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步落英》 引子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引子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引子 偶遇 她背着一个红色的牛皮包,独自走在马路边,霓虹灯昏黄的光晕把这个城市渲染得愈加静谧了。现在已是九月末了,天气还算凉爽,秋风随意地卷起三两片散落在地面的枫叶,她看见随处可见的落叶,不禁有些颤抖。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已经离家出走一个小时了。其中半个小时是在路上,大约一刻钟是在问路,其余的则是在劝架。 她先是去了一位朋友家,可是那个朋友居然为了早晨发生的一些**零狗碎的事情一直和同居的男友喋喋不休地吵到了下午。为了避风头,她只好躲开了。也许待他们心平气和时,会call她吧。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化妆品广告,她驻足停留了片刻,觉得无味,就又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她家住在q城的郊区,听爸爸说她的母亲是在生她时去世的。对此她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往事已经随风飘走了或是仅仅停留在那个时刻的不同于现在的天空中冻结成冰了,然后升华、升华,再升华。 她将手放在右脸上,依旧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感。跟爸爸吵架的时间大约是在清晨吧,那时候爸爸正在外面花园里浇花,碰巧看见了同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小域。小域原本都到了跟她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却还在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的勾搭不清。 爸爸当然很气愤了,想上前去跟小域理论。结果被她拦住了,之后就是一阵吵闹,唾沫星子满天飞。也许是在混乱中被扇了一巴掌吧。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红着眼睛跑开了,并带上了里面仅有五百元现金的牛皮包。那个如殷桃般红艳的色彩一如之前热恋时的甜蜜与炽热,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她现在真是好疲乏,好疲乏,无论是心灵还是体上都好痛苦。所以她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按照路上的指示牌,她径直找到了一个以红为主导色的公园。绕了几圈,买了一瓶苏打水在最靠里的草坪上蹲下了。路边摊烤羊串的烟熏味把她弄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一屁股坐在了有些泛黄发干的草地上。“小域,你这个骗子。……”她在嘴里迷迷糊糊地吐出这些一直憋在心底好久的话。心里那个紧绷的气球终于泄气了,她感觉轻松了许多。于是一头栽倒在草坪上,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下。 距离她n米处有三两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正围在一起分赃。他们是一些业余小偷,其中一个是叫做小痘的男孩子。他的妈妈是歌女,在酒吧等地驻唱。这回偷的是妈妈的一串珍珠项链,是一个混蛋男送给他妈妈的,在他眼中那人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外加无敌大盗。盗走了妈妈的心,也盗走了他家的财产。每当小痘看见妈妈对着那串珍珠项链发呆,他就异常气愤,所以他趁母亲去吃饭就绕到了梳妆台前将项链翻了出来。刚想找块大砖头压碎,不过又被理克制住了。联系了几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帮忙转手卖掉。 小痘将分到的钱卷成一团塞进后袋,便愉快地吹起了口哨。他瞅见了路旁拉小提琴的小女孩,带着金色假发还有假睫毛的样子挺惹人怜爱的。于是掏出了一个硬币弓着腰丢给了她。硬币投入小铁碗是那清脆的嘎嘣一响激得他内心荡气回肠好半天。 他想去草坪那儿躺下看星星,这是他每天必做的。想想小品,想想流行歌曲,或者是做祷告。夜晚时分静谧无比,只有在这时他才可敞开灵魂,释放一切的忧愁。小痘明白,他不该和那些人交朋友的,可是,既然已经交上了,他也懒得再多想。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一个尖叫划破了他正沉浸的那个世界,“啊!好痛。” 小痘低头,发现自己的运动鞋下面压着一个人的手,“对不起!”他刚说完,就离开了。后面有责怪声,可是他仍是装作没听见,脸也不回地朝后摆了摆手。 被踩到的正是她,她的名字叫丏琳。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毛衣,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头发仿佛是天然的波浪卷,两鬓边垂落而下的发丝稀稀疏疏的,不过倒是显得纯真、美好。 “你给我站住!”她双手着腰,微昂着头很生气地命令道。 他听了咯噔一下站住了,丏琳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过去。狠狠地锤了他的右肩膀。“你给我站住……” 他回头盯着她,嘴角浮过一丝讥笑,直看得丏琳心里发毛。 “看什么看,我问你有什么好看的……”话丢在半空没有人回应。 “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他说,“小姐,你还想怎样?”说完,小痘继续向前走。丏琳也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着。 夜幕降临,她走在他的后面跟他争论着。他也不时地回过头嘲讽着看她。 前方又个电线杆,水泥上去会传来一丝丝凉意。丏琳竟然砰地一声撞了上去。晕晕乎乎地就这样倒下了。倒在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拥抱 是小痘将她抱上床的,随意拽过几条薄薄的床单为她盖上的。小痘站在木床边眼中带着那一抹去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用鼻子轻哼了一下。 早上他躺在沙发上,凝听着隔壁的动静,确定妈妈离开后,他迅速地套上了条卡其裤和一件天蓝的线衣把领子整理了一下就去卫生间刷牙洗脸了。 “不要啊——不要——不要离开我,好吗?”这是丏琳发出的哀求声。小痘听了这近乎哀嚎的呼唤声拿着牙具紧攥着拳头敲了几下门:“喂,你还好吧!小姐——你还好吗?”没有人回应他,他不禁心里一颤,“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他在心里嘀咕着。“管他呢?”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优哉游哉地回到了卫生间漱了几下口,就拧开了水龙头用手掬着一洼清水朝脸上猛扑过去。小痘一般都是会这样的,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过来,在新的一天里整理好情绪神焕发。 “小域——小域——”又是一阵胡言乱语的梦话。吵得小痘心烦意乱的。“***!吵什么吵。”***?这是耳闻目染的下场,小痘在这个方面吸收能力极强。 他百无聊赖地推开了丏琳所住的那间房门,侧坐在旁边替丏琳掖了几下被子。“小妞长得挺正的!”他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未发出声响。 沉寂了一会儿后,丏琳又嚷嚷起来了:“你不是要跟我那个吗?好,我同意,现在我们就开始。” 说着她将衣服上的几颗纽扣解了开来,然后抱住在一旁发愣的小痘。小痘一连几下干咳着,并接二连三地尝试推开她,可是他被抱得太死而且又不敢太用力所以也就勉为其难由着她去了。 她的手轻轻地抚他的脸庞,拂过他黑得匀称的眉毛以及淡粉色的嘴唇。突然她伏在她身上哭了。抽抽搭搭的,模样楚楚动人。 “小姐,小姐。”他轻轻在她的耳旁喊了几声。没人回答,确切地说也只有几声哭泣声回答他。小痘无可奈何地用手拍了她几下后背。这一下可惊醒了她。丏琳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一个写字台,一个有些破旧的书柜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古老而杂乱的书。再到后来就是面前被自己双手丝丝缠绕住的小痘。她显然是被吓到了,立即掏出永远装在裤兜里能出红色光线的手电小灯。就这样搁在手里紧抓着,嘴里一直喋喋地嘟囔着别过来呀,你别靠近我。 这个小电灯是前男友送她的,还大言不惭地说是在某某国的某个大厦里订购的,专门防狼的,能刺瞎眼睛呢!不过就目前来说看来是不管用了。收到后她还乐滋滋一整天呢,耳畔回荡的都是我会保护你,永远不离不弃之类的屁话。 “干吗?”小痘叫道。“明明就是你嘴里一直叫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的。现在却——”他显然有些冷漠地皱起了眉头,把火机弄得擦擦响,点上了一支烟。 丏琳好像想起什么来了,皱了一下眉,有些气恼地叫道:“就算是这样,那我怎么会在这儿?”他指了指她头上的那个紫红色的包,耸了一下肩。丏琳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接着低头看了一眼解开的扣子,眼光倏地一下钻到了坦露在外一小部分的部。脸慢慢地红了,然后恼羞成怒地再次摁下开关打开了那个“红外线”。小痘仿佛有些不耐烦了,用手摁住她的手,轻巧地扭了过去用灯照她一双包藏着怒火的眼睛。仿佛正能将人眼刺瞎般,她原本怒目圆睁的样子慢慢缓和得柔弱迷离了。红色的光线和她憔悴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好似被他监视囚禁起来般,一时间竟畏畏缩缩的,有些像受了惊吓的猫咪。他有些心动了,用手将她的紧锁住的眉头摊匀开来,便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她却羞怒地看着他又将眉毛皱上了。他狠瞪了她一眼,她被吓得魂不附体乖乖地朝她冷笑了一下,眉头显露出几许温柔。他假意地朝她散开的衣服里面忘了一下,头歪在她的前眼睛注视着贴着大海报的墙“哇”的一声,把她激得哇哇大哭。他用手捏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半个身子在空中一个扭转推送到了那个画有巨型食人鲨的海报面前,她又是一阵尖叫外加一阵停止不了的哆嗦。 “喂……逗逗你而已,别这样啦——赶快穿好衣服我做饭给你吃。”他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她如释负重地吁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的一颗长满黑乌乌头发的脑袋又探了进来狡黠地笑了一下,说:“你抓紧点儿。我在厨房等你。” 小痘煮好了豆浆又拿着一串钥匙跑了出去,然后拎着一些生煎包和油条朝楼梯口走去。这是一幢挺幽闭的楼房。连上下楼梯的阶数都各不相同,若是不熟悉这里环境的人一不留神很可能会摔倒。 刚打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身尖叫,“你非法拘禁啊?干嘛走的时候还要将门反锁。” 他见她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直笑到肚子痛,非要捂着肚子才可止住。顿了顿,他又臭着脸没好气地搭理道:“我防贼呀!怎么?你管得着吗?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她刚张了张嘴,准备反击。他便又话说:“你想留下来我愿意,你想走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怎样?”他挑着眉毛像个爱捉弄人的小女孩般警告她。 “走就走!”他将门朝外一闭合,夹得他痛得哇哇叫。“阿飞阿飞,好痛!”他叫苦不迭。 “我到房里拿包,这一下是我还你的。我可不想欠你!” 他边甩着手,边像阵龙卷风般冲进了房间。“你他妈也太可恶了,要不是我帮你带回来,你非被冻死不可。” “谁让你,谁让你带我回来的!”她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还有理了?”他反驳道。 她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于是深深地将头埋在前,低得快接触到身下的软皮沙发了。 “喂,还痛吗?”她怯怯地问道。 “都紫了,能不痛吗?”他再一次跟她对上了眼。起先是夹杂着恨意地,渐渐地眼神里就涌现出一丝说不清的暧昧了。 暧昧这个东西是介于友情和爱情之中的,说不清也道不明。只靠用心去揣摩,她揣摩到了,于是囔着鼻子将脸搁在左肩膀偏后处。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 他脸上挑衅的神情也消散一二了,冷不丁地不包含任何一种语气淡淡地道:“你……算了扯平了,你走吧!” 她望着他的神情,里面似乎透着一些大义凛然的意味。她想发笑,但却被活生生地憋回去了。 她本已踏出门半步了,可突然扭过身去向他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你要拿油条走吗?”他试探地问道。 “要!”她将手伸进袋子拿起包着油条的牛皮纸袋,低头咬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味道还不错!” 他目送她离去,忽然传来一声不堪入耳的尖叫。“唉!忘了提醒她了,楼梯的阶数不痛,要千万小心。” 愣神过后,他闻声慌忙地跑了下去,抱起她,“你没事吧!”她用下巴示意自己刚被崴伤的脚踝,难过地撇了撇嘴想要落泪。 他瞅见了,浑身发酥,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失声痛哭了,用他的话来说,这个最要命了。“别哭,再哭我就不管你了。”丏琳果然止住了哭声。小痘抬起头望向她,摇头轻笑:“你多大啦?”丏琳拧起眉毛,苦着脸回答:“本小姐今年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他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重复着。他本名叫张辰邦,听人家说他爸爸很有钱,他也可以的银行账户里每个月也会有笔固定的的收入。一开始他还很奇怪,问自己的母亲,她母亲总是在假装涂着口红,并不搭理他。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丏琳在他眼前晃动着手,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没什么?”他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有股力量般,刹那间她就被吸引住了,那真是一处绝美的风景。带笑的眼神,眉目如画。俊朗得倒是像个洒脱的人,可是那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一丝细腻和悠悠柔柔的东西,这让她有些捉不透了。她注意到了他好像想开口说话。于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有话但说无妨,我会洗耳恭听!” 他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只是点了一烟。 她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嗨!你能借我点儿钱吗?我的钱不够回家用的。” 他还在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丏琳当时就在心里暗暗地说,好酷啊! 就这样他眼神飘忽不定地吸着烟,她低着头瞅准机会就偷看他一两眼。结果脸突然红得像个柿子。 他将丢下烟蒂用脚踩踏后,一手摁在扶梯上,然后和她四目相对。一阵暖流流过她的心底。“你喝醉酒啦?干嘛一直盯着我不放!好像是我做错事情一样。” 她将视线转移到她的下巴上用来稳定情绪。 他凑近她,很冷地说:“你闻闻看。” 他温热的脸无限靠近她的鼻尖,近得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一股独有的香味,就像你漫步走在阳光笼罩的田野里所能体味到的温馨气息。 她小心地嗅了一下,之后就屏住了呼吸,她怕自己的鼻息喷到他的脸上,那样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是大海里失去氧气罐般?” “嗯!”她的脸憋得通红。仿佛真的是快要因缺氧而死了。她不呼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小时候就有一个毛病,就是一旦闻嗅到异的体味心脏就会狂跳不止,不仅呼吸会受到影响,还会一直打嗝。 “要不要我帮你?” 还没等到她回答,他就抱起她的肩膀,很自然地将唇贴近她的嘴唇,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溢出一滴泪珠。 她的眼睛很像一只鸽子,清澈又明亮。她原先是死死闭着嘴唇的,可是后来他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她怕他不高兴就慢慢松开了嘴唇。他没有进入她的口腔,只是掏出一张纸巾擦着嘴。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他走上三级台阶,回头对她宛然一笑。“我以为你是我妈妈叫来的。” “等等我,你叫什么名字?”丏琳跟了跛着脚跟了上去。 引子在线阅读 引子 引子 - 投亲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投亲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投亲风波 戈苓寸步不离地紧跟在自己的姐姐戈涓的身后,他们仓促地转过重重叠叠的拐角。这些拐角正在不知不觉中,把他们引向一条街的深处。“嗨,姐姐,你说舅舅他是不是把我们给忘啦?”戈苓有些不耐烦地说着。戈涓抬头看了看她,没有吭声。太阳烤着,知了叫着。戈苓的心也跟着急躁了起来。 风、清新爽洁,吹得戈苓灰蒙蒙的衣衫窸窣作响。一辆不停地按着车铃、疾驰而去的新式自行车灰不溜秋地经过一洼飘浮着烂白菜叶的脏水,一时间两旁的水花四溅。骑车的人正是赵垨墨,由于他平时走路老将背挺得笔直,而且鼻梁上总是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书生气十足。再加上他是小学校长,所以人送外号“金丝先生”。可是镇上的人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个颇有意思的外号,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使老老少少都要敬畏他三分。 戈苓见姐姐的衣服被脏水弄脏了,正要开骂,定睛一看。觉得那个背影有些单薄的人像是舅舅,于是大声地摆手道:“舅舅!舅舅!我在你后面呢。” 赵垨墨兴许是听见了,慢慢地减缓了速度,接着做了个利索又漂亮的动作——脚尖掂地,一下子把车停了下来。 “该死!你妈妈的没长眼睛啊?汽车刚洗过又被弄脏了。”玻璃窗摇了下来,汽车里探出一个脑袋。只见那个人长得倒挺清秀的,可是脸上却平白无故地多了些麻子。赵垨墨被骂傻了,愣头愣脑地站在那儿。等车子开了过去,赵垨墨才反应过来,并做了一个代表厌恶的手势:“真无聊……”朝后退了几步,可眼里一直盯着那辆汽车,心想,听说教育局派来的副校长脸上就长了麻子。就算是副校长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啊?不就是有个当局长的哥哥吗?神奇个什么? 戈苓和戈涓的叫喊声,又把赵垨墨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见他转过身对着只离他几步远的两个孩子喊道:“涓涓!苓苓!快过来呀。”两个孩子闻声立即快走过去,戈涓接过舅舅递给她的纸巾小心地擦着脸上的灰尘和汗水。“舅舅!”戈涓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一下子扑到舅舅的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可怜的孩子!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些了!”赵垨墨叹息似地说,“戈涓真是惹人怜惜的孩子呀,唉!我是真想让你留在我家呀。” 戈涓宣泄完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后,便用手背在眼眶周围蹭着眼泪。她看到舅舅对自己温和友善的态度,觉得很高兴,但同时她又能领会到舅舅刚才说的那番话中隐含着的微妙成分,一定是舅妈认为收留我和妹妹会拖累他们家。戈涓所想的那个舅妈名字叫卞小笃,真是人如其名。笃定万分,估计杀个人都要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 “舅舅,妈妈和爸爸会不会出事了?”戈涓心里一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赵垨墨叹息着道:“是出了一些事。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舅舅和姐姐在说着正事,戈苓却仿佛置身事外,一个劲儿地叫道:“好累呀!好热呀!这是什么破天气。这下可好了,有车坐了。”刚过完六周岁的戈苓的确是走累了,仰着脑袋揪住姐姐的裙角用力晃了晃。“别乱动!”戈涓一面挺和蔼地说了一声,一面用手拨弄着自己脏兮兮的连衣裙,这个裙子可是她最珍贵的衣服,虽然不是设么新款式但是却是去年妈妈送给她的见面礼。见面礼?其实这里有一个故事。 赵烨华平时工作繁忙,戈涓是她从孤儿院认领出来的,为的就是照顾戈苓,这件粉色的连衣裙是赵烨华送给戈涓的见面礼。平日赵烨华对戈涓很好,所以戈涓很珍惜这件粉色的连衣裙。 顺着戈涓的目光,赵垨墨瞅见那件被脏水沾污的白衬衫,和蔼地笑了笑,温和地低声说道:“戈涓,在想什么呢?刚刚是我不小心,改天跟你添件新的。”戈苓听了如浴春风,立即抬头笑着说道:“谢谢舅舅!”这一声谢谢可使得赵垨墨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了,他张了张嘴巴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不谢!“赵垨墨底气十足地说,“这次舅舅替人算账挣到一笔钱呢!” “来还愣着干嘛都上坐上来吧!”赵垨墨拍拍后车座示意道。戈苓先上的车,双腿夹着车座终于可以歇歇了,好不自在。车座是用木板加长了的。整个车座上都捆绑着薄薄的一层棉垫,因为反复摩擦和使用,所以被汲出缕缕的雪白的棉絮来了。“戈苓往前挪挪,戈涓看着点儿妹妹,坐好了。”赵垨墨关照她们道。 微风轻轻吹拂着脸颊,他们本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车子停在了一个包子铺门口。那是赵垨墨开的,先前戈苓也在这里吃过几次。拾掇得整齐干净的包子铺里生意出奇得好。屋里传来了一个很生硬的声音:“你们把这些菜都拿进去,一定要洗干净了再做成馅子。”站在柜台里的卞立笃侧过身吩咐店里的伙计道。我们的小主角戈苓望着卞立笃的背影,心生反感。她感到从舅妈身上散发出有一种很简约很能干同时又很严肃的感觉。 卞立笃的脸转了过来,戈苓立即感到“人靠衣装这句话的漏洞百出。”衣服用的料子都是好的,做出的式样也算过得去,可穿在她的身上就一下子跌了价了。这个卞小笃真的是让人咂舌啊!背影和身材都说得过去,可是脸上的皱纹却使一般转眼间变为可怕。“立笃,看,我帮戈苓戈涓她们给接回来了。”赵垨墨吞吞吐吐地说道。 卞立笃听到后很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被赵垨墨领来的两个小亲戚,眼神一下子愣住了没有言语。紧接着又低下头默默地拨弄了几下算盘。“跟你说话呢!”赵垨墨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急躁,他不时地用手背敲打着柜台边缘,想引起卞立笃的注意。“喂,你给我过来一下。”卞立笃拽着赵垨墨浅蓝色的衬衫,将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嘀咕道:“可跟你说好了,戈苓留下可以,戈涓必须送走。” “你看戈涓又没有亲人。”“去你的吧,你忘记你妹妹赵烨华是怎么死的?戈苓她们又不是跟你姓,你跟着瞎着什么急啊?这有必要吗?我跟你说你这可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喂,小点声,让孩子听见不好!”“有什么不好,迟早要知道的事,你还想瞒她们一辈子啊?”“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今天不是去帮人写东西吗?一下子就挣了二十块钱。” 赵垨墨刚说完,卞立笃就伸出手在赵垨墨眼前晃了晃,赵垨墨见她能这样,于是就“嗷”了一声,立即从裤兜里掏出一些散碎的纸币和硬币。卞立笃先是小声地哼了一声,然后不苟言笑地对赵垨墨说:“算了算了。戈苓我是收下了。你学校不是要办什么晚会吗?去忙吧!” “那你先忙吧!我去了。”赵垨墨显然是轻松多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立笃帮我照顾好戈涓戈苓她们,也就是跟夏老爷学学京剧。去去就来!”卞立笃将钱理好了放到存钱的抽屉里,随后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到戈苓和戈涓的面前,用修剪得十分整齐的的食指,轻轻地挠了挠眉毛。接着冷冰冰地对戈苓说:“你认识我吧?” 戈苓满脸不乐意地看着卞立笃,作出一副讨厌的表情,干脆又流畅地说道:“不认识!”戈涓感到妹妹说得话也太不讨人喜欢了,于是连忙向舅妈解释道:“舅妈,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你不必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舅妈我可想你了。咦?赵骆骆呢?怎么不在?” 卞立笃的脸色由青变红,有红变白。摆出一副不怎么高兴的神态,对在她眼中“阿谀奉承”的戈涓说道:“小嘴够甜的。我可不吃你这套。骆骆在家看电视呢。”“电视?你们家买电视啦,这也太神气了吧!”戈苓瞪着眼睛,紧紧握着舅妈的手,“我可是要看黑猫警长的。”戈苓眨动着眼睛,激动地说道。 “想看啊?没门,连舅妈都不认识了,还想看舅妈家的电视。”卞立笃故意地说。戈苓见她这样,也不悦起来。嘴里小声鼓囊道:“切,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早上吃过饭了吗?”卞立笃问道。“没有。”戈涓回答。卞立笃听了,皱了皱眉,对她们说道:“你们都坐下吧,我让里面帮忙的人给你们弄几个包子。” 卞立笃到厨房里吩咐一会儿后,便径直走到大钢筋锅前,盛了满满两碗稀饭,端放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冷笑着说:“先喝些水吧!包子马上就好。”戈涓点了点头,说道:“舅妈,舅舅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卞立笃回答说:“你舅舅还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学什么京剧。这可好,三天两头只要没事就往夏老爷家跑。”戈苓听后,冷笑了一下,心想:“这件事可真是新鲜!”总共上了半笼包子,里面的馅子都是蛋黄的,前天剩下的没卖光的、有些变味了。戈苓家比较富裕,所以这顿饭充其量也就是下等。卞立笃也跟着用木筷子夹起包子吃了起来。可是,她的吃饭方法真是有些古怪,比如说:每每喝完一匙稀饭,都要“吧唧吧唧”地咂着嘴;而且不吃雪里红丁,却只爱吃凉拌洋葱。“你减肥呀?”戈苓问道。“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啊!”卞立笃训斥道。顿了一顿又说:“等会儿你舅舅来,可别说我没有伺候好你们。” “不就是蛋黄包吗?”戈苓反驳道。“怎么?你们家是有钱,可是这不是你们家。”卞立笃摔下碗,端起还没吃完的包子掉头就走。“无聊。”背后传来戈苓的抱怨声。 好久好久直到夕阳西沉的时候,舅妈和舅舅才带着戈苓、戈涓,关店、锁门、走人。他们进入某破旧的筒子楼,按着一贯的步骤:上楼、敲门、开灯。开灯?其实屋里本是有人的,只是卞立笃交代赵骆骆不许浪费电。 “这是谁?”赵骆骆惊讶地看着戈苓。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是戈苓?怎么穿得像个那孩子。” 这时戈苓控制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戈涓也跟着会心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后,笑容慢慢溜走了,戈涓在心里担忧道:“这个赵骆骆可是出了名的贪吃、抠门的。整个就是一个小霸王。我倒还能勉强应付着,可戈苓脾气太拗,恐怕要吃苦头的。” 房间很小,很黑。是赵垨墨帮她们收拾的。“舅舅,我想吃新鲜的蛋黄包。舅妈给我们吃的都变味了。”戈苓说这话时,斜睨了舅妈一眼。舅妈见了没有躲避反而以更凶狠的眼神盯了戈苓一下。盯得戈苓心里发毛。 投亲风波在线阅读 投亲风波 投亲风波 - 打架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打架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打架风波 赵垨墨所在的这个小镇叫孟德镇,孟德镇上方圆十里也只有一家餐馆。赵垨墨开得餐馆主要就是卖包子的,据客人需要偶尔也会拌上几道可口的咸菜。他们餐馆的后院有一间空房,早些年租给一个过路的外乡人,可是那个外乡人不仅顺走了他们抽屉里的钱,而且临走时还把钢筋锅里被煮得香喷喷的牛给剁成丁,凉拌后给全部吃光了。可是,这一吃不要紧,吃得食物中毒了。害得上吐下泻折腾了好几天,赵垨墨被敲竹杠赔光了一个月的销售额。自此以后,赵垨墨就不敢再动那间房子的主意了。于是上了锈的黑色雨伞,还有包装发霉了的铁罐头,不要的坏丝袜都扔在那里,好久没人过问。导致这间小房气氛诡异,少有人问津。 我们这位人称“金丝先生”的读书人,一面正派,绝对的行如风,站如松,可惜就是脸庞清瘦了些,而且老是留着短小的“扎人胡”。他是一个活闹钟,每天五点准时起床,上早市买包包子用的,和小炒用的菜,而且从不讲价。 他不讲价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放不下面子,日积月累起来,也就来了经验。每次都跟在小区里赫赫有名的“外事通”刘大嫂后面,待到人家伸长脖子涨红了脸,好不容易跟小贩磨叽了半天定下价格后,赵垨墨才装作不经意间路过跟着要上几斤。 这天,赵垨墨又去菜市场买菜了,他照旧跟在了同样贪小便宜早起买菜的刘大嫂后面。“嘿!我这脑袋有时候还挺好使的哈!”赵垨墨自语道。然后他又像往常那样买了十斤腱子,“这种好,包出来的包子特别香!”卖猪的张一刀打趣地说道。 “就你会说。”赵垨墨拎着说道。“听说你们家新来了一位亲戚,是你妹妹家的吧!”隔壁摊位上买芹菜的王大妈扯着嗓子,唾沫横飞地问道。“嗯,是我妹妹家的,两个孩子都来了。”赵垨墨略显严肃地说道。“嗨,不是我说你,我还以为你只带来一个亲戚,这可好,两个都赖在你家了。你们家的包子铺生意是好,那不都是靠着立笃的照看吗?你呀,就是改不了你那爱唱戏的毛病。这个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你三天两头往夏家跑就是为了跟夏云海学唱戏呀!”“嗨!王大妈,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也是为晚会着想吗?”赵垨墨搔了搔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 走出市场大门,赵垨墨清了一下嗓子,在心里咕哝道:“唱戏怎么了?这年头说了你也不懂,这叫什么?这叫文化修养,个人爱好。”他愈想愈不快,于是加紧了脚步往自家的包子铺走去。“待会儿,给孩子们做热腾腾的蛋黄包吃!戈苓戈涓她们准没尝过。”赵垨墨这样想着,不一会儿脑海里就展现出一幅热热闹闹抢包子吃的画面。他高兴极了,不由自主得吹起了口哨。 漫长的暑假过后马上就要开学了,赵骆骆正趴在在厨房里面的酒箱上写字。卞立笃解下围裙扔给了在她家干活的筱花。走上前去教赵骆骆写作业。 筱花是卞立笃的远房亲戚,因为家里穷所以才到他们家做长工的。筱花因为举目无亲,所以没少受过卞立笃的虐待,一次客人喝多了后,就是因为卞立笃怕那个客人出事,执意让筱花送送。她才“出事”了的。尽管筱花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暗暗地记下了这笔仇。 卞立笃:“大热天的,你手哆嗦什么呀?” 赵骆骆:“人是铁饭是钢,我饿,能不哆嗦吗?” 卞立笃:“你爸去市场买东西了,回来后要给你做蛋黄包吃呢!呢,那个馒头先垫垫。” 赵骆骆:“知道了。妈。刚刚那两个野小子还来找东西吃呢!” 卞立笃:“那两个白眼狼,一个比一个坏。昨晚还跟你爸告我状呢。以后呀,甭想吃我做的饭。” 赵骆骆:“妈我出去活动活动了,写了好长时间,快累死了。” 戈涓搀着着妹妹戈苓在包子铺的后院玩耍。“姐姐,舅妈一直都在忙生意。我都饿了!”戈苓抱怨道。 这时赵骆骆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走进了院子里。一个石子飞踢到戈涓的腿上。戈涓急了:“你你你……” 赵骆骆学着她口讷的样子:“我我我……我怎么啦?你倒是说呀。” 戈苓倒是没有在意这些,注意力全被白面馒头“勾引”去了。“赵骆骆,能分些吃的给我吗?” 赵骆骆不屑地看着戈苓:“怎么着?说我妈坏话时,怎么没见你这样啊?” 赵骆骆发表了长篇大论后,眼看戈苓的眼睛还往他包子上瞅。决定“调戏”她一下下。 “想吃呀?”赵骆骆用脏兮兮的小手掰了一小块,在戈苓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转身朝门外喊了一声:“大黄!”一只原本趴在院子一角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大狼狗闻声立即“汪汪汪”地回应几下,一路飞奔过来。戈苓瞅着这个大狼狗,不禁暗笑道:“这下有好戏发生了。” “来!乖!我的大黄,摇摇尾巴就给你包子吃。”赵骆骆一边瞅着戈苓,一边说道。“人仗狗势!”戈苓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于是大声嚷嚷起来。赵骆骆搔了搔头皮,一脸困惑地说道:“什么“人仗狗势!”我怎么感到有些不大对劲。别动,都别动,让我好好想想哈!”接着他像是恍然大悟般惊叫道:“狗仗人势,对!就是狗仗人势。黄毛小屁孩,你懂个啥?“那只浑身杂毛的小畜生正在伸着大舌头舔着地上的馒头皮,戈苓看见了,感觉自己真的是被将了一军,心里有些憋闷欲哭不能欲笑也不能的。折磨死人。 陷入思想的沼泽中的戈苓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赵骆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帮爸弄些开水来好和面!” 一抬眼,发现正是舅舅,戈苓本来不是好打小报告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可遇到不平的事了,深吸一口气后,她张了张嘴准备数落表哥一番。可是,刚刚走了进步的赵骆骆却趁赵垨墨没留神,扭过头去,恐吓道:“戈苓,今儿你要是敢打我小报告。看我待会儿回来怎么收拾你!” 戈苓头脑飞速地旋转着,一不留神,妙计涌上心头。她眼眶里噙着泪花,故作可怜地说道:“姐姐!爸爸妈妈都不在了,现在我们是寄人篱下哪。你可不要再得罪表哥了!”这一计策真灵,鱼儿马上就上钩了,赵垨墨听了戈苓的话,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连忙问她:“骆骆怎么招惹你们了?”戈苓清了一下嗓子,吞吐道:“舅舅你就别问了,表哥刚才还威胁我来着!”赵垨墨怔了怔:“怎么威胁你的?” 戈苓于是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垨墨。赵垨墨听了外甥女的诉苦,又想到了平时自己儿子蛮横无理、狐假虎威的臭德行,心想:“旧账新帐一块儿算!”于是快如闪电地跑了出去,抄起一把扫帚,握着扫帚柄喊道:“骆骆,快出来!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了,捉弄人就算了这可好,小小年纪还学会威胁了。” 这下可好,闯祸了!戈苓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心想,打我记事起我爸爸还从未打过我呢!原本想稍微教训一下那个小孬种,没想到一失言成千古恨了。这要把表哥给打坏了,我可会被舅妈骂死的呀!正想着,一声惨叫就冲进戈苓的耳朵里:“嗷!嗷!嗷!”戈苓听了,立即联想到那条狗 的叫声。心里有些舒爽。这种舒爽是她从未有过的。 院子里的木板床旁,舅妈骂了舅舅几句,接着舅舅解释道:“小小年纪就学坏,必须教训一下。再说,那是侮辱人格的事。我不能不管。” “小孩子懂什么人格不人格的!” “算了不跟你说了,包子我也不包了,我去夏云海家了。” 舅妈没有理会他继续为赵骆骆擦药:“都打你哪了?告诉妈!” “都是戈苓!”赵骆骆脸上的表情忽冷忽热的,戈苓感到这顿打确实不轻。正在神游中。忽地,戈苓就听到舅妈说:“戈苓,你给我过来。”戈苓嘴巴一撇,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走了过去。“你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戈苓愣住了,脑袋一下子空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在她看来都十分白痴的话来:“这要去问舅舅。”“问舅舅?”舅妈用气愤的眼神浑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轻蔑地笑了笑:“嘿!跟你妈一样。都是没有教养的东西。”戈苓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本想挨了顿臭骂过后咬咬牙蒙混过关,可是她感到“东西”这两个字太刺耳了,而且舅妈还把自己已经去世的妈妈扯了上去,心想是不可孰不可忍,于是对舅妈说道:“是他先捉弄我!” 舅妈拧紧药盖子后,站了起来,用手指向门外,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对戈苓说道:“要么你给我收拾收拾东西走人。要么你就——”一时语塞,卞小兹顿了顿,停下来看着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儿子说道:“骆骆,要么你提个要求。”赵骆骆显然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里,一时没有留意到外面的风吹草动了,他疑惑地“啊?”了一声。卞小兹见状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道:“妈就是让你向戈苓随便提个要求。”“随便?”“嗯!随便,有妈给你做主呢!” 正受着伤的赵骆骆,沉思,沉思,还是沉思。戈苓估着这个憋了满肚子坏水的表哥一定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搜罗着最毒的要求,所以暗暗祈求不要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降临到她的头上。 “你想好没有?”卞立笃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催促起来,“你爸刚刚又去夏家了。”小兹说这话的意思是店里又要忙不过来了,她要急着照顾店,没有闲工夫在这儿耗了。 现在是秋天,院子里的几株说不出名字的树木都开始萎靡不振起来。叶子又怎会留恋无法供给自己养分的枝条?一阵微风吹过,它们也就顺势纷纷扬扬地在空中打着转,待到累了时便落地了。戈苓站在这凄凉的院子里,面对着两个百般刁难自己的人,不由得感伤起来,满腹的寒意化为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悄然地滚落。 “你跟我到墙站着,鼻尖、脚尖、脑袋都要贴着墙。”赵骆骆看着戈苓,骄横地说道。语气是如此的随意。 戈苓转过头,刚好与他的目光交汇,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情不自禁地地下了头。此刻她是怎么了?一朝沦落,一朝无依。是因着这无依?这沦落?所以一个平常无论多么骄傲的人,都会被这样一个不屑的、夹杂着鄙视的眼神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击垮掉她的整颗心吗? 戈苓想了想,眼中的迷茫和忧愁一扫而光,她转过头去盯着赵骆骆,赵骆骆仿佛是被她那冰冷的面孔吓着了。立即垂头!戈苓见一个障碍已被消除,旋即嘴角浮现出一丝淡定的笑容,对着舅妈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走。” 卞立笃愣住了,戈苓的话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只是想磨磨戈苓的锐气。怎能想到,戈苓的态度竟然那样的决绝。换句话说就是不知死活的嘎嘣豆。兴许是走神或是什么,当戈苓冲上前去跟赵骆骆扭打成一片时,卞立笃仍歪靠在北墙楞楞地站着。古人云:“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句话戈苓可知道。所以古人的话正好派上用场,不过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变身,打人专挑脸打,骂人专捡短揭。画面惨不忍睹,简直是像是远古时期古罗马斗技场里野兽和角斗士开战的场面般。 这是戈苓生平第n次跟人打架,他和赵骆骆扭打在一起。甩出几个耳光后,拽耳朵,掐胳膊,扯头发,打着打着赵骆骆嘴里就一直叫嚷道:“没妈的孩子,像草。没爸的孩子,不是宝。”戈苓把即将奔涌出的泪水咽到了肚子里,便也学着表哥开始大声叫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母之惰。还想让我贴墙站,我爸都没这么对我呢!”戈苓到底还小,渐渐败下阵来,她见赵骆骆抓起石子来真格的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开溜。”戈涓刚要去捉妹妹,就被卞立笃呵斥回去了:“你留下,看她能搅和成什么样。” 打架风波在线阅读 打架风波 打架风波 - 出走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出走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出走风波 正焦急地想随便逮个人问问,四处张望中,对面走过来一个少女,她的手中拖着一个行李箱。旁边也没有什么人陪着,竟然能独自在街上走动,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外地回来的人。“姐姐,能告诉我这附近有一个什么——”戈苓脑袋卡壳,一时忘记了舅舅临走时说要去的地方。 “想问什么?”那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女低着头笑着看她,并问道。 戈苓方才的喜悦慢慢黯淡下来,叹了口气答道:“没什么!总之我现在彻底完了,无家可归了。” 少女惊了一下,随后用柔和地眼光望着她道:“无家可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看你是有家不归吧!”戈苓正沮丧着呢,立马截住她的话道:“不信就算了!” 戈苓瘫坐在墙角无力地抽泣着、紧接着又放声大哭想借此博得同情。这时传来一阵清脆暖人的安慰声:“小妹妹,别哭了。去我家吧!” 戈苓听了,心想算了,总不能一直在大街上呆着吧。看这位姐姐也不像是坏人,凑活着跟她去一趟吧!主意已定,戈苓就开口了:“姐姐,你真的愿意让我去你的家吗?”那个少女含羞似地笑了笑,开口对个苓说道:“当然了!”虽然是正怒火烧头、生着气呢,可出门在外还要讲礼貌的。于是戈苓就道了声谢谢。 “爸!我回来了。”一进门,那个少女撒娇似的说道。来开门的是一位系着围裙、穿着朴素的大妈,戈苓看看院子的布置,不由惊叹起来。觉得眼前的景色真可称得上是构思巧妙、落落大方:一旁绽放着的蔷薇花,颜色淡黄。散发着优雅浓郁的香气;一旁令人舒畅的枫叶也簌簌地往下坠,忽然戈苓耳边传来那个暖暖的声音,“许个愿吧!”戈苓望着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少女定了定神,坚定地说道:“传说亲眼目睹枫叶大片大片落下的人,可以在心底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悄悄实现的。”戈苓听了,感觉心里软软的地方不由得被触动了一下,明知那个传说不会是真的。还是身不由己地问道:“会实现吗?” “夏老爷,小姐回来了!”是吗?夏老爷在心里琢磨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每次他都打发大妈去望风,日夜祈求可以早些找到女儿。找到家里唯一的独生女夏丏琳。 坐在藤椅上的夏老爷慌了,嘴角的肌在颤抖,那只拄着拐杖的手也不住的哆嗦。女儿来了!真的是女儿来了?原本腿脚就不是很方便的夏云海,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有脸上的笑是真挚的。他扔下了拐杖,跛着腿吃力但迅速地走到了院子里。 父女相见眼泪是少不了的。夏老爷一面拼命地控制住心酸的情绪,一面用枯柴般的手擦干夏丏琳的眼角的泪痕,一面生气地对夏丏琳说到:“你不是不要爸爸了吗?不是离家出走自己闯荡去了吗?那还怎么有脸面再回来了呀?” 别说!少女的样子可算是清丽可人的了。扎着两个马尾辫,走起路来两个小辫子便会随着微风优美得前后摆动着;说话的声音也是那般的楚楚动人,笑时嘴唇微启,露出标准的八颗皓齿,细碎又整齐;她那双眼睛脉脉含情,放出一种善良和悲天悯人的情怀。一进到这个院子里,无论是谁第一个看到的总会是她。 夏丏琳明显不悦了,她轻轻撅着小嘴,湿润的眼框里明显是任的、执拗的神情。“爸爸!我只是……只是……”她一面揪着裙边,一面抱怨道:“我都来了,您还说。有完没完呀!” 夏老爷明显急了,他脸上的激动立即黯淡下来,又恢复了原貌。绷着脸说:“你都学会顶嘴了!” “谁让你不教我学戏的?明显就是你的不对!”夏丏琳腆着俊俏的脸蛋鹅蛋脸犟嘴道。心里暗想道,要不是担心你的病情,拿不起,放不下的。我才不会来呢?夏老爷方才因为一心只扑在女儿身上了,眼里只有女儿一人。这会儿怒气涌上心头眼神飘忽不定,正巧注意到了夏丏琳旁边的戈苓。 戈苓正在探头朝他望去,眼睛里透露出丝毫不惧的果敢。“你是谁?”夏老爷问戈苓。”戈苓一面哄着妹妹,一面清了清嗓子,镇定地答道,“我叫戈苓,戈是“干戈”的戈,苓是“茯苓”的苓。” 夏老爷听了,半张着嘴,有些诧异地说:“这个名字可不好哟!又是兵器,又是中药的。”戈苓勉强地笑了笑,对夏老爷说道:“老爷爷,您怎么会这么想?”夏老爷一本正经地说,“名字可是会决定命运的。”戈苓心里不免有些烦意。于是没有搭腔。这时,夏丏琳淡淡地对父亲说道:“我去屋里了。” 夏老爷的祖上曾是果园园主,家境自然要比常人富裕些。于是院子挺大的,自然要比筒子楼那些强上千倍。夏丏琳的母亲过世得早,大小就由娘照顾着。因为娘亲过世得早,而且夏云海是晚来得子,所以自然将女儿视为珍宝。女儿的出走源于一次心血来潮的学习风波。总之是一场倔强与执拗的抗衡,结果两败俱伤。留下的,苦苦思念离开的七八年;离开的,纵然无挂可也必定奔波。 屋里一尘不染,连窗帘明显就是被拆下来洗了多遍的。夏丏琳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免心生歉意。连连叹息道,“爸爸,也真是的。明明心里盼念着我,却还是硬要摆着一副臭架子。”然后转过脸来,眼中带笑地望着戈苓,“你叫戈苓是吧?”戈苓看着她的笑,心里感觉很亲切很温暖。于是也破天荒地点着头笑了一下,这可是她自离家时第一次的微笑。 “是戈苓吧!这样子哦。”夏丏琳口中难以自语道,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蓦地,她又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用一支金色的钢笔在上面工整地写下了两个蝇头小字。握着笔的手明显在抽搐着。“是这样子吗?”她递了过去,问戈苓。此时脸色早已惨白。仿佛是被判了死罪的人,惶恐地等待着刽子手最后的砍刀。 “嗯!”戈苓点点头,疑惑不解地对视着她。她的目光立即回避。她一次又一次地向戈苓确定,一边又一遍地在屋内踯躅着。最后紧咬着嘴唇,直到快渗出血来。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决定?竟然是决定那终究会是有结果的。当她从行李箱中掏出一块怀表,恰好戈苓也认出那是爸爸的东西时。夏丏琳彻底呆了,瞠目结舌,良久都没发一言。 紧接着她便又拿出一封信来,对戈苓说:“你应该认识这字迹!读读吧。”戈苓慌乱地接过信,信还没开封。显然是保存好的。接过信后,戈苓莫名地一阵紧张。 …… 千山外水爸爸的消息化为一页小小的信纸传来 …… 给女儿戈苓:爸爸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我将信交给了爸爸最信任的人托付她送给你。 也许你会想问我,爸爸妈妈都去哪了呀?为什么会在你生日那夜突然地消失不见了?我想我会回答你的。 是的,爸爸和妈妈确实无情地抛下了你和戈涓。可是那也是无心之过啊!一切的人和物在命运面前都是何等的渺小。爸爸入狱了,即使他们是真的冤枉了爸爸。我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过请你不要难过,我们虽天各一方但仍旧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为了我你也要咬紧牙关坚持地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最悲哀的事情不是今天的难过,而是永远沉溺于昨天的伤心中。 你亲爱的爸爸 夏丏琳原本是向窗外望去的,风吹过她的睫毛。泪珠顺着她的右眼角流了下来。为了掩饰泪痕,她低下头默默地拭干了泪。 “姐姐,这是真的吗?爸爸是坐牢了对吗?”戈苓,没有哭,也没有闹。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呢?她或许在内疚吧。自己生日那天,母亲因抱怨父亲因工作关系没有准时参加,结果一去无返。她回忆了很多,很多。过去的欢声笑语,过去的酸甜苦辣。最后只是让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是真的。”夏丏琳回答道,眼神里透露出的神伤。甚至比起戈苓来,都要——更为伤——更为痛。 “所以你是从舅舅家跑出来的?”夏丏琳眨了眨十分灵气的眼睛,轻轻地问道。仿佛是唯恐声音大了,会弄伤戈苓的心。戈苓没有说话。将头扭向一边。呆呆地看门外寥寥落下的枫叶。 “你怎么了?” 说出去的话,又是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无人回应。 “是的。他们欺负我。”戈苓默默地扑到在夏丏琳的怀中,眼中尚有的哀伤结为冰点努力地支撑着、隐忍着,可是在接触到这温暖恒久的拥抱后——却仍旧摆脱不了被融化的结局。 “你哭了?” “我哭了。” “太好了。” 夏丏琳道:“戈苓。”说着就伸处纤纤的手替她擦干眼泪。顿了顿,又态度坚硬地对戈苓说:“我这儿也不要能留你的。” 戈苓听了,立即蜷缩到墙角,哭泣道:“那我该怎么办?” 夏丏琳摊开一般杂志,闲散地看了看。随即又揉了揉太阳,道:“你舅妈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你舅舅更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他可是除了名的‘烂好人’。至于你表哥吗?我不是很清楚。但小孩子终究会顽皮点儿的。” 戈苓道:“那他让我将自己饭拿来喂狗。也是顽皮吗?” “真的吗?” “当然。” 戈苓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从戈涓被侮辱,到表哥挨打。最后是舅妈护短。都一一说了。 “要是这样。这事我管定了。” …… 夏丏琳一面迅速地打开门,一面拉着戈苓的手冲了出去。 出走风波在线阅读 出走风波 出走风波 - 戈苓日记之算账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算账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算账风波 夏姐姐一直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我的心里感到莫名地温暖。 屋里红木家具摆在暗暗的角落里,舅舅正在哼唧哼唧地唱着:“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 ,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长恨一曲千古思。” 夏丏琳推开门,瞅见赵垨墨摇头晃脑的样儿,忿忿地说道:“嘿!不是我说你“金丝先生”。我正想去你家找你呢!” 赵垨墨仍是摇头晃脑,仿佛是被自己所唱的给迷倒了。舅舅没有停,仍是抑扬顿挫地唱着,唱得很好。能称得上是活色生香了。 站在我一旁的夏丏琳神色恍惚着,最后歌声停止了,她竟然也跟着唱了起来:“ 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 ,只为你彩衣织就的红罗裙 。只为你。 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 。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 ,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 ,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 。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 ,我盼相逢。” 歌声很长,她也仿似入了境界般。我暗中思忖道,夏姐姐一定也爱唱戏了。一定是舅舅的戏让她略有所思,稍有所感了。这年头可真怪,夏姐姐和舅舅以及我的爸爸都爱唱戏。妈妈却不爱。先前妈妈老是说爸爸长得跟自己的哥哥挺像的,所以才感到亲切。嫁给他的。 “唱得可真好呀!”舅舅拼命地鼓掌,赞叹道。“到底是老夏的女儿呀,得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 “唱得不好!”夏丏琳抿起嘴娇羞一笑。 我不禁纳闷,刚刚还说要找舅舅他们理论。现在可好!倒戈相向了。最后为了提醒夏姐姐,我用力捅了她一下。这一捅,将她从迷茫里拽回现实中了。 她还是维护了我跟舅舅吵起来了,但态度明显比先前要缓和多了,“赵先生,你好歹也是知书达理的。怎么能任由你那位好妻子,平白无故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舅舅心头一惊,随后又逐渐恢复平静。声音很轻、很温和地说道:“我一大早正想包些新鲜的蛋黄包给那一帮孩子吃呢!谁曾想到,我家那个赵骆骆净给我惹事。像是欺负威胁戈苓来着,我就狠狠揍了他一顿。怕小兹唠叨,于是出来避避风头。散散心。” “那如若是这样。就不怪你了。可是刚刚戈苓都跟我说了,你那位小兹欺负她。” “今儿我可得把这事讲清楚了,要不以后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舅舅态度马上认真起来了。“你说,小兹都怎么欺负戈苓了。” “小兹呀。”夏丏琳兴许是为了嘲笑舅舅。学着他那慌张的语气说道:“让骆骆随便提一个要求吓唬她。您猜猜是什么要求?” “什么?”舅舅态度紧张了起来。 “他们让戈苓每次都省下饭来,好给你们家那条狗吃。” “真有这事。” “怎么?你不信啊?” 那天,我感到舅舅牵着我的手竟然沁出汗来。那辆接我来的自行车,又将我第二次带了回去。 回到“家”后,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走了之后。舅妈回过神来了。狠狠地扔下手中的药瓶又将表哥打了一顿。打完后,便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边哭便对表哥说:“骆骆。你怎么能提出这么歹毒的要求呢?” …… 刚刚涂抹的地方免不了再次皮开绽起来,方才扔下的药瓶又被重新拾起再次履行着愈合伤口的职责。 那晚骆骆表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将他扶起来了,并且原谅了他;那晚舅舅罚骆骆不准吃刚出笼的蛋黄包,我一把夺下了骆骆手中客人吃剩下的菜包子,笑着将自己的分了一些给他。 戈苓日记之算账风波在线阅读 戈苓日记之算账风波 戈苓日记之算账风波 - 戈苓日记之买鞋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买鞋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买鞋风波 我生命中的“第一缕风” ——清新爽洁 (戈苓) 舅舅答应过戈涓要帮她买新衣服,戈涓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了。后来生意很忙舅妈没空。做生意的人就是要整天跟时间死耗的。正巧夏丏琳姐姐来我“家”了,舅妈本来答应我了所以有些歉疚地跟我说抱歉。我理解地点了点头,跟她说不用再说什么对不起了。我可以跟夏姐姐一块去。夏姐姐又牵起了我的手,她的手挺凉爽的,让我感觉到像是风儿吹拂般,肌肤相靠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新与爽结。 街道上桂花飘香 …… 香气悠悠地传来,垂落的花瓣离开了,却幽幽地散落四周。 …… 晚风袭面,落英纷飞。 花瓣落到我的发丝上。她轻轻地将花瓣拂去。 我抬头看她,她的笑容很恬静。发丝上泛黄的桂花零落着。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场景。温柔又惬意。逛了好几条街,都没有合适的,我们不禁心灰意懒了。买了两冰棍。坐在微的台阶上吃着。 “夏姐姐,我们都是属于那种挑剔的。左看看,不好。右看看,还是不满意。” 当时我的眼神,一定是明亮透彻的,因为我感觉她和我很“亲”很“亲”。我们的心灵像是被拴在一起,十分贴近。 “是的,怎么会不像呢?”她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柔弱,一丝伤感。 我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她。目光相对,她倏地避开了。 一片泛黄的落叶——携带着星星点点的阳光,飘落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感到无比的寂寥、无依无靠的。“留着做书签。”她从跨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把那片原就“属于”我的叶子夹了进去。 我有些不甘地瞥了她一眼。她笑了。对我说:“给你。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那个日记本真的很漂亮,上面也有一株桂花树。我没有说谢谢。因为我觉得我若是说了谢谢,她一定会很伤心,很生气。一定会责怪我还跟她这么生疏。 最后的最后。我们没有买衣服,却在街上挑选了一双洁白的布鞋。我们都闭上眼睛将它幻想成一双水晶鞋,穿上它在阳光下飞扬,上面缀着水晶在眼光下熠熠生辉。 买完了鞋子,也就等于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太阳正毒辣辣地释放着能量。我们身心疲倦,又饿又累。于是在夏姐姐的提议下,一起去饺子馆吃了饺子。以前只有过年才可以尝上的,而现在终于逮着一个机会,所以我豁出了命,把肚皮撑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 “呢!给你提回家分给妹妹和表哥吃。”夏姐姐将吃剩下的饺子打了包斜眼看着我。 “谢谢你!”我还是忍不住道谢了。她也没有怎样伤心,只是微微一笑,很温柔地看着我。 分别时 夏姐姐的眼眶里噙满泪花 “这个笔记本是给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在记录在上面。可以是伤心的,也可以是快乐的。而且重要的是,这个小小的日记本能帮助你理清思路,成就你独有的一方天地。然后我希望你会用善良和勇敢。去做一个积极向上,永远乐观的人。可以答应我吗?” “可以。”我善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舅妈一眼就看见我脚上穿的新鞋子。傻气地“呵”了一声,然后对我的新布鞋连连称赞。至于赵洛洛,我知道他是一直想买一双箭牌运动鞋的,听说他们学校几乎每个人都有。越过舅妈,我看见躲在螺丝堆里骆骆正伤心地拿脱了线的袖子抹眼泪。当时我的心里也挺难受的,不住地在心里自责,你呀你呀,买什么不好,非要买鞋子。这下可好,惹得骆骆触景生情了吧! 晚饭时,塑料袋里的饺子已经冷了。于是在舅妈的帮助下,我将它们通通放在豆油里煎了一遍。出锅的饺子金黄金黄的,好冒着光亮。忙活了半天了,我也有些饿了,不过为了向骆骆“负荆请罪”,我不惜用美食博他一笑。本想着这是一件好事来着,没想到却被人误会了。 赵骆骆仍旧坐在一堆螺丝钉里发呆,而且舅妈叫了他几遍,他都不答应。害得所有人都以为他生病了。一会儿试试他的脑袋瓜儿,一会儿问他冷不冷累不累。我在旁边定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神使鬼差地竟然在百忙之中将盛有煎饺的碟子递了过去。 “嗨!这孩子,没看见都在忙吗?哪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吃闲啊?”我的好意被驳回,端着碟子的手在晚风中颤抖。接着忽然晕倒了。只听到所有的人都朝我这儿一窝蜂地涌了过来。之后的所有事情我都没有感觉了。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我这是贫血,记得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上面有个打工仔就是得了血癌死掉的,我开始有些怀疑地看着所有人。一个劲儿地询问贫血是什么。当时他们只是告诉我吃饭不能挑食,以后要多多休息,还说我的病就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睡眠得不到保证引起的。看着他们并不担心的样子,我也就信了。小时候我是最讨厌吃胡萝卜的,可是因为医生的建议,舅妈每天都要给我住几个胡萝卜。我虽不爱吃,但是毕竟是舅妈的一番心意。所以囫囵吞枣,没品尝味道就咽下了肚子。 过了几天,我的身体慢慢好转了。那天穿着拖鞋我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孩子们跳皮筋。不知怎的,筒子楼里的小孩子都不跟我玩。老是像老鼠见到猫一般躲开我。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耍,于是踌躇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去碰碰运气。 床底的鞋盒里放着我新买的白布鞋,可是当我一头钻进黑森森的床底,打开鞋盒时,却惊呆了。原本雪白的鞋子上莫名其妙地多出几个黑色的脚印,鞋底的图案都很清晰。显然是狠狠踩下去的。我十分生气,哭着跑去质问赵骆骆。 赵骆骆先是不承认,后来兴许是被我弄烦了,所以就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对,就是我干的。” 那一刻,我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理直气壮,更不是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是因为他说话时眼神里忽而闪烁着的哀怨与无助。 “自从你来了。爸爸妈妈都——”赵骆骆只说了一半,最后我还是没有说什么沉默不语地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我的笑容淡淡倦倦,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无法帮到他。因为我要活着就必须住在他们家。“对不起!”我说。“没什么!”他答道。 戈苓日记之买鞋风波在线阅读 戈苓日记之买鞋风波 戈苓日记之买鞋风波 - 戈苓日记之上学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上学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上学风波 天气:小雪 心情:伤感又有些兴奋 ——戈苓写于十一月二十五日 相信每个人第一次走进校门时总是会挺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怀揣着美好的憧憬期待着新的开始。我也是这样的,心里带着点酸酸甜甜的滋味,你们也曾这样过么? ——开学的第一天,最好的朋友福福 几个月后,是夏云海托人帮我转学了的。听说真的很费劲。办这个那个的手续,我估计那一定是件烦心的事情。一头雾水总是免不了的。 说起上学的事情。的确,刚来的时候是刚好放暑假的时候。疯了、累了、疲了。按理来说应该厌倦了,可是当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却是感到慢校园的沉黑,心里一阵畏惧。 …… 一次书法大赛老师让每人都上交一份字帖。所以为了弄好这一切,我愈加刻苦起来。本就有撕纸的毛病,写下几行字,若不能让自己满意,便“哗——”的一下撕掉。一夜下来熬红了双眼,才对着手里的作文颇感满意,长吁一声,一头栽在画有二十六个字母的桌子上睡着了。待到第二天醒来时,被家里人、同学们围住了,像是看国宝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哄笑大叫道:“你的眼睛怎么像个兔子?活脱脱得像极了两个发着光的红宝石。” 我对着他们的哄笑,报之一笑。令我可气又可恨的是,接着到下午的时候。班上就传出一阵童谣:小苓苓真真怪,为了篇字帖,熬红了眼。眼睛红红想只兔,大白兔真呀白,爱吃萝卜和青菜。我闷声闷气地在一旁看书,有一个叫福福的,特别调皮活泼的小女孩将一只毛毛虫放在了我的头上。那时只感到有人接近我,所以懒得理会。没料到会对我这个原本就缄默无比的、渺小可怜的人“下毒手”。 待头上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席卷着我神经的时候,我不明就里地了头。一个软绵绵恶心巴拉的东西把我一惊,于是自己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叫。环顾四周,锁定在一旁垂着脑袋的目标人物——福福。 从此以后,每到课间。福福都来找我玩,她是个顶活泼顶可爱的女孩。脸上总是挂着朝霞般的笑容。她家有好多的小鸟和小鱼。周末时,我经常会跟她一起去赏鱼赏花。“戈苓。听说金鱼的记忆力很差。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些金鱼。” “为什么?”我趴在福福家那只超大鱼缸旁问道。 “因为凡是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那种特别马虎的人。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 “哪有?你又没有妈妈,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种整天泡在唠叨堆里长大的孩子呀?” 我没有生气,源于我了解福福的个——率真开朗心直口快。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楚。我脑海中的爸爸妈妈都已是模糊不堪了,我努力地想爸爸是喜欢哪一种颜色的领带,妈妈是喜欢哪一种颜色的发卡。可是时光告诉我那些颜色也只不过是泛黄了的记忆,想知道,却无处可寻。 福福见我呆了,于是就搂着我的脖子。陪着笑脸嘻嘻哈哈地向我解释道:“戈苓,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我扭过头,装作生气。她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我的衣角,我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啊!你敢耍我。”那一晚我们追着跑着,折腾了一个下午。 ……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老天!如果可以的话,我不要担当什么大任,我只要我的福福能好起来。 …… 那天我们全班大扫除。福福说她好累,好累。我以为她是偷懒不想打扫卫生。所以将她教训了一顿,硬拖着她去擦玻璃。 后来她的家长就到学校为福福请了假。他们要到好远好远的城市去看病了。当时我什么都不懂,以为福福得白血病,是被我拖去值日弄的。所以夜晚我拉起被子,躲在里面默默地流眼泪。早上起来整个枕头都被泪水弄湿了,戈涓还笑我做梦流口水。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打闹一团。而是伤心地去公用的洗手间里刷牙洗脸。 之后我没有遇到过几个知心的朋友,大多的只是点头朋友。 一次上学,街头巷尾的都在议论着福福的事情。我躲开了,拼命地朝没有人的地方跑去。我不敢面对了!没有勇气面对了。“福福是我害死的,是我,都是我。”那段时间里,我的脑海里出现的全是这些自责的话。没心思听课,没心思锻炼身体,连吃饭都没心思了。 我顺着一道小河,缓缓地走着。将书包丢在一个坑里,痛恨地抓起石子树枝朝里面扔。扔够了,就望着河面的鸭子发呆。大鸭子带着小鸭子,好不热闹。见此情景,心里又烦恼起来。抓起一把泛黄的树叶往河里丢,风又把它们吹了回来。落到我的脸上。扯开那些干枯的树叶,我望见了不远处的夏姐姐。她正躺在草地里专心地看书,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我走近了,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舅舅。可他们并没有发现我。舅舅?我心里一惊。连忙从枯枝中捞起书包,一溜烟逃走了。 算准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饭桌上出奇得静。我知道老师来过了。虽然那天他们没有打我,没有骂我,可我仍感到万箭穿心的痛在心口隐隐发作。好容易熬到了第二天,他们只是一起将我“押送”到学校,还命令我跟老师道歉。 看着办公桌上不苟言笑的蔡老师,我破天荒的问了一句:“蔡老师,福福呢?” 蔡老师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好老师,她的眼神透明、深邃,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心事,扶了扶白框的眼镜,和声细语地告诉我福福去世的消息,并让我回教室。教室还是平常的教室,班干部还在扯着嗓子拼命地维持秩序。对于这些若无其事的人,我感到很失望。 不是说孩子都是不谙世事的吗?教室里的冷漠让我知道了,人们的眼泪都只是为那些跟自己亲密的人流的。每个人自打出生以后都是谙世事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初恋,那些美好的时光或被遗忘,或被珍藏。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曾经历过,收获过。我们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初恋的味道。可我的初恋却像是像雪花般,冰冰冷冷的、虚无缥缈却又十分可笑。 ——我的初恋和我的初吻 新学期大家都分班了,我又换了一个新同桌。他是个特别淘气的人。从他身上我似乎能看见福福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拿断了头的铅笔捅我。 “我叫戈苓。” “你叫戈苓?”他又问道。 “我叫戈苓。”我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呢!给你一张纸,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他从画板上抽出一张很硬的那种专门素描用的纸递给了我。看我不想写,他又将我的手掰开,塞进去一支断了头的笔。 我低头看看笔,又看看他。他不好意思地又将笔拿了回去,挑了支很新很长的笔递给了我。写下名字后,他又翻字典。我发现他手中拿着的字典竟然是倒着的。 “戈苓,戈苓——”他反复地念叨着。然后用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转过脸来笑着说:“以后我就叫你‘小铃铛’如何?”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却以为我默认了,以后都叫我小铃铛。 车大捷是我们班上最有钱的人,听人家说他爸爸是县长司机。求县长帮忙的,都要巴结他。那天他带来一个很很长的铅笔,还说是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给他的礼物。同学们都围上去,羡慕地看着,排着队挨个地将铅笔拿在手里抚玩弄着。 等上课铃响起时,排着队的同学都十分扫兴地回位了。由于好奇心,我拽了一下车大捷的帽子,请求他给我玩玩。“要玩吗?”他看着我,像小大人似的。“嗯!”我点了点头。 “不,我想送给你!”他很有气魄地说道。我刚想接过他手中的铅笔,他却挡住了我的手。用不容置疑地眼光看着我说:“你跟你的同桌万小桑亲一下我就答应。” 万小桑抬头看他,笑了笑说:“真的?” “真的。那谁作证?” 车大捷站了起来,卯足了劲对全班几十号的人大喊:“你们都要帮忙作证啊!戈苓要和万小桑亲嘴。” 全班炸开了锅,一个劲地拍巴掌叫好。“小铃铛,待会儿你抿着嘴唇。我们只是做做样子!”我牵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那个吻很快,以至于他没有发现我嘟着嘴唇的事情。 “你给我呀!” “不给!”车大捷耍赖了,万小桑不服气最后还和他扭成一团,打了起来。那时候,我感到很高兴。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那是冬天,雪花飞扬将大地蒙上了白白的一层积雪。“我喜欢你!万小桑。”我终于在松柏树底下说出了藏在心里的小秘密。“你怎么了?”他了我的脑袋,又了我的脸颊。自语道:“确实挺热的,你好像发烧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跟人表白过。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我的头上,一丝惨惨的凉意袭上心头。我的发烫的脸颊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走在雪地里,惊觉自己心的温度已经和雪的温度相接近了。 戈苓日记之上学风波在线阅读 戈苓日记之上学风波 戈苓日记之上学风波 -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 戈苓写于元月 放寒假了,我呆在整日无聊。要么就是和姐姐一块儿玩翻皮筋,要么就是帮舅舅的包子铺打扫卫生。 我感到有些奇怪,戈涓姐姐对我仿佛比平时好得多。夜里老会偷偷地帮我掖被子。我想起舅妈的话,戈涓姐姐真的要走了吗?我一向不习惯杞人忧天的,于是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一天,赵骆骆将五六支铅笔,洒在那张土黄的桌子上。我抬头看他,用不解地眼神质问他。他见我困惑,于是对我解释道:“你帮我削铅笔,我给你五角钱。”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乘机攒些钱买点儿东西吃! 他见我同意,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感觉。拿着皮球跑了出去。他们男孩子就是可以到处乱疯的。有一次赵骆骆竟然一夜没归,第二天还是一位老伯在桥上发现的他。我不禁有些羡慕。 摊开一张擦过钢笔尖的废纸,淡蓝色的感觉让我身心舒畅。小刀削着铅笔的声音也“沙沙”的,特别动听。 不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 我抬起头,凝视着远方,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发现竟是舅舅。他递给我一封信,让我帮他送到夏家。而且千遍万遍嘱咐我一定要交到夏丏琳的手里。我答应了并得到了我五角钱,舅舅说这是我应得的跑腿费。正下楼,就望见赵骆骆满头大汗地往回跑,我赶忙说道:“表哥,铅笔已经帮你削好了,钱哩?” “我爸不是给过你了吗?” “什么?”我诧异地睁大眼睛问道。“以前都是我替爸爸送信,现在我让给你了!怎么?” 我任他的疑问停留在半空中,默默离开。心里也懒得气愤了,日子久了,所有的不合理的事情也慢慢变为合理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而我,却遗忘了自己那套所谓的原则。 到夏家的门口,是夏丏琳帮我看的门,她接过信后,让我在门口等一下。我估着她是去拿信了。搞不好还会得到一笔“跑腿费”。 等了半天,夏姐姐才走了出来。手里的确是拿了封信。 “呢!这是我最爱的小白兔。还没养大哩!”她笑着递给我一个深蓝色的兔笼。我也欣然接受。平时自己虽鲁直爽了些,可却是极喜爱小动物的。 “嗯——还有事吗?”我问。 “是这样的,这封信你就先交给你舅妈吧!说我爸爸同意了。”顿了一顿,夏姐姐又说:“戈苓你喜欢你姐姐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 她有些无奈。最后低语道:“唉,可惜我手上的现金不够呀。必须从爸爸手里拿!” 我见她这样,于是摆了摆手走远了。刚开始只是一心想去喂兔子,可后来好奇心搞得我心里直痒痒。反正都是一家人,拆开看看无妨!我是这样想的。于是边走边轻轻打开信封。 一下是信的内容: 卞立笃: 前几天我的儿子夏丏闻刚从国外回来,路过你家时正好看到了戈涓。她好像在和孩子们玩游戏,一见倾心。所以不瞒您说,刚好与你让我撮合戈涓和丏闻的事不谋而合。 鉴于你们家的情况不好,所以破例答应你们的请求。送给你们一万块钱作为聘金。 夏老爷 看了第一遍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姐姐。而看到第二遍时,我本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乱成一团。 原本还抱怨着寒假生活的枯燥乏味,没想到终于惹出乱子了。反倒不安又难过起来。想到这里,我不禁快步朝“家”走去。 路过包子铺时,我看见了姐姐正和舅妈商量着事情,刚安分几天的我,一着急又露出了先天的本。情不自禁,我却属于那种特别意气用事的人,早已泣不成声地拉着姐姐就往门外跑。戈涓姐姐反倒不急,还有闲心问我哪里弄来的小兔子。我懒得理他,心想我可不是好忽悠的。 “戈涓姐姐,你知道吗?”我拿出已被自己撕开的信来质问道,那时我气得发抖,脸色一定分外难看。她没有答话,只是一把夺取了信封,表情有些黯然。“姐姐,是不是舅妈。要是的话,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我气愤地说道,差点有拿菜刀的冲动。 戈涓姐姐还是没有答话,只是飞快的浏览着信,之后露出一副连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那种表情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是一种轻松后的欢愉,那是一种解脱了的欣慰,那是一种奉献后的悲哀,那是一种豁出去的胆怯。这些感情冗杂在戈涓那张稚气未脱尚还年轻的面孔上,显得是那样的不般配,那样的别扭。 “你是自愿的?”我理直气壮地问。 “我是自愿的,我若不是自愿的,干嘛还在这儿呆着。”她的回答几乎滴水不漏,似乎是小心翼翼,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说她是为了我。可最终还是没有张口。我不想打破这寂静的局面,更不想说出自己所想后,戈涓心里最后一层防卫会空了;她是非常容易被感动的,这点我当然是了解的。 “那我就恭喜你了。”我双手合十在她面前做出贺喜的姿态。她见我这样,也许想到和我分别得时刻马上到了,所以还是哭了。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在线阅读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 - 原来如此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原来如此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原来如此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总之只要不是吸血鬼,任何人都会为此感到愉快的。 戈涓本来是要去买菜的,可是路过旅店时却发现了一个人正躺在地上,呼吸显得很吃力。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视而不见的,戈涓好奇地蹲下,立即意识到那人是哮喘病突发。 “喂!”戈涓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脸。 那个模样挺标致英俊的人,无力地说:“我屋里有咖啡!” 幸好他的屋子是在一楼,戈涓不知哪来这么大劲抱起他就往那人所指的房间走去。 热咖啡灌进去了,那人情况渐渐有所好转。戈涓的手却被热水烫伤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戈涓想走了,她准备来一个不告而别。刚一转身,一个手就搭在了她的背上,戈涓转过身来,四目以对,那人的脸竟然红了。 “谢谢你!我的名字是夏丏闻。” 夏丏闻?戈涓是知道的,她曾陪自己的妹妹到过夏家、还参观过他们家的大庭院。可是,夏丏闻怎么不在家住呢? “不用谢!”戈涓若有所思地轻轻答道。 话音刚落,那人就伸出一只手,想要以握手的方式言心中的感激。 戈涓扬起美丽的下巴,心里有些局促不安。也就任那只伸出去的手在他们之间尴尬着。夏丏闻缩回了手,为了解除尴尬特意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戈涓跟着进去了,房间似乎很小,透露出寒酸的气味,光线昏暗混沌,也没有华贵的手工编织出的地毯,这里似乎有些像工地上酗着高度烈酒的人才勉强光临的地方。 戈涓开始有些惊讶,甚至怀疑不久之前他到过的那个特别大气装饰致的庭院是否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由他所继承。戈涓不时盯着他看,仿佛被是他所住的地方吓着了,并且还吓得目瞪口呆。 夏丏闻手中拿着烫伤膏走了过来,面对着她说:“涂上这个就会好了,我……我也经常被烫伤。” 戈涓见他朝着自己弯下腰,仿佛爱意绵绵,口一时透不过气来,于是呼吸急促道:“你——你——先放在这儿吧!我可以自己涂上的。”戈涓一边朝手指上涂着药膏,一边关心地问“嗯,你刚刚怎么了?” “对了是你救了我。”看来他是忘了,恐怕是过度紧张的缘故。 “喂,你刚刚说你也被烫伤过,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我最近在一家罐头厂工作,所以经常会在无意间被烫伤!” “罐头厂?”戈涓将药膏上的盖子拧紧了递给他,顿了顿,惊讶得抬起头问道。 “嗯,爸爸为了磨练我。” “为什么?”戈涓来了兴致。 “我……”他结结巴巴地张不开口。 戈涓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一旁舌头打着结的夏丏闻说:“不说就算了,我想我也该走了。最近包子铺忙得不可开交!”夏丏闻终于鼓起勇气,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戈涓重复道,明显是一个反问句,却被误解了。“是真的吗?”这一次他的话语显得很流利,很兴奋。 “嗯……”戈涓一时语塞。后悔刚刚一紧张,说错了话。 “从什么时候!”顿了一顿,戈涓颤抖地说,并且涨红了脸。 “从上次路过你家包子铺的时候!当我看见你领着一群孩子做游戏时,就觉得你是一道风景。”夏丏闻刚说完,就试探着去握住她的手,却被戈涓紧张地甩开了。 戈涓看着他细嫩的皮肤由红变白,便控制不住自己宛然地笑了起来。 “怎么会?”她冷笑着问他。 她原本就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时她才二十岁岁,他同样是二十岁。可他的妈妈当得知她是孤儿时,却无情地拆散了他们。他许下诺言,等长大后,要去找她。她也答应了。可最后他却食言了。那时候她已对爱情绝望了。所以如今的笑显得是那么的空洞无力。 “你不相信?”他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门“砰”的一声撞上了脑袋。他若有所思地捂着头被撞的部位,接着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门,转过脸来看她。 戈涓耸了一下肩,把美丽的腮帮撑了起来,接着又露出整齐的皓齿,微合着眼睛,朝他笑了笑,表情滑稽可爱。 “你想错了,我不是那么可爱和温和的,或者是你的——”戈涓想说是他的幻觉,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正中下怀,夏丏闻垂下脑袋,接着婉言解释道,不过稀里糊涂的,全是些废话。 “再见!”戈涓向她挥了挥手,跑开了。 ~~~~~~~~~~~~~~~~~ 也就是在事情发生的两三天后,刚送完孩子上学,戈涓垂头丧气地走在去时的路上,她或许在想着张隽吧!那个属于她青春的一部分。 忽的,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你是戈涓吧?” “嗯!”戈涓刚一抬头就认出了夏丏琳,“你夏小姐吧!戈苓跟我提起过你。” “嗯!我是。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叫我丏琳或是琳琳。” “偶!”戈涓答道。埋头继续向前走,侧过脸看到夏丏琳还没有走,于是便又问道:“丏琳,你找我有事吗?” 夏丏琳穿着的红色裙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绚烂。 “是有事,而且很重要。是关于你的家人的。”夏丏琳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于是循序渐进地说着。 “真的吗?快告诉我。”戈涓正说着,夏丏琳就将她拉到旁边专门供人歇息的长椅上坐着。 “我认识你的爸爸,先前我和他是在同一所公司的。我想说的就是他骨折了。需要用钱的。不然” “真的吗?”戈涓头脑一懵,竟然特别镇定。 “是的!”夏丏琳也哭了。而且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掩藏着自己的忧伤。接着她递过一张给戈涓后,又说:“应该是去起诉的,可是我家里人不允许,所以只好先治伤了。能做的就只有花钱消灾了。” “怎么受伤的——爸爸他怎么受伤的?”戈涓的嘴唇已经泛白了。 “听戈默说,是属于意外。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夏丏琳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她大红色的裙摆上,红色更加鲜明了,的一片。 “要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至少一万吧!” “那你是要让我去舅舅家要吗?舅舅或许会同意的,可舅妈她……这本行不通,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这倒也不用,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哥哥他喜欢你。” “这跟凑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钱都在我爸那儿,我爸那人你也知道的,像个葛朗台一样。一毛不拔的。烦死人了——” “我要是不愿意呢?”戈涓试探着抬眼看了一下夏丏琳。 夏丏琳,一脸愁容的样子,反而倒显得更加美丽了。 “那我也没辙了。我的小小储蓄库里被我花得也所剩无几了。我真恨自己平时花钱怎么能这么大手大脚的,现在真是——干着急呀——” “可是——我跟他又不熟。” “怎么会呢?你不是还救过他的命吗?”停顿一下,夏丏琳又说:“呢!这是他给你写的信,你可以看看——多做交流,慢慢来——” 原来如此在线阅读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 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 文件1305488-10读入失败,相关服务器:10.9.10.107。可能是网站故障,欢迎来电010-51667135报错或者 发帖报错。 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在线阅读 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 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 - 不懂的痛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不懂的痛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不懂的痛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可真令我目眩神迷的,戈苓改变了大大咧咧的格,时刻盼望着和爸爸妈妈重逢。 自从流落到舅舅家,她感觉自己像是从未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般。以前不懂的歌曲现在听了会泪眼婆娑的;以前不懂的书籍,读过后,自然是悲伤一场;以前没见过一个人都觉得他们是好的,现在好像真的感觉到人的复杂了。 戈涓虽然不是她的亲姐姐,但,她还是特别喜欢她。她从心底不想跟她分离的。也曾去找过夏丏琳姐姐。可是当她一开口问戈苓小兔子长得可好?戈苓就不想再提那些放在我心中复杂的事了。戈苓的回答当然是很好,然后她就半眯着眼睛,形成的弯弯月牙状的美丽笑容,透露出一种和悦的光环。 夏丏琳经常抱着戈苓,戈苓也会温顺地将头依靠在她的间,她还说只要一刻见不到戈苓就会伤心难过。这可好,戈苓本来是想质问哀求她的,质问她为何要写信给我姐姐让她跟别人结婚,求她不要让她的哥哥“抢”走我的姐姐。可是当戈苓听她这么忧伤真切地吐露心声时,心就被软化掉了,软化成的那一滩水是暖暖的,充满感激的。 临走时,夏丏琳的目光又总会是依依不舍的,令她的心爱恨交织着。该死,要命啦,话到嘴边又被吞进肚中。眼看着姐姐出嫁的日子就要逼近了,戈苓可是一点力气也出不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今天呢!傍晚时分,在舅妈包子铺门边,戈苓看见门外有一个人正逡巡着,就好奇地说了一句:“你找谁?” 那个少年的目光炯炯有神,可是模样却很焦急。身上穿得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却脏了,破了些。 “我是来找戈涓的,这是赵垨墨先生家吧!” “不是!”戈苓刚想说这不是他家,而是他家的店。可是他却跑开了。 “真是个怪人!”戈苓在心里暗想着。 “戈涓姐刚刚有人找你。一个男的。”戈苓走到厨房,戳了戳正在切菜的姐姐。戈涓呀!戈涓呀!你可真是傻,明天就要出嫁了,现在还不好好去准备准备。 可笑的是,以戈苓当时的那丁点儿小情商,又怎会懂戈涓当时的难过与悲痛呢?就像失恋的人会暴饮暴食般,戈涓只是拼命地用工作来掩饰自己的伤心。 “什么?一个男的?”戈涓讥笑地看着戈苓,认为戈苓在骗他。天知道,戈苓哪有那闲工夫。 “我对着你的那块手表发誓,真的有一个人找你。”戈涓听了,知道戈苓没有撒谎。多年来,她们一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戈苓于戈涓,是指着手表发誓;戈涓于戈苓是指着小香包发誓的。 小香包?戈苓打从记事以来,脖子上就挂着一个小香包,多年来,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连我的那坏坏的格都褪了一层皮,更何况那荷包的香味呢?可是,奇怪的是,那个香喷喷的荷包却一直以来始终如一地飘散着迷人的香味。 “那人长什么样子?”戈涓问道。 “哎呦,姐,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吗?”戈苓故意卖关子道。 戈涓显然有些嗔怒了,很焦急地蹲下来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戈苓,说:“就告诉姐吧,大不了我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听这话时,我赶紧用手将戈涓的嘴巴死死地捂住,“戈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你说!快说。”戈涓像驯马师般催动我。 “好吧!那人的衣服不错,然后挺好看的。” “重点!挑重点说。”戈涓催促着。 别看戈苓平时伶牙俐齿的,到关键时刻全完了,“他朝那个方向走了。”戈苓慢吞吞地咕哝道,什么事这么急呀? __________________ 沉的夜晚没有征兆的来临了,冉冉飘舞的柳絮轻抚着水面上的涟漪。 戈涓沿着戈苓指给她的方向快步走着,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着内心的忐忑不安。 不知走了多久,戈苓停住了,眼前的景象映入她的眼帘:青草地在朦胧中显得更加萋萋,到处都是这些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呀,那些沾着露珠的草叶正低垂的草,仿佛很累很累。戈涓的心也疲倦了。 那人是张隽吗?这么多年来,无论他打了多少通电话,她都没有去接听;这些年来,无数封由他寄来的信,一封封都变成了纸飞机被抛向天空化为一个并不圆满的弧线。 这些年来,本该忘了的,却依旧犹新。 …… 忘得了吗?那最美的没有理由的心动。心动的一刹那,也就注定了,今生的心跳只随着你的温度而变,只随着对你的思念加剧。 触不到你的脸颊,呼吸不到你的温度,注定了心如死灰,预示着心如止水。 …… 那个用木头盖起来的小屋是否已关门了,那个被雨水浸泡的门闩是否已经腐烂,我的记忆还驰骋在那个泛着花香的季节,只有我和你,关于那个陶瓮的记忆…… 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春雨来得好即使,戈涓一步一步的像那个只有在梦中才出现的背影走去,一步步地靠拢,一下下地颤抖。 好多话都欲说出口,千言万语却是无言。 戈涓与张隽四目以对,他们或许都不懂一切将会是过去式,一切包括眼前的,只是随风停留——然后走远——飘散——幻灭—— “你怎么来了?”戈涓静默地伫立在他的面前。 张隽看着她因为心碎而悲伤的瞳仁,黑得有些凄惨,亮得有些炫目。头一下子痛了,晕晕乎乎的。 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半空中,愈加冷静地再次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你忘记了吗?我们说好的,跟我走,机票都买好了。我们现在就飞往另一个城市,好吗?” “不好!”戈涓的眼眶早已被喷薄而出的泪水占据了。“不好……”她又说道,语气中竟是无奈。 “为什么?”他满脸洋溢的喜悦渐渐化作一缕薄雾,悠悠然,令人神伤。 “嘿!你怎么了?”他不解地像个嬉皮士般问道。 “张曼可好?”她梦呓般喃喃道。 “他很好。” 一切又恢复平静。 不懂的痛在线阅读 不懂的痛 不懂的痛 - 陶瓮秘密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陶瓮秘密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陶瓮秘密 “我们分手吧!”戈涓激动地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张隽紧紧摇晃着她的手臂,尖叫声夹杂着泪滴。一时间竟然有一种老泪纵痕的感觉。 是的,等待也许就像是晨曦时分露珠承载物,为了留住,无论是叶儿还是花儿明知道自己多么需要阳光的滋润。也心甘情愿的为了心中的那些透明晶莹的露珠而枯萎直到死去。大不了一起揉碎在沉淀着我们梦想的泥土中。因为花儿叶儿不想让那些曾饱含着似水柔情的灵,随着太阳的照而蒸发。 戈涓看着他焦急无助的样子,不禁遐想着,是的,她是宁可死,也不愿伤害他。她憎恨自己出尔反尔的内心,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憎恨自己为何总是在事实面前显得那么地渺小。 一个是辛苦长大现在落入狱中需要援助的养父,一个是自己只能在夜凉如水的夜晚深深思念的人。 戈涓定定地看着张隽哀求的面孔,不禁感到爱情的机遇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不要等到梦醒了,却发现连手中握着的却是悄无声息的空气而不是你的手。这空气可以让我们呼吸,而没有了你,连呼吸都是悲痛的,因它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累了,这样可以吗?” 戈涓想要将手表拿下,于是慢慢地将手藏在身后,然后缓缓地摘下。 这时,戈涓地哭泣逐渐趋弱,仿似在风中摇曳了一下,遂倒在张隽的怀里。“你醒醒,戈涓,醒醒!”张隽一手扶着她,一手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张隽一面焦急地说着,一面抱起她。 张隽抱着已瘦得可怜的戈涓向小镇中心跑去,裤腿擦过草叶的声音淅淅沙沙的十分美妙。 这个镇子的医院离这儿还有好远,现在也只有上小门诊了。知道潜力吗?张隽就是因为冥冥之中爱的力量,让他一刻也不停歇地奔跑着。跑到医院后,张隽才知道累,一下子倒下了。 醒来时,也已经深沉。小门诊的幽静这时更显得森森的。 是戈涓先醒来的,立起身来默默地转过头去,不料却是一惊。张隽怎么会和她躺在一起?这是在哪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渐渐恢复了记忆。 这时,她又睡下了,照样是注视着那张俊朗的面孔,突然想流泪,可是她拼命地忍住,酸楚又吞回了肚中。 床头的中央有一盏灯。戈涓细细地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容颜,感觉有几丝心动,从前酸酸甜甜的感觉又像一层薄雾般笼罩着她的内心。 戈涓下意识地做了个动作,情难自禁、缓缓地用窄小的指腹瞄他的眉。接着又欣慰地笑了笑,一声——两声——那些笑中带泪的表情深深撕裂了张隽的心。他看见了她的哭泣,怪自己没有体谅到她的难处。 戈涓地发丝被汗水弄得湿淋淋地,紧密地贴服在额头上,张隽看着她凌乱着的发丝,不禁颤颤地伸出手,将发丝抚平弄顺,挂在她的耳边。 在这个时刻,他又在想些什么呢?终于他开口了,“我错了!”他说道。 “别这样!”戈涓轻轻地用手贴近他的嘴。“你没错,我错了。算了,放手吧!这样也许对你我都好。”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就算死你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呀?” “别,不许说死!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那你告诉我,我就答应你,好好地活着。” 戈涓紧盯着他渐渐凝重,渐渐认真的表情,“你有钱吗?”她接着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钱?”他疑惑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戈涓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眼神,心猛地一惊,立即扭过头去,看着窗外被晚风刮起的窗帘。 “你很需要对不对?是因为你有困难对不对?” “不对,我没有困难!” 张隽痛苦地摇晃着她单薄的肩膀,在暗中默默垂泪。“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他将身子凑近,在戈涓的耳边低语道。 “什么要求?”戈涓感到他紧贴在她耳边的唇正透着丝丝暖意。可是,她一时间竟呼吸急促,不能自已。 “陪我看看我们的陶瓮,那里毕竟有属于我们的记忆!” “陶瓮?”戈涓起身穿上锃亮的牛皮鞋,走到门诊外,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彩。车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为何总是来来往往,从不中断呢!正想你我的命运,为何要在不知不觉中快速前进,永不停留呢? 戈涓想起了陶瓮,那个粉红的回忆,那个不见的甜蜜。 那天,是张隽的生日,他们一起围在花盆面前静静地等待昙花的开放。彼此眼神的一个交换,似乎都会令他们怦然心动,沾沾自喜。 除此之外他们老是会絮絮叨叨,梦游般恍惚地说着一些奇怪的,毫无逻辑的话。 “喂!你的脸有些像被一把致的小尺子摩擦过一般。” “为什么?” “感觉好沧桑!” “张隽,你会吹苇笛吗?” “不会,你会吗?” “我也不会!”说完戈涓又两手托腮凝视着尚未开放的昙花,“张隽你说最美的花是什么?”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个井边。望着已被井绳磨得异常光滑的水井边缘,悠悠地说道:“当然是兰花啊。” “为什么?”她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闷闷地问。 “因为它的花期很长!” “可是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看昙花呢?”戈涓走了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背上继续问道。 “因为……因为……它很……”张隽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饿了!”戈涓砸吧着嘴巴、两手交叉在前。木木地看着她,接着又笑着掏出一包小青豆,津津有味地吃着。 远处一些调皮的小鸟三三两两地飞过,“你会喝酒吗?”戈涓仰着脸问道。酒?她是从来没有喝过的,她摆出一副很好奇的表情。 “不会呀!不过我喝过一次,在自绘家的一次聚会上。” “那就是会了!” “喂,这瓶过了期的葡萄酒我都收藏好久了,我只喜欢喝过期的!我们一起喝,好吗?” 他们边等,一会儿就睡着了。 戈涓手里的豆子屑已被不怕人的小鸟统统啄光。她的头不知被谁打了一下,忽然醒来。“喂,干吗?我睡着了吗?” 光线从不同的角度投在脆薄的小木碗上,照得残留在上面的红酒汁发出浓郁的香味。帕托一声,戈涓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才发现身上多了件小披风。那上面仿佛还留有他的气息,心也随之消融了。卡片?桌子上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排排工整的字句。 “想知道关于你的秘密吗?等昙花凋谢后,泥土里面有我写给你的小诗。” 昨天是周六,今天是礼拜天。所以这两天本就是无拘无束,自由散漫的日子。 场上张曼和张隽并肩跑在一起,“搞什么呀?丢下我在这里跑步。”戈涓是这样想的,她最讨厌跑步了,似乎总是跑不完,而且还要一直绕着固定的跑道。 此时她正默默地注视张隽远去的背影,洁白的毛巾挂在他的脖子上,短小的头发上闪烁着晶莹饱满的汗珠。像是含苞欲放的花瓣上的露水,此刻,戈涓又在想着什么呢? 陶瓮秘密在线阅读 陶瓮秘密 陶瓮秘密 - 谜中迷乱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谜中迷乱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谜中迷乱 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我埋藏我对你爱意的日子,那个时代过去了,真的过去了。我要离开你了! 戈涓看着躺在她膝上的张隽默默地想着,一滴滴眼泪滴在他粉嫩的嘴唇上,后来,逐渐地一滴滴散落在他的脸颊上。周围几簇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正散发着浓烈的药香味。 他好像有知觉似的,嘴角的肌抽搐了几下。 希望你能记住眼泪是咸的,醒来时你会将我落入在你的脸颊上的泪花擦干,那么我心口的伤痕也会随之愈合。 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好,对我的忍让,对我的爱。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记住那次你脸上为我绽放出的笑容。那个笑容仿佛属于阳光的一部分,已深深滋润着我的心,我会爱你的。 三两片树叶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如她落下的三两滴珍珠般的泪。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戈涓转身——离开——没有回过头 那个陶瓮里埋藏了什么秘密呢?昙花尚未凋谢,我生怕它的部会被弄损。又怎能敢翻土去找呢?一连串的疑惑油然而生,她叹了一口气,迈着急促的步伐向“家”走去。 手表丢了,现在大概只有四五点吧!希望不要被家人发现。戈涓这样想着,于是飞奔了起来。心里也咚咚地响着。 门外有竹的辛辣味,这辛与辣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戈涓慌慌张张地推开夏家的门,里面坐着的大人和小孩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心似乎快要因着焦急而炸裂。他们都在慌忙的探讨着戈涓失踪的事情。 卞立笃:“这可怎么办?该不会是逃走了吧!” 赵垨墨:“是呀,马上就要来人了。时间快到了。” 戈苓却是倍感失落地套上一件粉白相间的背心,在桌子上抠着手指:“舅妈,戈涓姐是不会逃掉的,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 卞立笃刚想转过头来,教训一下戈苓,却正巧发现了站在门边的戈涓。“嘿!戈涓来了。”卞立笃显得很兴奋的样子,戈苓看了暗笑道,还是我了解戈涓姐吧! “你去哪了?戈涓姐。”戈苓摇晃着戈涓的肩膀,“我……我有事。”戈涓讪讪的说道。 “戈涓姐,你来了就好了。” 话音刚落,夏丏琳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戈涓,你的头发好乱,而且衣服也这么旧了。我带你进去帮你化化妆哦!” 戈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的思念已经化为灰烬了。现在能理解她这么做的就只有夏小姐了。 夏丏琳望着镜中戈涓微蹙起来的眉,和由于内心矛盾而露出的凝涩表情。善解人意地说道:“戈涓,你是不是不高兴呀!” “我高兴!”戈涓咬着嘴唇说道,本来就不怎么鲜艳的嘴唇上,这时又平添了几道白痕。 “别蒙我了。你就是不高兴,你本不喜欢我哥是吧?”夏丏琳帮着画上口红,露出惊叹的表情,“你打扮起来还真俊的!” “我是!那又如何。” 远处的贺喜声不绝于耳,心都凉了,冰了,笑声闹声只会显得愈加孤寂吧。 “你别着急,我哥人很好的,绝对是正人君子。待会儿,我会帮你的!”夏丏琳朝戈涓俏皮地挤了一下眼睛。 戈涓看了勉强地笑了一下。 ********** 树林里,躺着的张隽的眼睛仿佛是被透过枝叶照进来的阳光刺痛了,一个激灵立马坐了起来。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咸咸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戈涓。 他们的确发生一些争执,原本不会抽烟的张隽,竟然接连不断地抽了好几包,之后又喝了许多高度烈酒。最后的事情他也不记得了。 他想要洗把脸,于是走近小河边,河里的石头被冲得失去了棱角,变成了如今的鹅卵石。他的棱角又在哪里呢?他不想失去自我。至少不要这么快。 洗了脸,清醒多了。张隽晃了晃脑袋,隐约忆起了午夜时分他们在一起互相倾诉的话语,不过只是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 忽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戈涓正抱着一瓶白酒,痛饮起来,“我明天就要结婚了。跟你分手就是为了我的——。” 搔了搔头皮后,张隽不顾衣衫上被折腾出的潮湿和杂乱,立即拔腿向镇中心跑过去。 天啊!她要嫁给谁?我是要告诉她一个秘密的。怎么自己不早点说呀?她的亲生母亲被我找到了,真的,听说过一段时间就要来了。就算要结婚,也要等等呀。 到了热闹地带,却有些冷清,人们大都回家吃饭了。张隽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随便拉一个大妈客气地问道:“大妈,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人结婚啊?” 大妈还没回答,张隽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留着短发的少女,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也跟着问:“是啊,我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可是夏丏闻家在哪里哩?” 张隽楞楞地看着他,迟钝了三秒、五秒——终于认出来了,惊呼道:“自绘,张自绘。你不是去英国留学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嘿——,张隽,你这个白痴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自绘就抱着张隽,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好久不见哦!你怎么还这副德行。” “自绘同志,能不能请你注意一下形象,我有要紧的事要做!” “嗨!我怎么不注意形象了,你再这样对我。我就告诉伯父,让你死翘翘。” “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疯,不过——”接着张隽话锋一转,转过头去找那个大妈。可是人早就走远了,只慢悠悠地留下一句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教养。竟然当众卿卿我我的。不像话!” 张隽听了,心急如焚忙追上去,“哎!张小隽,管她呢!我们去问别人吧,大不了自己找。” “你别拽着我!”张隽一门心思地望向前方,那个大妈正过马路了。 …… 后面有自绘拉着,前面的大妈已走远。 原本就很焦急的情绪,被莫名拉扯分裂着。 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人被撞飞几米之高。 “自绘!”张隽大叫了一声,心顿时瘫了。脑子一阵嗡嗡声,耳鸣声尖尖地毒刺着他每一神经。 医院里 “医生她怎样了?”张隽看见穿白大褂的医生似乎很轻松地走了出来。 “目前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病人的右腿骨折,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那就好了!”张隽喃喃自语道,“请到收费处交清有关的费用。”一个护士领着张隽绕了好一个道,才走到交费处。 “护士小姐,请帮忙照顾一下刚刚那位病人。” 说完,张隽就冲下楼梯。 后面传来护士的抱怨声:“哪有这样做人家男朋友的。” ******* 喜宴是摆在院子里的,风徐徐地吹着戈涓的发边,挽起的发髻衬得她更有韵味。 “喝交杯酒——”人群中有一个人起哄道,那人是张自栏。赵垨墨那所学校的副校长。 “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经不住大伙的嚷嚷起哄,戈涓没奈何地斜睨了一眼夏丏闻。他的确很靓,的确优雅,仿似是天上的月亮,那么遥不可及,那么冰冷绝美。 可是她偏偏不爱他。 夏丏闻转过头去,看着戈涓,向她回眸浅笑,奇怪的是:戈涓的心跳竟比当初看见张隽是还有加速。 我的心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我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烫热。 戈涓用冰凉的手了脸,心里很乱。 我跟夏丏闻一定不配的,我连个升斗小民都算不上,而他呢?是那么的风度翩翩。结婚后一定会形同陌路的。 一对新人缓缓地挽起双方的手臂。嘴唇轻碰杯缘,一声惊恐万状的喊声促使这么欢快热闹的场面灰不溜秋地降温。一直到冰冷万分—— “戈涓——你的亲生母亲找到了——要结婚的话还要等等,起码要等到你的母亲来找你再说。” 张隽一步步地逼近,一声声地恳求。 “你是什么人啊?”坐在院子中央的夏云海愤怒地说道。 张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道:“跟我走好吗?戈涓,求求你。” 戈涓看到昔日的朋友那份真切恳求的表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不忍,不过为了他,为了舅舅,为了自己,更为了以大局为重。她还是漠不关心地说道:“你是谁?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说完她就故作甜蜜地挽起夏丏闻的胳膊,仿佛在宣布自己的结局。虽然明知这个结局是飞蛾扑火,是迈向坟墓。更揪心的是,在扑火或近冢时,还有面带从容的笑。 一切又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呀!真令人心碎。 张隽被赶出了,她强忍着泪水,慢慢地将手从夏丏闻的那儿抽出。 今天阳光真好,可是心好冷。席间夏丏闻风度翩翩地夹菜给她,替她喝酒,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快乐。夏丏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继续用尽所有方法宠爱关照着她。 “哥哥!”夏丏琳绕过去,将手搭在夏丏闻的肩膀上。 夏丏闻明显有些纳罕,“丏琳,不是不习惯叫我哥哥的吗?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夏丏琳笑了一下,鹅蛋脸上光彩四溢,“你去了一趟英国,就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夏丏闻立即露出不解的神色,“丏琳,你在说些什么呢?” “陪我比赛喝酒呀!看谁喝得多,否则那就是大骗子。” 夏丏闻不乐意地说:“妹妹,好丏琳,你就不要砸场了!好吗?” 夏丏琳跑了过去,一面轻晃着夏云海地手臂,一面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娇柔地说:“爸爸。你看哥哥,说话不算数。” 夏云海正跟一帮朋友东扯西扯,说得唾沫星子漫天飞舞,怎能有时间理女儿呢?经不住哀求,于是他转过脸来,严肃地对夏丏闻说道:“丏闻,你妹妹让你做什么你就帮她。做哥哥的要让着妹妹。” 谜中迷乱在线阅读 谜中迷乱 谜中迷乱 - 邪念闪过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邪念闪过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邪念闪过 张隽默默地站立在雨中——太阳雨来得好及时,他想借着雨的敲打忘记,明明说好了的怎能溜去。 在她说不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去,他又陷入了孤单和无助。 浓重的阳光,温热的雨水,使他的内心莫名地躁动。 我和朋友们好不容易联系到了她的亲生母亲,没想到她却狠心地离我而去。我呢?纵使身不由己,也来寻她。到头来会是这样。 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大雨滂沱,有伞又能怎样呢? 不知不觉中,他在医院门口停住了脚步。原本是想避开,却又遇到了张自栏。 张自栏声音浑厚地说道:“张隽?你衣服都被雨淋湿了。”顿了顿又说:“妹妹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她伤得很严重。臭小子!你怎么不照顾我妹妹,跑到这儿干什么?” 张自栏一面拉着张隽,一面故作生气地说:“张隽,不是我说你,你今天怎么莽撞?不请自来啊?” 是说婚礼吧!不请自来?张隽心理暗暗想着,一时间悲伤难过一齐涌了上来。 “没有啊!只是看看。”张隽冷笑道。 突然来了个小曲——一阵铃声愉快地响起,打破了横在他们面前的平静。张自栏从小皮包里掏出手机,接了会儿电话,听后只是连连点头,面露忧色脸马上绿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好了,出事了!” 接着丢下张隽就仓促地离开了。 刚走一阵子,又折了回来,对张隽说:“你将这个水果篮带给我妹妹!好吧?”“当然,举手之劳!”张隽平和地答应了。 走到病房门口,张隽还未进门就听见了里面的诉苦声:“嗯嗯!医生大人,我是要去参加我朋友地婚礼的。你看看能不能让我先出院。只一小会儿就够了,行吗?”张自绘拉起那位岁数挺大的医生的手,嘻嘻哈哈地请求着。 “不行,医院有规定的。你也不能勉强我呀!” “人家都说医生是白衣天使,你就帮帮我吗?而且你的头圆圆的,像西瓜。特别可爱!” 医生露出尴尬的神色,左右为难地说道:“真的不行!” 由于那位医生的衣服是绿色的,而且上面还点缀着一些凸起的奇怪图案,这一下子激发了张自绘的空前想象力:“医生我感觉你有点像那个大青蛙。呱呱呱的那个。”“什么?你是说……”“放心我不吃保护动物的,青蛙可是益虫,专吃害虫的。益虫,你就帮帮我吧!” 张隽在门外听了,摇摇头开怀地大笑起来。这时张自绘瞅见了他,心底的无名火顿时涌了起来,生气地指着门外喊道:“张小隽,你给我出来。干嘛躲在门外偷偷的,做贼呀?” 张隽耸了一下肩,走了过来,一面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一面严厉地批评张自绘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呢?” 张自绘听了,眼泪立马汪了起来,抱怨道:“哼!不就是想出院吗?” “哎呀,大小姐我求求你了。行吗?你这腿刚上完石膏,就不怕一出去,落了个终身残废呀?” “怎么,你……”“我什么?……”张隽坐在病床旁紧张地说,脸上也红了一片。 “你关心我呀?”“没有的事儿!”张隽摆了摆手,严肃地说。 “哩!这是你哥让我帮忙带来的水果篮。” 张自绘皎洁的眼睛闪着光茫。红扑扑的脸蛋滴漏着蠢蠢欲动的心:“好吧,好吧!放在这儿吧。” “看你这么可爱,真想咬你一口!”张自绘便用小刀削着苹果皮,边发出这一番感慨。 张隽作出一脸恶心状,“你怎么了?”张自绘木木地问。 “我反胃了,想吐!” “想吐?” “嗨!你怎么?……”张隽望向窗外,黑色的瞳孔衬得他格外有神。眼光接触到的侧脸,这么近又那么远。张自绘长吁一口气,趁张隽不注意,从背后一下子搂住了他:“嗨!我好想跟一个人表白。” “表白?”张隽疑惑地扫了一眼张自绘,诧异地问道。“没错,好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张自绘芒茫然地望着远方,小声哼唱,窗外两个小鸟结伴飞翔,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干嘛呀?你松手。”张隽掰开那对死死搂住自己脖子的手,那手是多么的纤细,张隽的心里面像是触电般抖动着。回过头来,匆匆瞥了一眼张自绘,她的眼神不再生龙活虎,只是哀哀怨怨的,分外动人美丽。他突然感到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很微妙的变化,仿佛连呼吸都是不能的。 忽然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涌上心头,实在按捺不住后,张隽重重干咳了一下,然后准备默默地离开。 “别走嘛!”张自绘请求着,“张隽,你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张隽听了,脸上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层红晕。“是啊!没有雨伞呗。” 他回过头去看她,他看到她软弱的模样,像是一个小刺猬的身上滚满了一堆橡皮,他的眉头也渐渐地变得温柔了、有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一个漂流木,只是悬浮在海上,轻松得忘无所以,甚至也忘掉了自己。 “张隽,我喜欢你!”她最终还是说出口了,一切似乎发生得太快,太自然,太暴露了。 他想了想,微微地笑了一下:“你不是喜欢叫我张小隽的吗?”“表白时候要正式些!”她调皮地冲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两个小虎牙衬得她俏皮可爱至极。 “那你要经过考验的,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心。“什么呀?”她毫无头绪地问着,仰着的脸庞上,鼻翼在微微地振动,仿佛是这样便可以嗅到什么甜蜜的气息,花儿、蜜蜂啊、蝴蝶呀,属于春天的气息。 张隽用手温柔地滑过她的鼻翼,几丝暖意在他们之间游荡漂浮着。四目相视,说不出的情谊在他们之间恣意蔓延着,无限地延长、放大。 张隽别过头去稍作思考,沉下脸,在她耳边低语着。那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张自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的。 随后张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低头贴近她的唇,低低地问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张自绘鼓起脸蛋,眉毛微蹙,好半天才开口:“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张隽一脸苦恼地问她:“这是——不答应了?” “当然,这又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跟那个人近日无怨,往日无愁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哩?”说这话时,她好像觉得心事加重了,这种感觉好像平时本不存在。 “你以为我傻呀!你跟我悠着点儿。”她在背后义愤填膺道。 张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走到病房外后,又添了一句:“傻瓜怎么能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呢?” 路上,张隽想起了子休,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是我对不起子休,是我害了他!他这样想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竟然又回到了从前…… 邪念闪过在线阅读 邪念闪过 邪念闪过 - 如此这般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如此这般 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如此这般 作者有话要说:/br>(╯﹏╰) 这个表情……不可言喻……hr size=1 />  英国 子休是张隽的同学,为人正直开朗且万分热情。说来也奇怪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和张隽是同校的学生。子休因为肥胖,备受嘲笑。莫名地多了好几个外号。 于是,他变得越来愈自卑——自尊心似落英散落四周 一次,一些小混混用脚拼命地踢他,雨点一般地钻心逼人的痛刺入他的内心。他渴望自尊。瞬间,决定已下,他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光线的照下闪着凄惨的白光。 这把刀是自己的父亲送给他的,走夜路时防身用的。他很爱这把刀,因为父亲就是在送他刀的那个黄昏去世的,走得还算安详,只是面容有些沧桑…… 淡淡倦倦的面容使他心里有些不安和难过。他发誓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不再让村里的地痞无赖欺负家人。 往事依稀在眼前回放,刀子却被那些小混混夺去。 那些小混混在“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庇荫下,猖狂得像群过街老鼠。可惜这些老鼠没有遭到人人喊打的惩罚。一个领头的“大老鼠头头”反而将刀子在手里颠了颠。向子休刺去…… 至于结局嘛!子休是被张隽救下了,那个头头非要单挑结果也被打败了。其余的正想纷涌而上,却见到了听到了警笛声——个个闻风散胆,抱头鼠窜而逃。 这时走来了一个约莫二十岁的肥胖少女,笑意盈盈地举着手机:“幸亏之前看热闹是录下了警笛声!”那人叫韶华,挺能吃的。 灿烂的蔷薇花爬满校园的篱笆,蜜粉蝴蝶一窝蜂儿地扑了过去,尽情吸着香甜的蜜汁。 柏杨道上,走来三个少年。 分别是:子休,张隽,和韶华。 肥胖的子休腆着个大肚子:张隽,跟你说,我现在已经很努力了帮你找那个女孩的亲生母亲了。 张隽绷着脸:我要的是结果。 子休撇了一下嘴:我又不是没有尽力,再说,为了你这点儿破事。我的学业都搁浅了。 韶华被这骄阳似火的天气弄得够呛,热得脑袋发懵,稀里糊涂得像个小猪:“哎呀!老大,你就别怪子休了,他妈为这事差点连累到我了。还说是我带坏了他呢!” 张隽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你倒挺清闲无事的,还有心思吃。“韶华不好意思地将最后一口雪糕舔干净,雪糕干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后准确无误地被投入了垃圾箱。 张隽白了她一眼,悠悠地说道:“要不是我帮你们出气,我估计你们这会儿早该躺在医院了!” 子休刚想张口,就被张隽打住:不!准确地说,你们这会儿应该在太平间。 韶华显然怒了,嘀咕着回嘴道:“不就是用手帮我们挡了一刀吗?” 张隽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捏得韶华痛得嗷嗷直叫。接着他又板着面孔,威严地说对韶华说:“你也真是的!我那是冒着生命危险呢!到现在还习惯脱臼,软骨都碎了耶!” 子休绕过站在中间的韶华,抿着嘴朝张隽走了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下定决心道:“张隽,我这一生没有多少朋友。真的,可是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 因为你看得起我,而且是第一个肯向我伸出援手的人,从你帮我们挡刀时,我们就下决心会永远帮你的,支持你的!” 张隽的眼中掠过几丝歉疚,同样拍了拍子休的肩膀,像是在道着珍重。 “放心吧!我会帮照片上的女孩找到亲生母亲的。我要让你看得起我。”子休憨厚地朝他笑了笑。 张隽望着子休远去的背影,不禁惊叹着这几年来自己的变化。变得有些偏执,有些嘈杂了。心似乎变得躁动不安了,即使是望着晚空中一轮皎洁明月,心也无法平静。“人真是善变的动物!”他这么想着,踱进了一家快餐店。这家店是他常去的地方,这里的报纸架上会有很多寻人启示的。他这样想着,于是振作起神,一张一张地翻看。 累意困意焚烧着他的心,一点点儿地侵蚀着原本华丽多姿的思想。揉了揉太阳后,长吁一口气后,张隽的心又恢复平静。 结完账后,他看了看笑靥如花的女服务生。心里一惊,脑中的血顿时涌了上来。独自埋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把手放进了裤袋里。“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他这样想着,倦倦地打了个哈欠。这几年来,能找的都找遍了。可以联系的人,几乎都联系了。可是现在,还是两手空空如也的。 黑暗像一群狰狞着面孔的小狮子,倾扑向他的心扉,他常常想这样又是何苦呢?也许是一个惊喜,或许也可以是为了一个笑容。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爱。爱这个东西真的很神秘,不过也有些诡异。 马上就要放假了,假期开始后,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投入找人的行动中了。可是对于韶华来说,交易的开始是一种带着成功的窃喜与恐惧的□。 成功的窃喜和恐惧的□ “明天局部地区有小雨……” 彩色电视机上油墨般一朵儿抑或是一块的浓郁而模糊的色彩,扰得人心烦。又是天气预报,所有频道中大概只有这个预报天气的栏目稍稍博得张隽的欢心。但愿是个好天气,这样的话,大家的心情都好,办事效率自然会高了。 他十分疲倦地躺在沙发,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像猫,身子骨突然松散了,“软骨头!”他的脑海中莫名其妙地蹦出这几个字。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自己同是邻居的小女孩张自绘经常会将他们家的一窝小猫咪抱在一个很陡很高耸的窗台边缘上,然后尽情引逗那些会笑的灵。在一旁拍着手掌呵呵地笑着,观看“小战士们”做飞翔运动。小猫们飞下来的时候,大概都是形成一种降落伞形,而且动作灵敏至极。有一种说不出的雅静、明畅。 我怎么会想她?张隽这样地想着,苦恼地皱着眉头。撩开一层厚厚窗帘的一角,透过外面飘渺的云雾,想着自己的过去、现在,却唯独没有未来。又是一个郁闷的一天,妈妈不知道有没有生病或是关节痛?想着想着他又从那些纷杂的思想中跳跃了出来,想到了一个实际的问题:韶华和子休那边不知怎样了? 百般无聊中,拿起了搁在藤编的架子上的一只仰脸朝天横躺着的电话筒,漫不经心地拨着电话号码。电话铃嘟嘟地闷响了几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响亮清澈的声音:喂,是谁呀。这头沉默了好久才发出声音:是我,张隽。 电话那头:你有何贵干呀? 这个问句有着明显的不耐烦,接电话的是韶华,韶华刚睡醒,冲了个澡后清醒了许多。 这头张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什么,只是明天的天气可能会不好,所以想请你多多注意。多穿一些衣服。 韶华将话筒用右肩膀抵住,头歪靠着夹住,好让右手腾出空来去小左手边的柿子。接电话时,她的眼睛还津津有味地盯着右手中握着的柿子,所以露出一脸温柔。她很爱吃柿子,因为它很甜很甜。握在手中的柿子还没有完全削去皮,就已被吃去了一大半。 “哦,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挂了电话。 经电话这么一提醒,韶华一下子想起自己曾经在网上发布的许多寻人启事的帖子,打开电脑看了看下面的回复。都是问候的句子。她在心底默默地替张隽担忧了一把。唉!还是没有着落。 时间过得真快,此时韶华、张隽和子休已经回国了。不过他们还没有到达自己所在的那所城市。在这停留几天,还得转站。 夜色朦胧,韶华坐在榻榻米上,打开那个玫色的笔记本电脑,再次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鼠标逐渐地将屏幕朝下拉。偏后的那个帖子上写着,这个女孩我认识,可以加我的qq号。韶华又惊又喜,心想张隽求我办的事一定有着落了。 刚加了不久,那边就传来了滴滴的声音:你要找人么? 韶华忙在上面输入一行字:是的,就是我上传的那张照片。你有线索吗? 那头很快回应了:当然有,不过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明天下午四点在哟唷咖啡店。可以吗? 韶华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感觉心都快跳出腔了。手不知是激动还是过份紧张竟然颤抖起来:可以。 敲完字后,韶华感觉心头困扰着自己的一件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了,所以很开心地打了一通电话给远在中国的妈妈:妈妈,我是韶华。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开心,很愉悦:真的吗?韶华,你在那边还习惯吗? 韶华点了点头,答道:习惯。只是想吃妈妈做的菜了,每天都在学校食堂里用餐,那些东西都快吃够了。 电话那边明显带着哭腔关切地说道:你快放假了吧! 韶华听到妈妈的声音,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是的,马上就放假了。去年我在院子里栽的苹果树,一定都熟透了吧! 那头忙说:是的,等到你来的时候一定是熟透了。 电话被慢慢地挂上了,韶华一边悲伤地留着泪水,一边吃着手中拿着的苹果。她从小就学芭蕾舞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可是,自从出国后。因为心里空荡荡的,每一天都似乎像是刚刚失恋般。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得了暴食症。 抹干眼泪后,韶华把吃剩的苹果核扔在垃圾桶里。径直走到跑步机上,气喘吁吁地跑着步,想以此来锻炼身体。 韶华抬头,不经意地见到了天空中悬挂着的一轮明月。心中感叹道:窗外的月亮又圆了。想着想着她感到内心无比的痛苦、难受。 ***** 第二天下午,跟张隽他们在一个小餐厅吃过饭后。韶华便双手空空如也地来到哟唷咖啡店。正到处张望,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女服务生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的这一切,边走边客气地说道:“你是韶华小姐吧,那边的先生让你过去一下。” 韶华慌里慌张地点了一下头,心里犯起嘀咕,她想那个服务生怎么知道自己要约的人,这未免也逃奇怪了吧。 坐在那个瘦瘦高高的人的面前,她感觉气氛有些冷飕飕的,于是开始坐立不安。那人正眯着眼睛倚靠在皮沙发上,有种似睡未睡的感觉。韶华轻哼了一声喂,那人没有醒。这人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韶华一面想,一面仔细研究了对面那个长得挺土气的男人,他的鼻子有些像希腊人,又高又带钩,整个脸显得特别惊悚扭曲。蓦地,韶华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三四道疤痕,乍一看像是几条的白虫,软糯而恶心。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觉得好是先走为妙。 刚要起步,从那人的鸭舌帽下传出声音来,“刚来了怎么又要走了?”这阵声音带着很浓重的威严,韶华的脑袋嗡嗡响。算了,还是躲不了。管他呢,现在是在公共场所,料他也不敢把我怎样?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了,于是特意使语调变得和谐,微抬一下头,撅了一下青紫色的嘴道:“坐!”韶华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挺有弹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照片上那人的母亲是谁,不过。我……”韶华见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挠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你知道她照片上那个女孩的母亲在哪儿吗?” “嗯!”那人很稳定地点了一下头,眼光平视着她道。“那能告诉我吗?”韶华吐出去的这几个字凝结在半空中,好久都无人回应。她平时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也算不上是缺心眼呀!眼珠一转,嗷了一声,拍了一下脑袋说道:“你先跟我说,一定给你好处!” 那人的眼睛一亮,狡诈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似乎把他心中所想的全部暴露无遗。里面包含着所有可以让人窒息疯狂地欲望。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来跟韶华看似友好地握了一下手,亮了一嗓子道:“我叫王凯!多多指教。” “王凯?”韶华在心中反复琢磨这个名字,忽然想到一张报纸上像是有刊登过这个人名似的,应该是越狱而逃的小偷吧。她的心顿时快提到嗓子眼上了。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我叫花哨!”她答道。这个名字是她心急时胡乱邹的。为的就是防止万一,先蒙蔽一下对方。 那人的眼睛又闭上了,可是刚闭合一秒钟后,随即却睁开了。韶华刚准备趁他闭眼的空档溜走,不了被劈头而来的那束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惊了一下,惊吓过后,她更加魂不守舍。“我跟你说我不想知道那事了。我想……我要走了!” “坐下!”那人目光冷峻地说道。“你让我坐下我就坐下了?”韶华刚要离去却被堵住了出路。那人将最贴近她的耳朵说道:“等一下,别走。坐……坐……” “花哨,这个名字很好不错!” “你想怎样?” “我的手头最近有些紧。”那人正吞云吐雾地抽着一烟。 “我可没带钱啊……你想要……想要可以找别人。” 那人嘴里所叼的烟刚吸一口就被掐灭了,“你说什么!”王凯的眼皮低垂,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也是随口瞎说的。——他的原名叫宋辰邦。毕业于一家管理学院,上这所大学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说来也烦,谁让他的爸爸是一家很有名的企业董事长呢,家里的唯一继承人当然要务实些。一天他躺在海边的沙滩上晒着太阳,忽然有个想法掠过心头。我想当一个大侠,最好是路见不平的那种。一声吼后,吓得那些强盗屁滚尿流的。那该多痛快呀!“嗯!”他坐了起来,望着蔚蓝的大海,愉快地笑了笑。陪着女友一起回家。 “我是说……我没有带钱,求你了放过我吧!”一旁的韶华用牙齿咬住下面苍白的嘴唇,颤颤巍巍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需要钱,我需要一笔钱去帮助一个人——” 现在反倒是那人沉默了,韶华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向她迎来,里面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莫名的惊恐、莫名的独断之中还隐约着一种让人顿生怜悯之意的哀求神情。“我只是小老百姓,平时是贪吃了点儿——可是……我真的没有得罪你呀,求你了,……哦,你只是需要钱,对吧?我只是想保平安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男友送来的。”顿了顿,她无声地抽泣着,样子实在惹人怜惜,“别伤害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杀我,也别对我做什么越矩的事情。好吗?” 那个男人脸色是有些黝黑了,轮廓俊美的下巴上冒出了与之年龄不相符的胡子,衬得他格外沧桑。”越矩?他在心里冷笑着,不禁感到这个女孩的可笑之处。随后他的目光淡淡地盯了她好长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不会杀你,也不对你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来。只要你肯听话。”王凯把后半句话说得特别温情,从他有些发白的嘴唇边流溢出的这款款温情的话,不免使得韶华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注视着她睁大了的眼睛,心生疑虑,焦急又带着几分掩饰低头去看自己的淡蓝的衬衫。仿佛错解了她的意思,认为自己的衣服上破了几个小洞或是沾上了什么灰尘。 检查完毕后,他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动作示意她过去,走到过道旁边。她深了一口气后照做了,“干什么?”她大叫着望着他紧搂着自己脖子的肩膀,紧张得想躲闪。 “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他趴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还有让人难以觉察的温存。 她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他,但,不久就被他迎上来的目光所击败了,十分羞愧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一层很明显的红晕,内心一阵躁动不安。于是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低得快缩到竖起的粉色立领里了。他觑了她一眼,看似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早已料到她的羞怯是源于他般。 他原本是个儒雅的绅士,本不会说类似这种调情的话。可是生活将他推入了炼狱般的环境,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注定了的,张着黑可怖的翅膀,摆出狰狞般的面孔在那里淡然地等候着他,起初他不以为然,但之后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生活的另一面,也就是藏在那个魔鬼面孔后的另一面竟是如此狰狞地隐藏着某种即将迸发的状态。 于是,他堕落了,连名字也堕落了。从宋辰邦堕落到王凯。 这个咖啡店是在一个偏僻幽静的地方,远离了闹市区,似乎有些人迹罕至的意思。出了咖啡店,他将膀子搭在她的脖子上,偶尔回头半闭着眼睛,笑着看她。似乎她的惊恐万状成了他“旅程”中的一段必不可少的笑料。 前几次还有电流划过她的大脑神经,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淡了,她也倦怠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在她的心里酝酿着。冷风嗖嗖地吹着,她暗暗地下定决心,决定了要果断地作出决定。 终于,她压抑不住自己因疯狂而炽热的神经,迅速地掰开了他的手,向一旁溜去,如同在砧板上被死摁住的鱼。利用身上幼滑的粘膜,暂时溜去,有瞬间落地。 鱼,尽管强大如鲨又怎会是人类的对手呢? 韶华正是那条鱼,不多会儿就被拉扯着拽了过去。她细皮嫩的胳膊霎时出现了很多道凌乱的印痕。王凯急了,怒吼道:“我早就说过了,不会伤害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走——”他确实有些可怜了,快掉下眼泪。 一层朦胧的疑云又遮蔽着她的心灵。“你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你可以去报警的。我建议你去报警,你胁迫我做并非出于我自己本身的意愿的事情。这就是伤害,神上的伤害,不可饶恕的伤害!”她被他逼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原本很柔弱的脸上突然洋溢着一阵炫目的红色。神态扭曲着,无比激动、愤慨。 “求你了!”连韶华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哭了,一面低声地梗咽着,一面结结巴巴地乞求道。 那样子看似差一点就要下跪在她的面前了,“我真是被逼无奈,真的!请你原谅我,我会加倍还你钱的!” 如此这般在线阅读 如此这般 如此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