一口气吞下肚,那面燕子凉水刚倒上,我就脱衣服跳进去了。 “喂喂还没放热水呢。”燕子着急的说。 “没事,我热,你先出去吧。”我将头埋在水里,支支吾吾的回答她。 她直跺脚,又无可奈何。 一会我听见两个脚步声都出去了,这才从水里钻出来。 ***,真是丢人啊,真是丢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卓然公子在线阅读 卓然公子 卓然公子 - 端午家宴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端午家宴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端午家宴 作者有话要说:</br>遐方怨 执酒醉,步蹒跚。 数影为君,醒来一梦徒嫣然。 叹相思眼望青衫,见剔花落尽, 静说禅。 水妞水妞,我爱你~~~~~~~~~~ 今天我就不八点更了,刚写出来新鲜热乎的,发来。 唉,今天更了三章,嘿嘿,嘿嘿,嘿嘿,看看我晚上第四章能不能写出来啊,姑娘们等着——<hr size=1 />  刚穿上衣服,就听门外有人吵吵嚷嚷的,我系上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还披散着头发呢就开了门张望。 发现一大群人在那围着,像是斗嘴的架势。 我咧嘴一乐,这都什么日子啊还窝里反?估计九公子都等得不耐烦了吧。 “翠竹,在呢么?过来给我梳个男子髻呗。” 半天没反应,我趿拉着鞋连蹦带跳的往那群人那里走,我跳,我跳,我再跳。 妈呀见鬼了,被围在中间的可不是暖琴么。 我连忙拨开人群,冲在最前头。暖琴依旧是扬着脖子,两耳不闻边上一圈娘们的口水,半眯着眼,坐在石几上。 “你怎么跑着来了。”我拨愣了她一把,她睁眼看是我,特施施然的起了身,说道:“果然是秦弦歌啊,我差点着了你的道,还白费了那么些功夫。今你在卓然公子面前可真出彩,一会九鸾那面你也甭去了,有人代了你。那小子看不着你跳崖可是在那面没好气,唉,装什么不好,连个使丫鬟都装不好,你以为这是个难活呢?看看安泰桥后面那人家,养的**啊鸭啊,都能干的活计,再瞧瞧你——” 我一把从人堆里薅住了她,横拽着往我屋里走,再不走她铁定的暴尸当场、好好的院子也得血流成河。 门一紧闭,外面那些声音都听不着了。 她跟没事人似的,在我屋里东瞅瞅西看看,颇有玩味的意思。“秦妹妹把我招进来不知有何指教啊?” 瞧这人,说话都不会给自己积点德,我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呢。 “哥哥喂,我从那百花丛中给你牵出来,怎么还反咬我一口呢,你该谢谢我才是。” 她眼珠子一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求着你救,倒是你,受了卓然公子那么大的恩惠还没还呢。你若是想以身相许,我可以帮你走那么一趟。” 我斜眼打量着他,嗤之以鼻。想起自己头发还没扎上,就一屁股坐到镜子面前,梳起头来。“你恐怕暂时出不了我这门了,那什么——往湖里扔一块大石头下去,溅起许多水花来。” “此事并非我所愿啊。”呦喂还故作深沉、感慨上了! “你随便坐吧。”我心里还郁闷着呢,也没打算理她,就自顾自的搭理着头发。 铜镜顾影自怜,瞧对面人,却非昨日。 怅惘中想起来在金星陆府的日子,彻雪晨梳妆时,我必然要偷偷的趴墙看的。她总是不动声色的叫重紫去我房里送餐,那时我肯定就得灰溜溜的跑回去。明知道老虎就在眼前,却不戳破,硬是到山里抓来几只兔子,给那不满足的老虎塞塞牙缝。 有一半是想戏弄于她,另一半,我还惦记着自己的肚子呢。 我见着暖琴特随的给自己续了杯茶,手里执着杯子,打量着我。 也权当看不见罢。 “弦歌,听说今儿你让卓然公子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可真是有趣,我看,救了只鸭子才对吧。” 这人不找抽难受是么? 我也不理,梳理完毕就站起身,将我丢在地上那些衣服捧了,堆在一旁。 “哟,被人说破心思了吧,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知道这大院里多少个姑娘,要是个个都能爬上枝头作主子,这天恐怕也要变了吧。” “禽兽,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她一愣,想必是没反应过来。我头也没回,在镜子影儿里睨着她,指指门,“不然就走。” 她三两步迈了过来,嬉皮笑脸的凑到我耳边,“又不是叫暖琴哥哥的时候啦?你可舍不得我出去吧。” 我浑身**皮疙瘩掉一地,看,还练武功呢。这人有毛病是吧?也就没搭理她甩开手把摊在床上那破烂戏服、还有我自己的衣裳什么的叠吧叠吧,真懒得给他浪费口水。 都是这个府那个府里出来的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瞧瞧人家彻雪,好不算彻雪,就是她身边的奉双,莲香,跟她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就这样人,七王怎么看上她的?还跟贺景云有点什么瓜葛,都是瞎传的吧,一定是瞎传的。等我找到谁这么污蔑七王和老二,我准给她嘴撕烂了。 暖琴见我皱着眉头,半天没回应,一个箭步冲过来了我的头,竟然问我,“你怕是傻了吧,还是受刺激了?” 受刺激的是你吧,你全家都受刺激,光着膀子大半夜出来跳舞。 我被她折磨的实在难以忍受,缓缓的转过头来瞪她一眼,道:“男女授受不亲。” 暖琴一愣,噗嗤一笑,对对对,你果然是傻了,是真傻了。 真不想理他啊真不想理他啊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别来烦我了。 我在桌子前面喝茶,那么大桌子她非得搬着凳子坐我旁边。 我在窗子边上摆弄乔子红,她也愣是凑我跟前絮叨个不停。 行行好,我抄起一本画册歇在暖床上看,她也厚着脸皮跟我蹭书。 抓鼻子上脸,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我将画册撂下,赌气似的盯着她看,她笑呵呵的跟我玩起对眼。 行,看谁比谁强。 我自己掐算能有个一盏茶的功夫,给我眼睛酸的啊…觉得自己真傻,跟个病人斗气不是自找麻烦么? 于是摆摆手认输。 暖琴攥住我的胳膊,来了句让我能吐上三天三夜的话。 “弦歌,不如你跟我吧。” 我手边要是有刀肯定在她脖子上画个王八。 “别害羞嘛,小爷我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就过来我的脸。 喂喂喂,黑线啊黑线。我紧皱着眉头瞅着他,心里想,可别来烦我啦,就您,不知道哪位爷疼您呢。 抓鼻子上脸啊啊啊啊啊,人贱则无敌,暖琴我鄙视你。 她靠的更近了。 “你今天用的是金沙牡丹?” “不行啊?”我反问道,我用什么胭脂管你什么事,自己愿意装小子,用不上脂粉你怪我啊。 可这话挺好用,暖琴忽然就收起了那浪荡子的模样,拍拍衣服正色坐在我旁边了。也不说话,瞅着窗户外面都好沉下去的日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难道这金沙牡丹勾起她的伤心事了? 嗤笑一声,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哪有神头去管别人。 难得她静下来,总比恬燥时候好得多。 喉咙里一阵干渴,我去倒了水,一饮而尽,还是觉得不洒脱。 看了看暖琴,她腰间正好别着个小酒壶。青花瓷的壶,嘴儿透亮,肚子里的酒虫子都给勾起来了。 “有酒么?”我问她。 暖琴一愣,见着我盯着她腰间,便涣然一笑,将那青花酒壶掏了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就喝了一口。 都说,烟酒不分家,我从柜子里给我那小烟壶翻了出来,打开一包新烟丝,才买的,在烟丝专卖的老字号月拢沙得来的。 点燃了,吸一口,鼻子里吐出一阵烟,满目迷蒙。 暖琴盯着我,说不出的神色诡异。 我在她身边坐下,看她那样子,将烟壶递给她,“来一口。” 她犹豫了一下,红了脸,还是接过去。 看样子也是头一次抽吧,呛了一喉咙烟,咳个不停。在自己怀里掏着,拿出好几个瓶瓶罐罐摆了一床,最后将那橘色塞子的瓶子打开,倒了两丸药,一抬头咽了下去。 我笑她这副模样,“嘿,我这烟丝可贵,你这一口可糟蹋了我的好烟丝啊。” 半晌她才缓过来,取出一锭银子,扔在我腿边。 我当然十分坦然的揣起来放在怀中,还不忘道谢。 她估计是没料到我能收起来,还死乞白赖的看着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其实一口烟丝,一锭十足的银子,不赔,不赔。 她见我无意归还,最终死了心,在一边坐着,没发一语。 过了老长时间才冒出一句,“我那酒也金贵,你还没给钱呢。” 就知道她能这么说,我从腰里掏出一个金叶子扔给她,看都没看她的脸。 “这可不够。”她掂量着那金叶子,又加上一句。 我不理,有拿起酒壶,再喝了一口。 太阳都落下去了,这一天啊,真快! “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的人。” “还好。” “酒壶拿来,给我一口。” 我顺手递了过去,暖琴也扬着脖子一口下肚。 霍的起了身,吓我一跳。 “执酒醉,步蹒跚。” 这是…这是要吟诗啊…我又起了一身的**皮疙瘩,你长了文人的脸么,还吟诗。 她迈步于窗前,道:“数影为君,醒来一梦徒嫣然。叹相思眼望青衫,见剔花落尽,静说禅。” 最后这三个字说的很慢,就像海潮退去,空留一捧沙。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心情并不像是她所说那样平静。 破天荒的,我忽然觉得那个彪呼呼的跟乌鸦鼓噪似的暖琴比现在好得多。 我本就不是雅人,索打破这尴尬气氛,喊道:“我不懂这些诗啊词啊的,你甭问我。” 果然她也动了,抬头看向我,眼中似乎有些水气。 我也不看他,举着酒壶递与她,“喝酒。” 暖琴自嘲一笑,接过,空了,她说。 这挺尴尬的啊,我搓了搓手,等着,我去厨下再弄点。 不必。 暖琴握住我的胳膊,眼睛明亮的如同弯月一枚。 “今日多有打扰,时候不早了,告辞。” 这下弄得我一身不愉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 我叹了叹气,人人都有不愿意回首的往事吧,其实,这人终究不是一直疯疯癫癫的。 她,会是鬼风要找的福临么? 端午家宴在线阅读 端午家宴 端午家宴 - 别有用心(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别有用心(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别有用心(上) 人心还真是奇怪,之前看着那么烦的一个人,也许共同经历过一些事后就会觉得一切都变了,可能就变成同甘共苦的弟兄了,这都不好说。 拿我来说,现在看着暖琴就比以前缓和多了,至少不会见着面就特激烈的斗嘴了。她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我打个招呼,这情景别说多诡异了,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私底下议论着是不是那天在屋里暖琴被我暴打一顿打坏脑子了。 我跟暖琴还有九鸾的不合是众所皆知的,甚至七王府的主子们都晓得一二,当然,他们也只是听丫头们的话,谁有功夫花心思管一个门客呢? 不过也有挺尴尬的时候,有一次我冲暖琴一乐,让嫡长子瞧着了,他立时用很神奇的眼神盯着我不放。 日子过得可是快,转眼妍溪郡主也从里回返了,她这一回府,跟大赦似的,连着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差人将她认识的、相好的、能说上话的人都叫到了府里来,可算是痛痛快快的热闹了三天。知道的是妍溪郡主摆宴,不知道的,以为七王府出红喜事呢。 妍溪郡主对我还是不错的,关键我能对上她的胃口,不合那些扭捏作态的人一般,文邹邹的,没有尾巴,非得找葱上去,还是变了颜色的。这几天喝的我都想吐,酒是好东西,但不能多饮,诶…这话好像是彻雪说的…彻雪——这几天她并没有出现,按说,妍溪郡主不可能不请她啊,论名头论家世,在黎阳官家小姐圈里,谁家能给她请来,那都是极为风光的事。 我天天就坐在妍溪右手边,眼望着门口,可她的身影,一直未曾见。 这都是第三天了,下半晌我向郡主请了个辞,推说这几天喝了太多,怕闯出点祸败了大家兴致,妍溪一口答应,还叫她身边的容婷给我送了几付解酒的汤药。 回去我就一头扎在床上,躺着,大热的天,再过几天就进七月了,正是热的时候。心燥! 都说心静自然凉,我可凉不下来。 琢磨琢磨,我就琢磨起福临那事儿,怎么也不能把妍溪跟鬼风扯一起去,况且妍溪郡主自出生来就没出过王府半步,怎么可能遇到过鬼风?倒是暖琴有点可疑。为什么呢? 我去打听了,江湖上传起鬼风那谜题,大概是在六年前。听丫头们说,暖琴被接来王府时正好是在前一年,这时间很近,也是我怀疑她的最大因素。可单凭这一点也没法判定她就是福临。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闹心呢,有人敲了我的门。 “谁啊?”我没好气的吼道。 “秦姐姐,是我。”是隔壁的燕儿。 “什么事?” “五姐说斗牌,少一个人,问你玩去不。她屋里有冰呢——” 翠儿话没说完我就开门冲了出去,这天,虽然没到八月,可我真是受不了了。往年这个时候,我肯定在辽北呆着,大热的天,谁往南方跑? 我嘴里叼这个叶子,翘着脚靠在通铺边上,手里一把纸牌,今儿手气不好,刚才几圈就输了我半串铜钱。心不在焉的,我就紧紧盯着铜盆里那块冰。好么,人家是望梅止渴,我这是望着冰块纳凉。 丫头们的屋子虽说跟我那屋结构一样,不过挤了点,我一个人住的屋子他们住了五个。这不更热么,要命啊。 四下打量着,我眼神定在通铺最右面墙角上的一包绣布上。 “嘿,谁有了相好的了,从实招来。”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指了指墙角那堆东西,“偷偷给小情人绣荷包是吧?还说没有。”我故意吊着嗓子,趾高气昂的问,俨然一副总管大人的模样。 几人顺着我手指看去,愣了半晌,哄然大笑。 芝草抹着眼泪笑道“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可吓坏了我们,沈红、沈红,弦歌说你偷偷绣荷包给小子们呢。” 被她这么一招呼,旁边屋里有个人掀了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拿个托盘上面还有几样果子,想必是这几天妍溪设宴剩下的,下人们都分了来也算给托了主子的福。 沈红是今年刚进门的丫鬟,读过几年书,家里太穷了,自己卖身来七王府做下人的,还在学当下人的课业。暂时分给了赵妈帮忙打理银饷,新人,有些个龌龊事她还不敢去做。 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眼界也广些,说话做事也和那些使丫头不一样。 她眼睛闪呼闪呼的,长睫毛跟扇子似的,赧红了脸,说:“俺没做过绣红,这是跟芝草姐姐学着想做个福袋给俺爹爹。”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登时就有了点愧疚,这么好一姑娘,你说怎么就为了这一个月一两二钱的银子甘心给人家当下人? 我这么些年来,真是,从来都没拿钱当过东西。哦除了,刚开始被人抓着痛打的时候…既没想过银子从哪来,只知道反正到我身上的,统统流水一般都交给那些开酒楼开食肆卖好玩物件的商人腰包里了。 说不定我一次花的那些钱,穷人家能吃上一年呢。 顿时我心里就觉得欠沈红一大人情,趁她坐下的时候我在她耳边说了句,晚上来我那一趟。 她一怔,我用眼色示意她别与别人知道。 在王府我也没地方花钱,妍溪每个月还给我些零花钱,看这孩子可怜兮兮的,我就像晚上偷偷的拿给他,送回家去,她还在床上病着呢,都是可怜人啊。 晚了几副牌,我也故意输给这些丫头们不少,谁不是家里有点难处呢。然后便借着手亏,溜了。回到屋子里我就想起沈红说的福袋,对,暖琴那不也有这么个玩意么?土黄色的福袋,还天天不离身的——福? 那袋子能不能跟福临有关? 一个小小的福袋,对我来说不就是个手到擒来的事么。 不过我一般不能近她身,还是的像个好主意,保险点—— 我一转身就冲了出去,哪?临风楼,竹叶青。 月黑风高,正是好时候。 我去了负责采买的睿芯那里,硬是从牌桌上将她撬了下来拖着去了临风楼。 当那一车八坛封成的竹叶青从小门送进院里的时候,丫头们一个个跟打了**血似的掩门从门缝里看着。睿芯没好气的在一旁掐腰坐着,我笑呵呵的倚着她坐下,将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塞进她怀里。她旁若无人的接了,置于袖中。哟哟,果然是院子里的老人儿啊,一点都不避讳。虽然咱们这院子离主院隔着一趟街,可这些个习惯道跟王府里面没什么不同。 如意坊的上好梨花香粉,那天花了我多少银子来的…忘了。反正我也不用,带在身上嫌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打点打点关系。 有她在这顶着呢,也不怕上面下来怪罪,几遍有那好管闲事的告到小郡主那里,我自有办法应对。其实,我好酒,妍溪郡主也是知道的,顶多把我叫过去说两句就完了。再说了,我那院子又不是主宅,丫头们没事的时候都歇着斗牌呢,就这几坛子酒,也没人管。 说这七王府好啊,那还是真好。都托了妍溪广授门客的福,在天府胡同南面开了一片地,修了个宅子,安顿像我这样吃白食的。老子有钱,这真没办法,七王可是王上的亲兄弟,那关系,一个字,铁!要不朝廷里吵成那样了,也就他一直都跟王上一个鼻孔出气。 哟哟,算起来贺景云那小子还算王上的亲侄子呢,对,妍溪也是。 在黄昏前就给东西收拾妥当了,都搬在我屋里。听说睿芯喜欢玉器喜欢的紧,我想起来我包袱里还一个扇子坠,成色能拿得出手,泰安年间姚家出的,那一批成色可是没话说,有大部分都运进了,剩下有瑕疵的,或者做活的时候手误的就都让江西周老爷子给收去了,这是我去齐临的时候在王忆之店里淘的,当时他说就算送给我玩的,等一出门我才发现,好端端给我一扇子坠干嘛?这不是骂人吗,当时那气啊不打一处来,我就转回头冲进他铺子里给他一顿烂骂。咳,都是朋友,最后他又赔给我一只玉镯子,这才了事。话说那镯子可是好东西,西域进贡的羊脂玉,雾蒙蒙的、特润,唯一的缺陷就是带着点瑕疵。 王忆之说那镯子的前主人在里面刻了比翼成双四个字,本来这镯子上刻字就不值钱了,可那人还偏偏给最后那双子磨去了半面,就剩下个又了。 比翼成又,可是个新鲜词儿。王忆之找了不少工匠,想给后面那补上,可谁都说做不了,他本想自己留着吧,他媳妇又嫌晦气,也不要,刚巧我来了,就拿这个打发我了,好么! 不过也无妨,我是没那个忌讳的,反正都是戴么,也好看,就留下了,直到丁家大丫儿给了我那双银镯子,我这才收起来放在包袱里。 将扇子坠给了睿芯,她懂,也翻来覆去的爱不释手,欢欢喜喜的给她打发走了。我就回屋,拎了两坛酒,去厨房搜罗了点小菜,晃晃悠悠就奔暖琴那儿去了。 过完端午,天渐渐的就热起来了,黑的更晚,怕是仲文那里都开始打谷了吧。过一阵子西瓜也好上桌了。 六月瓜、清香稻、夏夜乘凉。 不多时及至东麓阁,里面昏暗暗的,只有一间房里透着光。我瞧瞧自己手边的吃食,点点头,这些差不多够了—— 敲门两三声,屋里传来有点慌乱的声音,是暖琴没错。 谁啊? 秦弦歌。 明显能听出来屋里那稀里哐啷的声有一瞬间的停顿,不多时暖琴才开了门,我见她衣衫挺整齐的,不过还是满头大汗。 她挡在门口不让我进来。 我能让别人看着我秦弦歌拎着酒坛在她门口站着么?不可能。 一股子劲儿撇开她,就强冲了进去,“我给你送东西,你还让我在外面伫着,好意思么?”我边撞开她边说道。 估计她还拿我当傻子待呢,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啊。嘴上叫你几句哥哥你也信,这人太不经逗,出门都能被人骗光了。 她一看就是没学过什么招式,想挡我也挡不住。 三两步迈进去,屋子里一股中药味。 厅里茶明几净,一副梅花屏风挡闺内□,墙上青松箬竹,好个书生意气。就看角落里堆着些粉色的绸布,上面胡乱用暗色花布盖着,那就是女子的闺房无错。再看那桌子,上面连桌布都没有,怕是去盖了那些个艳丽锦绣。 我嗤笑了一声,既然怕人,也没再看,就将两手满满的坛子纸包全堆在桌子上。 回头一见,暖琴反过乏来张牙舞爪的似是要来挠人。 谁在乎她那小身板,之前还没觉得,今天进门时发现,比我也高不了多少。我满不在意的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放,从怀里出来两个碗,三个小包,一包花生米,一包酱牛,还一包切好的松花蛋。然后给桌子上那些油纸都打开,一包一包的,溢着酱香味。 也没理她,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暖琴掐着腰,颐指气使的叫嚣:“好啊,你在厨房偷东西吃,竟然还敢跑到我这里。” 我没抬头,指指脚下,又指指两个碗,暖琴那碗里已经盛满了酒。我现在在你这里,吃着两人份的东西,喝着两人份的酒,你要去供,也逃不了。 “你以为我真不敢?” 我睨着她,咧嘴一笑,摇摇头。看吧,这人真没劲。 “你说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想喊,我也拦不住。” 这么一说,暖琴果然不做声了,站在边上,好长时间才像赌气似的走过来端起碗一饮而尽。 我抬起头冲她笑笑,然后又给她满上。 白月中天,酒坛子也空了一大半。 没多久,连这大半都没了。 “没酒了,继续?”我拄着脑袋问道。 这时暖琴也有点酒意朦胧了,从桌子上抬起头,说,继续喝。 这话她说了三遍。 “得,您上瘾了,那我就锻炼锻炼身子骨,再去走一趟。” “去拿多麻烦啊,找人送来。”她打着酒嗝,头拄在八仙桌上。 “呵,今儿你倒实惠,知道是我请客,不喝白不喝哪?”我调侃道,还记得上次我喝了她那几口酒,就扔出去一片金叶子去。 “我可记得小王爷不让你喝酒。” “那怎么办。” “没办法。”你问我我问谁,你来这那么多年了,我才来几天。 我既没给暖琴灌醉,酒坛子也空了——那福临…我眯眼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福袋。 没办法,想了半晌,我狠下心来跟她说,“咱俩去酒窖喝吧,我有钥匙。” 本来以为她能立马同意,但是一下子,暖琴仿佛从醉意中挣脱,目光锐利的盯着我问道,“你怎么有的钥匙。” 我暗觉不妙,心里波涛汹涌的,可面上还是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回答她。“反正王府里那么多酒,也不差我这一坛两坛。”看她脸色稍霁,我就试探的加了一嘴,“跟我去?” 暖琴冷下脸,嗓音在我耳朵里听着都刺耳。“不去,你自己去吧,要不,我在这等你。” 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有戏的,念一动,觉得还是应该再激着她一下。放下筷子,我紧紧的盯着她,什么叫对眼,这就是! 扬起一丝冷笑,“你是怕小王爷那里不好交代吧。我看啊,他给你管的死死的,知道什么叫笼子里的鸟么?你也不过就是他养在三王府里的一只金丝雀,比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不如。至少我还来去自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就有腿就能走。”其实,我看这深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就好像是龙神特意做出来各种各样的人,让他们彼此统治。有人心甘情愿,还并不知晓,而在那些手握重权的人眼中,都像是提线的木偶,连感情都不配拥有。 “我才不是!”我在暖琴眼中读到了她的愤怒,看来,还是有明白人在的。 她咬紧银牙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才不会来这里!!!!” 难道…我刚一潜心,打算细细的听她再说些什么,可暖琴却又闭住了嘴。手指关节被他握的咯吱作响。 看着她隐忍不发的样子,我忽然心里竟有一丝不忍。我不知道我不忍心什么,我今天是来给他灌醉然后看看她那福袋的。而现在,看着她眼中的雾霭,我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本来想要继续揭开她伤疤的勇气也蓦的消散于无。 清风暖月夜,何处惹相思,冰雪难解中郁,惟余一支昙花妩媚香。 别有用心(上)在线阅读 别有用心(上) 别有用心(上) - 别有用心(下)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别有用心(下)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别有用心(下) 暖琴眯着眼,两颊红彤彤的,跟傍晚时候天边的云彩似的。她抱着酒坛子趴在桌子上,一只手里的碗还倾着。 在这发了半天的呆,我心里挺纠结的,做好人,做坏人。有时候好人坏人都难做,人这一生太过执着于追求很累,有时候应该学会放弃。叹了口气,我看她想必是醉了,过去扶她的时候,发现暖琴眼里有泪。本来都伸到她腰侧的手也定住了,不忍心了。若她真是福临,那醒来时候我又该怎么面对她?说,我故意把你灌醉为了看看你是不是福临,然后给你送回去给鬼风,为了我朋友外子看病。 这话说起来没底气,我是做不出来的。既不能眼睁睁看着魏大哥丧命,但看看暖琴,送她回去,肯定更得花功夫,不知道算不算是把人推入火坑。 我生平见不得女人流眼泪,总觉得那是罪过。想起年幼时娘亲总是笑眯眯的轻声哼着歌儿哄我入睡,待到她见我已睡熟,却总是背对着我暗自垂泪。 她以为我睡着了,可是我并没有。我只是闭着眼一直等着,小月儿跟我说她娘亲睡熟了之后就会自己说话,我信了,就每夜醒着,等着娘亲开口,一等就是这么多年,一直到,再也没机会听她梦呓。 瞳凝秋水琼华泪,裁诗负剑鬓霜悲,偏偏白衣青鸾客,生死为谁蝶影坠。 虽然我跟诗词确实没缘分,但杨先生这首诗我是一直记在心上的,从我第一次听他一步一和的吟咏,便深深的印在心里。 看着今晚这么举杯狂饮的暖琴,我的心就软了,其实她也不算太坏太讨厌,也许这嚣张的气势就是要所有人都在意她都怕她,用这点小计俩来伪装自己罢了。 女人啊,一旦为情所惑,一定是很傻很笨的。 我将她扶起来架在肩上,跌跌撞撞的绕过那梅花屏风,一掀,撂倒在床上。果然是女子的闺房,日常的用具一应俱全。可我也无心打量了,这人,看起来跟弱不禁风、大风一刮就上天的主,竟然还挺重,给我压的肩膀都疼。好歹给她安置好了,我也一屁股坐在脚墩子上,揉着肩膀。 有几扇窗子还没关,月光黄澄澄的洒进来。我落脚的这个地方正好能看着一轮下弦月,细的,跟就剩个边儿的大饼似的。 怪不得古人看见月亮就总想起故乡和家人,我目光几近融化在那深蓝色的天幕中了。 彻雪。 陆彻雪。 她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在和她抢胭脂,然后见面了就放弃了龙神的召唤跟着她乱跑,这次又是当个丫鬟还出了丑。 他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王府的丫鬟吧,是了,我从未和她说过,不知妍溪有没有… 念至此,猛一愣,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丫鬟不丫鬟的怎么了?又不是许配亲家,难不成我竟然想着跟她门当户对。思及这里我心里有点发慌,做什么梦呢,我们可都是女人。 恩,对!如果我是个男人是不是就能娶她了,不,她身边还有莫微寒。 那如果我是个男人又像莫微寒那么有钱最好是再有点权,那是不是就能娶她了。不,莫家的家世又怎是随便就能比上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慌忙之中我捂上了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脱口而出。这就像是个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我要疯了,我怎么会这么想,都是女儿家,我生而无法为男,她更是如此,我和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 心一下子空落落了,我们,终究无缘。 她是莫微寒的青梅竹马,莫家没过门的儿媳妇,莫家少爷最宠的牡丹美人。 金星龙骑将,淮南直司瓒,陆家长女,还被封了公主的称号。 想想自己…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小贼,靠着偷几个钱袋为生。 这差距,岂不是太大了。 挑灯看,月明散, 醉颜莫唱只空挽。 故人画寂寥,遥说长眸黯。 长眸黯,旧事满腔憾。 可遇不可求,强求不得,但为何,我还是那么的想着她。 我就那么孤愣愣的坐着,任月光的清辉洒遍我身。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的是,身后的人已泪眼朦胧了。 我在东麓阁坐了很久,那弓弦似的月已经偏到西面去了,起身轻轻叹息一声,还是离开了。 丫头们说我这几天一直都郁郁寡欢、没打采的。 我自己也知道,反正每个月都那样,有几天十分狂躁的日子,按小夏的话说,我那叫翻脸不认人,逮谁咬谁,就是相熟如他和忘川,都没个好脸色。从那之后,我索就给自己蒙在屋子里,不愿意看我,我还不愿意看他们呢。 厨下的王妈看着我几天闷在屋里也没去她那,就私下里盛了一小碗给郡主熬的银耳莲子粥,托了燕儿装了食盒给我送来。 不巧的是刚好撞见了尤二夫人手底下的老妈子,见燕儿是个好捏的柿子,作威作福的就给那食盒扣了,燕儿只得妥协,但脸色当然是不悦的。那婆子却抓鼻子上脸,没给好颜色看,说是要去夫人那里讲究讲究这些下面不懂事的小妮子。 燕儿也是年幼,又是才来不久的,自然没话挤兑她,她哭哭啼啼的奔了回来,几个人在东屋说着,可巧夏天,各屋都敞的门,这事传我耳朵里了,入夏了,人都烦躁,我火一下子上涌,沉不住这气,从床上蹭的跳起来,握着拳头就奔了尤二夫人那里去了。 尤二夫人是大善人,吃斋念佛的主儿,我只见过她一面,无欲无求的,好个清冷人儿。她平时约束下人也比其他院子松的多。这主子不管事,就成下人们的天下,虽然仗着嫡长子时不时的来二夫人这里坐坐,还知道几个礼数,对夫人也算尊敬。 但换做别处,她们做的事,肯定早被乱棍打出府了。 我见识过,确有几个面目可憎的老妈子,不管平时我赔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好话,都是那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我心情好的时候,索也不待见她们,可今儿欺负到我头上了,王妈和燕儿都是我身边的人,倘若被别人欺负了,我是绝对忍不下去的。 梅园我虽从来没去过,不过有几个侍奉的丫头经常去我们那玩。 离着梅园挺远,我就拦了路边的小厮,让他去给雪梅叫出来。不过多一会,那丫头就满脸郁闷的冲我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魏妈妈拿回来个食盒,可巧让夫人看见了,便问起来,那老东西竟说是我从厨下偷的,我见她可怜见儿的,便没做声,待夫人走后,我便问她,她竟说… 哟,妹妹,说着说着梨花就带着雨水下来了。 我眉头都要捏了起来,又哭,明知道是她欺负你,你哭什么哭! “那你为何偏要在夫人面前默认呢?” 雪梅擦了擦眼泪,细声说道,“好姐姐,你不知,即便是那魏婆子认了,夫人也不会多说一句的。” “那夫人说你没有?” 雪梅摇摇头,道:“你以为我们夫人,难道连谁干的都不知道么?” 我默然…即使如此,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今儿是来送礼的,你带我去寻那魏婆子,我好好孝顺孝顺她。” 雪梅瞪大了眼睛,估计没反应过来—— “姐姐若是去送给那婆子,那还是去找别人——” 我冷哼了一声,招手让她过来,附于她耳边,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给她解释了一番,雪梅才豁然开朗,连忙点头,在前面引路。 我进去的时候那婆子还在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舀着我的银耳莲子粥,翘着二郎腿,装作老太君模样。她见我进来,眉一挑,还腆着脸问,你是哪房的丫头。 丫头,丫头,怕你是鸭头吃的多了吧,竟敢这么叫你姑。 心里这么想着,我脸上可是做足了笑,扬手招呼雪梅,她带着一帮子七八个姑娘进了屋,在边上站了一排。 魏婆子有点惊,她刚想开口,我凑了上去,笑道:“魏妈妈您别着急啊,我久慕妈妈馨艺双全,听说大哥儿从小也是您一手照料的呢,就连二夫人也对妈妈尊敬有嘉,小女子想借妈妈个光,求妈妈在夫人面前——” 我右手着左面的袖子里,像是要献宝似的… 我看她眼睛亮了,跟,火折子似的碰的一下着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袖子,咳,我非常缺德的掂了掂钱袋里的金叶子。 人啊,还是混的久了,她忽然意识到屋里还有七八个木桩子拄在那呢,还是忍住了,怒了努嘴,让她们下去。 “别忙啊。”我将眼神转向她桌子上的食盒,笑呵呵的走过去看了看。“魏妈妈好福气,一定是丫头们孝敬您的吧。” 她一愣,眉飞色舞跟我喋喋不休,说是,我眼尖,是南院的丫头孝敬上来的。 “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吧,也没想要。都在一个院子里过,她们也不容易,可那小丫儿…咳,你知道,老婆子我没什么本事,就凭着大哥儿和二夫人平素在府中的威信,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我心里都跟火上房似的,你还跟我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是么?那德艺双馨四个字都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想我秦弦歌出口成章,一溜一溜的话在嘴边就从来没卡过壳,今儿我算是栽这儿了。 “不过妈妈,我刚打南院来,听说,那食盒是郡主备给她其中一个门客的。” 她不说话,我就自顾自的继续白胡。“听说,妍溪郡主两个月前收了个不得了的门客,叫秦弦歌,天天赖在南院胡作非为的,就仗着郡主喜欢她啊,为虎作伥,欺负这个,挑衅那个。魏妈妈可知她和那郡主眼面前的红人九鸾,可是死对头呢,两个人见了面,就算是王爷在眼前,也是要打上一架才肯罢休的。” “这我可不知道。”婆子看了看那一排侍候的丫头,用手指着左数第三个手腕上戴着个墨绿色镯子的姑娘,对着我说,“你问问她,我和晴花同去的,绝没见她说。” 我放眼过去,晴花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这还了得,到处编瞎话还能在这院子里过的有滋有味? 仿佛是很享受这一排丫鬟立在边上的感觉,那婆子扫了扫全场,也没再赶她们走。她点了个丫头给我递了把椅子,我推笑没坐,承了她的情,说出去都丢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这时真是忍不住笑了出声,从袖子里拿出我那掂来掂去的钱袋。 魏婆子摇摇头,“敢问姑娘在哪院侍奉…” 我摆摆手,“我不侍奉别人,也没人经得起我侍奉。”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下那银耳粥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我就是秦·弦·歌。”唉,我怎么就那么喜欢装坏人,这感觉啊,真是比李掌柜那闺酿陈壶生还要爽气许多。 接下来的,咳,就不说了,嗯,俗套了,再说了,机密,不能外传啊。 反正最后我扔了两片金叶子在桌子上,想必,那魏婆子是再不敢造次了。 我让雪梅带我去了尤二夫人的院子,我在外面跪了半天,打了人家的仆人,总的来认个错,虽然,我觉得尤二夫人肯定也挺想打她的,就是碍在身份上,身边还没个知心人,再说了人家吃斋念佛的,讲究的是个情,她必然是其中翘楚。 能安身于这么乱的一个屋檐下,还活的挺好,肯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不过,这些事,她还不放在眼里罢了。 我一直跪倒尤二夫人礼完佛。 将自己的罪行念叨了一遍,然后朝东磕了几个头,这事就算完了。 为啥朝东?人家都是半只脚踏进红尘外的人了,肯定是不愿意当我这礼的,索,献给龙神大人吧,我心里窃笑。 别有用心(下)在线阅读 别有用心(下) 别有用心(下) - 玉梦石枕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玉梦石枕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玉梦石枕 作者有话要说:</br>大家新年快乐!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更啦,弦歌终于对彻雪有点感觉了,不知道我写没写出来啊哈哈。 这就算是新年礼物,送上—— 下一章就很美好很太平的日子了...弦歌照顾彻雪的只有两个人的同居日子...吼吼。 感谢您在这一年里给我的支持和鼓励,经常出来给我提点帮助的朋友们,和收藏了文章的朋友们,感谢你们,鞠躬—— 这一年多的日子,说起来酸甜苦辣各有,唉,平时我就挺唠叨的,今天就不唠叨了吧。 在此送上我的祝福,祝你们2011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发大财,行好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天天带着笑,日子越过越好。也请给你们的家人送以同样的问候。 李洛洛,2010.12.31 23:22分 敬上。<hr size=1 />  已是入夏了,鸣蝉在院子里嗡嗡的叫,震得人脑袋都大。 今儿妍溪郡主在书房练着字,我在一旁百般无聊的都要睡过去了,连眼面前那盆月季上的叶子我都数了七八遍。她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子,竟然一大早差人给我喊了来,看着她习字。唉,我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用意,别看她小,其实她比谁心里都明镜似,明摆一个人,还是集各家之长的。 想必是我在尤二夫人那面的事传到她耳朵里了吧。东窗事发,不妙。 她们屋子里的姑娘是不会说的,都恨魏婆子恨的咬牙。而那位夫人,更不会多说什么。只道深宅府院万事杂,恢恢逃不出谁人掌心。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我脑袋几乎都耷拉到地上了。 镇纸一挪,磕在榆木桌子上。我忽的一惊,连忙打起神看着妍溪郡主。 她眯着眼儿看着我,像是要从我这读出点什么来,瞧了我半晌,才开了那盈盈小口,将我招至近前,说,“弦歌,你来瞧瞧,我这字写的如何?” 我毫不犹疑的伸头探看着,这叫什么体来着…词儿就在嘴边上,硬是说不出来,挠挠头,我看了妍溪一眼,她十分正经的看着我,就像她看教书的李太傅似的,虽然面容上还是孩子的清秀模样,但更是有模有样的让人喜欢。 低头看那纸,泼墨四个大字,有张有弛,笔锋上确实足足的女子豪情。 不过不看到好,一看,真给我吓了一跳。“难得糊涂。” 她这是什么意思,没事找我来看,一定有着些缘由。我一时语塞,竟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论笔法,我对于这种文雅的东西,实在是一点感觉没有,论这四字,恐怕她是故意的… 想来想去,还是扯开话题好了。我装作没看懂,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郡主写的好啊,这字,真好,恩…要不李太傅逢人都使劲夸您么,纳百川,傲气云天,要我说,郡主去考天榜,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玩味的看着我,挑着嘴角笑了,那个媚啊,怎么十几岁的孩子现在都长成这样了?红唇嗡动,樱桃似的鲜艳。 “弦歌,我怎么听着,你这不像是夸赞人啊。我让你评的是字,并没让你评论我这个人——” “啊,郡主息怒,您听我解释啊——”我眼珠子一转,故作叹气状“您也知道,我打小就没读过书,连字都认不全呢,您让我来评,我可说不好。” 她痴痴一笑,将目光放在那雪白的宣纸上,“你可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我连忙摇头,“不知,不过我认得前面三个字,难得,糊!” “最后一个你就不认得了?” 不认得,这时候要说认得,还指不定跟我支吾什么呢,横了心“弦歌实在是不认识啊。” “我让你猜。” “……难不成,是个‘吃’?” 她微微走了神,似是没料到我这般答复,挑眉反问道:“吃?哪个吃?” “我也不知道啊郡主,你看,前面两个字,难得!对吧,然后‘糊!’后面不就是吃了么……” 她不明白的摇摇头,让我接着解释。 “咳,您不知道,这句话肯定是含箫跟您说的,您又来问我。”我装着心虚的样子,“郡主,我真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和含箫去赌坊了,本来我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手气……”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她扬手打断了我的话,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在跟我说,弦歌啊,你就打岔吧,弦歌啊,你就打岔吧…… 盯了我半晌,我就继续厚着脸皮装糊涂,她将那宣纸一扔,袖一扬走出屋去,我连忙随在她身后伴着。 六月的荷塘里莲花都打着骨朵了,碧绿的水,塘子里一片粉色的白色的花骨朵,未开,但是很好看,湖中间也有几个单蹦的红莲,那是妍溪求着七王,四处寻来的。 都已是春去夏来的交际了,蜻蜓点水,绿树荫浓夏日长,微风波旷满园香,散发乘凉。 她一手拨着冰凉的池水,一边赏着满园秀色,我在一边侍候着,时不时的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毕竟是最近惹了不少祸,虽然都是小事,不过我觉得妍溪郡主肯定是知道不少的,所以今天也格外的谨慎,人家是祖宗,不能惹啊。 “弦歌,不觉你来我这也有两月余了,觉得如何?” “郡主这里自然是好的。”我连忙奉承道,“虽然弦歌是个居无定所四处为家之人,承蒙郡主不弃,待我如知己,弦歌真是没齿难忘。您也知道我的子,也并未以常论拘束,由此可见郡主的仁德宽容之心,能投入郡主门下,真是我三生,啊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即使是下面的妈妈侍子,都爱戴您呢。” 她听了我一番话,并不语,只是不在意的笑笑,甩了甩手,起身,我连忙拿着手巾帮她拭干,才交给一旁的柳儿。 她在亭子里坐下,斟上一杯茶,迷离着眼在鼻子下面嗅着。 “你去把忘梦轩的丁姑娘请来罢。” 这话我听着跟大赦似的,忙行了礼,一溜烟的就跑了…… 王家子弟果然一个个不同寻常,那压迫感,真是,让人受不了。 一出门,那天,果真是蓝蓝的天啊…… 去了忘梦轩一趟,婉莹说她准备准备就过去,让我先回。 我其实真不愿意回去,虽说是她不管我,自在,可自在总有个底线,若不是次次出门都有人跟着,我说不定都逛遍黎阳的各家府院了。 反正也得回去,不如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没有。 人一郁闷,钱袋里的票子就管不住了。 刚才在望北大街上听人家说,圣德门那儿新开了家皮影儿铺子,人多着去呢。嘿,有这好事呢?皮影儿,我喜欢的紧呢。于是乎,一个机灵就往那面赶去了。 果然是排的人山人海啊,本来想低头冲进去个队,可当我撞在那大汉的腰眼上时,果然还是得立马——脚底一抹油,溜啊! 没办法,就在后面排着吧。 你说我要带个马扎儿多好啊…瞧这大热的天…我都从裙子上解下了条丝带,在头上缠着,要能挡个太阳多好,可惜,没什么用。 天热,我也不想搭理别人,不过咱不说话,也不代表别人的话就不往耳朵里冒是吧,我就腻味的听前面几个不知道是哪个府里出来的丫头们在一边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的,我都困啊,你说,这天干什么不好,非得遭这个罪,可我都排着挺靠前的了,站起身走吧,这事我也干不出来,觉得亏的慌。 我也知道自己就是子浮躁,所以,就当是来磨练磨练子的吧。 眼瞧着再有三四百米就好轮到我了,这时,顺着风儿却传来了个让我心下一颤的消息。 一个妮子说了,听说,陆府的大小姐得了不知什么怪病,遣散了满院子的人,都不让进呢。 我脑袋忽然像是被一个大锤砸过了似的,一下子空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后面排队的拍拍我,示意我往前串串。我用足了全身的力,瞪了那妮子一眼,她一惊,一下歪那去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说话的那群人里,我鼓着眼从牙缝里问,“谁说的陆家小姐怎么了?” 让我这么一冲撞,几个人登时也一愣,也没人回答我的话,“说,刚才是哪个说的,给我再说一遍。”还是乌鸦一样的静默,我恼了,实在是忍不住,就薅起其中一个,“你指给我看,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那十七八岁的小丫儿抖擞着用手点了点旁边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我扔下她,奔了那人去,她慌得想要往外跑,却让我一个箭步逮着了。看她那样子,恐怕我就是一凶神恶煞吧,都这时候了,谁顾得了那么多? 彻雪,在我这儿比谁都重!我真想这么喊出来,咦不对啊…我…这不又多管闲事了…正神游物外呢,手里那妮子吓哭了,还是嚎啕的,周围人都在私底下指指点点的,我也不屑,都是没本事的穷鬼,要想出头,早点站出来啊。 “我…我是听我一妹妹说的,说是陆小姐最近一直告病在家,他们家主子请了好些次呢,都没露面,想必是真病了…” 本来都有点浇灭的火苗呼啦一下子又上来了,最近一直?看来是挺长时间了…不行,我心里担忧的紧,我一定的去看看她,见着她了,我心才能定,不然这样,我准的让自己难受死。 抛下那姑娘我转头就走,刚迈出几步,耳边上呜呜咽咽的声就传了过来,我转回身,那几个人又一下子停住了,也不哭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 我心一软,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扔给他们,然后就跑了。 哪?金星陆府! 我本打算从正门走,在门卫那泡了半天,说是要求见陆家长女,最后连妍溪郡主都搬了出来,那俩人也没让我进,说是不在。 他们越这么说,我心里越着急,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是真不在?还是真病了?什么病?为什么遣散了侍候的丫头?莲香和重紫呢? 我又转回去说要找她俩,侍卫相视一看,摇头说,姑娘,她们两个真不在。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可能,按着她俩的子,不论是什么症状,打死都不会离开彻雪半步的,可看那侍卫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不在府上。 难道彻雪不在——脑子里忽冷想起了那几个妮子说的,都遣散了,会不会是…… 叹口气,我这心啊,终究还是放不下,怎么办,老办法,爬墙。 我记得彻雪住在北面…于是在路边喊了个车子,我让车夫慢悠悠的带我一直溜到北院墙那,看好了地方,给了钱,让他在这里呆上一个时辰。 一转身,我就猫腰进了院子。 果然是金星陆府,上次来我就发现了,这陆府上上下下,侍卫的数量用手指头都能扒拉出来,基本上都在各个门前站岗了,还真是…牛啊。 什么叫派头,这才叫派头,大府院! 不过我转了好几个院才找到正路,一路索着往前走,时不时的还得避开那些丫头小厮们。 好半天呢,能有一盏,哦不,两盏茶的功夫,我才寻到了落雪院。 我在躲门口没进去,打眼儿一扫,真是空空荡荡,平时虽然人少点,但重紫、莲香、晴空、宁纹她们几个在,还有些人烟气儿。我打探半天,壮起胆子偷偷的进了去,大不了被彻雪发现——无所谓的,就当找她来玩。 这么想着,心里也舒坦了,也匿去了踪迹,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待走到彻雪主院的荷塘时,远远的瞧着有个黑发小男孩站在那里——也瞧着我。这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那么奇怪,身上似乎还发着金光。 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一直到我走到他身边,我停下脚,打量着,他大概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梳成总角,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男童式样长衣,圆乎乎的包子脸,咦?和徐睿不同,他的脸上没那么多…徐睿那才是一大包子—— 细皮嫩的,皮肤白净白净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身上一副金光灿灿的,我一想,坏了,没听说王上有这么大一位皇子啊?虽然急着看看彻雪是不是在那,但这么一人物在这儿,还得先给这个打发走。正考虑怎么搭话呢,便瞧见他手中拿着两个凉枕。 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都有点害羞…“你这是做什么呢?”我忍不住问他。 他看了看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枕头,道,“我在想哪个是真正的玉梦石枕。”多老实的回答啊,恩,这孩子就是有点木讷。 我凑到近前,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的确是我没见过的宝贝,按他这么说,其中有一个定是赝品,可按我这眼力,竟没看出来。 “你挺想分出来哪个是真的?” 他点头。 我搓了搓手,谄媚似的笑道,“说不定你跟我解释解释,我就能帮你区分出来。” 他连考虑都没考虑,脱口而出,“这玉梦石枕是隆德年间孟州鞋儿贾出的玩意儿,天石壁落黑花八方枕,面、底出沿,枕壁棱角处有八条竹节状突起,彤莹琉翠四喜字,开了窗。雕折枝牡丹一枝,叶瓣各有筋脉。”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他,看能不能给我瞧瞧,没想到这人大方的要命,直接就扔我手上了,是扔啊!还好我反应的快,立马两下接到,比对了半天,我才肯定了左手这个看起来玉皮泛青的这个定是珍品。 “你说这是隆德年间孟州出的天石壁对吧,然后收在贾老贼手上。你瞧这个成色。”我拿了右手上的赝品给他看,“这可是老物件。光董年四月成祸兮叛乱的时候就在东兴府上大肆收罗了一批珠宝玩意儿,可他是个练武的汉子,只取了金银,剩下的玉器瓷器大多由他手下二当家的铁面师爷蔡乃辛搜罗了去,里面连前褚山重青王的小国玺,皇后的金凤簪都在里面,他怕成祸兮反悔,就连夜拆了亲人,送回了泰安老家,自己连夜赶着快马跑了,着他小弟分了六分分别差人收于广安府内,那六人各不相识,除了蔡乃辛的幺弟,再没人知晓。后来有人将此事告诉了成祸兮,他大怒之下四处寻这蔡乃辛,无果,于是擒其家人,逼着交出重青王的小国玺,可他弟弟蔡乃鹏可是个聪明人,他断了自己的舌头,顺着成祸兮的意思画了六幅画像交给他,自己却撒手不管了。成祸兮没办法,于是就遣人四处寻找,最终在蒙田境内找到一位,不过,这也是他找到的唯一一位。”我掂着手里的“赝品”对那孩子说道,“这就是那批里出来的,黑花八方枕。这玉石并非天石壁,而是当年褚山国墨琳山出的墨水玉,此玉墨中带翠,看起来很像天石壁,不过它的裂纹呈十字花样,而天石壁若经过三步手续后却可以没有裂纹,成品玉绝不会裂。你要的玉梦石枕必然是这个,他出现的比黑花八方要晚五百三十余年,所以,一定是这个错不了。” 我洋洋自得的鼻孔都要朝天了,可眼前这孩子愣是没反应,只哦了一声就抱着玉梦石枕走了,那块黑花八方就那么留在我手上。 我当时的反应很难形容,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况且我手里还有个三千多年的珍贵玩意,我都想背着它走… 我就那么木呆呆的在那站着……真是心内复杂,复杂的我都想跳这荷花塘里洗一洗,这不是做梦,有了这个宝贝,都不用说这辈子,估计我们家二十代以内吃喝嫖赌都不用愁了…… 站着发白日梦,出门撞见鬼。 能有好半天我才从那亢奋的心情中缓和回来。 对,彻雪,彻雪彻雪!!! 我往她的闺房寻去,待到近前时,听见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人在里面说话,我一喜,怕是彻雪在。不过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谁?竟然在陆彻雪的闺房里,是不是,莫微寒? 我转身就要走,他在,我还来干什么? 正刚想走呢,觉得不对,莫微寒不会说话,那这人是谁? 我偷偷的溜到窗子近前,朦朦胧胧的,房间里似乎有个金晃晃的东西,原来是那个男孩!由他当着,我看不清床上的人。 但应该是彻雪吧,除了她谁还能在那里呢? 两个人在说话,彻雪的声音很微弱,我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那孩子出来了,我连忙躲了起来,一直眼瞧着他走出门。 彻雪这里怎么没人照顾呢,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特地去了莲香重紫的屋子看了一番,确实没人。 都没人了,我也不用再躲了,就在门口立着,想进去,但是又觉得不好,没想好什么借口。她啊,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想见人的,脾气倔着呢,就会在人前逞强。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那么站着,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虫儿鸣叫都没有,真是令人诧异。我想问,平时对付别人那机灵话,到她面前却怎么说都觉得不妥。 我从来都没如此的绞尽脑汁去想一句话应该怎么说。 突然,我听到屋子里面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这怎么了,我心都慌了,立马掀了帘子冲了进去。不看还好,一见面,我的心都要被人揉碎了。 彻雪面色苍白的伏在桌子上,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的眼泪登时就涌了出来。 玉梦石枕在线阅读 玉梦石枕 玉梦石枕 - 病榻之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病榻之上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病榻之上 她从桌面上撑起身子,只一眼,就看见了从外面慌慌张张冲进来的我。 也许是我这副没轻没重的跟天神般从天而降的样子吓到她了,我看见彻雪的嘴唇似在嗡动——想要说什么,但是费劲了力气没说出声,终究是挣扎着又伏在桌子上,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嘴唇一片雾蒙蒙的白,明明一耀日前我离开陆府时她还是好好的。 笑颜如花,赢得三春辉映。 可现在,见着此情此景,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绞疼,可在她面前,终究是不能。硬生生的将腔里涌上的酸涩吞了回去,转过头用袖子胡乱地拭干了眼泪,这才强挤出一副笑脸迎向她。 我看着她,那人浅眉微皱,好一副入神模样,想必是在思考我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吧。 倒杯水吧,未待她多想,一手执了茶壶,另一手拿了杯盏,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疼得紧,本来是想要喂给她的,但彻雪似乎像是不想被我碰到一样,连摇着头往后退避。 看到她这副虚弱却依旧要强的样子,此时我的心中仿佛有一颗种子,嫩芽在那一瞬间破土而出。 我的手就定在那里,去也不得回也不是。 忍不下心、没有办法强求她,彻雪就是这样的人,作为金星陆家的长女,她不能有一丝软弱被人发现。不论在哪里她都有自己的坚持,即使是面对着自己十分厌恶的人陷入囧境时,也会一视同仁为之留下八分情面。 诚人以我,必报之。 所以我听妍溪郡主说,不论是在黎阳还是淮南境地,只要是见过陆直司的人,都是有口皆碑的称颂。 虽然我一开始就把她的这种尊敬当为官家小姐的麻烦事,有时也不屑一顾,觉得太讲究,没人情。 想必我此时站在这里,看见她如此虚弱的一面,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彻彻底底的羞辱吧。 不过我可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情,我就静不下心去放任不管,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 看着彻雪为难的模样,我想了想,将那杯子推到她面前。 唉,好强也得分时候啊,都这样了,那点点自尊有那么重要吗?心里这么想着,有点生气,我恨恨的看着她,陆彻雪啊陆彻雪,你难道不管在谁面前都是如此,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都不露出去给别人看吗? 何必啊何必! 好歹她是接过了,我紧紧的注视着她,执着杯子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你这样活着多累! 看着彻雪小口小口的将水送了下去,我这才从她手中接过杯子。她回给我一个感激的笑容,有些失力的伏在桌子上。 头枕在胳膊上,一袭瀑布般的黑发顺着肩膀倾泻半身,黑珍珠一般。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身出手,妄图抚理顺她的欲(真.和谐)望。 歇了好一会她才强打起神,声音依旧柔和,只是有些憔悴,“多谢你,弦歌,我不是故意躲开,只是我——病未愈,有所不便。”她沉了声,“太医说,这是种疫。” 说完,有些无奈的笑笑。 原来是因为疫,所以才不让我靠近她……我悬着的心一下子缓了回来,脸色稍霁。她只要不讨厌我,就好了。 彻雪若是厌恶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的。 她既然能和我解释这些就说明,在她心里,并不讨厌也不嫌弃我的是么? 心中的暖意一下子蔓延到全身,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就是你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原因?”我问道。 她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此刻的陆彻雪就像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一样,她苍白的脸上透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红。 “胡闹!”我一拍桌子不由得大声吼了起来,“谁让你这么自作主张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被别人带来多大的烦恼,谁来照顾你,重紫和莲香呢?她们不是你的奉双么,你都病成这样了,你们陆府上下就没一个人来管吗?嫡长女都病成这样了也任由你自生自灭吗?” 她眉头一皱,压低了声音咳嗽起来,听在我耳朵里,撕心裂肺的。 我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慌了手脚,又续了一杯白水,送于她面前。彻雪接了,边忍着咳嗽一扬脖饮了去,我想给她拍拍后背,却被她一直纤纤素手拦住了。 彻雪捂着口,摇摇头,“弦歌,我自己行的。” “这——”这哪行! “这是我的意愿,与他人无关。”她平复了好半天,才缓和下来。 此时的陆彻雪虽然虚弱,但是眼神一如往日般明亮。让我想起三九天雪地中的寒梅,任凭那白雪苍茫,依旧一支独香。 “重紫和莲香都不知道,我让重紫去带莲香往天山寻那鬼医,墨姑娘去了。府内的事,也是我求重祖爷爷做的主,弦歌你莫要错怪了他们。” 我嘴角一阵抽搐,有什么动心在口里憋着,喷不出去的劲。照我往常,非得刨问底管着一锄头闲事,可——她的话在我耳朵里却跟圣旨似的,说的都对,连反驳都是不曾有的想法。 没办法,我也只好作罢,本来满肚子的牢骚和抱怨,这都化成一阵青烟了。 彻雪歇了好一阵,我就在一边陪她坐着,想搭讪也不知道该讲点什么。 有点尴尬…… 正当我神游物外时,一边的彻雪起了身,撑着那瘦弱的小身板像是要往卧榻那里移去。 “你当我是空气吗?”逞强!我不由得一股怒火就往上涌。 一跺脚冲了过去,想要扶起她。彻雪似乎真是不愿贴我身,连忙回避,她这一躲,我瞬时手抓了个空,就这么一踉跄,那纤细的身板摇摇欲坠。 这也是我的失误,忘了这么个事,即使抱恙,可彻雪毕竟是学武之人,这奋力一推,还真是晃了我一下。亏我看的准,往前大踏一步,一手握住了她的腰,右手连着她的半身一起拽了回来。 “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这般胡闹!”我牢牢地攥住她的手,紧皱着眉头。我是真的生气了! 她扇子般的睫毛打在眼上,柔弱中带着刚毅,气喘吁吁。 苍白的脸上透着一抹绯红。 “弦歌…你…”彻雪真的是被我吓到了,她的脸通红通红,连声咳嗽不止。 我竟然看得有些呆—— 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念头。念一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故作声的恐吓道,“你再不老实,我就这么样抱着你去你们家老爷子面前,让他评评理。” 这么一说,彻雪果然再没有挣扎,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姑娘们都说我的格是好猜的,吃软不吃硬,但倔起来,什么事我都能把那牛角尖都钻破了,还不回头。 我想她这么明的人,肯定是能看透我子五六分的。 她默默地叹气,安静下来,只是扭过头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其实呢…我也不愿意这样啊,脑子一热,什么都忘了。 她这个人我还算是了解的,要面子,要强,那就是她的天。 即使病者也强撑着自己么?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啊。 我将她抱到床上,又展了被子给她盖上,掖好了被角。 “你这不还挺有力气的嘛。”我在一旁打趣道。 她没说话,只是略微摇摇头,望向窗外,也不看我。 “你啊,真像是个孩子。又任又能逞强,这让人怎么能不担心。别说是我,要是莲香在这,也是要发火的。有些事,该强,则强,别人欺负我们了不能让;该学着弱的时候,就要低头,本来都是姑娘家嘛,耍耍赖也是应当应分的。” 她忽然像是自嘲似的噗嗤一笑,嘴唇一抿,旋即就恢复了淡然。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不透。 她似乎是想起身,我拿了枕头和单被给她垫在身后。彻雪双手拢在腰间,笑意淡淡,一开口又是温婉的腔调,其实她想说什么,我都能猜得到。 “弦歌,我不能连累你。”似乎是被呛到了,她扶在口强匀了一口气,我连忙取来白水,她摆摆手推却了。正眼凝视着我,顿了顿,接着又撑起一口气,“你知道,我连院子里的人都遣走了,在御医没确认我的病情前,我不能让你呆在这里。你还是,回去吧,好吗?”最后一句,带着商量的语气。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对视着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的连着点头。 “嗯嗯嗯嗯…对了,你吃饭了吗?” “啊——嗯,用过了。” 听着她这么说,我也放了心,能吃点东西,说明还不是那么糟糕。 正巧看着旁边有个凳子,我一伸脚勾勒来,就坐在她床边上。 浓浓香闺阁,风韵无限,粉帐纱帘暗垂,一物起相思。 她抬眸,十分平静的看着我。 我就不走,我笑眯眯的回瞪她。 就不走。 灵慧如彻雪,那仙儿似的梦里人,想必也是知晓了我的意思。 叹息一声,若波纹滟潋,融落无痕。 窗外夏蝉一阵阵的叫着,好一个六月的天呵。 病榻之上在线阅读 病榻之上 病榻之上 - 栀子花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栀子花香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栀子花香 夏暖盈盈,栀子花香飘四溢,白凝凝一株移在盆景中,格外是亮丽的景。 彻雪正端详着窗台上的那株盆栽,修剪的格外好,她没言语,我也就在边上衬着,也合着她的目光,温柔的浮在眼底。 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着笑,勾着嘴角,心里分外的平静。 树上鸣蝉,夏至。 正环扫时,却看到彻雪卧榻中的一方石枕,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男娃娃拿来问我的……,哟,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看了看彻雪,还真是个好孩子呢。 依稀记得她有个弟弟,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大概也应是那种年纪,该不会—— 不对,记得刚才那少年着了一色金,那可是王家天子才能…… 我正琢磨着呢,飞粉玉绣凤鸾的缎面被褥下有了动静,我起身就要过去扶她。 彻雪依旧是抿起嘴角,抬手望向我,摇摇一推辞。 她有点无奈的笑着,看起来疲劳至极,兴许只是因为我在这儿,她才强打起神不肯歇息。可我终究是不敢离了她——也是不想,咬咬牙,还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愣瞅着她,两个人面对面的耗着。 终究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抵不过我,一会,冷汗簌簌而下。 横下心,我眼珠子一转起身往外就走。 你既然不想让我看见你这副模样……那我,也没回头也没说话,我掀起帘子就走了,串珠门帘沙沙响个不停,我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我是赖定了你的,陆彻雪啊陆彻雪。 我就不相信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瞧瞧靠在窗子下,扒着窗棱去听屋里的动静,没过多一会,似乎是她也撤走了身后的靠枕和单被,躺下了吧。 她肯定是以为我走了,嘿嘿…… 走在廊上,院子里养的红嘴儿伶俐的叫个不停,通白的羽毛,一点瑕疵都没有,跟白玉似的……真讨人喜欢。 不知道彻雪心里怎么想的啊,嘿嘿,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或者,总归有些失落? …… 我究竟在想什么啊,晃晃脑袋,我的把那些奇思歪想都给甩出去。 彻雪,是朋友。 朋友,照顾是应该的。 对不对,恩,没错! 看她一头汗,我去打盆水去……反正天也开始渐渐热起来,井水倒也凉快,她这在床上躺着,总不会憋出些什么病吧,而且疫,也需要流通的空气。 这么想着,我就去了墨魁居,她院子我不常来,可墨魁居我可是了个熟透。 不过没一会我就回来了,手里端着盆子和水,肩膀上搭着毛巾,整一副要去泡汤的模样,对,就差嘴里一牙签就圆满了。 就在我掀起帘子进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那人猛吸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终于被我吓着了吧。 这一路我特轻车熟路。 脚一勾,将水盆放在凳子上,了水温,还行,温乎。 彻雪似乎是猜透了我的意,她红了脸,刚想说什么,我就连忙开了口,“我打定主意了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你这个做主人的可不能给客人赶走。” 这话给彻雪呛住了,她动了动口,始终是没力气。 唉,都病成这样了,还强撑着干什么,要是我不在,谁来照顾你? 心里这么想着,也止不住的连声叹气。 她若是有力气,肯定的把我推到老远去吧。真是值得庆幸啊,刚才撕扯那一会,让她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这不是龙神降福给我吗!哦哟哟,看来前几天朝龙神大人磕的那几个头还真是灵验呢,我的再拜拜,孝敬孝敬,让他老人家保佑彻雪的病赶紧好——其实,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喂喂喂喂,还是赶紧好吧赶紧好吧,我没有私心,一丁点都没有。 是假的。 “莲香不在,你就的听我的,看这才几天,离了她,你就照顾不好自己。”我顿了顿,灿笑着说道,“所以呢,这几天我就留下来,算是——照顾你吧,当然了,你如果愿意付银子的话那更好,嘿嘿,要说我啊,那可是千金难请。不过看咱们都是朋友的份上,这也是我该做的不是。” “弦歌……”彻雪话还没说完,我就抢了一嘴。“喂,再说就是生分了,我意已决,你就别推辞了。要想说什么,想报答什么,等你好了,我再想想,然后向你讨要,你看成吗?” 听我这么一说,她像是无可奈何的默认了,便不再言语了,虽然如此,不过从她的表情里就能读出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中的无可奈何。 这话让我说的真……有水平,绕口令似的么。 算了,“刚才看你冒一头冷汗,我打了点水,给你擦擦汗吧,这病我以前四处漂泊的时候也见过,简单的料理还是会的。” 手巾浸入水中,我心里擂鼓似的,咚咚咚咚直敲。 吐气,静心,纳了纳水,才将那缎子手巾铺平了抹在手指尖上,轻轻拭着她的额头,隔着那沁凉的料子,她脸上火烧似的烫。 彻雪的脸也红了,闭着眼,受了委屈似的紧紧眯着,那抹不甘心在我眼里愣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欢喜。 陆彻雪。 为什么我对她这么上心呢? 想想,也挺奇怪的。 倒不是说男和女,这个人,让我猜不透、不透,总觉得看着她心里就痒痒的,好奇的厉害,像新开张的店面——就像往前凑凑。 琢磨了半天,我觉得兴许是这人太高不可攀,毕竟离我这个平民百姓远出了个几万几千里都不止,所以让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很有趣的存在。首当其中的就是赫赫威名的当期金星龙骑将这么个称号,风姿昭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数百年来,龙骑将并不是很多,五十几位,而金星龙骑将——龙骑将中的顶尖存在更是让觉得有种龙神在世的朝拜感和神秘感。而现在,就有这么个人明晃晃、笑靥如花的站在我面前,我能触碰到她,而且…我现在还在照顾她啊呦喂! 这是件多么神奇的事啊,让人云里雾中的,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真实感。 虽然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可我也说不上来。其实,这传说中的人物,忽然降临在我这么个平平凡凡的人身边,就好像过年吃饺子,本来四色没你的份,素饺子里忽然吃出个糖块来的感觉。 做梦,天上掉媳妇,瞧我这,身边平添一金星龙骑将,先不说别的,要是能攀上她,肯定是能写进史记里的。 啧啧,啧啧啧。 第二个大名头,淮南直司瓒。虽然在朝廷里算不上特别大的官,可那也是治辖一方的天啊。看那些官老爷,哪个不是架子十足,官气派头雄赳赳的。 就算是我见识过的那些地方衙门上的青天大老爷,那端的架子也比她高了去了。 所以说,陆彻雪这人其实挺与众不同的,有一股自然生就的吸引力。不论是谁,只要在她身边,都觉得舒服自在,当然,除却我这种看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八两”极度不顺眼的人除外。 她并不似普通的官家小姐,好好的名门静媛不做又是当官又是这个那个的,给名头不要,竟拐着弯的给自己找别扭,在我看来,这就是傻,真傻! 可是除却这一点吧,她似乎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我这人有一毛病,就是喜欢看人家的囧态,别人乐呵呵的时候,我也喜欢泼泼冷水。虽然不是坏心,在我看来还是种提醒呢,人嘛,不能妄自尊大,就像小夏和忘川,总是被我念叨的,逍遥山庄那妮子,每次见着我也是冷着脸,但至少不会不给饭吃,最多就是下下死本多找些名头收钱罢了。 唉,就拿这事来说吧,这么能逞强的一个人,现在不也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能看着她一脸羞怯的样子,我心里真是格外的爽快啊。 其实,我就是想戳戳彻雪的弱点吧,望天。 我表面镇定其实心怦怦的跳啊。 照顾人什么的,我其实并不擅长,娘亲当年也是,即使病着了,也不许我近了她的身,总是师傅在照顾着。 看着现时的彻雪,我就想起了她。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 一连在这里守了五天,看着彻雪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我心里也十分敞亮。 不过这并不是我全部的心意,有种莫名的情愫堆积在心底,只有我自己知道,能守在彻雪身边。 每天都能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原本空落落的心,现在终于落得完满。 如果日子每天都能这样过,我能看到她的笑脸,多好。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不自觉的想到娘亲,可惜,她走的太早,我还不懂事。 我觉得我和彻雪颇为投缘,有时候我也会趁她有神的时候跟她说说小时候的事,权当没事的时候瞎聊,消遣。 彻雪也一直聚会神的听,我也乐和讲的开心。所以啊,舌灿莲花其实是个好词儿!我一直就这么觉得的。 有人高兴听,说话的人可不就更来神。 晚上我在墨魁居躺着的时候也在想,幸福,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我觉得心里很充实,塞得满满的,都是彻雪。 栀子花香在线阅读 栀子花香 栀子花香 - 二遇卓然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二遇卓然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二遇卓然 事情总是发生在没有料到的时候,打个措手不及。 没来得及准备的人,肯定就是当场有种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感觉,一落千丈。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六天了,也见着彻雪一天天的康复起来。至少比我头一天见着她的时候神多了,甚至我还能扶着她上院子里坐一会。虽然,她依旧挺避讳我的。 真是不明白,不就怕传染么,我都不怕,你自己矛盾什么? 摇摇头,我拿这个马扎扔在墙儿上,摆正了,做那儿,翘着脚晒太阳。 今儿里的薛太医来会诊,我就趁那功夫溜了出去,在正对着她卧榻的那扇窗子底下,顺便听听墙子。 太阳多好多明媚啊,这天,再热热可就得躲到凉地儿了。 “薛大人——” “陆直司,你的病情已经十分稳定了,恭喜恭喜。之后,只要按老夫单子上写的每日抓服引用,相信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多谢薛大人,彻雪今次承蒙大人照料。待痊愈,必定去府上致谢,感激不尽。” 我听着屋子里的那老头乐呵呵的笑着,脸上也跟着松了口气,不出半个月彻雪就能生龙活虎的四处跑动了吧。很好,心底里升起一股自豪来,看,这不多亏了我的照顾? 这么想着,一股甜蜜涌上来,咧着嘴偷偷的笑。这几天相处下来,越发的觉得这个妮子可爱了。虽然有时候太正经了点,不过没关系,也不影响什么。 两人在谈完病情之后才松了口,免了那些朝廷上的称呼,以辈分话起家常来。之前听彻雪说过,两家也算是熟识。哟,瞧瞧,熟人,这还是熟人呢,身边也没有旁人,在说公事的时候还“大人”“陆直司”这么的叫,我说么,真是麻烦事,官家青天直上,累坏了许多人。 将嘴里叼着的叶子一吐,我起身就想去墨魁居把我那小烟壶拿来,心里痒痒的,抽一罐解解馋。天气好,一会等这老头儿走了,跟彻雪溜达溜达去。 这不刚起身么,屋子里俩人叨叨还没停,当然我也无心再去听他们客气来客气去的烂摊子事了,可这不听不行,风一吹,顺耳朵飘进来了。 “我听说莫小子今天下午就到了,彻雪,你挑了门好亲事,这让老夫也觉得心中颇为宽慰啊。”他语气中颇为感慨,像是长辈见着可心儿疼的孙女千番叮嘱般,讨了门好亲事,两厢情愿。 可这话在我耳朵里听着就如同晴天霹雳忽然就这么击中了,藏在心底里那最深的忌讳终于还是被人说了出来。脚下一颤,几乎没站稳,倚着墙,顺着蹭了下来。 我,我竟然执意忽略了他。 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过。 莫微寒。 黎阳第一美公子莫微寒。 黎阳第一富商莫微寒。 陆彻雪的青梅竹马莫微寒。 陆彻雪的待嫁夫君莫微寒! “薛叔叔,微寒不是在半月前出使圣费尔蒙德了么,他又怎能……”彻雪略显意外的声音响了起来。 “呵呵,我看你今天神尚好,才告知与你,怕忽然间就唐突了。莫小子原就是个心细的人,拿你如珍珠宝玉般,他此次回返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老头儿的声音里带着点欣慰,“这也是件好事,你总归是个苦命的孩子。” 彻雪久久没有言语。 我脑子里也空了,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管那老头儿说什么,彻雪说什么,都进不去我的耳。 兴许是不想听罢!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头晕目眩的厉害,倔强脾气又蹭了起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倒了墨魁居,失魂了似的卷了自己的物件,想走,却怔怔的望向北面主院,没了念头,呆愣愣的伫在那。 脚也动不了,沉得跟千斤坠似的。 人稍一懈怠,就没了劲,任凭之前在外面多嚣张多张狂,终归内里还是水做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一下子没了靠山,心中往日累积的种种忽然因为一个破洞,沙砾滔天骇浪般滚滚倾泻而出。 我选择的忽视了这一切,彻雪,还有他,莫家独子,莫微寒。 跟彻雪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去想这些让自己苦恼的事情,只是觉得开心,所以,这就够了。我要求的不多,真的不多。 可是却忘了,毕竟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她会嫁给他,顺应天时地利人和。 万众所归。 而她也,终究会离我越来越远。 滑在炕沿边上,我紧紧的抱着双腿,头埋在膝间。 为什么,为什么会萌生出这种想法啊!陆彻雪只是朋友不是么?为什么每当我想到她会嫁给莫微寒,心里,就绞痛的要喘不过气一般。 我喜欢彻雪,我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很快乐。 可是她不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比我还要接近她,她的夫君。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是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个人是天造地设一般的璧人儿啊,就在最开始我见到他们两人时,也觉得很般配不是么? 可现在,我有些接受不了,无法想象彻雪在别人怀中—— 不—— 我究竟是怎么了? 彻雪,莫微寒,彻雪,彻雪,彻雪,彻雪,彻雪…… 是了,我,喜欢她。 我很喜欢她。 若是男人的话,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娶到她。 可我——我终究是个女人。 我该怎么办,我……慌张的不知所措。 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情? 浑浑噩噩的出了陆府,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出来的,西北角的侧门还是哪——无所谓了。 对,原本我就知道的,就该知道,我和她,没有办法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何况——她并不知道我的心思。 为什么?! “嘶——” 猛然一阵大力,我就被甩在一旁,好半天才迷糊过眼来,瞧那拉车的马蹄子就在我眼面前,近的都能看着马蹄铁上的纹路,磨的也快见烂了。 “你个八辈祖宗——急着见阎王爷投胎是不是?连卓然公子的车你都敢撞——” 身边一阵惊叫,人仰马翻,摊位上的瓜子像小雨般漫天飞扬。 “钱龙!”一个声音止住了马夫还要继续下去的叫骂。 我捂着头,多少也没反应过来,一直到看见了双黑色的很奇怪的靴子。 “姑娘,你有无大碍,我送你去见大夫。”隐隐呼呼是个挺熟悉的声音,可我现在脑子疼的厉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摇摇手,不必,我不去见大夫,我和大夫有仇。 “那姑娘你现在——是否能动,如果确认没有伤到的话,我可以扶你起来么?”他说着一口并不算太顺流的黎阳话,咬字略显生硬,可他这个人是温柔的。 我拄着头,定了定神,也算是缓和多了。 旁边就听着一堆人在叫骂,说什么也听不明白,总之是乱哄哄的,烦躁! “没事,你走吧,我没事。”连着说了两个没事,我一边把他的手推开,想自己撑起来。 右腿脚腕子那可能被崴着了,骤然一起身,恍惚了下,就觉得胳膊上有股力道传来,扶住了我。 “多谢——”我正一抬头,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陈卓然。 有点发茶色的眼珠,眼底蓝哇哇的,一片澄澈。一头蓬松的,短发,未束冠,让人觉得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我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他。 也许是天意注定,本来十分无助的心,像是终于找到码头的小帆船,进了港,一下子安定了。任凭再大的风雨,终归有一处可以休憩的地方。 他看着我,温和的开口,“原来是你。” “嗯,又是我。”我凄然的笑笑,眼睛有些酸。 仿佛是察觉出来我的异状了,陈卓然有些不放心的追问“真的没事,还是去看看大夫?” 心病唯有心药才能解,这点我是清楚的。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能解呢? “如果你觉得心生歉意,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在下乐意效劳。” 我抬头,紧紧的盯着他,那,请我喝酒吧。 卓然公子一愣,随即便点头表示应允,好,我请你喝酒。 车夫钱龙一脸鄙视的打量着我,我也未曾理他,一脚踩了辕蹭愣而上,跳进车内。他拿着卓然公子扔给他的钱袋挨个赔礼道歉了一圈。最后终究是老大不情愿的走了回来,看看他的主子,的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敢坐在车辕上了,就在一边牵着马走。 我掀开窗户缝,偷偷瞄着下面步行的那个男子,心中感慨万千。 春晖楼 我扶着栏杆一路直上三楼,寻了个僻静的临街位置坐了,陈卓然跟在我身后,飘逸洒脱。 小二特勤快的凑上跟前招呼着,我指指对面的长凳,那人释然而坐。 “四十斤女儿红。”我伸出四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着。 小二仿佛是要等我的下句话——可我却转过头去,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同样的竹叶青,酒菜随意。” 小厮得了令,转身走了,没过多会,都上齐了。 配菜还挺好,芹菜花生,酱牛,乱七八糟的反正是堆了一桌子。 我一杯,他一盏。 我再一杯,他再一盏。 越看这人淡定的表情我越来气,后来,几乎都是一面狠狠的盯着他然后就论坛子捧着喝了,我知道,那是赌气。 他眼中依旧是那篇澄明的如同天空一般的色彩。 忽然之间我很向往,也许真的就是命,该回去的,总该回去。 那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的,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在一起? 恍惚中一直是喝道我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其实我当时啥都不知道了,整个世界就在转啊转。 反正醒来的时候,我就在王府里了,我自己的屋子,这一切,都没错,那小包袱,还在桌子上呢。 想必是那人送我回来的吧。 “哎……”我嘴里干渴的厉害,想喝水,起不来身,于是尽力喊着,看有没有隔壁屋的谁在那,能听着。 好么,几天前我一直照顾陆彻雪,现在回来了,反倒的找人来伺候我了。 人啊,贱就一个字。 话音刚落就有个人推门进来,我头疼的厉害,但是真真的没想到,看着她的时候我连头疼都忘了。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那人皮笑不笑的扎了我一句,“哟,瞧瞧,跟心上人在春晖楼喝酒,一直喝到不省人事被送回来。你现在是不是期待着,那人给你带到别处去啊?” 哟哟哟,我现在要是有力气我肯定上去给她嘴撕烂了。 可我现在有心无力,硬是连挪动都觉得费事。 本来想撑着坐起来,不行,差点晃了去。 我看着暖琴手里端着个碗走了过来,放在我床边上,还挺使劲的,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玩意还洒出去了些,你帮我收拾屋子啊你。 一看那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咕噜着泡,那味儿一传过来,我就恶心的要吐。 连忙扭过头,还附带着一阵眩晕。太急了! “哟,还发起小姐脾气了?喝不喝是你的事,反正你的赶紧好起来,别砸了我暖琴先生在医界的名头,外面那些小蹄子可都知道是我给你医治的。” 什么? 这话我听着不对劲。 她这是救我呢吧?她救我?别开玩笑了,她不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当年让李四给我送来碗凝神汤,差点没让我横着出府,那还是看在妍溪的面子上,这段日子来,跟她斗,这妮子没少使狠招。 虽然,前一阵子像是有了和好的迹象。 暖琴似乎是被我的炽热目光盯得有点坐立不得,立马起身要走,我伸手过去,仰脖,咕噜一声,全喝了。 暖琴回头看着我,有点讶异,我看她歪着嘴笑来的,不过更多的是洋洋自得吧。瞧她开心那样! “总算是你还识点人事儿,好了多睡一会吧,一觉醒来保证你什么都好。” “多谢。” 说完,我哼了一声就一动不动的栽那儿去了。 二遇卓然在线阅读 二遇卓然 二遇卓然 - 酒逢知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酒逢知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酒逢知己 这一耀日给我恶心的啊,难受的都要死过去了,晕的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暖琴这妮子三不动的就来一趟,说好听的是给我看诊,我怎么总觉得她是过来瞧我笑话的,咳不过怎么说呢,毕竟人家是医官,我就像是案板上的,任凭她去处置,还一句都不能有埋怨。 不过啊她确实也挺厉害的,头一天回府她给我那碗恶心巴拉的汤药下了肚,确实立竿见影,睡了一觉起来,神头肯定是好多了的。 我听隔壁的丫头们说,七王又带着王妃和几个随从去琼山猫夏了,看看,王家果然不比寻常,我怎么觉着他从芙蓉行回来也没多长时间啊,怎么又玩儿去了? 这都不算什么,好吧,暖琴,她可是七王随身的医官,她怎么不跟着去啊?去了,还有半道跑回来的吗?她到底是什么人物,在这七王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么? 咳……虽然,他们七王府确实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妍溪郡主这一点是像极了她父王的。 今儿她照样瞧着二郎腿在我屋里面坐着,手里不知道摆弄些什么东西,像是坠子什么的。我实在是看她在我屋里呆的无聊,便随口着了一句,问她,你怎么不跟着七王去啊,半道跑回来这算什么事? 暖琴微愣,待她缓过神直接翻了个白眼给我,“谁说当人家医官就得跟着他了,我又不是卖身。” 小样吧,说的还挺高傲的。 “你不是喜欢他么?” 听我这么一说,暖琴脸刷的一下子白了。“你说什么呢?” “大家都说你喜欢他。”我翻了个身,面向她,戏谑的笑着。 “我、我可是个男子,我怎么能喜欢他?” 我撇了她一眼,到现在还蒙我呢?“你当我傻啊,男的女的看不出来,你就没想过,要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出入我这……咳咳,闺房。” 当时我就看她脸上都泛青了,咬着嘴唇,通红。唰的起身,我以为她是被我激走了,没想到这厮却咬咬牙又坐了下来。丹凤眼眯着瞧我,好半天,咯咯的笑起来。 “对,是我傻了。满院子的人都知道的事,你这个人儿怎么会听不到那些风言风语。”她摇头,苦瓜脸上笑的特悲怆。“你也在想我和王妃抢人吧,也是,不明不白的一个人住在这里,还装成男儿身,糊弄自己。”她叹了口气,“果然是太久了。” 我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有些游移不定,她是不是…… “本来我还想和你诚心相交的,没想到,就连你秦弦歌也这么看我。” “我没怎么看你,自己心中无愧就好了。”这话说出口,我觉得其实是在安慰我自己吧。 我呢,竟然喜欢上了个女人。 暖琴听我一言,忽然抬起通红的眼眶望着我,我简直以为她要哭了出来。 ……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啊。 “想喝酒么?”她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 我脱口而出,“不想,我现在看着酒脑子都大。” 暖琴笑笑,有点苦涩。 “为什么我想喝酒的时候却没人陪着喝,你也是,他也是……”说着,将头扭到一边,鼻子里有些抽啼。 看她这副样子,我心中又一股冲动上来了,就跟江河决堤似的,那速度,快! “那药还有么?”我撑身子坐了起来。 暖琴一愣,“有啊。” “好,给我来三大碗!” “干什么?” 我盯着她,咧起嘴角“喝完了再喝酒,我陪你。”当时那气势啊,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得的豪气胜云天。日后回想起来啊,真是年轻啊,豪情万丈。 暖琴苦笑,你何必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发愁的时候发愁,想相忘的时候相忘。你还不拿酒来,趁着我还没反悔。之后要是反悔了你可别赖我。” 她听了我的话,笑笑,“你真是个好玩的人。” “别人都这么说……” 我等着她给我拿药去呢,没想到暖琴却支愣了我一下,犹豫了半晌,突兀兀的冒出一句“你是真喜欢陈卓然?” 啊?怎么可能,我立马连着摇头。 “其实他挺不错的,金星龙骑将,又是个美男子,虽然来黎阳才短短三年,那也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啊。” 提到金星龙骑将,我心里一下子沉了,生生的被撕裂。苦笑一声,反问她“难道黎阳第一美男子不是莫微寒么?” “莫微寒?”我听着暖琴声音有点变了调。 “不行。”她摇摇头,“谁敢跟陆家那不要命的女人抢。” 什么?……“什么叫不要命的女人。” 乌黑的眸子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咳,很暧昧的笑容,“这个,就得你自己发觉了。”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我心里有点不知底,想想,不可能,暖琴以为我喜欢的是陈卓然。 虽然有点假,很僵硬,但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着嘴不说话。 丫儿还不去拿醒酒汤,让我跟你废这个嘴皮子干什么! 暖琴似乎也真没挪地儿的意向,不过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她特鬼灵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没头没脑的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么? 我点点头,谁没个喜欢的人。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心底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套出她的话,关于福临那事儿。 本来预计这找个话茬直接问好了,她这人也算实诚,若真知道也不会说假。不过关键现在熟了,反倒让我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还去不去拿汤药了,这话可是你提的,让我跟你喝酒,这下怎么了,泄气了啊,反倒是你耍赖。” 这话提点的她一下子红了脸,“这个…我要是再给你喝趴下了,恐怕七爷回来你都别想爬起床来。” 哟呵,就你,怎么那么欠啊,上次才两坛子就醉了个不省人事的,还在这跟我张牙舞爪!我也扭过头去,不答理她。 暖琴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太嚣张,也没顶我,就在那里坐着。本来真想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福临到底和鬼风又什么关系,突然觉得,问这个真傻。不过暖琴也是学医的。 没话找话唠吧。 “听说你是跟医圣卓天师学的医术啊,师出高明啊,挺厉害。” 暖琴笑笑,有什么样的老师有什么样的学生啊。 “呦喂,你还真不害羞,能说出这些话来。虽然江湖上传言说卓先生挺厉害的我知道,可终归我也没见过他。难道死人还能救活了么,好吧,咱不能跟长辈比,就你,你能么你能么? 她定了定神,说,“我不能,但是我知道有人一定能。” “谁啊,我就不相信人都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恐怕就是龙神陛下也没这份力气啊。” 她眼珠子一翻,好像是想到了旧友。 停了半晌,才默默的开了口。“其实他真的能,如果他那时没放弃。” 唉,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那个飘渺啊。 我心里一动,似乎是有点什么苗头,便故作不经意的续问,“谁啊,说来听听。” 暖琴摇摇头,手扶在桌面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我正巴望着她窜出点什么呢。结果可好,那厮就抛下四个字——不说也罢,然后一甩袖子就走了。 真当我这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门咯吱一下关上了,四下里无声。 看来她是真不想提起来啊,一定有什么事! 我思量了半晌,刚才她说出口的那个“他”是指谁?暖琴刚才的怪异应该是因为这个“他”所以才…… 近些年来不论在哪,只要提起续命的良医,最有名的也就是鬼风了。 难不成她说的真是他?看来我的找人去问问啊,找谁呢? 脑袋瓜子一骨碌,可不还是的去找忘川么?好歹人家当年也和鬼风有过点什么瓜葛,不过我现在也没办法通知他,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不管怎么说也要去驿站一趟,啊——的先去婉莹那里让她帮我写一份书信——看来不会写字这事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日子过得多快啊,眼睛一睁,一闭,又是一天。 不知道彻雪的身子,好起来了没。 看来又是我多想了,莫家少爷不是回来了么,有他照顾着呢,我还个什么心? 还是不想罢。 叹气,叹气,我发现最近我一直在叹气,可,又能怎么办呢? 第二天我跌跌撞撞的出门找了辆马车就奔忘梦轩去了。 等了有十来天,收到了回信。 果然是他。 难道说暖琴就是福临? 酒逢知己在线阅读 酒逢知己 酒逢知己 - 水月镜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水月镜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水月镜花 日子过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一转眼都六月末了,七王带着家眷也回了府。小郡主又不知在哪里捣(这玩意还带和谐的?)鼓了些玩意儿,家里大大小小的宴请不断,她还真好这一口,像谁? 虽然收到了忘川的消息,但我还不知道怎么找个机会去点拨点拨暖琴,她自从那天之后就又跑没影儿了,据她屋子里那丫头说,七王急诏,自然是奔过去了,这不,才跟着那群人回来。 我在院子里歇着凉,门开着,有来来回回的小厮路过。 正经儿一个跟月姑低声说话的,我挺上心,就那么眯着眼盯着那俩——按理说,春天也过去了啊,呵呵。 我好奇心一起,蹑手蹑脚的窜了过去,原本想唬他一唬,没料想他俩也不知哪一个看到了我,还没到近前呢,就笑呵呵的朝我打了招呼。 “秦姑娘,可安好?” 我盯着那小厮溜圆溜圆的眼睛,耸耸肩,“成,日子就那么过啊可不。”他手里拿着个单子,我假装不经意似的努努嘴,“这什么啊,嫁妆单子啊。” 月姑一怔,嬉笑着捶了我一拳,不疼,轻飘飘的。 我跟他们笑作一团。 那小厮想必和月姑是有点情意的,也没避讳我,“这是郡主新审的单子,要咱们去请人呢。” “咦?拿来我看看。” 从上到下我认识的字不多,不过差不多姓啥还是知道的,人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最末用黑笔的分了道线,不知何意,我看了那打头的一个,可不就是我那熟识——陆彻雪么,这三个字,拆开来我也是认得的。 她恐怕是病好了吧。 微微嗤笑一声,果然莫微寒一回来,照顾照顾她,这病,可不就见好么? 心里无端的又闹腾起来了,来回翻瞅了半天,还是将目光定在陆彻雪这三个字上。 心里始终是放不下,唉,上次走的时候也没跟她吱声,至少,让我看看她现在是不是—— 人要是想找借口,几千个几百个都是随口就来的。 我执着单子冲那小厮晃晃,说,陆府的单子在哪呢,我替哥哥送去吧。 终归是强求不过我,随着他指点去了门房,我领了陆府的拜帖这才离了七王府。 唉,这次来终究心境不同了,依旧是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红漆门金钉扣,青灰朱瓦红墙,墙里墙外两片天。 今儿天有点沉,灰蒙蒙的,不知是不是要下雨。 下雨不下雨又能怎么样呢? 咳,看我这心情,都能捏出水来吧。 按理说应该是将这帖子交了门房就走,没办法,我是谁,再说了,门口那俩侍卫可是都认识我了,就咱这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得现巴巴的让我进去找彻雪? 哼,还是不是之前在这住了不少时日,都是长眼色的,也没费多大功夫,我就大摇大摆的冲进去了。 只不过这次有个带路的在前面照应罢了。 进了陆府,还是那几条路,各种拐弯,从这个院子窜到那个院子的。真不知是谁兴了这宅子,好歹也是金星特赦,工部委任的吧,瞧瞧,一点都不按套路来。想我走遍了琦凤无数城镇,阅了大宅千百家,还真没见过这么繁杂的。 摇摇头,一边记着路一边四处寻么着四周景象。 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一个神风俊才的黑衣人和两个穿着青色奇怪衣服人在那喝茶,味儿顺着风就传到我的鼻子里了,嗬,真香!好茶叶! 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人似乎有些熟悉——可想却想不出来之前在哪见过了。也就略微扫了一眼,可他旁边那两个人——哟,真他妈神奇,小叶子啥样他啥样,不过,好像,老点,没小叶子那么嫩,那么清秀,另外一个也是,啊,瞧那长耳朵,对对,一模一样! 我就那么失神的看着他们哟,碰的一声,脑袋上传来一阵疼,撞树上了。 我说我怎么那么笨么,全是让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撞的,哎呦! 可就这疼的功夫我还没忘朝花园里扫一眼,倒抽一口冷气,果然,他们发现我了,该! 一旁的小厮似乎也挺手忙脚乱的,扶我起来,然后拉着我连连赔不是。 我瞄着他,吓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人家都道歉了,我也低下个头,说了几句赔礼的话。 那个黑衣人冷着脸,没出声,倒是他身边的一个,看上去比小叶子老点的那位扬了扬手,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那小厮转身拽着我就跑了。 唉唉,我还没看清呢—— 被他一边拖着一边转回身看,没想到那几个人再也没理会我了。 切,我嘟囔着,这谁啊,我问身边的小厮。 他看了我一眼,特诧异的说道,“青洛先生和辉星先生在陪家主用茶。” “谁?” 小厮愣了,他又重复了一句。 “是家主大人,和青洛先生还有辉星先生。” 家主,家主,家主……家主!!! 突然反应过来,是彻雪的重祖爷爷,我… 脑子里冒烟了……快拿块冰来,我一定是中暑了。 怪不得那男人那么眼熟,可不就是我们放风筝时候忽然冒出来的那位吗! 他怎么就那么年轻呢?难道他是神仙,就不老? 不对啊,他现在多大了,一百四十四年前的宛州之战,少说,这位也有一百六七十不止了吧,难道是龙神,龙神的威耀? 脑子里乱着呢,就无暇顾及别的,一直到那小厮给我牵到了地方,住了脚,我这才从迷糊中醒过来,抬头三个大字,落雪院,哦,是了,到了。 那小厮可有礼貌的说,小姐在御剑阁呢,指了指,红漆门,唉,真是个让人感慨的地方。 我向带路那小厮道了谢,琢磨了半天才走过去,敲了敲门。 只两下里面就有人应,是个挺可爱的姑娘声,但肯定不是彻雪。 门开了,我一瞧——重紫,她皱着眉一脸怒气的咆哮道,“主子在处理事务呢,有什么事非得惊动她,赶紧说。” 我一愣,重紫今天是怎么了? 她其实也没想到,一开门看是我,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奇了,没头没脸的冲我喊了一顿。还问我怎么是我啊,我知道我还来找你干什么?你当我是龙神转世啊? 我也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我是替郡主给你们家小姐送帖子的,她人呢?” 重紫其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人遇强则强遇见似水柔的就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我虽然知道这一点,可也不吃这套。 怎么就冲我来一顿连个抱歉两字都不说么,彻雪是怎么调(咳,和谐)教她的,今天我还一肚子火呢。 她也绝不消停,星眉冷对,“帖子都是交给门房的,谁给你那么大权限让你进来的。” 哟呵,跟我叫板!小蹄子你不想活了是么? 我就是那好惹呼的人么?杏眼一瞪,“我奉郡主的旨意要亲自送到陆小姐手上,主子的命令也不是我能改的。” 于是——我们俩就吵起来了,那妮子还要跟我动手,我刚撩起袖子想上手的时候没想到—— “重紫,什么事。”屋里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话还未散,人以至。 我刚才真有点气大了,连这是哪儿都忘了,看着这人,心里觉得惴惴不安,便松了袖子,在门口站着老老实实的不发一言。 这事,还是抛给她主子解决吧。 算了,自己消消火,不跟那丫头一般见识。 我看着那淡紫色款款而至,柔媚如水,淡雅之至。 牡丹带俏,清风拂过水面般漾起点点波澜。 她面上不动声色,但眼底却闪烁着略带诧异的光芒,兴许是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恩,再一次的被我天降奇兵一样的逮住了。 我瞟了正气鼓鼓重紫一眼,走进屋子对着彻雪恭恭敬敬的一礼。 “奉妍溪郡主之名邀陆家彻雪小姐于七月初一至府上一叙。” 工工整整的装样子读完,其实上面字完全不是这么写的,不过至少日期对,没问题。 抬头,便是那狡黠的笑。 说实在的,我现在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了,索还是一装到底,虽然心里还挣扎着,不过做戏这种事,也许是天生的吧。 我看着她,会心一笑,遣了重紫将那帖子收下。 “劳烦秦姑娘了,请您回禀郡主,彻雪一定到。” 呵,我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啊。 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眼神正好瞄到重紫,灵机一动,欠身一礼。 “啊,那个——扰了陆小姐的公务,弦歌真是过意不去啊。”我一边拖着长音,备不住的瞟了一眼重紫。 “不碍事的。”她脸颊上还是那抹淡然的笑,重紫那面,却涨了一张大红脸。 主子—— 嗯哼,装作没听见是么?也罢,平时我就和重紫吵吵闹闹的,虽然今天激烈了点,属实我也没往心里去,刚才也就是吼一吼,把最近这些闹心烦闷的事儿,都搁她身上了。 “不碍事,重紫,去泡壶茉莉花茶吧,再去唐叔那拿些点心来。” “是。”重紫瞪着正对她挤眉弄眼的我,狠狠的挖了一眼,就走了。 这时我才从那刚进门的紧张中放松下来,也没顾着劳什子规矩,伸着懒腰就进了屋子里,贼溜溜的瞄了一遍。 “我竟然都忘了陆小姐还是我们琦凤的女官呢,淮南直司瓒大人。” 彻雪摇了摇头,谦虚的笑道,“这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啧啧,多威风啊,陆小姐真是谦虚了,淮南,那地方我去过,真是不错,山清水秀的。有时候我都想啊,以后老了,就找那么个地方整日美酒良人相伴的,围着一大群孩子,那才是好日子呢。想必,以后便要拜托直司瓒大人了呢。”我唱戏似的比划着,回眼看她,彻雪倒是红了脸。 她眉目中似有水波流动,一口应承下,好。 我在那劈面金丝楠木桌后面坐下了,笔墨纸砚,一摞一摞的订本文书,还有些,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她也允着我坐在那,自己坐在客座上。 稀奇了不多会,我脑子里忽然兴起个念头来,身一转,凑了到了她身边,问道,“看样子你经常去妍溪郡主那嘛,外面都传,她请你,准来!” 彻雪点头,“我这次回黎阳,确实走动的频繁了些,这也是必须的。并且妍溪郡主的确是个值得相交之友。” 我眼睛一亮,“那我呢?” 她笑笑,“你与我,已是朋友,何必再问呢?” 这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酸,一股暖流就往上涌。 这么多年了,我秦弦歌自诩朋友遍布琦凤,识得十人中,九个都得竖起大拇指。可这话,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格外的不同。 我头一扭,别过身去,背着她去看那书架子上的本子。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重紫端了果盘和茶点走了进来,放在桌上,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彻雪也不言语,我听见她起身,往她的主位上去了。 好半天,我才强忍进去,拍拍袖子把那本我连名字都没看懂的书册放了回去。 她抬头看看我,抿起了嘴唇,眸子黝黑。 今儿她带了一朵正粉色的牡丹,真不知道她在哪饲的这些花儿,都过了季,怎么还开的那么艳。 看我笑呵呵的盯着她,她也放下了笔,看着我。 跟我玩对眼是么?嘿,我可没输过。 我跳上她的桌子,抱着胳膊瞪大了眼,看吧看吧看吧…… 彻雪赧然一笑,“弦歌,多谢你。” 这话她跟我说的有些…嗯,大概是在感谢我之前……半路就跑的那次了吧。 “看着你活蹦乱跳了,我这心啊也就放下了。” “弦歌……”她的声音有点犹豫,“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得到的……” 打住打住,我冲她摆摆手,“这话先不着急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彻雪报之以笑。 唉,叹了口气,暖琴,忽然想起暖琴来。我看着眼前的彻雪,眼睛一亮,“你觉得七王和暖琴有什么关系?” “两人交情很深。”她是很正直的语气,“虽然我离开黎阳许久,但是也曾听闻暖琴先生和七王之谊,即便是现今,也难寻如此挚友了吧。” 我嘿嘿的笑着,“我是指,那个,那个方面。” 柳眉微皱,她摇摇头。“哪个?” “那个,那个啊!” “恩?” 我真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非得明摆儿点出来么,唉,这个彻雪啊。 “咳,你怎么不明白啊,我是说他们两人的交情可不知表面上那点吧。”我煞费苦心的想开导开导她,“我听丫头们说啊……” 不说还好,一张嘴,我看见彻雪脸都变色了。 老老实实的停了话茬,就见彻雪正颜说道。 “弦歌,七王是值得尊敬的,你莫要听人胡言乱语。而且,暖琴先生是医圣的弟子,不可造次。”那语气,说不出来的,恩,就是官家一色的口气,让我听着挺别扭的,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话。 一听,没戏,看来她是不知道的。 摆摆手,“唉好吧好吧。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可别告诉他们啊。”我扶着那金丝楠木的桌子跳了下来,拍怕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她的语气里竟然有点恼。 我转回头看着她,当时就愣住了,唉我就那么随口一说,竟然生气了… 虽然我脸皮可能厚点吧,但抵不住让她这么一说,面上也有点红。 最让人奇怪的是,我心底里竟然浮出丝丝欢喜来!她这算是在乎我的想法么? 此时彻雪似乎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弦歌,我话说重了些…”她起了身,走了过来。 我转过去看着她。 唇轻启,粉瓣儿漾红梅。 我把全部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陆家长女陆彻雪,她啊,还比我高出些呢。我忙摆手挡住了她往下说的势头,心思一下子活络了,走到她前面,指尖掩住她的嘴。 很轻,很柔,嫩如滑脂,其实是我,不敢去碰…… 叹了口气,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乌黑的眸子,“我没考虑到你的想法,是我错,即使赔礼,那也应该我来。” 我脑子里都成一片空白了,也没料想到,竟然能与她离得这么近,连她身上的脂粉香气,都在鼻间萦绕。 我向龙神陛下起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又兴起了想亲一个人的念头。 心里有股冲动,就像在龙之乡那回…… 我看着她羞涩的脸上泛起红晕,也是没料到。 也许除了莫微寒,还没有人敢离她这么近呢,一掌之隔,多么微妙的距离。就连她眉梢那颗朱砂抹在皮肤上的痕都清晰可见。 唉,她毕竟是陆彻雪,就在那一瞬间往后避让了一步,只一拨,便划开了距离。 一开始我也没反应过来,待她站定时就成了这个结果。算是,被拒绝了吧,有点失望呐。 我扭过头去,呵呵呵的干笑着。 “也是,我该回去了,还得去别家送帖子呢。”我不死心的想再多看一眼,结果,除了失望还有什么别的呢?“您安好。” “嗯,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水月镜花在线阅读 水月镜花 水月镜花 - 越陷越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越陷越深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越陷越深 当我离开时,也没人领路了,不过还好,我平时不管上哪都是要记路的,也就顺着来时的方向,寻了去。 路过花园时,那三个人还在院子里,不管他们看着没有,我冲那几位的方向鞠了个躬,然后就默默离去。 没听着他们说话,他们只是坐在那里喝茶。 一路想着一路念,坏了,做错事了,这下子彻雪好像讨厌我了吧…唉,抑郁,可没想到回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本就没想过吧,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真是烦啊,我明明也没做什么! 眼瞧着太阳也好西落了,在过几个时辰就饭点儿了,溜达溜达还是回去吧,今天没心情逛。 我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烦。怎么一堆事都赶一块儿了,魏大姐的事、暖琴、彻雪,烦啊—— 几个丫头喊我去斗牌,我捂着被子在床上猫着,没好气的回了句不去,就听外面动静一下消了,原本吵吵闹闹的院子一下子就冷清了,跟没人地儿似的。 我就记得门一下子被人踢开了。 我霍的从床上跳起来,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却看来者连瞅都不瞅我一眼,径直进了门掐着腰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瞧着我,“怎么着,谁惹着我们弦歌烦了,还那么大动静。” 为什么我每次看见她都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啊啊啊啊!!不理她。 “有话说说呗。” 我有点抽搐,那语气那神色那小腰板,除了平一点,差不多可以和九鸾一样扔进相公馆了。啊!话说最近没见着九鸾——大概是我在府里呆的日子越发的少了,不是出去溜达一天,就是窝在院子里,连门都不出。 甩了一句,“没酒。” “有酒就说?”她嬉笑着走到我床前,倚在帘棱上。 哼。 “那你现在下地,去门口看看。”她这话说的有点门道,嘿,要换做往常,好奇心一起来我肯定就奔过去了,可今天啊,没那心情。 “不去。”瞧,多言简意赅的回答。 “真不去?”她好笑的看着我,“真不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不去,就不去。 “哟,好,我也拿你没办法。”她耸了耸肩,起身往门口走,我斜眼看着她,开了门,暖琴就从地上拎起了两个酒坛子过来,放在桌子上,好大声音。 她就坐在桌子边上笑着看我。 这人怎么这么烦……我把脑袋蒙在被子里。 谁料想暖琴这厮就把这当成她的东麓阁了,自斟自饮,还不忘啧啧称赞。 我心里不安生啊,就想自己呆一会,老天都不给我这么点情面吗? 捂了半晌,也热的我一身汗,折腾起来,伸手。 “要酒不会自己下来拿啊,看来你是真病了连床都下不去了。”她端着杯子打量着我。 懒得说话,我皱着眉头,上下阖愣着她,哟喂今天穿的这个神诶,棠绿色的轻纱罩,里面是雪白的绸子衫,青色的宝玉垂奉腰带,呵,还瓒了个逍遥冠。 可好,可好,越发的看着跟那什么院子里出来的似的。 兴许是被我看的有点毛,暖琴甩了甩手,环扫了一圈,身边上没有酒具,就拿着茶盅倒了一盏,递给我。 一口仰脖,未尽兴。 不过嗓子火辣辣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清醒多了。 天都黑了啊,我愣愣的瞧着窗外发呆,半晌才缓过眼神来,的叹了口气。 在那一盅一盅当茶喝的暖琴笑眯眯的说,“说说啊,谁惹着你了。” 我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便没头没脑的窜出一句来,“如果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你不应该喜欢的,那你该怎么办。” “你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我哑口无言。 看暖琴也没接话,我就冲下地,抱着坛子猛喝了一口。 “喝酒。”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喝酒。” 只到是喝的那个昏天暗地啊,日月无光,我隐隐约约的记得,就连我之前在临风楼买的那几坛子一遭都贡献了出来,我们俩人抱着酒坛子,看着那月牙似的弯月,也没说话,就那么喝酒来的。 必须醉,喝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 话本子上怎么说的,这叫什么,忧伤所致! 不只是我给暖琴扶上床,还是她给我扶上床,我就记得有那么个人,在我床边上坐着。朦朦胧胧中那人好像说了这么一句,“也许我会选择离开吧,就像我离开他那样…” “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放不下。” * 七月七,情人相会柳桥西。 再有九天,可就是姑娘小伙子互赠定情信物的日子了。 我趁着妍溪郡主不找我的空闲功夫找姑娘们要了材料,没事就在屋子里做了几个香囊。别的虽然不拿手,可女红我还是能撑的起场面。 小时候娘亲的手工可是十里八乡都传遍了的,那绣活,一等一的,我也觉得展样,所以在不练功的时候也跟着她学。 都是往事了啊—— 堇色、青色、月牙白、橙黄、正红。 没太多时间,随手就做了五个。 正红的送了妍溪郡主、橙黄的给了婉莹、青色的给了暖琴、月牙白打算自己留着,看了看枕边放着的堇色香囊,我这心啊,算是,无奈吧。 我在茗香居买的上好的牡丹香片,仔仔细细的塞在内里,然后封了口,就在这放着,一直,没送出去。 若送不出去,还是我自己留着吧。 两日后,妍溪郡主采莲宴。 不用说,我在院子里等着的时候,一定会见到她。 夜宴还没开,各家小姐翩然而至,对对叠叠,花团锦簇。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会看到她,莺莺燕燕中,她就是那出凡尘的仙女儿,只一眼,便如昙花绽放般夺人眼球。 她看到了我,身边来往的丫头侍子穿梭不羁,我看见她向我走来,眉目依如旧,地虽改,但那人,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雪玉的旎聪佩环在肩上,一袭蓝色水绣罗裙。她从假山后面施施然的转来,朝我。 兴许是想和我打招呼的吧,可我现在又可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呢,袖中的香囊依旧在,其实我今天是想…… 不,我……一扭头,我挣扎着离开了。 不想看她不想看她不想看她…… 放弃是何等容易。 正夺命逃亡时,打远处走来一人,藕荷色的缎子衣,紫色纱衫。 暖琴。 我就像见到了福星,一咬牙奔了她去了,挽着胳膊,甜甜的笑道,“鹤哥哥,晚上有没有空啊,我们赏月去吧。” 我选择的忽视了暖琴那猪肝色的脸,其实眼角,还偷偷瞄着那假山,只不过瞬息的功夫,那身影已停滞不前。 “弦歌,不是病了吧。”暖琴抬手就要我的额头,我也顺着她,更贴近了点。她吓得连忙往后撤步,“你这是怎么了……” 当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和悦之色消逝于无,这才松了口气,“我没事。” 暖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又望望天,“今天可是初一啊……这天上,哪有月亮?” 我也没心思去接她这话茬,反正都在这儿了,我就连拖带拉的带着她去了院子后面的小花厅。 彻雪还不知暖琴是女子吧,这样,岂不更好。她有她的莫微寒,是了,我难道就不能再找一个相好的么?脑子里被这样的念头牵引,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喂喂喂,你知道今天是初几么?”暖琴又在一边鼓噪起来。 我心事重重的低着头,看着鞋面,手藏在袖子里,那香囊还…… 就感觉肩膀被人摇了摇,“哦,什么事?” “今天可是初一。”暖琴指指天,像做学问的先生似的,“今天没月亮,你这谎也太扯了。”她一下子就戳在我痛处上了,算了,就算被人识破又如何? 我也没理,靠在长廊的扶手位上坐下。 暖琴笑道,“哟,我可知道了——那位可是金星陆家的大小姐,弦歌你会不认识?” “不认识。”我感到自己五脏六肺都在嘶吼。 “我怎么觉得好像你在故意气她呢。”这人真是欠啊—— “我才没有。” “你不会……嘿嘿。”暖琴奸笑着凑到我面前… 仿佛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被人窥破了一样,我莫名有些紧张,努力的攥住的衣角,道,“你别瞎猜啊,跟陆彻雪没有关系。” “哟呵,亏你之前还说不认识,这下怎么连名字都说出口了吧。让我猜猜…”暖琴特暧昧的笑着,掀了衣摆,在我身边坐下。 我当时就急了,一股火冲上来,忙要起身要走。没想到裙角还让暖琴坐在屁股底下,猛地起身,差点没摔我个踉跄。可巧暖琴也吓着了,连忙起身想要扶我,结果——让这个白痴撞的我们俩人一起扑棱在地上了,她在我下面,我坐在她身上。 让人看见这就话本了,这就连勾栏院子里那些个什么玩意开演了。 我觉得自己脸都要扭在一起了,看着跌在地上揉脑袋的暖琴,脑子里涌上来无数琦凤各地骂腔。 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拍拍衣服站起来,我刚想拉暖琴一把,扫见一个梨棠色的鞋面,顺着往上看,算了不看了。 彻雪站在前面盯着我们两个……这时候有叫奸夫(和谐)妇的么? 倒是暖琴反应的快,“哟,陆小姐,你是有话找弦歌说吧,你们聊,你们聊…”然后就脚底抹了油,溜了。 剩下我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彻雪的脸色明显的不对劲。 尴尬不说吧,还觉得有些… “抱…” “不知陆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让我先给堵上了。 心里绞疼,彻雪一定会误会吧,一定会的…… 不,其实就让她误会也好,正好撇清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彻雪也仿佛有话但不知道怎么说,我—— “想必陆小姐是迷路了吧,这王府就连我现在走了几个月也觉得不太习惯呢,没办法,王爷,底气足,就是大。” 我抖抖衣服,从她身边擦过,做了个请的手势。 彻雪也应和,不做声,紧随其后。 以前从话本里听着多了去,结果,现在应到了自己身上,俗?真俗,可我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呢…… 越陷越深在线阅读 越陷越深 越陷越深 - 福临归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福临归主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福临归主 这种让人纠结的情形真是让人心生烦闷啊。今儿晚上,暖琴肯定还得来找我。 去厨下找王妈诉了一回苦,她也特地给我匀出一些牙祭来。 我唉声叹气的回了南院,刚走到门口,就隔着门扇,看屋里有人,点着灯呢。 晃了晃脑袋,该来的就要来,想躲的躲不过。 索一推门,面对现实吧! “你现在连门都不敲了?也不怕吓着别人。” “喂喂喂,这都七月了,开门开敞的,难不成你是怕人啊?”我搪塞到,走到桌子边上,倒了杯水一口饮下。“你既然知道我回来,那我为什么还要敲门。” “哟,没见着你今儿白天这么趾高气昂啊。”暖琴坐在我床上,晃着二郎腿,贼兮兮的笑。“让我来猜猜,今天晚上,这位陆小姐想必以为我是你的情哥哥吧。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故意留了话口。 “啊,随便你怎么想。”我将她往里面推搡了些,把枕头旁边那月白的香囊取了来,找了红绳,想收个口。 “你女红做的不错啊。”暖琴笑着凑到我肩膀上,压的我有点疼,不过也无所谓的,我还是蛮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依赖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依赖感。 手上抽红线,一针进一针出,线丝缠绕绵绵,却能在紧合处顿了收住。 桃花香,盈盈绕怀,遥忆异乡人。 “我喜欢她。”沉默了半晌,我还是说出了口。 肩膀上一下子轻了,我早就有所觉悟了,只是当时已惘然。 心里总是不吐不快,即使知道面前的是和福临有关系的暖琴,那个欺负魏大姐的暖琴。 而现在,我想说话,只有这个人在身边。 正因为对自己亲近的人不敢说的话,才会这样肆无顾忌吧。 真残忍啊。 轻哼一声,按着暖琴的鼓噪子,明天院子里的人都会知道吧。 穿针引线,系一扣都是那么的艰难,可我,心平气静,至少面上如此。 我是真的,喜欢她。彻雪,陆彻雪。 落日黄昏空寂寥,我起身,取了火折子点上灯。 暖琴抱着膝没动地方,她也难得的安静一会,目光游走于我身,看的我有点烦躁。 有些出乎意料的,暖琴平时调科打诨绝少不了她的,可现下竟什么都没说。 “你出去吧,明天我会离开。”我非常平静的说,话已说出口,这为人所不齿的感情。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她知道么?”令人惊讶的,暖琴很平静的问着。 我摇头,“当然,不知道。” 幽幽的叹息声响起,“离开她吧,这样对你和她都好。” 我抬头盯着她,目不转睛。 她展直了腿,扶着床帮,“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知道你虽然现在一定在心中痛骂我,但是等这一切消散之后,你就会觉得,当时做的是对的。趁你还没有完全陷进去。” 我眯着眼瞧她,心里堵得慌。 “既然你喜欢她,就切莫再拖她下这趟浑水吧。”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的仿佛感同身受似的。 我不做声,已收口,我将香囊凑到嘴边,咬断。 “我也知晓你现今的感受,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我也懂。那人——也是我这一生罪业。”她凄凉的看着我,“血至亲。” 我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是她!不……索赌上一把。 “那个人是鬼风?”我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抵不住好奇,说出了口。 我看过忘川写给鬼风的信,信封上,画了一只鹤。 抬头三个字,鹤慕枫。 暖琴笑笑,“是,我本就没打算瞒你。”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我顿时警惕感提到了最高,手里的针掐的紧了些。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她眼中有光流过,无所谓的抚着帘子上的流苏,“只不过,来七王府,目的比较显而易见罢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掌心溢出汗来。她究竟知道多少? “我至少不会忘记拜在我脚下讨药的人。”暖琴自负的笑出了声。 我心下一惊。 不过暖琴像是事外之人一样,从腰间摘下我送她的香囊,在手里把玩。 “三王府和七王府在月内各多了一人,又是身怀武功。——你们也未免太小看这件事了吧。” 她这几句话一出口,我透凉的心一下就豁然开朗了,之前还有点紧张,现在倒好了,小心计让人一下子就揭穿,自己还以为天衣无缝呢,可不是好笑么。我说好事不能都摊我头上呢,咱也不是豪杰的命啊。 这把话都说开了,我心里石头也落地了,怎么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格外的轻松了起来。 “我就说你是个有意思的人,还真没错。”暖琴眯眼阖愣着我,头微微倾着。她一向都束逍遥冠,大部分的青丝都披散着拢在耳后。 “我确实是要把你带去见鬼风,因为我要他救一个人——就是向你讨药的那位。”我靠在窗户边上,耸耸肩。 “我并没有说我就是福临。” 暖琴这一句话把我镇住了,完全就傻那儿去了。 看着我如骨在梗的表情,暖琴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我的小弦歌啊,有谁说过福临一定是人?” 我摇摇头,“鬼风只是说,从三王和七王那下手一定能找到答案。” 暖琴乐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大概就像是人来疯那样的。一下子变了脸,沉声说道。 “我这头二十八年,害了两个人。”——你意思就是后多少年还要继续去害人呗? 七王,鬼风——果不然。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我的师傅,上一任的鬼风。 我走到梳妆的铜镜前,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 这意思不是明摆着么?让人听戏。 一直说到天儿都黑了,我才仔仔细细的将这其中的奥妙领会完了。 不就是被人拐着老婆跑了么,多俗一事吧。 “看来我还是错了。”暖琴不甘心的嗤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 我默默的看着她。 暖琴将手中的香囊一抛,我险险的接着。 “你带回去吧,其实当年我能救魏湘的,就当,你帮我把他还给原主吧。” 这可是我送你的香囊—— 白衣翩然离去,临走前只抛下了句“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酒。”我刚想叫住她。 “我放下了,其实,你也放得下。” 我掂量着手中的香囊,那可不是香片的重量。一定是有东西,打开,拿出枚碧莹莹的相思扣。 相思,何物解相思。 第二天,我就借口和妍溪郡主请了辞,跟着魏大姐南下了,只记得当时在马车上她还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什么呢,我只是笑而不语。 临走前车子路过陆府。 我狠了狠心,目不斜视。 其实我心中也没有底,我着的能放下么? 既然她已经误会了我,索就这么误会下去吧,也许我只是这一阵子无聊觉得她比较新鲜吧。就像喜欢个新鲜的物件一样,可能再过一阵子忘掉就好。 我还想找个良人生一大群孩子呢。 紧赶慢赶花了十二天才到了潘家谷地界儿,待车子走到山门口时,我叫停了车夫。我冲魏大姐笑笑,“大姐你去吧,之后也没有我什么事儿了,弦歌就此告辞。” 她本欲挽留,不过似乎也看透了我这几天心神恍惚的样儿。只是拉着我的手,轻声细语的叮嘱了一番,谢了再谢。 我跳下车,赵伯把他那匹骡子借了我。 我向他们两人拱手抱拳。 再会。 扯了缰绳掉转马头我就直奔黎阳。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不能憋屈着自己,这几天我连镜子都不愿意照,那都不是人模样。 别人说的未必对,我可是秦弦歌,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找她问个究竟。 那堇色的香囊我还栓在腰上,若是见了她,一定…… * 十天后 金星陆府 “陆直司已经回淮南了,贵客您……”门口的侍卫说了,他们主子休假还没完就回了淮南。 我心中定了定神,我要去找她,一定。 淮南, 淮南建业。 福临归主在线阅读 福临归主 福临归主 - 待填之番外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待填之番外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待填之番外二 此番外待填....望天,大概完结时候会统一收入吧,先空着,不好意思,鞠躬。 待填之番外二在线阅读 待填之番外二 待填之番外二 - 告示板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告示板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告示板 告示板: 第三章大纲梳理完毕,二月末考试,不能日更了……【其实我是懒了】 简单说说打算吧 事件一,弦歌出事。 事件二,阮家大变。【姑娘们还记得妍溪宴请时候那皇商阮家长女阮苏彤吗?】(皇上您还记得二十年前大明湖畔....【拍死】) 事件三,年底彻雪回黎阳述职vs莫微寒。 事件四,弦歌认亲。 入——红娘事件。 事件五,妍溪宴请,墨清玉vs鹤暖琴【望天,她俩真是仇人,无jq...】 事件六,琦凤开战vs布拉德利克大公国。弦歌和彻雪...唉...说说,弦歌,多好一姑娘啊。彻雪你还不感动吗?! 事件七,班师回朝+无尽的折磨与被折磨【望天,其实这段我脑补的相当强大。】 事件八,告白+离家出走 番外1:彻雪【难得主动一把】我不会写虐啊...抱头。 番外2:婉莹大婚【老二,你的感谢我,我把你都嫁出去了,两个啊!!!】 以上,就是第三章的主体大纲了...当然俺是个十分随之人,想写什么就脑补什么【远目】也许会有出入,不过也差不多。这些,恐怕也得十几万字吧。我其实是个废柴啊【扑倒捶地】。 再之后就是第四章了——异乡…… 然后还有个第五章,就是完结了。我安排了三个结局,其中一个结局俺想写成个小短篇,【笑】神无月了。 最后——想听我讲故事的姑娘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只想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哈哈 李洛洛 2011.1.14 告示板在线阅读 告示板 告示板 - 初抵建业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初抵建业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初抵建业 淮南建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头攒动,人挤人,跟大年初二的庙会似的。建业这地方果然是生意兴隆、商贾云集,互市行商非同一般,热闹非常啊。 支红展堂的两个小哥儿肩上搭着浅褐色手巾,笑容仿佛固在脸上一样,像是哥俩。一个吆喝一个称斤度两。洒芝麻面的甜糖饼、粉白的夹豆沙馅磨叽凉糕、冰麻花儿结、七彩色的糖瓜葫芦,种类多着去了,分着簸箕摆了有四尺长的桌。 有讨价还价的偷着往袋子里多抓一把还在瞎扯的,也有在一边拽着娘亲衣襟吸手指头的毛头。让我看的一乐,敢情儿跟过年似的。掐指算算,都入八月了按理满大街应该是卖西瓜的多,可偏生这一冬天出来的糖铺子这么些人去。 幺了一把糖麻花,用油纸包了。我牵着马,边吃边琢磨着上哪去找彻雪的府宅去。 其实之前我将魏姐送到潘家谷之前本打算顺路回漳州一趟看看小夏和忘川,把这事跟他们说说,省得和嫂子挂心。 这一路我本想风尘仆仆的赶来,可是走到兴城的时候却忽然心里没了底细。若见她,我该怎么说才好。是因着什么事儿,还是——只奔了她来。 恰好见了“有间客栈”的招牌,我心下一犹豫,在那里住了几天。连自己都觉得变了子,一改往常,也没出门,就关在客栈里,开着窗子看客商来往。在第四天的下午,我见着一对在客栈门口寻死寻活的小情人,也不知因着什么,刚开始是那漂亮的小娘子自己背着包袱来投宿,店老板看她只身一人,好心的问了去处,想帮着找些稳妥的客商并着一起走,也算有个照应。 可那小娘子却跟吃了呛药似的,扔出了几锭银子,给店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店老板见她不领这情,低声埋怨了几句,也嘱咐几个小二再不要招惹她。那小娘子在院儿里寻了个地方坐下,我看她眼睛还不时的瞟着门外,像是在等人来。 果不然,日头还没落呢,一个蓝袍子的书生,面皮儿白净,也背着包来了。当时我还以为是私奔的姘头呢,爬在窗子上瞧好。没一会两人真吵起来了,那书生又是求又是怎么的,好一个低声下气。那红衣裳的小娘子却更耍起泼来了,连给这小子几下,旁边围观的,也没一个去搭事儿。那时正好赶饭点儿,小厮敲屋门送饭进来,待我端着食盒挪到窗子边上时,却看成了那娘们儿给那白小子跪下了。 可不有趣么?后来一会两个人拥着走了。 小厮过来收食盒的时候我问他,下午到底怎么个事儿?他笑笑说,那位红衣裳的是城里祁琳楼唱曲儿的赵姑娘,年前儿遇见了张员外家的幺儿,男未娶女未嫁,这不怎么的,勾搭上了。 张员外家这幺儿铁了心娶这位姑娘,横竖要死要活的,员外夫人心疼儿子,万般无奈,终是在这眼面前肯了。这可轰动,两人正研究日子置办礼呢,却不知怎的了,吵起来,还是天天吵天天闹。今儿,可不就那赵姑娘要离了兴城远走他乡么。 话正说到一半呢,听见外面有人吆喝,那小厮面露难色。我甩甩手,让他去了。他感谢一笑,执了食盒就循声去了。 后面的结果就不用说了吧。 我关了窗子,躺在床上。若是那小小子儿不来寻这姑娘,怕她是肯定一赌气就走了吧。若为了一时赌气远走他乡了,再回过头来看,两手空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我呢,本来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所以呢,有,比没有强得多吧。 想到这里,我从床上跳起来,拎着包袱就冲了出去,招呼小厮把马牵来,扔了银子在柜面上,我连头都没回的就跑了。 我应该去找她,我想见她。 只有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我想见她。 彻雪。 奔驰了好几天,在马儿实在是跑不动的时候,我在纪珑城抓了个教书先生写了封信送了回去,写的虽然不甚详细,不过梗概写了大半,送了回去。 注明了说我要往淮南建业一趟,访友,也叫他们放下心去。 一转眼,二十几天过去了,终于到了建业。 不如,今天不找地儿歇了,直接去找她。 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我拽了身边离着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 “叔,陆直司的府宅怎么走。”我那脸上的笑,堆得特甜。 那人一愣,回问我,“姑娘是说寺府直司衙门?” 我有点茫然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找淮南直司瓒,您说那地方,能找到她么?” 什么名啊这是,读着都绕口,寺府直司,什么破玩意儿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那位大叔呵呵一笑,脸上即挂了十足的笑意,“那错不了,姑娘要是去,我给你带路。” 这,这是遇着好人了么?胭脂坊开门卖胭脂——当头红!肯定有事! 头一遭就让我赶上了? 思量来去,反正总归是不认识,说不定人家也是真心想帮忙的。 我带着满身的戒备冲他笑了笑,两只手拢在一起,抽出了暗袋里那把匕首,掩在袖中。 “谢谢大叔,有劳您了。” 他在前面走,我紧张的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的四下里打量着。 那人选的一路都是热闹集市,我还有点犹豫,这人怎么竟往人多的地方带,难道——人多的地方好下手? 走了半天,好容易从东西市上出来,转进一胡同里,我心里还念着,差不多了,当我是孩子么?先消耗消耗体力,再来一槌?真扯,现在道上混的怎么都使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把注意力全放在周遭环境上,有点风吹草动,我肯定先冲上去抹了前面那人的脖子。 青石板地,郁郡水乡的味道。 青苔蔓墙角,泥瓦摞廊头。白面墙内夏知了,褚褐门上年财神。 夏雨报秋,再有个把月,出了伏天,也好入秋了。 走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前面那人停住了脚,要有动作了吗? 他转过身,指着斜上方,“姑娘,到了。” 我感到自己被石化成泥像了一样,手一抖,睁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牌匾——“寺府直司衙门” 胡同里,忽然出现了个旌旗礼帐的府衙门面,不像啊! 但凡设立衙门必然是得了风水的地界,坐北朝南,大宽阔场面。那话怎么说的,“官老爷通达听天下,习里教养而明治。”这不是正经乱了秩序么? 这荒荒唐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往前走了两步,上了三蹬小台阶,执起银扣锁一掷。我心里还没回过神来呢,也就一转过神的功夫,却听得大门一开,里面走出来个穿着官服的官爷。他向男人询问了几句,然后转过眼看向我。 原本带着我来的那个男人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近前说话。 我犹豫着走了过去,内官爷问道:“你有何事?” “我找陆直司。”想了想,还是这么说比较稳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问,“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我是黎阳七王府妍溪公主派来的。” 那位官爷想了想,让那带路的男人先走了,我也没致谢,现在该不该致谢我都不知道呢。万一,他要是给我买了呢? “里面去。”官爷关了门,指着内里,道“从右面那门进去,顺着石子儿路走就行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见那人都不耐烦了,才应了一声,然后顺着他指的路往里面走去。 手心里还握着汗,我在袖子上擦了擦,咽了口吐沫正往里走,偷偷回头瞄着他。那男人也没见我,径自往左面那道门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衙门应该不会假,可是……怎么如此诡异? 彻雪在不在里面,抑或现在我就应该脚底抹油—— 踌躇半天,我还是定了心,推开了面前那扇门…… 初抵建业在线阅读 初抵建业 初抵建业 - 八月青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八月青桐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八月青桐 文件60587063读入失败。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八月青桐在线阅读 八月青桐 八月青桐 - 月下畅谈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月下畅谈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月下畅谈 一睡睡到傍中午,瞧咱活的多自在。 八月的天,我穿着薄衫醒来都是一身汗。 蝉声阵阵,心里生出些烦闷来。披了件衣服在身上,头都没梳就这么散着出了门。我倚在门柱上来回张望,也没见着重紫和莲香,想了想,就去了她俩的屋。 敲了敲门,没人。 我正纳闷呢,听着屋后面有声响。我当时心下一紧,悄悄的匿了身形一路循去,后院正噼里啪啦的不知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招贼? 这话在我脑海里一闪现,接着苦笑就漾在嘴边了。 还贼呢,这阵子手头宽裕了,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忘了。 再说了,贼还能出这么大声响么,这不明摆着等挨宰还等什么呢? 肯定不是。 想了想,还是淡定点好。第一,这可是淮南直司瓒的地界,谁敢上这儿撒野?第二,这大白天的,就是找事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搞这么大动静。而且,还有重紫那头母狼在呢…… 心下想着,就到了后院。我藏在三人环抱那么的梧桐树下,偷偷的瞄着。 是……重紫? 果然是重紫。 她在那干嘛呢?举着斧子,劈家什。而且,最重要的她拿的那把斧子还是倒着的背冲下。莲香在一旁坐着,气氛压抑的很。 想了想我还是不要现身吧,看看他们俩在干什么。 家什大大小小的堆了能有七八件,都摊在院子中间,横七竖八的。 重紫则是一脸心定神闲的只管啪啪往下砸,木头沫子飞溅。她这到底是拆家具啊还是拆家具啊还是拆家具啊。 我在树下蹲了能有半个时辰,抬头看这天都好未时了,正经没看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想窜出去问问,想了想,觉得也不妥,便偷的往回走了几步,到拐角地方,扯着嗓子喊起来,重紫,莲香,你们在哪儿呢? 我刚叫喊起来,后院那声就停了,重紫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之前问过,她练的是横打的功夫,轻功竟然是一点没学。 她瞥见我,心中像是不宁,说话也觉得欠着点理直气壮,“好歹知道起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的说:“刚才听着后院有耗子磨牙,就想,是不是该喂药了。若没有抓两只回去泡酒也好……” “什么都没有!我刚才在后院,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她说的特坚决,我心里头想着,肯定有蹊跷。 我耸耸肩,笑道:“没有那更好了。”她脸憋得通红,一副被人欺负了要爆发的样子。 “对了,你们这酒铺子数哪家味儿最好?” 重紫想了想说:“品香楼的淮南老窖,高粱酒。” 老窖?高粱酒?那再好不过了!痛饮必备啊,三五位豪杰相聚痛饮,那豪情壮志一直令我艳羡不已。 既然这儿没我的事了,我转身就要走。身后重紫叫着我,“你就这副模样出去?” 这妮子还真能说出来点丧气话,我正在脑子里设想与诸豪杰畅饮呢,这一句话就把我拖了回来。 摆摆手,当然不是,我还能这样出门么? “你们主子说晚上要跟我拼个一醉方休,莲香拌的那老醋蛰头就特好吃,对对还有糖醋排骨,记着告诉她,别忘了啊。” “主子早就吩咐下来了,还用你说?”我听着她在后面嘟嘟囔囔的,估计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算了,我还是去打酒吧,品香楼是吗? * 清风拂月夜,暗渡青桐;夏荷初绽放,一缕清香扑鼻来。 果然是好酒,香醇甘洌,晶莹剔透,一口入嘴,甘醇爽口,齿颊留香,久久不散。 都说高粱酒前三杯辣,后三杯麻,再三杯干,第四个三杯甜,最后三杯才叫爽。我这舌尖上刚兴起辣酥酥的滋味呢,还没来得及撒欢了畅饮,这满桌子琳琅的菜品就让人动了欲。 食,色香味俱全。 有色有香,好酒斟满杯,佳人对面坐,天下难得的享受。 彻雪今天回来的早,申时还未到,她就回来了。 莲香和重紫侍在一边,像是习惯了如此,可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了啊。吃饭的时候,边上还站着人,盯着你吃,顺带倒酒夹菜。要是在别个地方喝酒,那到真是种享受,可……这两位是熟人啊,特别是侍奉彻雪的重紫,一看莲香给我斟酒夹菜,她眼睛都要给我灼出一个窟窿来。 没办法,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彻雪。 “我说彻雪,让重紫和莲香也坐下来一起吃吧。光咱们俩,这酒喝的也没劲儿啊。” 彻雪微诧,瞬即漾开了笑意,示意她们捡了椅子入座。 都说酒桌上识人,这话可不假。 抛去醉态不说,那是天生的人与人不同。牌桌和酒桌就跟个人生大舞台似的,浓缩的都是华,往来交盏致酒词耍行令都要鼓起十足的神头。 莲香今天做的都是十足的新鲜菜样,即使在妍溪那儿也不常见,大约是淮南风味吧。手巧、贤惠,子温顺,若谁娶了她,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到这里,我瞅瞅重紫,莲香给她拣了块排骨,她皱着眉头把排骨扒拉在一边,自己干啃着白饭。我看着就想笑,真是有趣,对了,当年重紫不是从饥荒里走出来的么,怎么还染上这么个挑食的毛病。 摇摇头,斟上一杯,再进。 几样清炒的时鲜绿蔬、豆花海菜汤、糖醋小排,酸菜鲶鱼锅,大闸蟹几只。 山珍海味样样全,心灵手巧,我越发的喜欢莲香了。要说彻雪还真是幸福,身边有莲香这么个宝贝,全然无忧啊。 毕竟都熟稔着,互叙着趣事,合着清风美酒,倒也是像文人讲究的风雅。只可惜啊只可惜,有我这么一个较劲的,叫玷污风雅还差不多。 酒过几巡,重紫这个不胜酒力的竟然有胆量跟我拼酒,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似乎是要把之前的帐在今儿一通算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妮子,之前我还在妍溪郡主那求了小纸人给她赔罪,没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吧。可惜偏有人不令这情,她涨红了一张脸,几乎歇在桌上。 彻雪今儿兴致也好,也到不似平日那般正经的让人直起**皮疙瘩。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在龙之乡初遇时的她——豪爽如江湖豪杰、不拘小节。 我自嘲的笑了笑,可熟悉她之后,却真真不是那副样子。在府中俨然一副名门淑媛的样子,就连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要探望,都得有人先报。 月色渐渐抹去了天边赤红的暖霞,天空也转至浅浅的蓝。 彻雪让莲香先扶着重紫回屋,她看我无意就此散去,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腰杆笔直的坐在那儿,纤纤玉指执了银筷,夹一口豆茄,送进口中、细细咀嚼。 我看她看的发愣,待缓过神来才懊恼,怎么就看她吃了口菜,都那么让人目不转睛,优美的如同仙女儿下凡似的。 银裙薄纱,洪庆年间传下来的裹收腰,将女的柔美温顺体现的淋漓尽致;拢袖七分,荷叶边长曳垂至,更显得身形纤细高濯。墨色秀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只用银簪子松松一挽,湘妃垂髻。那簪子雕工极为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魁牡丹,嵌着松茸绿的叶片,不仔细还真巧不出这是个假玩意儿。 脑子里呼愣愣蹦出来一事儿,正合着这样的景。我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手伸进内袋里,摩挲着一个系着流苏的物件。 果然还是…… “彻雪。”我唤了她的名—— 她眼中仍是如草原的天空一般平静安然,我想,即使是投下一枚石子,在她眼中也绝不会在意些什么。而我,现在就如同这石子一样的存在吧。 索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将那物件递与她—— “七夕,我做了几个香囊……这个,你拿去吧。”我紧紧的盯着她,每一个字都是在她眼中衡量好后,才奔出口来。 她静默了许久,眼中才漾起暖意,像是块寒冰,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融化。 而我等待的,除却那些时间,我要的,只有结果。 我向来如此,为此,我又足够的耐心。 “谢谢……”她面上终于透出些红润来,我想那不是借着酒的后劲,也许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吧。 为了掩饰这不安,我瞬即又补上了句“妍溪……暖琴,她们都有的。” 她眼中的火光蓦地淡了! 我心中煞是诧异,回过念来,一个偶然的发现,当我提起暖琴这两个字时…… 她……莫不会以为我和暖琴…… 即便是我的老脸也红到了墙角,想着上次被她生生撞见的场景,这真是龙神捉弄于我啊,有口难言。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十分强烈,就像是要穿透着身体飞溅出去一样。 “我和暖琴没关系的,上次那只是个误会啊彻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暖琴她是个女……” “弦歌。”彻雪仿佛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她总是面上挂着笑的,摆摆手,我就停在那里,嘴里还有个最重要的字还没…… “我敬你。”彻雪松了眉梢向我邀杯,虽然一切看上去无碍,但我觉着她的神采略显黯然。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想了想,也就再没跟上话,只是随着她端起酒杯。眼瞧着彻雪一饮而尽,然后她自己又将杯中酒斟满,抬眸看向我,紧抿的唇也如融雪般化为清澈的溪流。 “彻雪昔日承蒙七王诸多关照,暖琴先生为王爷近属,若有机会,应予以见会。” 我心下愕然,她这是什么意思?这几句话我怎么没听明白,莫不会真是以为我和暖琴有点什么事?我的龙神哎……我和她可同为女子啊! 刚转念于此,脑子里就像是有弦紧紧的将我吊起,同为女子…… 心中堵得慌,手中一泄劲,筷子磕在石几上,当啷掉在地上。我忙低下头去捡,那筷子却滚得远,一溜追到彻雪脚下,好容易够到了,我身上有些不稳,差点倾了去,是彻雪一把扶住了我。 我的头枕在她的腿上,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血气上涌,脸上就跟着了火一样。 她掺着我坐了起来。 “喜欢你。”没来由的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彻雪微愕。 “我喜欢你……”我又大声的补充了一句。 月下畅谈在线阅读 月下畅谈 月下畅谈 - 九栅栏胡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九栅栏胡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九栅栏胡同 我好几天没看到彻雪了,不知她是故意躲着我还是怎么了,去问莲香她俩,说是最近真的很忙,横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说彻雪她人是天不亮人就走了,月色都上了树梢了还没见回来。 我是真真的想见她,甚至动了去前院衙门找她的念头,可门口那几个兵哥哥就那么伫着,跟木头桩子似的,本来我想往里面冲,可愣是被拦出去了无数回。闲的我直在建业大街上溜达,那些小贩和小叫花见我可是高兴坏了。买一路发一路,可我的心终究不在这上面,有着落没着落的时候就是不定心,像悬在半空,是上是下忐忑不安。 今儿如往常一样溜大街,东瞅瞅西瞧瞧,没什么意思,心里厌烦着去了,看见街边上有个凉茶摊,喉咙里燥热得很,刚想过去歇个脚,只觉得身子让人这么一撞,我刚想开口骂,那身形却是一扭身不见了,正琢磨的功夫,摊开手,里面一张纸条。 我皱起眉头来,也就是转念间的事,咳嗽两下依旧往那凉茶摊去了。 寻了个树荫下的座位,吆喝小老板给来碗茶,草帽搁在桌子上,瞧四下里无人,我这才将那纸条展开。 鬼画符似的狂草,上书七个小字,“九月初九秦洞九”。 心里面一下子就沉了,这几个字确是我识得的。 抬头一瞄,凉茶摊对面绸缎铺子前面大梧桐树下,有个人在紧紧的盯着我。 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得来,算了,以前的帐也该结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彻雪的身影从我脑海中飘过,摇了摇头,我将那纸头撕成碎片,撇出去了点,还有些捏在手心里。放下几个大钱,抄起草帽,我又像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晃悠去了。 是夜,九栅栏胡同,左手边第九家。 门轻掩着,我试了试,推门而入。 今儿我借故推脱睡的早,吃完了饭就回屋了,收拾收拾东西,套上轻便的装备待到月色都上了中天了这才翻墙出来。 穿过门上贴的门神侍卫,我转回身轻扣上门,把门栓子放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绷得跟琴弦似的神经这才松散下来,伸了个懒腰,我就往点灯的那屋子去了。到了门口,清了清嗓子说道:“一月初一来时吉,不知树枝子上那春雪化去了没有。” 我也故意压低了声音,原本这三更半夜的就安静。话音刚落,屋子里男音响起,“来的这么晚,洞九儿的琴弦也不知道弹断了几喽。” 我心头一喜,原来是他?忙奔上几步推门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祝大哥!” “小弦歌,几年未见,出落得像是个大姑娘了。” 我心头一暖,挠头走了进来,脸上有点发烫,也是不好意思了。 “哥哥又拿我开心呢,这是愁我嫁不出呢吧。” 男人爽朗的笑声响起,我的心情仿佛也被他感染了,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个简单人物。祝文平,淮南余江人士,善识人,道上出了名的鹰眼探子。这诨号说的可不是官府的捕快什么的,祝鹰眼,一双慧眼行万里路,交际四海、能为无人可以为之事,堪称“莫难事”,只要有他手,万事皆平。之前听师傅说过,此人跟黎阳的奇巧堂有什么关联。 曾经我也冒出想打听的念头,可终是因为师傅才识得此人的,面子上过意不去,索也罢,我就是这么个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大事朝他张那嘴。而且,因着娘亲的事儿,我还欠着那些人一个大情。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他来找我,想必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沉,人啊,没利益还真是连不到一起去。虽然我刚才见着他的时候听开心的,不过,这也没什么错,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祝鹰眼都屈尊迈进我着小破庙了,我还能搪塞什么么? 定了定神,我在青竹椅上坐下,神态毕恭毕敬。那人似乎也正色对我,免了客套。我们的规矩一向都是这样的,先公事再论私情。 “淮南又一桩买卖要你去做。”他先开了口,清澈的目光慢悠悠的转向我。言语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玉缘镇龙府,坯件图样一张。” “玉缘镇,坯件图样?”我禁不住视口呼道。 玉缘镇,瓷器之乡,风调雨顺。镇上独几个古户深宅年年岁岁轮承皇商之名,且都是祖上早有封属的。都说那可是个比起皇内苑来还要落着险的地方。记得以前有个一面之缘的道上朋友,夸下海口说要去那皇商阮家取几件宝贝来赏玩,最终还是没能回来的。 商路上行走经年的啊,谨慎细致,生怕一点点东西透露出来传进了对头的耳朵里,亏了自家。 听他报出这个名,我心里一下没了底。要是去了,我真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吗? 而且这坯件图样不似它物,一旦外了眼,这娄子可就大了。 我还是觉得自己欠点火候,若是古玩珍宝我还是有点自信的。可这次却是硬生生一张画样。我向来对那些字画什么的没辙,倒不是下意识的拒绝那种东西,可能天生就对文雅的物件就没个神经。 思量了半晌,我回问他:“有原样吗?” 祝文平摇了摇头,神色间也是有些无奈。估计这事他也考虑过,我是个什么样的能耐他是知道的。 我暗自思忖,要是光那么一张可能得手的几率还大点。但就他们那些个画图勾勒的,没满满一屋子废纸太阳都能打西面出来。龙家,近些年来对皇商阮家的敌意可是明明白白的。再不过一年半就是任命的时候了,形势可紧张的很。 这坯样肯定是跟那个有关的,必然珍贵不凡。我抬头看了看祝大哥,合着他的目光,叹着气。 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啊,若不是他,这买卖我是宁死都不会接的——可他都这么说了我又哪能推辞掉,但——不论如何——还是说一嘴吧。 斟酌了半晌说辞,摇了摇头,“祝大哥,您高看弦歌了,咱们相识多年,我的那点能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若是行,管他水里火里我也走这一遭。” 这话我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虽说阮家是世代的皇商,可近些年来龙家势头盛着呢,确有取而代之之意。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往里面钻,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茶座上那人神色凝重,望空半晌,抚案长叹一声说道:“弦歌,此行怕是除了你,再无他人可以担当了。” 我的眉头纠的更紧了,他既然话都至此,恐怕真的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这行当里行与不行不是接货的来定,层层布置,在接了货之前,肯定会有人把这些问题都想好都清理清楚,确定了,才能派下来。 而这件事让我接手,又不知多少人定夺。 心里就像是挂了个千斤坠,一沉到底。 屋子里一种沉默的压抑蔓延开来。 我和祝大哥的关系若是厚着脸皮抻交情,还能算得上不错。当然了,那也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 多想无益,反正他人在这了,我又欠着他人情。这一遭无论如何也是要我走的,索断了推诿的意思吧。 搓了搓手,往前两步,心下一狠一点头,算是喏了。 祝大哥得到了我的答复,也松了一口气。 这公务算是谈完了,他又恢复了邻家大哥的样子,一团和气。 话了几句家常,还真有那么些回到从前的感觉。想当年和娘亲师傅在秦岭梅花岛的时候,祝大哥每年桃花盛开的时节都会前来拜访,住上个四五天,那段日子分外的让人记忆犹新啊。 不知不觉的都听见**鸣报晓了,我赧然一笑,看看外面的天都露了白芒。 祝大哥丝毫未在意,也邀我留下来吃完早饭再回去。我心里还惦记着彻雪那面,慌忙推辞了。他看出来我也有心事,未曾留我。 我便一路小跑的往回赶了。 经晨,初露未歇。 回来的时候碰见了莲香,我吐吐舌头,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冲进屋里,换上平时的衣服。扣还差几个没扣上呢,手就停在了那里。想了想,跑到床边把被子弄乱了和衣躺下。 心里乱糟糟的,坐立难安。 望着顶棚半天,又爬起来倒了杯水,隔夜的凉水,喝起来也不解气。 心里面烦躁,有一股气堵在口,就是顺不下去。 在桌子边上坐下,手脚冰凉,想了想,自己这不是病。 或者说是紧张更妥帖点。 刚放下杯子没多一会,敲门声响起。 “谁啊,进来吧我醒着呢。”我朝外面大声的喊。 没一会儿,一缕香风袭来。我正理着领子,脖颈间传来暖意阵阵。服服帖帖、平平整整,一看就是常服侍人的样子,力度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刚好。 白皙的柔夷伸在我耳际,拂过发丝,我心下一阵颤抖,十分窝心。便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转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我若是男子,必定跟你们主子求了你回家好给我生一大群白白胖胖的娃娃。” 莲香面上一红,赧笑着从我怀中挣脱出去。 “别闹了,若你真是男子……”她顿了顿,柔声说道:“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我愕然。 “弦歌,主子请你去用早膳呢。”留下这句话,莲香抿嘴从容告退。 不知她是真的无心还是话里有话。 “我若是个男子……便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你身边是吗?” 勾起嘴角,那现在是不是要庆幸我生而为女人呢……不然,我连认识你的机会都不会有罢。陆家大小姐,长房嫡出。 低垂下眼,半晌我甩了甩手缓过神来。 伸了个懒腰,搓了搓鼻子。 既然如此,又如何?我依旧是我,没法改变。 所以,如此正好。 九栅栏胡同在线阅读 九栅栏胡同 九栅栏胡同 - 玉缘有客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玉缘有客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玉缘有客 上火了,嘴上出了泡。本是夏天火气旺,加上南方的潮湿,就算天天吊着菊花也没用。 彻雪去了钱柳乡,三日前离的建业。 她倒没有详说此行是去做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在离开的前一天在晚饭桌上说了那么一句。 我想她必定是为了公干的。果不其然,后来我问那衙门当值的,说是并了些个南面几省的官员去稽考通商情况。 她这一走啊,又得十来天。我掐手指算算,和我答应祝大哥的日子差不多。其实彻雪不在这也好,没那么多思虑。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避讳她的,总觉得那人太明,我这手底下的动作,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她识破。 索这样也好。 要说这钱柳她可真上心,不就是个出使夷子的关口么。除却这一点之外,那是天时啊还是地利啊还是人和?一个偏僻小村庄能让她淮南直司瓒力邀户部下属的官员大户去视察,嘿,说不出的诡异。 她离开建业的时候我是远远在七里亭看着的,行礼送别,家眷回避。有点出使的意味,要说么,官家出行啊,那排场是少不了的。 而我毕竟靠不了近前,远远的看着那一袭鹅黄翩然远去。心下里像是空了一块,可又觉得那本来就是她的自由。彻雪这人,总跟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既不疏远,也并非亲密无暇。北雁终究是要南飞的,不知为何,脑袋里忽然想起了这样事物。 纵使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心却并没有拉近许多。毕竟她有她的生活,而我就像是马车的后轱辘,日复一日的往前追赶,却保持着同样陌生的距离。 越是这样没底的耗着,我越发的想靠近她多一些。就像猫儿见了狗尾巴草,心里痒痒,不攥在手心里就跟火撩的似的。 按正理建业和玉缘镇不远,四五个时辰的事。落脚的地方祝大哥已经安排好了,我打算明天就走。 该准备的一件不落,该收拾的样样具全。最后把包袱系了个结,我坐在床边上发怔。 怎么……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心里想着念着那些不愿意回首的往事,说实话我累了,真的。现在的我啊,只想找个地方稳定下来,有山有水、钓鱼生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如果这一单人情还完了,就罢了手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目光环视一周。这屋子,也算跟我有缘分,也不知以后得见不得见。一咬牙一狠心,我拽着包袱就离开了。外面车马已落好,有小厮持缰而立,我冲他颔首,四周打量一番,便闪身钻进了车里。 马不停蹄疾行半日才到玉缘镇。 都说烧瓷器的地方最为讲究风水,气候不需要宜人但至少干湿得体、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五行八坎面面到位。 打从车子从镇外面驶进来我就一直在打量这地方,说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心慌,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一反常态的安详。 青石板路,街上行人罕见。我挑起帘子一目略去,临街确有几家店面,可令人奇怪的都已是日傍午了却落着门板并未开张。心里憋着这个事,我思量再三,还是对前面驾车之人张了嘴。 “承双,这地方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咱们来的地方对吗?” 进了镇子马车就放了速度,驱车的少年也下了车并着一同步行。我见他未作声,以为是没听见,于是便放声又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便听着脚步声放慢了直至窗棂下。 “秦姑娘,玉缘镇本就是这样的。这是务工的时辰,镇子里没人,要等了收工了,这些个店面才会开。”他说话带着些鼻音,这一路上我问了他半天也没告诉我他是哪里人,于是我几乎蒙遍了大江南北,可他总是含笑摇头,一副你猜也猜不透的样子。我想祝大哥让他并着我一起来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虽然承双嘴紧得跟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可我觉得这事并非去拿个图样这么简单。算了,到该说的时候我一定会知道真相的,毕竟谁也不希望事情搞砸了。所以心里也宽慰了些,接下了他的话茬,“那和客栈没关系吧,不会误了咱们的时辰?” “嗯,客栈是有的,都安排好了,姑娘放心吧。”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却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我松了一口气再没做声,不一会儿那脚步声就又追回前面去了。 许是我多想了,大概是事到临头,有些紧张罢了。 还有两天。 玉缘镇虽然不大,但毕竟名头在外,过往客商游士也倒是络绎不绝。所以我们在这里落下脚也到不觉得十分扎眼。这地方虽然没什么山湖秀色,但园林景观修筑的十分赏心悦目,堪称一绝。即使不在那些个大户家里打转,但说这街道巷尾木园椟生也有如画中戏本子里的天仙院。 五行之融面面俱到,皆蕴含其中,金木水火土代代繁衍万象生万物。依我看,莫说单一个瓷器,就算是育人的渊源也都在情理之中。镇郊有玉栾江蜿蜒而下,缦丽如玉带一般。江上通行船只来来往往,从我现在住的客栈放眼朝西望去,也隐约的能看到商船上飘着的各路商号的旗帜。听说从这儿沿着玉栾江往上游走,不多时就能见到一片片茂密的森林在眼前展开。有很多瓷窑分布,矿藏必然十分丰富。下游沿着水路顺流而下运到蒙城,瓷器的输出十分方便。 我在玉缘镇盘桓了两天,不禁被这里的美丽所吸引住了。 说是这镇子打平地一砖一瓦垒起来的倒也合适。园林景观假山奇石、古宅街道,种植着与这个地区不相宜的林木,在路上溜达的时候承双指点给我看,有很多都是从外乡移植来的品种。周围的顺义、嘉康、定县、阜城等大抵如此,但完全是平地立起来的,恐怕泱泱我琦凤,唯有玉缘。 但大多数时候是关在屋子里默诵那些个制瓷本录,堆在桌子上有小山那么高。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些本子在我眼中基本上都是一抹黑的,默默无语两眼泪,幸好里面图样很详细,纵使有看不明白的东西,承双也会帮我解释。 人啊,一有事做,日子过得便分外快。 在动手前那个傍晚,我正在屋子里研究图样,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保明天不至于手忙脚乱。说实话我这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正巴着桌子冥思苦想的时候,三声轻微的敲门声让我顿生警觉。袖中飞针露芒,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柔和的男声差点让我从凳子上跌坐下去。 “秦姑娘,有客。”我识得那声音,绝对是承双。 我皱着眉头起身过去开了门,他低垂着头恭敬的在一旁侍候着,身旁立着一个带斗笠的黑衣人。 “若是想吓死我,不用这个法子也行!”我咬牙冲承双埋怨着,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也不看我。我眯了眼,将探寻的目光放那黑衣人身上。 “还请两位进屋谈吧。”承双对那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既然他说是客,想必…… 错开了一步,那黑衣人也丝毫没有让的意思,抬脚进了屋。清风扫过,一股淡淡的胭脂香风从我眼前拂过,我相信这人来之前必然用清水沐浴过且混淆了脂粉香气,让人辨不清本源。就连我——要从这几家老号里分出各色香脂来,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此人并不刻意隐瞒别,从身形脚步上来看,定是女子无疑。我刚想开口去承双此人的来历,他却轻轻将门掩上了,关门前我只看到他眼中那一如往常的平静。 “你是……”不管怎么样,在这种大事前一天来访终究让人觉得很讨厌,虽然她来到这里,而且承双也将她带到我面前这必然是有原因的。 那人转过身来,看的我有点发毛。半晌,她才走到我摞着一堆图样的桌边,按平了一方白纸,执起笔来涂抹。 我跟了过去,望往那纸上一看心下真真的吃了一惊。这……这是…… 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那黑衣人才撂下笔,错步立于一旁。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那素净的白玉龙纹瓶,身上不禁颤抖起来,想了想措辞,我指着那图样问道:“这不会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匕首就落在我脖颈间,冰冷冷的寒意刺骨。 虽然杀意不盛,但威胁的气息近在咫尺。我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不应该说的事情,便捻手讪笑着小心翼翼的把那利刃推开。 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那人也收起了匕首。 我在桌子旁边坐下,仔细的默记着那图样。那黑衣女子也不忙落座,就靠在窗边站着。每过半个时辰她就把我手中的图样抽走,一开始我还不理解她的意思,直到她把笔纸推到我面前,这我才明白是想让我凭着记忆再绘一张。反复了数次之后,我终于能够一点不差的把那图样绘出来了,她终于深吐出了一口气。 也许她是想让我再绘一次,我摆摆手推辞了。 “明天就要动手了,我需要休息。”她也点点头,我如释重负的从凳子上起来,回身往床上去了。听着身后没有脚步声,我转回过头去看着那人,她仍是动也不动。 “我不会逃走的,既然我已经接下了这件事,我秦弦歌拼死也会办到。” 说完我自顾自的换下衣服一头扎进床铺中间了。 今天实在是很累。 彻雪,是不是也该回建业了呢? 玉缘有客在线阅读 玉缘有客 玉缘有客 - 天祠铜景阁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天祠铜景阁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天祠铜景阁 一切准备妥当,只差临门一脚。 我从包裹里小心翼翼的把那白玉簪子请出来,握在口默念着。这是很小的时候娘亲给我的,一直叮嘱我要小心收着。这些年来我一直寸步不离的带着,就好像娘亲的思念还萦绕在身边。 想了想,我走到镜子面前,将这簪子端端正正的于发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努力摆出一副笑脸,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吐一口气,一种温暖的感觉充盈于全身。 “秦姑娘,北雁南飞。”承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下意识的咬着嘴唇。 是出发的时候了,北雁南飞终归还,希望我能借着这吉言行好运。 冠带栓翎的车架慢悠悠的走着,两头骡子拉车,车夫口中嗡着小调。对面一队守卫迎面而来,知是钮栏院出门送客的骡子车,有相熟的对面笑嘻嘻的打着招呼。那车夫转到一个墙角傍树,哼唧唧的下车小解,然后爬上车辕,吱吱扭扭离去…… 天时、人和,雾蒙蒙彩云遮月,有光,但不通透。 唯缺地利……索一搏吧! 查了四周的动向,我猫腰从墙上翻下滚落在一旁的花坛边上。 西北向,天祠铜景阁。 巡屋侍卫每个鼓点一换,我的时间不多,需要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于六个鼓点内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说我最多会遇到八队守卫,只要避开他们到达铜景阁,至少就成功了两成。剩下的七成便在寻那坯件图样上,如果这都能顺利完成的话,我想出逃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不知道会在哪里出岔子啊。想到这里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呸呸呸,现在还在想这些事,龙神保佑我此行一帆风顺……然后,就洗手不干了回去天天陪着彻雪到处游玩,咳,是拉着她陪我玩。 鼓点一响,我将随身带的引路沙袋打开,抓了一把在手心里一路行一路撒。这玩意是有玄妙在其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心里默念着记路是我很多年前就养成的习惯,几乎不费什么心里去死记硬背,况且在来之前承双就已经准备好了龙府的构造图,所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比我想象中要顺利许多。我心里满满也有了底,手脚也放得开了些,鼓点刚过五响,我就到了天祠铜景阁。 没见过才知道什么叫宏伟,都说南方都是低楼小院,可往了西去了,才慢慢现了真形。先不说西北彤望关外的风沙之地,但就中部而言,啧啧,这种四五层凤麟高脚也太炫耀了吧。 心里暗暗腹诽着这龙家的高调,若不是承了祖宗的威耀,恐怕早被人掀去了家底呢。若不是我现在又要事在身,肯定全府上下他个光透亮。 躲在一处避光的角落我仔细打量着,趁着守卫换巡的功夫架上攀锁登上二楼环廊,趴在地上从缝隙中勘察了着几个屋子的风向,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卷塞了进去,没多久,我用手指点开一扇门,借了力虚掩上,一骨碌钻了进去。 借着窗外的光我猫在一个角落,取出内襟里的星火,在壳上蹭了一下点着了点微弱的光,我连忙笼上吹了吹,这才燃的带着点亮。 听着外面巡户又敲了一响,我定了定神,在阁里索起来。 到处都很干净,一尘不染,书立隔断,桌椅制规。我就像是闯进了一个透明的屋子,从进来之后身上就觉得发毛,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仿佛要将我一丝丝剥离。带着这种讨厌的感觉,眼神手上还是忙不停,既然我应了,这就是个只能成,不成即无归的买卖。 鼓点响着,不停不歇。说心里不慌大概是唬人来的,身体上的反应已经渐渐的在提醒我这次可能要以失败告终。 额头溢出汗来、指尖发胀有些微麻、毛发竖起、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脚下不由自主的在第一时间挪到预留的角落。再一次的寻觅无果之后我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一层开始向更高的一层进发。还好,这天祠铜景阁内部跟承双之前给我的那幅结构图一样,对于计划并没有什么阻碍。只是越往上,我心里那股不安就益盛,深呼吸几次,双手握了拳然后又展开,反复多次之后,我睁开眼继续上潜。 * 天祠铜景阁上。 灯火照空欲风闻,丝毫寸动乱分心。 烛火微跳,绰绰映红帐,影下一人立于书案前,单手而背,沾墨、提笔、挥毫,一气呵成,临末收笔时,却又丝丝而放,慢条斯理,刚劲中混着味慵懒,那架势竟然媚然入骨,这一放一收间,足以迷人心魂。 止,偌大的一个止字泼墨横撒。 “熙儿,依你看这冷香的墨色是不是有些浓?”一团笑意融融和气非常。低沉的声音,缓缓滑过空气,话尾带着懒懒的调子,稍稍上扬,听在心里,仿佛有只手轻轻挠了挠,痒意勾人。 熙儿轻移莲步,扫了那字一眼,视线却对着眼前这慵懒的人,“是浓了些,但对着这字,恰到好处”,那宛若无骨的身子,自然的倚在壮阔的膛里,虽是说着那副字,这眼里心里,都在眼前这容颜上,着迷的望着。 “嗯?怎么恰到好处?熙儿说来听听”声音贴着熙儿的耳朵,温热的气息,颤动着耳鼓,让熙儿那本来就柔软的身子,更化成一滩春水,瘫倒在那雄壮的怀里,媚眼如丝,娇啊娇,桃花谢了一地,熙儿如何能抵抗的了,原本抚案的纤纤玉手,早已入了男人袍子内。 “冷香墨色越浓,写出的字就越肃立,更增加了警示的意味,而轩这个‘止’字不就是警示意味甚浓么,不是恰到好处么?”不安分的小手,在袍子里,滑来滑去,她喜欢轩这样唤着她的名字,那微扬慵懒的尾音,听着骨头都酥了。 “嗯——”拖了长长的音“熙儿说的,倒像几分意思,那熙儿想要什么样的打赏呢?”一瞬间,将怀里的瘫如春水的身子压倒在案几上,含笑蹭了蹭鼻尖,烈焰红唇,近在咫尺,身上的袍子也因刚才的动作咧开了一半,黝黑的肤色,却是肌理分明,原来竟是未着里衣。熙儿躺在那副字上,发丝略散朱钗斜乱,衣裙沾了点点墨迹,眸色迷离的看着眼前美景,当真是□无边。 “不如就,为熙儿做幅画吧,那天熙儿不是吵着要我把你画在壁盘上,烧出来么。”醇厚的声音,喃喃的诉说,这情话,犹如鸩毒的蛊惑人心,即使此刻下地狱,也是值得。蒲团大掌抚弄着若鹅蛋的脸颊,缓缓往下,那白皙细长的颈子,大掌来回的摩挲着那美如蝴蝶的锁骨,而此时熙儿只能发出似猫的低唤,乞求着。 从架子上拿了早就备好的盘胎,开始研墨调色。 风烛乱,残影遮空墙。 男人抬眼望着窗下那吹散的影子,扯起嘴角嗤笑一声,再未留意。他眼神又转回到熙儿身上,拿开了她要整理的手,微微一扯,本就有些凌乱的衣衫,更滑下了肩头,半敞的衫子,就着点点摇曳,竟能看见姑娘家的贴身细物,盈盈香肩,微张的小嘴被手抚弄的红肿起,这才满意的放了熙儿,开始专心作画。 微风浮动,工笔描缘且着浅,难得初见常相知。红罗帐前,一双璧人灯下相依,此景甚美。 * 我本欲按捺下心等那人离去,可屋中人仍在说话。 听的不详细,隐约听那女声回问:“爷让我去取那阮家的图又弃之不用,为何?” 我心里一紧,阮家?阮家不是……咳,这本不是我应该管的。 屋子里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柔婉的女声又起:“那公子当时许诺妾身的事儿……” “如果熙儿喜欢,拿走便是。阮家代培家主的墨迹,可难得少有。” 阮家代培家主的墨迹……坯样……素模……脑子里只觉得跟串珠链似的,有点混乱但是总觉得这个线头马上就能解释些什么东西。 “这淑女盘我亲自为你烧,你看,可好? “真的?” “我出言必喏。”话音刚落,屋里又传来一阵让人面红的悉索声。我想开溜,但又觉得这跟我此次的任务有些许说不清的关系。 “熙儿,你去把阮家那坯件拿来吧。” “好。” 不会这么快便宜就送上门来吧。我调整匀呼吸在角落里候着,打算伺机而动。 翩翩脚步声远去,屋中人却说,你进来吧,莫不是恋着我,连身都不近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入了我的耳朵。我心下大惊,脚底抹油立刻就要跑。可那声音恍若知我心意一样,温如春风般又至,语气中还带着点戏谑,“不巧家中招贼,姑娘想离去是不成的,不如进来一座。” 这铜景阁高瞰远睹,点点火把似成燎原。 眉头都纠缠在一起,我咬了咬牙,推开窗子进了来。 和想象中的春闺秀色完全不同,满壁字画,书柜成排,古成沉稳透露着浓浓底蕴。那人执笔立于红木方桌后,神情专注于画纸如同情人一般。 他未抬头,只是伸手一指,坐。 天祠铜景阁在线阅读 天祠铜景阁 天祠铜景阁 - 浮生梦惊醒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浮生梦惊醒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浮生梦惊醒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把梨花木椅,思量了半晌,我沉下心按了他的意思。 木樨香片袅袅,味道似曾相识。 自我落座后,男人再未言语,只埋首于画卷间。这让我越发的觉得不安,一点点声音都能触动我内敛的气息。唯今唯有抓紧衣角,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生怕一个不小心坏了事不说,还要牵扯出各种麻烦来。 面前这人的气息丝毫不乱,稳中有秩,如果不是在这一如止水的空间里,甚至察觉不到分毫。乍看似常人,但看笔下,确是蕴着深沉的内力。 自我进屋开始,注意力完全放在那人身上,而他像是未察觉般清风拂扬,只专心于笔下。没多一会莲步轻响,我猜是那被唤为熙儿的人回来了,心下越发的紧张起来,二对一,完败的劣势。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永年。 直到我们视线相遇,她见我,微愣半刻,瞬即撇开眼去自若的往男人身边去了。 我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转到手中,图样,只一眼便落定。 我曾描摹重画过百余次的……心一下子揪到喉头,小指习惯的在腿上敲击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临近兴奋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 有话堵在嗓子眼里,想说,不能说,说不出。生死未卜,自己落在别人手掌心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如何脱险的招数,可一条一条却用不出来。心神全飘在熙儿手上的图样里,只要再看一眼…… 她挪了镇纸舒在桌面上,仔细的压好,温言目睹,指拂边缘,仿若是诚心祈念,仰望那龙神祖庙中供奉的金身铸像。 已经过了五个鼓点,我心里暗暗掐记马上六鼓作响时,那人终于收了势。身边的女子上前挂笔封墨。 我额头上的汗滑至下巴,一丝痒痕出卖了我面上的平静。 生生咽了口水,男人开口说,来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我巴愣着眼看他,他抬起手将散落的发丝拂过后肩,抱手环,奸猾的冲我眯着眼。半敞襟,遮不住秀色满目。男人伸手扶向熙儿香肩,两人相视一笑,熙儿轻轻的拍了她的手去。 我总觉得自己脸上冒火,有种自己像太阳一样金光闪闪炙热发光的错觉。 索视而不见,慢吞吞的回他:“我不懂字画。”天知道这人心里什么想法,也未必不是个局。 “无碍,看看不妨。”散漫中带着不可违逆的命令语气,我眉头一皱,只得犹豫着挪步过去,蹭到桌子边上,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站在他右手边,只要他稍一动我就…… 眼神定在熙儿手边的图样上。男人似是看出了我的意思,错开一步,隔了我的意。 咳咳……我假装咳嗽了两下,干瞅了半天,挤出一句:“画的真像。”可面上十足熟透了的苹果——盘中俨然一派□。 大概是我的窘态让他找到了乐子,男人玩味的目光从头至脚反反复复打量了我半天,最后竟笑出声,一指熙儿拿来那图样,说,“你的目标是这个。”肯定语气结尾,就像是在谈论今天正在下雨一样,可是却读不出什么意料中的感情——这并不是在一个“深更半夜无缘无故闯入自己家”的人面前应有的姿态。 不,不不不不不,我久闻龙家大户,小女子酷爱珍宝,于是……呵呵来看看,就是看看而已,没有别的……这话一直卡到当他的目光锁在我这一身夜行衣上,他冷下脸说,你的目标是这个。哎呀,即使再编我也说不出来什么了……后半句“这是跟朋友赌来的。”就这么被生生逼的越说越像是喃喃自语了,跟只蚊子被人拍在墙上似的没了踪影。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攥住的手心冷汗淋漓。 噗嗤……一声娇笑划破了这让人心里没有底的深渊。 “姑娘……”我抬头看着唤我那人,“既然你来我们龙府探宝,那你可知道这最珍贵的宝物是什么?”女子柔婉的声音哄的人听着心情就愉悦,可在我耳朵里,确是一个字漏不得的天地玄机。 我咬着嘴唇,脑子里飞快的转,到底说什么好。饶是我平时伶牙利嘴的,但到了这个地方却什么都不敢说出口,生怕错了一字一句,不仅自己要埋在这里,关键是这任务,含糊不得。既然我已经接了,那便是生死军状,即使要豁出命去,也要达到目的的。这也是那里的规矩,违不得。 也怪我学艺不,只求不污了师傅的名声。索什么也不说,闭嘴盯着他。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盛。 “姑娘此番前来难道不是准备看看吗?” 我吱唔了半天,丢出一句不想。 有趣有趣。那人也似是松了口气,懒散的栖在椅子上,手里抚(口胡)弄着熙儿衣带上的流苏。 有趣你大爷!我在心里暗暗骂道。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冲身边的女子比了个手势。熙儿自然顺从的将自己端详着的图样递与他。 男人起身走到我身边,将那纸张又给了我。说,如果你能拿的走,就拿去吧。 什么?怎么可能…… “不过,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男人放慢了语调,“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你来倒是帮了我个大忙。这样吧,如果你能带着这副图离开龙府,我便再不追究姑娘你连夜会访、扰了在下清梦的好事”他抬起头,狭长的眉眼盯的我心里有些毛。 若是逃不出……你的人就要留下。 “我怎么能相信你。” 男人呵呵的笑着,桌旁的女子开了腔,“龙家少主的话从来是一言九鼎,姑娘大可放心。” 龙家……少主么? 好的,我不怀疑这个人的身份,而且之前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又怎么能这么轻松的把这物件拱手相让。这一定是陷阱!至此我全然确定。但是陷阱…… 索一搏吧。而且他只说我的人留下,那么东西也许……? 狂奔,我在黑夜中狂奔。 即使是身后那成片的灯火和让人心慌的家兵。 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只要出了这个院子…… 最后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噗嗤……身体向前一滞,箭头扎进里的沉闷声音。 男人的高声呵斥,天旋地转。我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灰墙,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夏凉爽爽,有风轻扬,好端端的一个艳阳天。 太阳上了日中午,我迷迷蒙蒙的只觉着自己从小门回了彻雪的住所。一进门看见重紫和莲香在长廊上坐着,也不知在摆弄什么,特认真的样子。我轻手轻脚的匿过去,好到近前才发现,重紫捏着草叶子在编蚱蜢。 嘿,有趣,许多年未见有人做这手活了。 “哟,没想到你这比擀面杖还的指头能编出这些好东西来。”我指着旁边一溜三四个情态各异的蚱蜢笑眯眯的说着。 重紫狠狠的挖了我一眼,也不回话,就当没听见。莲香看是我,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微微一笑,道:“这是主子编的,我和重紫琢磨了半天呢。” 我有点不信,彻雪竟然还会编这种东西? 兴许是感染到我质疑的目光了,重紫慢条斯理的抬起头,呛了一句,“猴子以为上树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它本无法理解为什么鹰会在天上飞。” 我有点抽搐,强忍着自己上去扇她的冲动。 重紫这人其实不说话的时候挺正常的,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讨厌她。可这妮子只要一开口,我都想问姐姐我在哪得罪你了,从来不留情。好吧不留情也罢,总感觉是特意为了我才强开了尊口。 虽然我今天心情挺好的,但也扛不住她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刺儿头。不过跟她置气,也不值得,毕竟在别人屋檐底下,终究还得收敛着点。 我搓搓手,嘿嘿的笑着,在莲香身边扑鲁开一块干净的地儿,顺手捡了个最小的蚂蚱在手里把玩。 这是……彻雪编的,用草叶子一一…… 素手纤纤,握着这微黄的叶条,就像是她的温度握在我手心儿里,融融的一抹。如果……如果能缩短我们间的距离,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可彻雪始终如其名般落在掌心便悄然化了,只有一滴融雪残留着温热。 笑靥如花,在耳边喃喃轻语;流水潺潺,涓涓无声。 一滴坠地,浮生梦惊醒,白头望枯栏。 我抹去颊边的泪,原来只是白日梦一场,惹人相思泛滥无边。 其实,也好。 身上火辣辣的疼,血凝成黑色的块粘在身上,又痒又疼。记得谁谁谁说过,伤口上发痒就是在慢慢恢复,这也算是件好事吧。我自嘲的笑了笑,挪了挪腿,铁镣相撞碰出刺耳的声音,顺着望去,那沉重的大铁球拖在脚上沉重的连移动都没办法。我挣扎着蜷起身来用手拖着腿往自己身上靠拢,扯动的疼就像是骨头都揉碎了。可我还是咬着牙,一点点的挪到墙角。 牢里昏暗的一丝光线都不曾进来,黑洞洞的一片。有光,但十分微弱,只有远处监头那里点着的火把还借着点亮。 旁边传来一阵阵呻(不要想歪了哟喂)吟,间或女人的哭泣声。身上的痛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消退,我擦去眼角的泪水,在黑暗中翘起嘴角,扯开一个微笑的表情。不知为何我现在心里很平静,抑或,只因着那个梦吧。 那天,彻雪归来,我蹦着跳着跑到她身边缠着问个不休。而她只是笑笑说在钱柳的时候一个孩子教给她的。那是个手巧的孩子,他会编很多花样,但彻雪只学会了编蚱蜢这一种,因为,那孩子不久便往龙神那里去了。 彻雪说,每当有事想不开的时候她就会编几个,权当解闷散心,莲香那里已经攒了一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低沉,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忽然心思一动,换了个话题。笑嘻嘻的在她面前央求着让她给我编一个蚱蜢。彻雪抬眸,唇微动,好。 扯青叶,搂一片思缕万千。 看着她凝神专注的样子,我心下有些动容,忍不住开口问她:“钱柳乡那地方既然都没有人烟了,为何还要派人去治理,直接让剩下的百姓们去别的乡子生活就是了,这不挺好的吗?” 彻雪转向我,慢条斯理一副正经模样的说,弦歌,倦鸟知归返,人,怎会不恋旧土呢? 这话说的我梗塞,蓦地想起辽北来,我不语,低头数着缎带上的流苏。 她也知道松了口气,目光从手中的蚱蜢转向窗外,眼神中有令我无法自拔的瑰丽色彩。轻启朱唇,道:“钱柳是黎阳去往布拉德利克大公国的必经之中转,因为要通过启梦山与赫林山山间峡谷,商队必须带够补给若从他乡经转,若强入,补给必然不够,绕远路而行,势必要多耗费十余天。所以……我必须守住这一方水土,而不能任由其荒废……” 她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我真的有很努力的在跟上她的节奏,可是最后我在她的言语中明白了一个真相。只那一个词,我便明了——行商。 话不用多说,几个中心词便能明白一切。其实她所做的,是为了莫微寒不是吗?行商、通商。 我默默的听着,随着她语调的起伏微微点头。 蚱蜢编完了,她递给我,我哦了一声,完全没有之前喜悦的心情。 那么,我在她心中算什么呢?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比如我现在深陷囹圄,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在意或者不在意…… 叹了口气,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而我,只是个让人讨厌的小贼而已…… 浮生梦惊醒在线阅读 浮生梦惊醒 浮生梦惊醒 - 将军令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将军令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将军令 幽暗的地牢中时间仿若静止,黑暗和时间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连日以来的折磨几乎让我丧失了思考的欲望,什么都不想,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用神上的麻痹来冲淡如风中残烛般破损的身体上那些一触即发的痛楚。 我做不了烈士,没有那样崇高的坚持。孙二行头说的对,秦弦歌是个只要给一顿饱饭一个笑脸就能跟着走的小人物。而小人物绝不会成为史书中记载的那些响当当的名人,他们只会尘归尘土归土默默的被人踩在脚下、抑或只是一抹让人视而不见的微尘。即使搭上了生命,用尽了全部的意义都只是一个数量上的概念。 一将名成万骨枯,我捧起了谁,谁又把我记在他的账簿里。 眼睛生涩,粘稠的血结干风痂,其实想睁开都不是件容易事,索不见也好。裂开一条缝,满目一片黑,闭上眼,心中有风清扬。 我几乎已经无法凭借任何事物来衡量时间了,能够依靠的唯有那个轮回——生与死,生不如死。 不过最近几次,只要咬牙在那个屋子里熬过去了,至少在下一个轮回之前我都可以松下一口气。 ——这是被赋予的、有限的、仁慈的时间。 对于那些人来说,这已是最大程度的宽容。 开始的几次只要听到鞋子碾压草杆的声音走进,即便不是为我,身上都会不自主的发出抗议,牙齿打颤到即使咬住手臂都不肯放松,冷汗连连——像是个发了癫的乞头。 斜对面关着的人是我的同伴,自我第一次从这里醒来之后就在这儿了——也许已经换了几个人也说不定。那个牢房里的人总是在我前面被拖走的,一直到那人回来,才会轮到我——这里总是一个接着一个被拖走的。在我某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时,那些狱卒,并没有带人回来,而是紧接着打开了下一个囚室。 是的,我明白之前那人再也回不来了。 而我依旧还在这里。 我依旧在这里…… 不听不问不言不见不查不闻不碰不念不思——才可以不惑。 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在昏迷中度过,当嘴唇干裂喉咙如火烧时我就挣扎着挪到墙壁边,潮湿的墙苔和缝隙间渗透的水流如甘沐般沁凉。我从未想过这和不体面会扯上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在那间屋子里,那些人如混沌中的异物在我耳边或低语或怒吼的。 偶尔丢过来的可以被称作【饭食】的东西我也会毫不拒绝的下肚,即使里面掺了毒药。但谁都明白这绝不可能发生,他们的目的只针对还活着的人,如果再无气息,便更无价值可言。 我明白这一点,这也是我唯一明白的一点。所以,我不需要明白其他的,只要,我还活着,这就行了。 然后,我等待。 不要问我在等待什么,如果说出去,这三盏灯也会同时熄灭。 我要做的事并未完成,我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抱着满身的伤痛,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在他们没有放弃我之前,我绝对不会先舍弃自己。” 将军令在线阅读 将军令 将军令 - 暖意轻触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暖意轻触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暖意轻触 “弦歌,弦歌!!!!弦歌醒醒……” 有光, 微亮, 水, 薄荷香, 暖意轻触, 疼!!!!!!!!!!!!!!!! 我撕扯着嗓子,话落在喉咙里发不出去,到了嘴边竟是呼扇呼扇的虚气。 “闭眼!躺着别动!!”我意识刚刚清醒还没恢复过来,耳边上同时响起两个不容违逆的指令,声音急促显得焦急万分。 我着实想动都动不了了,就连挪动一小指浑身的骨头和都仿佛劈成两半,骨头归骨头,一节一节的要撕扯着裂开;就像是从骨架上抽离开来,都堆在一个盆里被人来回的揉,跟发面蒸馒头似的。 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疼,撕心裂肺的疼。 “你这东西好用不好用,怎么她疼成这样,不行你就让开……” “那你来。” 三个字言简意赅,却透着一股不容违逆的语气。让之前那个急切的声音于平地蓦地消失了一样。 夏梓山,傅桓。小夏,忘川。 我这是在做梦吧,他们两个怎么能到了这里找我。许是就没见了,到头来也挂着他们了。唉,至少让我在这个梦里再多沉浸一会吧。舒展了胳膊,就那么躺着,心里无牵无挂。 身上已经不能用疼这个词来形容,生与死本就一步之隔。人之所以害怕不过是因为失去那一瞬间的痛苦,而纠结其来源便是那看似短暂的过程逐渐被拉长放大,成为永恒的最后一秒钟。 知若我命。在晕过去之前,小夏握着我的手呼唤着我的名字,可我真的是再也听不见了。这场梦,漫长的仿佛一生一世。 待我再次醒来时才发觉,自己依旧是在那牢房里。原来这真的是一场梦,嘴角咧开一丝笑意,扯动一阵疼痛,抬手摩挲的时候发觉不一样了,血迹像是被人清洁过,伤口传来一阵尚未挥发去的药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这思考的功夫不如再迷糊一会,梦里会忘了疼,一切都是好好的。 * 哗啦啦栅栏上了锁,伴随着低沉的咳嗽,趿拉的脚步声愈发近了,又是一个轮回。想起那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我身体又不住的开始颤抖,闭上眼,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发出惶恐的呜呜声。 人还真是容易屈服于痛楚与折磨。 我缩紧身子蜷缩在墙角。 吐了一口吐沫,那脚步在我牢房面前站定,又是哗哗的锁链砸在地上。抹了抹手掌,那人走到我面前,说:“娘个西皮,到底还真有个好运道的。” 我不知这牢头在说什么,头上被他擂了一拳,嘴咬破了皮,疼的我舌尖上冒出一道鲜腥。 他揪着我双手中间的链条将我横拖了出去,经过这些天的折磨,我真是再没有力气反抗了,后背上火辣辣的,地上的脏稻草搽在衣服里钻心的疼,横竖是不成样子的。我咧着嘴角,死命咬着牙关,用力忍下泪珠,我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暴露一丝一毫的怯懦! 可心里那一丝不经意的懦弱却欺骗不了我自己。 我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坎,那人手里的链子丝毫不留情面。暗室的灯火熏的我睁不开眼,似乎不像是之前的那间……难道他们又要换法子来……心下正惶恐的紧。耳边传来关门声——弦歌! 什么? 弦歌—— 弦歌—— 我泪如泉涌。 这不是梦,我确定这不是梦。我能嗅到忘川身上独有的药香味,还有小夏常年用的木樨香片。绸缎将我拥入怀,我鼻子一酸,憋了许久,然而就在下一秒钟倾泻而出、嚎啕不止,如月圆夜狼鬼过境。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怨气都用这喉咙嘶喊出来,可是却哑然无声。 这嗓子,已然吼不出生了。气喘吁吁、余下一丝绵延的气息够存活即不错。 鼻涕眼泪胡乱的擦在不知他俩谁的衣服上,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像是入了港的小舢板,即使再大的风浪,也执拗不会再迈出去一步。 忘川给我喂了药,小夏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一直到他将药箱收起,才慢悠悠的开口诉说。 有一黑衣人送信至忘川处,请他来至。信上未曾写明何事,但字字句句皆与我有关,忘川密书同僚,得知玉缘贡家龙府失窃,贼人已束手,案件之大要奉上处理。彼时我也累极,并没有察觉出他语气中反常的支支吾吾。 小夏说,弦歌你放心,我和忘川拼了命也要将你保出来。 我眼皮酸的睁不开,兴许是忽然放松下来,困倦也一并来至。即使我再不机警,他俩的意思我也多少明白了七八分,这次我要能出去,怕是比登天还难。 你穿马靴来的吗? 什么? “记得赵家铺子那件玉扳指落哪了么?我念老祖宗念得慌,当时我不该谎作她老人家的……”我咽了口水,费劲的从嘴里吐出这句话。 能察觉到他拉着我的手有那么一惊,他是聪明的,知道我的意思。小夏有一毛病,靴子底总是藏着一把小匕首的。 而赵家铺子的太夫人有件玉扳指,宝贝似的供着。六年前我和小夏一同拜访过这位老太太,当时我们投缘的很,那宝贝也有缘得一见。只是当时还觉得好笑,那宝贝扳指竟然被那老祖宗藏在自己那一头银白参花的头发里。 我拽了拽小夏的衣服,抬手勾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虽然发丝乱了些,但是中间盘着的地方仍是紧实未散。 挥泪斩情丝,小夏手一伸,我觉得脑后一轻,藏在发中许久的银镯现了形。 忘川,你若能保我出去……我必定在燕雀亭……请上一桌……那年初九,正九月的天……你穿着青衫黑履……我们再把酒痛饮……咳咳 “弦歌,你信我。”我想他们必然是懂了…… 东都燕雀亭,九月初九,青衫黑履痛饮人。 我猜测忘川必定是里里外外打点好了的,人么活着就躲不过这几个字,有钱有权有闲。 钱,我没钱。 权,我没权。 闲,我有的是闲。 不管怎么样吧,自从小夏忘川来探望过,虽然日子没大起色,但对于我来说就仿若从地底坟墓里爬出来,虽然晒不到太阳,但至少一脚踏在棺材外面了,倒也不是彻彻底底的黑。 离了那屋子,头几天仿若大赦似的,可慢慢的过了几天这皮又打实了,贱的反嘴,咳。 这几天脑子里有很多事涌上来,平时我连脑子都懒得动了,可到这时候了却不得已的非的让这些事挤进来。 索也得理顺理顺。 头着呢,我接了这事,去了玉缘,一切顺利。之后……叹气。 还好在下面的时候我习惯的顺了几样别的物件,当然这次习惯的动作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一口咬定普通偷盗倒也没什么。 我现在也算明白了他们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些什么话来。毕竟这进贡的坯件图样可是个大秘密,再加上龙家的落井下石,非要说是他们的坯子没了在我身上,想要陷害谁…… 可重点是他们这个圈套里到底还有谁,这关系我想破头也想不出的。之前听龙家少主的语气,这分明就是阮家的图样,他们却说是自己的,闹到了官府来,若我一直不吐的话,这层层危险可就上去了,不知会牵扯到谁人。 我叹了口气,最坏的结果就是私底下牺牲掉最初的棋子吧。而我在接手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明白的,不会正大光明的,一杯毒酒抑或一把匕首吧。 最好在事情没闹大之前解决……心下一沉,一丝侥幸的心理顺着脖子慢慢爬上来。若是这件事我没办成,大概早就咔嚓了,现下……或许还有点希望,不知道祝大哥那里怎么办的,之前听小夏说,他们是在一个十六七岁得少年那得知我的消息。具他们的描述,我心下肯定那必然是承双无疑。——通常他的任务是协助我直到任务结束。而有他去通知小夏他们这就意味着这股助力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捞我一把。 这倒让我想起了承双,他必定是有本事的,即然他能找到小夏忘川,终究是没有完全弃了我,只要我将坯子传到忘川手上,想必就一定能安排到货主那去。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只同行连一曜日都不足的少年满怀信心。一路上他对我不亲不疏,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就事论事,只谈公,可我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刚见承双时。 事情要回到临行前,我本欲再见祝大哥一面,可是却未能的得偿所愿,他遣了个小厮前来,说是要跟着我一道去了。那人面上一副忠厚模样,说话客客气气的,并不多言。我和他说话时,他总是垂下眼去不看我、只微微弯起嘴角,点头应诺。 我这个人是讨厌那些规矩俗套的,可承双却是有板有眼的意思不落。他分内的事样样通、思虑细密。分外的事……不过闭着眼,即使我再恼他怒他换了样子的刁难他,这人也只是笑笑,言语都不曾一句也从未见他眉毛皱过一下。 这点倒是像某人呢……我笑出了声,扯动正在恢复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疼。 苦笑,现在这又有什么用呢。 即使身上再疼,我也回不去见她了。见着我失踪了这么久,她会不会想起我来呢?正想到这里,就连我自己都不由得否定了这一点。 看忘川的样子,怕是我这件梁上案子捅了个不小的祸。既然都一层层报上去,她淮南直司瓒——陆彻雪大人能没有耳闻?好歹是管理民生的官啊……她是想管,还是不能管? 罢了,我也怕牵扯上她。毕竟那些人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我总觉着在他们把我拖进那屋子之前,我的人脉住所等等一干资料肯定是摆在那些个人的桌面上的。 也许——他们针对的也并不仅仅是我了东西这事。 总觉得自己身上缠着数不尽的草绳子,让人心里烦躁不堪。我自己到没什么,可是…… 「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选择……」 虽然我刚开始还在抱着这一支亮光,可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并不仅仅是这样,也许背后的惊天谋是我完全无法理解无法猜测的。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等待吧,等待吧弦歌。 实在是拖到最后不得不发案时,我会那么做的。 暖意轻触在线阅读 暖意轻触 暖意轻触 - 番外:秦弦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番外:秦弦歌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番外:秦弦歌 被黑暗包裹的人不自主的就会和恐慌相伴,那是个若即若离的影子,也许在背后、也许就躲在那漆黑的角落,静静的盯着你来看。 我讨厌黑暗,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 在秦岭的时候,娘亲总是会从柜子里把那个闪烁着光亮的珠子拿出来,放在我的被窝里。散发着的柔和光亮包围着我,心中也会安定下来。我钻进被子里,连头一起蒙住,就像这是个只属于我的光亮,永远不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熄灭。后来我发现,那颗珠子竟然还有能治愈伤口的力量。 当我问及那颗珠子的来由时,娘亲总带着一脸的笑容,轻声念出那几个字。 樱,红樱。 我的师傅,也就是江湖上被传说的神神叨叨的红衣女侠,红樱。 红?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姓氏。 当我亲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再也不去探究那古怪的名字了。因为她,就是红樱,只能是红樱。 娘亲过世后的第三晚,我哭肿着双眼缩在被子中寻找那丝光亮。 被子被人掀开,我被她暴的从被子中扯出来,那颗珠子也被她摔得粉碎。 我惶恐的无所适从,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几乎已经吞没了我。而她,我的师傅只轻描淡写的哼出一句话来。 “这点黑暗还难不倒你。” 虽然当时还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十几年后,我终于对这句话理解透彻。是的,这点黑暗真的难不倒我。如果想活下去,唯一的途径就是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寻找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光亮。将自己平白暴露于亮光之下,无异于是背道而驰。“藏拙”这个词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在草丛里躺到月入中天,动动脑子想了一下,押解的时候日头已是奔了下午,好么,从我醒这都躺几个时辰了,还没反过乏来。不过也是有些好迹象,渐渐的手指也不那么麻了,脸上也能感到是草擦在脸颊边痒痒的,脚底下一只癞蛤蟆呱呱的叫,喂你走开!走开啊! 费了好大劲才动了动脖子,看胳膊上还淌着血,不止住不行,那可不得平白流血流死啊,好不容易才躲过了那生死一关,好歹也得活下去给师傅瞧瞧,那咒符没白给我。我叹了一口气,谁想到那小不点的东西效力那么大,瞧瞧,这都是哪,现在还是不是淮南境界都不知道了。 现在想想倒还挺后怕的,这东西头一遭用,那可是生死关头,我都瞅倒外墙上埋伏的刺客了。估计再有几息,恐怕我这脖子就的被戳穿吧。哟,一刀进去一刀出来,留俩窟窿,前面一个后面一……可以栽花了。 装酱油还撒呢,我那可是血,自己身上的血啊哟喂。 整个身子被活活扭了个劲,眼前一抹黑,那一瞬间虽短,但绝对可以让人用这一辈子去回忆的惊险十分。龙神保佑,当时怎么没把我捏成一团粉末,洋洋洒洒还能在人世间留下点东西,生与死不过转念之间。虽然前一段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够的上生不如死了,可是真正面临的时候才发觉,那不过是餐前的开胃小菜,甚至连菜毛都称不上。那真实存在着,令人由衷的恐惧并真心顿服。 叹气,叹气,叹气…… 不过还活着,还活着就好不是吗? 琼山城里自己混乱去吧,反正跟我是没有关系了。 谁生谁死谁活着谁去管那些劳什子事,统统跟我秦弦歌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虽然觉得对不起小夏忘川,都是那么铁的关系了,我真应该之前就告诉他们一声,看小夏那脸白的,跟一头扎面缸里似的,演戏子都会被人笑抹粉抹太多。 抽了口气,算了,从头开始吧。眼不见心不烦,泱泱琦凤就找不到个能容我秦弦歌落脚之地?大不了再上天山,去抱那逍遥妮子的大腿而已,她也不会见死不救……嗯,大概吧,虽然不怎么肯定。 不过在那冷地方窝上一辈子,多憋屈啊。 算了我还是先等等看再说,至少的先能动啊…… 闭上眼,呼气调息。 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张脸,其实我心中比谁都明白。 爱恨交加,思绪纠结,相聚的日子如流水般从眼前淌过,记忆深刻的让我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描绘那轻若蝉翼的笑颜。很难为自己找到一个放下的理由,真的,很难。唯有我自己才知道,支撑我这段日子熬过来的只有——虽然我曾对她怀有强烈的憎恨,但是,在上刑场、在我咬碎那枚符咒让阳乾坤颠倒之时,心中只有她一人,在柳树下翻书,间或扬起头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是呢,是呢。 我秦弦歌张张扬扬过了十几年,逍遥快活,万事皆莫从心中过。 也许,真的是报应来了。 我再也没有借口反驳自己对她的渴望,不是朋友、不是憧憬、不是好奇、不是依赖、不是……什么都不是,我想自己可以陪在她身边,坐拥日月星辰、赏遍繁华美景,坚如磬石般不移不变。 这是一种执着,打由心底里升起的一股没来由的冲动与感动。只因她,即使座下的石头与野草也变得更加美好;只因她,我最厌恶的秋夜也被温暖的月色包容;只因她,我不思油腻也罢;只因她,我…… 我已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我了。 我竟然试图想要脚踏实地的站在这方土地上,扬起头宣告,我,秦弦歌,不逊色于任何人。 这是潜藏在骨子里连我自己都不肯承认的自卑啊,陆彻雪啊陆彻雪,你只是站在那里,不闻不问,看着我。而在我心中,却掀起了浩瀚无比的波澜。 你终究是害惨了我,我以为可以将自己骗的密不漏风,你就像是一面真实的镜子,注视着你的双眼,倒映着的最真实的我。 叹气,唯有叹气。 可你终究是弃了我。 番外:秦弦歌在线阅读 番外:秦弦歌 番外:秦弦歌 - 钱柳偶遇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钱柳偶遇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钱柳偶遇 文件60587072读入失败。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钱柳偶遇在线阅读 钱柳偶遇 钱柳偶遇 - 煮酒茶铺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煮酒茶铺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煮酒茶铺 有很多时候我都不理解我自己,明明是一条光明大路,若按着我的法子来,不知要拐了多少个弯,大概我就是个衔着矛盾出生的吧。 嘴硬、倔强、逞强、好面子……这四样占据了我格的绝大部分。所以……油滑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少吃点亏,偶尔让别人占占便宜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面前的兵哥哥一脸yd的看了我半天了,我斜眼瞅着他,手指剥着花生皮,要是能啊,我真想把他的哗——都捏爆了。莫要想歪了,眼珠子而已…… “那你现在看到了什么,你就回去禀报什么,原原本本的,可不许多一个字或者少一个字啊……” “姑娘放心,我老屈可不是那不上路的人,您的意思我全明白,包在我身上……” 我停下了手,挑眉看着他。大概他也看出了我的犹疑,眼睛贼亮的转了转,黑红的脸上报出一丝赧来,搓着手,嘿嘿的笑着。 我叹了口气,反正这事做不好也坏不到哪去,从腰包里拿出几块银子来,掂了掂,在桌子上排成一排。对面那位眼睛都要冒出火花来了,直勾勾的盯着。 我先挑出一块最大的,约么能有二两的摆在他面前。“一块,这是我拜托哥哥您帮我办的事。”老屈忙不迭的点头…… “一块,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他仍点头。 “一块,记得回来通知我。”继续点头。 “一块,……你还记得我让你做什么吗?”我拧着眉毛问他。 还在点头…… 我气极,撂起盛花生的碟子往他头上要打,这时候老屈倒是机敏着呢,随着凳子向后一撤,我倒是差点没扶住桌子。 “姑娘,你莫生气莫生气,交代的事老屈都记住了,这就去办,您包管放心。”我回神一看,那桌子上的银子倒是都踹进了他的腰带。这厮难道也是梁上出身?我看着老屈消失的身影,心里还是有点不知味,顺着桌子坐了下去,我现在做的真的对吗?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还真是任呢…… 两天后。 我还是坐在之前跟老屈交易的那家茶馆,外面天依旧飘着雨,我说,我的心已经平静下去了。我已经不在乎了,真的…… …… 真的才怪啊!!我这是拼了命的压制住自己回头看的冲动啊。要是我等不到怎么办要是我等不到怎么办啊怎么办! …… “老板,给我再来一盘瓜子,对对,再来壶茶,快啊快!”我伸手喊着,小店里今天挺安静的,除了我,也就两桌。 桌边上堆的花生皮跟小山似的,我感觉手心也微出汗,有点要出派之前的紧张。虽然我觉得我现在做的确实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但是不这么做我心里这个疙瘩会一直解不开的。 “哼!”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我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的思绪,我转回头看,一个倩丽的身影立在我身后不远处,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我。 我愣了一愣,随即漾开了笑,“哟哟,看这是谁啊,重紫,来,坐。” 她毫不客气的在我对面坐下,脊梁笔直的正色看我,像是赌气似的没发一言。 我嬉皮笑脸的剥了几颗花生伸向她面前,示意着让她接了。重紫身形一滞,偏了头将我的手推到一边。“莲香不会来了,有事跟我说也行。不过你的赶紧,我还有事。” 我收回手,点点头,其实也猜了,这次来的十有六七是她。重紫护莲香护的紧着呢,这事想不传她耳朵里都难。毕竟是个刚死的人捎来那么一信,重紫是死活都不会让莲香来的,即便,我跟她们还稍微有着那么一丁点交情的。 “她不来也好,我还在琢磨在她面前我该怎么开口呢。咱们也认识一阵子了,虽然你可能不大喜欢我,不过也是实心相交。这次呢……我有一事本来想摆脱莲香,不过你来了,可能要劳烦你了。”我正想着恭维她几句呢,对面的重紫却皱紧了眉头,一双凤眼滴溜溜的转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赶忙把差点吐出口的恭维话收了回来,先看看她说什么再定,而且重紫这人我也算是了解她的,堆砌那些辞藻对她来说没用,真的。 过了好半晌了,我口干舌燥的盯了她半天,连个鼻音都没出一声。心里燥的慌,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那茉莉清茶流进嗓子真让人觉得跟小溪一般沁凉,爽的没话说。 “……既然你有所求,那也要听我几件事,若可,我们才会帮你去办。”重紫本就是不大的孩子,小着我三四岁呢,平时我也只当她做不懂事的娃娃来看,就是脾气臭点,讷讷的跟在彻雪后面、言听计从。没想到她如今也跟我谈起条件来,我哧的一笑,也是,买卖么,既然求人帮忙就要拿出点诚意,人家也不欠着我的,又何必呢。暂且让她说来听听,反正我事还没说出口呢,到时候再考虑也成,先看看她亮出的是什么牌,也好有个计策。 “好,你说。” “……秦弦歌,我不知道你之前有什么打算,往后有什么意图。但我要警告你,不要给陆家招惹麻烦、更不要牵扯上主子。我们主子……不管对谁都是这样,你别自以为是的觉着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缠着我们主子的事,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分寸。”她面色踌躇,话也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我倒是早料到了她能说这些个让我离她们家远一点,虽然心里有点打翻了瓶子的感觉,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况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数也用不到她来点拨这一口儿。 我半道打断了她的话,咧着嘴笑道:“翻来覆去无非那些让我离你们远一点,莫要牵牵扯扯什么的。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还有什么别的?” 重紫的眉头陷的更深了,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摩挲着茶杯静静的等待着她。 “唉……”一声叹息,重紫的肩膀塌了下去,她伏在桌子上,双臂交叠着垫在头下,袖口的暗铃叮叮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很苦恼的样子。 “……你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啊……” 我挑眉,将手中的杯子置于桌上,一盘手,听听她能说出点啥。 “你还怨恨我们家主子没把你捞出来呢?” “谈不上。”这话我回答的很直白。 “……”一阵沉默过后,她猛的抬起头来,脸上似乎还带着点泪,这可是让我唬了一下。“……算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能明白。你要干什么,快说。” “有事赶紧说别废话,藏着掖着算什么,哟,重紫,还哭哭啼啼上了。” 她这一哭,我可有点慌神了,看过天公打雷下雨,若让重紫掉眼泪那可是百年未闻的事。我这才真正的打量起她来,大半年不见,一向万年不变的重紫如今也留起了时下兴着的齐刘海,大致是莲香的功劳吧。今儿她着了件棣棠色的裙子,头发挽成后垂的簪,耳朵上的纹凤银环贴在皮上,泛出点点的红。这难得一见的慵懒样子,也别有一番风韵。 等了半天她才拭干了眼泪,正色说道:“秦弦歌,我知道你有很多道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若要往我们主子、往莲香身上打什么主意,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说我们主子对你不够仗义,虽然是她一抬手就能免的事,但你怎么没想过为什么她没有帮你。而且……”她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有帮你。” 我当是要说什么呢,听完她这段话我倒仿佛松了口气,“哟,我的重紫姑娘,我的好姑娘哎,亏您还跟在直司瓒身边那么多年。……怎么,怎么就不明白呢?” “其实不明白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你被什么蒙住了心,擦亮点吧。我要说的你想必也都明白,该你了,你想要做什么,说吧,能帮到的我一定会办,我们陆府不是喜欢让人不明不白的欠着情。” 不知怎么的了,听重紫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些烦躁,她这意思明显着说我误会陆彻雪了,可是……到底怎么回事,我脑子有点乱,我的想想。 “重紫,我不管你怎么说,也许有地方我确实不明白。不过你知道么,如果当时……我可能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也许已经变成荒野中的孤魂野鬼了也说不定。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任凭谁都知道。我信你们主子,我一直信,一直到我被那暗箭指着的时候一直信。我总幻想她什么时候能站出来说一句,弦歌我来接你,我忍,我什么都忍我一直都没开口。身上再疼我都没生出求死的心,为什么?我一直以为她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可以救我一把……”我紧握住拳,有很多事是我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的,可是看着重紫这么坚持的模样,我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过错全推在主子身上……”重紫蓦地站了起来,眼神与我擦肩而过。 淡香袭人,雨潇帘影弄竹。 我手心握满了汗,那一刻,我想逃,却发现无路可逃。 重紫忙退向一边,那袭典雅的湖韶紫翩然落座,如钱柳上空的蔚蓝晴空般不见浮云,刺的我眼睛发疼,我扭过头执意不去看她。 素手一抬,重紫低头离去,临末路过我时,却慢下脚步,手掌在我肩头轻轻一按。没到我回过头去看她,重紫便走了,我看她去和店家低语了几句,门口那几桌客人也撤了。空荡荡的铺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 “弦歌,依旧神奕奕呢,我也放心了。”桃红的唇瓣开开合合,我转回头面对她,紧紧的盯着,像是被吸引进桃花林中,深陷而难以挣脱。 “……托您的福,还好。” 她朝我漾开一个好看的笑,在里面我读不出任何信息,她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坐在那里,用黑玛瑙似的眼睛真切的注视着我。 “许久未见,陆小姐更漂亮了。”我灿笑着说道:“都说人逢喜事神爽,心想事成,大致陆小姐和莫公子的好事也近了?” 彻雪听完赧然一笑,脸上这才有了些情绪,“承蒙谬赞,彻雪不敢当。” 我好笑的摇摇头,从后桌取过一个碗,用茶水涮了涮,盛上一杯推到她面前。彻雪很自然的向我致谢,拿起来细细的抿着,并未露出一丝错愕或者不悦。说实在的,这茶味道和杯具连我都有些看不上眼,更别提这位金星陆家的嫡长女了,起初我是可以为难她的,不过现在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了。不知此人是真做作还是当真绝没在意。在我看来,宁愿相信是后者多一些吧。 我俩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午后初雨骤停、风微歇,太阳也从云后露出了姣好的面容,一片暖意融融。 “不知为什么,我对你满腹的牢骚在见着你之后竟化莫须有了……”我讪讪的挠着头,眼睛瞟向房梁上面,有只雀儿在筑巢。 “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你回来……就好。”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猛的转过神看她,……彻雪,竟是担心我的么? “我们……还是朋友,对么?” 她点头。 我雀跃万分。 青丝上挽一只杏红牡丹,俏生生模样,慑人心魂。 我没有什么理由,即使是再多的幽怨愤懑到了拼死的界头,恨益深! 可……只要让我见到那人,尽管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她点头,肯认同我,我便一切都可以忘掉,一切都可以不算。因为,只因为,我喜欢她…… 煮酒茶铺在线阅读 煮酒茶铺 煮酒茶铺 - 番外:青莲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番外:青莲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番外:青莲 纱衣少年在前方引路,身后两人紧紧跟随。 四日前,漳州夏家门口忽然停了一辆双马八轮通阁的车子。一位约么十四五岁的弱冠少年下了车,客气的通报了府门。过了没一会,从府里急急跑出一位青年来,连忙迎了进去,像是贵客莅临。 那人便是祝文平派来跟着秦弦歌的小哥儿承双。 承双不知带来了什么信,并着约了傅桓傅忘川,说是要远行一趟。结果呢,夏家的独子夏梓山跟夏大老爷请了一月的假,傅忘川也跟知县衙门的老太爷请了公假,歇了。然后三个人并着来时承双的马车,一起离开了漳州城。 夏梓山和傅恒跟在纱衣少年身后,四周的景色不断变化,美好如仙境。但傅桓却皱紧了眉头,他这一路上就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正当两个人心里纳着闷的时候,远远处一座围绕着鲜花的竹屋就展现在三人面前。 走至近前,有一长阶。 美貌少年微笑着转头请他们两位进屋休息,说是,一会自然会和有缘者相见。神色真诚的让人无可挑剔,恭敬有嘉。 两人略一思索,点头,少年从容退下。 两人步入竹屋,里面日用饮品一应俱全,夏梓山走过去了一下茶壶,好么,还是热乎的,可见待客的主人之一片玲珑心、滴水不漏。 待到半晌午了,小夏吃急,忍不住问起傅桓来,说:“弦歌这个不要命的揽这么个活不说也不跟我们知会一声,她不告诉我,好歹也的通知你一下啊,即便出了什么事也能帮她周旋一下,看,这可好了。发配算是好了,就怕那龙家一咬牙,她的小命可是保不住的。” 傅桓听闻不禁叹息一声,回道:“现不知龙家的供词是真是假,若是无意还好,总有周旋的余地;倘若是真心要治弦歌,属实要费些心思,也困难着许多。弦歌那块图样是块烫手山芋,虽不知底,但总有些让人不安。” “是啊,咱们跟了那个黑衣人一道,他竟然进了阮家的门,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龙家一门都好说,但我觉得这似乎跟阮家龙家之争有关……” “那怎么办!如果真是为了那件事,可就麻烦了。即使是皇商也有丢脑袋的罪过,弦歌在这盘棋里面说不定就是那枚弃子。”小夏越说越激动,急的是一头冷汗。 傅桓摇摇头,在竹椅上坐下,捏了捏手中的薄纸安慰夏梓山说:“那少年引我们至此,且看看再说。” 小夏此刻真是干着急,想见人又不得见,自从上次去狱中探访后,待到他和傅桓再去时,那些个守卫愣是给再多的银子,也是不让进了的。 忽闻门帘珠串哗啦啦一阵响,暗香浮动。 这竹屋本就只有屋两三间,两位青年拘于礼,除了堂厅再不曾往里访过,此时已有人掀帘而入,两人一时看的真切。 是位女子,着一袭桃红小袄、青色水裾,莲步轻移、彷然自若,按理说,她入屋在先,理应瞧见屋内男子,却不避讳,仿佛习以为常,并未过多在意。 待那女子入屋,眼光也流连于夏、傅两人之间。 即便都是客,哪有让女子先报之礼?傅桓首先坦诚一礼,先请了名字,讲了来处;之后小夏跟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那女子温婉淑静,对答也是句句得体,颇得两位公子好感。而入门之女子也见面前两位仪态得体,生得又风流潇洒,也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 三人客套完,那女子谦恭一礼,道:“两位公子在这里等候必是为某事而来,现我家主人也因着某事于此地赴约。既然有缘,不知两位是否愿意与我家主人见上一面?” 夏梓山与傅桓目光一合,欣然趋之。 九曲蜿蜒,亭台楼阁。 两人尾随至一小院,绿树下一白衣女子正闭目以暇。 似乎听见几人脚步声,白衣女子也应声而立,眉梢一点朱红甚为惹眼。 之前的粉衣女子禀报后,方才引得两位公子上前相见。 “傅县知,许久未见,近来老夫人身体可好?”女子的柔和嗓音化作一江春水,掀起层层波澜。 傅桓心下愕然,连忙回礼,“龙神庇佑,我母亲身体康健……”待看到那白衣女子袖口的金龙图案这才做恍然大悟状又深鞠一礼。“是……陆直司!?请恕下官冒昧,未能……,真是惭愧惭愧……” “傅先生多礼了,之前也是托先生的福,钱柳招商也才能顺利进行……” 原来此女子为金星龙骑将、淮南直司瓒陆家长女陆彻雪。引着他们前来的那位,必然是自出生起就跟在陆彻雪身边的奉双莲香。 听傅桓这么一说,夏梓山也立马前来拜见。因着夏梓山在场,陆彻雪建议抛却官位,平辈论称,但傅桓夏梓山托故,也只以姓氏称呼。三人寒暄一番,看起来也颇为投缘。 但最终还是夏梓山耐不住,直奔了正题,斗胆问道:“敢问陆小姐何故于此?” 彻雪傅桓相顾无言。 傅桓忙为其解围道:“陆小姐可识得秦弦歌?” 彻雪微点头。 傅桓一大礼,“我等为此事而来,妄借君之力。” 彻雪沉默不语,小夏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刚想开口,彻雪做出了个停的手势,缓缓说出一句,我略有耳闻。 傅桓见彻雪面色不善,酌量问道,“您看此事如何。” 彻雪坦言:“我身为朝廷命官,据琦凤律典,为了保护公平,不能牵扯其中。” 她的回答显然让傅桓和小夏有点蒙,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小夏咬唇对彻雪进言:“也许是我们有些逾越了,请陆小姐谅解。只是……如果直司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请说。我和忘川待弦歌如亲兄妹一般,她平时虽顽劣些,但终究骨子里还是好的。都说子不教父之过,长兄如父,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吾等平时疏于管教之过。如果提前知道她发这事,我肯定把她绑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但是毕竟这也是通人情,虽然弦歌有可能真的是顺了龙家的宝贝,又夜闯民宅,但罪不至死吧,可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他们是真的想整死弦歌。陆小姐,陆直司……我不求别的,求您看在……吾等只求能饶她一命,……即便是废去了武功,成个废人也是好的。” 彻雪在听完小夏这一番剖白后淡淡的说:“请两位放心,此事自会公事公办,因为发生在淮南地界,我也会派人监督,如果有不妥之处,我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让弦歌妄受委屈。”然后,顿了顿,黯然道:“弦歌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看她这样。但是,毕竟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傅桓欲言又止,但是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对彻雪说道:“我去见了弦歌,似乎其中有内情……” 彻雪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傅桓这句话被她生生的按捺下去。 小夏在旁边续道:“弦歌希望您能去见见她……” 彻雪依旧挂着那副笑容,回道:“很抱歉……” 小夏这厮看彻雪总在推脱,气不过了,扯了傅桓的衣襟,就要走。傅桓也被他拽了个踉跄,他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对着彻雪正色说道:“弦歌在昏迷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说她一直想见你,哪怕一眼……但你竟然……弦歌白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你没有看到她浑身的伤,皮被打的没有一丁点好地方,都翻开了往外出血,你却在这摆上了架子,她都要死了你见到了吗?你还不帮她一把,真是白交了你这个朋友!!你以为你是谁,虽然秦弦歌她不是个东西,可她还是相信你,等你去帮她,她真是所托非人!” 傅桓虽然也在气头上,可他还是有理智的,忙制止住小夏。他走到彻雪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递给彻雪,然后就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彻雪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待傅桓小夏刚走,莲香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件斗篷想要披在彻雪肩上,但是她还没贴近彻雪就停住了脚步。 莲香在外面也听到了小夏临走时留下的话,她是理解彻雪的,她是看着彻雪长大的……所以,给她留一点空间吧。 这个院子里又多了一个人,但是又仿佛一个人都没有,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回去的路上,傅桓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小夏还在大骂彻雪不帮忙,假仗义。当小夏评价到彻雪以官位摆架子的时候,傅桓很平静的打断了他,问,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你会为一个小偷偷了皇商的东西而对她破口大骂么? 小夏哑口无言。 傅桓拍了拍小夏的肩膀,喃喃道:“她是个好官员,却断不了家务事。你不知她的官绩,人无完人。以德律己,法即是规则,我们已深陷其中,由不得自己。” 番外:青莲在线阅读 番外:青莲 番外:青莲 - 冬日贺礼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冬日贺礼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冬日贺礼 于是,我又厚着脸皮住在了钱柳。 不过这次我发誓绝没有跟她们住在一起,总是赖着她们也不太好,何况我现在一看到重紫拉的老长的脸我脑子就大,所以我在衙门旁边盘了间屋子,暂时住在那里。 这衙门的门面可比建业的直司府要大多了,至少在主街上啊哟喂!……彻雪她们住的离我不远,隔着一条街吧,也算是个幽静的住所,不大,但在莲香的巧心安排下,也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合着彻雪的喜好来的。开玩笑,别说个小院子,就是钱柳,都是按着她的嗜好来建的啊! 一转眼就是十二月份了,要在北方现在都应该是白茫茫一片了吧。我心下有点愕然,算了,反正这些年来在南方也混了很久,也习惯了。我啧啧嘴,手里不住的穿针引线,再过两天就是彻雪的生日了,再怎么也要在那之前把这个赶完啊,啊,还有那么多能不能赶完还不知道呢。之前送那荷包都怪我嘴贱,也惹得她不是很高兴,这次我就只为她就只给她一个人……嗯,希望彻雪能喜欢吧…… 我真的很喜欢跟她在一起,只是每天能见到她,我就很开心。 敲门声咚咚咚,我看了看时候,差不多是莲香来叫我吃饭了吧。我扔下手里面的针线跑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应着:“莲香,我都说我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了……你们先开动吧,别饿着,我一会就过……去……” 木门一开,立着个俏生生的人,我的老脸刷的就红了。 “是我。”轻声细语,晕暖了我整个一个冬天。“重紫说你病了,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是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吧,连累你,受苦了。” 我连忙摆手,“我真没事,大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我屋里烘着炭火,赶紧来烤烤。”其实从我搬来彻雪还真就没到我这屋子里来过呢,我不由分说的拽着她进了去,“看,手都冰凉的了,快去火盆子边上,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彻雪笑笑,顺从的坐下,任由我去折腾了。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可是不忙?”我在外间朝里面喊着,只听见彻雪含糊的应了一声。我这儿没有茶叶,只有白水,索也就找了个干净杯子,给她端了去。 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彻雪在我的秀红架子前端详,一副凝神的模样。看着她这样,我的心一下子都要迸了出来,这是我打算要送她的礼物,可是她现在看到了我这图样还没收尾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彻雪抬头,刚好与我的目光相合。 “这是我宅内的那方莲塘吧?” “呵呵……呵呵呵呵,不像吗?我还觉得弄不出那份意境,怕你笑话呢。” “不,大概是我久没回去,也未曾像你这般细心。看到有些物件都变了位置,一时间不太敢确定。” “你啊你啊,真是……好歹是自己家,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你的秀工真好。”彻雪低低一笑便转了话题:“小时候我娘亲还有莲香都教过我,可是我很害怕针,所以一直也未曾学会。待到长大了,不再害怕绣针了,想学,却是再也没有时间了。” 这是彻雪第一次在我面前讲起关于她小时候的事,听她这么一说,我的情绪也莫名高涨起来,脸上也倒是红了,便觊觎她道:“哟,能得到直司瓒大人的称赞小女子实在是不敢当。再说了,彻雪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秀工,之前我也给你绣过荷包,也没得你如此称赞啊。啊!难不成是因为想嫁人了,要临时抱佛脚吗?” 彻雪赧红了脸,无视我后半句的调侃回答道:“若是有时间,自然是想学学的。”我在心中窃笑。 嘿,要说我秦弦歌别的倒是没有什么擅长,除了梁上那点小技巧和鉴赏古玩之外,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就是这秀红了,开玩笑,当年在辽北,我娘的秀工可是大大有名的,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求着赶着上我们家学来。作为她一手带出来的,我还是很自信可以跟里的那些个绣娘们比上一比的。 “直司瓒大人可是忙的连饭都不好好吃呢,哪还有时间来学绣红?您也不是要急着嫁人,有莲香在足够足够了,实在不行,赶被面的时候还有我呢。”我笑嘻嘻的逗她。 这段日子在一起,彻雪似乎已经习惯我肆无忌惮的跟她开玩笑了,也只是抿抿嘴,将目光投在那块绣红上。我走到架子旁边,把水杯递给她,彻雪接的很自然,我心下甚感安慰,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以后有时间,我来教你吧。” 彻雪点点头。 “走,吃饭去。可不能让我们的直司瓒大人因为要学绣红而饿着啊,那淮南的老百姓们还不一人一口吐沫淹死我啊。”我过去熄灭了炭火,捡了一方正烘着的暖石塞到彻雪手里,便嬉皮笑脸的拖着她往回去走了。 要说这一路上我可是心情大好,有佳人相伴,就凭我秦弦歌的三寸不烂之舌,自然也得其乐融融,本来没一会就能串到的功夫,让我硬生生是磨着脚步走了半柱香的时辰。眼瞅着拐弯就能到的功夫,见一辆驿站的差车从面前晃悠悠的过去了,待转过弯来看,却是停在彻雪居所门口。那差役叫停了车子,吆喝起来。不一会重紫跑了出来,两人在说些什么,重紫只是点头,随后那差役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 彻雪脚步一顿,她未发言,神色平静的让人觉得她又变回那个官场上的陆彻雪了。我看着她这样,忽然心里没了底,难道是有什么事?会不会是都城出事了还是建业那面……?我现在恨不得有顺风耳千里眼,让我一窥究竟。重紫脸上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那信笺贴身置于怀里。然后那差役便和她从车棚里取出几件包裹来,送进屋子里去。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瞎猜测呢,我感到手上一热,“走吧,也许是什么好消息吧。” 我点点头,紧跟一步与她并排走去。 进屋的时候我还跟那位差役擦肩而过,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若是平时,也只当是送信的而已。而现在伴在彻雪身边久了,便觉得即使一封信也是好大重量的。决不能单单看表面功夫,用词遣句真的反复琢磨也并不一定就能理解其中奥妙。正想着呢,见厅堂里西墙边上摞的跟小山似的,我还特奇怪,我这也就几天没去蹭饭啊,这是怎么了? 看莲香和彻雪那脸色都淡然的不能再淡然了,桌子上也有拆开的包裹,我就奔过去瞅了瞅,有拆开的散放在桌上,里面一套祥龙琉璃礼器,莲香手里也拿着个卷轴正要拆开。 我脑子忽然一灵光:“我的直司瓒大人,这怕不都是您的生辰贺礼吧?” 彻雪颔首,重紫接过她刚褪下的外罩送至里屋。 见她的答复,我眼睛都开始发亮了,人生最有趣莫过于见识些奇珍异宝,能献给我们金星龙骑当宝的,必不是平凡物件。 ……哇!!白玉龙船! ……呀!! ……噢!! ……竟然!! 从万金的玉器工品摆件到诗书画卷……连草扎的小玩意都有……她是人缘好呢还是人缘好呢还是人缘好? 莲香拆开了一个木质的盒子,里面用紫色绸缎铺垫,散发着铜器的光亮。我眼尖,从莲香手里夺了来,拎起来一串串一束束,叮叮咚咚的音色十分悦耳。 “啊,真好看,这是哪位大人送来的奇巧玩意儿。我的好彻雪,送给我吧,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重紫冷不丁冒了出来,要将我的手拍掉,我一侧身闪了过去。嘿,这妮子,干什么呢?我刚要跟她斗上嘴,莲香温温婉婉的话音迎了上来,“主子,这礼是莫主子送的。” 莫主子……? 她说,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算了不要了,你们家莫公子送的我哪里敢要。” 彻雪平静的双眸在我眼中,柔和悦然。 “没事的。” 我眼珠子翻了翻,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便定了主意,“好。”我将手中的串子原封不动的放到盒子里,装了起来,放在身后的凳子上。 重紫莲香见彻雪无意挽留,也就闭嘴不再多说什么。 我想大概是看我们三个拆的开心,莲香向彻雪征求是否开席时她也推说不饿,要我们收拾完了在一起用饭。我朝她吐吐舌头,彻雪只是笑笑,就坐在一边看着我们忙活。一点都不像个要过生日的人,收到礼物应该是很开心的啊,但是在我眼里,她却本像置身事外一般。 等到全全收拾完要开饭时,我傍着莲香去收拾,借着这个机会我忍不住就去问了她,你说,莫……公子怎么送这么个玩意,你们主子喜欢这样的啊。莲香刚想开口,重紫就在一旁开了腔,说,以莫家和陆家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宝贝没有。你拿走的那个可是莫主子亲手做给我们主子的。 什么?这是莫微寒亲手做的? 大概是我脸上表现的太……莲香便推开重紫,向好言解释道:“主子生日,每年莫主子那份贺礼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从七岁始便是如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不应当拿走那串铃铛,可是——我咬了咬牙,如若还给她,让她天天挂在窗户边上,我也不甘心。算了,索当做不知道好了。 恩,就当不知道罢。 日子一晃即逝,彻雪生日后第二天莲香来找我说,彻雪被一封书信召回京,看样子很急。我想了想,也就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冬日贺礼在线阅读 冬日贺礼 冬日贺礼 - 陆家惊变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陆家惊变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陆家惊变 我是一路叹啊一路愁,我讨厌黎阳,当时怎么脑子冒烟了想跟着她们回去。即使不在钱柳呆着我四处溜达溜达也好啊。何况我跑回来了,住哪? 这可怎么办好?一到黎阳彻雪就神色匆匆的奔王忠献大人的府宅去了,不知道她着急些什么…… 莲香问我是否要并着她们一起去,我明显看着重紫在扯她的衣角,于是也笑着告辞。这不,还在大道上溜达呢,可巧下午去了一趟忘梦轩得到一个好消息,紫芸回来了,哎哟我的紫芸唉,可想死我了。记得之前写家书的时候也跟小夏提了一嘴紫芸的事,要不,我给他叫来? 唉……反正,让紫芸当我嫂子也好,说不定俩人真能投缘到一起去呢。 于是我就在忘梦轩住下了,反正也是有事没事就跑去找彻雪。 妍溪也不知道从哪得知我回来了,第二天就给我下了帖子找她玩去,我本来也不愿意往她那凑,总觉得受拘束且低她一头,那人的气场总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虽说吧,这人年岁也差了我太多,让一个孩子高我一头去,还真是不舒坦。 也正好近年关,平时四处乱跑的也都收拾收拾行李卷回家了,我认识的人其实不多,不过也不知道为啥,这些个人都愿意在黎阳安家,这阵子也碰见不少,挨家挨户的串串,日子过得也快。彻雪最近也忙的跟什么和什么似的,去找她七八次,也至多只能见上一面……我发现彻雪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紧了,问她,她也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说。转过去问重紫莲香吧,她俩嘴又紧的很,任凭我使尽了伎俩,却也没套出来点什么。 且说有一天我没事溜达从陆府里出来的时候明显有人在监视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还稀奇的慌呢,按理说以前我就觉得陆府的侍卫忒少,不过最近似乎又换了一波人,是不是他们……很奇怪。不过去了她家几次也见着过很多奇怪的人,好歹人家是金星陆府啊,虽然表面上可能低调些,但总归在朝野里那也是一大势力,且加上黎阳莫家,富贾天下,总归的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有些个暗卫啊影卫啊啥的,可能是看我走的跟彻雪太近了,所以也不得不防着点吧。 唉,想着想着我自己也就释然了,我还真是个波澜不惊的人呢。 腊月二十一,妍溪又请了一桌流水宴,邀了我和婉莹。婉莹身子弱,抵不过冬天的寒劲,自入冬以来就稀稀拉拉的病着,一直未见好。待到赴约那天她身子也未调过来,让我看着也觉得天可怜见的。紫芸和顾青鹏都劝说让她如实回了妍溪,可婉莹却安慰道,这一冬天她不知回绝了妍溪多少次了,这次若再回绝,恐怕也有点说不过去。 看她平时文文弱弱的,倔脾气犯起来一千头牛都拖不走。 果然…… “秦姐姐,谢谢您……平时,平时都是阿姐陪我一起……” 丁紫芸你个腿,你以为我愿意去招惹妍溪啊你以为我愿意去啊不就在你们家住上个几天啊又不是不给房钱白住你以为就你自己不愿意去七王府吗!!!! 不过……还是算了,婉莹也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彻雪了,说不定这次能在妍溪郡主那里得到点惊喜也说不定啊。 我这人就是烦心事忘的快,一转眼就高高兴兴的跟着婉莹往七王府别院去了。 妍溪是个好热闹的,今儿也不例外,就凭她最蒙圣宠的名头一般人打破头想见着一面都难呢。各家的小姐新妇聚在一起谈论着近来黎阳颇具盛名的风流才子,一堆堆一簇簇也热闹的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正演着千百台呢。婉莹喜静,在子上跟彻雪是差不多的。我伴着她在暖厅里坐着,柳珠刚奏完一曲走过来坐在华商镖局的钱雪儿身边,我因为没有看到彻雪而兴致寥寥,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拨弄着从乐坊姑娘手里借来的柳琴,没料到妍溪轻轻曼曼的走到了我面前,她眼里竟是饶有意味的笑,看的我丈二和尚不着头脑。邻座的几个人忙起身行礼,待到婉莹时妍溪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许是见着她身体抱恙,顺了个人情吧。我还赖在凳子上没起来,倒不是从她那出来了胆子就壮起来,只因当时我就跟妍溪郡主说过不拘于礼,她也允了,我也不是那没眼色的人,这一周也没生人在场,索当偷个懒得了。 妍溪凤眼眯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我见她目光扫向今儿我佩的牡丹簪子,眉眼一勾,我愣是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她露出一个还算你识相的笑,转身走了。我连忙跟在后面,恭恭敬敬的随她去了。 灯火阑珊时,月夜酒醉人微醺,倚栏凭眺,一片酒绿尽入眼。 “你一直跟着陆彻雪,对么?” 我讷讷的点头,别看那些人在千里之外,不过就像谁说的一样,只要你还在这个圈子里,这里没有秘密。所以说即使是**毛小事,连后院都能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个机灵人,弦歌。有些事你看见了也要说没看见,即使那人有和你理不清的关系,因着关系,总是有人佑护的,你懂么?”她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头雾水的我,“只因为是你,我才和你说这些。弦歌,人在高处,有一福必有一祸,莫要再一时冲动做了替罪羔羊。” “郡主,弦歌愚昧,没能理解您的意思……”我听她说这个事怎么觉得有点悬啊,还是装傻问问她吧。 “你……啊,好吧,你可知陆彻雪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不知,郡主能否点拨一下?” “最近边疆战事不断,外患起,兴兵伐,敌攻心为上。加之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两厢不谋而合岂不正是奏本开刀的好时机?外敌觊觎金星龙骑将许久,虽近些年陆家早已不过问朝堂之事,可陆莫两家联姻正在眼前,可不堪忧?” “郡主,你不要吓弦歌,她……彻雪……陆家不会有事吧?” 不置可否的笑笑,“今儿我请了陆彻雪,弦歌你看到她了吗?”抛下这句话,妍溪便将震惊的久久没回过神的我傻乎乎的扔在那里,下了牡丹亭并着国相府两位小姐走远了。 彻雪!彻雪!彻雪! 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我匆匆忙忙的奔回暖厅,见我面色不善,几人忙起询问,我支支吾吾的说了有事,婉莹那颗八宝玲珑心怎的看不透我?她嘱咐随侍驾车扶我先行回家休息,我正犹豫不决时婉莹还笑着帮我开脱说她还想在这儿呆一会,一旁华商镖局的钱小姐表示她会送婉莹回去。我领了她的意,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但心下十分焦急彻雪的事,一门心思现在就像要扑过去。 也没来得及和妍溪郡主告辞,我就匆匆忙忙的离了别院。车把式正打算往回走呢,我叫他改道去陆府。车把式略一愣随即领了我的意,车子竟向城东驶去。 我心急如焚,待到车子近了陆府时,哪里那还是平时都城歌舞升平的样子,已经是华灯初上十分,这陆府里里外外的兵卒是什么啊!!因那些兵士阻着,车子也在远远看不到大门的地方停住了,我猫着身走街串巷想去探查个究竟,还没等走到近地方呢,就听到一声咳嗽。我身上寒毛一都立起来了,手里握着的匕首刚要出鞘,转头见竟是在将军府门口摆茶摊的老爷子,我来找彻雪的时候总是要去他那喝一大碗茶的。 别看平时一副干瘦模样,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骨。今儿晚上我见也格外伶俐,他兀的靠近了我,一手将我的匕首摁回鞘中另一手握着我的手腕,眼珠子铮亮,低声道:“跟我来,莫要生是非。” 我心下一沉,这老人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心想也反抗不过,不如依他所言兴许还能知道些什么。 那老者轻功想必是极高的,我故意泄了气装作普通人一般,他带着我走那夜路飞墙走壁竟比我自己行时更为轻盈。 好歹走过不知几个门面胡同,他也住了脚,回头向我一抱拳:“老家伙得罪了。” 我连忙回礼,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抬头一看,竟是陆府后街的长安绸缎铺。略一思考,还是进了去,那老者尾随其后,屋门一关,屋内唯余油灯光亮。 “秦姑娘,请恕老朽冒昧阻拦,只是姑娘刚才若一味前行必不会得偿所愿反倒会连累姑娘,这是我家主子也不愿意见到的。” 他家主子……我觉得应该问问。 我躬身一大礼道:“老师傅真是言重了,承蒙您出手相助小女才不至于和那些个士兵扯上瓜葛,真是感激不尽。”我看到他神色平静,恐怕不是跟那些个士兵是一伙的。“今儿都怪小女嘴馋,实在是惦念老师傅摊儿上的大碗茶,于是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赶上个末场。没想到,差点惹出这许多麻烦来。也……请贵上安好,只不过不晓得是不是我认识那位……按说……”我拖了长音,用余光扫着他面上。 老者神色安然,听我一席拐弯抹角后徐徐捧须笑道:“不碍得,愧姑娘抬爱。只可惜老朽在这趟街上摆茶摊也有三十年了,侍奉我家主子要更早些来算了,怕不是姑娘熟识那位。不过……”他话锋一转,“自古府宅深院多姻缘,兜兜转转又何尝不是一家人。” 听他这一说,跟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这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扑通一声跪倒,“先生,您明察秋毫,我平素与落雪院几位相好您也是见着的……求您告诉我陆家彻雪小姐现下如何了。看这阵势,我心中不安定,若可以小女只求能见上她一面……求先生成全!” 那老者连忙掺住我胳膊,“姑娘,使不得……起来好好说话。” “先生不答应我,我便不起身……先生,我是真的想见她……之前陆小姐去钱柳的时候,我也是并着一起的,重紫和莲香都可以为我作证啊!小女绝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可千万别像之前患病时,身边一个人都……”说着说着我竟然都哽咽了起来,想起那时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硬撑着,我那心便像是被刀割成一片一片似的,比我自己在牢狱里受那苦还要疼上百倍。 “姑娘,快起来,慢慢说。”他手臂用了力,听到我说患病那时,他浑浊的眼中光芒忽灭,沉沉叹息一声,只轻轻一拽就让我膝盖离了地。“少主子现下不在府里,您即便是来到这里也见不到她……” “什么?那彻雪呢?……”我匆匆打断他,竟然连这位师傅蓦的换了称呼都没发觉。 “少主子一早便往内书院去了,至今未归,但主子吩咐了,应是无碍。这样,不如姑娘留一地址,待少主子回来,也好有个信?” 又是等,又是等,难道对于她来说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吗? 你给我一个字,又收回去一个字。 到底我还剩下些什么……? 彻雪,陆彻雪。 陆家惊变在线阅读 陆家惊变 陆家惊变 - 至亲嫣然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至亲嫣然 牡丹重漾胭脂红 作者:李洛洛 至亲嫣然 要说我这小心肝啊,这几天一直在忐忑中度过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打探消息,有小道消息说陆家遭劫这事源于嫡长女搅合了吏部某位官员的亲事,之后你来我往的,许久的积怨也就借着外敌这么个□发了。这事的牵扯面广了去了,联名折子头一个御状告的就是金星陆家和经常走商的巨贾黎阳莫家,就连陆家家主傲天大人也开脱不了,事情棘手的非同一般。 最后实在是不着门道了只好撇了老脸去妍溪那打听情况。碰找暖琴,她到底跟我说了点有的,但对我来说这最后连个定数都没有呢,当然越发揪心了,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都很保密,可看妍溪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我觉得这事并非像她说的那样,知道的不多。 陆府已经被围了几天了,虽然没有上次我过去那些个兵士,但是也有几队卫兵成天巡视,要联系上他们家的人,完全是难上加难。于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妍溪扭不过,最后只得吐给我说,重紫原来是布拉德利克派来的间隙。 我惊愕万分。 没到一耀日,满城风雨皆知,陆家洗了罪名,重紫于午门问斩。 第二日陆府门口撤去了所有巡逻的士兵,街上又恢复如初,就像是从未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我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之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换了衣服,趁着夜□了过去。 重紫,死了。 屋里有人说话,听的不清楚,只得一句,“主子,我还要侍奉您。”那是莲香的腔,柔柔婉婉的带着点决绝的味道。门扇冲里一凹,开了,白素的缎子如月下皓松,脚步绵绵的,没一会飘远了。我在屋上面躲着,看着那单薄的背影远去了,想了想,一躬身跃下来,思量多时,终究是敲了敲门。手腕像是有千斤重,舌头打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背对我坐着,雪白的帕子和长袖融为一体。 我进门带着的劲风让屋里的油灯闪了一闪,浊红的蜡泪潸然而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替着谁人在淌眼泪。 她什么都没说,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让她更难受。我现在能为她做的,只有在这里陪着她,她要哭,我便义不容辞的陪着她哭;她要是笑,我便要笑的比她还大声,让她知道,这儿,还有个人在,她不会,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我竟然睡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睁眼给我吓的,我竟然在床上躺的,心里一惊,连忙坐了起来。可仔细看看身边也没人睡过,床单连点皱褶都没有,除了我自己盖着的一床被子再没人动过的痕迹。我还顾不及想,连忙推开被子滚了下地,刚走到屏风那,见着门开着,嗖嗖往里灌风,外面有人立着。我不由得把衣服紧了紧,躲在屏风后面。再仔细一看,是彻雪,我这才松了口气,往她那去了。 及至门口时,这场面又吓着我了。莲香在院子里直直的跪着,毅然决然的望着彻雪。 她的头发披散着,原本到腿肚的长发现在只到脖颈。 印象中我琦凤女子剪发只有一种因由——守节明志! 莲香这是在为谁守节。 我眼神转到她前捧着的物件上,祥黑檀木的金字牌位,陆重紫。 她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跪着,像是在祈求彻雪的原谅。我虽然不知到底为何,但是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思索了半天,心中才渐渐明了。 是重紫,我仿若被大锤重击,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鼓起勇气拉了拉彻雪的袖子,她回头,那双眼睛红的吓人。 她什么话都没说,我看着倒影在她眸子中的我的脸,一副惊慌的模样。 叛国者,奸细。血祭龙神,身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放掉,等伤口结痂了,就再开一刀。等血流光了要多少个时辰,要开多少刀…… 我走到莲香身边蹲了下来,她的手很凉,身上也很凉。 我把她纳入怀中。 重紫,重紫。 (未完待续) 至亲嫣然在线阅读 至亲嫣然 至亲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