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第一嫡女》 陌路狂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陌路狂花 <!--go--> 暴雨天,白堤上,断桥侧,亡命夜。 “追,快抓住她,别让那个女人跑了!” 暴雨倾盆,天上雷声隆隆,若儿臂的闪电从天空中轰鸣而至,在西湖上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电网。 雨幕中远处有人声沸腾,点点微弱的灯光急匆匆朝着断桥而来,伴随着呼喝大喊声。 “抓住她,别让她逃了,混蛋,叫你呢,往这边去!” 隔着雨幕,漆黑的夜色时而有闪电照亮,一道轰鸣声罢,正有个黑影朝断桥这边跑来。 这身影脚步踉跄,似是纤弱,呼吸重,像是破旧的风箱呜呜作响,慌不择路地直奔断桥而来。 砰的一声,这纤瘦的身影跌倒在桥头,夜雨苍茫,打在她遍体鳞伤的身上,产生一股刀割般的痛感,楚惜情狼狈地抬起头,雨幕中,她惨然一笑,望着远处的灯光,握紧了双拳。 她不甘心,那些出卖她、害了她的人还没有得到惩罚,她怎甘心就这般死去,被人蹂躏而死? 雨水连天,几乎睁不开眼睛,强烈的恨意在她心中蔓延,支撑她爬了起来,沿着白堤朝远方跑去。 苍天,若你有眼,就睁开眼看看,为何要让我穿越到这世上,来到这里却被人欺骗、背叛,被心爱的人出卖,我本善良,我又何辜? 到如今穷途末路,悔之晚矣! 西湖水连天,今夜风雨如晦,白堤上遍植的花木在雷雨下呜咽着,伴随着她仓惶的脚步声,仿佛鬼哭。 楚惜情继续往前跑着,她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了,看不清一切,追赶的脚步声临近了,伴随着犬吠人声,将她孱弱的身影遮盖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她再也跑不动了,停了下来。 “小贱人,你还想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从后面追上来的一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般地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个小贱人还敢逃,看来还是没打够!” 楚惜情擦了擦眼睛,惨然道:“今日既落到你们手上,也不过死路一条,让我当妓女,哈,我楚惜情死也不干!” 她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身体一跃,像一只断翅的蝴蝶,轻盈地、凄凉地在这雨夜被狂风卷入湖水之中。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朝远处游去了。 岸上追来的众人大惊,有人便问道:“五爷,你看怎么办,这小女子跳湖了!” 这时候天上一个惊雷炸响,众人头皮发麻,看了看黑漆漆、风起浪急的西湖湖面,谁也不愿意下水去抓人。 彪形大汉冷笑道:“咱们先到望湖亭那边守着,她一会子没了力气肯定淹死在西湖里,张妈妈说了,咱们红绡楼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惜情机械地朝前游着,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此刻再没有力气,茫然地漂浮在湖面上。 一个大浪打来,她便被卷入无边漆黑的湖底。 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她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死亡到来之前闪动。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思思开新文了,《凤凰斗:第一庶女》完结了,目前在连载番外,新文是重生类型的文,欢迎围观,思思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各种求…… 陌路狂花在线阅读 <!--t; 陌路狂花 - 肉肉屋 魂回楚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魂回楚家 <!--go--> 今日的楚家张灯结彩,门开四方笑纳宾客,楚家嫡出的二小姐楚惜颜今日出阁,开一日流水席,整个山县城都轰动不已,来往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将楚家门前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闺阁里,全福妈妈正用五色丝线搓成十字弹去楚二小姐脸上的绒毛,这是未婚少女必备的一道程序,谓之开脸,从此梳起妇人发髻,嫁为人妇,便不再是姑娘了。 那全福妈妈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什么长命百岁了,早生贵子了,便似不要钱也似撒将出来,逗得楚二小姐俏脸羞红不已,心花怒放。 楚小姐闺房内聚集了不少亲眷,这时候都毫不吝啬地赞美着。 梳起了妇人发髻,戴上全套头面、金凤翟冠,换上大红刻丝百鸟朝凤通袖袍,等一会子迎亲的到了,盖上销金盖头便齐全了。 此刻的楚家二小姐真真是面若芙蓉,娇羞万千,好看极了。 半空中,却有个透明无物的身影在剧烈地颤抖着,看着下面的人发呆。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那命丧西湖的楚大小姐楚惜情。 她本以为自己命丧西湖,定是入了黄泉,想不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绍兴山县城自己的家中。 更没想到,今日居然是妹妹楚惜颜跟朱昂的大婚之日。 眼前那大红的色彩刺痛了她的心,曾几何时她也曾经这么期盼过,而如今呢,她却被人害得成了孤魂野鬼! 楚惜情心中痛苦欲绝,看着妹妹的笑脸和熟悉的亲人,然而如今却是人鬼殊途了,再无法相会了。 尤其,妹妹要嫁的人,是她的初恋,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这就更加让她心中复杂,经过这么多事,才知道自己多傻,面对旧日曾经喜欢过的人,要她情何以堪? “舅妈,大表姐呢,怎么一直没看到她?”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顿时,周遭的欢声笑语嘎然而止,像是正在打鸣的公**被人掐住了脖子,人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不自在来。 能在这里的多是至亲,他们都知道一些内幕,这少女不谙世事,哪知道其中的内情,圆圆的苹果脸满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会是这种奇怪的表情。 楚惜颜眼皮子抖了抖,看着表妹的目光就带了些恼怒。 一旁穿着大红团花万字纹杭绸袄裙的美丽中年妇人这时候眼瞳微缩了缩,脸上带着些奇怪的笑容道:“倩倩,你大表姐生病了,一直在郊外养病呢。唉,这怪病无法见人,可怜见的孩子,想起她我就心疼得紧。” 吴倩倩惊讶道:“大表姐得了这种怪病?哎呀,那我不能去看她了么?” 旁边一个紫衣夫人扯过她,骂道:“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别说这个了,咱们都先去前面忙去,你二表姐正要跟你舅妈说说贴心话呢。” “娘,我——” 吴倩倩被母亲楚家姑吴夫人拉走了。 她们才一走,楚惜颜脸色就沉了下来:“哼,好好的,提那个丧门星,真是晦气!娘,那个丧门星死了没有,我可懒得再听到她的消息。” 魂回楚家在线阅读 <!--t; 魂回楚家 - 肉肉屋 谁害了我?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害了我? <!--go--> 张氏瞪了女儿一眼:“声音小点,你不用担心,她现在肯定在杭州。”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妹妹和继母,也是她生母的妹妹,她的亲姨妈张氏,她不敢置信,她们是怎么知道她在杭州的? 而楚惜颜怎会用这种口气骂她丧门星? 以往她一直在她面前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妹妹,有了点小秘密就会偷偷跑过来跟她分享,那般乖巧纯真,面前的人怎么会是她! 楚惜颜蹙眉:“娘,您再给那边传个消息,董其玉那个小白脸真不是个玩意儿,敢不回话。您不是说让他把楚惜情卖去最低贱的妓院的么,他倒好,竟把她卖去红绡楼了。万一以后有亲戚路过杭州去红绡楼眠花宿柳,发现了楚惜情那个丧门星,还不闹得满城风雨的?” 张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个董其玉不过是贪多点钱罢了,你以为你.娘会想不到这些么?我早就有了安排,她子烈,怎可能甘愿为妓,早晚被人打死或者自尽。” 楚惜颜怔了下:“倒也是。”忽而脸上带了些喜色,得意道:“哼,那个丧门星,早该死了,免得还占着楚家大小姐的名头,真真讨厌。这个蠢货,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哈哈,随便找了个穷书生骗她,她就被人迷得什么似得,说让她私奔就私奔了,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姐姐,呸,亏得我还喊了她那么多年。” 似乎多年的怨气一朝纾解,楚惜颜脸上容光焕发,想到今日要嫁人了,更加飘飘欲仙。 楚惜情,你凭什么跟我争,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半空中的楚惜情浑身颤抖,一瞬间哪怕她是灵魂也如坠深渊一般遍体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楚惜情不敢置信,她惊愕,诧异,愤怒,惊怒,到后来完全被怒火焚身,悲愤交加。 是她们,是她们找了董其玉,在她因为朱昂的情变黯然神伤的时候趁虚而入,装扮成富家公子的董其玉花言巧语,对她百般纠缠,成功地让她移情,再然后就是诱骗她私奔! 他说得好,等他们在董家成亲了,到时候回来,她父亲只能认了。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杭州,那个让她美梦破碎的地方,董其玉撕破了画皮,把她卖进了青楼。 她曾经以为是董其玉害了他,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她才知道竟然是张氏和楚惜颜策划了这一切! 她们害了她被关进红绡楼,为了逼迫她接客,她被侮辱殴打,逃亡几次,每次被抓回来就更惨,几乎被打死。 那样黑暗的日子,她甚至都不愿回想,这一切,原来全都是拜她们所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疯狂地冲上去捶打这对母女,然而她的身体却从她们身上穿过,本伤害不到她们分毫。 “我要杀了你们!”她愤怒地嘶吼,咆哮,挥舞着手臂,泪流满面,可是,她就像只蚂蚁,无论怎么挥舞爪子,也无法给高高在上的人类造成多大的伤害。 “贱人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 ---求包养,求收藏,求推荐…… 谁害了我?在线阅读 <!--t; 谁害了我? - 肉肉屋 宁可我负天下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宁可我负天下人 <!--go--> 宁可我负天下人在线阅读 <!--t; 宁可我负天下人 - 肉肉屋 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 <!--go--> 她疑惑地左右看看,不知为何此刻自己忽然感觉被什么盯住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汗毛倒立,浑身冰凉。 这种仿佛被毒蛇给盯住的感觉自然不会十分愉快,楚惜颜摇了摇头,把这种诡异的情绪的情绪给甩开,随即投入到新嫁娘给有的喜悦中去。 迎亲的人终于来了,气氛达到了高点,朱昂迎了新娘子,在众人的恭贺声中,骑上高头大马,帽花,身披红绸,风流倜傥。 楚惜情恨屋及乌,对朱昂同样充满了恨意和嘲讽。 就是这个男人,开始对她热烈追求,到后来却是忽然间冷若冰霜,不理不睬,还跟她妹妹楚惜颜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失败的初恋,为情所困的她,又怎么会被突然出现的董其玉给诱骗打动,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如此热闹的场面,谁人知道她和弟弟楚原的悲惨? 大街上热闹非凡,因为迎亲的队伍庞大,阻挡了人流,不少来往的旅客都驻足停下,含笑观看。 楚惜情在半空中游荡着,她朝着朱昂飞去,满是仇恨地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那曾经爱慕如今却只觉得面目可憎的容颜。 朱昂正拱手朝着街上道贺的行人拱手致敬,“多谢各位,今日小可大喜之日,诸君若是赏脸,请去朱家饮一杯喜酒,小可幸甚至哉。” 道旁正有一白一黑两匹骏马暂停在此,那骑着白马的少年郎笑吟吟地说:“这家人倒是大方得紧,怪道人都说江南富甲天下。” 那旁边的黑马神骏非凡,此刻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似是对这拥挤的情况很是不耐。 黑马上披着玄黑白虎下山披风的男子轻拍了拍爱骑,似在安抚。他身姿挺拔,整个人骑在马上,仿佛一个从远古横行而来的魔神,虽是气势收敛,但仍然透出一股浓浓的煞气,一种让人感觉无法承受的冷漠。 男子本来只是在冷淡地看着这场喜事,但是忽然间他心神一颤,浑身警觉起来,似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事物在接近。 楚惜情本没有注意到这男子,但在越来越靠近朱昂时,也越来越靠近朱昂不远处的男子。 那男子浑身气机散开,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仿佛魔神苏醒,他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转头看来。 “谁!” 一声低喝,却如天雷炸响,楚惜情大惊失色,被那男子的杀气和煞气一冲,顿时灵魂颤抖无法承受,差点魂飞魄散。 他是谁!怎会拥有这么可怕的煞气,怎会感觉到她的存在! 周围的人群满是愕然而惊慌地退开,被他的煞气震慑,一时竟在这男子身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楚惜情转头惊慌地想逃离这里,忽然间天际一声闷雷炸响,一道漆黑的漩涡在她前方出现,强大的吸力顿时就将惊叫不已的楚惜情给吸了进去。 这闷雷消失得很快,仿佛从未出现过,空中转瞬风平浪静。 唯有一个表情有些疑惑,心中惊疑不定的男子在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哥,怎么啦?” 男子收敛了自身气势,恢复平静,他看着迎亲队伍转进另一条街,眸光微动,扬鞭道:“没什么,走吧。” -----o(∩_∩)o~欢迎大家围观新文,麻烦点击下收藏哦。 谁!在线阅读 <!--t; 谁! - 肉肉屋 重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重生 <!--go--> ——从这张开始全文修改了,思思缩减了二分之一,一两万字是重新的新剧情,大家重新看一遍。 ----- 绍兴城内有龙山,其山不高,风景颇为清幽,山上名胜古迹极多。 山间有紫竹林,林内盖了数座竹屋,屋外摆放着一些药架子,晾晒着一些草药。 篱笆门前,一老妪发丝银白,虽然年逾七十了,仍然面色红润,耳聪目明,她看着楚惜情叹声道:“不早了,你从龙山寺出来,还女扮男装,莫要被人发觉了才是。那件事……你自己小心,莫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谢谢药婆婆,惜情省得的,改日我再想法子来龙山。” 楚惜情一身白衫,头上戴着逍遥巾,俊眉星目,一眼瞧去倒像是个俊俏公子哥儿。 一旁的小厮打扮的是楚惜情的丫鬟梅香,十四五年纪,圆圆脸,生得一双笑眼,脸蛋还有些婴儿肥,此刻正心急嘴快地说:“对呀,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龙山寺,不要被人发现偷跑出来,那可不好说了。” 这丫头说话总是快人快语的,像是一阵风,说话间便就扶着楚惜情赶紧往山下赶。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看看你,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梅香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当然您是主子了,好姑娘,我瞅着这天要下雨,再耽搁,奴婢可真要陪您成落汤**啦。” 楚惜情没有真的责怪梅香,反倒带着些纵容,笑着看她,本来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目光寒,带着些潜藏的煞气和仇恨。 楚惜颜,你没想到吧,我又活着回来了! 从紫竹林出来,是一条幽静的山间小径,此时正是初春春寒料峭的时候,又兼乌云堆聚,在山风间行走,若是不把身上的披风裹紧了,还真是透骨的寒。 “哎呀,下雨了。” 竟是在此刻下起了春雨。 梅香仰头叫了一声,着急地说:“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半路上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莫要淋雨了,天寒着呢。” 山道被雨水洗刷过后,青石板变得清新如初,山间升起了淡淡的迷雾,雨水之中,青山如黛,远处的绍兴城仿佛也被烟雨遮掩住了。 林间有三人从下而上,为首的男子穿着蓑衣芒鞋,脚步劲健,此刻细雨凄迷,旁边的壮汉正低咒着这场雨,男子却颇为悠闲,竟自吟诵起苏学士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情此景,小雨如酥,润物无声,沿着山道而行,当真是颇得词中趣味。 “咦,有人在唱歌?”梅香好奇地四处观望,“姑娘,这是什么词儿呀?” 楚惜情有些讶异,这是谁在吟诵,文人雅士在登山么? 重生在线阅读 <!--t; 重生 - 肉肉屋 偶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偶遇 <!--go--> “哎呀,什么时候咱们学起那些酸秀才来了,整天子曰诗云绕得人头痛。” 男子淡淡道:“难得清闲,平凉,你要学着想事情,不要整天毛躁。读读诗词文章没什么不好。” “大哥别跟我提那劳什子的诗词歌赋了,头痛得紧。听说这山后有狐狸?真的假的,回头打回来给娘做个围脖。” “这破地方有什么野味?山矮的还不够爬呢,俺老铁家门后的那个山才高呢,比这个高十来个个头。这江南的山就是不够味儿,跟这里的男人一样娘娘们们的……” “嗨,哪个兔崽子在那里鬼鬼祟祟的?”那之前说话山东口音的大汉接着喊了起来,嗓门之高几乎仿若雷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就在此刻,忽然间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在了楚惜情左边的树干上,正中树心,穿树而过! 楚惜情脚一软差点栽倒,三魂去了六魄,眼瞅着那箭尾还在扑棱棱急速抖动之中,箭头是铁制的,开了三棱血槽,在光线下泛着冷狰狞的色泽。 她心脏直跳,谁曾想会突然间对面就来一支箭,而且还是一支狼牙箭! 她脸色煞白,刚刚若是这箭偏了在她身上保证她立刻毙命,直接对穿个窟窿! 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待回过神来,就气得跳脚上去,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非常凶残可怕,直接绕过这篇树木遮挡的阶梯往下,对着下面的人就吼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的箭?” 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 楚惜情这时也怕梅香闯祸,急忙下来,离开了树枝的遮挡,光线清晰起来,在松柏之间走出一个月白直缀,身披玄青云纹梅花灰鼠里披风的少年。 俊眉星目,面如玉冠玉,目如点漆,仪态也显得不俗,此刻底下的三人仰头看来,看清了这楚惜情和梅香这对主仆公子哥和小厮的打扮,那底下的三人便放松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个小白脸公子哥儿!”那豪的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来的是三个人,三人都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脚下踏着芒鞋,看样子是冒雨上山。 说话的人是个丈八大汉,身形威猛豪,脸色黝黑,留着一脸虬髯,穿着方便的短打,腿上打了绑腿,肩上背着弓箭,箭袋里的箭尾露出,色泽深幽,泛着冷光,手上提了个麻绳串着的猎物,一只兔子和獐子。 楚惜情脸色一变,狼牙箭,全都是狼牙箭! 之所以她要来阻止梅香,就是看到了这箭才有的想法。 这种箭不是地方兵士可以使用的,平日里衙役缉盗之类的只能临时征调库房的弓箭发放给民壮捕快,事后要收回,猎户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弓箭,楚惜情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这些很清楚,知道普通百姓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些的。显然,能使用这些的除了真正的军队,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偶遇在线阅读 <!--t; 偶遇 - 肉肉屋 是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他! <!--go--> 大汉旁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算不上多俊美,但也器宇轩昂,眼睛很是灵动,显得十分机灵狡黠,这会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是楚惜情看到他手中的剑一直没放下。 最前面的男子身形高大,较一般人更为高而修长的身形便似一尊山岳,光只是矗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他抬头看来,目光如电,跟楚惜情一对视,待看清了他的长相,楚惜情顿时就脸色大变,差点没叫出声来。 “是他!” 那个在她魂回楚家,看到朱昂娶楚惜颜,驻马停在街畔发现她的存在,继而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可怕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们的口音分明不是本地人,而上次看到他时那分明是一年多以后了啊。 楚惜情还记得这个男人,灵魂里还带着对这个人的惊惧。 那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可能不会有重生的机会,但是她对这个男人身上的煞气印象太深刻,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人居然出现在面前,楚惜情一时间脸色也是煞白。 老天怎么会安排他出现? 前世,她到死之前从来也没见过他,昨天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茫然不知所措,胆战心惊,后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复活了,而且,再次回到了十五岁。 她重生了! 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楚惜情忍不住就想逃避,浑身战栗。 男人看了她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色彩冷硬,整齐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双幽深的黑眸在微雨中泛着暗色的冷光,望着她时嘴唇微抿,下巴微微上扬,整个人明明站在下方,却透出一种居高临下逼视她的感觉。 清冷,孤傲,威严,身形挺拔如松,好似一把直冲九霄的宝剑,只是此刻这宝剑是收在剑鞘中的,给人的感觉就平和了很多,但那种掌控权势而带来的一种气质却不是可以掩盖的。 他手按刀柄,脚步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一只栖息的豹子,下一刻就能冲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此刻,他看了眼楚惜情,察觉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转头对那大汉说道:“铁牛。” 平平淡淡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但那大汉立刻挠挠头,嘿嘿笑道:“哎哎,俺错啦,刚刚不该箭,那个小白脸啊,你没事吧?俺刚刚就是看你们在那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兔崽子,就一箭吓一吓,是不是把你们吓着了?” 楚惜情还没说话呢,一边的梅香就气得大叫起来:“兔崽子,你才是呢!你个傻大个,没事你箭出来,万一偏了出人命了怎么办?” “梅香!”楚惜情吓了一跳,她心中对这个男人很是忌惮,当即就拉住梅香,不让她继续跟这三人针锋相对。 是他!在线阅读 <!--t; 是他! - 肉肉屋 惊诧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新文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谢谢各位亲们了。 “嘿,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骂爷们了!” 铁牛大声嚷嚷着,旁边那个少年笑嘻嘻地打趣:“铁牛啊,你瞧瞧你,没事儿放什么箭呢,你当这是打仗呢?” “那还不是最近抓那些……” “铁牛!”那男子看了他一眼,接着对楚惜情道:“这位小兄弟,刚刚得罪了,请勿见怪。” 楚惜情深吸口气,拱手道:“小生方才也有不对,几位军爷还请原谅则个,此事就此别过。”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铁牛惊诧地瞪圆了眼。 楚惜情失笑:“看刚刚这位用的箭,便知不是凡品了。” “你还真有点见识呢。”旁边那少年对铁牛说:“快把你的箭收了吧,我说了换成普通的箭吧。” 铁牛嘀咕了一句:“那普通的箭用着不得劲啊。” “此事不怪你,既然如此,就此作罢。”那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此时便带着弟弟和铁牛一道拾阶而上。 梅香还有些愤愤不平,楚惜情已经低声跟她说:“这些人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小心些才好。” 梅香心中一凛,这些人骄横得很,谁知道是什么当兵的,碰上不讲理的,那可是糟糕得很呢。 当即闭嘴不言,只是还是忍不住瞪眼看去,下巴气鼓鼓的圆了起来,像只鼓气的小青蛙,随时能够火。 “走吧,我们也下去。”楚惜情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靠近,对此人的惊惧是藏在灵魂里的此时看着他,便让她回忆起那种几乎魂飞魄散的可怕感觉,便更不自觉地身体紧绷,姿态带着戒备,脚下步伐加快地走去。 一上一下,并不宽阔的山道很快就因为他们的接近变得拥挤起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楚惜情越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让她紧迫得不能呼吸的煞气,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哪怕他此刻收敛,也总会让普通人无法承受。 梅香脸色也变得蜡白,眼神有些惊惧,但她还是很勇敢地保护着小姐,挡在她和面前这个危险男人之前。 楚惜情感觉到她在颤抖,但却没有躲开,心中一热,这个丫头呐就是这样的傻,要不然前世也不会为了她而…… 楚惜情脚步又快,一个分心,脚上的布鞋滑过雨水过后湿滑的山道,顿时一个踉跄往下一头栽去! “小——啊!” 梅香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拉楚惜情,可惜她力气小,这一拉却是没拉住,眼瞅着楚惜情要栽下山去,面前横过一道铁臂,直接抓住她肩膀将她稳住了。 那铁臂力气颇大,抓在她肩膀上,势大力沉,顿时让楚惜情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与这人的距离更是咫尺之间,甚至呼吸相闻,她芳心剧跳,仿佛被电到一样,吓得立刻倒退几步。 ( 校园港 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那人倒也直接松手了,方才只是一瞬间的接近,便让他闻到一股幽香,此刻看着脸色苍白文弱的少年,便皱起了眉头,甚是不喜。 好好一个大男人,还佩戴香囊的么,弄得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多谢这位军爷,小生方才——” “不必多礼了,书生下山去吧,山路难行,须得强健体魄。”男人说了两句,便大步向上走去,话说完便是已经越过了楚惜情主仆两个。 旁边那少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眼楚惜情,这才跟着哥哥上去了。 “哥,你怎么今个儿这么这么多好话?”这少年名顾炎,这会子满心好奇地追问,在他印象里可不觉得哥哥会这么无聊管别人的事呢。 顾渊淡淡道:“看他太女气,不喜罢了。” 铁牛却是没心没肺地,离得老远还听到他炸雷似的声音:“瞧这个小白脸身子骨弱的,跟娘们似的!” 梅香气不过,骂道:“你才是娘们呢!” 转眼一想,她们可不就是姑娘嘛! 这话说得,她们要是突然间变成了男人,那才算是咄咄怪事呢。 楚惜情回头看了眼山道雨雾弥漫,将那三人的身形遮挡住了,她的心跳到此刻这才平复下来。 这人居然说让她强健体魄…… 楚惜情苦笑,他若是拿男人的标准来看的话,她这副身子骨儿可不是地道的小白脸吗? 这人也真是好大的力气,直到现在,楚惜情的肩膀还隐隐作痛着,她揉了揉,便叫梅香来看,结果这丫头便是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肩膀都青了!” 楚惜情蹙眉:“算我们倒霉,先回龙山寺去,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梅香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似的说个不停,“您看看,他们可真是凶神恶煞的,这些北方佬可真是可恶!” 龙山寺没有多远,回到寺里,也没惊动几人,楚惜情换回了女装,在龙山寺待了一个时辰,便在雨停之后下山回楚宅了。 过了府学宫,到了投醪河畔,河西便是楚家的宅邸,这府邸占地颇广,门前两只白狮子是元代的古物了,楚家世居绍兴,也是山阴本地的名门望户了,这座宅邸也算是楚氏的祖宅了,幽深清雅,古木参天,颇得江南园林意境,像是一座园子套园子。 荣寿堂是楚家的正堂,原是楚老太爷跟老夫人住的地方,自从楚老太爷去世之后,老夫人便独居在此,吃斋念佛,旁边辟了佛堂,整日是不管庶务,只一心念佛。 楚惜情回了湘园换了衣裳,便去了荣寿堂请安。 ----新文求点击收藏,推荐评论……相信思思会写出比第一庶女更好看的文,请一定支持哦。 ( 校园港 书香门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丫鬟春兰在门前请安,掀了帘子请她进去。 荣寿堂正堂内黄花梨万字不断头翘头案几上摆放着田黄冻佛手、瓶炉三事,香盒,香炉,香著俱都是铜鎏金的,正中间供奉着观世音白玉佛像,大红的花鸟织锦地毯上放了一圈黄花梨圈椅,黑檀桌案。 老夫人半歪在一座插花镂空瓷雕屏塌上坐着,正眯着眼听一边几个孙子孙女说话。 她穿着深紫色的万字福寿纹上儒袄子,杏白色的同样马面裙,头梳得整齐干净,插着累丝红蓝宝蝙蝠金簪,一抹嵌蓝宝石云缎抹额,容长脸,狭长的丹凤眼,虽是年纪大了,但保养得宜,倒是颇为雍容。 屋子里燃着银丝炭火,因此上十分暖和,楚惜情一进来,抬眼看到二妹,三妹,四妹,六妹,这会子,三妹楚惜忧正说着笑话,凑在老夫人跟前,逗得大家笑。 楚惜忧鹅蛋脸,五官生得精致小巧,清新柔美,像是朵茉莉花般清纯可人,惯是喜欢撒娇弄痴,虽然是庶女,却也颇得老夫人喜爱。 一边坐在锦杌上的楚惜颜看三妹又在那讨好祖母,暗地里撇了撇嘴,笑眯眯地说:“三妹就是会说话,前个武昌侯夫人定是邀请你去留园做客了吧?啧啧,真是羡慕死姐妹们了,听说留园的景致不比咱们家的霏园差呢。” 正在说笑话的楚惜忧闻言脸色一白,顿时难看起来。 武昌侯夫人钱氏回乡省亲,正好带着武昌侯世子和嫡女,整个绍兴的名流自然都是想去拜访,楚家也不例外,不知道多少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巴结在武昌侯夫人身边,想要攀上枝头,做武昌侯家的媳妇儿。 武昌侯夫人正好约定了三月三在自家的园林留园办赏花会,楚家几个小姐都想去,楚惜忧自然也想去,可她只是个庶女,怎么有资格得到帖子呢? 被楚惜颜这么一讽刺,顿时场面尴尬起来了。 楚惜情正在这时候进来了。 “大姐回来了!”楚惜颜笑眯眯地上前迎了她,她生得娇俏,水眸似含情,一双丹凤眼妩媚明亮,唇边还生着一颗美人痣,更添几分媚色,此刻正满是依恋地说:“姐姐可去了好些时候,可算回来了。” 楚惜颜平日里最是喜欢缠着楚惜情了,每每做小妹妹姿态,楚惜情望着面前这张脸,好不容易才忍住撕烂她嘴巴的想法,眸中的阴暗一扫而过,她忍住这种冲动。 来日方长,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 她笑着说:“这不是回来了么,姐妹们刚刚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楚惜情上前给祖母请安。 “正说武昌侯夫人的春宴呢,姐姐定是会去的,上次武昌侯夫人可是很喜欢你呢。”楚惜颜崇慕地说着,这话却是暗里在挑拨,楚惜情明眼看见楚惜忧绞紧帕子,脸上的嫉恨一闪而过。 ---抱歉啊,思思今天好倒霉哦,坐车坐错了三次,亲啊,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旅游太累人了……好晚才回酒店码字… ( 校园港 没有省油的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旁边四妹楚惜莲是二叔楚敬家的嫡女,楚敬是庶子,跟老夫人的关系也就十分平淡,只不过仍然住在楚家大宅里,没有分家。 除了楚惜颜十四岁,楚惜忧十四岁,楚惜莲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四,她眉目姣好,气质淡雅,书卷气重,平日喜读书,不怎么跟人争执,这会也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性情温和,平日惯做和事老的。 “那是呢,大姐可是咱们姐妹们中最出众的了,能诗会画,乐器也吹得好,有些人想去也许人家还不待见呢。”楚惜忧也话里带刺地讽刺楚惜颜,顺道把楚惜情也给搭进去了,讽刺她做的都不是正经闺秀做的事,太过轻浮。 楚惜情闻言却不生气,只是冷淡地瞧着,现在她早已不把以前在意的事情放在眼里了。 “姐妹们都是好的。”楚惜莲出来当和事老了,笑着说:“反正都比我好多了,我可是事事不成。” 六妹楚惜兰也是庶女,跟楚惜莲差不多大,一身玫红的金镧边撒花紧身褙子更显得她肤色白皙红润,五官也是艳丽夺目,此刻停了楚惜莲的话正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四姐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书法写得好!” 老夫人眼瞅着几个孙女儿说话,明里暗里带刺,只是耷拉着眼皮,也不表态。 楚惜情心中冷笑,这几个姐妹们谁是省油的灯呢,现在看着武昌侯夫人来省亲,个个都有打算想去,即便是楚惜颜,已经得手了朱昂,看样子似乎也是有些异样心思。 攀龙附凤,本来就是一些人的天性。 重生回来,这些事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个赏花会她前世到底没有参加成,却是因为突然病倒了。 楚惜情当时不觉有异,现在却是知道其中问题不简单。 这时候张氏和妯娌卢氏一起进来了,还带着堂哥楚继宗和堂弟楚继方,弟弟楚原和楚越。 楚继宗和楚继方是二叔楚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按排行,他们是大少爷二少爷,楚原十岁,行三,楚越才六岁,行四。 “孙儿给祖母请安。”几兄弟一起过来请安,老夫人睁开眼睛,笑着说:“这是下学了?” 楚继宗和楚继方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都在绍兴蒙学读书,楚原也入了蒙学读书,只有楚越才六岁,而且身体不好,仍在家中,未与兄弟们一起进学。 “是的,祖母,方才下了学一道回来,正好过来给您请安。”楚继宗国字脸生得方正,为人也是稳重得很,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一旁的楚继方则活泼的多,嚷嚷着道:“祖母,今个儿我还得了先生的夸奖呢。” “我也得了,先生夸我文章背得好。”楚原不甘示弱,上前到老夫人跟前闹着。 ---抱歉哦,亲们,这两天偶旅游太累了,这回来了,终于要好好开始更新了。 ( 校园港 五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夫人笑眯眯地喜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原哥儿,你记得好好听先生的话,可不要懈怠了。” 楚惜情目光温柔而怜惜地看着弟弟楚原,想起前世弟弟居然落得肺痨要死的地步,心中就越恨透了张淑媛,看了眼继母,低垂眼帘,掩去那冰冷的恨意。 对于孙子,老夫人显然关心的多了,楚越年纪最小,身形瘦小,面色不怎么好,这时候哼了一声,对一边进来的张氏道:“娘,我也要去读书,肯定会读得最好!” 张氏一身银红面花开锦绣的对襟袄裙,乌插着喜登枝的金钗,海棠累丝镶红宝石玳瑁箍,配南珠耳坠,她容貌与楚惜颜是十分像的,只是更加富有风韵。 这会子见小儿子撒娇便是宠溺地拍拍他的头道:“好好,等你身子养好了也去读书。” 旁边妯娌卢秀娘卢氏啧啧道:“瞧瞧咱们家这些孩子,个个争气,还是老夫人福气重,才能得了这样的儿孙呢。” 卢氏三十多岁年纪,穿着一身蓝底碎花度雪的苏绸立领对襟滚毛边褙子,银红面梅开**白镧边的马面裙,头上只戴着八成新的金头面,瘦长脸,眼睛不大,倒是透着些精明强干的味道,虽然跟张氏差不多大,但是无论衣着打扮,还是气质都比张氏差多了。 老夫人笑呵呵地说:“我老婆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众人便是说些好听话哄老夫人。 过了些时候,天色渐晚,今晚在老夫人这里摆了晚膳,楚旭外出未归,楚敬也出门去了,用罢晚饭,楚惜情没有回湘园,而是去了桂园。 桂园是五姑娘楚惜梦住的地方。 这里遍植丹桂,整个梦园每到秋季都是桂花的海洋,只是踏入这里,春风未至,天气未免寒凉萧瑟。 楚惜情进来时,正看到三妹楚惜梦坐在木轮椅上,遮掩在冬青旁边的脸庞在日暮的光晕下显得十分阴暗,她低垂着头,白瓷般的脸庞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小巧的脸庞,一双丹凤眼像是只怯生生的小兔子,看着人时那样可怜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怜惜。 “五妹!”楚惜情叫了起来。 楚惜梦是张氏所生,可是一生下来就天生带着残疾,是个瘸子,患有类似小儿麻痹症的症状,平日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呆在自己院子里。 整个楚家的人都似乎遗忘了这个小姐一样,张氏就算是再照顾,心思也多是花在儿子身上的,可以说楚惜梦是最不被人重视的了,毕竟,这是个身有残疾的女儿。 “呀,大小姐。”一边负责伺候楚惜梦的丫鬟婆子忙过来给二人请安。 楚惜梦回头,似是很惊喜的样子:“大姐,你怎么来了?” ---更新…… ( 校园港 所谓天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顿足,她看着面前的少女,才十三岁的楚惜梦坐在轮椅上,更显得十分瘦小柔弱,她抬头看着她,乌黑的睫毛眨动着,满脸的欢喜,就像个十分渴望亲情的小可怜。 “五妹,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楚惜情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走到楚惜梦面前,拿出那串佛珠:“这是我在龙山寺求来已经开光的佛珠,你戴上,以后菩萨一定会保佑你健康起来的。” 楚惜梦目光一亮:“啊,是给我的吗?” “是啊。”楚惜情把那串佛珠拿出来戴在楚惜梦手上,“每天我都会为五妹读经书求菩萨保佑的,梦儿你也要努力哦。” “嗯,谢谢姐姐,我好喜欢。”楚惜梦爱不释手地摸着佛珠,小脸因为激动都红了起来。 楚惜情便推楚惜梦的轮椅沿着小径走着,她心思复杂,面前的少女看着是如此天真可怜,可是谁又知道这个残疾的女孩却是个心思深沉,绝对不简单的人? 这源于一个偶然的现。 她比很多人都知道,楚惜梦是个并不那么简单的女孩,反而,她十分可怕。 这个总是在阴暗的角落算计别人的女孩,可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个被人忽视的对象。 楚惜梦低着头,半晌忽然问道:“大姐,子远哥哥是不是现在跟二姐在一起了?” 楚惜情顿了顿,没说话。 楚惜梦抬头看着她,满是抱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说的,我只是觉得很难受,子远哥哥他怎么能这样呢,还有二姐也是,她明知道你跟子远哥哥是……” 楚惜情转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姐姐你哭了?唉,这是怎么了呢……”楚惜梦满是担忧地问着,眼瞳却有幽光闪过。 “那天请姐姐来赏梅,听说那天子远哥哥没找到姐姐倒跟二姐相谈甚欢,二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抢姐姐喜欢的人呢?唉,也是我的错,不该找姐姐来赏梅……要不然朱大哥也不会……” 楚惜情似乎眼圈红了,摇头道:“这怎么怪你呢。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这样了。五妹,你也知道二妹对我是极好的,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既不喜欢我,见我都要躲避,我何必还上赶着去丢人呢?” 楚惜梦愤愤地说:“那也不能抢姐姐喜欢的人呀。” 但见楚惜情只是悲春伤秋,丝毫没有对楚惜颜怨恨的样子,楚惜梦敛眸,暗地里撇了撇嘴。 “算了,不说这个了,事到如今,再说也是无用。” 楚惜情仔细看了看楚惜梦,心中暗讽,她的这个好妹妹,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她想让自己跟楚惜颜斗起来,目的是什么? 对她有什么好处? ---今天三更,明天四更,补下之前的,后天也四更。 ( 校园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心中暗自思量,过了许久,天色已晚,楚惜情便跟她告辞了。 楚惜梦在暮色中神色冷清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小脸上的神情跟之前的怯生生楚楚可怜判若两人。 旁边推着轮椅的丫鬟低声问:“姑娘,咱们也进屋吧,外面凉,莫要再受寒了。” 楚惜梦看了她一眼,那丫鬟浑身一哆嗦,随即不敢再多言。 “真是没用。”楚惜梦喃喃自语着,看着楚惜情走的方向,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进屋罢!” 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回了湘园,身边陪着的是梅香。 “五姑娘真可怜,小小年纪,只能呆在院子里……”梅香絮絮叨叨地说着,同情心泛滥。 “可怜?”楚惜情勾唇,她黑玉般的眼睛在暮色中迷离起来。 谁更可怜,那可真的不好说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再次回到湘园,早春的这三进的黛瓦白墙,假山花木堆叠的园子仍旧如初,早春的迎春花已经盛放了,鲜红,鹅黄,色泽鲜艳美丽。 园子里用月洞门连着,出来回廊便是个小花圃,里面一株老桂花树,树下凉亭石台,夏日里她常在这里靠在藤椅上看书,一边就静静地睡着了。 江南多雨,主屋建的是二层小楼,底层是会客的客厅,二楼才是楚惜情的闺房,推开窗户便见得假山花苑,亭台楼阁,风景迷人。 “姑娘回来了。”杜妈妈迎了出来。 这位嬷嬷原本是楚惜情亲娘张淑珍的嬷嬷,后来嫁了人就在楚家,楚惜情出生后就做了楚惜情的奶娘。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身靛蓝布的长褙子,身形消瘦,脸色蜡黄,是因为今年一直生病未好的缘故。平日里总是喜欢板着脸说教,让楚惜情很是不喜。 前世就是在她跟董其玉在一起后,杜妈妈强烈反对,并总是说楚惜颜和张氏的坏话,让楚惜情很是不满,后来被人设计杜妈妈偷东西,楚惜情就把她赶走了,没多久杜妈妈就死了。 然而此刻再看到这位老人家,楚惜情却是眼圈有些红,她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奶娘的话! 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的。 现在呢,一切再重来,她还会让一切重演吗? 不会的,再也不会的,到现在,她才真的明白,谁是真的对她好,谁是虚情假意。 “奶娘,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惜情可不能没有你。” 杜妈妈一愣,心中一暖,多久了,姑娘就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好,奶娘晓得的,就是最近吃了药总不见好。” “赶明儿找大夫再看看罢,可不要积成大病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在一边请安。 --话说,大家是不是也给点评论啥的呢,每日的咖啡和推荐票不要忘了哦,是免费的o(n_n)o~推荐票就是那个顶一下。 ( 校园港 算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作为楚家大小姐,有两个贴身丫鬟,两个二等丫鬟碧柳、红玉,其他做杂役的小丫鬟若干,加上奶娘杜妈妈和其他粗使婆子,倒也是不少。 楚惜情进了厅内,正跟杜妈妈说话,瞥见丫鬟水蓝进来,目光微缩。 水蓝十六岁年纪,穿着嫩绿色袄子,对襟浅灰色棉布狭领褙子,梳着抓髻,生得高挑美丽。 此时水蓝手里捧着个红漆海棠花的托盘,上面放了玉骨汀甜白瓷罐子,笑着说:“姑娘,您瞧瞧,这是大奶奶让厨房特地给您送来的,新熬的燕窝,软糯甜香,顶顶的好。” 楚惜情微微一笑:“我尝尝,倒是让母亲费心了。对了,昨个我绣的那个护膝也是好了,正好你回头送给母亲,正是阴寒的时节,用护膝好些保养膝盖,母亲前些年受了寒,可是得注意着点。” 水蓝放下托盘,忙应了:“还是咱们姑娘最细心了,待会拿给大奶奶,奶奶肯定欢喜得紧。” 说罢,便是从绣篮里取出那缝制好的皮护膝,是貂皮的,用淞江棉布缝上,绣着几朵临水红梅,外面银色丝线抹边,十分漂亮。 水蓝拿了皮护膝,便兴高采烈地下去了。 楚惜情冷眼看她离开,用勺子拨弄了下罐子里的燕窝,也没吃。 杜妈妈奇怪道:“姑娘怎么不用?” 楚惜情眸光异光一闪,对梅香道:“梅香,燕窝端上楼去。妈妈您也来,我有事跟您说。” 梅香恍然大悟,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知道今日小姐上山找药婆婆要了什么,但是还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杜妈妈在一边心中讶异,跟着上了二楼。 这二楼上来先是个厅堂,摆放着几把红木圈椅,黑檀卷草纹万字不断头的案几上供奉着观世音像和香炉,西边是个小架、书桌上还放着临摹的字帖,东边是楚惜情的卧室,中间用槅扇和屏风格开了。 正是将傍晚的天,虽然外面天气有些阴寒,但是屋中也点了银霜炭的,楚惜情的卧室里倒是十分舒爽暖和。 卧室里摆着一张海棠花漆雕镶螺钿黑檀拔步床,四周用黄铜的钩子勾起了白棉纱的帐子。 杜妈妈还惦记着之前楚惜情说的话,问:“姑娘这是……” 楚惜情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有事想让你们帮忙,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们……” 过了不知多久,水蓝送了东西回来,梅香笑嘻嘻地说小姐赏了酒酿圆子,水蓝便跟着吃了一碗。 几个丫鬟在楼下说笑着,这时候便看到杜妈妈站在二楼楼梯上,耷拉着眼皮说:“水蓝,梅香,姑娘说叫你上去说话。” 水蓝以为是叫她做事呢,便上了二楼去,梅香也跟着上去了。 ---第二更o(n_n)o~ ( 校园港 可笑的真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杜妈妈在背后瞅着她,眼神不善,一边给梅香使了个眼色,梅香应了,点点头。 进来看到楚惜情坐在小书房内,手上拿着本书在看着,晕黄的灯光下,脸色明暗不定。 “小姐有事吩咐?”水蓝问道:“可是要写字么?奴婢来帮您。” 屋中书案上放着个铜鎏金的鹤嘴香炉,燃着袅袅的香气,香雾中楚惜情的眼眸黑沉沉不见底。 她坐在红木圈椅上,拨弄着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她,道:“没什么事儿,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办。” 水蓝不疑有它,上前一步,正停在楚惜情面子,低下头想要听楚惜情想说什么。 楚惜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水蓝便觉一种奇怪的香气飘过,然后小姐站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形迷糊,有些晕眩,眼睛也变得无神起来。 楚惜情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了意识,双眼无神,像是被什么给迷住了神智,这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这东西并不是都能起作用的,因人而异,还要加上食物,配合起来才有作用。 杜妈妈心惊肉跳地看着,梅香拍了拍胸口:“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惜情便示意她把水蓝带在一边坐下。 楚惜情清冷的声音问道:“水蓝。” 水蓝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渐渐有了些神智,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楚惜情有些事情不想让人听到,就让杜妈妈出去守着门,一个人问水蓝。 “我问你,知道不知道朱昂突然不理大小姐了?是不是楚惜颜安排了这件事?” “知道,是二姑娘做的。” 楚惜情了然,这事儿果然跟楚惜颜有关的。 “她用了什么法子?怎么会让朱昂不理大小姐。” “我不清楚之后的事情,只知道二小姐在外面找了个破落户,让他在朱公子常去的酒楼里跟人说自己假装是京城的豪门公子,结果一次趁大小姐去会稽山游玩的时候,结识了大小姐,然后还骗到了大小姐的身子。” 楚惜情脸色沉了下来,她握紧双拳,气得脸色青。 这样可笑的说法,朱昂居然相信了? “就这样朱昂就信了?” “不是的,二小姐让我把大小姐的贴身衣物和手帕偷了出去,那人还带着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得意洋洋地跟人炫耀,说今天大小姐会来见他。朱公子就回来找大小姐质问,大小姐那天被支开了,我就故意装作失言透露了大小姐出去了的事情。朱公子气急了,就逼问我是不是,我就顺口承认了,后来二小姐就正好过来安慰朱公子,之后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指尖几乎陷入肉里,她闭上眼,好半晌才回过气来。 ( 校园港 不知廉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 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冷笑和嘲讽。 朱昂,你这个无知的蠢货,能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外人,却不肯跟她说清楚,转头就跟她妹妹搞在一起的东西,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而楚惜颜这个无耻的女人,为了得到朱昂,真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成功了,还彻底败坏了她楚惜情的名声,让她在朱昂那里成了个攀龙附凤,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们二人都是无耻之人,搞在一起,还真是配极了! 楚惜情脸上带出一抹恨意,今生他们还想快活地在一起? 休想! 楚惜颜,你够聪明,这样的法子,的确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的清白,加上有水蓝里应外合,楚惜颜居心叵测,而朱昂这个男人更不是什么痴情种子,面对这样一个美人儿的爱慕,他很自然地选择了接受,而对她却是弃如敝履。 杜妈妈气得浑身抖,脸色铁青,“这个贱蹄子,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是真是瞎了眼了还看重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二姑娘那里,现在您是打算怎么办?” “当然不能算了。”楚惜情眸中闪过一丝让人寒透心扉的冷意:“现在,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要让他们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们后悔不及! 杜妈妈打了个寒噤,一时怔住了。 面前的小姐忽然有一瞬间让她感到陌生。 那种感觉只是转瞬,楚惜情敛眸掩去眼底的杀气,恢复了平静。 “那个破落书生杜仲,就在山阴城南石头巷住,妈妈你叫你家里的帮我找到那个混蛋,抓到他,我要亲自过问。” 梅香惊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她也实在没想到今日会听到这样的内幕,但是她是楚惜情的丫鬟,自然只会向着楚惜情了。 自家姑娘被人给算计了,她就琢磨着怎么算计回来。 楚惜情美眸微眯:“不如何,只是想把该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 把水搅浑,以牙还牙! 杜妈妈回头去叫了自己丈夫李丁去办这事儿,李丁是个老实人,是当年跟着从张家带过来的,办事倒是妥帖,这去找个人自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楚惜情这边厢拿了个瓶子打开在水蓝鼻子下晃了晃,强烈的刺激气息让水蓝打了个喷嚏,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她的意识还停在之前,看到楚惜情皱着眉头问:“水蓝,水蓝?” “姑娘!”水蓝摇了摇头:“奴婢刚刚有些头晕,奇怪了,好像忘了什么?” 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刚刚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迷糊了一下,好像过了一瞬间,可是想起来却是想不起来。 ( 校园港 诡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哦?”楚惜情关切地问:“莫不是得了病,一会看看大夫,不要再累出病来了,你可是我看重的人。” 说罢,拿了个荷包递给她:“这儿有几钱银子,你且拿去用,算是赏你的罢。” 水蓝受宠若惊:“啊,这个怎么好,奴婢可不敢要……” “给你就拿着。算了,本来是想让你带人准备收拾下屋子,等天气暖点就换帘子之类的,现在看倒也不必着急。” 梅香在一边说:“水蓝姐姐,你瞧瞧,姑娘就只疼你,不疼梅香,人家都吃醋了。” 楚惜情笑骂道:“行了,一边儿耍宝去。” 水蓝接了荷包,谢了赏赐,“奴婢没事,小姐吩咐的事定马上就去办好,您看到时候是换新帘子还是用去年的?” “做新的罢,去年的都已经旧了。” 楚惜情随意吩咐了几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微露倦意,便打了她下去。 水蓝下去忙碌去了。 楚惜情站在雕花窗棂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默然许久。 这事儿,只怕跟楚惜梦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那么巧楚惜梦就赶在那天叫她去赏梅? 那个丫头到底想做什么,若说是帮着楚惜情,可是为何今日却句句带着挑拨离间? 梅香轻声道:“姑娘别怕,奴婢跟杜妈妈都在,谁也不能欺负了您去。” 楚惜情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肩头还微微有些酸痛,脑中便想起今日碰见的那个男人。 他是谁? 她揉了揉肩膀,蹙眉嘀咕一句:“真是粗鲁。” 不知道为何,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似乎还会再见到那个男人…… **无话。 一天之后,杜妈妈带来了李丁的消息。 杜仲家本来也算小有资财,父亲去得早,由寡母拉扯大,眼瞅着考上了童生,只是屡次考不上秀才,杜仲又好赌博酒色二字,这些年把家财都花在了这上面,只靠着借贷维持生计,寡母也被气死了。 “找到他就好,明天我要出去见他,想法子骗他过去,我要好好审审他。” “啊,小姐您出去见他?这怎么合适呢,万一那无赖赖上您可就糟糕了。” 楚惜情敲了敲桌子:“我也没说用本来面目,不是吗?” 杜妈妈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是楚惜情毕竟是闺秀,出门并非容易,而要瞒着家人出去,更须得仔细计较。 第二日上午,楚惜情和梅香扮作小丫鬟偷溜了出门,去了临水茶楼。 临水茶楼是间颇有些僻静的老茶楼了,只是在换了新东家之后,这里的茶水失去了以前的水准,渐渐的,一些老主顾不再光顾,这里的客人很少,尤其是大上午的时候,更是静得没有几个客人。 ---更新啦,求鲜花,求咖啡,求推荐票,求……各种求,思思的文一向比较慢热,但是要相信思思的质量哦。 ( 校园港 揍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上午来了两个神秘客人,说要包下茶楼一时,小二乐得清闲,送上茶水后便是歪在门口眯着眼睛打盹,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你说你家公子呢,在哪?” “马上就到。”李丁生得粗豪,好在心细,倒也不虞被杜仲现破绽。 杜仲中等身材,容长脸,瞧着倒也相貌堂堂,因常年沉浸酒色之中,脸色有些虚肿的苍白,眼底带着黑重的眼带,透着些虚浮。 杜仲微觉不对劲,这里偏僻的很,但是想想又觉得在城中不可能生意外。 上了二楼包厢,杜仲便想看看这位公子哥到底是搞甚么把戏,进去一瞧,这包厢倒是清雅,内外用四扇漆雕屏风格开,海水纹的承尘下倒垂着珠帘,杜仲只能看见一个少年郎在珠帘后坐着,看不清模样。 此刻那少年郎便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杜仲杜放卿,便是你吧?” “便是杜某,听闻阁下欣赏杜某的画作,不知阁下找杜某来,是欲购画呢,还是想与杜某谈论画道?” 楚惜情眸光仿佛利箭一般射向面前的男子,冷笑一声:“画道?哼,你也配?揍他!” 李丁愣了一下:“公子,这……”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生员!你敢揍我,这还有王法没有?我要去找周县令,去找赵知府!”杜仲大怒,当即嚣张地张扬起来,便想趁此时逃出去。 没曾想梅香却是拦在了门口,她手上还拿着根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就朝杜仲身上打去:“打的就是你,李叔,快把他绑起来,揍这个混蛋。这事儿他不敢告状,不然,倒霉的就是他!” 杜仲惊怒交加,大吼大叫却被李丁给制服了,又被用手帕塞住了嘴巴,绑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 “你问我是什么人?”楚惜情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朱昂,现在你明白今天揍你是为了什么吗?敢算计我朱家和楚家,杜放卿,你当真是狗胆泼天了!” 杜仲一下子呆住了,先前还急怒攻心,此刻却是霎时间软了下来,浑身冷汗直冒。 朱昂?居然是他,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楚惜情见他那模样,更确定他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别否认,是什么事情想必你是一清二楚的了吧?污蔑楚家小姐,故意泄露给我听,怎么,杜放卿你是想抵赖么?” 杜仲惊慌失措,他这样的人跟朱昂这种名门公子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唯一的交集就是在上次收人钱财办的那件事情,而且还只是隔着包厢,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他可分辨不清现在这人是不是朱昂,但是能知道这实情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朱兄,此事跟我无关呀,小弟也是被人所逼的!”杜放卿当即不要脸地称呼起了比自己小好些岁的朱昂为朱兄。 ---大家不要忘了收藏啊…… ( 校园港 读书人的脸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大吐苦水:“是有人逼迫我这么做的,不然的话杜某怎么也不能不要读书人的脸面了呀。” 楚惜情心中鄙夷,脸面,面前这厮还会在意? 在他眼里,只怕什么读书人的风骨都是一钱不值! “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杜仲你不要觉得我朱家没有法子逼得你走投无路。” 杜仲是绝对不怀疑这一点的,他势单力孤,拿什么跟山阴朱氏去斗! 尤其此事是罪证确凿,被揭出去的话,只怕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杜仲不敢反抗,当即把事情的起源说了一遍。 “这是年前的事情,当时我……输了一笔钱,那赢家逼我还钱,杜某当时囊中羞涩……” 楚惜情皱眉:“说重点!” “好好,就是他们逼我还钱,后来我说换不起,他就提出让我帮他办件事,事情办成了,就抵消债务,我只好答应了此事。” 楚惜情听他说得凄惨可怜无奈至极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自己不风评差人家怎么会找上你呢? 这事非常有可能是真,否则的话,杜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答应做这件有风险的事呢。 而且他欠的钱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后来的事情朱兄你就知道了,他们让我在朱兄经过的地方散布谣言,事后他们就免了我的债,让我去外地暂避风声,等过了一个月才又回来了。” 楚惜情敛眸:“你说的楚小姐送你的东西呢,还在你手上?” “不不,我绝没有拿!” 杜仲连忙回答,他可是知道朱家和楚家有可能联姻的,这要是说自己拿了人家未婚妻的贴身之物,还不等着挨揍? “事后他们就把东西拿回去了,不信你可以去我家搜,绝对没有。” 楚惜情狐疑地看着他,本来还以为楚惜颜会借着此事掀起风头,比如让杜仲去提亲,揭开此事,到时候的话,楚惜情才真的是名声尽毁,说不定要嫁给面前这个无赖。 可是楚惜颜居然没有这么做,这让她一时想不明白。 楚惜情一时想起什么来,倒是了然了。 楚惜颜只怕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吧? 要知道当日楚惜情是在家的,而并不是像杜仲胡言的那样去找他约会,更不曾在去会稽山的时候见过他。 这种事是根本没法隐瞒的,楚旭又不傻,一旦调查很快就能弄清楚真相,怎么可能相信这样荒谬的说法。 “是真的没拿,朱兄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呀,我这也是……”杜仲急急忙忙地叫了起来。 楚惜情蹙眉道:“够了。” ---文名改了,改成嫡女有毒了,更符合情况o(n_n)o~ ( 校园港 朱兄什么意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沉默片刻,忽然支开了李丁,叫他到门外候着。 “我且问你,你一直说被人利用,那人是谁,长相姓名?” 杜仲忙道:“人全名我不清楚,旁人都叫他张三爷,三十多岁年纪,国字脸,浓眉大眼,左眉毛上有颗痣……” 梅香顿时瞪圆了眼,跑进去在楚惜情耳边道:“姑娘,那人是是张全,周妈的儿子,因是排行三的,人家都叫他张三爷。” 周妈,张氏的奶娘。 楚惜情敛眸,精光一闪,这事儿果真跟楚惜颜,甚至和张氏都有关系。 “好,既然如你所言,那现在就有件事情交给你去做。”楚惜情拿了张纸,让梅香拿给杜仲看。 “只要你签上名字,这事儿就有法子了结。” 杜仲精神一震,结果定睛看去,却是脸色煞白。 纸上赫然写着:杜仲因欠人赌资,为还债故污蔑楚氏闺秀与其有染,我所言相识,全为他人指使…… 杜仲脸色难看起来:“朱兄,这,这就没必要了吧?” 他又不傻,怎么肯把这样的把柄留在别人手上,那岂不是被人控制住了命脉! 楚惜情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让你签上名字就是为你好,怎么,难道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本公子利用的?” 杜仲脸色灰败,他知道楚惜情说得没错,他的确没什么地方能给人家利用的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已经得罪了朱氏和楚氏两大豪门,还想好好地呆在山阴,那更是不可能了。 “好,我签,但是你必须给我银子,让我离开山阴去外地!”杜仲咬牙说道:“否则的话,我要是把事情闹大了,看谁家没面子,杜某可是没什么可输了。” 楚惜情脸色微变,这厮还真是个混账无赖,她哼了一声,敲了敲桌面,似在思考。 “本公子也从来不怕谁闹。”楚惜情淡淡道:“我答应你,事后会放你离开山阴,但是在帮本公子办完事之前,你也不要妄想打别的主意。” 杜仲签了自己的大名,忽然想去楚惜情的话:“朱兄还要我做事?” 杜仲恨不得现在立刻就离开山阴。 “是,做完这件事,你就可以离开山阴了。” “什么事?” “跟他说清楚。” 梅香得了令,便跟杜仲说了起来。 “也不要你做什么,平日朱公子常去的酒楼邀月楼,你是知道的,上次你就是在那污蔑楚小姐的,现在就让你再做一遍,澄清此事,把有人雇用你陷害楚小姐的事情说清楚,挥得越真实越好,具体做法是……” 杜仲眼神呆滞,惊愕了许久才吃惊地叫道:“等等,你说什么?朱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跟你澄清过了吗,为何还要去邀月楼说一遍?” ----起名无能啊,第一庶女番外继续更新啦,亲们欢迎围观,话说看本文记得收藏下嘛。谢谢咯。 ( 校园港 为了做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为了做戏,懂么?” 楚惜情的话音很平淡:“到时候倒还要麻烦你配合一下,好好把这戏演下去。你放心,演完戏,你就可以离开山阴了。” 杜仲心中疑惑,但听她这般说,还真以为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这么做。 他咬牙暗想:这个混蛋朱昂居然这么狠,到时候真演完戏,事情暴露了,他可真的没法子再继续留在山阴了,只能远走他乡了! “好,我答应,具体的时间呢?” “明天公子会在邀月楼会客,你到时候……” 过了半晌,楚惜情叫了李丁过来。 “好了,杜仲,我会让李丁陪着你,先回你家里,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船该租好的也会租好,明日你演完戏就可以脱身了。到时候钱自然会给你的。” 杜仲松了口气,他并没有把握,但看样子这位“朱兄”显然也是有些忌惮,不想这件丑事闹开,要不然怎么肯放过他呢? 现在他也不想逃了,真逃逃得过吗,闹到官府里,倒霉的不会是朱昂。 李丁给他解绑了,但是手却还是绑在一起,只是用件披风遮了起来,叫人瞧不出来罢了。 李丁直接押着他就下了楼,梅香送了他们,跟李丁说道:“李叔别担心,这厮胆小着呢,回头看紧了他,明日弄去邀月楼就是。” 李丁确实有些担忧,但看杜仲也没有逃跑的打算,便放下心来了。 等梅香再上来,不由得拍拍胸口,“哎呦真是吓死个人了,奴婢心都快跳出来了。” 楚惜情笑了起来:“我扮得像么?” “像,您瞧那家伙不是都傻了么?” 楚惜情摇摇头,“走吧,莫在这磨蹭了,出来好些功夫了。” “您真当算放他走呀?” 楚惜情眸光一闪:“那是我说的,不是朱昂。” 梅香眼睛一亮,笑得灿烂:“高,姑娘您真是太高了,梅香佩服得紧呢!” 她一想到到时候杜仲的惊愕呆滞就想大笑三声,该,真是活该! 主仆二人一路出了临水茶楼,梅香见着时候还早,难得出来一回,回去晚一会也不打紧,便央求顺便买些东西。 楚惜情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在休息呢,丫鬟们是不敢打扰的,便与梅香沿街逛了一会。 梅香在脂粉铺子里买了几样胭脂水粉,楚惜情在隔壁的乐器店瞧上了一把紫竹箫,一时恍然,她好像记起前世自己也在这店里买过一把紫竹箫,于是也不问好坏,买了下来。 梅香大惑不解,“家里面那把玉箫音色可比这个好呢,姑娘何必花这个钱?” 楚惜情拿着萧一路走着,上了八士桥,桥下是府河,正有不少来往船只穿梭,她临桥而立,遥望远方黛瓦白墙,一带碧水,石桥处处,此刻阳光明媚,河水波光粼粼,此情此景,当真让人陶醉其间。 ( 校园港 在下柳裴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个小丫头还管起主子的事了?”楚惜情笑骂了她一句,望着远方道:“我只是看着喜欢罢了。” 她拿着那紫竹箫把玩着,想着今天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几许怅然。 虽然明知道有些人从来没把她当做亲人,但是她从前是真的把他们当做家人看待的,那时候她是多么天真痴傻,而今一切满目疮痍,实在是面目全非。 但是,她宁愿要这样丑陋的真实! 她拿起紫竹箫呜呜地吹奏了起来。 箫声音域宽广,曲调幽深,她吹奏了一曲《葬花吟》。 这悲凉的曲调在静静流淌的府河上散播开来,来往的行人有人驻足停留,侧耳倾听着这悲伤的萧曲,仿佛有种百花落尽的萧瑟弥漫在心间,却又能感觉到那曲调之中带着的孤傲芳洁,不肯屈服。 楚惜情吹奏着这曲《葬花吟》,似乎一时间情绪也融入了曲子的意境之中,惶惶然不知身在何处,仿佛化身为黛玉感受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寄人篱下,风刀霜剑的现实,不肯屈服现实的孤傲芳洁,在悲伤中却又有因情所伤带来的苍凉。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曲尽,流水无声。 周围一瞬间似乎安静了下来,很多人被那种情绪所感染了,都陷入了悲伤之中。 楚惜情叹了口气,收起紫竹箫,看着有些迷茫的梅香,“回家吧。” 梅香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何,方才她觉得很是难受,为何她会觉得此刻的小姐有种说不清的孤寂呢? 周围的人重新开始活动了,原本停驻的船只继续穿梭,楚惜情只是忽有所感,这时也有些意兴阑珊,正待回府,忽听得有人在喊:“等等,那位奏萧的公子,停一下!” 楚惜情愣了一下,听声音朝左右看着没瞧见有人。 梅香也正大惑不解呢,忽见得一艘三明瓦的白蓬船从桥洞里划了出来,那声音又传来过来:“这儿呢,快点划出来!” “在船上呢。”梅香叫道。 楚惜情朝下一看,便见那白蓬船从桥洞里划出,船只不小,瞧着是夜行船,显见是从外地来的,这时候随着船身渐渐划出,阳光下明瓦反射出绚烂的光线。 楚惜情微眯起眼睛看去,只见一道剪影在阳光下割裂出来,正昂着头对她喊着:“在下柳裴然,敢问刚刚那是什么曲子?” 他正背对着太阳,强烈的光线让楚惜情一声分辨不清他的容貌,直到船只开得远了些,才看清面前的人。 是个十七八岁的锦衣公子。 他昂着头望着她,身形修长,一身缂丝云纹石青色直缀,腰间系着五蝠衔珠白玉扣,白玉镂空幽兰佩,外披着件灰鼠里黑貂毛的鹤氅,乌束着逍遥巾,在风中随风摆动着。 ----这算是男2呢还是男一呢? ( 校园港 萍水相逢赠名箫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庞。 整齐的眉毛乌黑如墨,墨玉般的眼睛澄澈明亮,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载满了星河,璀璨生辉,悬胆鼻,嘴唇天然带着些上扬的弧度,总是给人一种带笑的感觉。 明明一张俊雅的脸,因眉眼的间距宽阔,便显得一种天真之态,笑起来唇畔隐约的两个酒窝更让他增添了几分孩子气。 他拱手问她,姿态也是极优雅的,自报姓名,问她曲子的名字,本来是件有些唐突的事情,但被他这样说来,却只给人一种天然而不造作的潇洒之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这是个很容易就让人有好感的少年。 楚惜情拱手回道:“曲名《葬花吟》。” “我竟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这些年竟是白活了!” 那少年柳裴然喟叹不已,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今日花开又一枝,明日来看知是谁?明年今日花开否?今日明年知是谁?此曲高洁,可惜了——”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他,他竟是听懂了这曲子,原来也是个性情中人。 “如何可惜了?” 柳裴然遗憾道:“可惜如此仙音,此萧却是劣等,妙音配劣箫,实在让人心痛。” 柳裴然却是不待她说话,径自回头喊道:“抱犀,快把我那支箫拿来!” 旁边伺候的小厮抱犀闻言急忙钻进船舱,不多时拿出一根箫来。 楚惜情在桥上说道:“我这箫本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倒让公子笑话了。但若无感情,便是再好的箫又有何用呢?” 柳裴然怔了一下,目光一亮,慨叹道:“兄台此言甚合我意,既如此,更该配上绝品,方不辜负这样仙音。抱犀,你把这送上去——” 楚惜情正诧异间,便见那船上打了板子,小厮抱犀上了岸,便跑上八士桥。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说把这支玉屏紫竹箫送您,此箫名暮云,是名士所制,存世五十年,乃箫中绝品,请公子笑纳。” 楚惜情大为吃惊,若如此,此箫定然十分珍贵,看其光泽,表面绘制的山水画,便可知是上品,不由推拒道:“这如何可以?我与你家少爷只是萍水相逢,怎能收这样的贵重之物?烦请你带回去罢。” 抱犀摇摇头道:“公子就不要为难小人了。您别吃惊,我家公子是天下第一潇洒人,最是喜欢结交朋友,仗义疏财,平生最爱奏乐听乐,公子既说了送您,您就收下吧!” 楚惜情实在有些不敢置信,萍水相逢,这个柳裴然居然只凭一支曲子就送了这样一只名贵玉屏箫? “这怎么可以,萍水相逢,在下不能平白收他人之物,你拿回去吧。” 怎么看,这小子不会是骗子吧? ---好吧,猜猜看谁能是男主……男主候选人陆续登场中。 ( 校园港 愣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若真是这样名贵的箫,换做是她,万万无法舍得送人呐。 抱犀也很肉痛呢,虽说自家少爷惯是仗义疏财,但像这样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就把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极其名贵的紫竹箫送人的事情,说实话连抱犀都从没见过,难掩吃惊。 “公子您可别为难我了。”抱犀说着竟是把那箫往楚惜情怀里一塞,就拔腿跑开,一边就上了船。 梅香瞪圆了眼睛,“居然有这样的愣子!” 她惊奇地看着柳裴然,今儿这事可算是咄咄怪事了,从没见过这样痴傻的呆瓜! 楚惜情掂量了一下那紫竹箫,重量不轻,光看色泽形态便知是上品,她一时真的有些迷糊了,只是蹙眉对下面说道:“柳公子,在下自己也有箫,真的没必要收你的箫了。” 柳裴然在船上喊道:“兄台且收下吧,名箫配仙音,相得益彰。知音难觅,梦白今日难得一见,此箫的确是箫中极品,在我所见的诸多箫中,还未有能和它媲美的。” 楚惜情还想说什么,见船上的抱犀已经在说:“快迟了罢,公子,咱们得快些去了,不然要赶不上了。” 柳裴然闻言,便让人开动船只继续往前了,楚惜情想追上去,便见他摆手,笑容灿烂而潇洒:“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便请再为梦白吹一曲,便已足够了。” 楚惜情心中的怀疑退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 知音难觅,她忽然明白了柳裴然的话,明白了他为何会这样做。 他只是为乐而痴而已。 既然人家都如此悠然随心,一派魏晋名士的纯然洒脱,她又何必为为何他送箫而纠结不已呢? 她洒然一笑,拱手道:“多谢柳兄赠箫,此箫的确是极品,愿以一曲送柳兄!” “请。” 柳裴然认真地端坐在船头,神情专注,一旁小厮抱犀已经拿出个铜鎏金金蟾香炉点起香来,香雾缭绕间,少年微闭起了眼睛,静静聆听楚惜情再次吹起的曲子。 这一次是用名箫暮云吹奏,箫声在幽深之中更加细腻婉转,音色更是优美至极,只一吹奏,楚惜情便是知道,柳裴然绝对没有撒谎。 此箫的确是极品,让她一时间便喜爱起来,更是感佩柳裴然的洒脱。 这一次,曲调不再忧伤,换做了静谧悠扬的《流水》。 高山流水觅知音,今日正以一曲《流水》送给这样一位萍水相逢的知音。 在优美的箫声中,那艘白蓬船随着艄公的撑杆缓缓朝前驶去,船上的那个少年睁开眼睛望着石桥上持箫的楚惜情,那一袭白衣渐渐晕染了江南的水墨,缓缓消失不见了。 唯有一缕箫音不绝于耳,绕梁不去。 ---求个咖啡啥的,这个是免费的嘛,每天一杯,健康美味o(n_n)o~庶女的番外在更新着,亲们可以去看。 ( 校园港 顾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少爷,家里……咱们是不是早点回去呀?”抱犀试探地问。 “回去作甚?本公子要游历天下呢。”柳裴然不喜地摆手道:“快些,准备到会稽山去,别耽误了时间,敬之怕是要等急了!” “哎。”抱犀愁眉苦脸地望着远方,心里自求多福了。 船只渐渐远去了。 楚惜情收了箫,叹道:“真是好箫。” 梅香喜滋滋地说:“哇,还是姑娘厉害,平白得了这么件宝贝。” 楚惜情看着消失的船只,淡淡道:“回家吧,再不回去,杜妈妈该着急了。” 临河的一家酒楼里,靠窗的地方,正有人在侧目望着。 “哥,那人是谁呀,你认得么?” 窗边,一位穿着藕荷色遍地金梅开五福夹袄、荼白拖泥大撒花裙的少女伸头看去,白净细嫩如新藕的脸上,羽睫飞动,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好奇和崇慕,“他吹的曲子真是好听,而且……” 人长得也很俊俏呢…… 少女有些脸红,转过头来看着哥哥,鬓边斜插的白玉兰低垂两串珍珠,“哥,绍兴有这样一位名门公子么?” 一边的少年郎乌束着紫金冠,眉宇清俊,英气勃勃,穿着一身缂丝秋香色云纹交领宽袖锦袍,腰间系着玉笛,他正出神地听着曲子,这时候曲终人散了,才听到妹妹的话。 “奇怪了,若绍兴真有这样的人物,那不该完全没有名气才是,我来这段日子也结交了不少绍兴年轻俊杰,却不曾见过此人。” 方才见楚惜情吹曲时风姿潇洒,仿佛出尘,如此人物,却未曾结识,少年深感遗憾。 “哦。”少女有些失望。 “张福,你去打听下,刚刚那位公子是哪位。”少年回头吩咐道。 隔壁的包厢里,却也正有几人在聆听箫曲。 “是那天上山碰到的小白脸!”座位上的一个大汉瓮声瓮气地嚷了起来:“这小子怎么在这吹起曲儿了,啧啧,还挺好听的。” 靠窗的男人今日不再穿着蓑衣,一身宝蓝色缂丝万字纹交领窄袖道袍,脚踏墨黑官靴,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黑眸目光幽深,正看向桥上的少年郎。 少年吹曲,萍水相逢,知音赠箫,如斯情形,当真谈得上是一桩传世佳话。 “真不错,刚刚我都听入神了。”顾炎伸头看去,“两次都遇到他,也真是巧了。大哥,要不我叫人喊他过来说话?” 顾渊摇头:“不必了,他已经走了。” “走了再喊回来嘛!”铁牛说着,便欲下去喊人。 ---求收藏求咖啡,求顶o(n_n)o~新文还是慢热些的,人物会陆续登场,这个故事可能不会开篇女主就万能无敌,是不断成长变化的。 ( 校园港 跟着都督干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看了他一眼,道:“你们真当出来是游玩了,别忘了我们身负皇命,剿匪还未结束。” 铁牛挠了挠头。 顾炎不以为然:“大哥,你可别说真当是出来剿匪的了。呵,那些白莲教匪作乱还想称帝,但不过是乌合之众,用得着大哥出马么,这不剿灭他们很轻松么。说是残党跑到太湖去了,但是请大哥出手还真是杀鸡用牛刀,若非是京城的情势,大哥也不用避到这里了……” “好了,少说两句。”顾渊起身,看了眼窗外那走过八士桥到了对岸的少年,淡淡道:“衙门里还有公务,不与你们在这闲谈了。” 顾炎见哥哥出去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瞧,他就是做什么都太认真了,你说这回不是皇上让大哥出来散心,还能是什么?还真把剿匪的事儿当打鞑子呢?” 铁牛道:“俺也不懂,跟着都督干。” 顾炎翻了个白眼,“算了,跟你说不等于对牛弹琴?” 顾炎起身,眉眼带笑:“嘿嘿,铁牛,走,不管大哥了,咱们去喝花酒去,在京城都斗得乌眼鸡似的,到了外面还不松快松快?” “哈哈,这个俺喜欢。” 两个人顿时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出了酒楼直寻美人窟去了。 …… 楚惜情既离了府,杜妈妈心中焦急,又怕人看出破绽来,只是把丫鬟各自支开,整个湘园就没个空闲的人了。 “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行不行?”杜妈妈双手合十开始求告起菩萨来了,谁知道诸天神佛这会子却是打盹了,越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家三小姐楚惜忧偏偏就在这时候来了。 “大姐在吗?”楚惜忧穿了身柳绿缠枝牡丹夹袄,杏黄纻丝蝶恋花百褶裙,俏生生好似一朵白牡丹,进了院子,见湘园内颇为安静,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心生诧异。 杜妈妈心中叫糟,心道这会子大小姐还未归来,若是三姑娘一定要上去那岂不糟糕,但若是大小姐这时候偏又回来了,那更是不好说去。 “姑娘去桂园了,一会就回来,三姑娘有事奴婢说?” 楚惜忧有些失望,想了想道:“那我在这等大姐吧,我想寻几个花样子。” 杜妈妈遂请了楚惜忧进花厅坐了,上了茶,“那奴婢先拿几个样子给您看看?” 楚惜忧摇头,只说要等楚惜情回来。 等了半晌却不见人,杜妈妈心中焦急,楚惜忧蹙眉道:“大姐怎的还不回来,我去五妹看看。” 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杜妈妈连忙道:“三姑娘别着急,大小姐一会就回来了,那边离得远嘛,这马上——” 楚惜忧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正生疑,忽听有人在喊她:“三妹怎么来了?” 楚惜忧回眸一看,便见楚惜情回来了。 ---更新o(n_n)o~ ( 校园港 鹤望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梳了个三小髻,再带上珍珠小花冠,斜刺里一根白玉凤头钗,配上藕荷色绢纱堆花,鹅蛋脸,脸蛋圆润,柳眉自然地延展弯曲,眉色乌黑,眼睛仿佛一汪秋水,清澈明亮,尤其是那大而圆的黑眼珠,仿佛一丸黑水晶在白水晶中游走,黑白分明,格外显得灵气逼人。 楚惜忧心中嫉妒,说实话,姐妹几人容貌都算是出色,但要说气质淡雅宜人,灵气逼人的,便是只有大姐了。 “大姐,人家不是想来跟你讨几个花样子吗?阖府就只有姐姐的绣工最好,花样子也别致,妹妹想做几个香囊,挑来挑去没有好样子。” 楚惜情挑眉,微微一笑:“好啊,随我来吧。” “刚刚三姑娘在这可等了好些会子了,姑娘去五姑娘那里,可是去了许久了。”杜妈妈在一边说话,一边给楚惜情使了个眼色。 “又在园子里转了转,山茶都开了,明日姐妹们去西园那里赏花吧?”楚惜情不动声色地说着,一边挽着楚惜忧上了二楼。 梅香一边伺候着,接了披风,又去把楚惜情之前做的花样子拿来给楚惜忧。 “好呀,姐妹们可有些时日没聚过了,咱们是不是也开个诗会什么的?” 诗会?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她还惦记着武昌侯夫人的宴会呢? “也是无妨,随便耍耍,用不着那么认真。” 梅香拿了花样子过来,楚惜忧翻了翻,忽然瞧见一个别致的花样。 “姐姐,这是什么花,样子好别致。” “这是天堂鸟花,又叫极乐鸟花,鹤望兰,是海外才有的品种,因为形似仙鹤,有幸福、吉祥、长寿之意。” 楚惜忧看着绣样上面对称绣着的花朵,花朵是橙色,花蕊淡蓝,花边淡紫,形如伸颈远眺的仙鹤,端庄而色彩妩媚热烈,十分优雅迷人,而且寓意也是极好的。 “这样子漂亮,姐姐,我能不能描回去?这种花绍兴有卖的么?” 楚惜情摇了摇头:“应该是比较稀有,我这是看杂记上记载了,觉得有趣,自己画出来的。” 楚惜忧有些失望,她心中暗自思量了一会,笑道:“姐姐借我回去描了,过两日再还你。” “好,你拿去吧。” 楚惜忧没坐多久就拿了花样子走了。 杜妈妈连忙问:“姑娘,那事儿怎样了?” “办好了,妈妈放心便是。”楚惜情细想了一下:“明日到西园去赏花,倒是需要准备一番。” 杜妈妈不知楚惜情为何要邀请姐妹们去赏花,但觉此事有异,楚惜情见她踟蹰,淡淡道:“明日自然有好戏可看,妈妈且等着便是。” 杜妈妈蹙眉道:“姑娘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危险?朱少爷那里……” ----做头真是个麻烦事啊……今天还是两更。 ( 校园港 脚踏两只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摊开桌上的澄心堂纸,提笔慢条斯理地练起字来。 纸上只有一行诗:云在青天水在瓶。 “不需管他,我自有主张。妈妈给妹妹们下个帖子,邀她们明日去赴宴,五妹也请了。” 楚惜情低敛的眉眼中带着些许冷意,明天,会是个怎么结果,那可真的很难说呢。 楚惜忧离了湘园,沿着鹅卵石小径走了片刻,过了月洞门,回廊婉转,不多时转去了生母柳姨娘那里。 “呀,三姑娘来了。”门前的婆子见楚惜忧来了,赶紧迎了她进门。 柳姨娘正在绣帕子,见状打了仆婢下去,问道:“方才去大小姐那里了?” 她约莫三十出头年纪,生得倒也秀雅明丽,原是小门户的女儿,楚旭年轻时一日出游,跟人生争执受了伤,恰巧遇到柳姨娘,后来,自然也就是顺其自然娶进门纳做妾室了,颇得楚旭的喜爱。 楚惜忧点点头,“问大姐要了个花样子。” 遂把那鹤望兰的花样给柳姨娘看了,柳姨娘眼睛一亮,“倒是新鲜。” 楚惜忧便把这花的来历说了一遍,柳姨娘细细思量:“若是这般,倒正是合适,过几日便是……只是现在倒是要先做个样子出来才是,做绣屏怕是来不及了。” “姨娘多费些心思,女儿只能靠您了,武昌侯夫人的赏花宴,看大娘是想让二姐去的,祖母偏又不话。” 柳姨娘蹙眉道:“怎么,她是想让女儿攀上武昌侯家?” “什么好的她不想要?朱家还比不上武昌侯吧?”楚惜忧冷笑一声:“已经把朱昂抢走了,还想再攀上武昌侯世子,脚踏两只船,哼,世上有这样的好事,什么便宜都叫她占了去?若不是如今爹爹赋闲在家,指不定还想往宫里攀呢!” “好了,你少说两句。不要在人前跟大姐二姐儿她们争,她们是嫡女,你又争得过?再说武昌侯家的事情,以你的身份,也做不了正妻的。” “嫡女就了不起了?”楚惜忧气愤交加:“您瞧着吧,不让我得到,她们也别想如意!” 楚惜情说要去赏花,当晚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几个姐妹们俱都知道了,张氏笑着说:“倒也热闹,你们几个姐妹们聚在一起玩玩,也耍个快活。要备些茶点之类的,只管交给大厨房那里周富贵家的去办。” 楚惜情应了,谢过继母,楚惜忧说:“先不管什么三月三的会,咱们自家先热闹一番,倒是比起外面亲热的多。” 老夫人看了眼她,淡淡道:“你们姐妹几个也都不小了,淑媛,改日要请个嬷嬷过来教导下规矩礼仪,衣饰搭配,去年董家夫人去世,也没个继续的人,总不是个法子。” 楚惜忧眼睛一跳,这话是说她不懂规矩? ( 校园港 姐弟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忙道:“娘说得是,儿媳也正想找人,可是绍兴不比京城,这儿想找些合适的人选总不太如意。幸而最近打听到武昌侯夫人回来省亲带了个从宫里退下来的嬷嬷,专是教导即将出阁的钱家大小姐,下个月钱小姐出阁,想是人选空下了,到时候可以商议。” “哦?”老夫人颔首:“若是如此,你去跟钱夫人商议一下便是。” 楚惜颜看了眼三妹,面带嘲讽,楚惜忧面色阵白阵青。 楚旭和弟弟楚敬两个在旁边说话,并不参与后院的事情。 楚旭三十五六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国字脸,瞧着十分威严儒雅的样子,下颌下留着三缕美髯。 楚敬与楚旭年纪相仿,小两岁,沉默寡言,身形微微有些佝偻,年纪轻轻头上就生出了一些白。他跟楚旭不同,楚旭早年间国朝初立就做官了,后来官至礼部侍郎,若不是因为楚老太爷病逝要守孝,楚旭现在说不准官位更高,现如今孝期已过,只因朝中风向不好,楚旭暂时还未归京。 楚敬从小读书就不成,只喜做木雕,楚老太爷恨铁不成钢,也懒得管他,虽说几年前也考中秀才了,但无甚长进,本来楚老太爷想荫封他去做个小官的,偏赶上楚老太爷病逝,如今只在家中做些管理庶务的杂事。 “继宗过了县试,我看了他的文章,再打磨打磨,到四月过府试无碍,你平日也须得多花些功夫,总要得了功名才是。” 楚敬低头应是,一味听着,正好蒙学下了学,楚旭又叫了侄儿楚继宗去书房说话。 楚惜情叫了弟弟楚原去湘园,问他在蒙学跟兄弟们读书可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有啊,就是表哥张泰他们几个有些讨厌,因为大哥过了县试他们没过,张泰心里不痛快,在家被大舅训了,便阴阳怪气的,几次找大哥的麻烦。” 楚原身穿着靛青色百子拜寿湖绸袄子,身上还披着羽纱面的卷黑貂毛的披风,唇红齿白,生得很是漂亮,他拉着姐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不过我跟二哥也不是吃素的,找了他们几回麻烦。” 楚惜情玉指点了点他脑门子:“是不是又胡乱作弄人了?不是又给人衣裳贴上什么乌龟王八的图吧?” “哪有,那是二哥干的,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夫子可是很严肃的,谁让张泰他们上课捣乱,俱都被罚站了——” 楚惜情一看他笑得贼兮兮的样子便觉好笑,略带宠溺地说:“你啊,好好听课,字练的怎样,每天一百个大字不能少,我可是要检查的。” “哎呀好姐姐,大姐你对我最好了,就不能省省呀?”楚原一听又要写一百个大字就头大如斗。 ----嗯,今天星期日,加更一章啊,三更o(n_n)o~第一更。 ( 校园港 赏花宴(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轻轻拍了拍他脑袋:“书山有路勤为径,现在省省,以后怎么办?” 楚原无奈,被姐姐盯着,在书房里写了一百个大字,这才得以吃饭。 回了湘园,水蓝迎上来道:“小姐还没用饭吧,奴婢让在隔壁热着了。” 楚惜情便让人摆上饭,鲫鱼烧豆腐,酱汁排骨,糟熘虾仁,配上花白米饭,便让人食欲大开。 红玉在一边布筷,水蓝说道:“杜妈妈选了单子,您瞧瞧看,明日在花园摆宴的话,这些茶点如何?” 楚惜情拿来瞧了瞧,有干果八样、蜜饯、糕点、糖,甜品各八样,倒也算齐全。 楚惜情并不是真的要办什么劳什子的花会,不过是借着此事行事而已,既如此,便随意应付了几句。 饭毕,梅香鬼鬼祟祟地跑到她身边耳语几句,楚惜情点点头:“行了,时候不早,今日是碧柳守夜,你呢,多注意着水蓝。” 梅香应了,呆了一会又说:“那这样对您可不好,万一——” “你还真信这个呢?”楚惜情摇了摇头:“没事的,平时不是胆子挺大么?” 梅香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这不是心里没底么?” 楚惜情放下手里的医书,提笔记着笔记,“事儿都备好了,全看老天爷了。” 翌日天晴,楚惜情早起,水蓝给她把乌中分开,挽了坠髻斜坠在鬓边,用素银的百合花点缀,余下头梳在脑后束起,又戴上一支白梅玉梳,耳间浅蓝水滴耳坠。 今日较为暖和,楚惜情穿上白绵绸的袄儿,天水碧绣竹子窄袖对襟褙子,下着荼白梅竹纹镧边月华裙,整个人显得清雅韵致,格外出尘。 早饭是一道薏米粥,水晶虾饺,香酥卷儿,糟鸭,楚惜情随意吃了些,正好楚惜颜已过来寻她,姐妹二人一道去西花园。 楚家的花园在玉春楼西面,江南的府邸都十分精巧,并不像北方开阔,于是建造的园林也以精巧,微缩景观为主,讲究移步换景,空间布置。 从湘园经过玉春楼,穿过月洞门,不多时走过青石小道,便进了楚家的西花园。 花园中早春的花儿已经相继盛放,花圃里山茶,迎春等姹紫嫣红,园子里假山高song,亭台宛然,楚惜情和楚惜颜去了漪澜亭,早有丫鬟婆子跟随伺候,不多时,便是摆上了一溜的黄花梨圆桌,茶点蜜饯,点心果品也是齐备了,亭子里升着炉子,热气腾腾,一会便可煮茶。 楚惜颜梳了个纂儿,穿着正红色立领袄子,外穿粉红底子白梅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粉蓝撒花长裙,她容貌带些妩媚,却又不像楚惜兰那样艳光四射,是清纯中透着妩媚,这衣裳更衬得她清新中透着些娇媚可人。 ----第二更。 ( 校园港 赏花宴(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忧和楚惜兰是一起到的,楚惜莲随即到了,楚惜梦却还未至。 “五妹怕是不方便吧?”楚惜情叹道:“再派人去瞧瞧,看五妹来了么?” 楚惜兰吃着瓜子说:“五姐当然不方便了,她这来了怕不是受罪得多。” 正说着,楚惜梦到了。 楚惜情连忙起身去迎人,楚惜莲也跟着去了,一边一个推椅子,忙乎了许久才把楚惜梦给弄过来。 楚惜梦低着头有些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早知便不来了,却是扰了姐妹们的兴致。” 楚惜颜似笑非笑地说:“五妹,你要不想来之前说了便是,来了还说那些说作甚?” 她一贯不喜楚惜梦这个总是怯生生的妹妹,总是装可怜,叫她从小就不喜欢跟她接触。但是楚惜梦也是无害的,是以楚惜颜也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因为楚惜梦跟楚惜情走得近,她就更加看不上这个妹妹了。 一个注定了嫁不出去的女儿,在家里的地位可好不到哪去。 “好了,五妹年纪小,咱们都多照顾她点。” 楚惜梦垂下眼睛,默默不语,小小的她本就不显眼,还一身鱼肚白的绣兰花对襟褙子,更显得平淡,若不是抓了双环髻的间用红绳点缀,几乎要让人略过她去。 “茶花都开了,爹去年移植过来的十八学士在那边——”楚惜忧穿着鹅黄色绣大团虞美人花褶子衣,整个人清纯动人,透着少女的青春活泼,她起身趴在栏杆上往下指着。 这亭子位置极佳,就在花丛中,四周沿着亭子种了一圈名花,楚家姐妹便绕着亭子赏花,笑语嫣然,一边吃茶,倒是好不惬意。 楚惜忧便提议大家来连诗,各说一首咏山茶的诗,做不出来的要认罚。 “怎么个罚法?” “罚饮三杯梅子酒!”楚惜兰最先嚷嚷道。 楚惜忧啐道:“六妹倒是打得好主意,你惯是爱喝梅子酒,这可不是罚了,那不成赏了?” 众人皆笑。 楚惜莲端坐一旁,她气质沉静,一身粉蓝折枝梅花对襟褙子,乌挽着灵虚髻,斜插着一支喜登梅的珍珠流苏,更显得书卷气浓重,闻言笑道:“既是赏花怎能不惜花,我看不如罚做三日花匠给名花锄草浇水。” 一旁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嚷:“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们怎能做这粗活,回头奶奶们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咱们的皮?” 众人说来说去,说不出个法子。 楚惜梦诺诺地说:“要不,输了的人罚抄《法华经》,正好献给祖母。” 楚惜情鼓掌:“这主意却是不错,这也算是姐妹们的孝心了。” ----三更完毕……这个新书期更新是比较慢,没办法,等上架后会加快速度的。 ( 校园港 赏花宴(3)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主意当然很不错,楚惜颜哼了一声:“还是五妹最有孝心了,平日也常抄写法华经的,咱们这方面可比不了五妹。” 话里就有讽刺楚惜梦溜须拍马的意思了。 “言归正传了,可不要抵赖。”楚惜忧把话题拉了回来,“还是由大姐开始吧?” 楚惜情点头:“这样,我先来一首,到六妹结束。” 既然说赏山茶的,自然是少不得要看几首诗了。 楚惜情便吟诵了一首陆游的《山茶》。 东园三月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 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 “哎呀,大姐可把我准备的那首给背了,这下我可吃亏了,要是等姐姐们都把词给用完了,我不得受罚?” 楚惜兰忽然叫了起来。 楚惜忧拿着帕子掩唇直笑,“哎呀六妹,看来今个儿定是你要输了。” 楚惜兰穿一身明艳的烟霞红印花长褙子,整个人也好似一团火也似,闻言便不依了,扑到楚惜忧跟前,差点把楚惜忧间的浅蓝凤头坠珍珠钗子给拽掉。 楚惜忧笑骂了她几句,楚惜兰叫着要抽签决定,众姐妹玩闹了一会,便就依了这法子。 楚惜兰恰巧了拿了第一,喜滋滋地道:“原来我今日才是福星高照呢,那好吧,我且咏一首李白的《咏邻女东窗海石榴》。” 海石榴便是山茶花。 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 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 清香随风…… 这吟诵到这一句,楚惜兰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下面的一句了。 见众人大眼瞪小眼,便是急了,凑上一句。 “清香随风,低举拂罗衣——” “错了错了!” “是清香随风,落日好鸟归。六妹认罚吧!” 楚惜兰气得粉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这先前还说自己好运气呢,一眨眼的功夫倒是第一个出局了。 姐妹几个闹腾一番,热闹得紧。 梅香一边侍候着,不时心不在焉地往花园外面看去。 她心里打鼓,不知道李丁那里带着杜仲,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邀月楼作为绍兴城颇负盛名的酒楼,自然也是生意兴隆了。 绍兴城被府河给分成两半,河东是会稽,河西是山阴,绍兴城原先还是一座城,后来在太祖皇帝时分成了两半,但实际上绍兴府衙,会稽、山阴县衙都在一处,距离很近。 绍兴城的中心城隍庙十分壮观,香火甚旺,而邀月楼就在城隍庙附近,自然是人潮如织。 此刻邀月楼中却是生了一场争执。 “李三啊,我跟你说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杜仲喝了些酒,酒气熏天,脸色通红,大声地说着话,好似怕人听不见一般,而旁边那个李三却是李丁扮的,正一脸着急地听着。 “好好,杜相公,我一定不跟人说,嘿嘿,这大宅门的事儿还真是复杂呢,你这么做了,那家小姐还不是被害惨了?” “那个我哪管得着,她自求多福吧!” ----更新~\(≧▽≦)/~啦啦啦,新修改的内容,忙死了这几天。 ( 校园港 关你何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了,一声巨响传来,震得整个邀月楼二楼的客人四处张望,议论纷纷。 杜仲心里一跳,心道,昨个那朱昂让我与他演戏,只不知他今日要如何分说。 朱昂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但见得包厢内一个醉醺醺的书生正跟个穿着富贵员外衫的男人说话,他寻见了杜仲,大步走过来,一边气急怒道:“你刚刚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杜仲穿一身蓝底暗花湖绸夹袄的生员斓衫,脚上踏着青底黛面朝靴,白如玉的脸庞上剑眉星目,透着一种意气风的昂扬之气和少年得志之人特有的自傲。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全都被愤怒给占满了,刚刚在隔壁听到的对话让他怒火中烧,彷如听了晴天霹雳,难道说之前他是误会了楚惜情,竟被人给算计了? 朱昂一向自傲,怎能容忍这样的错误,此刻便是直接上前抓了杜仲的衣领,可差点没把他拎起来。 杜仲叫道:“什么真的假的,关你何事?” “关我何事?你这厮跟人一起算计我,你还问关我什么事,我是朱昂,你现在清楚了?” 朱昂吼了起来。 他身后跟进来的小厮冯春看外面不少人过来看热闹,急忙道:“少爷,您冷静点啊,这里是邀月楼——” 杜仲惊道:“你是朱昂?” 他当即挣开朱昂,二话不说转身便要逃跑,心道这戏做到这份上也算够了,我这正好乘机就逃吧,反正不能待在绍兴了。 但朱昂见他这样子更是心中肯定,这要不是做贼心虚能逃走吗? 说实话,在上次初次听到这厮污蔑楚惜情跟他有私情之时,朱昂是将信将疑,恼羞成怒,也没好意思去质问,当时他们的包厢是相对的,门不关能看得很清楚里面的情形,那时他没有多想,后来直接在水蓝那得到答案,又被楚惜颜误导,直接误会了楚惜情。 事后他也有找人寻找杜仲,可是杜仲那时候却是逃去了外地,朱昂还以为这厮是卷铺盖跑了呢! 没想到今日再次碰到对方,却得到这么个晴天霹雳的答案。 这让朱昂万分愤怒,他上前拦住杜仲,只是问话:“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 杜仲见他不放,蹙眉道:“是真的又怎样?朱公子你甚么意思,昨个不是说好的么,你是打算反悔?” 朱昂大怒:“你这贼厮鸟,好大狗胆!” 他上前拳脚相加,杜仲完全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却现李丁已经不见了。 “卑鄙!好你个朱子远,你竟然耍我,我杜放卿跟你拼了,看看把这事闹大到时候谁丢人!” 杜仲见李丁不见了,当即以为“朱昂”要反悔不放他走,顿时怒火攻心,张扬地大喊大叫起来。 ----还有一更。 ( 校园港 把他给我捆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朱昂一听脸色更难看,对着身边跟着的仆役喊道:“把他给我捆了,堵上嘴,带走!” 这边朱家的几个长随上来把杜仲用腰带给捆了,拿个汗巾堵住嘴,直接扯着就往楼下去了。 有认识朱昂的人惊讶得议论纷纷,不知出了何事。 邀月楼的掌柜想过来问话,被朱家的人给拦住了,只说是私怨。 门前一个锦衣公子带着小厮正要进来,忽见朱昂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后还抓着个被绑起来的人,瞪出来了,“子远,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朱昂抬头看到好友程羽,勉强压下怒容,沉声道:“思非,今日我家中有事,不能为你接风了,你跟修诚他们说一声,改日我再请客赔罪!” 说罢便是一拱手,就是拉着杜仲走了。 程思非大惑不解,目瞪口呆,忙跟邀月楼其他人问是出了何事。 只是显然没几人明白出了何事。 倒是李丁换回了仆役的粗布短打,看了眼朱昂消失的方向,急忙往楚宅赶去了。 朱昂的怒气到了楚宅附近时才缓解了些许,一边小厮冯春擦着汗道:“少爷您不会是要带着他一起去楚家吧?” 朱昂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分两个人带他藏起来,暂时别露面,不然一会衙役该过来问话了,我先去楚家。” “这样也行,小的舅舅家就在这旁边开个酒馆,要不把他送过去?” “行,你让人带去吧。” 朱昂这边厢去楚家了,投了拜帖,他一个男客当然不可能直闯后院去姑娘家的闺房,那可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只能忍着耐性先拜会府中主人。 楚旭正在家中,便见了他,朱昂只说想见楚惜颜问些事情,楚旭皱了皱眉,虽说这不合礼法,但毕竟两家是世交,而且也都是早晚要定亲了,便道:“她们姐妹们正好都在西花园赏花呢,你陪我去瞧瞧罢。” 朱昂虽然想独自去,但无法推拒,只得应了。 这边厢楚惜情姐妹几个赏花闹了半晌,什么吟诵山茶花的诗词都是朗诵了个遍,楚惜忧眨了眨眼,赞道:“大姐就是博学多才,不过这背诗可显不出本事来,姐姐不如做首诗来,不拘什么,只要跟花有关的,也算得是雅事了。” 这时候杜妈妈轻咳了几声,她从远处过来,跟楚惜情使了个手势。 楚惜情瞧见了,心中有底了,看了梅香一眼,笑道:“三妹你这可是为难人了。我才疏学浅,算得甚博学多才?不过是知道多几首诗罢了。” 梅香得了指示,往前走到漪澜亭台阶时作势跌了下去,直摔倒在地。 ----下一集开始报复了……会看得人比较爽,思思比较喜欢教训贱人…… ( 校园港 朱昂之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一下摔得并不重,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流了点血,梅香却哭爹喊娘的,好似跌断了腿似的。 楚惜情忙起身去看,看了看没伤到脚,斥责道:“喊你看你做什么毛手毛脚的,水蓝,你扶她回去上药,笨手笨脚的,像什么样?” “奴婢该死,刚刚奴婢不是故意的。” 楚惜莲过来劝话:“大姐别生气,先让她们回去上药吧,毕竟是你贴身丫鬟。” 楚惜情哼了一声,抱歉地说:“你们瞧瞧,这笨嘴拙舌的样儿!” 楚惜颜笑着说:“姐姐这话说的,你这样聪明的美人儿,怎么会有笨丫鬟嘛。” 楚惜情叹道:“我可算不得聪明。” 见梅香已经被水蓝扶走了,楚惜情算了算时间,眸光一转,看向楚惜颜,“二妹才是真的聪明呢。这做诗词的事儿我是不擅长。” 楚惜颜怔了一下,正想着她这话是讽刺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却听楚惜忧道:“要不二姐来一个?” 这时候,水蓝扶着梅香正往回赶。 又再次路过玉春楼,梅香喊脚痛,非得停下,靠在一边假山捡了块干净石头坐下。 “你瞧瞧你,今个怎么这般不小心,倒还挨顿训。”水蓝在一旁抱怨起来。 梅香翻了个白眼,看着水蓝,心道平日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想跟咱们不是一条心,那可也怪不得小姐对你狠了。 “我这不是没注意么,一时着急。” 梅香揉着腿,眼珠子乱转,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影,水蓝又催促她赶紧起来回湘园,梅香起身道:“就走,我这脚痛,姐姐您担待着点儿。” 忽然,梅香眼睛一亮,扶着水蓝就大声呼痛,水蓝莫名其妙,正奇怪呢,远处楚旭和朱昂恰朝这边来。 朱昂年轻眼睛好,老远就瞧见了这二婢,顿时也顾不得楚旭了,径自飞奔上前,把个楚旭惊得满脸茫然,一边朱昂的小厮冯春也急忙追了上前。 “水蓝!” “咦,朱公子,您这是……” 朱昂大步上前,直接抓过水蓝到一边问话,他忍着气问道:“我且问你,去年冬至那天,我来府里,你跟我说你家小姐跟外人有染,出门幽会,是也不是?” 水蓝面色大变,一边的梅香闻言惊道:“朱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姑娘冰清玉洁,何时跟人有染,去年冬至,她也没出门呀。” 朱昂得了梅香的话,再对照之前杜仲说的,顿时雷霆大怒,“好你个贱婢,竟敢蒙骗我!” “我没有污蔑小姐,朱公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不懂?我告诉你,本公子已经从杜仲那儿把什么事都问清了,你休想再抵赖了,若非你言之凿凿说惜情跟人幽会,我怎么会误会她?” ---还有一更呵呵 ( 校园港 葬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梅香上前抓住水蓝,骂道:“好你个水蓝,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明明是被五姑娘请去赏梅了,何时认得外男,你是何居心,谁指使你做的?二姑娘吗?看我不扯烂你的嘴!” 说罢便是上前扭打,这时倒是脚也不疼了,彪悍得紧。 水蓝却是面色如纸,她没想到朱昂居然找到了杜仲得知了事情真相,如今却是无话可说,被梅香扭打住,更是心虚得敢怒不难言。 朱昂气得脸色青,心中更是恼怒,他从小一帆风顺,没想到竟在此事栽了个跟头,如何不怒。 当即怒冲冠,也不管这里是楚家,便是扔下楚旭,直朝西花园跑去。 冯春才跑过来,见公子又不见人影了,只留下扭打的水蓝和梅香,后面楚旭面沉似水,斥道:“都给我住手,这到底怎么回事?” 冯春见状,忙跟楚旭说今日生的事情。 西花园中,漪澜亭内楚家姐妹聚在一处说话,楚惜颜笑着说:“姐姐可莫要打趣我了,我怎及姐姐的文采?要不这样吧,我来吹曲,姐姐作诗,吟诵,想来便风雅得紧。” “好呀好呀。”一时众姐妹俱都称善,楚惜情想了想说:“好吧,如此我便献丑了。” 楚惜颜便取了箫吹了支曲儿,楚惜情笑道:“怕是要悲一些的调子。” 说罢便吹了段《葬花吟》的曲子。 “姐姐要做什么诗?” “只是他人之作,未曾面世,诗名《葬花吟》。” 楚惜莲奇道:“葬花,想来便是凄凉,姐姐快说来听听。” 楚惜颜便吹奏葬花吟曲子,楚惜情沿着漪澜亭踱步,周围安静下来,楚惜情便轻声唱了起来,声音悠扬,仿佛空谷回声,幽远宁静。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 朱昂本怒气冲冲地到西花园来,恰过了假山,便见得春花鲜妍,眼瞧见亭子里楚家姐妹聚在一处说话,正待上前去问,忽听得箫声起,楚惜情幽幽的歌声响了起来。 那词儿从未听过,不掩高洁悲凉,朱昂一时怔住,眼中只见那仿若凌波仙子的少女幽然悲歌,仿佛杜鹃泣血,心中便是一痛,想到自己竟是如此误会于她,之前她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心中懊悔不已,更有许多愧疚。 他静静地凝望着那个人儿,默然想着心事,一时便是痴了。 ---两更完毕o(n_n)o~ ( 校园港 姐姐还怪我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唱完完葬花吟,楚家姐妹们一时无人说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忧伤,不复之前的欢笑。 半晌,楚惜莲擦了擦眼睛,叹道:“今日葬花,他日谁人葬我呢?” 楚惜情撇过头,许久才有些欲盖弥彰地擦了擦眼睛:“我去净手。” 说罢,便是转身匆匆离开,楚惜颜见她要走,脸色复杂,这词未免让她联想到楚惜情是在情伤,一时心中甚不痛快,“姐姐,我与你一起去。” 说罢,便急忙追了上去。 亭子里的气氛好久才缓和下来,楚惜忧回过神来,想起刚刚的事儿,一时眼神变幻,忽然哼了一声,对着楚惜颜离开的背影嘲道:“想是亏心事做多了,总是疑神疑鬼。” 旁边楚惜兰听见了,诧异地看了看远处,还没回过味儿来。 倒是楚惜梦眸中异光一闪,看着两个姐姐离开的方向,嘴角翘了起来。 朱昂一边清醒过来,见楚惜情和楚惜颜二人一起离开,便追了过去。 他此刻情绪激dang,只是少年的他,此刻在对感情的事情上显然还很不成熟,如此刻便是满腔热血,只想跟楚惜情说清楚,求得她原谅。 楚惜情和楚惜颜两个沿着碎石道缓缓走着,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丫鬟,楚惜颜打丫鬟离远些,自己拉着楚惜情说话。 “姐姐。” “嗯?” 楚惜颜在荷花池畔停了下来,她回眸看着楚惜情,眼睛有些红了,“姐姐是还在怪我么?子远哥哥他跟我……我知姐姐之前一直心情不好,可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惜情敛眸,淡淡道:“不怪你的。既然朱子远他选了跟妹妹在一起,那我也不会再纠缠不休的。” “那为何姐姐今日要唱这支歌儿呢,妹妹听着那词实在心里难受。我不是故意想抢子远哥哥的,可我也是情不自禁,子远哥哥他对我示好,我也无法拒绝。我也不知道他跟姐姐是怎么了。” 楚惜情心中冷笑,不知道是怎么了? 此事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手导演的么,如今倒在我跟前装无辜,做这样姿态,真真可恨! 楚惜情笑了起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惜颜,你不必多想了。过去我或者还没想明白,现在却是看开了,去年冬至,他让人给我带话,说让我好自为之,到现在我是真看明白了。” 楚惜颜错愕:“他跟姐姐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何——” “你当时跟我可不是这样说的!” 朱昂忽然从一边走了出来,吓了二人一跳。 “朱大哥?”楚惜颜心中惊疑不定,便听朱昂冷声道:“你倒还记得去年冬至?那你可记得杜仲,可记得水蓝,是谁说惜情不在府里的?” ----o(n_n)o~继续。 ( 校园港 我认错你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面色微变,颤声道:“朱大哥你这是说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了,楚惜颜,你真是心肠歹毒,居然用这种手段害你姐姐,算计我,我真是认错你了!” 楚惜颜顿时面色煞白,朱昂是怎么知道的? …… “这么说,人现在在外面?” 楚旭铁青着脸问。 他刚刚听到了事情经过,直气得火冒三丈,一想到两个女儿为了争男人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全不顾姐妹情谊,楚家名声,他便是恼羞成怒。 “是的,楚老爷,您看现在是怎么办?那厮一直张扬着说要把事情闹大。” 楚旭眼皮一跳,哼了一声:“派人去把他给我弄进府里,我亲自审问!” 他直接吩咐了身边的小厮姚向,叫他去外面把杜仲抓进来。 一边转头对水蓝说道:“说,谁指使你做的,二小姐吗?” 水蓝胆战心惊,但想到一些事情,咬牙道:“没人吩咐奴婢这么做,是奴婢心里埋怨大小姐,听朱公子问话,就故意顺着他的话说。” 楚旭大怒,叫人掌嘴水蓝,“一并带去审问,我倒要瞧瞧,这还真是反了天了!” …… “惜情,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把事情弄明白就误会了你,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 楚惜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就听了这样的理由,问也不问,就把我想成那样无耻的女人。朱子远,在你眼里我楚惜情到底是个什么人!你还说你喜欢我,这叫喜欢!” “对不起,我当时,我,我是昏了头了,都怪她,若不是她和水蓝,我当时不至于相信。”朱昂顿时迁怒于楚惜颜。 楚惜情摇着头,她颤声,双眼泛红地问:“惜颜,你跟我说,这是不是真的,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这样害我?还,还找人毁我的名声,平日里你那么粘我,都是装的吗?” 楚惜颜心神大乱,见此情形,想到一旦承认是她做的,到时候不仅朱昂不会原谅她,在家中她也没脸见人,父亲那更不知如何交代,她心中又惊又怕,顿时扑到楚惜情身边,半跪了下来,涕泪交加地哭起来。 “姐姐,不是的,那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听到朱大哥那样问,我就昏没有否认,我只是太喜欢朱大哥了,姐姐我真的没有找人害你——” “够了,你要说水蓝跟你也一样吗?” “我不知道水蓝说了什么,朱大哥,但我没有诋毁过姐姐,我只是情不自禁,姐姐,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犹豫,我怕你知道,姐姐,对不起……” 朱昂一时有些怔忪,听楚惜颜如此说,他一时竟有些犹豫怀疑了,难道真的像她说的? ---o(n_n)o~接下来的剧情更精彩哦。 ( 校园港 你待如何解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的确不相信楚惜颜会是这样的女子。 实际来说,楚家这姐妹花都很出色,朱昂最先接触到楚惜情,为她倾倒,后来认识了楚惜颜,楚惜颜妩媚动人,又惯会撒娇卖痴,对朱昂也是一片情深似海的样子,作为一个普通男人,朱昂当然对坐拥双美的事情并不排斥,但那时他也知不可能娶双姝,便对楚惜颜的事情是假做不知。 所以后来,他误会了楚惜颜之后,顺理成章地就跟楚惜颜在一起了。 此刻,虽然很怀疑楚惜颜,但被她这么一哭,顿时有些踌躇起来。 楚惜情冷眼旁观,心中对这个男人虽然早已经失望,但是此刻见他如此,还是更生憎恶。 今日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做戏,这戏该怎么演,她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你为何不早跟我说,现在晚了,惜颜,你太让我失望了。朱子远,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竟为此就误会我,我楚惜情真是瞎了眼!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就跟二妹在一起吧!” 说罢,楚惜情也不管这二人了,径自撒腿就跑。 “惜情!”朱昂急切间就要去追她,偏偏这时楚惜颜也是不顾闺女的矜持了,径自抱住朱昂不放,哭道:“朱大哥你听我解释!” 朱昂恼怒,便是一把推开她,气急怒骂:“你待如何解释,既做了这等下流之事,如今却说与我解释!” “姐姐正在气头上,朱大哥你就是追上去也是无用。” 朱昂心中烦闷:“那也与你无关。” 说罢便是甩下楚惜颜,径自撒腿去追楚惜情了。 楚惜颜的丫鬟早就追了过来,见状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姑娘,这是出了甚事?” 楚惜颜满面泪痕,被丫鬟扶着起来了,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心中满是怨恨。 “那个杀千刀的杜仲,怎不叫天雷劈死,竟胡说八道,叫朱昂听了去,如今却如何是好?” 她心中慌乱,全没个主意,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我去找娘,她一定有办法!” 楚惜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地就去寻张氏。 现在也的确没有法子,也只有张氏才有可能帮她脱困。 楚惜情这边离开西花园,出来正碰到杜妈妈。 她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悲愤之色,神情冷静,问道:“爹呢?” “老爷已喊人押着水蓝去云起楼书房问话,梅香也跟着去了,又派了姚向去府外把杜仲抓进来。” 楚惜情思量片刻,想来已没什么遗漏了,便点头说:“好,你且在这拦朱昂一会,我去云起楼。” 楚惜情便去了前院云起楼。 这儿是楚旭的书房,平日里在这里会些好友至交,不是亲近的,还入不了这处接近内院的书房。 ( 校园港 可惜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见了父亲,便哭诉起来。 “女儿自十岁上丧母,后来姨妈做了您的继室,女儿也未说过什么难听话,一直本本分分,孝顺爹娘,从未有不得体的地方。不想妹妹和人联手如此羞辱于我,竟如此毁坏女儿名声,说的那样难听话,若是传出去,还叫女儿如何见人,倒不如绞了头做姑子去,也强似在此受苦。” 楚旭头大如斗,一时很是为难,两个都是女儿,如今为了个男人闹到这等地步,楚旭很是头痛,气地直骂朱昂愚蠢:“都说朱江宁是个聪明人,怎么生个如此蠢笨的儿子,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楚惜情又把之前杜仲写的证词给楚旭看,说是朱昂交给她的,耍了个花样。 楚旭见了,心中气闷,想了想道:“既如此,早些给你们姐妹们定了亲算了,也不要跟朱家联姻了,省得为朱昂闹得不可开交。” “爹不必了,朱昂既跟妹妹在一起了,女儿也不稀得嫁他,二妹要嫁就嫁吧!”楚惜情冷声道。 …… 张氏正在跟府里的婆子交代杂务,正算账,忽然周妈进来了,面色沉重,到张氏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张氏目光微动,先不动声色打管事的下去,随即急道:“这事儿是真的?” 周妈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对襟长褙子,暗棕色裙子,乌黑的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只戴着几样银首饰,有些福的脸上一双小眼睛微眯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无论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一本正经地让人指。 此刻,她仍然是没有表情,只是眉毛动了动:“嗯,刚刚姚向过来找奴婢,我才知晓此事,现在老爷正让他去把杜仲带进府来。” “决不能让他进府来!” 张氏蹙眉,在屋里来回走动:“这事儿万不能公开了,尤其还牵扯到张全和嬷嬷你,到时候我跟惜颜都是一身脏水,在老爷那里须不好说。” “嗯,奴婢也是这么觉得。姚向说他会想法子放走杜仲,让他滚去外地。” 张氏松了口气,温声道:“这样就好,回头妈妈记得送他一封红包,不要吝啬钱。” 张氏想了想:“水蓝那里,可有说些什么?” “还没有吐露什么话,这丫头倒也算是嘴巴紧,不过现在老爷亲自审问,怕是——” “可惜了。”张氏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微敛眼眸,淡淡道:“妈妈看着安排吧。” 周妈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可惜这个人呢,还是可惜没了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奸细。 “奶奶,二姑娘来了,哭着说要见您。” 外面丫鬟紫苑禀报道。 张氏皱了皱眉,恼道:“这个没用的东西,让她滚进来,什么事还得我给她收拾烂摊子!” ( 校园港 过招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子远,这事是你做得不对。我楚家也是书香门第,容不得这样的事情。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我楚平阳的女儿,是让你这样挑来挑去的么?你在我两个女儿中间左右摇摆,我看这联姻也不必了,我楚平阳还要不起这样的女婿!” 楚旭很是不满,因此面对找来的朱昂,这话也说得很难听。 朱昂听楚旭这样说,顿时急了:“伯父,此事的确是侄儿的不是,是侄儿虑事不周,子远也知道此事做的不对,还请伯父见谅,如今——” 楚旭摆摆手:“本来这事该跟你父亲谈的,但是这事闹到如此地步,也只能跟你说了。你现在给我句话,这婚事还谈不谈了?如果谈就赶紧定亲,免得以后再牵扯不休!” 朱昂心乱如麻,想了想道:“小侄想娶惜情,本来此事就是我对不起她,更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楚旭淡淡道:“惜情已说了不想嫁你,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你们为此事闹僵了,若她心中怨恨,嫁你又有何用?” 朱昂焦急道:“伯父,小侄想跟惜情面谈,诚心跟她道歉。” 楚旭也正烦着,看了眼屏风后的里间,楚惜情就在那里面呢,这事儿涉及到自己妻女,让楚旭也是无从着手。 “老爷,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叫他们进来!” 张氏拉着女儿倒云起楼,一边走一边数落她:“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出了事哭有个甚么用?你不想法子解决,到时候身败名裂,看你怎么办?” 楚惜颜哭得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这会子怯生生地看着母亲,“娘,我错了。” “错了?这事儿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做事小心,如今倒好,杜仲那个破落户竟是还留在绍兴,现在你爹也知道了,朱昂朱昂,他有什么好?难道他比得上武昌侯世子?” 楚惜颜低着头,闻言道:“娘,您就别说什么武昌侯世子了,人家又未必看得上我。我就喜欢朱昂,我就要嫁给他。” 张氏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脑门子,骂道:“那就听我的,一会子你给我好好看着,长点脑子,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否则的话,以后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了。” 楚惜颜忙道:“女儿一定听娘的。” 张氏哼了一声,眼神冰冷:“想算计我,还早着呢,你给我瞧着,今个儿谁能从娘这儿占了便宜去。” 母女俩进了云起楼,楚旭正在正堂跟楚旭说话,看到这母女二人,哼了一声,若非当着楚旭的面,只怕立时就要火了。 “老爷,妾身已经听说事情,这不狠狠骂了这丫头一顿。” 张氏回头凌厉地骂道:“还不跪下,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这么多年女诫规矩都是白学的么,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大姐?” 求个鲜花咖啡啥的…… ( 校园港 水蓝之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慌忙跪下了,“爹,女儿知错了,这事是女儿一时糊涂,但是女儿没有害大姐,我也不认得什么杜仲。” 楚惜情当下从里间出来了,给张氏见了礼。 “惜情也在呢,唉,这事真是让我没脸见你了,你说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老爷,那个水蓝呢,还有那个杜仲呢,人都在哪,赶紧带来审清楚,免得再弄得家宅不安的。” 楚惜情道:“母亲这话说的,这不是事赶事么,本来女儿赏花赏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弄出这么桩事,真是没处说去。” 说着便红了眼睛,拿起帕子抹眼泪,朱昂在一边赔不是:“这事儿是我的错——” 张氏微眯黑眸,心下讶异,一边跟着的周妈仔细看向楚惜情,两人都在想,此事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可是楚惜情以前是个单纯善良的性子,没什么心眼,若说事情跟她有关,她又从何得知真相的? “唉,可怜的孩子。”张氏上前搂着楚惜情安慰:“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罢便又回头指责朱昂:“这事不是我多话,子远,你也太过了,你瞧瞧你做的甚么事儿?人家说一句话你就当真了,回头还把惜颜那个不懂事的丫头给搭上了,我倒要问问,你是把我楚家的女儿当什么了?” 朱昂脸色阵青阵白,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理屈词穷,到如今被人指责也是无话可说。 楚旭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去把水蓝带来,还有姚向,怎么去带个人,这么久还没回来?” 恰在此时,忽听小厮着急忙慌地过来回话,“不好了,老爷,那个水蓝她吞金自尽了!” “什么?”楚旭面色一变,楚惜情也是大惊失色,水蓝死了? 她一时有些恍惚,水蓝竟然死了! “人呢,救回来没有?” “没有,她已是没气了。” 楚惜情猛掐了一把手心,这才醒过神来,她看向一旁的张氏,心神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更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的,那丫头好好的怎么自尽了?”张氏还满是诧异地询问着。 楚惜情心中冷笑,好,好你个张淑媛,算你狠! 她着实没料到,张氏居然动手这么快,这么绝,这么狠! 那可是一条人命,她竟是不动声色间就解决了,而且现在还能面色不变,仿若常人,便是这份狠辣和果决,已经是她所不及的了。 楚惜情原来的打算完全被她给打乱了。 水蓝是自己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楚惜情想到杜仲,张氏当然不会敢对一个生员动手的,他不像水蓝是丫鬟,这样一个人若是死在楚家,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 可是,她现在很怀疑,杜仲他还能出现吗? ---更新o(n_n)o~ ( 校园港 狡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她临死留下一封血书。” 楚旭把那写在布帛上的血字看了,蹙眉道:“她说是惜情平日待她不好,所以心生怨恨,故意误导子远。” 这话跟之前大同小异,楚旭是一点儿也不信,他看了眼妻子,“夫人怎么看这事?那个杜仲说是有人故意以赌债胁迫他做事,那人便是张三,好像就是张全吧?” 张氏诧异道:“这话是如何说?周妈,张全不是从不赌钱的么?” 周妈在一边点头道:“老爷,这人是个酒色之徒,平日里惯是赌博借债,这样的人说的话怎么能让人相信?他分明是污蔑。不信待会奴婢敢与他对质。” “子远,他可说过这样的话?” “伯父,我是听他提起,但是第一次他不是这么说的,第二次说被人逼迫。” 张氏哼了一声:“这种人说的话怎能信,谁知道他会不会是被人给收买了?我看这事怕没那么简单,子远,你是不是跟这个杜仲有仇,所以他才故意污蔑惜情,这不是明显报复你么?” 朱昂欲言又止,他自己亲耳听到的话怎么会不记得。“我跟他并不相识。” “不相识可不一定他不会对你怀恨在心,有时候无缘无故就会得罪了一些人。” 楚惜情垂眸,她看着低着头的楚惜颜,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已经不再害怕,偶尔还抬起头,用一种带些怨恨的目光看着她。 楚惜情直视着她,她便低下头去不再看。 怨恨? 哼,她对她这个姐姐做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她又凭什么还怨恨她? 楚旭沉声道:“等杜仲来了再说吧。” 谁知这时之前派出去的姚向一瘸一挂回来了,一手还捂着头,头上用白纱布缠了一圈,见到楚大老爷就跪倒在地哭诉:“老爷,那个杜仲他跑了!” 果然。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原本以为今天能够起码把张氏和楚惜情给弄得一身腥,顺带着把周妈他们全给拿下了,没曾想,张氏技高一筹,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把两个最重要的人证给弄没了! 现在死无对证,拿什么来教训他们? 楚旭也不傻,听到这个答案,他死死地瞪着姚向,猛一拍桌子,“要你去拿个人,你倒把人给弄没了?” 姚向跟楚旭哭诉:“是小人没注意,想着这边就是家门口,那厮太过狡猾,拿着说事情来由的缘故跟小人说要我给他松绑,小人想自己身手不错,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就应下了,这都到后门口了,这厮居然打破了俺的头,逃走了。” “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儿?怎么能叫他逃走了!”张氏气道:“这没了他待会怎么对质,怎么把事情弄清楚?” 姚向连忙道:“小人已是弄清楚了。” ( 校园港 魔高一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转面跟朱昂说:“公子,您是不是之前曾经在红招楼那为了李诗儿跟人闹过?” 楚旭顿时皱眉看向朱昂,李诗儿是红招楼的一个最近比较出名的女伎,算是颇有些才气,这会听到未来女婿逛那种地方,到底不是什么让人喜悦的事情。 朱昂面色涨红,有些尴尬,支吾道:“是有此事,那是几个好友意气之争,而且也与他无关吧?” “怎么与他无关呢?当时闹的那人不就是董家少爷么,董少爷的表弟手下就有位张三爷,是绍兴地面上有名的帮闲**,您该听过这人吧?” “这我倒不清楚。” “杜仲说是那人雇佣他的,看来这事儿怕是人家董少爷跟您的私怨,这才连累到您的,您看看这事真是,老爷您看要不派人去码头找找那厮,小人觉得他怕是现在已经逃走了。” 楚惜情看着这些人,忽然有些好笑。 编,继续编! 真是难为这个姚向了,人才呀,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出这么一个算是天衣无缝的借口来,也真是够机灵了! 楚惜情已是清楚今日讨不到好处了,她甘拜下风,之前是她报仇心切,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张氏没那么容易倒台,她的手段狠着呢,而她楚惜情,显然还太嫩! 但是没关系,总有一日她会反败为胜,会把她们狠狠踩在脚下! 朱昂一时也有些迷糊了,要说这个理由的确也足够成立的,但是要想清楚就得找董二少那厮,关键是,他朱子远怎么可能丢这个人去问他这种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张氏这边厢骂道:“那个董家的惯是为非作歹,真个不像话。老爷,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要不是有他捣乱,怎么会出这么多的事呢?” 楚惜情上前给楚旭行了礼:“爹,女儿虽然不明白水蓝怎么这么怨恨我,但自觉自己从未亏待过她,至于二妹,我也不曾亏欠她。为了朱公子,已经闹得姐妹不和,家宅不宁了,女儿心灰意冷,已不想参与此事了。” “惜情——” “姐姐,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我心里好受点。”楚惜颜水眸含泪,粉泪盈盈,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楚惜情叹道:“这又何必呢,谁也没有错,就不必勉强了。” 说罢,黯然退下,也不管他人眼光。 “这孩子——” 楚旭板着个脸,他冷冷扫了眼姚向,半晌才道:“惜颜,你任性娇蛮,做下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罚你闭门思过,抄写女诫,女则各百遍,再去跟你大姐好好道歉,最近就不要出门了!” ---思思对前文进行修改了,现在终于改好了,从第六章开始,人物增加了,情节也比较激烈,大家觉得新版咋样? ( 校园港 你也闭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朱昂,你先回去吧,今日家里混乱,便不留你了。” 朱昂还想说话,但见楚旭冷着脸,心中苦涩,只得离开了。 “这丫头是该罚!”张氏骂道:“还不起来,回去闭门思过!” 楚惜颜忙起来,哭着离开了。 楚旭打了其他人都离开,屋里便只剩下夫妻二人。 张氏上前给楚旭揉了揉肩膀,叹道:“回头我再去劝劝惜情,惜颜这孩子被我惯得有些任性了,但她心性没那么坏的,只是不懂事罢了。” “你也给我闭嘴!” 楚旭忽然大怒,推开她骂道:“你当我是老眼昏花了呢,姚向那个狗东西竟敢阴奉阳违放走了杜仲,你以为我不清楚?若非是不想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太难看,今日岂会如此罢休!” 张氏被他雷霆震怒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一时胆战心惊。 “老爷,您怎么这么说?” “你还问我?”楚旭拂袖,冷笑道:“就你们这点小把戏也在我跟前耍弄,水蓝是怎么死的,不要跟我说她真敢为了点私怨如此造谣!杜仲是怎么跑的,没人放,他一个五体不勤的书生,怎么能打得过姚向!” 楚旭好歹也是官场上呆了许多年的人了,朝廷上的算计,尔虞我诈,比这更危险得多,这点后院女人的把戏,他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不是给你点面子,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让大家都下不了台,你当我真是糊涂了么?” 张氏心中一惊,但她却没有多害怕,其实她也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去,因此早就想好了办法了。 “老爷,您这是怪妾身么?”张氏顿时就嘤嘤哭泣起来,拿着帕子擦着眼睛,一边哭道:“奴家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么?这么些年,奴家可有一处做得不对的?这事儿事先我也是不知,后来才知道惜颜那丫头这般胡闹。周妈又一贯宠着她,竟由着她性子胡来,等我知道,已是晚了。” 楚旭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那还不是你惯的?” 张氏便哭道:“奴家得知这事儿,老爷您说我能怎么办,是由着事情闹大,最后叫她们姐妹两个翻脸,还是把弄得满城风雨,把楚家的名声也给败坏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在朱家跟前都没了脸面。奴家这么做,也是为了楚家呀。” 楚旭蹙眉,摇了摇头,“你瞧瞧把她惯成什么样了,索性是觉得惜情不是你亲闺女,你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张氏便哭天抹泪,“天地良心,奴家可不曾有这等心思。自姐姐去了,奴家一贯是把惜情当成自己女儿养的,何曾短缺了她的,只是这事儿我是不知,惜颜那丫头又不懂事,我心里还难过着呢。” 楚旭捶了一拳桌面,仰头长叹:“唉,家门不幸!” ---修改的大家赶紧如何呢,新文继续写o(n_n)o~老文也会更。 ( 校园港 该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过了好一会子,见楚旭沉默不语,只是叹气,便擦干眼泪,袅袅婷婷地走到楚旭跟前:“好了,我的好相公,就别生我的气了,奴家也晓得这事儿不对,定会好好教惜颜的。” 楚旭他神态缓和了些,哼了一声:“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再有的,惜情那里你看着办吧,至于朱昂,这婚事再看,若不合适就不要谈了。”惜颜要罚,还有周妈和张全,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敢算计惜颜,他们是真当我不在了么?” “该罚该罚,只是周妈是奴家的奶娘,从小陪着我,我便是当她是半个娘看的,她年纪大了,怕是不经打,要不我罚她和张全去庄子上养老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怎么的,也是我的奶娘,我舍不得。” 楚旭想了想,“打她走吧,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她!” “相公且歇着,奴家去处理下家事,都不劳烦相公去烦心了。” “嗯,都由你看着办吧。” 楚旭怒气也消了,很是健忘地把之前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这到了此时,自然是好说话得很。 张氏嘴角上扬,红唇开阖间声音也是娇柔无比:“嗯,相公放心吧。” 张氏便披了个水绿大襟撒牡丹花长袄子出来,着人进来服侍楚旭。 张氏也累得很,到了外面坐在三屏塌上歇着,周妈便进来了,看她这般模样,过来伺候。 “那丫头呢?在哪?” “二姑娘一直在您那候着呢。说是等您吩咐。”周妈说道。 张氏睁开眼睛,气得把衣裳一甩,目泛冷光,骂道:“瞧她那个出息,眼皮子浅的,你去叫她滚回去面壁思过!” 要不是为了楚惜颜,她用得着这般曲意奉承、委委屈屈的么,想着回头还得去给楚惜情那里赔不是,张氏便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夫人息怒,姑娘这回是知道错了。” 张氏哼了一声,胸口翻腾,半晌才道:“儿女都是债,我这是作孽啊。奶娘您带着张全去庄子上吧,老爷正气着,我也不能跟他拧着干。等过段日子他消了气,我再把你接回来。张全倒是不方便回来了,在外面帮我管着铺子吧。” 周妈应了,忽然道:“夫人您可要注意着大小姐,奴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张氏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半晌翻了翻手,“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还能翻出我的手心?我仔细瞧瞧也就是了,倒不信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仔细盯着她也就是了。还能怎样?她,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还犯不着我费心。” ---女主任重道远啊,远目——继续加油更新,大家快点收藏支持更新啦。 ( 校园港 扮猪吃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家姐妹本在西园赏花,不曾想楚惜情今日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出了事,姐妹几个自是半天不见她和楚惜颜回来。 到后来派人打听,才知道出了事,只知道这事儿跟朱昂有关,闹得很厉害,楚惜颜被禁足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 楚家姐妹们一个个面色有异,自是散去不说。 楚惜忧和楚惜兰住的地方相近,便一道回去,路上,楚惜忧忍不住讽刺道:“我早奇怪了,朱家公子怎么好端端地跟大姐闹掰了,看来只怕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呸,你瞧二姐那个样儿,狐媚子,定是她从中作祟。” 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楚惜兰显然也是个不省事的主儿,低声道:“回去跟姨娘打听打听,兴许从爹那能知道。” 楚惜忧眉毛跳动,一时喜形于色。 反正楚惜颜倒霉,她比谁都高兴,大姐跟二姐斗起来,更是让她欣喜无比。 至于楚惜梦,也回了桂园,一路上若有所思,心中却觉得今日事着实出乎意料,到底为何二姐被关起来闭门思过,是否跟那件事有关? 楚惜梦喃喃自语:“闹吧,闹得越厉害,那才是好呢。” 而楚惜情则回了湘园,梅香一直忐忑不安地问:“姑娘,您别丧气,今个儿是奴婢没办好,要是能想法子截住杜仲……” 楚惜情摇了摇头,淡淡道:“多说无益,你还看不出来么,父亲并不想事情闹大。” 那么明显的场面,做戏一般的话儿,她那个混迹官场当上礼部侍郎的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之所以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怕事情闹大各方都无法收场,便就此糊里糊涂地算是过去了。 “啊?” 梅香不解地垂头想着,一会子叹了口气:“只可惜水蓝了,好好一个人,就——” 楚惜情并没有气馁,今日事虽然没有得到预料的效果,却也让朱昂知道了事情真相,埋下了怀疑和分裂的种子,更是让楚惜颜被罚,张氏也是麻烦得很。 从这方面来说,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之前想要一蹴而就,果然是太过着急了。 她太急着复仇了,现在才算明白过来,这事儿不能急,只能循序渐进,步步经营,她就不信了,她没有办法搞倒她们! 楚惜情回到湘园,仔细把事情前后再想了一遍,便定下了办法。 先示弱,扮猪吃虎,这倒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 没到中午,张氏便来了。 “惜情呀,你这孩子,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张氏一来别的不说,先是问罪。 楚惜情已换了身雨过天晴折枝梅花的对襟长褙子,乌挽了个纂儿,只带着朵绢花,脸色还有些憔悴,越显得楚楚可怜,一见张氏,便是抹泪道:“母亲怎这般说法?惜情怎会生您的气,您可是我亲姨妈。” 亲姨妈,毕竟还不是亲妈。 ----第一更o(n_n)o~两更今天。 ( 校园港 蜂蜜红枣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眼皮跳了跳,上前坐在她旁边的锦杌上,一边搂着她肩膀道:“瞧瞧,可怜见的,这事儿是姨妈对不起你。你妹妹是个任性的,从小就被惯坏了。我今个儿知道,狠狠打骂了她一顿。这作死的丫头,叫我怎对得起我姐姐?你亲娘去得早,我便是你的娘,好孩子,这事儿娘宁给你做主,叫朱昂定娶你。” 楚惜情心中冷笑,现在看上人家武昌侯世子了,朱昂便不再眼里了,倒是不介意施舍么? 可惜,她楚惜情也不会要那么个货色! 何况,她亲娘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母亲,我真的不想嫁朱昂了。自小我学女诫,读书,常看到孔融让梨,我是姐姐,合当让着妹妹,我不想为了这事儿失了姐妹情谊。况且,如今我已对朱昂冷了心了,女儿再不想见他了。” 说着便嘤嘤哭泣起来。 张氏嘴上劝着,心里却冷静地在评估,见她说话不似作伪,直觉得以楚惜情的性情,大抵若是真的记恨惜颜,便会直说,心里便放心了,然后又开始鄙夷楚惜情的无用,都到了这份上了,竟还如此懦弱,果真不愧是姐姐生的蠢货,心里便更加轻视她了。 张氏劝了一会,又呵斥丫鬟去打水伺候楚惜情洗脸,“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都哭花了,快洗洗吧。” 楚惜情便应了。 红玉上了两盏茶来,张氏一瞧,色泽红润,“这是甚么茶?” 楚惜情擦洗了脸,回头精神似好些了,便道:“是女儿在书上见的,说是蜂蜜红枣茶,补气养血,能让女人气色红润,女儿便叫厨下做来尝尝。” “哦?”张氏平日里惯吃燕窝之类的,这类简单的东西倒是不怎么用过,见楚惜情这般说,便尝了几口,夸奖道:“倒是甘甜清润,你要是补水,我那儿还有些名贵血燕,一会子我叫人送些与你。” “不用了,那是孝顺母亲的,女儿年轻,倒不须如此。” 楚惜情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蜂蜜红枣茶,心里的想法却是叫人看不懂了。 尤其梅香更是疑惑得紧,姑娘一回来,没多久就让人准备这个,恰好准备好了,张氏也来了,倒像是算计好的。 张氏吃了茶,又坐了会子,言道有事,楚惜情便送她出门,到外面低声道:“二妹年幼,还是劝劝父亲,叫她早些出来吧,想来经过此事,以后她也能更懂事些。”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了,她是该好好惩罚了,你不必给她说情。” 张氏眸光闪动,却只没说如何,便自去了。 楚惜情目送她远去,回了房,不一会儿,杜妈妈来了,问道:“姑娘,大厨房来问,这一周的膳食单子,请您定下,您看可有什么想吃的?” 楚惜情便摆摆手:“照旧吧。” 杜妈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楚惜情却若有所思,嘴角勾着笑意,丝毫未见什么难过。 ( 校园港 往事不堪回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当晚,夜色渐深。 楚惜情晚上拿了个火盆,在院子里烧起了纸。 火光映得她脸色晦暗不明,她默然地把纸片扔进火盆里,上面有的是她曾经写给朱昂的情诗,朱昂写给她的信,现在都被火舌吞没,燃烧成灰烬。 “姑娘怎么在这烧起东西来了?”杜妈妈看见院子里有火光,过来一看,有些诧异地问。 “没事,就是烧些东西。” 楚惜情一时有些恍惚,今日水蓝的死让她很有些震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些事情,真的变了。 她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个夜晚。 她其实并不是本来的楚惜情了。 前世,她是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这一年正是十七岁,她考上了大学,暑假期间跟家人去旅游,不慎跌落山崖。 结果,再来时,她就变成了楚家六岁的大小姐楚惜情,一直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朱昂冷淡她之后,她很伤心,后来就认识了董其玉。 那个混蛋怂恿她私奔,于是在去进香的时候,她带着梅香和水蓝一个跟董其玉逃跑了。 没想到到了杭州,董其玉突然翻脸不认人,居然将她和两个丫鬟一起卖进了红绡楼。 楚惜情无法忍受那种日子,就预谋逃跑。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月落星沉,梅香提出由她和水蓝来引开人,让楚惜情乘机逃走,等回到家里,再想办法救她们。 她成功了,可是没多久就被人追了上来。 是陈方平救了她。 她还记得那个书生,浓眉大眼,面容方正,一身寥落的青衫洗得白,这个少年是个身怀正气的人,正好撞到楚惜情,当时也是她病急乱投医,陈方平却答应替她遮掩。 他在追上来的打手帮闲问路时,便故意说了个反方向,把人引走了。 本来她是有机会逃走的,陈方平本要带她去投宿的客栈暂避,本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了。 是水蓝那个贱人,她带人追来,正巧撞见了她。 本来有陈方平不至于被人现,可是水蓝对她何等熟悉,一眼就看见了她,叫人把他们围个正着。 那些帮闲跟陈方平生了争执,她则被人抓了回去,临走前,只记得陈方平正被人围殴,满脸的血,不知死活。 “为什么?” 她愤怒地质问水蓝,水蓝只是冷笑道:“你真当谁都跟梅香似的那么傻呢?我可没兴趣陪着你一起留在这,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从一开始我就是负责监视你的,不然的话我会那么傻陪着你私奔?” “谁,是谁,董其玉吗?” “他,算什么东西!” 水蓝嘲笑道:“小姐,你也真是够蠢的,奔者为妾,这辈子你都做不了正妻,只有你才会信董其玉那个小白脸,你这辈子也就从没活明白过!” ( 校园港 永远都忘不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愤怒,痛恨,她被抓回了红绡楼。 阴冷的后院,她看到了被打得半死的梅香。 “小姐,快逃,快走,不要管我……” 鸨母李妈妈面无表情地跟她说:“楚姑娘,你别再妄想逃走了,杭州地界儿,还没有人能从我们这儿走出去的。今个儿你不听话,那就该受到惩罚!” 楚惜情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打,可是没想到他们却动的是梅香。 她亲眼看着他们把梅香打死了! 她疯狂地叫着梅香的名字,挣扎着,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了。 她死在了她怀里。 楚惜情浑身抖,想起那一幕,她克制不住地抖起来。 永远都忘不了,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恨意! 水蓝,你该死! 她有多恨水蓝,哪怕这些事情现在没有生,她还是无法摆脱前世的仇恨,现在她死了,她却没有半点怜悯。 她永远都不能原谅她。 “姑娘怎么在这儿烧起纸了?”梅香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惜情抬头看去,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笑盈盈地走过来,她半蹲在旁边,说道:“啊,是给水蓝烧的吗?唉,虽然她很可恶,不过人死为大,以后她忌日的时候,我也给她烧个纸钱,请师傅超度一下。” 梅香双手合十,很认真地祈祷起来。 “梅香——”楚惜情声音有些哽咽,她望着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女孩儿,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结束了,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梅香还活着,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嗯,姑娘怎么了?”梅香疑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小姐有些不对劲儿。 “梅香,记得,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的。不用给水蓝烧纸钱,她——”楚惜情目光带着恨意:“她不配!我也不是给她烧的。” “啊?” 梅香迷糊地挠挠头,似乎有些不解。 “我只是把过去烧掉。” 她是在祭奠吗,或许吧,是烧给过去的自己,祭奠那前世已经死掉的自己。 一旁的杜妈妈也不解地看着楚惜情,她们都不能理解楚惜情的恨。 “水蓝怎么处理的?” “夫人让她娘老子把尸体收葬了,给了一笔银钱,奴婢听说她娘老子被夫人赶去庄子上了。” 楚惜情冷眼望着渐渐燃烧成灰烬的火苗,淡淡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了,我再也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我打算去静慈庵住几天。” 杜妈妈有些茫然,“听说慈静庵的庵主不是去世了么?庵里的人都散了些。” “嗯,已经新找了主持来了,听说在城里也很有名望。” ---周末会三更o(n_n)o~ ( 校园港 慈静庵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梅香倒是清楚楚惜情的意思了,她猜测小姐是想去找药婆婆学医术,住在龙山上楚家的家庙,再方便也没有了! “那敢情好呢,倒可以出去玩了。”梅香故意打趣道。 楚惜情笑了起来,骂她:“就知道玩!” 梅香便笑着过来,帮楚惜情收拾了东西。 夜色渐深,楚惜情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她的黑眸却是炯亮的。 她不会放弃的,也不会绝望! —— 慈静庵是楚家的家庙,坐落在龙山上,离越王台不远,庵堂三进,前有殿堂,后有禅房,青白围墙环绕,庵堂里养着大狼狗,专门看家护院。 楚惜情上午来了慈静庵,便在后院的禅房安置了一个小院子住下了,这里本就是为楚家的女眷留着的,一贯有人打扫,倒也干净。 “还是老太太疼您,把二姑娘罚去佛堂清修了,之前说是闭门思过,谁知道她在屋里怎样呢?” 梅香在一边跟红玉收拾自家带来的妆匣,一边说着话。 楚惜情想起今早去跟祖母楚老夫人说想到慈静庵住几天的事情,楚老夫人只是拍拍她肩膀,告诉她住几天再回来,她定会给自己做主的,没想到老夫人一转眼把二妹关到自己身边教训去了,怕是楚惜颜这段日子有的罪受了。 “你呀,少说几句。”楚惜情看了眼外面院子守着的婆子,心里直犯愁,这回过来,张氏可是派了她身边的嬷嬷过来的,这要是想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慈静庵,那可真是很难。 “红玉,水蓝没了,梅香现在做她的事情,你嫂子在大厨房做事,以后我房里吃食的事情就落在你身上了。” 红玉也才十五六年纪,肤色微黑,但也生得明丽,闻言喜上眉梢,上前给楚惜情磕了头,知道这话是允诺她升为一等丫鬟了。 “奴婢省得,以后姑娘想做什么吃食,奴婢先跟嫂子打招呼。” 楚惜情拍拍她的手,赏了她一个赤金虾须镯子,把红玉喜得眉开眼笑。 楚惜情之所以提拔了她,便是看在她嫂子这层关系上,能够让她得些厨房的消息,这有时候看着无用,有时候却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回头回了府里再挑人补充你的位置吧。” 梅香笑着恭喜红玉,楚惜情想了想道:“梅香,你陪我到后院瞧瞧,听说这里后院种了一排桃花,也不知开了未?” “好咧。” 二人遂去了后院,门口看门的婆子刘大家的闻言便未跟去。 楚惜情一路走着,蹙眉道:“这要出去的话只怕麻烦得紧呢。” “姑娘是想出门去药婆婆那么?要不奴婢去传个信儿,请药婆婆过来?”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不想人知道此事,再说我跟这新来的主持静安师太也没个交情,不知道她的为人,这事怎么也瞒不过她去,传到别人耳朵里,更是不好。” ---今天三更哦,第一更。 ( 校园港 婴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是想自己偷偷研究,不想被张氏等人知道,因此上倒颇为麻烦。 到了静慈庵的后院一瞧,果真种了些桃树,但时令未至,虽然有些冒了嫩芽,尚且离花期还远些。 二人本来要到后门去看看,不想看到三五只大狼狗趴在门口守着,见到生人,便汪汪吠了起来,凶猛吓人。 楚惜情有些怕狗,退了几步,抬头看看围墙算不得太高,便叫梅香搬了石块过来,自己踩在上面踮起脚,朝外看看。 “这要有个梯子还有可能……” “啊,你是谁?”忽然梅香惊叫起来,楚惜情回头一看,正瞅见一个小尼姑抱着个雪白的小兔子正好奇地看着她们。 楚惜情忙从石头上下来了,这要是被人知道她想爬墙,那还了得! “这位小师傅,我家姑娘就是想看看外面是不是能看到越王台……”梅香冲那小尼姑解释着,一边问道:“小师傅法号是什么?” 那小尼姑冲着她笑了笑,一边伸手指着自己嘴巴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 小尼姑点点头,又指指那边几条狗,忽然跑了过去,正在二人疑惑的时候,没想到小尼姑一上前,那几条大狼狗就欢快地围着她转个不停,小尼姑伸手抚摸着大狗的脑袋,这几只原本凶悍的大狗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梅香看得瞪出来了,上前问道:“这狗是你养的?” 小尼姑摇摇头,又点点头,楚惜情见这小尼姑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年纪,她的眼睛生得很美,纯净一如初生的婴儿般干净澄澈,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心灵莫名地沉静下来,感觉灵魂似乎都在一瞬间变得宁静起来了。 她很爱笑,一笑起来,仿佛让人的心都温暖起来了,使人不知不觉就喜欢跟她在一起,觉得她可亲。 这是个让人无法讨厌起来的女孩儿。 见两人不解的样子,小尼姑急了,便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我叫婴宁。” “婴宁——”楚惜情一愣神,看着面前的女孩,想起蒲松龄聊斋里面那个爱笑的狐妖婴宁,一时有些怔忪。 梅香好奇地问:“你叫婴宁呀,你是啥时候到慈静庵的?” “是静安师父带我来的。” “啊,那你来了没几天吧?怎么这些狗都这么喜欢你呢。” 婴宁有些腼腆地笑着:“不知道,它们都喜欢我。” 楚惜情问道:“婴宁这个名字很好听呢,是静安师父起的吗?” “不是的。师父说,我是一个雨天,师父在路边的花丛里捡到的。那时候我的襁褓里放着一块玉,上面刻着婴宁两个字,师父就给我起名叫婴宁了。” 梅香同情地说着:“你真可怜。” 婴宁摇了摇头写道:“不可怜,师父对我可好了。” ---婴宁是本书比较重要的一个配角,很喜欢聊斋里那个小狐妖婴宁,所以在这里写了个小尼姑婴宁。 ( 校园港 又遇柳裴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一怔,面前的女孩儿真的不是怨天尤人那种人,她是那么善良,这样纯净的女孩子,或许也真就只适合留在佛门净地了。 “婴宁,咱们想出去游玩一会儿,可是又怕家里的嬷嬷现,你有没有好法子?” 婴宁点点头:“可以的,阿黄他们可听我的话了,不过你们出去的话,女子还是危险些。” 楚惜情眼珠一转:“那我们换了男装不就成了?” 于是没过多久,梅香去拿了披风和衣裳来,婴宁领她们到自己住的地方去换了衣服,梅香低声道:“姑娘,我是跟她们说您想在这儿读书,不过这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 楚惜情应了,换了身青色莲纹湖绸直缀,外披着秋香色八团喜相逢滚花狸毛披风,玉面朱唇,好不**潇洒。 婴宁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指了指外面,又用手做吃饭状,楚惜情便笑道:“放心,我去不多时就回来。梅香你先在这儿等着,怕待会有人来找,好应付一下。” “啊,那样不是很危险么?” “没事儿,我一个男人能有什么事?”楚惜情笑着打趣道。 梅香一想也是,便由婴宁开了门,送楚惜情到后门口去,细细叮嘱她快些回来。 楚惜情出了慈静庵后门,些许功夫便到了越王台附近,正想穿过越王台去紫竹林,不想便听得有人在喊她。 “上面那位兄台,停一停!” 楚惜情回头朝下看去,便见一个少年急匆匆沿着石阶追了上来,离得还远,只见得穿着一身白底胡青紫葳蕤团花的夹衫,外披着宝蓝色湘绣兰花的出毛披风,到近时便见他儒雅俊秀,笑起来灿若朝阳,“真是你,可叫我好找呢!” “是你!” 楚惜情这才认出这是那日赠了她名箫的柳裴然,不曾想竟在这儿重逢。 “原来是柳兄。” “我小字梦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日我赴朋友的约会,回去后吹你那曲子,总是不得要领,颇有几处感觉不对,正想跟你请教呢,苦于无处寻觅,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上。” 楚惜情一愣,问她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 她这么个女扮男装,若是外面有个男装的身份,行事怕是更方便些,而且她也想在府外办些事情,平日里在楚家她找不到什么外援,若是…… 楚惜情心中思量片刻,笑着拱手道:“在下楚玉,字少秋。” 这时候山道上又上来几人,其中一个是个公子哥儿,另外几人俱都是仆役,这锦衣公子生得玉树临风,穿一身湖青色莲花纹茧绸直缀,乌束着方巾,这会子正急促喘息着叫道:“梦白,你跑这么快作甚?是遇到谁了?” “继之,这就是我那天跟你说的赠箫给他的人,楚玉楚少秋,这位是我的好友程昱程继之。” ---\(o)/~三更完毕…… ( 校园港 突然遇袭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啊,原来是楚贤弟,久仰久仰,啧啧,我听梦白说起那天的事,钦羡不已,这可真是一桩**雅事,足可名传千古了!” 程昱笑着拱手,他生得一双桃花眼,天生几分**姿态,倒是很热情地邀请:“正好我跟梦白两个要去越王台赴会,楚贤弟要是不嫌弃,不如一道去会会朋友?” 楚惜情摇头道:“今日我还有事,怕是不怎么方便,改日吧。” 柳裴然还有遗憾:“这样呀,我就住在继之外祖山阴徐家,少秋得空便去寻我,正想跟你讨论音乐之事。” 楚惜情应了,这才知道程昱的外祖是徐家,跟两人寒暄两句,便先离开了。 “姓楚,莫不是楚家的人?”程昱见她离得远了说道,他仔细瞧楚惜情走的样子,心中但有些疑惑:“这位楚公子生得可真是脂粉气颇重,她行走步态,瞧着跟女儿家似的……” 柳裴然挑眉:“继之你是欢场中人,惯是嬉风弄月的,可不要胡乱猜测人家。” 程昱笑道:“我这双眼睛可是很毒的,好了,这也是随便说说么,不过若是真的,那可就有趣了,当真是你小子的一桩艳福了。” 柳裴然不以为然。 这边楚惜情去了紫竹林找药婆婆,药婆婆很讶异她这会儿出现,楚惜情便说了自己现在在慈静庵里暂居几日。 “那倒无妨,慈静庵里平日也会寻我给她们治病,若是有机会我自会过去的。你出来不容易,以前我也教过你一些识别草药的法子,你可都记着的?” “嗯,我都记着,只是我只能识别药草,但要说用药,诊脉则是不行的。” 药婆婆点点头:“这些年你也常来这里,想是都熟悉了,我年纪大了,不知还能在这里呆上多久,正好,就把我此生的心血交给你。” 说罢便是拿出一卷书来,却是手订的,名为《千金方药》,打开一看但见上面记述了药婆婆的诊脉经验和一些多年一来积累的疑难杂症的治疗办法,着实价值非凡。 “婆婆,这太珍贵了……” 药婆婆笑道:“我是把你当孙女儿看的,这个只要你给我好好地传下去就好。现在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先教你些东西。” 楚惜情心中感动,先记下了。 快到晌午时,她才不得不从药婆婆那出来,要准备回慈静庵去。 踏步山间,路过越王台,远远瞧见那边有歌舞管弦之音,楚惜情没多少功夫停留,虽然她对柳裴然也颇有些好感,但是若被人看穿了女扮男装的事情,倒不好解释了,便悄悄过去。 山路并不崎岖,楚惜情横穿而过,路过一片松树林子,再过去不多远就是慈静庵了。 不曾想斜刺里一道寒光扫过,接着便是一股大力传来,有人狠狠将她拦腰制住,一把泛着冷光的刀便横在了她腰间。 -----下一章……是顾渊童鞋,对手戏很有趣哦…… ( 校园港 末路枭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别动,小子!” 那人宛如阴鸷的毒蛇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惜情顿时宛如五雷轰顶,扭头一看,便正对上一张满脸阴鸷,眸光带着杀气的彪形大汉。 这人目光看着她便好似看着死人,透着阵阵的寒气,楚惜情一时脑中空白,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一时只想到之前梅香说的话,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这个乌鸦嘴!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竟会冒出个半路劫道的? 在绍兴城内,竟有人敢拦路抢劫的? 她一时不敢置信,正在这时,便听得耳边轰鸣,有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带着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呵斥声。 楚惜情这才现他们居然被一群官兵给从山下围住了,为首的人对着这大汉呵斥道:“李福如,你还不束手就擒?” 这大汉警惕地一手挟持着她往后警惕地退去,选择了一个不易被攻击,而能居高俯视的有利地形,一边对着那为首的将领冷笑道:“你李爷爷岂会投降你们这群狗官?我告诉你,这小白脸看着也是富贵人家的,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这厮还示范性地用他手里的刀割了割楚惜情的脖子,顿时一道血痕闪过,直接让楚惜情痛得脸色煞白。 还好她死都经过了,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此刻也是冷静下来,只觉得今日的事怎么看怎么怪。 “你,本官劝你把人立刻放了,我告诉你,今日无论如何你是别想逃走了,李福如你敢谋反,就该知有今日!” 那为首的将官是个游击将军,穿着鸳鸯战袍,铜环百子扣,手上提着宝刀,正跟身边的小校讨论,楚惜情瞧见他们神色不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哼,笑话,这天下便是陆家的吗?”这大汉仰头大笑,姿态猖狂,“他日我李福如总也要名留青史!” 李福如这个名字听着甚是耳熟,楚惜情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忽然想起他的身份来,便是大惊失色。 李福如,不是前一阵子,江西那边闹白莲教匪患,竟有个白莲教分教无生教的教主自立为皇帝,攻打县城,把个江西闹得鸡犬不宁,因此上前一阵子大景朝皇帝陆景初便派了大将过去主持剿匪事宜,没过多日便把这些乌合之众打得溃不成军,有少部分人逃到了浙江这一带,据说有人活动在太湖和鉴湖上。 楚惜情以前也曾听说这事,毕竟当时官府还放过悬赏告示呢,这个李福如,便是那个无生教的教主! 楚惜情大惊失色,居然是一个敢谋反的人物,他岂会在意自己性命,而这样重要的人物,官兵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一个不知是谁的人放弃呢,须知抓到他可能会升官财,且这是皇帝点名要的人物,谁也担不起放跑了他的责任。 一想到这点,楚惜情心顿时凉了半截。 ----话说……每日顶一下还是容易的嘛,咖啡也不要钱。文名改了……凤凰斗:第一嫡女,囧,跟庶女是系列文,欢迎围观。 ( 校园港 英雄救美(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手脚软,好半晌才冷静下来,眼瞅着那底下的游击将军面色不善地跟旁人打了个手势,楚惜情顿时毛骨悚然,急中生智,喊道:“且慢,你们可知我是谁?” 游击将军傅广德皱了皱眉,他之前仔细瞧楚惜情面生,并不似绍兴名门公子,这时候听她的口气,倒像是什么大来历似的,如此,便是有些投鼠忌器了。 “我是山阴楚家的人,将军想必听过,家祖是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家父是礼部侍郎,今日我游山,家人就在附近,马上就会过来!” 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提醒傅游击不要轻举妄动擅杀了她,二也是让李福如觉得她还大有价值,暂时可保得性命。 李福如眸光一亮,而傅游击则是面色变了变,山阴楚家他当然知道,也是名门望族,若是真的杀了人家的公子,哪怕是为了剿匪,也是必定得罪狠了对方。 可是他又绝无可能放走李福如,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又有一批官兵赶至,为首的一个英气勃的小将,穿着银蓝罩甲,头上戴着红缨盔,手里拿着大刀,身边跟着跟丈八汉子,铁塔一般,正使一对抡锤,两人走近便听得楚惜情在说话,那小将抬头一看,瞪圆了眼:“怎么是这小子,啧啧,铁牛,你说巧了不是,怎么回回都让咱们撞见他?” 顾炎这话一说,旁边的铁牛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小白脸。喂,我说李福如,你他娘的挟持个书生作甚?有胆的过来跟你爷爷单挑三百回合!” 楚惜情也瞧见这二人,心中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是他们,若是他们在,指不定她今日真能逃过去了。 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怎么没来? 李福如哼了一声,“你还不值得李爷出手!”见这些人投鼠忌器,而且还跟着两人认识,显然不会射杀楚惜情,便动了心思想挟持楚惜情逃走。 “这位好汉。”楚惜情压低声音道:“你肯定是想逃是吧,但是这些官兵可担不起放你的责任,他们肯定会铤而走险,所以我想,待会你挟持我往上面走,再找机会逃走。” 李福如思量片刻,慢慢往后挪动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楚惜情点头,她的眼角忽然扫过刀身上反射出的一道亮光,那是—— 她抬头一看,正看到附近一颗巨大的古松树中,浓密的针叶遮挡住了一个人黝黑的双眸,他手上挽着弓,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 楚惜情心中惊讶,忽然反应过来,阳光洒落细碎的光点,斑驳细碎,那人目光扫向她,不知为何只是一个眼神,楚惜情就认出了他来! 是他! 她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身子,心跳加快:“当然是真的了——咱们先假装投降,这样可以降低戒心。” “我凭什么信你?” -----还有一章哦,有木有评论啥的呢……o(n_n)o~ ( 校园港 英雄救美(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福如哼了一声,不得不说,楚惜情的确是刺中他心中担忧之事。 “投降就不必了。”李福如也是极其自傲的人,只是对下面人吼道:“不准上来,否则我立刻要了这小子的命!” 李福如既然自视甚高,便没把楚惜情放进眼里,这边厢只一移动,便下意识地把刀移开了,一手扣住楚惜情的肩背,往后退去。 底下铁牛又开始大骂起来,楚惜情眸光扫过那颗松树,忽然低喊起来:“坏了,南边也有人过来了!” “在哪?”李福如下意识朝南边看去,但觉正午阳光刺目,一刹那间造成了他瞬间的失明。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这千分之一秒眨眼间的功夫,一支乌森森的狼牙箭便从倏忽而至,擦过空气,似乎瞬间连空气都燃烧呼啸起来,伴着一道锐光陡然而至! 李福如瞳孔微缩,下意识就要拉身边的楚惜情挡箭,偏偏这时一阵钝痛传来,一根银簪子恰狠狠穿进他肉里,他手一缩,楚惜情便就地一滚逃了开去! “该死!”李福如狂怒挥起大刀挡箭,此刻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瞬间耽误了功夫,那支箭便直接插进他胸口! 心口中了一箭,李福如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单用刀撑着身子,这一刻,他才现自己上当了! “臭小子,老子杀了你!”李福如大恨楚惜情,竟要挥刀砍人,此刻又一箭射了过来,直射在他肩膀上,直喷了楚惜情一身的血。 此刻下面的官兵已经蜂拥而至,铁牛一锤就把他拦住了。 到此时楚惜情才后怕起来,浑身软得爬不起来,虽说前世她经过不少事情,对生死都看淡,但如今日这般惊心动魄的情况,倒还真是少见得紧。 李福如被官兵锁了起来,一边还大声叫骂,但见得老松上一人身形利落地从树上落下,脚步落地巍然不动,身上只穿着一套银丝软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硬的线条,薄唇紧抿,黑沉沉城的眸子扫了眼李福如,轻描淡写地说:“带回去找大夫治他,好歹留了性命。” 顾炎正扶楚惜情起来,一边笑道:“刚刚瞧你那般英勇,这会儿怎么软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几分能耐,遇到这种事还能这么冷静,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惜情苦笑,她不着痕迹地躲开顾炎的手臂,看到披风上全染了血,忙解开来,蹙眉看着。 顾渊迈步走来,忽见那少年髻微乱,几缕丝垂落在颊边,眸如秋水,脸色苍白,颇像只楚楚可怜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女气十足。 顾渊顿足,黑眸微眯,仔细打量过去,此刻没了披风的遮掩,便把她身段瞧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两三眼的功夫,他心中已是起了波澜。 朝四周看了看,显然无人注意到这点,众人都在关注着李福如这个钦犯。 顾渊便上前,不动声色地询问:“可有受伤?” ----哈哈,期待明天的对手戏,不知道我有多爱顾渊这个**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 校园港 我送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连忙上前道谢:“没有,多谢大人相救,小生铭感五内——” “不必如此,若非是你,倒也没这般容易拿下他,你很机智。”他打量着面前的人,眸光流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人说笑了。”直面这男人,楚惜情有些喘不过气来,压力,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样,她心底实际上还残存着对这个男人的畏惧,尤其此刻他一身战甲,那种威压便越重了,直让她浑身不自在。 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是已故太子太保楚尚书的孙子?”旁边顾炎问了起来。 “也不算,只是楚家的旁支,刚刚只是借个名头。在下楚玉楚少秋。”楚惜情撒了个谎,万一人家打听楚家的事儿,知道楚家没她这么个少爷,那可怎么是好。 “算你聪明。”顾炎嬉笑道:“都说读书人骗起人来才是最厉害,今日可算见识了。我是顾炎,这是我兄长顾渊,这个是铁牛,大名叫铁世成,不过大家都叫他铁牛,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儿算是交你这个朋友了。” 顾炎性情直爽,见楚惜情方才表现得机智勇敢,颇为欣赏,便起了结交之心。 “将军客气了……”楚惜情看了眼一边的顾渊,总觉得这名儿很是耳熟来着,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但看时候不早了,心里着实着急,这回去晚了被人现可就糟糕了。 “几位大人,在下是来探亲的,这时只怕家人等急了,便先告辞了。” 顾渊一边瞧着,忽然慢条斯理地蹦出一句话来,直叫几人呆滞:“这时离开尚有风险,怕不会有乱党出现,你要去哪?我派人送你。” 楚惜情怔了怔,“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很近的,就从这边穿过去,到对面的慈静庵……” 顾渊抬头朝她说的方向一看,果然算不得太远,忽然不动声色地说:“离得倒近,这样,我送你过去。” “大哥?”顾炎惊讶地看着他。 “都督,俺送楚老弟过去呗!”铁牛嚷嚷道。 顾渊也不待人反对,便径自下了决定,“不必了,你们把人犯送走,派人再搜山查查。” 说罢,便是迈步朝慈静庵走去,叫楚惜情跟上。 楚惜情心中纠结不已,这厮怎的非得要送她,不知道她怕他吗? 见他如此专断,她心中恼怒,只是低头生闷气,跟着他往前走去。 顾炎跟铁牛两个一头雾水,只能叫人按顾渊的吩咐去办。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林子里正有两人藏着,不是柳裴然和程昱却是谁? “她真的是个女子!”程昱低声道,语气带了些兴奋:“我说梦白,你可真是厉害,刚来绍兴就结交了一个美人儿!” “不可能吧——”柳裴然满脸震惊。 ----好吧,女扮男装不容易啊…… ( 校园港 你难道不是女人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跟程昱两个是准备下山,不想正碰上官兵围山,这才藏身此处。 二人才刚搞清楚出了什么事,却又狠狠地被震惊了一把,柳裴然还未注意,程昱却是个花中老手,一见楚惜情解了披风,那身段姿态,便是肯定她是女儿身。 “怎么不可能,没见她的样子挺美的……” 柳裴然狠狠瞪了他一眼,程昱摸摸鼻子,嘀咕道:“是真的嘛。” 柳裴然忽然想到什么,惊道:“她刚刚跟人一起走了,孤男寡女,万一对方起了什么歹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行,不能去!”程昱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你疯啦,这会子官兵正搜山呢,岂能自找麻烦?再说你刚刚没听见他们说话么,那人是顾渊啊,那个冷面阎王,难道会做出这种事吗?我可不敢去跟他捋虎须。” 柳裴然这才想起顾渊的身份来,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已不再坚持。 “好了,赶紧走吧,她肯定没事儿的,再说顾百川又不一定知道她是女人。” 柳裴然俊秀的脸上带了些迷惑,好端端的,顾渊为何要送楚惜情? 这边厢楚惜情跟着顾渊默默地穿过松树林,朝着对面山坡上建立的慈静庵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俱都沉默。 顾渊在前,他脚步稳健,身形厚重,行走间便有渊渟岳峙的感觉散开来,楚惜情在后,纤细柔弱,便似是依人的小鸟。 正午的阳光正好,楚惜情心中闷气,抬头看那人走动间身后的影子也是扩大开来,心中一动,雀跃地踩在他影子上,心里大乐,一时乐此不疲,像是孩童一般踩着对方的影子,便好似报复了人家一样欢天喜地。 正踩得高兴,忽然前面的影子不动了,楚惜情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了,抬眸就看到对方眼睛里似乎有笑意闪过,像是一个大人看调皮的孩子。 楚惜情顿时脸腾的一下涨红了,只恨不得一时有个地缝钻去,老天,她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 但退后几步,再看他仍旧是那张冰块脸。 她一定是眼花了! 楚惜情自我安慰。 “到了。” “啊?多谢顾大人了……”她慌慌张张地转身就想赶紧地进慈静庵去。 “等一下。”顾渊的声音沉稳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此刻,这声音却带着些奇异的情绪:“楚姑娘,以后出门还是带上丫鬟婆子,如今日这般独身一人,一旦为人识破,会更加危险,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哦……”楚惜情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呢,等她明白过来,顿时杏眼圆睁,“你,你说什么?什么姑娘?” 他刚刚喊她姑娘! 顾渊挑眉看着她:“难道你要告诉我,自己不是女子么?姑娘的伪装之术在日后或许还可能骗人,现在么……” ( 校园港 救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说话间他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下,楚惜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恼羞成怒,她不就是图省事儿,这要不是之前披风弄脏了,怎么会被他现? 现在被他如此一说,楚惜情又羞又气,争辩道:“对,我是女人。我就是喜欢扮男装如何,男装行走自由,没那么多拘束,我便是喜欢又怎么了?” 顾渊看向面前的少女。 她昂着头,脸上带着羞恼的神色,黑眸燃烧着熊熊火焰,香腮也鼓了起来,仿佛一枝怒火玫瑰,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瞪圆了眼睛看他。 这般样子也着实好笑。 顾渊轻咳一声,平静地说:“没说不可以。” 楚惜情一怔,却又听他说:“好像每次看到你似乎都要生些事情,楚姑娘,今日之事颇有些风险,你最好早日回家,不要在山中久居。” 楚惜情一听他这话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这叫什么话,他是说她是扫把星吗,什么叫每次碰到她就得生事情? 她忍不住反讽道:“如果不碰到大人,我想小女子应该是没有危险。” 每次遇到他她就要倒霉,这到底是谁有问题? 还是他们八字不合? 一说完看到对面男人幽冷的眼睛,她顿时打了个寒噤,老天,她怎么忘了这个不知道背了多少冤魂的家伙是多么可怕,竟敢跟他呛声? 顾渊身上寒气似加重了,他黑眸微眯,身上的无形威慑直让楚惜情喘不过气来:“楚小姐想是懂得化装之术了?女扮男装,既要掩饰喉结,又要抹去耳洞,还要隐藏身形,步伐更要男儿气魄。如今日这般山林险僻,更不能跟陌生人单独在一起,否则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 楚惜情被他明里捧暗里贬的话孙得脸色阵青阵白,这个男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她又不是他手下的兵,凭什么这般教训她? 楚惜情正恼怒,忽闻他最后的话,面色一变,但见面前男人朝她走过来,顿时吓得面如白纸,声音颤抖,“你,你想干嘛?” 她这才想起他的话来。 山林险僻,更不能跟陌生人在一起,否则的话就会—— 杀人?劫色? 楚惜情慌张地往后退去,一个踉跄居然跌倒在地,她惊慌失措地看到顾渊弯腰低头,伸出手似乎要触摸她,顿时半闭着眼睛惊恐地大喊起来:“救命啊,来人啊,非礼啦!” “你东西掉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清冷如初。 楚惜情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他手上的银簪子,忽然间脸色先是充血红,接着紫涨起来。 她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一时间无颜见人,只觉得对面那个男人平静的脸似乎也带着些嘲讽和调侃,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哈哈,下一章大概在快11点40吧更新。这章写得好欢乐哦 ( 校园港 姑娘果然高风亮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天,她刚刚喊了什么,非礼? “这东西是你的吧,抓李福如时掉下的,物归原主。”顾渊低敛了眉目,看着眼前呆滞的少女,差点忍不住想笑,只是,这时候如果笑了,这姑娘会不会羞得撞树? 楚惜情好半晌才回过气来,只觉得胸口气闷,看他手里的银簪子,一时赌气,泄愤般叫道:“这是扎过那混账的,我不要了!扔了吧!” “不要了?” 顾渊看向手里的簪子,这是根精致的兰花缠枝纹银簪,花瓣细腻,栩栩如生,算是上品了,分量不轻。 他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姑娘不要了,那此物便算是赃物了。顾某听赵知府说到绍兴的养济院准备扩建,这簪子便算姑娘捐出去造福百姓了。楚姑娘果然高风亮节,时候不早了,顾某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也没回头,只是道:“姑娘不宜久留山中,早日回城吧。” 楚惜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厮只没几个呼吸功夫,便极快地消失在她视线中,揣着她的兰花簪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一张俏脸是变了又变,好半晌才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肝儿疼,怒火冲天,对着那家伙离开的方向大吼道:“顾渊你个王八蛋!” 那是她的簪子,她啥时候说不要了就是给他了? 他怎么能那么无耻,那么理所当然地就拿着她的东西走了呢,美其名曰是捐给养济院给孤寡老人养老的,可那需要他替她做吗? 他要不是说那些惹人误解的话,她怎么会失去理解误会了,怎么会气得脑子都昏了! 楚惜情气得失去理智了,直骂了好半晌,忽然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姑娘,您干嘛呢这是?奴婢都急死了,那边几次说叫您回去用饭了,还不见您回来——咦,这是怎么了,好多血!” 梅香惊叫起来。 楚惜情这才看到她,才想起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赶紧回慈静庵才是正事。 她收敛了怒气,沉声道:“先别问了,回去再跟你说。” 遂带着梅香走后院回去,婴宁还在这守着,见到她忙笑着过来。 楚惜情跟梅香简单说了之前的事,把梅香吓坏了,“不行,以后姑娘出门还是不要换什么男装了,带上丫头婆子才行,这太危险了。” 楚惜情一听这话跟顾渊说的没有不同,心里就是郁卒,只闷声道:“先不说这个,披风你看能不能洗干净,如果不行就烧了,对外面就说是刮破了没法补,拆了。” 梅香蹙眉道:“应该还能,奴婢试试。” 这边厢顾渊回了之前的树林子,他拿了个汗巾把银簪包住装进衣袋里,顾炎迎上来,就看到自家哥哥脸上带着些笑意,似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晕,用预的11点的63章,没显示,偶回来才现,重新传了下。顾渊童鞋,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那个,说一下,思思的vip读者群115239656,只接受红袖添香正版订阅的读者,初级以上vip会员加入,其他亲请入普通群200933871,请支持正版订阅,谢谢,这个真心花不了多少钱的,每个月几块钱罢了,买个便当都不够啊亲…… ( 校园港 被顾渊给气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哥,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山都搜完了?那就列队回城。” 顾炎一脸迷糊,这边厢跟哥哥一道下了山,跨马离开,心里还犹自琢磨着,难不成哥哥是因为抓到了李福如高兴吗? 不至于啊。 —— 楚惜情一肚子闷气,回禅房换了衣服,吃了饭,一会梅香回来,“姑娘,那披风奴婢给洗干净了。” 楚惜情闷声道:“我先睡会。” 这一上午折腾的,她是又累又气,这一觉睡到向晚时分,红玉进来喊她起来,却怎么也叫不醒,这才现楚惜情脸色泛红,一摸额头,居然烧了。 红玉吓得连忙喊人,又惊动了慈静庵的庵主静安师太,梅香着急,便叫人去请药婆婆过来给楚惜情看病。 等楚惜情醒过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睁开眼听到房内有人在说话。 “师妹,这孩子你多照看着,她也不容易,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倒在这儿碰上你。” “师姐放心吧,楚姑娘好歹也是楚家小姐,不会有什么人为难她的。” 楚惜情心中奇怪,这是谁在她房里说话呢? 扭头一看就看到婴宁端着个青花瓷药碗过来,见她醒了,高兴地过来比划着,把药碗端过来要喂她吃药。 “惜情醒了。”药婆婆慈爱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一边还有个身穿浅灰色道袍的中年女尼,容貌端秀,气韵不凡,一双黑眸更是晶亮有神,见她醒了,双手合十笑道:“楚小姐终于醒了。” 楚惜情讶异地看着她们,一手摸着头,梅香和红玉都已经进来了,梅香红着眼睛道:“姑娘可吓坏奴婢了,好端端的就烧了……” 烧了? 楚惜情心道,难道是白天受惊所致,还是她被顾渊给气得? “楚小姐先把药喝了,若是想吃什么,贫尼让厨房给你做些素斋。”静安上前说道。 “谢谢师太了,红玉,你去到厨房给我备几样吃的,就些粥就行了。” “哎,奴婢省得。”红玉连忙出去了。 楚惜情打了红玉走,一边喝了药,这药汁颇苦,她皱着眉头喝了,问道:“静安师父认得药婆婆?” “她是我师妹,多年前就失散了,没想到到在这儿碰上。”药婆婆叹道。 楚惜情诧异道:“师妹?” 静安点头:“景朝没开国时,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直是乱世,那时师姐四十多岁,我跟她都是天一门的人,师姐学的是医术,我彼时我才十几岁,没学到什么,后来现了些变故,大家各自失散了。” 药婆婆叹道:“世事无常呐,没学到一转眼就是三十年过去了。” 楚惜情也没料到竟还有这般故事,便安慰道:“婆婆不用伤心,如今能遇上也是缘分了。” ----第一更呵呵,回头傍晚更第二更。 ( 校园港 八字不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静安笑道:“我听师姐说你跟她学医术,你一个闺秀出门去也不方便,不如我请师姐过来,你每日找我听佛法,也是能掩饰过去。” 静安显然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也不问楚惜情为何这么做,要隐瞒是为了什么。 药婆婆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先回去了。” 静安留药婆婆在这住一晚,两人久不见面,此刻也是想叙谈一番。 楚惜情这番吃了药,又吃了点粥,但觉舒服了点,心中颇为郁卒,也不知道跟顾渊那家伙是不是八字不合,怎么每次碰到他,她怎么就是有病有灾的? 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无话,第二日早起,楚惜情感觉烧退了,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一早吃了药,又吃了好几个素馅包子,一碗薏米百合粥,三两样小菜,饭毕,换了一身天水碧的绣芙蓉花交领右衽长袄子,黑随意挽起个纂儿,戴着多银蕊堆纱芙蓉花,半靠在窗下的藤椅上读书。 香玉在门口正跟梅香说话,忽见药婆婆跟静安师太在院门口,正跟那婆子说话。 梅香忙过去请她们进来。 “小姐好多了,烧也退了,还要麻烦婆婆给再看看。” 几人进得院子,便见得菱花窗半开着,今日的阳光颇好,楚惜情正专注地低头读书,娇俏的脸蛋隐在日光中,有种沉静的美。 见她们来了,楚惜情放下书起身过来迎接。 “已经好很多了,婆婆开的药很好用。” 梅香上了茶,三人正坐着说话,不想外面吵闹起来,小丫鬟葱兰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红玉拉住她,骂道:“急得甚么样子,冒冒失失的,外面怎么了?” “红玉姐姐,外面——”葱兰低声说了两句话,红玉听得直皱眉头,“你且去外面看着,我去回了姑娘。” 红玉进来回道:“姑娘,朱公子来了,在庵堂外面,说要见您。奴婢不敢擅做主张,还请您示下。” 楚惜情一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他来做什么?哼,你去传个话,让他走吧,我不会见他的。” 楚惜情哼了一声,那厮现在后悔了? 没用了,重生过一回,她早就看清了朱昂那人的人品,这样的男人,她绝没有再留恋的意思。 不过现在为了计划,暂时还可以利用利用他,他想见她就见? 怎么可能! 药婆婆和静安对视一眼,药婆婆安慰道:“我也听你说过朱公子的事,唉,你也不须伤心,惜情你是个好女孩儿,总会找到如意夫婿的。” “婆婆……”楚惜情不依了,“您可不能这样笑话我呢,嫁什么人,我倒宁愿学您这般。” 药婆婆摇头道:“好孩子,女人还是要有个归宿,不要这般灰心。” ----昨天少更了一章,今天三更呵呵,周末愉快。 ( 校园港 匪我思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默然,她自重生后想的都是报仇的事,感情上的事,前世她曾经倾心去爱过,可最后得到的却是遍体鳞伤。 她已经无力敞开心扉再去毫无保留地去爱了。 没想到这边红玉很快就去而复返了,为难地说:“小姐,朱公子不肯离开,说一定要见您,要是您不肯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楚惜情脸色阴晴不定,冷笑了一声:“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静安见状,便起身告辞,药婆婆便也离开了。 楚惜情送她们到门口,蹙眉道:“你去跟他说清楚,他爱等让他等着。” 梅香在一边瞧着,欲言又止。 一直到中午,红玉又过来回话,说朱昂还在慈静庵外面等着,一直没离开。 梅香劝道:“姑娘,您真的不见子远少爷?但是之前他是被二姑娘骗的嘛,再说他现在都回心转意了,难道您想便宜二姑娘了?” 楚惜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否旁人也是这种想法,那未可知,可是经历了前世那些事情,叫她真的很难再接受朱昂了,现在她对他,除了厌恶,也真的没有其他感情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难道你家小姐,就只能选他了?” “哎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嘛,这不是两家一直交好,知根知底的么?” 楚惜情慢条斯理地用着饭,淡淡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梅香心中疑惑,她脑子里开始盘算,这小姐不选朱昂,那倒是武昌侯世子很合适呢—— “姑娘,不是这几天是钱夫人的寿诞么,到时候老夫人肯定会叫您一起去的,咱们要不要备些礼物什么的?”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笑骂道:“你倒是管家婆似的,以后谁有娶了我家梅香去,才真是一辈子的福气呢。” 梅香大窘:“姑娘,您又笑话人家,人家这说正事儿呢。您看武昌侯夫人不是很喜欢您的吗?” “你什么改行做月老了?” 主仆二人说笑了一会子,楚惜情看外面天气不错,恰好院子里还有以前住的时候留下的风筝,叫人取了来,带上丫鬟婆子去后院里放风筝去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楚家的丫鬟婆子帮楚惜情放了两个风筝,楚惜情自己选了个蝴蝶风筝,一瞧上面还有自己曾经提过的《诗经》中的一首诗。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她一时有些感慨,这还是彼时她跟朱昂感情好的时候提的呢,那时候她幻想着朱昂对她一生一世,故而写下这首诗。 “放开吧。” 蝴蝶风筝在半空中飞高了起来,楚惜情半眯着眼睛,看着那风筝高高飞起,仿佛是一种过去被释放而去,心中空寂安静。 恰在此刻,不知道外面是谁吹奏起了长箫,音调幽深静美,回旋多情,让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 校园港 风筝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一曲《古刹幽境》。 那宛如山涧清泉流淌的曲子滑过人心,似乎这风,这松林,这古刹一刹那间都变成了故旧的画卷,唯有钟声入耳,泉声幽幽,箫声本就深幽,吹奏这曲子,更是让那种佛家清静的禅韵越深邃迷人起来。 “这是谁在吹曲子呢?”院子里的小丫鬟和小尼姑都听入迷了。 这曲子似乎有能够让人心灵安静下来的力量。 手中的风筝一松,那漂亮的鹅黄色大蝴蝶随风而去。 “哎呀,风筝飞了!” 梅香叫了起来。 众人这才看到那蝴蝶风筝已经被风吹得飘上了远空,朝着山间飞去了。 “快去拾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那蝴蝶风筝飞了一半,钱就断了,于是晃晃悠悠直往林子里栽了下来,正落在一人脚边。 箫声停顿了下来。 柳裴然看了看那风筝,仰头看远处的慈静庵。 他穿了身秋香色缠枝莲纹的提花圆领袍,乌束着银冠,面如冠玉,俊秀绝伦,颇有些出尘公子的意味。 低头拾起风筝,瞧见上面提的一行娟秀的行书,“是她写的么?” 柳裴然自昨日回去,辗转反侧,便想来见一见楚惜情,但是到了慈静庵这边,又十分踌躇。 他见到楚惜情说什么? 难不成要质问她是不是女人? 柳裴然心中十分纠结,一时烦闷,便用了支箫曲排解,也存了心思,希望她这个爱乐之人能被引出来。 他正瞧见慈静庵里放风筝,不想正好这风筝就掉了下来。 再往那儿一瞧,便瞧见后门开来,一气儿钻出来一些丫鬟婆子尼姑,猜她们定是出来寻风筝的。 不过片刻,果然见数人往四边去寻,却有个穿天水碧撒芙蓉花长袄子的少女往这边寻来,少女脚步轻快,七拐八拐的,竟是把身后其他下人都给甩得远远的。 倏忽之间,少女就已经到了跟前,先是瞧见地上的风筝,上前捡了起来,眉间带笑:“竟是落了这么远……啊!” 楚惜情一转头瞧见了对面有人,定睛一瞧,顿时脸色一变,呆了半晌。 柳裴然,怎会是他! 坏了,她现在可是女装,他定会认出来的! 对面的柳裴然一时也是呆住,他可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是楚惜情来了。 他从未见过她女装的扮相,此刻但见面前少女因为剧烈跑动俏脸泛起红晕,白里透红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明眸转动间仿佛黑水晶游走,灵气逼人。 男装的她显得**俊俏,女装却显得轻灵动人,仿佛不知哪儿的仙子偷入了凡尘,明眸流转,霎那间竟是一缕光芒倒映进他的心中,激起波光涟漪。 柳裴然心中一时莫名悸动起来,竟是呆了。 楚惜情硬着头皮,心中叫糟,“这位公子,这个——” ---嗯嗯,求个推荐票,咖啡啥的…… ( 校园港 楚兄的妹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柳裴然见她尴尬的表情,一时明白过来。 现在的情形的确很诡异,他是该说破他看穿了她的身份呢,还是不说破呢? “我——”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说话,顿时又是呆滞得停了下来。 柳裴然见远处还有人往这边来,顾不得别的,犹疑地问:“姑娘是楚玉的妹妹吧?” 楚惜情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解释,忽听柳裴然问话,一时杏眼圆睁,吃惊地看着他。 她真没想到柳裴然自己居然给她就找好理由了! 妹妹? 这理由还真是—— 楚惜情嘴角抽搐了一下,状似惊讶地问:“公子认得家兄的么?” 柳裴然掩唇轻咳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姑娘跟楚贤弟长得那么像。令兄才华颇高,柳某很是欣赏,还想问他讨曲谱来着。” 楚惜情干笑了一下,略有些心虚地说:“这样啊——”她看到柳裴然手里拿着箫,忙转移话题:“刚刚是公子在吹曲子的么?您的曲艺才是高超呢,家兄颇有不及。” 柳裴然面色古怪地看着她,现在的对话真真是怪异极了,两个一起装傻,这般模样,叫人知道内情的,怕不要笑死了! “姑娘客气了,上回见楚贤弟时,曾想跟他要葬花吟曲谱的,不知道姑娘能否代为通传一声?” 楚惜情犹豫起来:“这——” 见她犹豫,柳裴然立刻想到她女儿家出门不便,便连道:“我会经常来龙山的,若是姑娘得了曲谱,可以遣人去越王台寻我,或者我到这儿也是可以。” 楚惜情这才笑道:“好,我回头会转告家兄的。” 见她笑颜灿烂,仿若春花明媚,柳裴然一时惊艳,舍不得转开目光,这人生得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这时直盯着楚惜情瞧,一时只臊得楚惜情霞飞双颊,忍不住嗔目瞪他。 柳裴然脸上便红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好笑,这人居然这么容易害羞? 前世今生,这般纯粹干净的男人也真是少见了,他身上有种特别干净的清透感,笑起来更是让人不自觉会沉醉在那种温暖之中,这会儿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得见令兄?” 楚惜情心中吐槽,你可不是见着了么! “这个可是难说了,呀,我得回去了。” 楚惜情回头瞧见两个婆子往这边跑过来了,怕他们瞧见柳裴然在这儿,到时候可怎么好说突然见到个陌生男人的事儿? “这就走么——” 柳裴然心中失落,但觉有些不舍,楚惜情急忙道:“你快些藏起来,被我家人瞧见可不好说。” 柳裴然见的确有人来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说道:“好,我会常来的,小姐要是得了曲谱,使人传讯给我,我便来取。” ----呵呵更新啦,今天周末啊,周末愉快。还有一更。 ( 校园港 你找错对象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心道:还真是个音痴呢! 柳裴然这才隐身往林子深处躲去,藏在大树后面,瞧见楚家两个婆子过来了,见到楚惜情嘴里埋怨道:“小姐怎亲自来了,可是羞煞奴婢们了,这事儿可怎么敢劳烦您亲自动手呢?” 楚惜情若无其事地说:“这不是想出来走走么,就在庵门口,能有什么事,回去吧。” 她拿了风筝便平静地按原路返回了。 两个婆子无奈,但又不敢得罪了楚惜情,便自跟在身边一道回去了。 她一只手背在后面,朝远处的柳裴然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道别。 柳裴然瞧着她仿佛似一只蝴蝶渐渐飞去,不多时就是进了慈静庵里,关了门。 柳裴然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徘徊许久,才颓然下山。 不过到了山下,他又是高兴起来了。 他来求曲谱,这样岂不是又能看到她了么? 于是便心情大好,满面春风,少年心中颇似吹皱了一池春水,心中荡漾,满心期待。 一直到黄昏时分,丫鬟来报,说朱昂还在门外守着,一定要见楚惜情,否则他就在这儿不走了。 红玉便劝道:“姑娘还是见见朱公子吧,这样他守在慈静庵外面总不是个事儿。” 正好家里派了人过来,说是老夫人喊她回府,楚惜情心道这山上也实在是不能待了,便道:“不用管他了,先回府吧。” 丫鬟婆子花时间收拾了一下,静安过来送她,小尼姑婴宁有些不舍地送她到门口,还做手势问她什么时候再来。 “有空会常来的。”楚惜情说道。 打开门,果然瞧见朱昂正在慈静庵门外坐着,一边小厮环绕,又是茶点又是火炉子的,瞧着倒像是郊游呢。 楚惜情心中嘲讽,他这还有点儿诚意么? “惜情!”朱昂见她出来,顿时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 此刻天色已是渐渐黄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山林间,折射在庵堂明瓦之上,散出最后的光芒,楚惜情身子半掩在落日中,眸光清冷,淡淡道:“朱公子,你也请回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惜情,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见楚惜情披着披风便往外走,身边还跟着丫鬟婆子提着行李,朱昂连忙追了上来。 “我没生气,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朱公子须笑得这个道理,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我楚惜情可再经不得再被人污蔑一次了。” 朱昂有些尴尬,其他丫鬟婆子都很自觉离得远远的,他上来小意赔着笑:“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不是我也是被人蒙蔽了?你原谅我吧,我想跟父亲说我们定亲的事情,明年我中了举人就成亲好不好?” 楚惜情嘴角勾起,她回眸温柔地笑着,笑容甜美动人,一时让朱昂有些失神,“你找错对象了,这话可以跟二妹去说。” ----接下来的剧情更精彩哦。 ( 校园港 这只是利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说罢,便是扭头过去,抬头挺胸扬长而去,把朱昂扔在脑后,极其潇洒地大步下山。 朱昂一呆,便见着楚家的下人纷纷从他身边穿过,不多时,梅香出现了,对他说道:“朱公子,您呀,还是也回去吧。” 朱家的下人也是围了过来,朱昂脸色阵青阵白,许久才带着些丧气和懊恼道:“下山!”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楚惜情一行人回到了楚宅,便见到老夫人身边时候的大丫鬟襄荷在垂花门前候着,见楚惜情回来,急忙抢步上去施礼,“大小姐,您快去荣寿堂瞧瞧吧。” 楚惜情垂目看她,眸光微动:“怎么,出了何事?” 襄荷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是夫人和二姑娘出事了。” 楚惜情眸光微微一变,随即不动声色地惊诧问道:“是怎么了?我且瞧瞧去!她们可没事了?” 说罢便急匆匆地就往荣寿堂去了,襄荷见她如此,便低头敛眉跟着急忙去了。 梅香得了吩咐,让红玉先带人把东西送回湘园,自去荣寿堂侍候。 “夫人中午过去瞧二姑娘,后来就在那吃了些饭,又使人做了蜂蜜红枣茶,也不知道怎的,傍晚过来请安时,夫人就突然昏厥了,还上吐下泻,二姑娘也是……” 楚惜情心里看了眼襄荷,心中冷笑:看来这叫她回来是兴师问罪了? “瞧着真真吓人,奴婢可都从没见过那模样呢,大小姐,老夫人这才说您一个人在山上住着不安全,所以喊您回来,再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襄荷。”楚惜情感慨地拍拍她的手,看了梅香一眼,“你做得好呀,伺候得祖母安顺,这会子出了事儿,才见着你伶俐稳重了。” 梅香上前递了个封儿给襄荷,笑道:“襄荷姐姐惯是能干,可不是奴婢这种拙嘴笨腮的,您瞧瞧,咱们主子都想要您过去伺候了呢。” 襄荷生得眉眼标致,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衣饰穿着较为素淡,不过鬓间戴着老夫人赏的金首饰,倒显得比寻常丫头贵气。 “啊呀真是折杀奴婢了,这怎么好呢……” 襄荷嘴上说着,推让一回便是把东西收下了,暗自一摸分量不轻,拿人手软,她便低头笑道:“大小姐,这回过去怎么说您也得仔细着点。听人说这蜂蜜红枣茶的方子是从您这儿得来的?哎呀,这就到了。” 楚惜情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有一道诡光一闪而逝,黑瞳在红灯笼映射下漆黑中带着鬼魅的妖娆。 是她给的,她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 倒是不想张氏拿去给女儿一起用了,这下倒是真真有趣了。 现在,不过是收点利息! 楚惜情半垂眼帘,掩去眼中的杀气。 进了荣寿堂,堂中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好戏登场…… ( 校园港 渔翁得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夫人高坐正堂,脸色沉着,手上一串紫檀木的檀香佛珠在手中来回转动着,一身撒金暗紫的万字纹福寿出毛披风在她身上更添几分威严,下首站着她叔母卢氏秀娘,正跟楚惜忧的亲娘柳姨娘问话。 一边儿还站着几个姐妹,正议论纷纷。 待见楚惜情到了,一个个顿时戛然而止。 楚老夫人也终于是抬头看了过来。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了,祖母,我母亲和妹妹她们呢,到底是怎么了?”楚惜情一进来便是哭得梨花带雨,直扑到老夫人膝下,拿着绢帕抹着泪,“我走时还好好的,这两日孙女在庵堂里礼佛,竟不知道家中出了大事!” 楚老夫人微眯起老眼瞧她,旁边叔母卢氏已经说了起来:“哟,惜情可算回来了,你看看整个楚家都是闹得鸡犬不宁的,尤其是娘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这番惊吓,你这孩子,哪怕再如何气惜颜,也不能这样吧?” 楚惜情惊讶地看着她,羞愤道:“叔母何出此言?难道惜情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么?都说叔母是个精细人儿,惯会打理家事的,倒真不知道叔母还会未卜先知,是个半仙!” 卢氏一贯喜欢吹捧张氏的,平日里倒还罢了,如今情况显然对楚惜情不利,她更不可能帮着楚惜情的,便是拿了主意想讨好了张氏,顺便还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了,简直是一箭双雕。 不曾想这番如意算盘,却被楚惜情明钞暗讽的,弄得卢氏脸色尴尬不已,甚不好看,只是仗着嘴巴厉害,顺便把事情推到了柳姨娘身上。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混话?这可不是叔母胡说,柳姨娘,你刚刚去侍奉大嫂,说说那到底是怎样了?大夫是怎样说的?” 柳姨娘心中不快卢氏把事儿推她身上,但听老夫人说道:“说吧,惜情你也仔细听听。” “是,婢妾之前去服侍夫人和二姑娘,两人都是上吐下泻,大夫来说是夫人和二姑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问了丫鬟知道是中午吃了韭菜,刚吃完饭就又吃了蜂蜜红枣茶,这会引起腹泻,严重的还会昏厥。夫人就说蜂蜜红枣茶的方子是大小姐献给她的。” 韭菜? 楚惜情眸光微动,之前从红玉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知道她继母张氏的菜单里隔几日总是有豆腐的,而蜂蜜和豆腐同食很容易引起昏迷腹泻。 韭菜也同样有这种效果,但之前的菜单并没有这个,大厨房那时候还没进韭菜。 这么看来,这事儿恐怕还没那么简单,怕不是有人打听了张氏最近的习惯,借机生事,而出了事,吸引关注的只会是她楚惜情! 她看向在场的人,谁会这么做? 做任何事都有目的,这目的是想一箭双雕么,借此事害了张氏和楚惜颜,顺便把她拉下水,最后渔翁得利的是谁? ----o(n_n)o~求支持 ( 校园港 兴风作浪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想利用她楚惜情,她就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祖母,惜情真的没有要害母亲啊,再说这个茶是我自己弄来喝的,并没有特意想要献给谁。是母亲来看我,见到了说喜欢才问了做法,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忌讳啊,而且蜂蜜茶一向是不好吃完饭立刻就用的,我明明告诉过母亲的啊——” 楚惜情当即泪水涟涟地哭诉起来:“祖母,惜情的性子您从小就知道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说我记恨妹妹,若真如此,我大可嫁给朱昂了,也不会选择放弃了。” 楚老夫人想起楚惜情的为人,她的确从小就很善良,会照顾弟妹,从来也不是个争风使性子的人,她实在不太能想象楚惜情有这种心机智谋。 若是如此,朱昂当初能被惜颜抢了去? 如今她本就吃亏了,还要被污蔑也实在过分了些。 周围其他人面色各异,卢氏正要说话,女儿楚惜莲扯了扯她衣袖,“娘,您就别掺和了!” 卢氏瞪了她一眼,哼声道:“惜情如今也真是伶牙俐齿,现在大嫂和颜丫头还躺着呢,一句话就算打了?” 楚惜情挑眉看向她,卢氏这般不依不饶,却是为何? 她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一边的楚惜忧闻言上前跪倒在老太太跟前,“祖母,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因为前阵子的事,也不可能这样做的。因为大姐一向心怀坦荡,之前她在庵里呢,哪里会知道府里的事?” 柳姨娘忙道:“你这孩子不要乱说话,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 “柳姨娘说得对,我说惜忧呐,你可不要感情用事,你就知道没人打听了厨房的事,有心安排了下来?娘,这事肯定是要查清楚的,不然我楚家的家风何在呢?”卢氏在一边叫道。 楚惜情半眯起眼睛,这一个个唱红脸唱白脸的,倒是演得热闹! 她躬身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祖母,二婶说得好,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真有人借着此事兴风作浪。” 老夫人点点头:“查自然是要查的,唉,你母亲和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正好后日要去给武昌侯夫人祝寿的事怕是不成了。” “孙女留下照顾母亲和二妹,到时候就有劳惜忧,惜莲妹妹去了,也实在是巧了,赶在这当口,只能劳烦二婶去了,到时候也是公侯夫人聚集,颇为热闹,二婶就要操劳些子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 老夫人若有所思,卢氏脸色有些不好,皮笑肉不笑地说:“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么。” 楚惜忧忙道:“这怎么好,我也留下照顾母亲和二姐。” “我也不去了。”楚惜莲说。 卢氏便骂女儿惜莲:“胡闹,都不去了成甚么样子?” ( 校园港 演得真真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淡淡道:“妹妹们都是颇负才情的,惜忧一早就开始为寿宴做准备了,怎能不去?惜莲妹妹你也要去,你是叔母的嫡女呢。至于我如今却是最不中用的,在事情没查清楚前,就不出门了。” 说罢,便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想去照顾母亲,先过去瞧瞧。” 老夫人没反对,摆摆手让她去了。 “姐姐,我也跟你去。”楚惜忧说话间也是跟了上去,楚惜莲和楚惜兰也要去,老夫人摇头道:“你们都不要去了,一堆人挤屋里,反倒不畅快,都回去等消息吧。” 待人都离开了,老夫人半靠在迎枕上想着事,王妈妈进来回话:“老夫人,奴婢去厨房查了,说是今个恰有新鲜的韭菜,夫人去看二姑娘,就在这用了饭,厨房的人就进了韭菜,原是单子上没有的……” 老夫人半耷拉的眼皮抬了抬,忽然重重捶了一拳头桌面,冷笑道:“作吧,他们就作死吧,哪日不气死我才算罢休。你瞧见没有刚刚的样子,惜情丫头不过就送了个蜂蜜方子,转眼间就有人能给弄出这么一个局来。老二媳妇自以为聪明,三丫头也是个心胸狭窄善妒的偏偏还演得真真的,为的居然就是个去赴宴的名额!他们就那么想上杆子巴结武昌侯家?” 王妈妈忙上前给老夫人捶背顺气:“您消消气,这事儿不是还没定数么?” 老夫人哼了一声:“我吃的盐比他们走的路都多,这点儿把戏,竟在我眼前耍一个个真当我老婆子瞎了眼!依你看,这事跟惜情有没有关系?” 王妈妈虽然是老夫人的心腹,但这种话题还是不好回答,想了想只道:“惜情小姐性情温柔,虽然出了那件事,也没见她怨过谁。” 老夫人颔首,片刻道:“那丫头要真这么厉害,还能让惜颜算计了去!你仔细问清楚她这几日在山上都做些什么。唉,绍兴到底不比金陵,难怪这些丫头眼皮子变得这么浅,若是在京城,怎么也不该为了个武昌侯世子就如此胡闹。” “老爷总还是要回京的。” “你回头叫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 “大姐,我信你,这件事定跟你无关的。”楚惜忧在跟楚惜情转道去荣寿堂东厢房的时候如此说。 楚惜情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多谢妹妹还信我。”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倒是二婶很是过分,怎么能那么说呢,我瞧她就是不怀好意,哼,本来没她什么事的,这回倒是代替母亲去给人贺寿了,姐姐你说,她是不是想给四妹……” “这些话不要乱说了,怎么好议论此事呢?” “哦,妹妹只是随便说说。” 两人一阵沉默。 ----还有更新。 ( 校园港 以牙还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忧心情不错,这时候忽然道:“对了姐姐,前些日子从你那借来的鹤望兰花样子,昨个不小心被我丫鬟采月给在掉到火盆子旁燎了个洞,竟不能看了。妹妹气得不行,怕姐姐生气,正想自己再做一副还给姐姐……” “哦?”楚惜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道:“这都是小事,妹妹过些日子再给我便是,或者我自己得空再描罢了。” “回头定还给姐姐。”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东厢房之前安置楚惜颜的地方,刚进门就感觉到屋中气味混杂难闻,热气扑人,几乎让人喘不过起来了。 楚惜情皱了邹眉,进屋一瞧,正堂里她父亲楚旭正在跟说话,脸色难看,见她进来,不由得怒斥道:“你倒知道回来了!” 楚惜情握拳,隔着垂花隔断,低垂的宝相花帘子里但见屋中塌上各躺着两人,正有丫鬟婆子在身边来回照顾,楚旭这一声吼,屋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事情还没弄个清楚,他就是这种反应? 躺在宝蓝三屏绣团狮子榻的楚惜颜猛然睁开眼睛,好像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忽然便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眼睛凹陷,此刻却忽然双目射出仇恨的目光,愤怒地挣扎着骂了起来:“是你,就是你害我跟娘的,爹,您要给我做主啊,楚惜情她要谋杀母亲和妹妹!你个假惺惺的贱蹄子,还来干嘛,是来演戏吗?” 她骂得难听又尖酸,叫楚旭皱了皱眉,而楚惜情却只是红着眼圈哭道:“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此事,之前在祖母那已回过话,祖母让我来侍奉母亲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是怀恨在心!”楚惜颜乌散乱,狂乱地骂道:“你恨我抢走了朱昂是不是,你恨娘没给你主持公道,你就是故意的……” 楚惜情走进内室在她榻边蹲下,她伸手想要似乎想安慰楚惜颜:“妹妹你别这样,你身子还不好,姐姐真的没有嫉恨你。你哪怕跟朱昂成亲我也绝无二话,难道我是那样恶毒的人吗?” “你滚开,别假惺惺的了!”楚惜颜急怒攻心,竟是挥手狠狠推开楚惜情! 楚惜情眸中精光一闪,趁她大力挥手半个身子都弹出软榻外时只一个轻轻使劲,竟直接把楚惜颜也给带了出来。 “哎呦!” 砰的一声巨响,楚惜颜直接从软榻上跌了下来,而楚惜情则被她甩开,整个人直跌在地上,手腕上竟擦破了皮,流出血来。 “哎呀,大姐流血了。”楚惜忧急忙上前扶她,一边忙跟楚旭道:“爹,这事儿真不怪大姐,祖母都审过了。这就是个意外,大姐之前在庵里呢,哪知道府里生的事?大姐自请在家里照顾母亲和二姐,她的心意可是真真的。” “你闭嘴,楚惜忧别给我装好人了,她就是故意的!” ---o(n_n)o~不错,很热闹哦。嗯嗯,明天三更呵呵 ( 校园港 嫉恨交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这下摔得不轻,被丫鬟婆子慌乱扶起来时,连腰都快折了,直痛得冒冷汗。 楚旭看这混乱的场景脸色铁青,大怒道:“够了,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你一个女儿家,说的那些话如此恶毒,难道就是你从小的教养?” 一边的张氏微微掀开帘子,她脸色苍白,一边咳嗽一边说:“惜颜,不要再闹了,我想惜情这孩子不会这么做的。” “母亲!”楚惜情扑到张氏身边啜泣起来,手腕上还鲜血淋漓的:“女儿没有想害您的意思,这方子确实没有问题,女儿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禁忌,都是女儿的错,如果不是我献了方子也不会——” 尽管张氏心中恨得牙痒痒,她深深怀疑此事跟楚惜情有关,但是现在看她表现却又不太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也怪母亲没注意,不该饭后就用,不然兴许无事。” 张氏慈爱地说道。 楚惜颜还是怒目而视,她这几天被关在佛堂抄写佛经,每日辛苦得紧,而楚惜情呢,却跑去龙山享福去了,今日之事,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她直觉现在的楚惜情有问题! 现在朱昂也不理她了,这一切都让楚惜颜对这个姐姐嫉恨交加,恨之入骨,今日更叫她吃了这般大亏,焉能罢休? “定是她安排人放的韭菜!”楚惜颜还不依不饶的,楚旭已经怒道:“够了,你祖母既然审过了,用不着你再多话。” 楚旭还是相信自己母亲的眼力的,既然她放楚惜情过来,想是没有问题,说实话,楚旭也着实不太相信这个女儿能干出这种事来,她要真有这么厉害的心机,之前还能被惜颜给耍了? 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脸色阵青阵红,直恼得胃里翻江倒海,扭头又对着痰盂吐了起来,只是这回却是胃里都吐空了,只剩下酸水了。 楚旭头痛得紧,正好王妈妈使人过来请楚旭去老夫人那,楚旭便先离开,留下姨娘柳氏跟魏氏两人照顾。 屋中一阵忙乱,楚惜颜吐得没有骂人的力气了,柳姨娘叫人拿了金疮药给楚惜情上药包扎,魏姨娘是六妹楚惜兰的生母,如今也在服侍大夫人张氏。 张氏倒比楚惜颜好些,这会子正半靠在米色折枝梅花大迎枕上,由楚惜情喂药。 “母亲先忍忍,药有些苦……” 半晌,待吃了药,她又说:“祖母说您跟妹妹现如今体弱养病,后日去钱家寿诞的事就不能去了,我想照顾您跟妹妹,请二婶带着惜忧她们去。” 张氏一时愣怔了下,她这是病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忘了这事儿,一听楚惜情这么说,手上动作微停了停,看了看柳姨娘跟楚惜忧,表情很是阴冷,“那倒是辛苦弟妹了,回头还得谢她了。” ---今天三更\(o)/~求咖啡,求推荐…… ( 校园港 雷声大雨点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递了茶给她漱口,一边道:“母亲且好好休息便是。” 楚惜颜心中抑郁,但见楚惜情这般模样更觉厌烦,正好此时楚惜梦在丫鬟婆子帮忙下也过来了,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楚惜颜便甚是不满地呵斥道:“你也跟着来捣什么乱,这大晚上的,万一再摔着,到时候不是更乱!” 楚惜梦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怯懦地说:“我,我就是担心娘和姐姐,想来看看——” “你不添乱就好了!” “胡说什么!”张氏不满地瞪了楚惜颜一眼,和颜悦色地招呼楚惜梦到跟前来。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张氏还不至于嫌弃女儿,把她叫到身边安抚了几句。 “女儿也陪在您身边吧,平日都很不孝了,这会子娘就让我尽些孝道吧。”楚惜梦哀求起来。 “这怎么行,你身体惯是不好,若再病了,岂不糟糕?” “是啊,五妹,这儿有我呢。”楚惜情也说道。 楚惜梦却怎么也不肯走,张氏见她坚持,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人把西侧间收拾好,准备床铺,免得晚上再冻着。 夜色渐深,楚惜忧几个被打走了,只剩下楚惜梦和楚惜情,还有守夜的柳姨娘跟魏姨娘两个。 楚惜颜闹了半日,早已经困倦不堪,再没力气跟楚惜情争执,沉沉睡去了。 张氏也是睡下了,只是不时翻身,看样子还在想今天的事情,偶尔看看柳姨娘,目光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旭也来了一趟,见妻女睡下,便自回去了。 梅香服侍楚惜情洗漱,散了髻外袍,一边给她揉nie着酸痛的肩膀,低声埋怨着:“二姑娘真真没理,当初要不是她……哼,看把姑娘摔得,手腕子都破了。” 楚惜情半闭着水眸,半晌忽然问道:“梅香,你跟惜忧她院里的人熟么?” “不怎么熟,倒是碧柳有个干姐姐绿汀是三姑娘的丫鬟,关系很好。” “哦?”楚惜情睁开眼睛,黑眸光彩夺目,在烛光下有些慑人的暗彩,她指尖轻扣着桌面,想了片刻道:“这样,你去叫碧柳找她干姐姐打听打听,最近三妹都在做些什么,她拿了我的绣帕都是干什么了?” “问这个?”梅香有些讶异。 楚惜情黑眸流转,“对,让碧柳给我仔细查清楚了,回头我有赏。” “奴婢省得了。” 楚惜情心中暂时按下此事,夜深人静,她也颇为困乏,便先自睡下不提。 第二日上午,大夫再来诊脉,只开了药,说是要静养,注意饮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为了此事,老夫人杖责了厨房里许多人,有几个当日正好负责的厨子被赶了出去,丫鬟婆子更是凄惨,直接杖责之后被卖了,对外也只说是意外,并不提其他。 ( 校园港 试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知道这个结果,张氏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楚惜颜却很是不满,现在她对楚惜情便是冷言冷语的,楚惜情却好心情地不予计较,仿佛一个大人在应付耍脾气的小孩子,这种感觉让楚惜颜恼羞成怒,心里窝火,干脆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生闷气。 到下午,老夫人忽然叫了楚惜情去,说是有事找她。 楚惜情才一走,楚惜颜就飙了,跟母亲张氏抱怨起来:“娘,您就看着这个小贱蹄子耍威风!这事儿我可不信跟她没关系,您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 张氏正吃着燕窝粥,闻言冷冷扫了眼女儿,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从昨天我忍你到现在,既然你祖母都话了,你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让人家心里乐呵,不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徒惹人厌,有半点好处没有?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楚惜颜一愣,接着便嘤嘤哭了起来:“咱们母女都被人害成这样了——” “是谁害的还不好说呢!”张氏微眯起眼睛:“都打得如意算盘,竟是当我好相与的么?” —— “惜情啊,你也是个好孩子啊,昨个的事我都知道了,手腕子的伤怎么样了?”老夫人招手叫楚惜情到榻边的小杌子上坐了,一边伸手查看着她左手的手臂:“唔,还好不严重,委屈你了,襄荷,把我那瓶金丝膏给拿来。这东西抹上,伤口好得快,免得再留下疤便不好了。” “祖母,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嗔道:“祖母的东西都是留给你们的,拿去便是。” “谢祖母。” “昨个的事闹得一宿没怎么睡好。这不明个儿是钱夫人的寿诞么,我想着你们姐妹都去了,你也去吧,你母亲和妹妹只是静养就行,倒不必你在跟前伺候。” “祖母——”楚惜情有些讶异。 老夫人叹道:“你既说不愿嫁给朱昂,既然如此,那不如去寿诞吧,到时候绍兴的名流夫人也都是在的,以你的品貌,便是武昌侯世子夫人也做得。” “祖母,这……惜情不想这么急着就嫁人呢,只想陪在祖母身边伺候祖母才好呢。而且现在母亲正病着,去不去也无妨——” “怎么,你是还惦记着朱昂?” 楚惜情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眼角瞥见老夫人面无表情,眸中有厉光闪过,顿时心中一凛。 试探,这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拒绝不去,那代表她心中还有朱昂,嫉恨生事,昨天的事就很难跟她无关! 楚惜情低垂羽睫,她握紧了粉拳,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拿起帕子拭泪:“祖母,我怎会还想他,你道他这番做法,我不心寒么?现今我早已经是对他死心了,今生是绝不会嫁给他的!” ----o(n_n)o~,马上有个大高峰了,到时候差不多就是上架的时候了,到时候更新比较快。 ( 校园港 如意算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夫人似乎暗地里松了口气,语气就缓和了很多,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唉,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祖母定会给你选个好夫婿的。明日你还是去寿宴吧,便当是散散心也罢。” 楚惜情哪还能拒绝,她低垂眼瞳,文静温柔的样子就像个与世无争的仙女,谁也不知道她微嘲的嘴角带着怎样的心思。 这样的家人,也实在是让人寒心。 楚惜情很厌烦这种感觉,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怀念21世纪的父母,家人,那时候她是多么快乐,为什么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跟这些人勾心斗角? 可有些事,她忘不了! 老夫人赏了一匹缎子,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回去照顾张氏,只字未提。 到了晚间,老夫人过来看大夫人和楚惜颜。 正好厢房里热闹得紧,卢氏等人都在,她的姐妹更是一个不少,老夫人便轻描淡写地说了让楚惜情跟着去的事情。 楚惜忧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她失神了片刻,才勉强笑着说:“大姐也去呀,那敢情好。” 怎么会呢,祖母好端端的这是闹得哪一出? 楚惜莲温柔地说道:“大姐一贯做事沉稳,有她在我倒是安心了。” 她从来都是这般温柔安静,总也瞧不出点别样情绪来。 卢氏有些不快,脸色便不太好,笑吟吟地说:“娘就说疼这丫头,上次就听武昌侯夫人很是喜欢惜情呢,指不定将来还能做了亲家呢。” 楚惜忧脸色一白,她握着的粉拳紧了紧,半晌没说话。 张氏却是玩味地看着这一幕,冷笑地打量楚惜忧和柳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卢氏的话她倒是有些心思,只是默不作声罢了。 楚惜颜只是暗地里瞪着楚惜情,若是目光能杀人,兴许楚惜情早已尸骨无存了。 楚惜情看戏也似地瞧着,曲终人散,各回各家,不知道多少人要睡不好了。 回到湘园,碧柳来给她回禀事情。 “……三姑娘最近常去柳姨娘处,听说是找柳姨娘讨教想做个屏风,整日价神神秘秘的。姑娘您借给她的花样,她叫人拿去描了,但好像也没见做什么东西出来。” 楚惜情勾唇一笑,“柳姨娘那儿?” 她心思一转,忍不住半嘲讽半玩味地笑了起来,一边品起了龙井茶,笑眯眯地说:“三妹真是忙得紧呢,记得柳姨娘的绣工可是极好的。” “是呢,奴婢也听说是如此。” 楚惜情赏了碧柳一个荷包,你好好给我办事,必不亏待了你的。这些你且拿去吃茶罢。” 碧柳喜上眉梢,收了东西,磕头退下了。 楚惜情莞尔,想到楚惜忧,哼了一声眸光转而凌厉起来。 “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可我楚惜情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么,那么好利用的么?” ( 校园港 我又不是孔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天光才亮,梅香已过来唤楚惜情起床了,楚惜情赖在温暖的被窝里懒得起来,梅香便急道:“还得好好打扮呢,奴婢听说昨个三姑娘就在忙着选衣裳了,怎么您还跟没事人似的?” 楚惜情半撑着下巴,恼得瞪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她爱显摆让她显摆去,你家小姐又不是孔雀,见谁都要开屏!” 梅香哭笑不得,看楚惜情这漫不经心惫懒的样儿,也知道她是不会操心今日的宴会,忙自个儿琢磨开了,去翻楚惜情的衣柜选衣裳。 等半个时辰楚惜情起了,梳洗完了,便看到梅香选了四五套衣裳,眼巴巴地问她今个穿哪个。 楚惜情其实是真不上心,只是看那丫头那可怜样儿,忍着笑选了套粉蓝绣缠枝海棠花的窄袖圆领褙子,下穿了件樱草色镶梅竹纹镧边的百蝶挑线裙子,腰间打着葱白色的梅花宫绦,用了玉梅花的玉佩压裙,环佩叮当,走起路来当真仿佛**袭人。 红玉擅盘,今日给她挽了个坠髻,几缕乌挑落耳畔,脑后垂着几根细碎辫,因着衣裳颜色多绿,间便佩着根红玉五福字簪子,斜刺里用些细碎珠花点缀,显得清雅出尘,俏皮灵动,不失少女的娇俏。 楚惜情任由丫鬟装扮,瞧瞧镜子里的人,笑道:“红玉当真巧手,我竟不认得自己了,莫不是另一个我?” 众人皆笑。 “姑娘可会说笑了,您可是天生丽质。” 杜妈妈进来说时辰不早了,楚惜情便起身去荣寿堂看望祖母。 今日是武昌侯夫人钱氏的寿诞,恰逢钱氏省亲,绍兴钱家便是大肆操办,很是隆重,几乎绍兴的名流,大户人家都会去,楚家作为绍兴的名门望族,自然是要去的。 这不一早过来,她便瞧见父亲楚旭,二叔楚敬,兄弟姐妹俱都在此了。 “大姐!”一见到姐姐,楚原便高兴地跑了过去,上下打量她:“姐姐真是好生漂亮,像天上的仙女。好姐姐,人家也想去,你就跟爹说说,准我请假去嘛——” 楚惜情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骂道:“你才十岁,去了那场合有个劳什子的用处?难道还能结交绍兴的公子们了?大哥去就行了,你呀,好好地去读书吧。” 楚原顿时垮着脸,撅嘴不忿地嚷嚷道:“我马上就长大了!” “那等你长大再说吧——” 楚旭训道:“你年纪还小,要安心读书,不要顽皮。” 楚原便低着头束手听着,老夫人嗔道:“好了好了,这时候训什么,来,原哥儿,到祖母这来,吃些点心再去上学,要好好读书,将来像你爹一样做个大官。” 张氏也过来了,她已能起来,闻言面色一暗,只是今早楚敬那孩子又病了,她心中忧心忡忡,看楚原这健康模样心中便是有些不是滋味。 ( 校园港 满堂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卢氏在一边道:“娘可是有大福气的人,看看现在这儿孙满堂的,旁人哪有这等福气。” 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今个儿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会子去了钱家,莫要给我楚家丢人才是。” “祖母放心吧,咱们姐妹定不会让楚家出丑的。”楚惜忧忙说抢话说道。 今日她穿了身桃红刻丝百蝶穿花彩晕锦长袄,丁香色软烟罗百褶裙,乌抓了个翻髻,佩戴着赤金累丝双蝶嬉春衔珠钗子,宫粉色洒金珠蕊海棠绢花,明眸皓齿,鲜妍明丽,仿佛就像那随着她走动鬓边的蝴蝶一样生动活泼,她今日化了妆,桃腮鲜妍,更显少女的娇俏,真真是丽人一个。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也不介意她插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打着的主意谁也不知。 楚惜莲笑吟吟地说:“孙女儿只要乖乖地坐着就好了。” 楚惜情看四妹楚惜莲今日难得穿了身樱红色的浅紫镶领玉宝相对襟宽袖褙子,立领的藕荷色中衣,洒金挑线裙子,乌梳得较为繁复,戴着几样名贵首饰,珠光宝气,跟平日的着装风格大相径庭,不由讶异,楚惜莲年纪较小,气质较为沉静,这般打扮反而不能承托她的气质,显得俗了,真不知道是谁给她选的! 楚惜情看了眼卢氏,见卢氏看自家女儿的目光似很是满意,不由了然,心中好笑,暗道:真是暴殄天物。 楚惜兰仍旧如往日的风格,穿了身银红亮缎的缠枝牡丹的高领褶子衣,显得明艳照人,她笑着道:“母亲,您身子不好,好好歇着,一会女儿回来,再去伺候您,二姐她现在如何了?” 张氏淡淡道:“只是身子虚,还躺着呢。” “母亲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府里可不能没有您。”楚惜情上前关心地说。 众人说了会子话,楚老夫人便打他们去钱家,张氏送他们到垂花门前,见楚旭带着侄子楚继宗上了马车,楚继方跟楚原也去绍兴府学上学去了,楚惜情几个姐妹则跟卢氏一起分坐了两辆马车,丫鬟婆子,侍卫小厮随行,便沿着街道往钱家去了。 卢氏跟自己女儿坐一车,楚惜情几姐妹一车,楚惜忧笑嘻嘻地说:“今个儿四妹打扮得可真真是亮没认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二婶的手笔,我看四妹不怎么乐意呢。” 楚惜兰掩嘴直笑,“可不是么,四妹头上都堆了好些个金银了,这是要做当铺的么?” 楚惜情微微一笑:“两位妹妹打扮得可算是天仙也似的,寻常人可是不如了。” 说罢,也不怎么理会,这马车地方不小,车厢前部用磁石镶嵌了一个鸡翅木的小几,上方有凹洞放置着一套紫砂茶具,楚惜情慢条斯理地倒了茶品着,“三妹和六妹也尝尝?” ( 校园港 生日宴(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忧眼睛一眯,看着神情淡然自如,如菊恬静的女子,心中一突,不知道怎的就有些不自在,喃喃道:“呵呵,那也好,不知道是什么好茶?” “好像是六安茶。” “我不喜欢六安茶,味道重了些,还是龙井好些。”楚惜忧说道。 “我倒喜欢瓜片——” 几个小女子随意聊着茶品,不多时便到了钱府门前。 卢氏红光满面地下了车,她今个一身紫金刻丝妆花袄裙,外披着件出毛披风,人是春风得意,拉着女儿楚惜莲,笑着招呼楚惜情几个侄女儿一道进钱府。 钱家今日甚是热闹,门前也是车马如龙,因为车驾太多,可差点儿堵在路上,幸而钱家也是甚有准备,倒也有条不紊,并未出现什么状况。 楚家人既到了,门前早有迎宾的家人,楚旭和楚继宗被迎宾的钱家二爷接了进去,楚家的夫人小姐则从垂花门进了待客的内院,不与男客一道。 待客的是钱家二夫人,大夫人正忙着主持宴席之事,钱家二夫人刘氏也很是热情,只见是卢氏来有些诧异,待得知是因为张氏生病不能前来才恍然道:“竟不知道楚夫人病了,回头可是要探望探望,这些日子上下都是忙得团团转,我这会子头还晕着呢。” 卢氏心里有些不喜,但面上还是笑着:“可不是么,我大嫂也是突然就病了,连着二侄女也跟着病了,只得我来了。” “谁来不一样?快快,到那边待客的蘅芜轩去坐,这会子很热闹呢。” 刘氏招呼她们去蘅芜轩坐,自己转头又忙着招待新客人去了。 卢氏暗地里哼了一声,心里闷气,这要不是自己丈夫只是个秀才,不像大哥那样当过礼部侍郎,人家能是这个态度吗? 楚惜情瞧在眼里,上前道:“二婶,您瞧,张家舅妈来了。” 卢氏抬头一看,可不是么,蘅芜轩这边也是聚集了不少绍兴的官宦夫人,这会子张氏的娘家张家,也是,楚惜情外祖家的人也是来了,见了楚家的人,自然过来打招呼。 “大舅妈,二舅妈,两位妹妹也来了——” 楚惜情带着妹妹们上前见礼,张家几人也回了礼。 “今个儿你母亲和惜颜都没来么?”张家大夫人王氏问道,她年近中年,有些富态,没见到张氏便问起来。 一旁二舅妈何氏便瘦弱许多,闻言也点头:“是呢,可是有甚么事?” 卢氏便解释了一番。 “怎么姑奶奶病了也不往家里说一声,回头我们去探望她才是。” 楚惜情低垂眼睑,说起来自己母亲张淑珍本来是外祖父原配的嫡女,而当时张淑媛的娘不过是个二房,因得宠,生有两子,而自己外祖母却是无子,后来外祖母去世,她倒是得以扶正。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说起来张淑媛跟她亲妈倒都是一个德行! ---呵呵,今天周末啊,三更吧。本文也快上架了—— ( 校园港 生日宴(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两个舅舅跟她娘是同父异母,关系算不得好,楚惜情也从来没把他们当成亲人看待。 几人闲话着,张家大小姐已经出嫁了,现来的是大舅的二女儿芷薇和二舅的大女儿芷如,两个都是十五岁了,只是月份比楚惜情小一些罢了。 芷薇拉着她一边儿说话,白净的鹅蛋脸上带着些婴儿肥,但姿色倒已十分妍媚,今日打扮得更是夺目,有跟楚惜忧一拼的迹象,她斜觑着丹凤眼,飞了楚惜忧和楚惜兰一眼,哼道:“大表姐,你看看今个儿这都来的什么人,什么乱七八糟的货色也往这带,岂不丢人?” 芷薇生得妍媚,芷如姿色不如她,只堪称清秀,跟楚家姐妹一比更是相形见绌,更是不满,她从小娇惯,闻言便骄横地指着楚惜忧道:“可不是,什么人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照镜子瞧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楚惜忧又没耳聋,离得也不算太远,怎可能听不见,当即气得脸色涨红,要不是楚惜兰拉着,怕都要上去吵起来了。 她跟张家的这两个小姐也是见过的,平日里关系也就不怎么好,上回在钱家举办的宴会上,楚惜忧小小出了次风头,便让张家姐妹对她很是嫉恨,逮到了便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楚惜忧暗地里咬牙:等着瞧,今个儿看看谁是赢家! 楚惜情挑眉看着她们,勾唇道:“两位妹妹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姐妹,谁来不是一样?妹妹们都是好的。” “不是我说,大表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可不要被人抢了东西才好。”芷薇面色不善地挑拨起来。 楚惜情洒然一笑,并不把她们说的话当回事。 楚惜情并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而是打量着远处,钱家宅邸幽静曲折,这蘅芜轩周围树木参天,不远处有片水榭,搭建了戏台子,看样子待会从这里便是摆宴看戏了,客人们都在蘅芜轩内三三两两坐着,各有认识的在说话。 楚惜情看到卢氏拉着自己女儿楚惜莲去跟几个夫人说话,不由皱了皱眉,见楚惜莲不太乐意的样子,摇了摇头。 总也不能这么推销女儿吧! “也不知道武昌侯世子是个什么样儿?听说是一表人才——”芷薇一边谈论起来。 正在少女们议论武昌侯世子的时候,作为话题中心人物的世子阁下,这会子却正忙着应付小妹的埋怨。 “哥,真是的,寻个人都能弄丢,怎的打听也打听不到?哥哥不是说在绍兴人脉很广吗,怎么就寻不到那天那个公子?” 一身粉色彩绣织锦美人蕉团花交领褙子的少女正气嘟嘟地瞪着哥哥,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满是不满,粉嫩的脸蛋因为气恼涨红了,正生闷气。 “幼宁,你都说了多少天了,哥哥的耳朵都要被你念出茧子了——” ----很热闹哦,好戏登场,男主,男配都会出来,那会是个啥场景呢……精英荟萃还是萝卜开会? ( 校园港 生日宴(3)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武昌侯世子杨锦深无奈地摇摇头,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今个可是母亲的寿诞,你胡思乱想甚么?早晚咱们回了京城,找不到便算了。” 杨幼宁撅起粉嫩的小嘴,“哥!” 杨锦深便拉着妹妹去见母亲武昌侯夫人钱氏,钱氏笑道:“怎的撅着个嘴儿,你哥哥欺负你了?” “都是哥啦,答应人家的事情一直没办到,亏他还说自己交游广阔呢。” 正在这时,前面有小厮过来回话,杨锦深一听连忙道:“娘,有贵客到了,我要去前院待客,先过去了。” 杨幼宁见哥哥跑了,顿时跺了跺脚,“哥,你可答应我的!” 杨锦深落荒而逃,但听得妹妹喊他,心中苦笑,这兄妹二人便是那日曾经聆听过楚惜情吹奏葬花吟的,自从那天,杨锦深就着人调查楚惜情,奈何怎么也不知道绍兴有这么一位名门公子。 枉杨锦深自诩自己交游广阔,在绍兴数月结识不少**人物,却无人识得此人,也着实颇为挫败。 “真是怪了,竟是遍寻不着!” 杨锦深如此想着,先自去前院待客。 此刻,钱家的前院正是热闹得紧,一路进来,在客厅迎接客人,在二院里则是更加重要的一些官员和亲眷,楚旭作为绍兴名门望族,又是高官出身,被钱家二爷引进了二院,正跟绍兴知府赵凌说话,忽然听得一声唱喏,“威远侯到!” 顿时在场众人嗡声议论起来。 “是顾渊顾百川?”楚旭问道:“他怎么也来了?这个冷面阎王还不回京?我记得这剿匪事该是结束了吧,茂源兄?” 赵知府压低声:“威远侯跟武昌侯关系莫逆,会来不奇怪,现在的情形,他怎可能回京?” 楚旭若有所思,举目望去,便见得威远侯爷已经转过了影壁,穿一身宝蓝色纻丝茧绸团纹狮子圆领袍,腰束玉带,乌束着保和冠,离得尚远,只觉得龙行虎步,身形高大,俊冷的一张脸,一双眼睛目如寒星,自有一股沙场宿将带来的肃杀之气。 “果真是个聪明人,倒是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 赵知府嗤笑道:“若非如此,他怎能从一介乞儿爬到今日地位还深受皇上重视?” 众人便都上前来招呼,顾渊面色一如往常的冷淡,只随意说几句话,也瞧不出是高兴与否,武昌侯世子杨锦深听闻威远侯到了,急忙过来,到跟前便是恭敬地行了子侄礼:“顾世叔,小侄有失远迎,父亲一直惦记着您呢。” 顾渊面色和缓了些,温声问道:“老侯爷一向可好?” 杨锦深笑道:“父亲身体一向康健,倒是离京时还跟小侄提起世叔,之前小侄听闻世叔在江西,不想倒在绍兴相见,母亲若是知道您来了,定是高兴。” “正要给嫂夫人致贺。” --- 更新啦,思思是周四上架,今天星期一,星期四会vip章节呵呵。 ( 校园港 生日宴(4)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虽然杨锦深今年十七岁,顾渊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可是顾渊少年成名,征战沙场,是开国功臣,跟他父亲武昌侯却是同僚,是一辈儿的人,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这次奉命征讨叛逆教匪,杨锦深无论如何是不敢跟他比肩的。 顾渊跟武昌侯是旧识了,以前武昌侯是十分照顾顾渊的,是以两家关系也不比别人,要不然,一贯不喜饮宴的顾渊也不会特地过来送礼了。 杨锦深带顾渊去见钱氏,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威远侯也来了。”程昱啧啧称奇,一边看着情绪不高的好友柳裴然,拍拍他肩膀道:“我说梦白,你也不必如此丧气吧,怎么,没见到佳人,你倒跟失了魂似的。” 柳裴然自那日回去,便是心中有了事,第二日又上山去,不料却是得知楚惜情已经回返家中的消息,不由大为颓丧。 现在被程昱这么一打趣,便有些恼怒,清俊的脸庞顿时染上粉彩,耳垂泛红起来,“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想要曲谱。” 程昱嘻嘻笑着,挤眉弄眼,指指那边的楚旭道:“那便是楚大人,说不准今日那位楚小姐也会来呢?你且不要丧气。一会我带你去见杨锦深,也问他讨个帖子参加三月三的留园赏花。” 柳裴然一听顿时有些意动,只心中期盼起来,不知道楚惜情今日会不会来? 楚惜情倒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引什么事情,这边女眷聚集在一处,戏台子已经搭起来,女眷们正三五成群说着话,便见钱家大夫人,二夫人等女眷伴着一位珠圆玉润的中年贵妇款款而至,那贵妇人穿着紫金色万字纹福字提花通袖衫,丁香色遍地金马面裙,梳飞仙髻,佩戴着双凤朝阳挂珠钗,面容白皙丰满,双目明亮,面带笑容,不是武昌侯夫人却是谁? 武昌侯身边跟着一儿一女,那少年穿着秋香色柿蒂纹交领右衽杭绸直缀,束银冠,眉目俊朗英挺,英气勃勃,少女则穿粉色美人蕉交领褙子,娇憨可人,伴随着这美妇而来,便好似是皓月朗星,灼灼生辉。 众人都忙不迭地过来见礼,楚惜情是见过一次武昌侯夫人的,上次来时,正好武昌侯的嫡女生病,未曾相见,武昌侯世子就更不曾见,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对兄妹。 “那就是武昌侯世子?”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楚惜情抬眼一看,便看到楚惜忧娇羞地偷看着世子杨锦深,楚惜兰也是面色酡红,叔母卢氏则在跟女儿楚惜莲交代。 “你看看,那就是杨世子,真是一表人才,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得武昌侯夫人的喜爱,将来……” “多谢诸位来参加我的寿诞,不必多礼,快请坐,可不要太拘礼了。”武昌侯夫人笑着招呼众人,跟着儿女妯娌一道入了主位坐下。 ( 校园港 生日宴(5)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杨锦深是男子,自不方便在此久留,这不,正打算离开,却见自己妹子杏眼圆睁,正盯着什么呆。 杨锦深正诧异,便见妹妹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哥,你快看,那家小姐是不是跟那天吹紫竹箫的那个长好像?” 杨锦深转头一瞧,顺着妹妹指的地方寻了片刻,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楚家姐妹和张家姐妹之间的楚惜情,那一模一样的容貌,绝不会认错的! 只是那日的楚惜情是男装,风.流俊雅,今日的楚惜情是女装,轻灵出尘,哪怕是在莺莺燕燕环绕,花团锦簇之中,这少女却也是个引人注目的,旁的女子或多或少带着些娇羞或者期待,偏只有她神情恬静淡雅,唇边噙着浅笑,仿佛并不把眼前事放在心中,悠远宁静。 杨锦深一怔,心中就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目光便移不开了,只是旁边妹妹杨幼宁急忙地问:“哥,你说她是不是那个公子的妹妹?” 杨锦深一愣,看看妹妹天真的娇颜一时失笑。 妹妹? 不,不知道为何,他就有种奇异的直觉,眼前这个女子便是那天的那个人。 杨锦深眸光流转,嘴角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且让我试她一试。” 说罢跟妹妹低语了几句,杨幼宁便眼珠子一转,凑到母亲跟前撒娇道:“娘,那位穿粉蓝海棠花褙子的姐姐是哪家的,瞧着面善,女儿想认识认识呢。” 武昌侯夫人有些讶异,打趣道:“你今个倒是稀奇了,你说哪个——哦,原来是她,那位是已故户部尚书,太子太保楚文兴的孙女,是绍兴的名门楚氏的嫡长女楚惜情。” 杨幼宁还没想到女扮男装的事,实在于她而言,这是从未有过的胆大之事,当即闻听了楚惜情的家世,心里便是窃喜打听到了消息,遂在母亲耳畔说了几句。 武昌侯夫人虽然奇怪女儿怎么突然间对楚惜情感兴趣,但是她对楚惜情的印象也颇好,随即在众人说笑时说道:“那不是楚家大小姐么,快过来我瞧瞧,几日不见倒是出落得越好了。” 武昌侯夫人这一点名,顿时让楚惜情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一下子把目光转了过来,楚惜忧和楚惜兰面色不爽,张家姐妹也是神色不快,卢氏也是眼带了几分嫉恨,仿佛恼怒怎么不是自家女儿被点名了。 楚惜情接触到各色各样的眼神,就是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武昌侯夫人好端端地叫她作甚,还没起来,旁边卢氏已经笑着说话了。 “难得夫人还记得这丫头,真是这丫头的福气,惜情,还不过去?” 楚惜情看了卢氏一眼,皱了皱眉,旁边张家的大夫人便是没好气地瞪了卢氏一眼,扯了扯她袖子,不让再胡说。 ---第一更,今天会更新到上架之前的公众章节,大概三四张吧这样,然后明天会布vip章节哦。 ( 校园港 生日宴(6)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不喜卢氏说话轻佻不稳重,她楚家也是名门望族,跟武昌侯家也是门当户对,并不比他家低一等,这话说得好似她家竟似要巴结人家一般,真是好生丢脸! 武昌侯夫人哪记得卢氏,听旁边自家嫂嫂说起才明白,心里虽不喜面上却不显,笑着说:“这话说的,这孩子我就是喜欢,头一回见她就觉得有缘。” 楚惜情便上前几步,到武昌侯夫人跟前道了声万福,“有劳夫人惦记,今日是夫人大寿,惜情祝您青春永葆,福寿双全。” 武昌侯夫人笑着扶她,打戏道:“我这张老脸还青春永葆呢,你小姑娘家倒是合适。” “谁说娘老了,您瞧着年轻着呢,楚姐姐,你说是不是?”杨幼宁上前撒娇,一边歪头问楚惜情。 楚惜情自然顺着说:“那是自然,若是不说,还当是杨妹妹多了个姐姐呢。” 武昌侯夫人便大笑起来,一旁众人跟着笑,一时欢声笑语,倒是好生热闹。 “你这孩子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武昌侯夫人见她姿态不俗,举止大方,心中喜欢,便拉她问着些话。 杨幼宁接收到哥哥的视线,便撒娇道:“娘亲,女儿跟哥哥正想献个礼儿给您祝寿呢。” “是的,娘,儿子正想跟妹妹献一曲为您祝贺。” “哥哥想来个琴箫合奏呢,偏偏女儿对这些并不在行,本想着拼了被娘亲笑话也要献礼的,刚刚听说姐姐是个才女,又雅善鼓乐,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杨幼宁上前缠着楚惜情,楚惜情有些惊讶,不知怎的事情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杨妹妹,这……我也是才疏学浅,只怕是污了清耳。”楚惜情并不喜出风头,并不想答应。 倒是一边武昌侯夫人觉得奇怪打量一番,见儿子盯着楚惜情瞧,心中恍然,嘴角微勾,拍拍她手道:“不妨事,这丫头就是喜欢胡闹,不过我也很想听听惜情你的乐声,上次听你母亲提起过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 旁边钱家大夫人笑着说:“楚家小姐的才气也是绍兴有名的,今个儿可算是能见识一番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楚惜情知道再拒绝便有些伤人面子,只得勉强应下,对杨锦深行了个礼:“小女才疏学浅,不知世子想要用哪支曲子,怕我一时半刻无法跟世子配合圆融。” “小姐客气了,在下想用《渔樵问答》此曲。” “怕不能配合世子——”楚惜情还是很想推拒。 “箫是现成的,也是上好的紫竹箫。”杨锦深微微笑着,叫人取了箫来,果然算是上品了。 楚惜情拿了箫瞧着,心中有些无奈,杨锦深见她神情,便知她不想出这风头,只是他却要试一试才行,便压低声音拿了箫摆弄:“小姐看此箫如何?虽然不及那日小姐在八士桥上得人赠送的好,却也不差了。” ( 校园港 生日宴(7)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面色微微一变,心中大惊,看他的眼神就带了些惊慌,只是转瞬即逝,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杨锦深本是试她一试,但她看她神情变化,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喜悦,果然如此,她就是那天的那个人! 杨锦深对她起了深深的好奇,她为何女扮男装?这个少女身上似乎藏着些谜团,让他忍不住想掘。 “世子在说什么?”她转移话题:“这箫确实不错,只是我从未跟人合奏过,还请世子见谅曲艺生疏。” 楚惜情心中郁卒,见杨锦深似笑非笑地看她,面皮一红,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是怎么看穿了她的? 眼下被他看破了,只能无奈地选择合作。 真是的,她不就女扮男装那么一两次,怎的就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吗? “小姐请。” “世子请。”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待取了古琴来,楚惜情持箫试了试音,音色不错,虽不及那日柳裴然赠她的好,但也算颇为不错了。 倒是杨锦深的琴颇为古旧,瞧着上面都有梅花断纹了,古琴是断纹越多越久,声音越清越,果然他调了调琴轸,信手弹来,声音清越低沉,回旋绕梁。 杨锦深挥手弹起了名曲《渔樵问答》,此曲通过渔夫和樵夫对答,描写摆脱市俗之纠纷,逍遥于山水之间,以享隐居生活之乐趣。曲调恬静优美,引人入胜。 楚惜情自是弹过,不过这与人合奏却是头一回,先细细听他弹奏片刻,接着在低沉的琴声中忽然加入了悠扬的洞箫声,仿佛在回应琴声的问题。 一问一答之间,旋律飘逸潇洒,曲意深长,神情洒脱,仿佛可见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 杨锦深俊眉星目,长身玉立,挥手抚琴,眉目间带了几分隐士潇洒和不羁,含笑凝视楚惜情,曲声和,彼此间仿佛有知音相合之感;楚惜情持箫相和,玉人清丽出尘,朱唇微启,飘飘然不似凡尘中人。 武昌侯夫人瞧得喜欢,但觉得是一对璧人,般配得紧,心里便动了些心思。 底下旁听的诸位夫人小姐心情各异,有人赞美有人不屑,有人嫉恨,便好似楚家姐妹和张家姐妹那般绞着帕子,双目喷火,恨不得以身代楚惜情,此刻跟杨锦深对奏的是自己才好! 离得蘅芜轩不远处的假山旁,柳裴然正醉心倾听着这曲调,满心喜悦地望着那仿佛谪仙的佳人,几移不开目光,只是见到杨锦深,微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恨不得自己是那个跟楚惜情弹琴的人才好。 程昱见他神情,笑嘻嘻打趣:“吃醋了你?梦白,我跟你说,这事儿得着紧点,这般出色的女子,你若是一个不注意,怕不被杨锦深给抢了去?” 柳裴然紧了紧拳头:“不要乱说了,楚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不要混为一谈。” ( 校园港 生日宴(8)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就护上了?”程昱打趣着好友,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处的一双冷冽的眼眸收入眼底。 那人隐藏在花丛中,俊冷的脸庞此刻十分柔和,那双寒彻人骨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惜情,只是在看到杨锦深和她对奏,二人曲声相合仿佛璧人一般的情景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黑眸微眯,若有所思。 忽然他嘴角上扬,握住腰间的荷包,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心情便好了起来。 曲终,余音回旋耳畔,来往的丫鬟仆役准备上菜了,那边的柳裴然和程昱怕被人现,只得悄悄溜走了。 顾渊看着他们离开的视线,哼了一声,回眸看蘅芜轩热闹起来,想了想,也转身离开。 顾渊想起楚惜情的固执,嘴角带笑,那丫头若是知道自己的伪装全被人看穿,不知道要羞恼成什么样子! 楚惜情这边厢奏完曲子,欠身回礼,道了句:“献丑了。” 说罢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下颌绷得紧紧的,直盯着他。 杨锦深就见她眸光带了些恳求之意,似乎是怕他把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显然也明白自己被人看破了,现在就怕杨锦深说出来。 杨锦深心中就是一软,本来还想逗逗她,吓她一吓,此刻也放下了,赞道:“楚小姐技艺超卓,在下佩服得紧。” “世子过誉了。”楚惜情见他神色,知道他不会跟人说了,这才松了口气。 在场众人都忙恭贺赞美起来,武昌侯夫人拉着楚惜情过来说话,越瞧越喜欢,便不肯放手,让她坐在身边。 杨幼宁拉着哥哥问话,杨锦深看了看楚惜情,嘴角带笑:“她还有个兄长。” “是吗,果然是这样。”杨幼宁得了消息高兴不已,杨锦深却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妹妹的反常,见她拉着楚惜情说话,似很喜欢的样子,只当是两个投缘。 杨锦深不好再呆在这里,遂跟母亲告辞去前院招待客人。 戏台子上的戏已经唱起了《麻姑献寿》,菜肴流水似地上来,楚惜情虽喜欢杨幼宁,但也觉得武昌侯夫人热情太过,心中很有些吃不消,放用膳罢了,便借着如厕暂且离开。 如厕罢,钱家丫鬟伺候她洗手,梅香在跟前服侍,正好钱家忙得很,楚惜情便打丫鬟去忙,自跟梅香在园子里慢条斯理地散步。 “姑娘,瞧着像是武昌侯世子有意——”梅香兴奋地说着,却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乱说什么!” “奴婢是为您考虑嘛,这事儿不是——” “楚小姐?”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楚惜情心中一凛,扭头一看,顿时惊道:“怎么是你?” 眼前这人不是顾渊是谁? ----看来四章还不够啊,还得努力…… ( 校园港 生日宴(9)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眸光转冷,楚惜情一想这话太无礼,脖子一缩,忙道:“啊,是顾大人,您也是来参加寿宴的,怎么不在前院用餐?” 顾渊冷淡道:“正准备走,倒不想在这碰到楚小姐。” “是这样啊。”楚惜情心中吐槽,要走怎么还没走,干嘛还在跟前站着? “那我先回过去蘅芜轩那边,免得家人着急。”楚惜情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中是下了决定以后离这厮越远越好的,自是想赶紧离开的。 “慢着!” 偏偏这阎王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她跟前,锐利的眼眸停留在她脸上:“还没谢谢楚小姐上次捐给养济院的东西,楚小姐功德无量。” 楚惜情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快维持不下去了,似乎要龟裂开来。她深吸口气,这混蛋还敢提她的银簪子! 她还没跟他算这笔账呢! 楚惜情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面色不自然地咬牙道:“呵呵,大人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顾渊眼底似乎闪过一抹笑意,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认真地点头道:“还是这般好,楚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再女扮男装了,总是危险。尤其最近,更是最好不要外出了。” 楚惜情心中恼怒,忍着气差点就问出来,这关卿底事? “不劳您费心了,小女子要回到家人身边,这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楚惜情快速道了个万福,就急匆匆地拉着目瞪口呆的梅香转身离开。 顾渊扬声道:“小姐慢走。” 楚惜情落荒而逃,她誓,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不然她早晚有天被他气死! 主仆二人急忙回到蘅芜轩附近,梅香八卦地问:“小姐跟那个顾大人——” “别问!”楚惜情气急败坏地喊道,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蘅芜轩里的情形,这才想起还有事差点忘了,都怪那家伙,害她这么急匆匆就回来了。 楚惜情先躲在附近,偏偏不进去,这让梅香很是不解,楚惜情却眼神闪烁,望着里面道:“现在回去看不到好戏了,你瞧——” 梅香一看,便见到三小姐楚惜忧正拿着什么东西送给武昌侯夫人。 “这是你绣的插屏?真是漂亮得紧,这上面的花样瞧着倒是新鲜。”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插屏上,但见上面绣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朵,花朵是橙色,花蕊淡蓝,花边淡紫,形如伸颈远眺的仙鹤,端庄而色彩妩媚热烈,十分优雅迷人,不由啧啧称奇,且绣工也是苏绣的双面绣,更是精美无伦。 楚惜忧略带些激动的声音传来:“回夫人的话,这是天堂鸟花,又叫极乐鸟花,鹤望兰,是海外才有的品种,因为形似仙鹤,有幸福、吉祥、长寿之意,是小女在书上看到描述,自己画出来的样子。” ----应该还有一章…… ( 校园港 危急时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鹤望兰,真是花如其名,我说怎么从未见过呢。楚三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博览群书,连这种花都能画出来,真是有心了。” 楚惜忧羞涩道:“夫人过奖了,小女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登大雅之堂。您喜欢就好。” 武昌侯夫人爱不释手地拿着插屏看着,不得不说柳姨娘的手艺是很不错的,武昌侯夫人笑道:“真是不错,回头三月三,你跟惜情一道来吧。” 楚惜忧心中狂喜,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无视周遭姐妹杀死人的目光,忙高兴地应了,心里激动不已,总算有个机会能够入了武昌侯夫人的眼了,这回她一定要努力争取! 梅香瞪圆了眼睛,她气得脸色涨红,“不要脸,那明明是姑娘你自己想出来的花样子,自己画出来的,不过是借给她而已,什么时候变成她弄出来的了?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梅香气得要去理论,楚惜情却面色冷淡地拉住她,“你当我离开是为何?还不是为了给她机会演这出戏?行了,也别生气了,拿了我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就算了,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宴会正进行着,饭毕了,茶点上来,众人笑语欢声,武昌侯夫人因着前院有客,先行离开,留下女儿幼宁帮衬着两个舅妈招待客人。 楚惜忧正被张家姐妹冷嘲热讽,但是心情却颇好,忽然看见楚惜情回来了,想起那鹤望兰的事情,顿时脸色一白,心虚地左顾右盼。 楚惜情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被杨幼宁拉去说话了。 “好姐姐,人家看到你就觉得喜欢,回头我下了帖子,你常来玩,或者姐姐下帖子,妹妹去找你玩。” “好,妹妹要是不嫌弃我便过来。”楚惜情也很喜欢杨幼宁的天真娇憨,两人很快就处得颇亲密了,一边楚家姐妹过来说话,杨幼宁只爱理不理,只爱跟楚惜情说话。 到了要走的时候,杨幼宁更是舍不得她,约了以后往来,亲自送她到垂花门前。 不想楚家的一辆马车却坏了,就算让人挤了一辆车也是不够,还差两人没地儿坐,本来打算让家中派车来的,杨幼宁却道:“不妨事,我让家里出两顶轿子送两位姐姐回去。” 既然如此,卢氏也无话可说,楚惜忧跟楚惜情留下,他们先坐车回去。 等两人坐上轿子回去,楚惜忧放下帘子,心中郁卒。 今日的事万一回去传开,只怕楚惜情会知道,到时候怎么跟她说才好? 楚惜忧心中烦闷,到了半路上,忽然间后面轿子停了。 “怎么好端端地停下了?” “说是大小姐要去药店买些药材。” 楚惜忧哼了一声,放下帘子,喊道:“不要停,继续走。” 她急着回去,到时候先好安排,也要跟柳姨娘商议下面该怎么做。 楚惜情悠哉地进了药店选了些草药,打算自己回去照着医书配置药方试试,挑选了半天,正上了轿子准备回去,忽然听得外面吵闹不已,远处传来人惊恐的喊声。 “杀人啦,杀人啦,快跑啊,反贼进城啦!” 楚惜情一惊,掀开帘子朝外一看,见到大街上乱套了,人们惊慌失措地做鸟兽散,大街上铺子急忙上板,远处还有尘烟滚滚,杀气腾腾,楚惜情耳听得惨叫响起,惊得冷汗直冒:“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姑娘,坏了,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轿夫一听也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刚绕过这条街,迎面居然有一行人骑马过来,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衣,胳膊上绑着白布,手拿刀剑,凶神恶煞,竟是挡在了路上! “站住!” 那些轿夫也是胆小的,一看这情形,四个轿夫竟然吓得把轿子一放,扔下楚惜情跟梅香逃了! 梅香吓得跌坐在地上,扶着轿帘喊道:“姑娘,快逃——” “想逃?来不及了!” 一个黑衣男人肆意大笑着骑马过来,“让俺来瞧瞧这姑娘长什么样儿,要是漂亮就带走玩玩。” 他飞骑过来,腰间刀光一闪,刷得一声割裂了轿子的轿帘,顿时露出了楚惜情那清丽秀美的美丽倩影。 “是个美人儿!”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放肆笑声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传来,楚惜情顿时脸色煞白。 ----艾玛,写了好久,明天上架,亲们敬请期待,估计更新在1万字到2万字哦,记得订阅啊,第一天订阅很重要。拜托了。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红袖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红袖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红袖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校园港 死中求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当此刻,楚惜情真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瞅着这些人面色不善,而且似乎是反贼,更要命的是他们对她起了色心! 就在楚惜情还没搞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何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绍兴府作乱,太平年月从哪冒出来反贼的时候,倒是一骑飞奔而来,见这些人在戏弄良家少女,不由大怒:“混蛋,你们忘了今天是干什么的了?等救出教主,定要落你们!” 这突来的中年男子显然在众人之中颇有些地位,此刻这一声断喝顿时就让在场诸人脸色大变,之前为首的那黑衣男子闻言便有些讪讪然:“赵香主,这个是属下错了,我这就杀了这娘们——” 楚惜情脸色大变,脑中却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们说的话让她一瞬间联想到了那天在龙山上因她之故被抓的无生教的教主李福如,这位钦犯自从前几日被抓进去,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而现在看这些人的打扮和身手,让她不得不就想到了此事钤。 如果真的是这样,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混蛋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楚惜情心中懊悔不已,但记得之前顾渊一直跟她说让她最近不要出门,不由得怀疑那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她实在不信偌大的苏州府,怎么就能被反贼打进来,难道官兵就是吃素的? 心里有千重想法,此刻也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瞅着那黑衣男人迁怒自己,欲要杀自己灭口,梅香忽然起身挡在了她面前:“求求你,不要杀我家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 “滚开!” 楚惜情心中又惊又怒,见那人目露凶光,双拳握紧,忽然推开梅香站了出来,冷笑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座是谁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倒不认识自家人了!” 在场众人都是一阵惊愕,那赵香主惊讶地看着她:“阁下是哪位?” “红花绿叶总相伴——” 她开口说了个切口,赵香主下意识回了句:“无生老母坐莲台。” 话音方落便有些微微色变,他面色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她,这女子若只是寻常普通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怎么,还不信?我看你们都是胆大包天了!今天是什么时候,连教规不许欺凌妇女的规矩你们且都不记得了是吧?把今天要做的正事都给忘了!” 楚惜情横眉怒目,上前几步,先是“啪”的一声给了那先前的黑衣男子一耳光,那黑衣男子大怒,却听楚惜情冷笑道:“教主被官府关押起来,身受重伤,我特地从山东赶来相助,倒没想到你们这些个混账行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女人,我看现在你们也不用去救人了,一个个倒不如都自尽吧,省得待会死在官兵的手上!” 一番话说得在场诸人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但赵香主却不是个普通的,始终怀疑她的身份,“不知道阁下到底是哪位?” “你连本教的圣女都不认得?我是教主的干妹妹,一直在山东燕京一带展教务,闻听得哥哥起事,朝廷派兵围剿,就知道糟糕,躲了大半年才赶到这里本想跟哥哥会和,没想到他竟被人抓了去,要不是我在官府里面还埋了些人手,知道你们今日行事,否则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楚惜情手心冒汗,面上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赵香主惊诧道:“从来没听说您的存在,再说您这面相……” “我这是易容术,若非如此你当我怎么躲过追查的?我的身份本就隐秘,本来不想暴露,没想到到被你们几个混账东西给逼得露面,你们可真是本事了,现在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是想等死吗?”说罢她指着赵香主不客气地道:“你,带人立刻就去官府救人,再晚些可就来不及了!” 众人此刻几乎都相信了她的身份,一个个脸色忐忑尴尬地给她赔罪,赵香主抱拳赔罪:“刚刚是我等错了,圣女既在官府里有人,可知道教主现在如何了?” 楚惜情知道这人还有怀疑,她叹了口气道:“不太好,他身中一箭,虽然未中命脉,但你想官府能给他治好吗?咱们要是再不行动,可就什么都晚了。” 赵香主再无怀疑,实际上他们在官府里也是有展过一两个信徒的,倒是确认无疑了。 于是更客气了,赵香主便邀请楚惜情一道去,楚惜情面色沉重地说:“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给官兵拖延时间,你们快去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赵香主便拱手道:“那属下等先告辞了,圣女保重!” 楚惜情拱拱手,刚要松口气,旁边那黑衣男人问道:“这小丫鬟——” 楚惜情面色一整:“她以为我是她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一会我自会解决了她,不要啰嗦,时候不早了,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赵香主便瞪了那黑衣人一眼,随即扬蹄而去,一个个急匆匆直奔府衙去了。 整个绍兴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楚惜情能看到四周空荡荡的,远处能听到厮杀声,看着那群人消失,她脚步一软差点跌倒。 直到被梅香扶住,楚惜情才整个人跌坐在轿子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此刻才感觉到浑身冷汗直冒,身上的衣服粘腻不已。 梅香也是脸色惨白,刚刚她是吓得恨不得晕过去算了,这会子倒是反应过来了,察觉到自己小姐和自己都说浑身颤抖,像两只可怜的淋了雨的小鸭子抱在一起取暖,不由得哭了起来。 “呜呜呜……奴婢快吓死了,刚刚差点咱们就没命了——” 楚惜情也是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她灵机一动,穿越前她曾经看过一些书,里面有的提到过白莲教的切口,虽然不知道做不做得准,但也死马当活马医拿来用了用,好在她运气着实不错,加上她可是亲手参与了李福如被捕的过程,知道他受伤的情况这才能说得像模像样的,好似真的一般。 她喘了几口气,看着外面乱得不成样子,想到什么,忍着害怕站了起来:“赶紧走。” “啊,去哪里?咱们要不敲开这边的铺子躲一躲——” 楚惜情扶着她站了起来,“不跑你等着他们回来杀了咱们吗?我那些话糊弄得他们一时,很快他们回过味儿来,到时候咱们就完了,死得会很惨!” 梅香一想可不是,她刚刚太过慌乱,哪里还想得到这些,闻言连忙道:“那咱们往哪儿躲?” 楚惜情看看四周人家的店铺大门全关着,心知此刻绝无可能有人放她们进去的,咬牙道:“回钱家!这里还不算离他家太远,钱家有家丁,总能保全。” 本来最好的法子是去府衙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那些人是想去攻打府衙的,哪还能去自投罗网? “好,咱们赶紧走。” 主仆二人一时间惶惶如丧家之犬,急匆匆就丢下了轿子沿着街道往回赶了,正好跟那些人的方向背道而驰。 这边厢楚惜情跟梅香主仆二人是急匆匆逃跑,那边厢赵香主带着人去进攻府衙,等到了绍兴知府衙门前一看情形很是不对劲。 自家这边原本是有内应的,本来按计划今日绍兴卫所官兵是被带着去鉴湖操演去了,城内城防空虚,正好赶上钱家的宴会,不少绍兴官员都去赴宴了,这一下子府衙空虚,本想着到时候里应外合打开府门,闯去大牢把人劫走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不成想到此刻一看,连府门都没攻进去,而府内的官兵显然也并没想象中的少。 赵香主脸色难看起来,直觉告诉他,今日怕是落入陷阱了! “赵爷,现在咱们怎么办?是硬闯进去还是?” 赵香主冷笑道:“硬闯?怕是咱们都得扔在这里了!” 正想撤离,却看到官兵人数变少了,回击力度变低,不由欣喜:“难道是他们快不行了?快,都一起上!” 旁边一个黑衣男子忽然道:“香主,属下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个圣女,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而且山东燕京那边是弥勒教的地盘,教主怎么会派人去那里呢?之前我就觉得不对了,那个圣女怎么瞧着也不像是练武之人!” -----第一更,上架啦,偶争取今天两万字,亲们求个月票,荷包…… ( 校园港 我在这里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赵香主一想就是脸色变了。 他们之前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有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们这些人哪有人是不会武艺的! 再想到之前梅香的表现,众人脸色难看地断定,这个圣女有问题! “不可能,她若是普通女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派几个人回去看看她们还在不在!钤” 赵香主已经起了疑心,想到可能被一个普通女子给耍了,这位敢造反的绿林好汉顿时也是脸色难看起来。 队伍里分了几人回去看,他们是骑马回来的,可不像是楚惜情那样是两条腿,自然是没有他们的速度,这不,只是不过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回来了洽。 “人没了。” “会不会是之前说的去办事了?” “办事?”一个年轻男人冷笑道:“你看看,这轿子里的东西都拿走了,而且那个丫鬟也没被杀了,你觉得她办这样大的事情还会带着个素不相识的丫鬟跟着去?” 几人面色一变,便都大骂起来:“这个小蹄子,回头抓到她,看爷怎么整死她!” “对对,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如此狡猾,居然编得似模似样的,把咱们都骗过去了。” “肯定她家是官府中人,知道点内情不奇怪,现在往哪里去找她?” “她肯定不会往咱们去的地方的,肯定是相反方向,这还没过多久,他们肯定跑不远,追!” 虽然明知道今天很危险,但是现在这几个男人已经完全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如此被一个他们根本看不上的普通少女给耍了,实在是脸面上过不去。 而且,正如他们说的那样,楚惜情的确是现在没跑了多远。 本来她是想回到钱家的,可是此刻的绍兴已经是一片混乱,大街上更有反贼乱窜,加上一些地痞流氓乘机揩油偷鸡摸狗,更是乱得不像样子。 楚惜情才到了街上没多远差点被个地痞盯上,眼见原路赶去已经是很难了,楚惜情只能选择绕道,谁知道钻进巷子里还没多久,那些赵香主手下的黑衣汉子已经追了来。 他们在大街上遇到同是无生教的人就询问一番,果然有人看到楚惜情两人的踪迹的,几人骑马追过去。 楚惜情耳听得后面似乎有马蹄声,本来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此刻更是紧张起来,连忙躲在巷子里拐角处朝外面看。 这一看她却是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来的不仅有那几人,还有一些是他们路上遇到的教友,关系好的人,听说了这事情跟着过来抓人的。 “糟了,他们追来了,定是觉被我骗了!” 梅香紧紧抓住楚惜情的手,急道:‘那该怎么办?” 楚惜情咬牙道:“绕,尽量往那种崎岖不好走的小路里绕,这样他们就不能骑马,速度就不能快起来!” 楚惜情已经是顾不得其他了,现在的情形很是混乱,但她绝不会放弃。 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她不会就这样丢弃掉,她重生不是为了死在这里! 楚惜情尽量选择了小路走,这样的路根本容不下马,后面的人不得不下马去追她们。 这样一来就暂时拖延了时间。 楚惜情慌不择路,后面的人显然也现了她的存在,一直在喝骂,放话说要是追到她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惜情咬牙,她这身体只是普通人,哪比得上那些有武艺的人,跑了这么久已经是没了力气,喘息的声音粗重得仿佛是破风箱,就是这样她仍旧是迈着仿佛灌铅的腿往前跑去。 她不能死,她的仇还没有报,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过! 她的生命不能浪费在这里! 楚惜情心中有不屈的信念坚持着她的行动,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人的潜能也的确是能够得到激的,就像现在。 可是不知道绕了多久,梅香跌倒在地。 楚惜情一停下来,就再也没了力气,梅香喘着气,脸色惨白,哭道:“姑娘你快跑吧,我自己一个人引开他们!” 楚惜情上前拽她,骂道:“你给我闭嘴,起来!” 梅香哭得更厉害了,楚惜情看后面脚步声近了,直接拖着她往前走:“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给我装英雄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梅香心中感动,她知道这不过是楚惜情不想丢下她,拖着虚软的身子扶着墙站起来,跟着楚惜情踉跄着朝巷子深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长长的巷弄仿佛是一条长蛇张开了大嘴,露出黑洞洞的甬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楚惜情看了看这条巷子,往里走了没几步,见有个拐弯小道,她心道,这之前她几次甩开人都是选在了分叉路口,这样的情况他们势必分开部分人分散去追,她已经把不少人给用这方式甩开了,现在再甩几次,说不定就能摆脱他们了。 “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楚惜情给梅香打气,两个人才刚刚拐进这道小巷,里面正好还有个巷道,楚惜情正暗喜这里能甩开几个人,忽然间一双手从暗地里伸了出来,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给抓了过去! “啊——” 楚惜情惊恐地喊了起来,却听一道声音响起,“是我。” 这声音十分耳熟,她瞪圆眼睛抬头一看,便看到顾渊那张熟悉冷峻的脸庞,看到那双黑漆漆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眸,不知道为何,她之前的担心害怕惊恐在看到他的刹那就消失了,仿佛之前那个没有依靠的灵魂忽然间多了一个宽厚的胸怀可以依靠。 “顾大人——”她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之前紧绷的身心都瞬间放松了下来,腿一软,她差点跌倒。 顾渊拦腰扶住了她,“没事了,我在这里。” 这是一句话,平淡的语调却瞬间让楚惜情的心被安抚住了。 她从没有一刻这么强烈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一种高山巍峨的厚重与沉稳,仿佛只要是他在这里,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顾渊搂住她的手很紧,他能感觉到她之前颤抖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 顾渊看着她鬓凌乱,脸色苍白,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子,不知道为何却有那样的勇敢,之前他在巷子里看到她是那样地倔强和执着,拉着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就像一颗子弹狠狠地撞到他身边来。 此刻,她精巧的下巴微微上扬,之前那种倔强和坚定仿佛从她脸上消失了,她整个人没了血色,唇瓣微微颤抖着,楚楚可怜,羽睫颤抖着,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怜惜。 “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楚惜情抬头一看,结果她就看到巷子里一群军士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又看看顾渊,人人神色古怪而惊奇。 “姑娘!”梅香这时候已经是吓得软瘫在地上,看到顾渊她无论如何是松了口气,可这会子看到一群军汉,不由得惊了一下。 楚惜情这才反应过来顾渊还搂着自己没放开,不由得羞窘不已,慌忙挣开来,顾渊也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她,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这才觉巷子里站了不少士兵,而往前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前面就是个出口,而且那出口处的街景瞧着很是熟悉,居然是知府衙门不远处的后街,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东拐西拐居然跑到了这里! 那顾渊怎么会在这里,外面的情景他没看到么,怎么带着人躲在这里? 楚惜情看到这些士兵身强体壮,手上都拿着弓箭兵器,显然是精兵,顾渊没说话,他们也没有任何嘈杂,只是古怪地看着楚惜情。 这时候巷子口的一道门打开了,这里是有人家的,可是这会子走出来的却是几个武官,急急忙忙地跟顾渊说道:“大人,那些人快过来了——” 顾渊看了他一眼,便对楚惜情道:“进去吧。” 楚惜情不知道他们这是搞得劳什子,心中大为疑惑,进了院子一看,更是满院子的士兵,还有些人居高临下站在房顶上,都有许多人手上拿着弓箭。 门关了起来,但是楚惜情看到墙上留了小洞可以看到外面,顾渊朝外看着,几个武官疑惑地不住打量楚惜情,似是奇怪她的身份。 ---第二更呵呵。 ( 校园港 冰块脸的笑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顾渊自顾自地吩咐道:“张谦,谢禀你们两个按事先准备。” “属下得令!大人,咱们都等了半天,怎容得那些贼子在前面嚣张,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顾渊仿佛对外面混乱的场景视而不见,平静地道:“再等一会。” 他既然这般说,这两个武官也十分识趣,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但见顾渊的模样也是旧相识,便很快离开了。 顾渊没有回眸,只是问道:“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会在街上?洽” 其实按说以时间来说,如果楚惜情不是在药店耽搁了那么久,早就回了楚宅了。 楚惜情苦笑道:“我去买了点药材,就耽搁在路上了,没想到突然就乱了起来。钤” “那些人怎会追你?” 梅香说道:“大人不知道,我们被那些反贼堵在路上了……”说罢简单把之前的情形说了一遍。 顾渊听了,回眸看楚惜情,挑眉道:“楚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倒叫顾某好生佩服。” 楚惜情顿时涨红了脸,这家伙这话是讽刺呢还是鼓励呢? “大人说笑了,我什么用也没有,要不然怎么能被您救了?” 顾渊竟笑了起来。 楚惜情愣了下,她从没看过顾渊笑,还一直以为这厮是天生冰块脸,面部肌肉失调呢,她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他也会笑的么? 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冷峻,然而一旦笑起来,整个人却显得瞬间光彩照人起来,像是变魔法一般,瞬间变得潇洒起来,带着一种难言的成熟男人魅力。 “你做得很好了,寻常女子也瞒骗不了那些人,你很聪明理智。” 虽然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还是让楚惜情有些愣神,加上顾渊难得没有说什么气人的话,竟夸奖了她,实在让楚惜情有点儿受宠若惊。 “大人过奖了——” 楚惜情有些羞臊,摸了摸脸颊,心中郁卒,自己难不成是被虐待狂,非得被人气气才舒服?他这般夸奖还不自在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小姐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出门最好多带些人,更不要再女扮男装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总不少见,这是第几次了?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在这种情况下碰到楚小姐。” 楚惜情脸色一僵,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吐槽不已:瞧瞧!就知道你想多了吧,这厮总是这么会打击人! “民女会记得大人的话的。”她忍着气道,你不想遇到我,我还不想遇到你呢,你是我哪位,要你管? 顾渊看了她一眼,黑眸微眯,气氛一时间有些冷。 “大人,那些人来了!” 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声,顾渊转眸看着外面巷道,果然看到几个黑衣男子气急败坏地追出来。 “那个贱人呢,她跑哪去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真是让人抓也抓不住——” “这个贱人,要是被我抓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好大的胆子敢戏耍爷们,等玩腻了她再把她卖进窑子去——” 顾渊浑身顿时冷气直冒,眸中散出一阵杀气,他冷冷看着外面那几人,目光便好似看着几个死人。 楚惜情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气得脸色铁青,尤其感觉到顾渊身上散的寒气更是打了个哆嗦,可是她却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害怕,反倒因此而高兴起来。 该,让你们追得我没地儿逃,待会落在我手上,看怎么收拾你们! 张谦过来低声问:“将军,要不要收拾了他们?” 顾渊看了看知府衙门那边,冷冷道:“时候还早,不要打草惊蛇。” 楚惜情看着他,这厮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现在已经回过味来了,顾渊这厮总不会看着知府衙门被围攻却无动于衷地躲在这里,那便是早有预谋了? 他们是早就知道无生教的人会来? 楚惜情心中想着这个问题,如果是这样,他肯定是要谋求更大的利益。 这时,后街上飞骑而来数百人,全都是黑衣打扮,胳膊上系着白带着。 巷子口的人正在低头查看什么,忽然道:“这里有些脚印,看着很小,像是女人留下的,可是前面却没有了,我看,这女人不会是翻墙躲进这边宅子了吧?” 楚惜情一阵紧张,但见那些路过的人停下问出了什么事,为首的黑衣人便道:“这有个女人是我们要抓的,现在我们怀疑她躲进这边宅子里去了。” “什么女人,现在是救教主重要还是个女人重要,赶紧的,从后门进攻衙门,你们要进去就撞门,进去搜人。” 闻言,院子里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张谦和谢禀两人不由得握紧了腰刀,浑身戒备,似乎就打算等对方撞门的一瞬间就动。 张谦用眼神问顾渊要不要先动手,可是顾渊却仍旧摇头,只看了看天空,淡淡道:“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楚惜情有些惊讶,他到底在等什么,这不是来了不少人么,这时候他如果让那些藏在高处的士兵放箭,应该能射死不少人吧? 她已经现这宅子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能看到东西南北四面的视野,而且能够直接监控府衙,顾渊在这里布置这些人显然没那么简单。 外面的人开始敲门,喊人,可是院子里却没有动静。 楚惜情能够听到外面有喊杀声,进攻府衙后门的动静,还有喝骂的声音,这般紧张刺激的事情,杀人和流血的情景,她一辈子可能也没遇到过。 外面敲门的人不耐烦了,开始撞门,不用顾渊吩咐早就已经有安排好的士兵堵住了门,跟外面对峙起来。 “怎么撞不开?” “看老子的,翻墙进去瞧瞧——” 这院子的院墙不矮,外面一个黑衣大汉从腰间扔出一个百爪索往上扔,扣住了墙壁,翻墙上去。 他刚刚翻墙下来,还没有来得及说句话,忽然就有人摸到了他身边,刀光一闪已经割喉,一道血痕在大汉脖颈间出现,他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出一阵不甘的回响,片刻间眼睛就黯淡起来。 楚惜情看着那利索杀人又瞬间回到顾渊跟前的黑衫绣飞鱼的沉默男人,再看到地上的死人,顿时一阵作呕,差点没吐出来。 她不是没看过死人,可是这般快速仿佛机械的杀人手法着实让楚惜情感觉毛骨悚然。 顾渊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她的视线。 梅香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楚惜情安抚着梅香,一边仰视着顾渊仿佛高山般的身躯,一时有些恍然。 他这是怕她受不了么? 楚惜情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来这家伙也没那么讨厌,他倒是个心细的人。 好吧,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救过几回了…… 也真是奇怪了,为何她每次倒霉都会碰到他? 外面的人喊着刚刚死去的人的名字,他们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 于是,他们又派出了两个人翻墙进来。 无一例外,他们很快变成了尸体,跟同伴做了伴一起下地狱去了。 外面安静下来,楚惜情便更清楚地听到攻打府衙的声音。 张谦和谢禀似乎很着急,万一府衙被打开,那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谢禀用眼神请示顾渊,可是顾渊仍然十分平静,并没决定要下手。 他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就在此刻,那撞门的声音剧烈起来。 外面的人喝骂起来:“里面的人听着,爷们没工夫跟你磨蹭,赶紧开门,否则打破家门,鸡犬不留!” “打破家门,鸡犬不留!” “打破家门,鸡犬不留!” 外面嚣张地喊声伴随着重物撞击门的声音,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顾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表情平淡地仿佛眼前的一切混乱不过是小孩过家家,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外面撞击吵闹,厮杀震天,而这个男人仍旧巍然**,仿佛擎天支柱,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味道。 楚惜情颇有些佩服他,瞧瞧人家这心里素质,怪不得人家能带兵呢,要赶着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出去了吧? ----第三更o(n_n)o~ ( 校园港 不急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人——”谢禀满头是汗,他看着四周跃跃欲试的手下士兵,大家都不能忍受被贼子挑衅,想大干一场了。 “不急。” 顾渊还是那两个字,谢禀有些奔溃,还不急,万一真的生了什么事情,他到时候怎么跟上面交代? 府衙要是被人打穿了,别说知府了,到时候光是皇帝的怒火就够他们自尽了洽。 虽然他不是顾渊的旧部,可是也听说过这位的事迹,虽然很想相信这位威远侯爷的本事,可是此刻他也难得紧张起来。 撞门的声音越重了,门口顶着的人也越多了起来。 顾渊换了个墙洞,他望着后街方向,见又有一队人赶到帮助人去围攻衙门,算了算时辰,心中已有了定数。 情况越紧急起来钤。 绍兴府衙内燃起的黑烟直上天空,眼见着顶着前后门压力的府衙官兵已经快受不住了,而撞门的人也快撞开门了,楚惜情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在许多人紧张的视线中,顾渊却是最平静的,楚惜情心里嘀咕:反正他总是个面瘫脸,总也瞧不出什么心情变化的,这倒是能博个喜怒不惊的美誉。忽然,府衙的方向划过一道璀璨的焰火,虽然在白天,那浅黄色的烟火还是很醒目,这烟火飞上天空,四散开来。 一旁张谦大喜:“是援兵来了,现在正在围剿前衙的人了。” 顾渊颔首:“各自准备。” 他却并没有立刻下令要人立刻动手,正在众人奇怪时,城外也亮起了焰火,那是红色的火焰,在白天更为醒目,声音颇大,在空中久久烟雾不散。 顾渊眸中精光一闪,他扬起手,挥下,宛如死神镰刀挥动:“动手!” 堵在门后的士兵瞬间退下,门外正在撞门的无生教教徒受惯性影响猛然撞开了门,因为失去重力,门前瞬间栽进来十来个人。 伴随着一声轰响,铁包木的大门倒了下来,在外面教匪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是如雨的一阵狼牙箭居高临下射来! 惨叫声瞬间响起,仿佛瞬间而已,便让此地变成了修罗地狱。 不止是这条小巷里聚集的人被射中,外面正在围攻的诸人也被射中,顿时血腥气在空中漫延开来。 小巷子里的二十多人全部被杀,顾渊踏着血腥走进巷子,“张谦,谢禀听令,各率人前往支援府衙,前后围剿,务必全歼!” “得令!” 潮水般的士兵从这院中涌了出去,钢铁洪流一般包围住了原本嚣张的教匪,前后夹击,不止是后街,就是前衙处,也已经是被团团围住了。 杀声震天,顾渊却表情淡漠,似乎对他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 也许是的,对他而言,剿匪这种难度,真的太低了。 然而,虽然难度不大,他从来也没有轻视过任何一场战争,这才是他为何能够在这么年轻就建功立业的缘故。 楚惜情看着他那样的表情,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人命只怕真的跟草芥一样吧? 楚惜情看着面前血流成河,那样恐怖的场景实在让她有些反胃。 顾渊回眸看她,眸光一闪,道:“你这丫头带你家小姐进屋里去梳洗下,暂时不要出来。” “谢谢大人。”楚惜情也实在呆不下去了,急忙跟梅香进了这宅子,绕过月洞门,进了厅堂。 梅香找了水来服侍楚惜情梳洗了一下,重新挽好了髻,整理了一下衣裳。 梅香犹自心有余悸:“亲娘咧,太吓人了,奴婢的心肝都快不是自个的了。” 楚惜情喝了口茶,才感觉好些了。 这宅子既然是布置好的,厅堂里还摆放着茶具,显然是之前顾渊曾经安排了将领在这边值守。 “好在总算保住性命。”楚惜情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有些后怕,“可惜了,我那包药材,落在轿子里了。” 梅香哭笑不得,小姐这会子居然还记得药材,她可都快被吓死了。 不过想起今天的事情,若非是小姐足够聪明,只怕他们早就跟外面那些死人一个样死的透透的了,死之前说不定还要被人侮辱。 想想那种情景,梅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楚惜情耳边听着还有喊杀声,不多时,这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正想着是不是出去看看,便见顾渊大步流星地进来了,身上仍旧是纤尘不染,但是那一身煞气终究还是十分难以让人承受,这种常年沙场带来的气息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顾渊已经收敛了气息了,楚惜情起身道:“今日真要谢谢大人相救之恩,若非大人,惜情今日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不必如此。” 顾渊在中堂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拿茶盏撇去茶沫子,楚惜情有些尴尬,“大人来这里,外面的事儿结束了?” “嗯,左不过收尾罢了,无甚大事。” 见他敛眉品茶,楚惜情没话找话:“倒没见顾炎将军……” 顾渊顿了顿,盯着她看了许久,心道这丫头莫非对平凉有甚么想法? “他与铁牛去城外剿匪了。” “哦。” 怪不得没瞧见他们呢,楚惜情一想,今天的事情怕根本就是个陷阱。 顾渊抓住了李福如,无生教的人要来救人,顾渊就将计就计,引来了这些人,想要一网打尽。 事情是成功了,可是想到今天自己遭到的无妄之灾,楚惜情还是心里冒火。 你说你为了抓人就把绍兴城弄得乌烟瘴气的,乱了半天,还不知道多少人倒霉,难道他们合该倒霉? “这么说大人是早有预谋了,待会安民告示时,也不知道满城的百姓能不能体会这道理。哦,想必,大人定是不会说真相的。” 楚惜情略带嘲讽地说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中有火气,尤其是见到今天街面上的乱相,而顾渊却无动于衷的表情,更是心中有气。 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阎王! “姑娘——”梅香吓了一跳,她是瞧见顾渊就心胆寒,真没想到自己小姐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顾渊没想到她会这般说,清洗一番,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美丽,脸上也有了血色,只是此刻,那双轻灵的眼睛却带着些讽刺和不满,像只满身带刺的刺猬。 “你说我草菅人命?” “难道不是?如果百姓能提前疏通,说不定今天不会有那么多人被牵连。” 顾渊从来没有跟女人解释过这些,他也不屑跟人解释,可是此刻看着她脸上的讽刺,偏偏觉得久违的心火也冒了出来,周遭冷气更甚,锐利的双眸带些冰冷。 “怎么通知?告诉他们贼人要来了?无生教不是山贼,他们是来救人的,没工夫对付普通百姓,何况他们的教义是展信徒,不会自毁前程。今日是有些无赖生事,凡作乱的皆杀了,便有几个人死了,总比邪教再煽动愚夫愚妇造反连累千万人强!” 楚惜情刚想说自己,顾渊又接着道:“有死亡的,衙门自会补偿,不趁此机会一网打尽,难道还要留机会让那些贼子壮大了?你可知江西无生教造反,害死了多少人?” 楚惜情被他说得无话可说。 虽然知道他说得没错,可是心里还是郁闷,凭什么呀,自己就倒霉催地遇到这劳什子的事儿,莫非她是霉运当道了! 顾渊一气儿解释这么些话,也是他这些年少来的事情了。 他见楚惜情不说话,自己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随即放下,道:“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楚惜情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今日多谢将军了,外面乱子算平了,小女子想还是先回家,怕是家人担心。” 顾渊正要说话,却见那个之前楚惜情曾经见过的黑衫飞鱼服的瘦长脸男子进来在顾渊身边说了几句话,顾渊皱了皱眉,起身对楚惜情道:“外面正乱,小姐先在此等着。” 说罢便又大步离开。 楚惜情气恼,跟着出去,见顾渊出了院门去,这不大的功夫,院门口尸体都收拾干净了,这边侧门是不干净,但是正门正对后街,却是干净得很。 楚惜情跟梅香两个到了门前看,见外面果然是乱子平了,正有士兵在打扫街面尸体,楚惜情瞧得头晕,梅香想出去,却被门口守门的两个卫士给拦了下来。 “小姐还是先回去等着,顾大人吩咐了,您暂且要呆在这里,等大人回来自有安排。” 楚惜情心中郁卒,忽然间后街南边飞驰来一骑枣红大马,当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宝蓝的劲装,手上提着一杆红缨枪,枪尖血红,似染满了鲜血。 这少年正焦急地四处寻找,身后跟了二十来个家丁护院,见到府衙前被官兵拦了下来。 “咦,那不是武昌侯世子吗?”梅香忽然嘀咕道。 楚惜情定睛一看,果然,那个手上提着红缨枪的不是杨锦深却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儿?” “肯定是那些逃跑的混蛋轿夫回去把事情说了,杨世子是出来寻小姐的,怕您出事。”梅香嬉皮笑脸地说着,楚惜情捶了她一拳:“尽胡说!” 梅香却是笑着躲开了,对外面喊了起来。 “杨世子!杨世子!” 却说杨锦深本来是在家中招待客人,眼瞅着客人送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是外地亲戚留宿的,却也差不多忙完了。 可是没过多久,外面就乱了起来,杨锦深不知道外面出了何事,舅舅他们已经关起大门,约束家人,召集护院应付外面的乱子,杨锦深却是想起楚惜情之前坐轿子回家,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平安到家,心中不由有些担忧。 谁曾想左等右等也不见自家轿子回来,过了半晌,倒是跑回来几个轿夫,带回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杨锦深大怒,气几个轿夫居然扔下楚惜情一个弱女子,而且想到楚惜情遇到那些贼人,又生得秀美,万一……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当即就从兵器房里取了自己惯用的枪,不顾舅舅的阻拦,带着家丁就出去寻人。 他出来时,绍兴府衙的战斗已经打响了,杨锦深路上遇到几波逃跑的无生教教匪,迁怒之下使出自家家传枪法,杀了数人,枪尖红缨都被染红了。 这一路到了府衙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了,杨锦深正急忙寻人,不想却听人喊他的名字,扭头一看,竟看到楚惜情跟她的丫鬟站在门前,脸色虽不好,好歹脸上带着些笑容,显然是无事。 杨锦深大喜过望,急忙掉转马头直奔过来,谁知道楚惜情才刚跨出门框,忽然门口一个趴在地上本该已经死掉的男人居然跳了起来,那人便是之前追逐楚惜情的黑衣人之一,此刻看到楚惜情,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喊一声:“贱人,今天爷们死了也要拉上你!” 说罢竟是疯狂地朝楚惜情扑去。 门口守卫的二人都被吓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锦深一惊,只是霎那间功夫,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扬手把手上的长枪狠狠朝那人攒射去! --- ( 校园港 我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这一手使出了十分力气,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就大,长枪脱手而出,瞬间便直取黑衣人心口而去! “嗖”的一声,长枪竟贯体而入,从背后狠狠地把那个黑衣人给钉在了地上! 饶是楚惜情方才已经是见了许多厮杀,此刻也不由得倒吸口气,直接倒退几步,被梅香扶住,见那人死不瞑目地瞪着她,心中剧跳洽。 天杀的贼老天,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楚惜情心中那个郁闷就别提了,杨锦深却从马上跃下,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跟前,忙问道:“楚小姐无事吧,可受了伤?” 楚惜情勉强笑道:“没事,刚刚真要谢谢世子了,我真没想到这儿还藏着一个。” 看来顾渊说得没错,外面太危险了,她这会子还是老实呆着,暂时不要想回家的事了。 杨锦深见她果真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门前两个守卫上前道:“楚小姐,您还是进去吧,再出这样的事,小的可没法跟大人交代。钤” 楚惜情这回也没拒绝,跟杨锦深一道进了院子。 梅香回头看了看那被钉死的人,拍拍胸口道:“奴婢真没想到世子还有身好功夫呢。” “是呢,看世子琴艺好,真没想到您也是武艺超群。” 说实话,楚惜情实在没想到杨锦深也能那般果决杀气腾腾,她还真是把他当成了书生了。 杨锦深似笑非笑地说:“吓着小姐了?这不奇怪,我杨家是将门之家,我怎可能不懂武艺,好歹杨家还是杨家将的后代,岂能丢了先祖的脸面?” “杨家将?”楚惜情有些愕然,掩唇笑得灿烂:“真没想世子还是忠烈之后,莫非那会子你使的是杨家枪法?” “自然是如此,方才那招是后羿射日,好在未尝失手。” 楚惜情被他说得忘记了刚刚那惨烈的一幕,好奇心完全转移了,不得不说杨锦深的确有几分能耐,楚惜情跟他说了几句话,脸色便好了起来,不再如之前惨白。 其实说起来,武昌侯虽然是姓杨,但到底是不是杨家将之后那自然是难考证了,总不是嫡脉,杨家之人每朝都有人做官,倒也繁盛。 “我还要代杨家和钱家给小姐赔礼,那些轿夫居然敢甩下小姐独自逃了,方才听小姐说话,若非是小姐机警,后果不堪设想,我心中实在无颜见小姐了。” 说罢,杨锦深便是深深给楚惜情行了大礼致歉。 楚惜情虚扶一把,“世子无需如此,当时情景也是人之常情,便是他们留下,也是保不住我的。” 虽然梅香对那几个轿夫很不屑,可是楚惜情难道还能说什么? 那些人毕竟不是楚家的家奴,忠诚自然谈不上,大难临头不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上楚惜情也能理解此事。 杨锦深沉声道:“这事儿总是钱家和我杨家的不对,毕竟小姐原是客人的,竟是让你受这般惊吓,原是我家的不是,那些轿夫我已命家法处置,回头还要再去贵府上赔礼道歉才是。” 楚惜情忙道:“世子不需如此——” 杨锦深却不肯应,执意说要这么做,楚惜情见他不肯改口,想了想,试探地问:“也不知道世子是怎知道我得过一支名箫的?” 杨锦深掩唇轻咳一声,眸光流转:“小姐是怕我说出此事?” “世子若答应肯替我保密,惜情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杨锦深眸光深沉,他侧眸看着楚惜情,她秀美清灵的脸庞在阳光下尽显柔美,然而那双点漆也似的眸子却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杨锦深心中但觉有趣,颇想逗逗她,便故意皱着眉道:“那便是另一件事了,今日的事是今日的事。其实那日,在下倒是曾经有幸聆听小姐在八士桥上吹奏的那一曲《葬花吟》,余音绕梁,常常回味不已呢。” 楚惜情脸上一僵,“世子若真要说出去,那我也无话可说,最多顶着被家人责罚。” 杨锦深见她真恼了,便忙道:“小姐别生气,我既答应你,怎会到处宣扬?在下只是想要个曲谱而已,别无他意。” 又是曲谱? 楚惜情哼了一声,想了想道:“好吧,只希望世子遵守约定才好。” “人无信不立,杨某怎么会不懂此理?” 楚惜情这才放心,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她是个女儿家的,但也深觉自己化装技术颇不过关,连连被人识破,心中怎能不郁卒呢? 杨锦深见她答应了送曲谱来,想着后面见面总有法子,便自心情愉悦,跟楚惜情只谈些金陵风物,说些有趣事情,倒是相谈甚欢。 顾渊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早春的山茶已是开了,迎春花三五朵点缀其间,楚惜情半蹲在一株白山茶面前瞧着,玉人清雅出尘,正轻嗅着山茶的香气,阳光掠过她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在她眉眼间跳跃,她润泽的唇瓣微微上扬,笑着跟一边的杨锦深说着什么。 杨锦深则英气勃勃,此刻瞧着更是玉树临风,看着楚惜情的目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温柔,那是少年的未知情愫。 一对璧人。 此情此景,当真极美。 顾渊却觉得分外刺目,他冷眼瞧着,也未出声,径自往前走着。 越近了,便听到楚惜情的声音,她的声音清澈如泉水,此刻带着些迷蒙:“淡极始知花更艳,我却偏爱素雅,便是花也是如此。这白山茶之美我看却在其他之上。” “如何这般说?” “白色瞧着是最纯的颜色,似乎是无色,但是它却是由红色、蓝色、绿色三种颜色综合之后形成的,你说,白色是否是最艳丽的颜色?” 杨锦深从未听过此种说法,心中不免有些惊奇和疑惑,采了片白色花瓣研究,着实看不出来它是由红蓝绿三色组成的。 “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我竟是闻所未闻,恕我愚钝,不知道如何用红蓝绿组成白色?” 楚惜情正待说话,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子初,你怎在这里?” 杨锦深见到顾渊目光在他和楚惜情之间扫过,不由有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上前行了子侄礼:“正要跟世叔说呢,我是出来找楚小姐的,正好在此遇上,想着此事是我家的不是,赔礼道歉的。” 世叔? 楚惜情看了眼顾渊,目光诡异,似乎是察觉到了楚惜情的目光,顾渊面色更冷,平日里没觉得这称呼如何,今日被杨锦深这般叫来,倒好似他顾渊高了他们一个辈分! 怎么从来没觉得杨锦深这小子如此可恶,他顾渊比他大几岁而已,用得着动不动喊叔么? 他是想提醒他什么? 顾渊眸光幽深,淡淡道:“原来如此,子初,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吧,现在外面乱子已定了,你且还是先回府去,不要让你母亲担忧。” 杨锦深笑容一收,看了看顾渊,忽然笑道:“世叔,这事与我家有关,我岂能坐视不理,既然外面已平定了,小侄想送楚小姐回楚家,毕竟因为此事,怕有损楚小姐名声,我回去为她澄清也好。” “不必了,你遇到她时事情都已结束,之前的事情你毕竟不清楚,这件事我自会为她办好,断不会让她名声受损。” 杨锦深没了笑容,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勾唇道:“世叔公务繁忙,今日又是要审问反贼,怕是抽不开身,这点事情小侄代劳便是。” “反贼都已灭,有何可审的?”他看向楚惜情:“楚小姐,我需要跟你单独谈一谈一些事情。” 杨锦深眸光有些不快,两个男人对视的眼神似乎瞬间充斥了一种男人间能够感觉得到的莫名敌对的气息。 那是种直觉,让杨锦深深深怀疑顾渊的动机。 楚惜情本来想杨锦深送她回去便是,可是没想到顾渊横插一杠子,这让楚惜情顿时头大如斗。 偏偏这个面色俊冷,一双星眸寒彻入骨的男人,这时候突然说找她谈些事情。 她能拒绝吗? 面对顾渊强大的气场压迫,楚惜情只能选择合作。 于是,丢下了杨锦深,顾渊就和楚惜情一起回到花厅。 “楚小姐的事我都清楚,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我会负责——” 楚惜情一愣,顿时杏眼圆睁,他说什么,负责? ----还差一章不够二万字……好困,偶睡了,29号今天除了保底六千,加上欠的一章,更个一万字吧。 ( 校园港 楚家的打脸党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上粉彩,先是涨红,然后涨紫,粉拳紧握,他说要负责? 怎么个负责法,要娶她不成洽? 楚惜情心中狂喊:谁要他负责了,她才不稀罕呢! 他想娶,她还不想嫁呢! “顾大人——”楚惜情努力摆出最得体的姿势和淑女笑容,不疾不徐地深吸口气道:“您真是客气了,我想这就不用了,只要我父母知道是您救的我,那还有什么问题?我的婚姻之事就不用麻烦大人您了,小女子资质浅陋,哪敢高攀,这就——” “你在说什么?”顾渊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却若无其事地道:“我是说我负责送你回府,毕竟今天的事有损小姐的名节,由我证明当然是最好。” 轰的一声,楚惜情脸颊爆红,一时头晕耳鸣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那男人明明板着个脸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的样子,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胸口不停起伏。 “呵呵——” 楚惜情胸口都快气炸了,她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怒吼:顾渊你个王八蛋,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当然,小姐若是让我负责你的婚事,那——钤” “不用了。”楚惜情急忙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可是却很虚假:“大人您太客气了,我想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然后再遇到歹徒?” 楚惜情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厮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径自道:“我让人备好了车,小姐请吧,随我一同回去。” 说罢,就直接往外走了。 楚惜情狠狠瞪着他的背影,朝他做鬼脸,偏这厮也不知是脑袋后长了眼睛,突然就回头过来,楚惜情来不及收回表情,顿时尴尬莫名。 顾渊忍俊不禁,只轻咳一声扭头道:“楚小姐,走吧,时候不早了,你不想在这里过夜吧?” 楚惜情低头,垂头丧气地跟着他出来,她认了,遇到这个冷面阎王,她就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杨锦深迎面过来,却见顾渊昂首扫了他一眼道:“子初,你自回家吧,楚小姐由我送她回去。” 杨锦深面色微变,眸光转向楚惜情,楚惜情躲闪他的视线,闷声道:“世子回府吧,我这也要回去了。” 杨锦深若有所思,笑了笑说:“既如此,那我先告辞了。世叔改日小侄再去拜访您。” “去吧。” 杨锦深先行离开了。 顾渊带着闷闷不乐的楚惜情上了马车,他自在外骑马护送,上了车现梅香也在上面,正高兴地拿着包袱道:“姑娘你看,咱们买的药材,顾大人还让人找回来了呢。” 楚惜情一看,可不是她买的药材么,落在轿子里的。 遂心里舒服了许多,扫了眼外面骑马的顾渊,暗地嘀咕:哼,算你有点儿良心,本姑娘就不计较你说话气人的事儿了。 这边楚惜情坐了马车准备回家,却不知道楚家因为她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 今日宴席结束之后,楚旭就和家人回家去了,本来以为两个女儿惜忧和惜情坐轿子在后面,也耽搁不了多久,却不想回府之后,楚惜忧都回来了,惜情却还是没回来。 “大姐说是要去买些药材,兴许一会子就到了。”楚惜忧正陪在张氏身边照顾张氏,柳姨娘喜气洋洋地在边上伺候着,她已经听女儿说起了受邀去参加三月三的留园会的事,心中正高兴得紧。 张氏早已听人说起今天的事情了,看到柳姨娘高兴更是觉得不喜,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把柳姨娘支使得团团转。 旁边楚惜颜更是对楚惜情大出风头的事情很是嫉恨,她是见不得楚惜情好的,如今听说她似是得了武昌侯夫人和世子的眼,更加心中恼怒。 凭什么她都得了朱昂喜欢了,如今还勾搭上武昌侯世子,真真是不要脸! 卢氏正陪着老夫人说今天的事,语气里不乏酸味儿,老夫人却听得面带思索,心道若是成了这桩姻缘,也算是门当户对,回头看武昌侯家有没有那个意思,若是成了亲家—— 众人是心思各异,谁知道突然间就得了钱家的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外面反贼作乱,楚小姐被困,生死不明。 突然间得了这么个消息,老夫人当时就晕了过去,卢氏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一群人哭哭啼啼,忙乱不休,许久才把老夫人弄醒过来。 加上城内忽然杀声四起,楚家人心惶惶,张氏几个都过来聚在老夫人这里,一个个拿着帕子抹泪。 “我苦命的孙女!”老夫人一醒过来就吐了口痰,原来是被痰迷了心窍,这会子清醒过来想起楚惜情可能遭遇不测了,顿时哭喊起来。 “都怪我,当时就该喊姐姐一起走——”楚惜忧哭得眼睛都肿成桃子了,“大姐啊,妹妹对不起你啊——” 这一边哭着,她心中却是一阵窃喜,莫非老天爷都听到了她的祈祷,否则怎么就叫大姐遇上这事了呢? 这回她肯定是没命了,就算命留着,那肯定清白不保了,看谁敢娶她! 楚惜颜更是喜形于色,只拿着帕子抹眼睛干嚎,半点眼泪也无,心中更是大喜过望,一边还诅咒起来,老天爷,你千万要让她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跟我争。 张氏一边哭一边叫人把家门封好,又派人去跟楚旭说此事,心中盘算起了楚惜情的亲娘张淑珍留下来的嫁妆,说起来这些嫁妆庄子铺子着实不少,是张淑珍的母亲刘太夫人留给她的嫁妆,刘太夫人是楚惜情外祖父的原配,张淑媛却只是庶女,这些嫁妆自然没她什么事儿,哪怕张淑珍去世,她也占不到分毫。 在张淑珍去世后,这些嫁妆就是留给楚惜情的,但是因为楚惜情年幼,是以这么些年一直是楚旭管着,楚旭不管庶务,因此还是张氏代管,她平日里已从中得了不少的利,早就觊觎了,但倒没有合理的借口弄到自己手上。 楚惜情一旦出事,按理说那些东西都是楚原的了,可是如果楚原也没了呢? 张氏眸光泛寒,嘴上担心道:“哎呀,原哥儿和继方还在上学呢,可得赶紧去府学宫那瞧瞧,万一歹人作乱可如何是好?” 得了消息正撩帘子进来的楚旭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急赤白脸地一边派人去打探楚惜情的消息,一边急忙叫人去把楚继方和楚原给接回来。 “这些乱贼,竟敢进攻绍兴府,真是胆大包天!”楚旭气得在屋中走来走去,老夫人这时已经情绪平稳了许多,闻言冷声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务必派人打听清楚惜情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家里人不许嘴碎胡乱议论,哪个敢在这时候乱说话的,一律家法伺候!” 众人皆被老太太突然的威给震住了,一时肃然,哭声也小了很多。 “儿媳明白,可听那说法,那些歹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惜情又生得貌美,万一——” 张氏面带担心忧愁地问,可这话明显不怀好意。 楚旭脸色也变得阵青阵白起来。 楚家家风严谨,绝容不得这种耻辱之事,万一生了女儿被贼子侮辱的事情,到时候—— 老夫人目光凌厉地瞪了张氏一眼,半耷拉着眼皮,屋中顿时静得针落可闻。 半晌,老夫人抬起手,沉声道:“我楚家书香世家,家风严谨,女儿们自幼都是读书知礼的,定不会有侮辱家风的事情来。” 这话一说,楚惜颜就心中喜悦,张氏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到时候哪怕楚惜情被人给玷污了,活着回来,楚家也是容不下她了,到时候只有一死了之,因为楚家的门风不容被人败坏。 而且就算她真的没事,在外面那么乱的情况下呆了那么久,这名声也是别想要了,想再嫁得好,是没可能了! 众人心中各自有一个如意算盘,都打的是好主意。 楚旭面色灰败:“唉,这孩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派出去接楚原和楚继方的人都回来了,楚继宗已经跟他们说了楚惜情出事的消息,楚原当即就哭了起来,嚷着要出去找姐姐,被楚继宗给按住了。 “爹,求您了,您再多派点人出去找姐姐吧,姐姐她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暂时藏起来了,她一定没事的——” 楚原直哭得眼泪鼻涕满脸,只是跪在楚旭跟前不肯起来。 楚旭摇摇头:“你当你爹没派人出去,现在外面乱得很,上哪找人去?只能等消息!知府衙门都被人围攻了,我就是想请官府帮忙都没法子,这事情更不能到处宣扬,不然你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原只是一直哭个不停,家人都不让他出去,他抬头看看面色沉痛的父亲和祖母,以及哭个不停的姐姐们,低着头不说话。 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也不傻,他能感觉到有些人不是真心地想让他姐姐回来。 楚原握紧小拳头,他一定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好保护姐姐,再也不让人欺负姐姐! 在这群人中,或许只有楚原这个亲弟弟是真心盼着楚惜情回来的。 楚旭还要担心楚惜情回来毁了名声,只有楚原是不在乎这些,只希望姐姐活着的。 可是他年纪小,人微言轻,没有人会听他说什么的。 气氛有些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外面有楚旭的长随急急忙忙跑来回消息,一边跑一边喊:“大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 众人面色各异,屋中一时诡异地安静下来。 楚惜忧和楚惜颜等人是很有些失望,楚惜颜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牙暗恨:怎么没死在外面,还死皮赖脸地跑回来! 楚惜兰和楚惜莲两个都是做壁花的,尤其楚惜莲一直没说什么,楚惜兰则是猛地站起来问:“你说真的,大姐真的回来了?” 楚惜忧有些失望,眼珠一转,喊道:“大姐回来了,太好了,我就说大姐不会有事的,她肯定是能想到法子躲过去的,真是太好了,大姐怎么样了?” 楚惜颜眸光一转,看了她一眼,心道,这贱蹄子想毁了老大的名声,不过正如我意,不管她是怎么回来的,反正这次回来,她就是还有名声,我也得把她的名声给毁了,让人多布点谣言,看她还有没有脸留在府里,最好,去龙山上那个尼姑庵做姑子算了! “大姐回来了,我去接她!”楚原大喜,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快说说,大小姐受伤了没有?”张氏急切地问道,这话一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婆子身上,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有些人眼中的热切太过明显了,似乎巴不得她说出楚惜情受伤的消息。 这婆子擦了擦汗,结巴地说道:“大小姐没受伤,好好的。是有人送大小姐和梅香坐马车回来的,现在到垂花门了。” 没受伤。 那婆子似乎都能听到有些人心中的叹息和懊恼,怎么就没受伤呢,没半死不活的呢? ----哎哟,偶真是恶趣味啊,好喜欢看打脸党被打脸,哈哈哈哈,四千字,还有两更,今天会更新一万字,亲们,月票啥的放马过来吧—— ( 校园港 仁德的威远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 “奴婢不晓得,瞧着是个武官打扮,名讳顾渊,说是他救了小姐,特意送小姐回来的。” “顾渊,是他!”楚旭猛然站了起来,又惊又喜:“若是他,那惜情定是无事了!” 说罢便大笑一声,拔腿就走,扔下屋子里一群人目瞪口呆。 “顾渊是谁呀?”张氏诧异地问道,“怎么相公是认得他?钤” 老夫人却是恍然大悟,摇了摇头道:“是他,威远侯顾渊,你不记得了么?” “是他!洽” 张氏面色顿时有些不好,底下几个女孩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听是个侯爷,想是个德高望重之人,不由心中有些懊恼,怎么就被他救了楚惜情,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卢氏一拍脑门,叫道:“我这才想起来,娘,您说的是不是那个顾阎王,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开国功臣顾渊?” 老夫人颔首:“便是他没错了。” “那就怪了,威远侯怎么会来了绍兴呢。听传说中的说法,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听说他长得豹头环眼,力大无穷,生吃人肉,在西北那边他都是能让小儿夜啼的人——” 老夫人皱眉,斥道:“胡说什么!你又不是那些愚夫愚妇,怎么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 卢氏被骂了几句,便有些尴尬起来。 张氏便笑道:“不管如何,人家也是惜情的救命恩人,总要一拜的。” 老夫人颔首:“嗯,你去看看如何了。” 这边厢楚惜情跟顾渊回到了楚家,楚家人正到处忙着寻她,不想见她安然回来,顿时大喜过望,一路跑回去报信。 楚惜情便引着顾渊进了府,一边道:“今日救命之恩,惜情没齿难忘,改日家父定会上门致谢。” “原也是你自救的,我不过顺便而已。” 顾渊打量着楚家,这宅子是典型的江南庭院,小巧,精致,花木扶疏,曲折悠长,前院有客厅,车马房,书房一类是楚旭平日会客读书的地方,再往里二院是安排了几个子侄居住的地方,之后是后院,那里有楚旭跟张氏的正屋,老夫人的荣寿堂,还有西院是二叔楚敬的住处,整个庭院是越往里走越幽静。 楚惜情陪顾渊到了客厅,不多会就看到楚旭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楚原。 “姐姐!”楚原扑上来抱住她就哭起来:“姐姐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原哥儿,姐姐没事,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 楚惜情拍拍弟弟的脑袋,起身给父亲见礼,楚旭抢步上来,上下打量她,见她果真没有异样之处,不由放心了,高兴道:“回来就好,你祖母母亲她们都急坏了,幸而刚刚听说你让人送回来了。” 说罢便朝顾渊看去,拱手道:“这位就是威远侯爷吧,久仰大名,真没想到今天却是您救了我女儿,楚某真是感激不尽。” 楚惜情也是有些呆了,悄悄看顾渊,她这会儿才知道,这厮还是个侯爷? 威远侯这名儿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顾渊也拱手道:“楚大人客气了,今日也是机缘巧合才救了令爱,而且令爱聪明机警,我原先也不知道,如今才知是楚尚书的孙女,果然是书香门第,真让顾某佩服不已。” 被人夸奖了楚旭自然是高兴,但是他还是很有些惊讶呢,毕竟他之前所见顾渊是个十分冷淡的人,此刻却十分客气,按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吧,楚旭心中便有些纳闷。 “侯爷过奖了,都是这丫头滞留街上,不然何以遭此无妄之灾?这回若非是侯爷,我还真是不敢想后果。” 楚惜情放下威远侯这个名字的问题,听父亲这番说,便跪下请罪:“都是女儿的过错,害得父母大人和祖母为了女儿的事情担心。” 顾渊见她如此,便对楚旭说道:“楚大人,这事儿原也怪不得令爱,说起来此事是因为剿灭无生教的人引起的,为了此事绍兴府的百姓也是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说起来却也是我的不是,怎好叫令爱赔罪。其实此事,却是我要为绍兴府的百姓赔罪才是。” 楚旭愣了一下,见顾渊一脸愧疚的样子,连连摆手:“侯爷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大事,怎么能怪你呢侯爷剿灭了无生教的逆匪,反倒是救了无数苍生。” 说罢瞪了女儿一眼:“还不起来,看侯爷为你求情的份上,先就不说你的事了。” 楚惜情垂眸应了,再起来看到顾渊,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楚旭便急忙询问顾渊是怎么救的楚惜情,顾渊只说是楚惜情路上遇到了教匪,她用计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正好自己带兵去救援知府衙门,路上遇到,就顺手救下了,一问才知道是楚家小姐。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就暂时让楚惜情呆在附近一座宅子里,等剿灭了教匪这才送她回来。 楚原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顾渊,听他说起带人去打教匪的事儿,不由满是崇敬佩服地看着顾渊,双眼亮晶晶的。 “顾某想着楚小姐若是这般回来,总是有碍名声,毕竟是我亲手救的,便送了楚小姐回来,楚大人也不要怪罪她,此事她也只是无端受到牵累了。” 楚旭感激地说:“真是有劳侯爷了,既救了我家小女又如此为她着想,以往总听闻侯爷的威名,今日一看,却是见面更甚闻名,您却是个颇有仁德的人呢,难怪圣上对您如此重视,楚某今日是拜服了。” 顾渊面色有些古怪,看了楚惜情一眼,见她低着头温顺的样子,遂唇角上扬:“原也是举手之劳,大家同殿为臣,楚大人客气了,好了,令爱顾某也给大人送回来了,顾某这就告辞了。” 楚旭连忙拦住他:“这怎么行,侯爷你可是救了我女儿,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用顿便饭。” “这不妥,今天生了这样的事,衙门里还有事——” 他这番说着,却目光看向楚惜情,等楚惜情抬头,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楚惜情犹豫了一下便道:“侯爷,我看那都是知府大人的事了,您要是不留下用顿饭,小女子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 正好这时张氏来了,见此情景盛情挽留:“侯爷可一定要留下,不然我楚家岂不是失了礼数,您是惜情的救命恩人,我们感激还来不及。现下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酒席,万请侯爷吃一杯酒。” 顾渊便也不再推辞,楚旭便热情地招待他到书房去说话,一边让楚惜情回去梳洗一下,见见祖母姐妹去。 楚原欢天喜地地拉着姐姐离开,张氏在边上问道:“惜情,你这孩子可是让咱们担心坏了,你祖母那会子都厥了,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以后出门可千万小心。” 楚惜情便愧疚道:“是惜情不孝,竟让祖母和父母受累了。” “没事,你肯定也累了,先去见过你祖母她们,再回湘园去换洗一番。” 张氏一边说着,心里却在想刚刚的事情。 她原也是从没见过顾渊的,这第一次见颇有些惊讶,外面传言把这个年纪轻轻的侯爷传得好似三头六臂,凶神恶煞一般,但见了觉得完全不是如此。人也很客气,而且年轻英俊,威势不凡,除了冷了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心中便是感慨不已,听说这人还未成亲呢—— 张氏便有些别样心思,楚惜情自是不知张氏打起了顾渊的主意。 楚原在旁边好奇地问她今日的事情,楚惜情三五言搪塞了过去。 “姐,那个威远侯好厉害,这么年轻就封侯了,今天作乱的那些贼子都让他收拾了——”楚原兴奋地问着顾渊怎么收拾了无生教的人,楚惜情便捡能说的说了,把楚原这个十岁的孩子说得满心崇拜。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尤其喜欢舞刀弄棒的,才见了顾渊一次,就把他当成英雄敬仰了,三句话不离他。 张氏也是笑道:“可不是,那的确是个大大的英雄人物,人家十来岁就带兵打仗了。” 楚惜情郁闷得不行,心想那厮是给人送礼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都说他好话? 这时候梅香才想起什么来,兴奋地跟楚惜情说:“姑娘都不记得吗,威远侯顾渊啊,开国功臣,十来岁就打仗,不到二十岁就封侯的那位——” 楚惜情猛然才想起来这人的身份。 “原来是他!” ----还有一更哦。 ( 校园港 打脸党的悲剧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恍然大悟。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不可能吧,威远侯那个冷面阎王怎么会来了绍兴呢? 楚惜情心中一惊,想起这位侯爷的事迹传说来,一对照真人,不会错了,除了那个家伙,还有谁是这般模样,煞气凝重,成天还冷着张脸的? 也只有这位沙场上伏尸百万的将军才有可能吧钤? “这位侯爷可是个传奇人物呢。奴婢以前听说书的说,他原先是个流民乞儿,后来投入义军,一路累升军功,十几岁时就带兵打仗了,这才二十多就封侯了,真是厉害。” 楚惜情闷哼一声,她也是一时无法把传说中的人物跟现实联系到一起,真没想到顾渊那个离她的生活极其遥远的人会出现在她生活中洽。 传说中顾渊是个军事天才,景朝开国皇帝陆景初十分赏识他,在打天下的过程中顾渊屡立战功,天佑元年国朝初立,天下纷乱,直到天佑三年,顾渊和大将军徐世昌一起攻占了元大都,天下大势稳定,他也在那年从威远伯受封为威远侯。 不过之后他一直在北疆跟北元残余势力打仗,也不知道朝廷里是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到这儿来? 为了个白莲教下面无生教造反的,还不至于派顾渊来吧? 她看今日顾渊谋划一网打尽那些教匪,分明是小菜一碟。 这么个大英雄,怎么跟那个总是说话气她气得半死的家伙挂钩? 她一时间心思有些混乱。 上辈子她从来没见过顾渊—— 还有今天…… 楚惜情猛然惊醒,对啊,上辈子绍兴府从来没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可现在她不仅认识了许多她上辈子没认识的人,还生了这样一件大事。 难道说,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生改变了吗? 楚惜情心中又喜又悲,是的,一切都不同的,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死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完全不一样的! 楚惜情满腹心事,待到了荣寿堂,才刚进去,就见到一团花蝴蝶也似的身影急忙飞了过来,抓住她手臂就哭着喊道:“大姐,你可回来了,妹妹都快吓死了,姐姐可伤着哪儿了,受惊了吧——” 楚惜情这才现这人是楚惜忧,心中一阵厌烦,这人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吧? 她嘴角带了些冷意,“三妹放心,我好得很,幸亏被路过的威远侯给救了,这才能安然回来,让三妹挂心了。” 楚惜忧有些讪讪然,楚惜情却已经推开她到老夫人跟前跪下:“孙女不孝,让祖母受惊了,真真该死。” 老夫人扶起她,上下打量一遍,温声道:“好孩子,真叫你吃苦了,也是你今日流年不利遇上此事,好在菩萨保佑,遇难呈祥,阿弥陀佛。” 楚惜情眼圈红了,“祖母——” 老夫人便拉她在榻边坐下,亲热地搂着她肩膀问道:“别怕,这不是回来了么?” 楚原在一边握拳道:“姐姐,以后我来保护姐姐,原哥儿也长大了。” 老夫人便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倒是好志气。” 几个姐妹都过来安慰楚惜情,楚惜莲拉着她的手,美目里带着些担忧:“大姐,要不要先去休息下,我看你也累得紧。” 楚惜情对这个四妹一贯印象不错,闻言温声道:“不妨事,我先跟祖母说说今天的事情再回去,总不好叫大家都为我担心。” 这话说起来却带了些讽刺的味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怕不是巴着她楚惜情倒霉心中才欢喜呢,若是知道了今日的实情,不知道她们脸上的表情如何,恐怕一定是很好看吧! 楚惜情便按顾渊之前说的话来说了,楚原在边上不时插上一句“是啊,威远侯好厉害哦”、“威远侯好年轻,瞧着很威武”之类的话,似乎不如此难以表达他对顾渊的崇拜。 “可留了侯爷用饭?” “是的,娘,老爷已经留了他,现在在书房呢,我已经让人置办酒席了,怎么也要留侯爷吃酒道谢的。” 老夫人满意地说:“你做得好,威远侯因缘巧合救了惜情,他又是重臣,交好他是应该的。” 众人脸色各异,有人失望,有人面不改色,有人若有所思,但总之是原先的打算已经破灭了。 楚惜情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些人心中的不甘,嘴角上扬起来,心中畅快。 想看我的戏,打我的脸,哪那么容易,看看这些人希望破灭的样子,真是舒爽得紧! 楚惜颜阴阳怪气地说:“姐姐真是幸运,今天也是巧了,三妹你说你怎么没遇上这样的好事呢?有这好事,哪用得着巴巴地给人家武昌侯夫人送插屏?那还不做个侯爷夫人什么的,啧啧,这就是命啊。” 楚惜忧脸色瞬间便涨红了,扭着帕子的手顿时握紧白,这话是怎么说的,是巴着她被歹人给侮辱还是讽刺她想攀高枝都攀不上? “这样的运气,我可不想要。”楚惜情美眸微眯,看着楚惜颜道:“二妹若想要我倒宁愿让给你。不过想来二妹也不需要的,你早晚跟朱家定亲的。三妹,你送了个插屏给武昌侯夫人?” 楚惜颜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楚惜忧也想到插屏上花样的猫腻,顿时面无血色,诺诺地说:“呵呵,是啊,就是随便送了个过去——” 楚惜情笑眯眯地道:“是这样啊——” 楚惜兰不知其中猫腻,说道:“那个可不随便呢,也不知道三姐是从哪儿画的花儿,漂亮得紧,是叫——” “六妹!” 楚惜忧猛然打断她,打断得太急,以至于众人都把目光转向她。 楚惜忧心中一惊,嘴上忙道:“六妹,你看看你,大姐今天肯定累坏了,怎么还缠着她说这些?”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便道:“惜情,你先回湘园吧。”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楚惜忧,把楚惜忧看得胆战心惊,心虚地左顾右盼,不敢看她。 “谢祖母的关心,孙女先回去洗漱一下再过来。” 楚惜情目光扫过在场之人,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张氏瞪了楚惜颜一眼,心里想着一些主意,眼珠一转,嘴上带了些笑容。 楚惜颜身子还没好,待了会子就坐不住了,自回了厢房休息,张氏到门口,叫了贴身丫鬟紫苑过来:“去查查三姑娘的插屏是哪来的,花样子是怎么回事。” 虽然楚惜忧只是露了点神色,但张氏是什么人,已经是瞧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边到厢房见了女儿,关起门说了半天的话。 天色向晚,顾渊和楚旭在花厅里一边吃酒一边说话,虽然说自古文武不同道,但是国朝之初,武将的权势总在文官之上,顾渊的圣宠可比楚旭要多多了,楚旭知道他在皇帝跟前比自己得脸,谈笑间也是不着痕迹地夸奖,又跟他聊金陵这几年的官场趣闻,只字不提顾渊为何在绍兴还不回京的事儿。 酒吃到大半,顾渊依旧面色不变,楚旭脸膛却有些红了,摆摆手笑道:“还是都督你厉害,我可不行了,吃不得多少酒。” 这时便听小厮回话说老夫人来了,楚旭跟顾渊便都站起迎接。 扶着老夫人来的是张氏和楚惜颜。 楚惜颜似乎着意打扮过,穿着身樱桃红撒玫瑰花窄袖交领右衽褙子,下着着宝石绿的挑线穿花裙子,分三小髻,用珍珠串的丝带绑着,垂在耳畔,脸上浓妆艳抹,遮掩了因病带来的黄绿脸色,乍一看倒似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媚眼如丝,却又有着少女的清纯之气,显得十分动人心魄。 可惜这番却像是对牛弹琴,如给瞎子跳舞,顾渊完全没注意这美丽的少女,只目光看去,没看到楚惜情,黑眸就沉了下去。 “娘,您怎么来了?” 楚老夫人笑着说:“这不是顾侯爷救了惜情,我是她祖母,怎么也该拜会救命恩人才是。” 顾渊倒也和气地回礼,“老夫人客气了,您是长辈,按说该百川去见您才对——” 老夫人笑着寒暄了几句,楚旭见楚惜情没来,想着该让她来给顾渊拜谢救命恩德的,便问张氏:“惜情呢,怎么没过来?” 张氏抱歉地说:“老爷不知道,惜情那孩子今天也是受了些惊吓,累坏了。这不我方才使人去喊她,她已是睡得沉沉的了,怎么也喊不醒,我这才叫惜颜陪娘过来。” ---好啦,一万字啊一万字……给点鼓励吧,掌声,荷包,鲜花还是月票…… ( 校园港 对牛弹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面色有些冷,看了眼张氏和那少女,想起一些事儿来,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孩子……”楚旭有些尴尬:“真是,她今个儿也是遭罪了,侯爷,这是我二女儿惜颜。” 楚惜颜便上前娇声欠身道了声“侯爷万福”,声音如黄鹂歌唱,姿态也是优雅,真真是赏心悦目。 顾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二小姐请起。洽” 说罢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冲楚旭拱手道:“楚大人,天也晚了,衙门里的公事重要,顾某这厢就先告辞了,多谢大人盛情款待。” “这就要走,侯爷还是多坐会子——” “不用了,顾某怕耽搁了差事。” “还是国事重要,侯爷慢走,我送你一程。”楚旭便上前送顾渊,留下楚惜颜面色尴尬,张氏僵着身子,老夫人脸上没了笑容钤。 “惜颜的婚事该早点定了,跟朱家也该说好,要定早定,免得拖来拖去拖出事儿来。” 老夫人冷声道。 张氏有些尴尬,“娘,这事儿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朱家那里,子远他未必肯——” “若是朱家不愿意,那就早早说清楚,免得纠缠不清。” 老夫人有些动了气,起身道:“回去了,还杵在这儿等谁?” 张氏忙上去扶老夫人,楚惜颜羞恼地低着头跟在后面,心中不快,她本就是不情不愿地过来的,来了瞧见顾渊,虽然说的确是个威势无双的人物,可是太冷了,她瞧着就有些惧怕,没想到顾渊更不给她面子,她一来他竟是直接就走了。 可顾渊哪里会把她放在心上? 楚旭送了顾渊到门口,见顾渊上了马离开,这才瞧着跟在顾渊身后的黑衣男子,眼中带了些惊惧。 顾渊周遭也有数十亲兵保护,他勒马停下,回眸看着暮色中亮起灯光的楚府,眸光幽深。 “陈风。” “属下在。”那个神秘的身穿黑色飞鱼服的男子停在他面前,这人有着一张瘦长脸,一双眼睛仿佛秃鹫,泛着阴冷的寒光,鹰钩鼻,光是站在那里就使人忍不住想远离。 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会不自主远离这个危险的代名词,哪怕是楚旭看到,也会忍不住害怕。 害怕的不是他本身,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代表的势力——黑衣卫。 景朝皇帝陆景初自称是三国时名将陆逊的后人,祖辈曾经住在金陵城的乌衣巷,而那里正是当年孙权建立的东吴军队的营房,因为当时士兵服黑色,故而称乌衣巷。 而景朝以春秋时期邹衍的“五德始终说”来说,正是以水德而兴起,色尚黑,陆景初以此建立了黑衣卫。 这支可堪媲美锦衣卫的特殊军队,是满朝文武都胆寒的所在,这些人无孔不入,又代表皇权,的确让人头痛。 “查查楚家后宅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清楚明白。” “是。”陈风仿佛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了。 顾渊拍拍座下的爱马,马儿长嘶一声,欢快地撒蹄而去。 —— 楚惜情靠在迎枕上,青丝散落在颊边,拿着本《伤寒绪论》读着,杜妈妈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轻声道:“姑娘晚上少看些书,太伤眼睛。” “没事,我不是让人备了决明子茶么,清神明目的,我也不会太久。” 楚惜情回来湘园沐浴更衣,稍微小睡了会儿,本来想着可能要去再见顾渊拜谢的,衣裳都换好了,张氏使人来说顾渊已经走了,楚惜情一想,似明白了什么,不屑地冷冷一笑,也就换了家常袄子,散了头歪在榻上看书。 “姑娘——” 杜妈妈在边上八角圆凳上坐下,轻声问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婢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明白您了。方才我听梅香说起今天的事情,三姑娘那里也太过分了,还有大夫人那里,不知道姑娘是打算以后怎么办?” 楚惜情握住杜妈妈的手,微微一笑:“妈妈放心,这事儿我已有了主意。” “那是——” “周妈还在庄子上,是吧?” “是啊,如今跟她儿子一家子都在庄子上,她儿子还被老爷打了几十板子,如今还在养伤呢。” 杜妈妈有些诧异:“您提起她是想?” 楚惜情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行字,交给了杜妈妈。 杜妈妈也是识字的,拿来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先断其臂,再分其势,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杜妈妈心底掀起了滔天大浪,好半晌面色严肃地把纸放到蜡烛上点燃了,看着它烧成灰。 “妈妈可明白了?” “明白了,但不知道姑娘您如何才能做到?” “周妈和她儿子倒也活得滋润,不知道水蓝在地下会不会想他们?”楚惜情唇畔带了丝诡谲的笑容。 杜妈妈打了个寒噤。 “姑娘——”杜妈妈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可能是心里有气,但是奶娘不想你为了这些事情而逼迫自己,过得不快活。” 楚惜情有些感动,搂着杜妈妈叹道:“奶娘,我明白的。只是有时候,我不去逼迫别人,人家又会放过我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前世何尝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她们何尝放过她! 只是,她想要对付周妈他们,首先还需要准备,可是现在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手上要说能用的出手的人,少得可怜。 而要办成这件事,需要的人是一定要可靠的,可是以她的能耐,现在想找到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怕是很难。 楚惜情先是想到慈静庵的静安师太,但想想又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找她们,虽然静安可能认得她需要的人,可显然这事儿被药婆婆知道了肯定麻烦。 把她能想到帮忙的人过滤一遍,顾渊? 想到他那个冷脸,她摇了摇头,柳裴然和杨锦深?也不行,认识没多久,她如何能托付人家这样的私密之事呢? 楚惜情一时犯愁起来,想着顾炎和铁牛那两个人一直当她是男人来着,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他们帮个忙—— 左思右想,没个合理的法子,到时候还又要欠个人情。 “奶娘,我想找个道士帮我办件事,办完之后他就必须离开绍兴。” 杜妈妈皱眉道:“这却是有些难办,要找到这样的人可是不容易,虽说也有些游方的道士,可是总也要找可靠点的,办事牢靠的,万一说漏了嘴或者在中间两头赚钱这可就是麻烦得紧。” 楚惜情何尝不知道,也是因此她才有些烦恼。 只是此事她不能自己出手,现在也颇有些感慨,这理论结合实际,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儿! “不急,此事只能慢慢找着,我再想办法。倒是我让您查我娘给我留下的嫁妆的事怎么样了?” “这倒是清楚明白。当初小姐给您留了许多嫁妆,除了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物事是封存在府里库房的,还有外面的庄子和铺子。小姐给您留了十倾地,其中有五百亩是在鉴湖边的,虽远了些,可那里地肥,每年能收的收成比其他都多。还有四个铺子,一个是当铺,一个是粮铺,一个是胭脂水粉铺子,一个是成衣铺子,如今也就只有当铺和粮铺还有些微利,其他都是勉强支持。如今都是大夫人管着的。” 楚惜情蹙眉,哼了一声:“当铺也赚不到钱,这倒是稀奇事儿!这些年倒是养出一只大硕鼠来了!” 杜妈妈点头,沉声道:“也不知道她这些年从里面捞了多少银子。眼看着姑娘也要说亲的年纪了,这些嫁妆怎么也该收回来管着,不然到时候陪嫁的时候,恐怕都剩不了多少钱物,而且那些地,他们都说是鉴湖边闹大水,这几年歉收,这几年怕都没赚到什么钱。” 楚惜情勾唇冷笑,“白让她赚了这几年,也该知足了,这些,我定是要收回来的。” “是呢,姑娘怎么也要弄回来,倒是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让老夫人把这个交给您才是个问题。” “我已想好了法子了。” 楚惜情漫步走到雕花窗棂旁,望着外面沉沉夜色,“奶娘不用担心,唉,现在就是人手少了些。” “府里还有些以前受过小姐恩惠的人,姑娘您看是不是找他们?” “不,人死如灯灭,人情如纸薄,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现我们的计划。” ----第一更o(n_n)o~,今天多少字呢,是六千字呢,还是八千字呢,九千字? ( 校园港 丑小鸭的故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正想着怎么寻个可靠的道士进行她的计划,外面梅香敲了敲门,轻声道:“姑娘,五姑娘来了。” “五妹?她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楚惜情心中有些诧异,到了门口,站在楼梯口上,正瞧见五妹楚惜梦瑟缩在轮椅上,忙下了楼梯过去。 “五妹,怎么这会子过来,天黑路滑,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好?洽” “大姐!” 楚惜梦小脸上满是紧张,眼圈红红地拉住楚惜情的衣袖:“大姐,我这才听说你下午在街上遭了难,奶娘怕我担心,竟是瞒着我,方才听几个丫头说话才知道此事……大姐,你有没有哪里有事?” 楚惜情掩去眼底的一抹厌烦,她早知道这个妹妹是个不安分的,上辈子,这辈子,朱昂跟她生分的事少不了她的参与,现在这般假惺惺地过来说话,却不知道是为了试探还是作甚? “瞧你,脸都哭花了,碧柳,还不快打水来。钤” 楚惜情拿了帕子给楚惜梦擦干眼泪,“好梦儿,姐姐没事,虽说受了点惊吓,到底算不得什么大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倒是你,大晚上的过来,可才是让我担心呢。” 楚惜梦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带了些羞怯:“梦儿只是担心姐姐。” 楚惜梦的奶妈王贵家的也是在跟前伺候的,闻言低声道:“大小姐,您看五姑娘也是心里惦记着您呢,一听了消息就要过来,奴婢是怎么拦也拦不住呢。” “这丫头就惯是粘我。” 楚惜梦撒娇地拉着她手臂道:“大姐,人家晚上留在这陪你好不好,姐姐好久都没有给梦儿讲故事了。” 楚惜情勾唇,“是啊,梦儿今晚就留下来,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楚惜梦高兴地应了。 外面天色渐晚,楚惜情半躺在拔步床.上,楚惜梦也是只穿着松江棉布的中衣,小小的鹅蛋脸,乌黑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正听楚惜情讲故事。 “大姐,真的有这样的故事吗,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 楚惜梦喃喃自语着,有些失神地想着什么。 “是啊,所以梦儿,这只美小鸭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白天鹅的。”楚惜情温柔地笑着,伸手按了按楚惜梦的腿:“姐姐最近也看了些医书查找治疗妹妹的方子,学了些按摩的手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想着让妹妹减轻些痛苦。” 楚惜梦满眼感动,旋即苦笑道:“大姐就不要为我担心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可不信,梦儿,难道你就不想站起来吗?不要放弃,我家梦儿这么美丽善良,将来一定会好的。” 楚惜情其实早些年跟药婆婆也学了许多东西,不过那时她心不在此,现如今才上了些心,学着把脉这些法子。 不过医人也是为了救己。 楚惜梦的腿是很难治好的,楚惜情只是按照药婆婆给她的医书上说的法子试着给她按摩,开始有些生疏,不过到底人的腿按摩之后总是舒服许多,楚惜梦难得感觉也有些松快,遂惊喜地说:“谢谢姐姐,梦儿觉得舒服多了。” “好,以后姐姐时常给你按,还可以教你身边的人学着给你常按着,总是有些作用。” 楚惜梦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楚惜梦拉了拉她的手:“大姐快睡下吧,你也累了。” 两姐妹躺在床/上说话,楚惜梦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跟大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姐,我听奶娘说,你不打算嫁给子远哥哥了吗?” 楚惜情眉头微蹙,淡淡道:“你那奶娘倒是热心肠的,什么都喜欢打听,只是这事儿是主子的事,她打听这些作甚?” “大姐别怪奶娘,只是梦儿担心姐姐的婚事才让她打听的。二姐那般过分,我看着也很不喜欢,这样也好,只是又听说子远哥哥不肯放手?刚过来路上遇到六妹,她说武昌侯夫人很喜欢姐姐,这倒是不错呢,听说今天救了姐姐的人又是威远侯,我就说嘛,大姐这样国色天香,总是招人喜欢的。” 楚惜梦仿佛一个为姐姐开心的小妹妹,脸上泛着些许激动的神采,楚惜情眸光闪烁,“你看你胡说什么,朱家的事有爹娘操心,我管他如何?武昌侯夫人不过是客气罢了,哪能当真。至于威远侯,不过是巧了,威严得很,我看到他就吓死了。好了,这些事不是我们闺阁女孩儿该操心的,相信祖母和母亲会为我选好亲事的。” 哼,当她是傻子么,这话传出去,指不定她要被人骂朝秦暮楚了! 楚惜梦闻言羽睫低垂:“姐姐说的是,是妹妹鲁莽了。” 说着又笑起来,拉着她手臂撒娇:“姐姐这样美,又是多才多艺,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男儿才配得上姐姐呢!” 楚惜情挑眉,伸手去挠她痒痒:“好你个梦儿,竟敢调笑你大姐我了,说,是不是你也动心想嫁人啦?改明儿不如我跟祖母说说,也好给梦儿选个如意郎君——” 楚惜梦被她挠得直笑,忙求饶,许久才叹了口气:“姐姐,莫要笑我了,我这辈子也只想着青灯古佛了,谁家会娶我这样的人呢?” 楚惜情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好妹妹,你总有一天会变成白天鹅的,相信我,只要你自己努力,没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的。” “是吗——” 楚惜梦眸光有些复杂的流光闪过。 夜色渐深了,楚惜情和楚惜梦已经睡下。 楚惜梦却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熟睡的姐姐,脸色时而温柔,时而阴沉,时而扭曲,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她闭上眼睛睡下了。 楚惜情翻了个身,一双黑眸缓缓睁开,微露寒光,嘴角带了丝嘲弄。 她有些寒心,这个妹妹,她还真是从来没有弄明白过呢。 只是有一点她却很明白。 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固然是个十分美好的童话故事,但是—— 楚惜情冷笑,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只不过误入鸭群,成了落地凤凰,终究它还是成了天鹅。 可是,鸭子永远是成不了天鹅的。 不管它再如何努力,也是一样。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一些东西,早晚也会失去。 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睡下了。 至于楚惜梦,她玩的那点儿把戏,现在根本不在她眼里。 打探消息也好,挑拨离间也罢,她楚惜情都接着,还不知道是谁利用谁呢。 —— 张氏和楚惜颜两人身子见好,老夫人心情不好,昨晚就已经让他们搬回自己房里去了。 楚惜情早起仿佛没事人一般,还跟楚惜梦说说笑笑,早上还吃了一碗碧梗粥,两个奶香窝窝,吃完饭还特意给楚惜梦梳了头,姐妹两个好得似一个人般,由楚惜情推着先去荣寿堂请安。 老夫人难得见楚惜梦,有些讶异,也留她说了会子话,听说楚惜梦喜欢读佛经,便说道:“好孩子,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怎么好读这些?你这孩子,没事儿跟你姐妹们玩玩,也松散松散,整日呆在屋里,闷坏了人。” 楚惜梦怯怯地说:“孙女儿因想着出门不便,并不想麻烦人。” “哼,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是小姐,他们伺候你是应该的。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主子?” 老夫人脸一沉,吓得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冷汗直冒。 楚惜梦忙摇头道:“不是这样,是孙女儿自己不愿意出门。” 说着眼睛里含着些泪水,并不说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好孩子,你自己留在那里的确清冷,这样吧,祖母这儿还有房间,我老婆子整日吃斋念佛的,你既然也是个信佛的,就过来陪陪祖母作伴吧,我年纪大了,最喜欢小辈在跟前。” 楚惜情蹙眉,不知道老夫人这番做法是为了什么,要说以前想可怜早可怜去了,怎么今个儿倒大慈悲了? 还是这老太太是知道了什么? 楚惜梦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随即高兴地说:“那,那不会麻烦祖母吗?” 老夫人慈爱地说:“怎么会呢,你也是我亲孙女。” ---昨天少更了,明天会补一下。 ( 校园港 恼羞成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却是高兴地说:“五妹,这样好了,以后爹娘过来请安,你也可以经常跟姐妹兄弟们玩了,还是祖母想得周到。” 祖孙几个说笑,不一会子众人来请安了,得知这个消息,楚惜颜当即就有些恼怒,这么多年了,老夫人可都没说把她养在跟前,那要是把楚惜梦养在跟前,那丫头可真是天下掉馅饼了! 她哼了一声,抚着头道:“娘,我头突然好疼啊,浑身痛——洽” 老夫人有些不快地道:“既然如此,就去请了大夫,快回去休息。” 对于昨晚的事情,老夫人很是不快,觉得张氏这样带着女儿去见外客,急着推销的样子着实上不得台面,心里便有些恼怒,现在看楚惜颜这般作态,直接不甩脸子了。 楚惜颜顿时脸色阵青阵白地由丫鬟扶了出去。 张氏很有些尴尬,老夫人冷声道:“找教养婆子的事该尽快办好了,以后当家做主母的,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然丢的就不是你们的脸,是娘家的脸!” 张氏迭声称是,卢氏看张氏吃瘪心中也有些快意,老太太要捧,但她也不愿得罪了张氏,便上前笑着给老夫人捶肩膀:“娘,您消消气儿,想是我楚家的女孩儿从小就管得严格,像我家惜莲平日里可是严格按照礼数行事的,现如今请了教养嬷嬷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大嫂不是说有门路吗,肯定很快办好。” 张氏却不领她的情,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那都是做姑娘的规矩,做主母的规矩须还得学,娘说得对,媳妇儿是最近病了,没来得及办好,过几日一定给您准备好。对了,惜情,你不是跟武昌侯家的大小姐关系不错么,改日请她来府里玩,顺便问她一下,倒是方便许多,也是你这孩子好,这不一来得了许多贵人眼缘。钤” 楚惜情没想到张氏一下子把问题甩给她了,当即看到楚惜忧咬着嘴唇,目光有些不甘,楚惜兰满是羡慕的样子,楚惜莲蹙眉不动声色地低头,遂不动声色地道:“母亲,惜情是个闺女儿,这事儿女儿哪好意思出面说呢,那不臊死人啦,人家不依,还想留在家里伺候爹娘几年呢。” 老夫人颔首,有些嗔怪地对张氏道:“这怎么好让孩子出面,你去拜访下武昌侯夫人,她如果愿意自然能把那个嬷嬷让给咱们的,本来嘛,人家也是不可能陪着钱家小姐出嫁的。” 张氏笑得温柔似水:“娘说得对,媳妇儿这便去办。” “等你身体好些才说。” 众人说了会子话,楚继宗等人去上学了,楚旭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办什么事,楚惜情说道回房看医书想法子治疗妹妹的腿,得了老夫人赞赏,赏了一方端砚。 这一早的功夫,戏演完了,也是热闹得很。 路上回去,姐妹几个经过花园,见有株桃树的桃花打花骨朵了,聚在一起观赏片刻。 楚惜兰凑趣地蹭道她跟前,讨好地说:“大姐,我绣工一直不太好,大姐你绣工却是厉害,妹妹想绣个帕子,姐姐那有没有好看的花样子?” “六妹也要借花样子?”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问,旁边楚惜忧脸色一僵,脚上就恨不得现在自己是躲到一边儿去了。 “是啊,大姐的花样子一贯好看,有那新鲜的,妹妹想借一个回去绣了手帕,回头也送姐姐一个。” 楚惜兰热情地说着,她其实也不是没有羡慕的心思,见楚惜忧得了去的名额自己也是羡慕得紧,可是楚惜情是知道她的,说是胸大无脑也不为过,虽有点儿小聪明,却没什么深心机。 楚惜忧讽刺道:“六妹也是想讨好武昌侯夫人得了去三月三的机会么,只是可惜了最近没什么机会见到人家的。哦,也不对呢,大姐不如帮帮忙,邀请杨小姐来玩,若是得了杨小姐的喜欢,指不定也有机会了。” 楚惜兰被她说破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气道:“你不也是讨好了武昌侯夫人才有机会的吗,五十步笑百步,却来笑我了。我就算是这样想的,有什么错,难道还碍着你了?不就绣了个插屏吗,你当我不知道那是别人的手艺,被你拿去借花献佛了,我起码还是想自己绣的呢!你是庶女我也庶女,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 楚惜兰不知道楚惜忧连花样子的构思都是剽窃楚惜情的,却是无意中说破了她的心思,顿时就脸色大变,心虚地掩饰,愤怒地骂了起来。 “你说谁借花献佛了,那插屏明明是我自己选材做出来的!就你那手艺,杨小姐都看不上,人家什么名贵东西没见过?” 楚惜兰大怒,上去就推了楚惜忧一把:“你做的,不是柳姨娘帮忙,你能绣出来双面绣?” “你血口喷人!” 眼瞅着这两姐妹你推我一下,我骂你一番,推推嚷嚷,楚惜情看够了热闹,忙上去跟楚惜莲一起劝架。 好不容易各自把人拉开,这两位美人儿都是气喘吁吁,鬓凌乱了,哪还有点儿闺秀风范。 楚惜情皱眉斥责道:“你看看你们,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值得闹腾么?都是亲姐妹,这番打起来成何体统,也不怕被下人笑话,若是祖母知道,又要罚你们了!不就是点花样子么,过来看就是了,我还会舍不得这个?” 两人瞪着眼睛哼了一声,各自撇过头去不说话。 楚惜莲劝道:“好了,三姐,六妹,赶紧回院里吧,这也不怕被人笑话么?” “就是,三妹你比六妹大,怎也不让着她?” 两人这才各自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楚惜情摇了摇头,看两人离开的方向,却嘴角弯了起来。 这边厢楚惜颜回了自己的芳华园,因被老夫人训斥了心情不好,便拿丫鬟撒气,又把屋子里新换的一套官窑瓷器给砸了,半晌抚着额哼哼着躺在锦屏软榻上,心中直窝火。 正生闷气,听大丫鬟初雨说到刚刚园子里三姑娘和六姑娘打起来了,顿时来了兴致。 “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听说是因为插屏的事儿——” 楚惜颜听着听着忽然就眼睛越来越亮,猛然坐了起来。 “哼,我昨个就怀疑呢,那个小蹄子怎么会有那么精巧的构思,还有好手艺做出那种惊艳的插屏来,现在看来这里面猫腻大得很!不是楚惜情喜欢琢磨新鲜样子么,你说会不会是——” 初雨点点头,“姑娘猜的有道理,奴婢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不然干嘛三姑娘恼羞成怒呢?” “哈哈——那个小贱蹄子,以为我病了,她就能得到机会去留园,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使的下三滥手段。” 楚惜颜不屑地撇撇嘴,“这事儿我那个大姐还不知道呢吧?若是她知道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 “这事儿要不透露出去,也让三姑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正好还能让她跟大小姐交恶。” 楚惜颜勾起唇瓣,眼里闪过一抹恶毒:“不急,这事儿哪那么容易算了呢,我得好好想想。” 正说着话,外面通报说五姑娘来了。 楚惜颜有些诧异,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哼,她来作甚,莫非以为现在祖母身边了了不起了,竟来看我笑话了?” 初雨忙赔笑道:“看姑娘说的,五姑娘可是您的嫡亲妹子,她又是……怎么敢看您笑话?” “谅她也不敢,请她进来吧。” 楚惜颜又歪在软榻上,见楚惜梦在外面由人推着木轮椅过来,丫鬟们忙去铺板子,方便她上下,有些小丫头在一边儿露出些看好戏的笑话神情,楚惜颜瞧见了,恶狠狠瞪了一眼,骂了一通,虽说她也不喜楚惜梦,可到底是自己一个娘生的,哪容得下人笑话? “二姐,您今个儿说头痛,我来看看你,还有这儿有以前奶娘给做的菊花枕,能清神明目的,想是有些用处,姐姐不要嫌弃。” 楚惜梦一来就怯生生地说着。 楚惜颜皱了皱眉,见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就讨厌,不耐烦地说:“放那就是,怎么不好好呆着四处乱跑,要是你再跌着碰着的,回头娘又要数落我了。” 楚惜梦就有些紧张地道:“不是的,姐姐,我就是想看看你……” “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跟大姐好得很吗,昨晚还睡她那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姐?” ---第二更…… ( 校园港 少女情怀总是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没有,二姐,我只是听说大姐出事,所以才……” 楚惜梦双眼泛红地说:“二姐,我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 “少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哼,看你那样儿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不就是喜欢巴着大姐身边吗,我告诉你,别以为她现在又跟什么武昌侯世子,又跟什么威远侯有什么关系,就了不起了!她当她是谁,水性杨花的,这会朱昂哥哥的事情还没算完呢,这就跟别人传出话来了,我看当初那谣言指不定是真呢。” 楚惜颜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着,想到最近的事情,是越说越偏激,越说越激动洽。 楚惜梦涨红了脸:“不是的,大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就是那天她去静慈庵的时候,子远哥哥去找大姐,大姐都没见——” “你说什么?” 楚惜颜猛然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脸色狰狞:“你刚刚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你说朱昂去找她?” 楚惜梦吓得猛然捂住嘴巴,“没,没木有,我是说,说——钤” 楚惜颜气得脸色阵青阵白,猛然从软榻上下来抓住妹妹的手吼道:“你从哪知道的,说!” “不是,就是我听到下人说才知道的,二姐,你别生气,大姐她也拒绝了子远哥哥,没跟他说话。” 楚惜颜却是更气了,偏是这样她才气呢。 人家根本不理他,他还上赶着去找人家,这样把热脸贴冷屁股,偏偏怎么就不曾记得她了呢? “他居然又去找她!” 楚惜颜气得心口直疼,尤其是想到经过那件事之后,朱昂好些日子不曾登门拜访,也不曾给她任何信息,没想到那厮居然趁着大姐去山上的时候去找她了! 难不成他还真的想娶楚惜情了吗? 楚惜颜气得在屋中摔东西,一转头看到五妹还在,顿时怒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的,滚,都给我滚出去,想看我笑话,没门!” 楚惜梦吓得小脸白:“二姐你别生气——” 楚惜颜气冲冲地挥手把妹妹给赶走了,在屋中来回走动着,咬牙切齿:“贱人,你都有武昌侯家的看重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争!” 她越想心中便是越恨起了楚惜情,“什么好东西都被你得了去,凭什么?楚惜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惜梦从芳华园出来,身边陪着她的丫鬟沉默不语,楚惜梦脸上表情很是沉静,丝毫没有之前那种单纯怯懦的样子,忽然她嘴角上扬,想起什么,又有些复杂。 “走,回祖母那去。” 楚惜梦想起刚刚二姐的样子,摇了摇头,真是沉不住气啊—— —— “就是这些?”顾渊拿着陈风递给他的报告,听着他说的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是这些了,都督。” 顾渊颔首:“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是。” 陈风也没有啰嗦,随即下去了。 顾渊拿着那几张纸看着,浓眉在眉心蹙成了小山,深不可测的黑眸微眯,带着几许沉思。 “真没想到,就是这么个院子,事儿也是不少呢,楚惜情,楚玉——” 顾渊神色变幻,不多时,转为平静,嘴角微微上扬。 “谁让她碰上我呢——” ___ 百花灿烂,花丛深处有风声四起,仿佛风雷振振,武昌侯夫人钱氏从花园里走过来,脚步停驻,满眼慈爱地看着空地上儿子手持银枪挥舞,正在练枪法。 少年一袭青袍,一把银枪在他手中仿佛化成了蛟龙,或出海怒吼狂天际,或如毒蛇蛰伏暗伺机,急促时仿佛风雷,平静时又好似青松一定。 随着少年身形的舞动,但见得枪影环绕,几不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锦深收枪立定,仿佛青松,好似古岳,英俊的脸庞染上几许薄汗,气息却十分阳光向上,不似一般书生文弱,显得体魄强健,气宇轩昂,英气勃。 “娘!”杨锦深把枪扔给一旁的小厮,忙过来给母亲请安:“娘过来怎么不喊孩儿?” 武昌侯夫人笑道:“你在练枪呢,我瞧瞧我儿这枪法如何嘛,回去了你爹肯定是要检查的。” 杨锦深忙道:“孩儿可是一日不敢懈怠的,回去便是父亲要检查,孩儿也是不怕了。” 杨夫人拿了帕子给儿子擦汗:“瞧你这弄得满头大汗的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免得再着了风。” 杨锦深应了,这便陪母亲回去,换了衣裳出来,杨夫人上下打量着儿子,总是自己亲儿,做母亲的是越看越满意,笑吟吟地说:“我儿,你舅舅送了礼给楚家,以表我家的歉意。这事儿说起来也是稀奇了,亏得是百川救了她,你又也救她一回,都是熟人,不然这姑娘可就糟了。莫非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杨锦深耳朵有些泛红起来,他是个聪明的,怎么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娘,您就别跟儿子卖关子了。” 杨锦深轻咳一声道。 杨夫人大笑起来,拍拍他的手:“我儿也长大了。我瞧着那楚惜情小姐是个好的,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她家世与我家又是般配,想着真是个好姻缘。说起来便是在京城,这样的品貌也是上佳了。” 杨锦深脸红了一回,也不瞒母亲,目光炯亮:“儿子也不瞒娘,孩儿是看中了她,娘您也是瞧着好,妹妹也是喜欢她——” 杨夫人见自己一贯精明能干的儿子今日难得腼腆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竟自笑了会子,这才说道:“虽说这事儿娘瞧着好,不过须得你爹做主,好在金陵离这也不算得远,我先让你舅妈他们透点意思出去,等回去跟你爹商量好,再使你舅舅家去提亲说媒,不过说起来,那楚大人也守孝结束了,也该回京了。” 杨锦深听母亲说起自己的婚事,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听她提起楚旭的事来,便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 “儿子看楚大人是看最近京城里不安稳才没回京,要不然威远侯怎也出来呢,这小小的绍兴倒是聚了许多人杰。” “现在不回去也是好的,这些事儿我不懂,你回去自跟你父亲去说。娘啊,只想要个好儿媳妇,早日抱个孙儿才是。” 杨夫人也是个性情爽朗善谑的,竟笑话起自己儿子来了。 杨锦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好半晌才道:“等三月三过了二弟会过来接我们回去,这也就没多久了——” 杨夫人看他那神思不属的样子好笑道:“幼宁不是邀请她来玩么?这交个手帕交总得来往不是?” “还是娘最聪明。” “哥,你跟娘在这笑什么呢?”杨幼宁从外面进来,见母亲跟哥哥在一处说笑,很是高兴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 “幼宁,你不是跟惜情那孩子约了玩的么,可有送帖子请人家?” 杨幼宁遗憾道:“这不是刚出了事么,女儿想着这时候惜情姐姐怕是不能出门。” 没想到这会子,杨幼宁的丫鬟丁香追了来,说是楚惜情邀她去楚家玩。 杨幼宁忙接了帖子,见是方花形的别致帖子,打开来看是几行秀雅的小楷,邀她过府赏花。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杨夫人笑眯眯地看了眼儿子。 杨锦深尴尬地扭头去看那帖子,眼里满是喜悦:“这帖子好生精致。” 他眼底有些跃跃欲试,估计要不是妹妹拿着,他很有种想把这东西给占为己有的想法。 杨幼宁俏脸上满是淘气,眼珠子一转,她又不是傻子,也是看得出自己哥哥的一些心思,笑嘻嘻地说:“大哥,你可不能跟我抢,反正你以后想要可是常能见呢。” 杨锦深瞪了妹妹一样:“胡说什么呢。” 话是这般说,嘴角却带着笑意。 正好杨夫人有事先离开,兄妹二人说了会子话,杨幼宁悄悄问道:“哥,你不是说楚姐姐还有个兄长的么,那是楚家的哪个少爷?” 杨锦深愣了一下,没想到妹妹这会子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好笑道:“怎么,你还要跟人家见见不成,见了楚小姐不就像见了他么?再说这事儿我也不甚清楚。” 杨幼宁心里还记着那天吹曲儿的少年呢,那是少女心中一种说不清的朦胧情愫,就好像梦中的白马王子情结一般,这当然是杨锦深不知道的。 ( 校园港 老天爷帮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撅起嘴儿:“哼,大哥你骗人,不是都说你知道的么?” 杨锦深苦笑,这事儿他的确是知道的,不过当时他可是答应了楚惜情不告诉别人了。 “好了,惜情不是一样会吹曲子么,你若是喜欢听,大可以跟她学嘛。” 杨锦深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心思,杨幼宁见状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拿起帖子拔腿跑了。 “这丫头,真是——洽” 杨锦深无奈地摇摇头,这妹妹是家里的宝贝,都是被宠坏了。 杨锦深现在的心思还放在楚惜情身上呢,想着那日她说的话钤。 “淡极始知花更艳……白色是最艳丽的颜色……” 这个女孩儿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呢? 不知道为何,见她第一次,杨锦深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种奇异的神秘感,当她说那些话时,又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他很想挖掘那个女子心中的秘密,想跟她在一起。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少女情怀总是诗,少年情怀多烦恼。 —— “过来,你躲什么呀,这回又不是针灸。” “哎呀,姑娘,奴婢可不要了,好端端的您这是折腾什么?”梅香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躲得远远的。 楚惜情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像是我要吃了你似的,不就是昨个儿我不小心扎针扎错了吗?” “您还说呢,说给奴婢针灸的,结果可没扎死奴婢——”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不就是扎破了点皮,我都拿自己试验了,都好好的,这才给你试试的,哪知道你乱晃,这不扎肉上了。过来,我给你把脉,今天不扎针了。” 梅香无法,只能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过来。 楚惜情像模像样地搭脉,她学着没多久,还不太内行,这把脉把了半天,最后梅香都靠着椅子睡着了。 楚惜情看她那模样笑了笑,也没喊醒她,自己低头皱眉看着医书,又拿自己做实验,过了会子才摇摇头:“还是得有些经验才行,这样总不比那些坐堂的大夫看病的人多,要是能自己开个医馆……” 楚惜情想着这事儿的可能性。 杜妈妈满面带笑进了门,楚惜情见到她眼睛一亮,忙拉她过来,要给她把脉。 杜妈妈慈爱地笑道:“姑娘这怎又学起医术来了?” “总是治病救人的法子嘛,奶娘你身子不好,让我给你把脉看看,我让你吃的药膳可吃了么,那是找药婆婆开的——” “吃了,您看奴婢最近不是精神得很。”说着,她低声道:“姑娘让我帮忙找游方的道士,我家那口子在外面打听,不过也没见什么游方道士。因为最近不是闹了乱党么,官府管得紧,没有僧道司放的度牒的道士根本不许进城,所以近来实在也是没什么游方道士。” 楚惜情一听有些失望无奈,偏偏赶上这事儿,也着实是不好办,其实尼姑也可以,但此事她其实并不想把事情牵扯到药婆婆和静安师太身上,故而只能暂时想着放下此事。 谁知道杜妈妈说着转了腔调:“不过也是姑娘好运气,昨天城里来了个道士,说是龙虎山的,好似是有些个真本事的,在城里算卦很准,今天不少人去找他算卦。而且听说他在绍兴不会待太久就会离开。我就让我家那口子去看,还别说,那人还真是神了,算得事儿都真真的。而且瞧着很是有些仙风道骨,算不准不收钱。” 楚惜情一听顿时高兴起来:“竟有此事?” 若那人真是有些本事那就更好了,而且只要他是不打算长留的,也许她有法子请到他帮忙。 可是若真有个本事的,人家能为她做这些事么? 楚惜情沉吟许久,目光坚定起来:“我想去见见他。” 这事情她只能自己去办,而且不能假手别人,因为恐怕是谁也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杜妈妈一听有些担心:“姑娘要出去,最近城里因为乱党的事情都有些冷清了,奴婢担心您出门会遇到危险。” 楚惜情摇摇头:“我女扮男装出去。” 话刚说完,想起几次女扮男装好像都会出点什么事来,随即摇了摇头。 还就不信了,出去一趟还就能碰上什么事儿? 杜妈妈虽然不太想让楚惜情这样出去,但是想想好歹扮成男装也能遮掩身份,到时候就算那个道士不可靠,也不会泄露了小姐的身份。 既然说要出去,楚惜情也就不闲着了,叫醒了梅香,楚惜情准备拿了些葛粉加上药粉之类的调和了,抹在脸上和脖子上,让皮肤变得黑了很多,再拿了描眉的炭笔把眼睛给画小了些,眉毛画粗了,耳朵上耳眼用粉涂住了。 梅香一边瞧着,啧啧称奇,“奴婢都不认得您了,感觉完成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睛小了,鼻梁高了,眉毛浓了,瞧着就是个少爷。”楚惜情对镜自揽,想起顾渊那厮的话,心中得意:让你说我化装技术烂! 不过这会子正是正午过后,楚家的女眷有午睡习惯都睡去了,楚惜情是估摸着没人会过来,这便里面穿了身袄子,裤子,衣服素净,换上外衫便是个少年郎,脱掉外衫就是个普通的粗使丫鬟打扮。 楚惜情便在这正午时分借着奶娘丫鬟的掩护偷溜出了府,找了个巷子里换了外衫,摇身一变,手持折扇,便是个锦衣公子哥儿了。 “那道士还在的,也离咱们府不算得远。”之前杜妈妈就吩咐过她要早去早回了,她怕楚惜情不在被人觉,仍留在府里,由梅香陪楚惜情一道出来。 换成了男装,楚惜情走在大街上,忽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她起了21世纪。 已经来到了这里这么多年,果然还是不能习惯么—— 要是那时没有来到这里,她现在应该也会自由自在地吧,不用出次门居然还要女扮男装…… 楚惜情甩头掩去这种思绪,跟旁边的梅香说笑着,果然,到了那条街上,楚惜情老远就看到了那个道士。 不是她眼神多好,而是那边围了不少人,路边支起的草棚下,正有个穿八卦道袍的青衣道士坐在摊子之后,而那所谓的摊子也不过是一张桌子,摆开来一面相面测字之类的幡布。 楚惜情远远瞧着,走到近处,见那道士生得倒是有些仙风道骨之气,正给一个老汉算命。 “老丈最近是否总是失眠多梦?怕是家中有邪物作怪。” “对对。”那老汉吃了一惊,“没想到仙长连这个都知道,可是我家中怎会有邪物?” “原是老丈买的宅子不好,怕是有些鬼祟,等着,贫道画一道符,老丈回去贴在家中的厨下,明日符毁,邪物自灭。” 老汉千恩万谢,旁观的人更是啧啧称奇。 楚惜情心中诧异,瞧这道士说得神神叨叨的,她总觉得不太靠谱。 对于鬼神之事她一向是不太怎么信的,可是经过穿越,死而复生,重生这一系列事情,要说不信这些还真是不可能。 楚惜情不动声色地在一边看着那道士给人算卦,算了四五个,楚惜情见他还真有点儿本事,便上前坐下,微微一笑:“劳烦道长为我算一卦。” 道士却是轻咦一声,打量她一眼,摇头笑道:“我看公子不是来找我算卦的,是找贫道有事吧?” 楚惜情大吃一惊,心中惊疑不定,这道士成神了不成,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目的呢。 梅香在一边也瞪圆了眼睛。 那道士掐指算了算,摇头晃脑道:“有意思,看来今日此事算是贫道的一桩因果,也罢,就让贫道帮公子这个忙,也了了这个因果吧。” 楚惜情目光微沉:“道长知道我想求您什么?” 那道士却笑而不语,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楚惜情。 楚惜情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内宅。 楚惜情心中惊讶,一时简直不敢相信。 真有这通神的人么,而且她一来他居然就知道她为了什么来,还说肯帮她这个忙。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实在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回脸老天爷都帮着她么? 楚惜情深吸口气,拱手道:“道长借一步谈谈如何?” ( 校园港 我又不是你岳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多时,楚惜情就和这位叫真如的道士一起到了隔壁的清风楼要了个雅间说话。 楚惜情到此刻还有些不敢置信,但却也是强压着心绪,尽量冷静地跟真如叙谈。 “公子还是心中难言之事说一说,贫道既说了是因果,那便会相帮。”真如高深莫测地说着。 楚惜情深吸口气:“只怕是污了道长的手,不敢说。” “你自说便是。” 楚惜情这才把她想要让真如做的事情说了出来钤。 真如有些讶异:“这却是为何,若是如此,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楚惜情敛眸,怕是没人会猜到这个原因吧,就是面前这个真如,他恐怕也不能清楚。 “罢了,既是贫道的因果,贫道自会帮你这个忙,只希望公子记得慈悲为怀,勿伤人性命。” 真如说罢潇洒地起身拿着自己的招幡就要走,楚惜情连忙拦住他,“道长不忙走,您帮我这样的大忙,我——” “公子说银子,不,那些俗物,贫道一个出家人还不放在心上。我说了这事是因果,公子就不用多想了。” 说罢便是拿着幡潇洒地走去,一边嘴里还唱着道歌。 楚惜情愣怔地看着真如离开,心中有些不真实,见梅香进来,抓着梅香掐了她一把。 “哎呦!” “疼吗?” “疼啊,姑娘,奴婢哪错了,呜呜……” 楚惜情恍惚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真是奇了,难道说老天爷是看不惯我那么惨,现在也要帮着我了么?” 梅香吓得忙拉住她,“姑娘,您怎么啦,可不能魔怔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情绪恢复过来。 不管如何,老天爷帮着自己也好,不帮着也罢,她总是要自己奋斗的。 “走吧,也该回去了。” 楚惜情出了雅间,跟梅香两个正打算下楼,谁知路过一间雅间时,那半掩的门帘子忽然被人撩开了,一个丈八大汉钻了出来,看到楚惜情哈哈大笑,仔细盯了会子:“楚兄弟,我就说看着像你呢,没过几天你倒变黑了,这样好,男人嘛,长个小白脸算怎么回事……” 楚惜情先是一惊,再看清了来了,便很有几分错愕,这不是铁牛吗? 忽然,楚惜情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看到了铁牛,距离那两兄弟,还远吗? 果然,从铁牛掀开的帘子里,她陡然对上一双乌黑幽沉的星眸。 顾渊! 楚惜情头皮麻,怎么这厮是阴魂不散了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世界就那么小么? “啊,是铁大人,小弟是路过,正打算回去,就不打扰大人喝酒了……” 说着她便想告辞先逃,偏偏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直接让她站住了脚步。 “楚公子,难得一见,进来说话。” 那声音是平淡的,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楚惜情想到那人的冷脸,根本不敢抗拒,还在愁眉苦脸,铁牛已经半拉着不情不愿地她进去了。 梅香恼得上去挡开铁牛,警惕地瞪着他。 这个傻大个,怎么敢乱拉我家姑娘? 顾炎热情地过来拍着楚惜情肩膀道:“真是你呢,楚兄弟,你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平凉,坐下。” 顾渊见他手拍着楚惜情肩膀,楚惜情便脸色尴尬地往后退了退,目光在顾炎身上冷冽一扫,顾炎顿时脊背一凉,摸摸鼻子,有些纳闷:今个大哥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 楚惜情松了口气,但是看到顾渊微眯黑眸看着她,上下扫了她一眼那样奇异的神情让她一阵心虚,好似老鼠见了猫,直觉想逃,那厮的眼神就好像在问她怎么又是女扮男装出来了! 虽然他没问出口,可是楚惜情觉得就是这么个意思,一时心中有些微恼,他跟她有啥关系,管得着她吗? 她怎么做也跟他无关,用不着因此心虚。 楚惜情想到这儿抬头挺胸,似乎胆气也壮了许多,直视着顾渊,哼,我才不怕你! 顾渊眸光一闪,低眸,掩去眼底的笑意,这丫头这会子胆子到大了,刚进来还跟个小老鼠似的,一会儿工夫倒是胆气壮了。 “原来是侯爷和顾将军还有铁将军。”楚惜情笑容如春风拂面,拱手给几人见礼:“真是巧了,这下午时还能在这碰见几位,我以为几位肯定是日理万机,都不敢去叨扰。” 顾炎喊小二再上茶给楚惜情,一边说道:“今日沐休,还不松快松快,这几日绍兴府都忙得爷头大,好在事儿也忙完了,你喝茶还是喝酒,对,你是个书生,肯定是喝茶了——” “多谢将军了,在下也坐不了多久,一会子还要回去。”楚惜情温文地说。 铁牛嚷嚷道:“不成,你可得多坐会,反正无事,跟咱说说话,也是怪了,俺就瞧着你舒服,比那些小白脸好多了,俺不喜欢他们成天酸得很。” 楚惜情轻咳一声。 “是啊,说来倒是奇怪了,偏你合了眼缘。”顾炎年少喜欢热闹,性情又爽直,却也不是个在意身份的人,想到这儿便说:“你也不用老喊大人什么的,听着生分,也算几回有缘,你往后喊我顾三哥吧,我在家行三,这是我大哥,你知道了。” “对,你喊我铁大哥就是,我瞧你不错,也不像有些人知道咱们身份就上来巴结,是个好汉子。”铁牛大声说道。 楚惜情哭笑不得。 她连忙诚惶诚恐地说:“这怎么好,身份有别,在下怎么敢这样称呼两位将军呢。” “什么身份规矩的,咱不讲那套。”顾炎还来劲儿了,一定要楚惜情喊他顾三哥,楚惜情无奈,为难地去问顾渊:“大人,这般不合礼数尊卑吧?” 她瞪着眼睛问他,意思那是你弟弟你自己管好,不要胡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好跟人称兄道弟的? 顾渊冷眼看她,忽然道:“我又不是你岳父,不用动不动叫我大人。” “……” “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顾炎捶着桌子差点笑到桌子底下去。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胸口起伏,心里羞恼得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这男人说话不会好好说吗,好好一句话,他就非得说成这样,简直气死人了! 这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不,他绝对是冷面冷心! 楚惜情腹诽,这厮的心肯定都是冰块,要不怎么整天板着个脸呢,她看他是面部肌肉失调! “侯爷说笑了。”楚惜情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您真会说笑话,在下还一直没看出侯爷是个会说笑话的高手呢,真是大吃一惊。” 顾炎笑得肚子痛,这会子仍旧面上带笑:“哎呀,不行了,大哥,你今个儿这话可是绝了。这不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大哥你每次说笑话总是笑死人了——啧啧,别说这大人的称呼,还真是最近这些年流行开的,以前可不是都叫父母亲大人,岳父大人么……” 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总有人喊自己大人,不由得噗嗤一声又大笑起来。 铁牛跟在一边狂笑,顾渊却没笑,淡淡道:“我却不会说笑话的。平凉让你不要客气你听着便是。” “对对,可别再喊我大人了,不然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楚惜情气得胸疼,心中郁闷,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看看就连她的忠心小丫鬟梅香都捂着嘴笑个不停。 楚惜情心中有气,也不害怕顾渊了,就狠狠甩他一个眼刀,心里恶狠狠地想:谁想低人一等喊你们大人?这可是你们自己非要我喊你们大哥三哥的,可不是我上赶着求你们。 “那少秋也就不客气了,顾大哥,顾三哥,铁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说罢也是潇洒地行了礼。 顾渊点了点头,顾炎上来又想拍她肩膀,却被自己大哥甩了一眼刀,心中郁闷,嘴上说道:“好好,你以后有麻烦事找三哥和铁牛,今个儿咱们认了你这个兄弟,来来,咱们干一杯!” 顾炎说着就要让楚惜情喝酒,楚惜情蹙眉,她哪能喝酒,顾渊这时才凉凉地道:“以茶代酒吧,免得一身酒气,闻着不舒服。” 楚惜情这才躲过一劫,只喝了杯茶。 虽说这家伙给她解围了,不过楚惜情可是感激不起来,这要不是他,她哪能摊上这事儿? ----o(n_n)o~这算2号的……话说也7月啦,思思想要个月票哦,这样思思也会更新给力点…… ( 校园港 惹不起躲得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说起来楚惜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深刻地在心底重复一万遍:以后一定要离这家伙要多远有多远。 咱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这么想着,楚惜情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渐渐感觉自在了许多。 桌上摆了些茶点,楚惜情见有喜欢的梅子糕,取用了些,没想到清风楼的梅子糕做的是极好,酸甜入口,楚惜情吃完自己那份,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只是梅香着急呢,一边儿给楚惜情使个眼色,楚惜情当然知道不宜在外面久留的道理,这边就微笑着跟顾炎道:“顾三哥美意,只是小弟家中有些琐事,这便就不能久留了。” 顾炎还有些不解,顾渊却是明白她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方便在这种情况下久留的,便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了。钤” 顾渊了话,顾炎愣了下,但是哥哥既然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会特意反驳了。 “那倒是正好。” 梅香这也松了口气,楚惜情也想早点离开,这再呆下去,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呢。 更何况她都出来这么久了,总是要担心回去之后会不会被现,这样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早些回去算了。 几人几人说要离开,便自起身往前走,顾渊行得脚步慢了些,顾炎跟铁牛都走到前面去了,他却只在后面慢吞吞走着。 楚惜情回头看桌上还有些梅子糕,有些想问清风楼带走些,又怕被顾渊瞧见了,回头又该笑话她了,便忍了下来。 才出了雅间,却看到顾渊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的样子。 楚惜情心中一凛。 “侯爷,怎么还不走呀?” 顾渊扫了她一眼,一边朝前走一边道:“怎么又扮成男装出来?这回虽比上回好些,但也强不到哪去。” 楚惜情心中就有气,她的化妆术不是很好嘛,什么叫强不到哪去? “侯爷过虑了,我这般不过是为了方便。” “若你真有办不了的事,大可让下人给你办。看来,楚小姐是又不记得几天前的事情了。” 楚惜情粉拳攥紧,脸膛涨红,咬牙道:“哪敢忘记侯爷的大恩大德!” 顾渊扭头看她,见这小女子把肤色化得很是暗淡无光的样子,瞧着便让他很有些不快。 他还是喜欢她原原本本的样子,这样子改头换面出来,她为的是什么? “小姐客气了,我只是为小姐的安全着想。” “那真是多谢侯爷的关心了。”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 二人这边厢到了清风楼门前,顾渊三人自骑了马准备离开,楚惜情面上带笑,心里腹诽,“几位大哥慢走。” “楚兄弟,改日你来找我们耍子,可别生分了!”顾炎这个摸不清状况的家伙还热情地邀请楚惜情去玩呢。 楚惜情微微一笑:“改天得空了小弟自然会去,几位哥哥慢走。” 这时清风楼的小二追了出来,笑吟吟地说:“这位公子,您的东西忘了。” 楚惜情奇怪道:“我没忘记什么东西啊,小二哥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刚刚这位很威严的大爷交代让小的给您包的梅子糕,您收着。” 说罢,那小二便把一个纸包递给了楚惜情,做了个揖,这便急忙钻回店里招待客人去了。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低头一看,这纸包还热着呢,里面可不是梅子糕么? 楚惜情脸上一阵涨红,他是怎么现她喜欢梅子糕的? 没想到这人这么细心,她不过是多看了几眼,他就看出来了,还让人给她包了过来。 抬头看了眼顾渊,正为他的心细感慨不已,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那人已经淡淡地说:“剩了也是浪费,你拿去吃吧。” 说罢便打马扬蹄而去。 楚惜情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羞恼不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剩了是浪费,敢情她楚惜情成垃圾桶啦? 顾炎在一边笑着跟她道别,与铁牛两个追上哥哥一道回去了。 楚惜情骂了一句:“谁稀罕你的梅子糕!” 说罢便想扔了,想想又收回了手,她干嘛扔啊,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她决定回去把它吃掉以报复那个混蛋的胡说八道。 在门口看他们离得远了,她这才哼了一声:“走吧,咱们也回去。” “哎呀,姑娘,您说这事儿是怎么搞的,您可是……这样身份,怎好跟他们兄弟相交的?也不知道威远侯是怎么想的,他明明知道姑娘的身份,怎么不说清楚呢?” 梅香在一边嘀咕起来。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我哪儿知道?不管怎样,以后离他远远的就对了。” 这两主仆这边厢离开了清风楼,自回了家去。 那边顾渊也回到暂居的宅院,他来绍兴不久,不过暂时住在此地,也没招什么仆役,不过用个几个亲兵服侍,平日里生活也是简单至极。 却说这边那道士真如却是出了酒楼就收了摊子离开,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地到了僻静处,进了处宅院。 才进去就瞧见一个身穿黑衫的阴鸷男子,之前还是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真如道士顿时满脸谄媚:“大爷,事情已经按您说的办好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问道:“她都要你做什么?” 真如便把楚惜情要他做的事情说了,黑衣听着面露诧异,他着实想不到楚惜情会是这么个要求。 只是这番做法到底有什么作用他着实是想不明白。 “很好,你按她说的办好此事,该赏你的自少不了你的,事后就赶紧离开绍兴。” “哎,小人知道了,一定保证给您办好这事儿。那个,只是大人您答应小人的事情——” 黑衣男子阴鸷的视线看向真如,顿时吓得真如打了个寒噤,忙擦擦冷汗道:“小人该死,这就去办事。” “滚吧,我答应你的事自不会忘了。” 真如这才屁滚尿流地离开。 出了院子又跑了许久,这才气喘吁吁地靠墙停住,这会子便是感觉浑身汗湿了,不由心中惊惧不已。 “这到底是上面人呐,真是倒霉,我怎么碰上这么个家伙——” 黑衣男子脚步飘忽鬼魅,不多时,他便进了一处宅院,到中庭停住了脚步。 顾渊正在练拳,这一套太祖长拳是陆景初打天下时在军中流行开来的,顾渊自小习得,一直练着此拳,这会子旁边顾炎正鼓掌叫好。 但见顾渊身形时而如猛虎下山,仿佛如猿猴轻盈,偶然又似泰山稳重,一套拳法耍开来虎虎生风,刚柔并济,让一边观看的黑衫男子也是眼中带着赞佩之色,在一边静静观看。 忽而顾渊耍完了一整套拳法,自收拳立定,身上的月白短打缓缓飘动,仿佛有雾气腾起。 他双目明亮,气息平稳,一套拳耍下来也是完全不费力气,见到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你过来。” 陈风便陪顾渊去到石桌边站住,顾渊问道:“事情如何?” 陈风便吧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顾渊一听,也是深深觉得此事诡异,想了许久,目露沉思:“你且继续跟踪此事,务必查清楚事情始末。” 待陈风离开,顾渊半闭着眼睛坐在石凳上,嘴角露出些凝重来。 那个小女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是要报复么? 她这般做法,也的确是有这种倾向,而之前的事情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这个外表文静的少女实则有颗聪慧狡黠的心,但如果是为了朱昂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顾渊哼了一声。 “为了那么个东西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 —— 楚惜情不知道真如道士的事情,这会子她正心情颇好地跟杜妈妈说今天见到真如道士的事情。 “这么说,事情都办好了?” “嗯,妈妈您看,连老天爷都帮我呢。”楚惜情的心情如此之好,也的确是跟此有关。 任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心情也会好得冒泡了。 “那敢情好呢,姑娘,奴婢就说您是吉人自有天相,看来这回真是小姐在天上保佑您呢。” 楚惜情抬头看了看天,她不知道在那里会不会母亲张淑珍在保佑着她,也许是吧,她是否也不甘心这样死去呢? ( 校园港 蝴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想到这些,心情有些低落,但又充满了斗志,连老天都帮着她,她如何还能不努力! “姑娘,老太太请您去荣寿堂呢,宝石斋新进了批首饰送来,老太太让您跟几位姑娘去挑喜欢的。”红玉在外面说道。 楚惜情应了一声,奇怪道:“祖母怎么好端端地要让我们选首饰了?洽” 杜妈妈想了想道:“莫非是为了武昌侯世子的事么?” “不清楚,我总觉得祖母把五妹留在身边有些怪……” 楚惜情由红玉陪着去荣寿堂,红玉路上悄悄说道:“姑娘,您不知道吧,听说二姑娘不知道是怎么的,把一屋子东西都给摔了。” 楚惜情皱眉道:“谁又惹她了?” “奴婢听说当时五姑娘去找二姑娘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姑娘就气成那个样子。把老夫人赏她的那件汝窑笔洗都给砸了呢。” 楚惜情若有所思,看了看红玉,说道:“你平日倒是知道的事儿不少。钤” 红玉便忙道:“奴婢就是认识的人多,常听到一些消息。” 楚惜情嘴角上扬:“这也是不错,听说你平日人缘不错,这府里的消息你就帮我多打听着,我也很看重你。” 红玉连道不敢,不过心中却是拿了主意,自然会把此事当做立身的根本。 楚惜情心道,梅香是忠心耿耿,许多事儿只能交给她办,倒是这个红玉等查查清楚,这人交际能力很强,倒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手。 至于碧柳,女红针黹做得好些,总是能用得着的,现在还要再提上来个丫鬟做二等丫鬟,倒是需要好好选一选才是。 这样想着,到了荣寿堂,宝娟丫鬟站在门口撩帘子迎她进去,一边笑道:“姑娘可来了,就等您呢。” 楚惜情笑道:“原来我来迟了么?” “大姐可是晚了,该罚。”楚惜颜皮笑肉不笑地抬头说道。 楚惜情美眸闪烁,上前道:“确实要罚的,祖母,不如罚我给您捶背好么?” 说罢上前道榻前亲热地给老夫人捶起背来了。 老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她手臂道:“好孩子,来,坐吧,祖母不用你捶背,这要这些丫鬟婆子做什么?宝娟,去叫宝石斋王婆子过来说话。” 楚惜情抬眼看到几个姐妹都在了,张氏跟卢氏也在,忙过来见礼,姐妹间互相见礼罢了,这才分别坐下。 楚惜忧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楚惜颜眸光冷冽,楚惜梦低着头跟楚惜莲说着话,像个懂事胆怯的小妹妹,楚惜兰正把玩着手上的镯子,似乎在想待会选什么首饰。 宝石斋王婆子进来了,这王婆子年纪四十多岁,身形有些福,穿一袭酱紫的五福迎春袄裙,一张脸算不得多美,只是寻常,倒是一双眼睛满是精光,这会子进来了就开始夸起来。 “啧啧,瞧婆子这回进来,差点以为自己是进了王母娘娘的百花园了呢,哟,这不是西王母娘娘么?” 那婆子做张做致,表情夸张,楚惜情蹙眉看着,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王婆子,但从来不喜欢这人,虽知道这不过是这种人以此来讨好卖弄富贵人家的手段,但仍然心中不喜。 老夫人伸手指着她笑骂道:“行了行了,你倒是泼猴儿一个,我要是西王母,早把你给贬下凡间了。” 王婆子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委屈道:“老夫人可不能这么说,老婆子可是真心话,您看看这屋里这些端庄大方的仙女儿,再瞧瞧您这通身的气派,可不就是西王母娘娘么?” 众人皆笑,几个姐妹们掩着帕子笑着,张氏说道:“好了王婆子,今个儿是瞧首饰的,可不是来听你耍宝弄事的。” “奶奶说得是,瞧老婆子这张嘴,今个儿掌柜的说老夫人要看首饰,老婆子就自告奋勇过来了,这些可都是新款式——” 说着便打开一个黑檀镶云石的螺钿匣子,打开来却有四五层,每一层都摆了数样首饰,有钗环耳坠,珠蕊戒指,宝石璎珞,一打开匣子便是宝光四射,直叫人眼花缭乱。 老夫人打眼瞧了瞧,有些满意:“今个儿的样式倒是不错,瞧着倒是新鲜。” 王婆子便笑道:“这是当然,老婆子怎敢骗您,这些首饰件件都是上等,各位奶奶姑娘,您瞧着——” 王婆子开始介绍这里的首饰,在她的一张嘴巴里,简直是每件都是珍品,都能赶上王母娘娘的御用之物了,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掏钱去买。 楚惜情一边听着,心中好笑,这王婆子若是在前世怕不是个人才么,这般口才,让她做了管销售的,真不怕卖不出去东西。 她只一边瞧着,见老夫人点点头道:“这些首饰倒是不错,正好都在这儿,就都过来选一选。” 张氏特意挑了个红宝石赤金点翠簪子,却是献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摇摇头:“今儿个我就不选了,我那有许多首饰,倒不缺这一两件的。” 张氏便让几个孩子选。 楚惜情道:“这怎么好呢,当然要母亲和二婶先选了才是,不然女儿们可不敢选的。” 张氏勾唇道:“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好吧,我就要这件红宝石的簪子了,弟妹你选吧?” 卢氏也喜欢那红宝石的簪子,但被张氏拿了去,心中有些郁闷,便挑了个红玉挂珠钗,在一边指点女儿楚惜莲要她选个贵的。 楚惜情几个姐妹们互相推让,楚惜情说道:“我是姐姐,昔日还有孔融让梨,这些首饰,便让妹妹们先挑吧。” “大姐真是好品德,不过妹妹们也不能丢了脸不是,我看还是大姐先选?” 楚惜颜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一边拿起个赤金累丝蝴蝶点翠簪子,“这个倒是配大姐,这花蝴蝶漂亮得紧,戴在大姐头上,说不定能引来真正的蜜蜂呢。” 说罢咯咯直笑起来。 楚惜情脸色微沉,这是骂她像花蝴蝶似的到处招蜂引蝶? “二妹说笑了,我倒是喜欢这梅花簪子,清雅,这蝴蝶簪子虽说看着漂亮,不过到底是中看不中用的假货,哪里能吸引到真的蜜蜂,想来戴上它开始时喜欢,最后定是失望得紧。” 楚惜颜被楚惜情暗损她中看不中用的假货吸引不到蜜蜂,顿时脸色难看得很。 “我看这个——”楚惜情拿起一个赤金点翠芍药钗,笑着说:“一直觉得妹妹就像芍药一般美丽,戴这个正好相得益彰。” 楚惜颜冷笑道:“我倒不喜欢这个,我也喜欢梅花,姐姐手里拿个倒是不错。” 芍药虽然也美,可是跟百花之王的牡丹相比总是差了许多。 虽然它近似牡丹,可是,不是就是不是,它永远代替不了牡丹花! 楚惜情这话暗喻很是隐晦,如果不仔细去想,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层去。 楚惜情大方地说:“妹妹要是喜欢,我送你便是。”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无所谓的表情! 楚惜颜咬牙,看她那不在乎的样子,她就是夺到了这梅花簪子又如何? “我是说笑呢,怎么敢要姐姐的东西?” 楚惜颜选了对南珠镶金珠的耳坠,“妹妹瞧这个就很好了。” 老夫人只一边瞧着他们姐妹说话,却并不出声,张氏见女儿跟楚惜情针锋相对,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楚惜情。 最近越觉得这个大女儿有些不对劲了,她跟过去相比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 过去的她似乎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而现在她却跟自己女儿针锋相对地说话,再也不像是那种温柔善良的模样。 虽然瞧着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是张氏就是觉得她似乎变了个人。 “这也不错,真是配妹妹。” 一边楚惜忧笑道:“大姐的眼光就是好,不如给妹妹也挑一个?” 楚惜情淡淡道:“这怎么好呢,到时候我挑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可要哭了。” “姐姐这话说的……” 楚惜忧偏要楚惜情给她挑,楚惜情便选了个杜鹃嘴衔宝石露珠的步摇,“这样式倒是别致,三妹你看着杜鹃造型栩栩如生,很是配你的。” 楚惜忧却是脸色僵了一下。 杜鹃鸟,谁不知道这种鸟是个自己不抚养自己的鸟蛋,却是借着人家的窝来养自己的后代,最是不负责任不过的? 这是在讽刺她偷了她的花样子么? ----更新,撒花……嗯嗯,思思更新会努力滴,争取多更吧…… ( 校园港 醉翁之意不在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楚惜忧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我瞧这样子也是很配你呢,大姐的眼光就是好。”楚惜颜掩唇笑了起来,目光带了几分嘲讽地扫了眼楚惜忧。 楚惜莲过来做和事老:“呵呵,我就随便选了,姐姐们都是好的,这些首饰哪一件佩戴了都是增色。” 说罢径自挑了个手串,就算是了事了钤。 楚惜颜哼了一声,楚惜忧忍着气收了这杜鹃步摇,心里却恨不得把它扔了才好呢。 这边厢姐妹几个都挑好了首饰,王婆子笑得一脸褶子,“瞧瞧几位姑娘这眼光,这佩戴上这些首饰了,姑娘们可更是漂亮了呢。洽” 老夫人眼皮子抬了抬道:“嗯,这些你都算下吧,去账房结账就是了。” 王婆子又说了会儿吉祥话,这才由丫鬟送了出去。 老夫人看看自家几个孙女儿点了点头:“嗯,瞧着都是不错。正好,我也有个消息跟你们说。你们姑母过些日子要从金陵回来省亲,到时候也会带上东河和倩倩回来。” 张氏有些讶异,显然是才知道这消息,忙道:“小姑要回来么,娘,那媳妇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老夫人脸上带了些笑容:“不着急,把西跨院那边收拾出来就行,香兰也是有一年没见了。” 楚惜情这才想起来姑母楚香兰,她当年嫁给了会稽吴家吴岳为妻,后来吴岳在京做官,现任翰林院学士,有一儿一女,长子吴东河,比她大两岁,女儿便是吴倩倩了。 楚惜情想起自己魂回楚家时,便是看到过吴倩倩,那会儿这个小表妹还很关心她的去向。 “原来是姑母要来了,祖母,孙女儿都有些想念倩倩了呢。” 楚惜情笑道。 “嗯,你们姐妹关系一向要好,倩倩那丫头从小就是个调皮的,倒是喜欢听你的。” 众人说了会子话,便看老夫人有些疲倦了,大家也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也就不多呆了。 楚惜忧出来跟楚惜情说:“大姐,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楚惜情挑眉看她:“怎么,三妹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大姐聊聊。” 楚惜忧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惜情似笑非笑地道:“那三妹去我那儿就是了。” 楚惜颜一边也跟着,她支棱起耳朵听着,路过花园,忽然道:“那是谁,大哥跟谁在那儿呢?” 楚惜情扭头一瞧,但见得花园里太湖石堆叠的假山旁沧浪亭里正有几个少年坐在一起说话,中间一个是大哥楚继宗,旁边却是两个风姿俊逸的公子,仔细一瞧,楚惜情忽然瞪圆了眼睛。 那个穿着秋香色直缀的少年风姿俊逸,清雅脱俗,此刻正带着笑容朝她看过来,满眼是惊喜。 柳裴然,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她家的花园子里面? 楚惜情吃了一惊,再一看旁边那个长了一双桃花眼,正侃侃而谈的人不是程昱么? 楚惜情心中诧异,却听旁边楚惜忧问道:“那是谁呀,是大哥的朋友么?” 她的目光被柳裴然和程昱这两个出色的少年公子给吸引住了,楚家其他几个姐妹闻言也停下了,正窃窃私语着。 楚惜兰是个胆大的,便揪住楚继宗的小厮问情况:“那是谁家公子?” “六小姐,那两位是大少爷在府学认识的朋友,一个是柳公子,一个是程公子,今日是大少爷邀请他们来做客的。” “是绍兴的公子哥儿么?”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见到柳裴然直觉就怕她现自己,偏偏柳裴然还直盯着她看个不停,当即道:“还是快些走吧,男女有别,总是不好。” 楚惜忧见那两个公子朝这边看,目光灼灼,毕竟是外男,她还是个闺女,当即有些脸红,拉着楚惜兰往前走:“大姐说得是,可别再打扰了大哥。” 楚惜颜眼珠一转,“三妹要去大姐那么,那我也去坐坐。” 楚惜忧心中一阵懊恼,本来她是想去请楚惜情过去,把那个鹤望兰的花样子还给她的,可是被楚惜颜这么一搅合,事情顿时变得有些麻烦起来。 “要不姐妹们都去大姐那坐坐。”楚惜忧看了楚惜颜一眼就声音冷冷地道。 楚惜情心里有事,哪有心情招待她们,只揉着头道:“也不知道怎的,一早起来就有些头痛。” “那大姐可要好好保重才行,可请了大夫么?” “这都是小毛病,我回去睡会儿便好。” 楚惜忧见状只能悻悻地说:“这样,那妹妹就不去大姐那叨扰了。” 几个姐妹寒暄了一阵,这便各自离开。 那边沧浪亭里柳裴然正自凝神望着楚惜情离开,程昱轻咳了一声,推了推他:“梦白,刚刚少言正问你近日画的画作呢。”柳裴然忙回神过来笑道:“只是涂鸦而已,少言,刚刚那是楚家的闺秀们吧?” 楚继宗点头:“是啊,那是我家的姐妹们,梦白兄真是让人佩服,不仅精通音律,诗词歌赋也是旁人难及,就连时文都是精辟呢,怪道你这么年轻就考中举人了。” 程昱拍拍柳裴然肩膀道:“你是才认得他,他可是妙人,我总觉得他该是做个隐士才好呢,倒是不该走科举这条路的。” 柳裴然神情淡然:“功名富贵本来就不是我所爱,能随心所欲,那就是古之圣人恐怕也难达到吧。” 楚继宗有些感慨,说起来他在绍兴府学读书,但是跟楚继宗和程昱这两人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他便想起前几日偶然跟程昱相识,程昱虽然性子浮浪些,但是才华是有的,楚继宗想考功名,自然少不了结交朋友,继而就认识了柳裴然,对这二人甚是推崇。 恰好楚继宗手中有副古画,便邀请这二人来赏画,柳裴然求之不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到这般巧就在这里遇到了楚惜情。 这会子功夫,柳裴然哪里还有心思鉴赏什么古画,早就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程昱便给他使了个眼色,过了一会,柳裴然便借着尿遁暂时离开了沧浪亭。 楚惜情这边厢才走出不过片刻功夫,忽然便是看到个小厮倒在路上,红玉吓了一跳,忙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这位姐姐,我肚子好痛,劳烦姐姐送我去沧浪亭那边找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姓柳……” 楚惜情却已经是神色阴晴不定起来,那小厮她怎么会不认得,不就是那天给柳裴然送箫给他的小厮抱犀吗? “你扶他过去,我自回去,别耽误了客人的事。” 红玉应了,忙扶了抱犀起来,抱犀一边给楚惜情使了个眼色,这才捂着肚子痛叫个不停走了。 楚惜情柳眉微蹙,心道:这小子到底是搞什么劳什子,这是耍的什么事? 正想着,方才绕过一处假山,忽然便见得一张笑脸从假山后探了出来:“楚小姐,是我。” 楚惜情惊诧地看着他,联想到方才抱犀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 “柳公子,你这是——”楚惜情有些脸色红,“不知道公子找我有何事?” 柳裴然“嘘”了一声,“咱们到那边说话,我刚刚见到姑娘,就想来见你一面,只是男女有别,不太方便,这才出此下策。” 楚惜情好笑道:“这般被人瞧见了,更是不好呢。” 柳裴然引她过了假山,这边儿却是个死角,一般路过的人很难觉,他嘴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那也只是我误入百花深处了。” 楚惜情心中有些古怪,一想到自己是女扮男装跟他相识的,可是他都来到楚家做客了,一问大哥那还不会知道楚家根本没有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年么? 她心中有些纠结,他是否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自那天一别,梦白常去龙山上,却是未曾见到楚小姐还有楚兄,后来倒是跟继宗认识了,今日他邀请我来鉴赏古画的,倒是正好遇到小姐,这回倒是巧了,不知道楚玉贤弟在哪?” 楚惜情有些懵,他不会还没现她就是楚玉吧? “唔,公子也知道的,小女是闺阁女子,总不方便出门的。楚玉……他,他不是我本家哥哥。” “是这样?” 这两人一个拼命给对方找理由,一个努力填补漏洞,倒是彼此配合默契。 ( 校园港 送花的少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那倒是遗憾得很,本来还想跟他聊聊的。” 柳裴然说到这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样说呢,说他对她有君子之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还是说破身份,然后彼此之间更尴尬起来? 楚惜情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片刻,楚惜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钤。 她笑容灿烂,带了几分调侃:“公子就是特地来跟我说这个的么,还是来讨要曲谱的?那东西我倒是写好了,不过这会子却不在身上。” 柳裴然脸涨红了几分,一想起自己这般傻样,也是有些好笑,平日里他也是个性情淡泊潇洒之人,却不知道怎的,在面对楚惜情的时候,倒总是有几分局促,那模样,倒好似个羞涩的少年,真想不到那会是个能对萍水相逢之人赠箫的人物。 “原是我失礼的,这般冒失地找到小姐……咳咳,曲谱倒是不妨事,其实,我倒是觉得,曲子也未必要一层不变,只要注入了感情,那曲子无论曲调,总是一样的。” 楚惜情赞道:“公子高见,如此来看,小女子倒是流于世俗了。” “小姐误会了,我不是说小姐的不是——”他急忙解释起来。 “我明白的。”见他急得清俊的脸庞微微冒汗的样子,楚惜情越觉得柳裴然有趣得紧,不知道为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却很是平和,无忧无虑的感觉,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烦恼,还起了些恶趣味,见他这般着急,更是故意道—— “公子是高雅之人,小女子可是没有这般高见的,我呀,只能看着曲谱吹吹调子了。” 说罢,便唉声叹气起来,好像真的很失落一般。 柳裴然便更急了,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 “哎——” 楚惜情被他抓住手臂,白净的俏脸飞上两朵红霞,水眸流转,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臂抽了回来,笑骂道:“我开玩笑呢,你这般急着解释什么,难道我是那般小气的人么?” 柳裴然愣了下,见她言笑晏晏地望着她,明丽不可方物,白瓷般细腻的脸庞香腮胜雪,眸光流转见灵气逼人,柳裴然脑中忽然就冒出两句话:“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此刻没有任何语句可以描写他此刻心中的感慨,或许也只有那绝色的洛神才有这般让他着迷的能力。 柳裴然一时惊艳,望着她的眸光就错不开了,直看得楚惜情也脸红起来,“柳公子——” 柳裴然轻咳一声,“是在下唐突佳人了。” 楚惜情望了望远处,低声道:“你还是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大哥那怕是会起疑的。” 柳裴然有些不舍,轻声问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楚,楚兄,还要劳烦小姐转告他。” 楚惜情神情古怪:“嗯,我会告诉他的,公子请。” 柳裴然倒恨不得此刻天长地久起来,但是美好的时光总不长久,柳裴然知道这里是楚家,而他只是客人,不得不暗叹一声,跟楚惜情告别。 楚惜情见他走出三五步去,忽而又转身回来,从袖中掏出什么东西来放到楚惜情手上,俊脸涨红:“方才在花园里看到的山茶,觉得很配你,借花献佛,送予小姐。” 楚惜情愣怔了一下,才刚看清那是一朵白山茶,眼前一花,那送花的少年郎便落荒而逃,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楚惜情哭笑不得,拿着那朵白山茶看着,心中一时有些悸动,又有些莞尔,情不自禁放声笑了起来。 “呆子!” 她拿着这多白色重花瓣的山茶把玩着,满脸笑意,那送她花儿的少年却已经逃走了,这样的情景似乎触动了一些久远的记忆,让她仿佛回到了21世纪那纯真的花季雨季。 那年高中毕业,也有一个满脸羞涩的少年送了一支玫瑰花给她,他那带着期待的眼神久久地留在她的记忆力。 那时候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会不会跟那人在一起呢? 这样纯真的男人,在这里可真是稀奇啊。 这里的女子便是十来岁就早熟了。 这里的男子更是成亲很早,富贵人家的公子,很早就会有通房丫头教导人事,像柳裴然这般真性情,纯然无暇如莹莹美玉的纯真少年,真的是少见极了。 跟他一比,杨锦深都成熟多了。 然而,楚惜情却很喜欢这样的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压力,舒心自在。 总比跟顾渊那厮在一起要好多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会感觉压力剧增,总是要努力应对,一个不注意,还要被人嘲笑一番。 楚惜情心中玩味,在园中漫步着,不多时便看到红玉急匆匆回来了。“怎么样,人安置了么?” “安置了,奇怪了,奴婢刚把他送过去,他就说肚子不痛了,真是怪事。” 楚惜情了然,他当然不痛了,这是装的嘛。 “好了,不管它了,回湘园。” 红玉见楚惜情手里把玩着山茶花,笑道:“这花开得倒好,要不奴婢帮您别在鬓边,看着更是别致。” 楚惜情想了想,便让她给她戴花。 山茶别在她鬓边,迎风而立,鼻间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清远悠长。 —— 郊外,李庄 “哎呦娘您轻点,我这背上疼着呢。” 张全半趴在椅子上,周妈正给他抹药,闻言道:“你忍着点就是了,哼,若不是你办事不牢靠,怎么会惹下此事?” 张全不耐烦地说:“我怎么会想到会是这样?谁知道杜仲那个狗东西会把事情说出来呢?老爷也真狠,打了我五十板子,亏得我身子好,要不半年都爬不起来了。” 周妈冷声道:“你还说,若非是夫人在里面说话,你恐怕连小命都没了,你当老爷是善人呢?” “这什么时候能回去,成天呆在这乡下地方,连玩的地儿都没有——” 张全是个混事的,早呆不住了,他想念城里的花红柳绿,莺莺燕燕,赌场,兄弟,虽说他只是一个楚家的家奴,但是周妈是得当家奶奶看重的,张全也掌着权,这些年倒是也弄了不少钱物,这些年花销却是不少。 周妈训斥了儿子一顿,让他好好养伤,回头去做店铺的管事,张全便有些不耐烦了。 周妈见状,有些无奈地出了房间,这里却是个四合院,前面有倒座,后面有罩房,中间是一明两暗的正屋,两边有厢房,厨房,周妈一家子现在就住在这里。 “娘,外面来了个道士——”张全媳妇带着儿子从外面进来,兴奋地道:“您不知道,那个道士可是神了,我觉着最近咱家是有些流年不利,就请他看看,他就说咱们是犯了小人,因为女人的事情被牵连,所以才落在此地。” 周妈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肯定是跟人打听过什么。” “不是,他甚至知道咱们府里的事,您说这能是那些江湖郎中能知道的么?” 周妈有些吃惊,张全这时已经听到了话,扶着门过来,双眼放光:“真的神么?翠兰你快去把那位道长给我请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消灾的。” 张全媳妇忙叫小儿子去请那位道长过来,自己也出了门去到门前候着。 不多时,便见小儿领了个仙风道骨的青色八卦袍道士,但见人目光清矍,下颌留着三缕美髯,手执拂尘,见到他们便唱了个喏,道一声:“贫道真如,几位施主有礼了。无量天尊!” 张全潦草地行了礼,便急忙问道:“老神仙,您可能看出我最近的运道么?” 真如神秘地笑道:“这位施主,难道是要戏耍贫道么?我方才已经给你妻儿算过,知道你家中最近命犯小人,总是多灾多难,虽然有贵人相助,但是前途仍然坎坷。” 周妈却冷眼瞧着这道士,“这么说,你是有化解的法子了?” 真如笑道:“想来这位婆婆是不信贫道的话了,那我且说说婆婆的事情——”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士? ----嗯嗯,两更完毕o(n_n)o~ ( 校园港 笑姻缘张氏教女毒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说罢便把周妈的一些事情捡了些说了,周妈开始听着还不以为然,但是当真如说道些涉及楚府隐秘的事情时,她不由得面色变了。 周妈本是个严肃心机深沉之人,这时也不由得有些惊恐。 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道士,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周妈面皮微微抖动了下,只是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会子仍然不露出半点神色,她很是怀疑这道士出现的缘由洽。 但要说是有人特意对付她吧,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要特意去对付她们这种小人物。 “也不知道道长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周妈冷冷说道:“我倒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什么活神仙。” 真如也不生气,摇头叹道:“既然如此,贫道自去便是,本来贫道见你们将有血光之灾,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想帮帮你们的。罢了,贫道便也不管此事了。钤” 说罢,真如便是唱着道歌径自要离开。 “等等,道长您等等。”张全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急道:“您别听我娘说话,这事儿跟她无关。道长你说我家有血光之灾?” “看你印堂黑,便是有血光之灾啊。”真如摇头晃脑地叹气,把张全急得抓耳挠腮,张全媳妇也上来问怎么有法子化解。 真如见那老婆子还板着脸站在那里,心想这老婆子倒还真有些难搞,平常妇人被这么一说只怕早就惊吓不已了,她却居然还不相信。 但是他受制于人,这会却是弄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声道:“好吧,今日既然遇上你们,也算是你我的缘法,也不好看着你们受难。但若是想要化解这血光之灾,总是需要点办法。” 周妈面露嘲讽,她平日里不是没见过些游方僧道,这些人说道化解血光之灾,自然就是要花钱了,若是真如也这般说,她定是不会相信。 没想到真如却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摇头晃脑地说:“今日算是了结贫道的一桩因果,也罢,我就告诉你们如何躲避这血光之灾。办法也简单——” 见众人无论如何都是支起耳朵去听,真如便心中有些得意,故意卖弄地小声道:“此法须得诚心诚意才行,若是心不诚则不灵验。” 张全急着追问,真如则是推拒再三,仿佛牺牲很大一般这才说出了早就预备好的一番话。 “如要化解,那便要三月初一那日前往会稽山香炉峰下,须得等待午时三刻,由这位婆婆把我准备的灵符烧去回归上天……” 真如这番奇怪的办法让几人都是惊疑不定。 “为何要去会稽山香炉峰下?这个小人真是不明白了。” 不止是张全不明白,就是周妈这会子也是看不清这神神叨叨的道士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真如大袖一挥,轻抚胡须,径自扬长而去:“若是不听贫道的劝告,他日莫要后悔,言尽于此,赐下此符保尔全家性命罢!” 说罢,便是脚步加快,还不等周妈一家子反应过来,便是扬长而去。 张全媳妇拾起那符咒,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娘,我看这道长说得是有道理的,不是骗人的,要不咱们就试试?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不是?” 周妈阴沉着脸想了会儿,张全只在旁边急得劝说,周妈也是将信将疑,便道:“好吧,总是那天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看——” 这边厢真如把事情给办好了,才出了庄子没多久,就有匹马停在了那里。 陈风从树后走了出来,问道:“事情办妥当了么?” “办妥了,大爷,小人已经把他们给哄好了,他们肯定是会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挥挥手:“马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滚了。” 真如心中一喜,当即也不管其他了,又谢了陈风一会,这才骑上马朝离开了。 陈风见他走了,又进庄子到周妈家中查探了一番,确认他们决定按照真如说的去做,这才离开这里回绍兴城。 —— “娘,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楚惜情那个小贱人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看她现在是原形毕露了,招蜂引蝶,真是不要脸,说什么不跟子远哥哥联系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暧昧不清的?” 楚惜颜正在张氏身边气愤地说着话,张氏端着燕窝吃着,抬眼扫了女儿一眼,“你急什么,子远那事儿,我个帖子让他过来,你使点儿手段也就是了。不过,我倒不觉得有这个必要。难道天底下还就没男人了?” 楚惜颜恼了起来:“那娘您当年干嘛嫁给爹?” 张氏脸色一变。 这事儿却是一桩陈年旧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光彩的事。 当初张氏张淑媛是楚惜情母亲张淑珍的庶妹,张淑珍嫁给楚旭之后,两家自然少不得来往,可没想到的是,张淑媛却跟姐夫暗中苟合,在姐姐大着肚子的时候跟姐夫无媒苟合,这样子暗中偷情,直到有一日张淑媛珠胎暗结,却是耍了手段进了门。 只是当时的情况,张淑媛虽然是二夫人,可仍然是妾,因此,楚惜颜也是当了许多年的庶女,幸好张淑珍对她们还算不错,可这事情,楚惜颜可是不会忘记的。 她倒是有些埋怨自己母亲的意思,你当年不干出那种事情,我怎么会当庶女,如今怎么会只是个次女的身份? 张氏恼了,气得冷笑一声:“滚,以后你的事情也永远别找我!” 楚惜颜说完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过来赔礼道歉,张氏沉着脸不理会她,过了好半晌才冷声道:“我告诉你,这世上凡事最怕个争字,想要的东西就要争。娘当年是走错了一步路,所以你以后绝对不能走错了!娘自然会给你挑选最好的丈夫。朱昂他如今气你,你跟他能有什么好结果?若是你非得一意孤行,那就放弃脸面去争,用所有的手段把他的心拉到你身边来。” 楚惜颜愣了一会子,想了想,咬牙道:“女儿就想要朱昂。” “那好,我下帖子,用你爹的名义请他来,他肯定会过来,到时候你就使手段留住他,该怎么做,不用娘教你了吧?” “女儿明白了。” 这时,楚家小公子楚越由奶娘领着进来给张氏请安。 张氏面上的阴沉散去,忙把儿子搂进怀里,笑得温柔:“越哥儿今天乖不乖,药吃了没有?” 楚越在娘怀里动弹着,撅着嘴道:“药难吃,不过儿子还是吃完了。” 旁边奶娘也连声道:“是呢,四少爷今天可乖了。” 张氏欢喜不禁,笑得灿烂:“乖,你好好地吃药,等过些日子身体就会好了,到时候你也能去读书了。” 楚越眼睛一亮:“那儿子能要三哥那个砚台吗,那可真漂亮,听说晚上风一吹还会响。” 张氏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你想要什么,娘都会给你留着的,将来的好东西也都给你留着。” 楚越哪里知道张氏话里有话,以为她是答应把楚原的砚台给他,顿时高兴起来,说着就往外跑去。 张氏忙让孙奶娘和小厮去跟着楚越,怕他磕着碰着。 楚惜颜一边看着,撒娇道:“娘就知道疼弟弟。” 张氏瞪了她一眼:“你个没脑子的,到时候你到了婆家,如果没有娘家给你撑腰,你能在那里站稳脚跟吗?” 楚惜颜悻悻地嘀咕道:“娘你不要转移话题,之前我说给楚惜情教训的事情您怎么想的?我看她现在就是不爽快,难道您真还打算任由她嫁给武昌侯世子什么的?” 张氏想了想道:“她最近是有些不对劲,这事儿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自有主张。我问过你舅舅,他说现在京城那里朝廷里太子和二皇子斗得正厉害,你祖父之前就是太子的人,你爹自然也是,可是武昌侯人家可是中立的,这婚事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能不能成还不好说呢。” 楚惜颜愣了下:“那跟成亲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嫁个女儿,又不是要嫁给太子,再说爹他若是太子的人怎么能到现在不回京?” 张氏叹道:“这我也不清楚,你爹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事儿我们妇道人家知道得不用太多。不过也要知道些,将来也好帮助丈夫。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狐媚子用再多手段也不能撼动咱们地位的原因,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永远是上不得台面。” ( 校园港 起争执惜情打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这边厢教导女儿,却不知晓小儿子楚越跑出去干了件事,却是惹得府里闹翻了天。 却说楚原下了学跟兄弟们一道回家,正高高兴兴地回自己的静思园,却不想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小厮司棋捂着红肿的脸哭丧着脸过来告状。 “呜呜,三少爷,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楚原惊道:“是谁打的你?” “是四少爷,他刚刚不知道怎么突然跑过来,还要把你的那方玲珑砚给拿走,小的怎么敢给,就苦劝四少爷,可是他不听,还让他家小厮打了小人——洽” 楚原顿时大怒,一看自己心爱的玲珑砚台果然不见了,直气得脸蛋涨得紫,嗔目欲裂,“混蛋,他叫人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居然让人把我的砚台拿走了,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楚原虽然才十岁,可是已经在蒙学上学了,也不是无知儿童,这会子恼得狠了,骂了自己小厮司棋一顿,气冲冲地就直接去找楚越算账钤。 等他到了,就看到楚越拿着他的玲珑砚台在玩耍,正吹着风听砚台的声响,这砚台因为中多孔,故而有风的时候就会有响声,虽不算得十分悦耳,但对孩子来说,的确算个好玩物。 这砚台还是祖父楚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送给楚原的生日礼物,楚原甚是喜欢,常常拿来用,楚越早就眼馋了,今天听了张氏的话,一贯被宠爱得无法无天的他便是直接冲了过来拿了砚台走。 在他看来,一个砚台而已,只要是他想要的,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 张氏宠溺太过,把他惯得不分是非,加上不过六岁的孩子,还因病没怎么读书,更是不懂事了。 楚原见他这般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上前要夺回自己的砚台:“这是我的东西,你这个小偷!” 楚越被他指责了,当即就起来叫道:“我娘说了,我也要上学了,这砚台到时候就归我用了。哼,你别得意,等我读了书,肯定比你读得更好!” “你还想跟我比,你再读书这也是我的,这是祖父送我的!” 两个孩子推搡对骂起来,争执不休,竟是打起架来,楚越身体不好,哪里是楚原的对手,结果小厮又都上来劝架,闹个不休。 “把东西还我!” “我就不给,这是我的——” 混乱之中,楚越却是气急了,忽然产生了逆反心理,见楚原心心念念要把砚台抢回去,一气之下伸手啪的一声把那砚台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砚台却是突然从中断裂开来,跌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楚原突出来了,胸口不停起伏,忽然冲过去一拳把楚越鼻子给打出来了。 “哇……” 楚越吓得大哭起来。 闻得事情赶来的张氏一来就见到这情景,顿时一张脸拉得要多沉有多沉。 楚惜情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拿梅香做实验针灸,听到消息一时震惊,顿时便听梅香杀猪般的喊声,这才惊醒过来。 “呜呜……姑娘,好痛啊……您放过奴婢吧……” 梅香捂着手臂哭丧着脸,楚惜情本来因为楚原的事情有些担心,结果被她这么一闹,倒是笑了起来。 “姑娘,这会三少爷正被罚跪在老夫人那呢,赶紧去才行啊——” 杜妈妈在一边紧张地说着。 楚惜情却没急着去,问清了事情经过,脸色就暗了下来,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现在就开始露出野心了么,想取而代之,抢我弟弟的一切,也要看我楚惜情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心中如此想着,楚惜情也就不耽搁功夫,遂去了荣寿堂。 才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楚原倔强的声音:“我没错,是楚越他先惹事,他偷了我的砚台!” “你还敢说,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点做哥哥的样子,看你把你弟弟打成什么样了?” 楚旭严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楚越隐隐的啜泣声,更是让这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楚惜情进来时就看到弟弟楚原跪在地上,小脸煞白,双目却是倔强地瞪着楚越,拒绝认错。 张氏冷着脸在一边抱着儿子,老太太皱着眉,楚旭正训斥楚原。 楚惜情一进来先不管其他,先过去跪在楚原旁边,“祖母,爹,母亲,这件事是原哥儿做的欠妥当了,这事情虽然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闹,可是三弟实在不该打了四弟。四弟身子一向弱,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就罪过大了。” 说罢,便是对楚原厉声道:“你还给四弟道歉,你看看干的好事,再怎样你是当哥哥的,怎么能把弟弟打成那样?” 楚原本来见到她来了正高兴,却不想听到这番话,顿时气愤地叫道:“我没错,大姐,你也让我道歉?是他抢了我的东西,还把我的砚台摔了——” 楚惜颜在一边冷笑道:“一个砚台而已,越哥儿借了去耍会子,怎就叫抢了?三弟你说话可要清楚了才好。还有,为了个砚台就把弟弟打成这样,你倒是越出息了。” 楚原气得脸涨红了,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真叫他气得想骂人。 “那是祖父留给我的,是他把它给摔了!” 混乱时一个不注意不是很正常吗?摔了就摔了,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楚惜情拉住楚原的手道:“原哥儿,你给四弟道歉!” “我不,我,没错,是他的错!” “啪”的一声,楚惜情收回手,麻的感觉告诉了她做了什么。 一个巴掌印记印在了楚原白净的脸上,分外显眼。 “我说了,你给我道歉!”楚惜情冷声道。 楚原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委屈得一双黑眸里升起雾气,刚刚这一巴掌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孩子的心灵也被这事严重影响了,他感觉到受到了伤害,却是倔强地不说话。 “我没错,我没错!”他低吼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一疼,却忍住想要抱住弟弟的冲动,果然,老夫人说话了。 “你看你,惜情,怎么能打他呢?” “祖母,这是他做得不对,我自然要打他,自娘亲去后,我就是一直照顾着他,怎么能看着他犯错?” 楚惜情一边跟老夫人说着一边低头用怜惜的眼神望着楚原。 楚原愣了愣,他看着一贯疼爱自己的姐姐,咬了咬牙看着四周的人。 在场的人虽然都是血脉亲人,可是在这世上只有自己的姐姐是最亲的。如今娘走了,姐弟两个就得相依为命。 虽然他不明白姐姐想做什么,可是现在似乎也知道了,姐姐不是要害他。 楚惜情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画了个圈儿,楚原咬牙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打四弟,没顾忌兄弟情义和孝悌,母亲,父亲,四弟,我错了。” 楚原低声认错,惹得楚越得意起来,昂起瘦小的身体,满目都是志得意满。 楚旭被她这番做法弄得惊愕不已,这才想起事情今天事情的起末来,看到得意洋洋的楚越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也给我滚过来跪下,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抢你哥哥的东西?” 张氏面色不好看,楚越被爹给吓着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老夫人皱着眉头骂道:“成何体统?楚越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就敢这么做,俗话说三岁看老,这话不假。我看这还是就是被惯坏了!” 楚越被祖母和父亲训斥,不由得哭得更大声,却被楚旭不怜惜地骂到跟楚原一起跪在地上罚跪。 楚惜情看这场闹剧也该演够了,遂道:“这事情就是孩子不懂事引起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也不必说什么了。” “不行,楚越你给你三哥道歉,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楚旭见到自己儿子那凄惨样子,是有些看不过去,越想越气,开始骂起了楚越。 楚原心中爽快,楚惜情却起身拦住楚旭:“爹,您就不要骂四弟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张氏面色变幻,上前跪在地上哭道:“老爷,是妾身不好,没有教好儿子。” 楚惜情忙道:“母亲不要这么说,您教导我们很用心,惜情没齿难忘。这事情不怪您,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您哪有什么错?” ---二更……嗯,今天看能不能更八千。 ( 校园港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眼睛微红,但心中直恨得牙痒痒的,她目光看着楚惜情,面前这个表面柔弱善良的女儿,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了。 瞧她的本事,才来没多久,就把局面给不动声色地翻转过来了,还让人察觉不出。 这要不是她早就心存怀疑,还真的很难觉呢洽! 但是张氏真的很有些不能相信,现在的这个少女真的是那个过去心软善良,念叨“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女孩儿么? “姐姐还知道这话呢,那当然也该知道什么叫孔融让梨吧?越哥儿年纪小,一向身体不好……爹,您看,越哥儿现在浑身都抖了……” 楚惜颜是灵机一动,顿时是掐着弟弟的手臂哭喊起来,苦肉计,谁不会使吗? 楚旭吓了一跳,这个小儿子身体一向不好,他也是知道的,这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怎么会平时那么宠溺这个孩子呢? 但是大儿子楚原身体健康,又是嫡长子,才是楚旭最重视的,现下也是头痛万分。 “够了!”老夫人被吵得头昏脑胀,一敲桌子怒道:“吵够了没有?钤” 她这番说话,顿时满堂鸦雀无声。 老太太气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还有点儿规矩礼数没有?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什么叫孝道吗?原哥儿,就算你弟弟做得不对,也该去跟大人说清楚,而不是出去跟他打架。还有越哥儿你,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我看你身边的这些小厮个个都是谄媚之辈,今个儿就全给我换了,一个个竟敢撺掇主子做下此等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两个全给我回去闭门思过,原哥儿抄《后汉书·孔融传》,越哥儿你就给我好好罚写《孝经》!” 楚旭见母亲大怒,忙过去劝慰:“娘您消消气,是儿子的错,没有教养好孩子——” 楚老夫人看了看张氏,冷声道:“越哥儿为何去跟他哥哥抢砚台,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张氏哭道:“只是哄哄他的,他喜欢原哥儿的砚台,我跟他说以后他上学了好好学也给他一个跟原哥儿一样的,没想到他就误会了,小孩子不懂事,竟是做出这种事来。” 楚老夫人冷哼一声:“养不教,父之过,这事儿不止当爹的责任,你当娘的同样有责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该知道明白!” 张氏连连认错。 这闹剧闹到先自爱,总是闹不起来了。 楚老夫人心中烦闷,又是上了年纪的,这会子已经是疲乏了,便把人都给赶出去了。 楚惜情拉着弟弟楚原还满是歉意地问楚越伤得如何,张氏一边冷眼瞧着,面上和气地道:“好了,一家人,多大点事情,这事儿还是做弟弟的不对,这天也快黑了,快回去吧。” 楚惜情便跟张氏等人告别,一边拉着弟弟楚原去湘园。 楚原一路上也是默不作声,等到了湘园,楚惜情让人取了药膏来,亲手给楚原擦了脸,一边认真地抹药。 “姐。” 楚原眼中有些疑惑,想了半天还是问道:“姐,你今天打我,就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吗?” “别说话。” 楚惜情给他抹好药膏,疼惜地看着楚原脸上的红痕,轻声叹息:“还疼吗,别怪姐姐,姐姐也是没有办法,今天的事情,如果我不怎么做,还不知道人家要怎么罚你呢。我先打了你,待会他们也不好再作了。而且,这么做也是对你的一个警醒。” “为什么,姐,我不服气,今天的事明明不是我的错,是楚越他——” “我知道是他的错。”楚惜情目光幽深,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原哥儿,咱们已经没有娘了,你明白吗?” 楚原愣了许久,他怔怔地看着姐姐。 楚惜情本来不想跟他说这些事情的,毕竟楚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是有些时候,早熟虽然残忍,但总比受到伤害再痛苦要好! 她冷声道:“记得我说的话,现在咱们是没娘的孩子了,不要再在这种事情上跟楚越争执,就算要争执,也要想个让自己不会吃亏的法子,否则,吃亏的就是咱们。” 她从来不会认为张氏没有那个单子做出害人的事情来。 前世她能做到的一切,现在同样能够做到。 楚原咬咬牙:“可是姨妈她一直对我们很好——” “好?今天的事情你还没看明白吗?”楚惜情叹了口气,“而且,我跟你朱大哥的事情,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又是为了什么,这些姐姐从来没跟你说起过,可是原哥儿现在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了,姐姐希望你能明白这些,以后行事要更加注意些。” 楚原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望着楚惜情道:“姐,我都听你的,有些事情我可能不太明白,可是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自从娘去了,就只有我们姐弟两个了。” 楚惜情抱住楚原,温声道:“好,你要记住,只有姐姐是为你好,我是真心为你的,别人怎么想你不用多听。以后行事要记得隐藏锋芒了,今天的事情过后,姨妈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记不得记得姐姐给你讲过的一鸣惊人的故事?” 楚原点头:“原哥儿记得,楚庄王的故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好,从此之后你就要学着楚庄王的做法,在学堂上也是这样,要隐藏锋芒,暗地里好好学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要再跟兄弟们争风吃醋,这些都无济于事,尤其楚越上学之后,更不要跟他生什么矛盾,一切都有姐姐来操办。” 楚原虽然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楚惜情见弟弟这般,心中感慨,又是疼惜又是怨恨,她恨前世张氏害得楚原得了肺痨要惨死,这一切今生再也不会重演,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一切重演的! ---- “娘,您看清了吧,那个贱人她就是个善做戏的,女儿没说错的!”楚惜颜犹自愤愤不平地在跟母亲告状。 张氏眸光深沉,“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她想嫁给武昌侯世子,没那么容易,还有楚原,以为自己是长子便了不起了么?” 只有她生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这一切。 别的人统统没有这个资格! 张氏心中冷笑想要跟她斗,她倒要瞧瞧最后是鹿死谁手! —— 天气新晴,江南春日,乍暖还寒的时候,偏是有些冷意。 楚惜颜正忐忑不安地坐在花园里的抱夏里等人,两层的抱夏是花园里游玩的所在,这会子楚惜颜正满是烦恼地坐着,似乎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怎么还没来么?” 楚惜颜起来坐下,好半晌的功夫也不见人影,便是有些着急了。 正想着是不是出去看看,不想人已到了。 朱昂正踱步朝这边过来,进了抱夏,嘴上还带着笑容:“继宗?” 他本以为是楚继宗邀请他的,没想到到了抱夏里一瞧,忽然见到了楚惜颜在此,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朱哥哥!” 楚惜颜急急忙忙扑了过去。 朱昂有些恼怒冷着脸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惜颜有些日子没见到朱昂,没想到一见到他,他却是这般模样,不由得心中很是委屈,红了眼睛:“子远哥哥,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 楚惜颜生得娇娆妩媚,妩媚中又带着点那么些天真,此刻美人儿泫然欲泣,美眸含泪,情深似海,满是受到伤害的模样,真是叫人难以自持,自会心软。 朱昂本来气她气得很,这会子瞧见她这般模样,又有些心软消气了。 “好了,有些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难道我心里就好受了?惜颜,我只是不能相信,你当时会那么做,如今惜情是怎么都不肯理我了,这教我怎么是好?” 楚惜颜一听他说道楚惜情,心中一阵狂怒,嫉恨交加,好不容易忍住,才哭道:“我只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你了,我知道这偷来的日子错了,难道你那时不曾有一丝怜惜吗?” 说着,她敲了敲抱夏里点燃的熏香,眸光一闪。 朱昂有些头痛,要说他当时是不情愿那可真是笑话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有不喜欢的? 他自然也是觉得楚惜颜不错。 ---咳咳,这几天家里出了些事,偶都没法更新,欠了七更……好吧,明天开始还…… ( 校园港 美人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见他没说话,楚惜颜便上前哭道:“子远哥哥,你给我个机会好吗,大姐她现在不愿意接受你了,勉强得来的总不是幸福,如果你还不肯接受我,我就去说服姐姐,宁愿给你做个妾室……” 朱昂一怔,心底掀起狂风大浪。 他没想到楚惜颜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做妾,像楚惜颜这样的出身,又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呢? “惜颜,你——你又是何必如此呢?” “子远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难道你就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开心快乐。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绝情的话呢?” 朱昂心中震撼,袅袅香烟之中,见佳人深情地含泪凝视着他,那种肯为他付出一切的姿态让朱昂心中很是悸动。 此刻,这香烟升起,室内的气氛似乎也变得越难以控制了。 “子远哥哥,你能原谅我吗?” “如果你愿意,以后,子远哥哥,以后惜颜就是你的人了——” 楚惜颜满面娇羞地含情脉脉看着他,眸中却有淡淡的得意。 就知道她弄来的好东西有效果钤。 如果不是这好东西,平日的朱昂根本不会这么好说话。 看来,此物的确有不小的好处,只是可惜,太少了。 朱昂有些心烦意乱,但是自己刚刚作出的事情可是非常逾矩的,就是以前他跟楚惜颜之间都没有生这样的情况过。 然而刚刚做过的事情不能不承认。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这事我会负责。”朱昂有些烦恼,经过刚刚的事情,他对楚惜颜那点埋怨早就消失了。 可是现在他心里又还想着楚惜情,这姐妹二人,他清楚是绝不可能娶两个的,如此可真是叫人头痛。 仿佛红玫瑰和白玫瑰,舍弃了哪一个,似乎都是让人难以忍受。 楚惜颜见他脸上带着烦闷之气,心中却是欣喜,“不管怎样,只要子远哥哥你还心里有我,我就满足了。” 朱昂心中郁卒,但低头看面前这少女又是屈意讨好,柔顺至极,一时也实在是下不了拒绝的心,对于这样一个爱你无所求的女人,实在是能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的,叫朱昂怎么舍得拒绝呢?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被楚惜颜缠了很久,朱昂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抱夏,准备回家。 倒是不巧路过花园里时,便见到楚惜情跟楚惜梦姐妹两个在园中赏花说话,楚惜情着一袭鹅黄月下白褙子,藕白挑线裙子,乌斜挽,用一根碧玉簪子挽了,明眸善睐,皓齿鲜妍,笑语生辉,当真如明珠皓月,让朱昂一时看得痴迷起来。 “五妹你看,这花儿倒是不错,回头我采几支回去插瓶。高低剪了,插花儿,倒是不错呢,我那个美人花斛正好拿来用。” “是啊,大姐——” 楚惜梦笑嘻嘻地跟姐姐说着话,忽然瞧见了朱昂,连忙喊道:“子远哥哥,是你么?” 朱昂这才惊醒过来,再看到楚惜情那双乌黑透彻的眼睛,仿佛便有些心虚起来,想起之前跟楚惜颜之间生的事情,更是有些尴尬。 “是啊,是五姑娘和惜情啊,你们在这赏花?” 楚惜情懒懒地扫了他一眼,心情陡降,淡淡道:“是呢,推妹妹出来散散心。” 楚惜梦笑着说:“子远哥哥好些日子没来了呢,梦儿都想你了。这么巧就在这遇上了呢。” 朱昂上前拍了拍楚惜梦的小脑袋,温柔地说:“梦儿最近还好么?” 楚惜梦俏皮地眨眨眼:“好着呢,现在我跟祖母一起住。大姐,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朱大哥说么?” 楚惜情挑眉瞪了她一眼,楚惜梦吐了吐小舌头,眼睛眨动,似乎在鼓励她跟朱昂聊天。 楚惜情却没那个兴致,但朱昂高兴得很,这会子就是轻咳道:“惜情你有话要跟我说?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说:“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说咱们的事儿就算结束了,惜颜是你的好选择,至于我么,自然也会有父母安排。咱们,也就是各走各的路吧。” 朱昂一听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毕竟此事说起来还是十分难堪,他叹了口气,有些着急地硬拉着楚惜情到一边去说话。 楚惜情脸色生硬,蹙眉拨弄着花朵,白净细腻的脸庞仿佛凝脂,朱昂看着看着便有些心动起来。 楚惜情挑眉看他,鬓角微微斜睨:“朱大少爷,你到底有啥米话要说的就快些说,我当日早就说清楚了,你我恩怨两绝,何必纠缠不清?” “你难道就真的忘了我吗,惜情?”朱昂生得倒也是玉树临风,此刻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楚惜情,眸光温柔中带着些悲伤:“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想弥补这一切。惜情,以前我们也有一段快乐的日子,只是因为误会才变成这样——”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美,像是日落时的一朵盛开的水莲花,迷蒙不清,偏又带着些仙灵之气。 这样的她让朱昂一时间完全失神,正迷惑,便见楚惜情上前两步,打量着他的脸,嘴角微勾:“你想跟我和好?不是不可以。” 朱昂顿时大喜:“那要怎样你才肯答应?” 楚惜情眸光流转,带了一分狡黠和三分嘲讽:“简单,只要你有办法回到过去。” 朱昂顿时愣住了。 “不是,惜情,我是个凡人,怎么会这种办法呢?” 楚惜情微微一笑,笑容灿烂:“那就要问你了,所以在你没有想到办法时,就不要来找我了。” 朱昂顿时目瞪口呆。 他再也没有想到楚惜情居然会这么说。 而楚惜情却颇觉得几分快意。 想和好,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除非他有本事回到过去,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而且,对于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头了,这么说,不过是戏耍他罢了。 他是不可能再跟他如何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对这个男人只有厌倦。 “惜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之前去会稽山游玩……” 楚惜情皱眉,见朱昂说起过去他们二人约会的事来,顿时有些脸色冷淡:“记得怎样,不记得怎样?既然你先负了我,我又何必再想着那些呢?” 朱昂顿时哑口无言。 楚惜情转身,她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楚惜梦,这女孩儿正朝这边看着,只是她的目光似乎看的不是她楚惜情,而是她旁边的朱昂。 楚惜情微眯美眸,若有所思,到了跟前推着楚惜情的轮椅,听这少女说:“大姐,你跟朱大哥闹起来了么?”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说:“闹是闹了,那个人也实在是讨厌了点呢。都说了结束,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纠缠对彼此都没有好处的么?” 楚惜梦回头看了眼朱昂,见他还呆站在那里,便有些紧张地说:“那样会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到处去说的。” 楚惜情挑眉,仔细打量着楚惜梦,半开玩笑地说:“不过梦儿的心可真是细呢,不知道将来谁能做你的夫婿,一定要过了大姐这关才行。” 楚惜梦害羞地低头,嗫喏地揪着帕子:“大姐又笑我了,就我这般,哪个会娶我的?” “要是妹妹腿没事,那定是能嫁个如意郎君的,像朱昂这样的,说不定到时候妹妹都看不上了呢。” 楚惜梦面色有些惨白,低着头道:“大姐说笑了。” “姐姐是真心这么想的,不过惜情你可不要气馁,一定要坚持训练,有志者事竟成,姐姐相信你能成功。” 楚惜情一边说话一边笑着推她往荣寿堂去,只是那笑容明显没达到眼底。 她一直不太明白,到底楚惜梦是为了什么,要这样跟她争锋相对。 现在看来,她倒是有了几个猜测了。 回了荣寿堂,楚惜情怕见到老夫人又要训斥一番,便早早先离开了。 楚惜梦见他走远了,喃喃自语起来:“这世上还是没有丑小鸭的故事——” ----思思要去岳阳参加年会了,晕死,更新偶会继续的,希望今天能更三更…… ( 校园港 被揭穿楚惜情掩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早,杨幼宁跟大哥杨锦深一起坐了马车去楚家,杨幼宁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这边跟哥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杨锦深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好笑。 “怎么,就这么高兴么,以前见你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是这般欢喜呢。洽” 杨幼宁嗔道:“嘻嘻,明明是哥哥你心中欢喜,却来笑话我作甚?” 这兄妹二人闹腾了一番,却是一转眼就到了楚家,到垂花门前下了,楚旭和楚继宗拉着杨锦深去书房说话,杨幼宁则被迎进了内院,楚惜情姐妹几个过来迎她。 一见到楚惜情,杨幼宁就高兴起来,上来拉住她的手笑道:“好姐姐,几日不见,倒是很想你呢。” 楚惜情也很喜欢这女孩儿,便笑道:“那感情好,不如咱们作个手帕交,你若是肯,倒是做我妹子我也是愿意的。钤” 杨幼宁一身鹅黄百蝶嬉春的交领长褙子,越显得活泼俏丽,娇憨可人,她一边拉着楚惜情说话,笑声不断,旁边楚惜忧看得很是不舒服,要说起来,大家都是楚家的女儿,也不知道为何杨幼宁就是偏偏喜欢楚惜情,便是楚惜颜也被她甩在一边,虽然没有冷落,但是言语间自然能看到亲疏有别。 楚惜颜哼了一声,要不是张氏要她姐妹作陪,她才懒得来见这个武昌候的女儿呢。 到了楚家西花园,恰今日阳光明媚,蜂蝶纷飞,西花园内早春的山茶,迎春已是开了,越显得春光灿烂。 楚惜情拉着杨幼宁去了沧浪亭,姐妹几个分主宾、长有有序坐了。 楚惜颜冷眼看了眼楚惜情跟楚惜忧,心中冷笑,她今个儿可是准备了一场好戏给这两个呢。 到时候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情景?尤其是当着杨幼宁的面,这事情可就越热闹了。 “就是可惜了姐姐还在绍兴,也不知道楚侍郎什么时候回京,那时候我可就能常见姐姐了。” 楚惜情暗想,楚旭肯定是还要回去的,他是不可能浪费这大好年华的,只不过要看时间早晚。 “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看父亲的意思了。不过守孝结束了,也不可能还一直留在绍兴的。” 楚惜忧说道:“说起来之前我们姐妹都是在金陵待过好些年呢,也不知道现如今金陵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倒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过金陵城这些年变得更加繁华了……” 杨幼宁其实倒想跟楚惜情说些心里话的,偏偏楚家几个姐妹都在,只得暂时作罢。 正赏花吃茶,这会子偏有个丫鬟过来,拿了个荷包送给楚惜颜:“姑娘,奴婢把您的荷包拿来了。” 楚惜颜拿了荷包过来,笑道:“看我,早上又是忘了这个荷包了,姐姐,您看我新绣的这个荷包怎么样?样子还是从姐姐那看来的呢。” 楚惜情拿过来一瞧,眼睛闪了一闪,看向楚惜颜,她拿来个绣着鹤望兰的荷包是想做什么,又想搅风搅雨么? 面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这不是鹤望兰么,妹妹什么时候绣的,倒是漂亮。” 此话一出,旁边的楚惜忧顿时脸色微变,看着拿荷包的眼神就恨不得直接抢过来才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景,一切都晚了,杨幼宁拿了荷包过去看,笑道:“这不是那天三小姐绣的绣屏用的样子么,我瞧着都很喜欢的呢,正想问三小姐要个样子回去绣的----” 还不等楚惜忧说话,楚惜颜就惊讶地手掩住樱唇:“怎么,三妹也找大姐要的花样子么?也是呢,大姐平日想的样子就新鲜,咱们姐妹都喜欢得紧,幼宁,你要是喜欢这样子,问大姐要就行了,这样子是她想出来的。” 杨幼宁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旁边的楚惜兰却是已经叫了起来:“原来那是大姐画的样子啊,我就说么,你什么时候看书那般用心了,还会画那么好看的花样子……” 她前几天正好跟楚惜忧闹了点矛盾,因此上心里颇有些记恨,这会子见了这番情景,哪有不落尽下石的道理! 楚惜颜惊讶道:“怎么,这是个什么说法?” 楚惜兰幸灾乐祸地说:“二姐你那天没去,不是三姐做了个绣屏么,就是这个样子,她还说这样子四她想出来的呢,大姐你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楚惜莲也有些吃惊,但她不是那种落尽下石的人,这会子见了此情此景,顿时蹙眉起来:“六妹你少说几句,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惜忧已经脸色白,听到几人说话间那种冷嘲热讽,被那种鄙视和轻蔑的眼神注视着,顿时如坠冰窟之中,只觉得浑身冷,眼前黑,似乎一瞬间整个人都要晕眩过去,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完了,二姐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她绝对四故意的,当着杨小姐的面这样揭穿,分明是要让我难堪,让我名誉全无! 楚惜颜,你好狠! 楚惜忧咬牙暗恨,狠狠瞪了一眼楚惜颜,正好看到她眼睛里满带的得意和挑衅,那仿佛是在说,我就是揭穿你了,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楚惜情却是最为冷静的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还是四妹你说话最为中听了。都是姐妹,说什么利用的话?这事情也不是这般。” “大姐,知道你心善,我看这是三妹求你,你才答应的吧。啧啧,姐姐就是这样太好心了,却不知道这样做法,一旦被人知道了,可不只是害了三妹,还有咱们楚家的女儿们,可得落个不好的名声了。” 楚惜颜美眸流转,对杨幼宁道:“杨小姐,这事儿可真是家丑外扬了,你看看,我大姐吧也是心善,你可不要怪她和三妹欺瞒之罪才是。” 楚惜情心中冷笑,别瞧她嘴上说得好似处处为她着想,不过是处处在上眼药,真要按她的说法,她楚惜情真的很难在老夫人和父母面前交代,楚惜忧自然更惨,她楚惜情也会落个处事不清的名声。 就算她这会子选择了把实情说出来,不过是把楚惜忧彻底给得罪了,总之,她就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她就说么,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安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楚惜情笑盈盈地说:“妹妹倒是知道我说善心的人,不过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其实这花样子是我跟三妹一起讨论出来的,说从她那儿借的书上看到的。怎么能算说利用,三妹说说她想出来的,那怎么不合适了?三妹,你说是不是?” 楚惜忧脸色震惊地看着她,她万万没想到楚惜情居然会给她解围,这对她而言,简直说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是心知肚明自己偷了楚惜情的东西说成说自己的,楚惜情说最知道实情的,她怎么肯替她掩饰? 不止是楚惜忧吃惊,就是楚惜颜几个也是惊讶万分。 她们其实都怀疑楚惜忧是借了楚惜情的样子说成说自己的,毕竟楚惜情往日的名声在那里,她画的样子一贯别致的,怎么可能楚惜忧就能画出那样不存在的样子来? 众人各怀心思,杨幼宁这会子才笑着说话:“原来是这样,就是可惜了,没见过这种花,就是在金陵我都没看到过呢。你们可真是心灵手巧,我家是武将家,从小我倒是看着人舞刀弄棒的多,这些女红针织却是差远了。” 杨幼宁虽然年纪还小,可是生长在大宅们里面,这些争斗从小怎么会没见过,她哪里不知道楚惜颜是想拿她当枪使呢,再说这是楚家的家事,她是绝对不会随便掺和的。 虽然看出来楚惜忧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像楚惜颜说的那样,但是杨幼宁是不打算掺和这事儿,既然如此,也就是装糊涂起来,好像刚刚没听到这些话似的。 楚惜颜心有不甘,她本以为楚惜情被人拿去利用了,肯定是生气的,就算她好心给楚惜忧解围,也得不了好,何况正生气,到时候说不定跟楚惜忧打起来也未可知呢,那肯定是热闹的很。 到时候在客人面前闹了这么场笑话,她看祖母和父亲还会帮她说话? ----在火车上写的这一更,今天三更。 ( 校园港 错付情假凤虚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还有她一贯不喜欢的楚惜忧,这回子事儿出了,她就别想再出去妄图麻雀变凤凰了,名声受损,又是庶女,她的婚事还不是任由张氏搓圆捏扁! 可是,她再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她居然说这东西说楚惜忧想出来的洽! 楚惜颜真想撬开她脑子看看,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难道就这般善良没脾气? “大姐,呵呵,你就别给她开脱了。”楚惜颜换了个说法,皮笑肉不笑地说:“说她借了你的样子回去绣东西的,这不,这会子怕是样子都没还你呢吧?” 楚惜情微微一笑:“二妹,这话就有些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怀疑姐妹们呢?这样吧,梅香,你去把花样子拿来,就在我绣样那里放着呢。” 说着拍拍杨幼宁的手道:“倒是叫你看笑话了,那样子就送你吧,改明儿我再送你个自己绣的玩意儿。钤” 杨幼宁看了楚惜颜一眼,心道这楚家的事情看起来也没那么简单呢。 “姐姐要送我,我也要送姐姐,只不过我的绣功一般,到时候姐姐不要嫌弃才好呢。” 楚惜颜听楚惜情这般说,顿时脸色阵青阵白,颇有些难看。 难道说这事儿楚惜情真的是知道的? 可是不可能啊,她明明说打探到的消息说三妹还没把样子还给大姐呢,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楚惜颜百思不得其解,她心中很是有些不甘,看这样子,今天想让这两人吃鳖是不可能了。 梅香本来还想今个儿能够让楚惜忧现原形呢,没想到的是,楚惜情居然还这样说,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可是看小姐已经话了,梅香也只能够回去把花样子拿来。 等真的见到那花样子,楚惜忧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楚惜忧这回是真的感激楚惜情,而且还觉得十分羞愧不安,都不敢抬头看楚惜情了。 楚惜颜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大姐绣的吧,瞧着真是不错。” 杨幼宁笑着拿过来:“回头我回了金陵,倒也要显摆显摆。” 楚惜颜心中不快,没有达成所愿,她已经没什么心情继续留在这儿,这不,她找了个头疼的借口转身就走了。 楚惜忧也是无言以对,羞愧万分地离开,楚惜莲见状,便拉着楚惜兰一道走了。 杨幼宁见楚惜情叹息,便过来安慰道:“姐姐不要生气,这些事儿我从小也是见惯了的,你不要为这事儿难过。姐姐当真是仁义,要是我,可能还没那么好脾气算了呢。” 楚惜情叹道:“都是姐妹,总是不好闹得太僵,我这样做,也是全了姐妹情谊了。” 说着又道:“不说这个了,本来请你来玩的,倒是没曾想碰到这么一桩事儿,幼宁,我带你到处走走,我们楚家这宅子也有些年月了,倒有些地方景致还不错的。” 杨幼宁应了,二人沿着西花园慢慢走着,杨幼宁问道:“楚姐姐,你是不是有个很像的哥哥?” 楚惜情一怔,她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难道是杨锦深告诉她的么? 楚惜情顿时纠结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妹妹怎么这么问?” 杨幼宁有些羞赧:“就是那天我跟哥哥在街上,看到一个跟姐姐很像的人在吹曲子啊,后来那天在家里看到姐姐,才现你们真的好像。” 楚惜情愣怔了一会子才反应过来,她不由得抚额,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出风头了,怎么就那么一次,倒是弄得满世界皆知的样子? “哥哥说你有个兄长跟你很像----是这样的吗?” 楚惜情咳嗽了一声,心道这撒谎之后总是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可真是麻烦至极了。 看样子,杨锦深还没跟杨幼宁说这事儿呢,他倒是真守信。 “妹妹问这个作甚?你想结识她?” “哎呀,姐姐,我就是看他曲子吹得好,这不是有些好奇嘛。” 杨幼宁被她这么一问,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绞着衣角,俏脸染上一抹红霞,小女儿的娇羞姿态让人忍不住就生出许多保护欲。 若是面前是个男儿,那指不定要心生怜惜,可惜楚惜情是个女儿家,面对杨幼宁的姿态,脑中瞬间感觉有些诡异,她还没往那方面想过,实在是因为她自己是个女人,怎么会想到有人喜欢上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呢? “啊,这个----” 楚惜情正犹豫要不要跟她说实情,不想这时正好看到杨锦深跟楚继宗过来了,杨锦深玉树临风,笑起来更添几分英气,看到楚惜情,更是双眸亮,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了。 “楚小姐。” “世子万福。” 楚惜情欠身见礼。 杨锦深回了礼,笑道:“刚刚正跟楚兄说话,听他说楚小姐琴棋书画皆通,是个才女。” 楚惜情忙道:“这是大哥过奖了,其实我不过是雕虫小计而已,只是略懂一点。” 杨锦深笑吟吟地说:“看小姐对乐器的理解就知道你是个高手。小姐真是过谦了。” 楚继宗在边上笑着说:“世子,你自己才是文武双全呢,说起来是将门虎子,但是世子的文采就是在下都十分佩服。” “兰台过奖了。” 楚惜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我们这般互相吹捧,叫人听到只怕要笑死呢。” “是啊,哥,看看都觉得好笑。” 杨幼宁捂着唇瓣低笑起来。 四人一时都笑起来。 楚继宗便道:“要不到前面找个地方坐坐?” 杨锦深自然是从善如流了。 绕过抄手游廊,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一栋小楼掩映在花木之间,颇有些野趣。 到了近前,便见是爱枫楼,原是这边有种了许多枫树,倒是颇有些相合。 “这楼的名字是取自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吧?”杨锦深道。 “正是,这原来是先祖父年轻时读书的地方,后来闲置了,倒是清雅。” 四人进了小楼,这儿虽然无人居住了,不过因为楚旭喜欢,倒是打扫得很干净,上得二楼,便见了许多悠然景致,一屋都是古木石雕,雅趣天成,杨锦深很是喜欢这里,对着墙上一副写着“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的横幅赞叹道:“真是好地方呢,这副字清矍自然,风骨凛然,是老太保的手书么?” “正是先祖父的手书,还是祖父年轻时写的呢。” “是么,果然是太保大人的风骨,子初生平最敬佩这样的英豪了。当年楚太保可是开国功臣呢。” 楚继宗也是十分崇拜祖父,听杨继深这么说,深有同感:“祖父的确是个很有眼光的人,我记得祖父在世时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是时时记在心里的。” 这两人在那谈起书画来,杨幼宁对这个不感兴趣,拉着楚惜情到窗边观赏外面的景色。 雕镂着缠枝葡萄百鸟的图案,轩窗推开便是深深庭院,似乎一眼望不到边。 “姐姐,刚刚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杨幼宁见到楚继宗跟楚惜情并不像,心道,难道是还有个哥哥? 楚惜情苦笑,心道干脆告诉她好了,可是她又担心她把这事儿说出去,虽然她对杨幼宁感觉不错,可是大家毕竟才见面没有几次,这样就随便把自己的**告诉她,楚惜情心里还有些嘀咕。 “这事儿你问你哥哥,她肯定清楚。” 楚惜情决定还是让杨锦深说这个事儿,至于杨锦深要怎么说,那可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这般说来,她的确是有些可恶呢! 杨幼宁正要说话,便听到哥哥吆喝他们过去,小厮已经上了清茶和点心,四人围坐在黄花梨并蒂莲圆桌旁,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杨锦深眼眉含笑,不时目光看向楚惜情,那眼神温柔而灼热,一时叫楚惜情颇有些羞赧,暗地里瞪了他一眼,偏这厮是视而不见,笑容更加温柔了。 ---呵呵,第三更,不容易啊,思思到岳阳了,明天开始年会,更新还是继续。 ( 校园港 流言蜚语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二人的小动作不断,杨锦深见她喜吃梅子糕,便不动声色地把糕点推到她面前去,楚惜情抬头看了他一眼,指指楚继宗和杨幼宁,示意他注意着点,杨锦深却在桌下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状似无意地扇动着。 楚惜情正想着这天用不着折扇,这般附庸风雅却是为何,仔细一看才现檀木骨架的折扇扇面上画着一株月下白山茶,花姿清艳,重瓣垂垂叠叠,在月色下悠然绽放。 旁边正题了首诗。 却原是曾巩的诗。 山茶纯白是天真,筠笼封题摘尚新。 秀色未饶三谷雪,清香先得五峰春。 琼花散漫情终荡,玉蕊萧条迹更尘钤。 远寄一枝随驿使,欲分芳种恨无因。 楚惜情一怔,猛然想起自己曾经跟他说过喜欢白山茶,因为她觉得白色是最鲜艳的颜色,不想今日杨锦深就取了白山茶的折扇相和,让她很是有些惊讶。 这人,难道说是特意的么? 她嘴角上扬,对杨锦深微微一笑。 杨锦深也轻笑起来,收起了折扇。 楚继宗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不过杨幼宁显然是现了这些。 她乌黑的眼珠来回转动,似乎在想着哥哥跟楚惜情之间的暧昧,笑容很是有些诡异。 时间过得很快,眼瞅着是要到中午了,楚惜情挽留他们留在楚家用饭,杨锦深和杨幼宁自然不方便留下,推拒了一番便是选择了离开。 楚继宗送兄妹二人到垂花门前停下,见他们上了车,这才回去。 杨锦深上了马车,便遭到了妹妹的轰炸。 “哥,你是不是真想让楚姐姐做我的嫂子啦?” ?杨锦深有些脸红,一边轻咳一声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杨幼宁笑嘻嘻地说:“我可是都看到了,哥哥,你要是真的想娶楚姐姐,那倒也是不错,我也是很喜欢她,你要是娶了她做我嫂子我是千肯万肯的。” 杨锦深闻言有些羞恼,不过却也没有反驳:“叹了口气我倒是真有这个心思,但是人家倒是未必肯呢。” 杨锦深这么说,其实心里是千肯万肯的了,杨幼宁则是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哥哥,你回了家跟爹爹说说,到时候爹爹若是同意了,自然就好说了。不过,大哥,我今天问楚姐姐她哥哥的事情,她就是不告诉我,让我问你。奇怪了,在楚家我好像也没有看到他呢?” 杨锦深一愣,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了。 “她让你这么说的么?” “是啊,哥,你不是说她有个哥哥的吗,怎么又不跟我说清楚呢?” 看妹妹这般说,杨锦深也有些无语,“你怎么就那么想知道,那个不是她本家哥哥,所以_” 杨幼宁听他这么说,顿时撅起嘴巴,嗔道:“哥,怎么就不能说了呢?” 两兄妹闹将了一会,等回到了钱家,去拜见母亲钱氏,却不曾想钱氏坐在房里,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锦深便过去问母亲,没想到钱氏叹了口气道:“你们刚刚从楚家回来,我问你,对楚惜情感觉如何?楚家人是如何做说的?” 杨锦深愣了一下,见母亲脸色很是不好,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楚家的人倒是都很热情----” 钱氏一边听着,拉着杨锦深坐下说话。 “娘,到底怎么了?” “娘听说了一些消息,原来楚家小姐之前跟绍兴朱家的公子朱昂以前是有婚约,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何不了了之了。娘听说是因为楚小姐的名节有些问题。” 杨锦深怔了一下,“娘是听谁说的?楚小姐怎么会有什么名节问题,您不要听了别人说的话就下定论,这事还是查清楚吧?” 就他认识的楚惜情,怎么也不会是母亲嘴里那个名节有问题的女人。朱昂那个人他也是见过,但当时他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现在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只是这感觉却是因为楚惜情跟朱昂曾经有过婚约,想到楚惜情可能跟朱昂有感情,杨锦深便心中颇有些不快。 钱氏见儿子这般说法,心知是这孩子心中有人,只是这事儿涉及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又怎么可以不慎重? “娘是听绍兴张家的人说的,他们是楚家的姻亲,总不会在这事情上撒谎吧?我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这才导致婚约告吹,现在朱家公子是跟他们家二小姐在一起的。” 杨幼宁连忙道:“娘,女儿看这事情恐怕不是您说的那样呢。您知道吧,楚姐姐的继母是张家的人,这张家为谁说话可不好说呢。今天女儿在楚家,还见了一出好戏------” 杨幼宁便把之前在张家看到的事情跟娘亲说了,听完楚家姐妹生的事情,钱氏顿时目光闪动起来。 她一听就清楚了,楚家的小姐们之间并不和谐,而且二小姐跟楚惜情之间还有很深的矛盾,彼此针锋相对,想到继母毕竟不是亲妈,人家自然是为了女儿打算了。 既然如此,张家那边怎么做,可就值得思考了。 “娘,这事儿是张家的人故意告诉你的吧?” 杨锦深是没想到楚惜情家中的事情还颇为复杂,但是只听了一些,他就知道,楚惜情在楚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容乐观。 钱氏这会子也想明白了,点头道:“之前我还没有注意,现在看是真的这样了。” 杨幼宁气道:“楚姐姐对她们不知道多好,当时要是我,怕不是气得紧呢。那楚惜颜真是想把我当成傻子了,难道我会如此是非不分的么?” 钱氏拍拍女儿的手,欣慰道:“不愧娘教你这些,你做得很好,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管,至于惜情那,我看是需要注意些,再查清楚当时的究竟。” “娘,你是不相信楚姐姐么,女儿虽然才认得她,但是心里却是相信楚姐姐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人,她为人张驰有道,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杨幼宁见母亲这般说,心中很是不快,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楚惜情绝对不是那种人。 “这事情总要弄清楚,既然决定作亲家,总也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不是?” 杨锦深眸光幽深,他点头道:“这事情就让儿子来吧。” 他倒要看看,楚家到底有什么妖蛾子! ------- 杨锦深一走,楚惜情也是往湘园去了。 谁知道路上正好撞上楚惜颜,她正去找母亲张氏,回来的路上想到今天的事情还有些气闷。 见到楚惜情,她面色阴冷得看着,一言不就要离开,却被楚惜情叫住了。 “二妹。” 楚惜情上前挡住了她的路,淡淡道:“我有些话想问你。” 楚惜颜哼了一声:“你要问什么?这时候倒跟我摆谱了,收起你那副嘴脸,我看着就讨厌!” 楚惜情心中冷笑,若不是想做戏做足些,她何必理会这女人? 楚惜情眼圈红了,叹气道:“二妹,以前你那么喜欢跟我说话,那时候你多可爱,我们姐妹的关系也是很好。为什么现在你要这么对我呢?就因为朱昂吗?” 楚惜颜一听顿时脸色涨红,气怒交加,歇斯底里地吼道:“别问我这些,你还说是为了什么?你还敢提朱昂?你是在跟我炫耀朱昂还记着你吗?我看你这伪善的样子就讨厌!” 楚惜情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浑身颤抖,:“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难道这些年我对你都是假的么,从小我都是让着你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楚惜颜冷笑道:“你不是善良吗,好啊,楚惜情,你既然这么说,你从小什么都让着我,那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朱昂你就不肯把他让给我?这就是虚伪,楚惜情,你不是善良吗,怎么当初不让给我!” 她理直气壮的话直让楚惜情听得目瞪口呆,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 无耻啊无耻,还有人这么无耻的! -----今天只能一更了,在年会,一点空都木有,明天还要出去玩,看情况不知道能不能更新。 ( 校园港 攻守同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哭笑不得,她看着楚惜颜,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能把这种无耻的话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害她楚惜情的原因吗? 她的思维,楚惜情实在是不能苟同洽。 她也着实不能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跟这种人说话,显然是对牛弹琴钤。 楚惜情掸了掸衣服,淡淡道:“没有人该为你无私付出一切的,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该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愿意让给我吗?” 楚惜颜被她问得语塞,的确,她自己也是不可能他无私的。 楚惜情嘲讽地勾起嘴角,“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说这种可笑的话了。你好自为之啊,我楚惜情不欠你的。” 说罢,她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楚惜颜脸色变幻不定,见她走了,她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一切都抢过来!” 楚惜情这边回了湘园,便有人来报,三小姐楚惜忧来访。 梅香在边上抱不平:“小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婢真的不明白,三姑娘这么对您,哪还有点姐妹情谊?” 楚惜情弹了她脑门子一下,:“瞧瞧你,倒是管起主子的事了。” 梅香委屈道:“奴婢是为您好才这么问的,您也知道的,我是最为您着想的呀。” 楚惜情笑骂了一句,“少装乖了,这事儿我自有道理,快,把三妹请进来。” 梅香便不情不愿地叫人请了楚惜忧来。 楚惜忧脸上颇有些忐忑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楚惜情要帮她,现在人家这么做,她认为自己总是要来道谢的,顺便问问楚惜情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进了湘园,便看到楚惜情半靠在罗汉榻上,手捧,姿态慵懒。 “大姐。”楚惜忧便有些讪讪地说:“大姐看书呢。” 楚惜情抬头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三妹过来,是有话跟我说?” 楚惜忧便看了眼旁边的丫鬟,没有说话。 楚惜情淡淡道:“红玉跟梅香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这话一说,梅香倒还好,红玉却是心中十分激动,因为这可是代表了楚惜情的信任。 “大姐,我想跟你说的事情还是你我二人单独谈的好。” 楚惜忧有些犹豫,她待会要说的事情可不好让人知道,她可没有那个兴趣当着丫鬟的面丢脸。 梅香便很有眼色地拉着红玉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时屋中就只剩下了楚惜情和楚惜忧姐妹二人。 “我也猜到三妹你会过来找我。” “是,大姐----”楚惜忧有些尴尬,脸色涨红:“妹妹是来跟大姐道歉的,之前是我鬼迷心窍了,才会当时糊里糊涂地说出那些话,妹妹已经知错了。今天如果不是姐姐你,我恐怕就没脸见人了,楚惜颜那个贱人还想拉大姐下水,如果不是姐姐,我们的名声肯定就毁了----” 楚惜情挑眉看她,心道这会了她还想挑拨她跟楚惜颜,真是不知死活,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的,不想也是个空心竹子,吹得响亮,腹中空空。 “三妹,你也不必这么说,都是姐妹,我自然也不能看着你倒霉。其实就是你跟我说拿它去作绣屏,我也不会多说你半句,这般说说因为你最近一直瞒着我,其实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楚惜忧便满脸羞愧,低头道:“是妹妹的错。” 楚惜情抬头看她,目光有些凌厉:“虽然说我帮了你,不过三妹,你也该知道这么做你有多过分。我这么帮你,你以为天底下都有免费的午餐么?” 楚惜忧握拳,心道,果然在这里等着呢,其实她根本就不相信楚惜情会无私地帮助她。 “大姐想让我做什么?” “你千方百计地想去三月三的留园花会,不就是想讨好武昌候夫人么,想嫁进杨家。不过三妹,难道你就那么想给人作妾么?杨家世子是不可能娶你当世子夫人的,因为你是庶女,这点想必你也清楚。若是门户小些,你完全可以嫁过去正妻。” 楚惜忧有些愣,她不知道楚惜情说这个是做什么,忽然脸色冷了下来:“是庶女我就非得嫁个不出色的丈夫吗,凭什么大姐你能想着嫁给武昌候世子,我就不行?” 她不服气,自己除了出身,又有哪一点不好的了? 楚惜情就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都是爹的女儿,自然都可以,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你要是有本事说服武昌候夫人,那我也无所谓。可是如果说要当妾,做个武昌候府的妾,你还不如去做王府的妾好了,你以为爹会允许女儿给人作妾吗,除非你是进的皇室。” 楚惜忧脸色白,猛然跌坐在旁边圈椅上,她的确没想过爹会不会同意的事情来,而且听楚惜情这样一说,楚惜忧也觉得进武昌候府当妾的确有些太掉价了。 “目光要放高远,你要是以作妾为目标,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看看柳姨娘你也知道作妾是个什么滋味,自己生的孩子不能叫你为娘,平时还要伺候主母,卑躬屈膝,孩子将来也要因为你变成被人歧视的庶子庶女,你死了连祖坟都进不了。难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的未来么?” 楚惜忧面色变得惨白起来,想到这样的前景,一时间梦想破灭,心中混乱,眼圈一红,就哭了起来。 “大姐,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她拉着楚惜情的手哭诉:“为什么,我就是想要个好前程,不想嫁个不出色的丈夫,一辈子受人欺负。我不服气,难道说因为我是庶女,我就没有追求的权利了吗?” 楚惜情见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偏偏她又是不够聪明,下场怎么会好! 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哭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三妹,你想过好日子无可厚非,可也不能因为一时的荣华富贵牺牲将来你子嗣的幸福。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地嫁人么,十里红妆,女人如果没有这些,那该是一生的遗憾才是。” 楚惜忧听她这么说,停止了哭泣,一时有些茫然,“可这样我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呢?母亲她肯定不会给我选什么好人家,所以我才不甘心-----” “那就不让她给你选。” 楚惜忧顿时咋舌道:“这怎么可能呢,她是主母----” “父亲和祖母如果给你选了亲事,母亲也不好反对的,而且,主母生了病不能管事,这些事情总还要祖母来操心。” 楚惜情说得云淡风轻,楚惜忧听得心惊肉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 “大姐的意思是----”楚惜忧目光闪烁,难道楚惜情想把张氏给搞下台么? 楚惜忧还从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这些。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以二妹对你的不满,母亲是不会帮着你选什么好亲事的,如果你这么乐意想随便嫁人就算了,那我爷无话可说。” 楚惜忧咬牙道:“不要,我当然不想这样。” “那就好,本来如果今天没被二妹揭穿这事情,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下杨家的其他公子,杨世子还有弟弟的。可惜啊---现在幼宁已经知道了,她恐怕不会乐意让你进门的。” 楚惜忧听她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后悔莫及,更是心中痛恨楚惜颜,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让她失去了一个机会? “武昌候家虽然不能考虑了,不过京城的王候公卿多的是,你若是乐意,到时候姐姐也会帮你,有幼宁介绍,总有机会给你选择的。” 楚惜忧有些着急:“可是姐姐,你说的是好,可是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京城啊,万一他不回去呢?” “爹今年应该就要回去了。”楚惜情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楚旭就是在这一年回京的,虽然没有带家眷,但是的确是去了京城。 她知道自己的爹才四十多岁,万不可能在家养老的。 “在绍兴也有好人家,不过你若是想找公卿王候之家,那就等爹去了京城一道去就是了,你今年才14岁,何必着急呢,这一两年,总是能找到的。” “可是-----”楚惜忧想到一个问题:“就算我愿意,但若是到时候母亲不肯呢?” “那也好办,她跟二妹肯定不想让你过得好,因为柳姨娘得爹的宠爱,母亲肯定是不喜欢的。既然如此,到时候只要对她们散播一些对方人品不好,或者有问题的谣言,你再不肯嫁,哭闹一番,到时候只怕你不想嫁还都要嫁过去呢。” “啊,就这样?” 楚惜忧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难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凡是你喜欢的,她肯定不会让你如意。你只要顺着她心意来,想要翻云覆雨,还不是手到擒来?” 楚惜忧有些佩服:“还是大姐聪明,我却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妹妹还有机会,倒是姐姐将来还未必如你呢。” 楚惜忧有些嫉妒道:“大姐这是怎么说的,谁不知道武昌候夫人看上你了,你肯定是要嫁给杨世子的。” 楚惜情一愣,光听她们这般说,她心里还是从没仔细想这个事情。 主要还是因为她自从重生之后,一直一来做的事情就是忙着复仇,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感情问题,婚姻问题。 她受过那样重的情伤,现在她心里完全是冰封的,对男人也没有信心,根本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胡说什么,没影儿的事。” 楚惜情转了话题:“倒是我们都不小了,还是要学着管家的事情才好。我跟幼宁说过,她说会请武昌候夫人把人送过来。这些只是为将来考虑,但是有件眼前的事情,倒是需要仔细办的。” “什么?” “嫁妆。你也知道我们去婆家,嫁妆是很重要的,若是少了,少不得要让人轻视。再说嫁妆也是咱们女人将来生活的资本,这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婆家拿不走。我娘也给我留了嫁妆,可是现在一直是母亲管着的,我插不上手。” “姐姐的意思是想自己管,可这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姨娘在父亲那里也是得脸的,让她给父亲吹吹枕边风,在祖母那里说说话,只要父亲话了,我再去找祖母说说,自然能拿回来。” 楚惜忧却没答应,她不怎么想管这事情,毕竟那跟她无关,再说若是被张氏知道了,怕是也不好。 ----第一更呵呵,今天打算三更吧。 ( 校园港 楚惜情的谋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见她这般,心知肚明,便道:“三妹,以前娘也说过你是懂事的,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可以分一部分嫁妆给你锦上添花,你也知道按你的情况,家里不太可能给你太多嫁妆,这样也算是我这做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楚惜忧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她真的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把她自己的嫁妆分给她,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毕竟谁会嫌弃嫁妆少! “大姐,这样不好吧?” 说是这么说,但显然楚惜忧动心了,楚惜情一看就明白了,笑着道:“怎么不好,我的嫁妆我自己做主,就说父亲都不能说什么,这些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可惜啊,听说这些年因为管理不擅,又加上恶奴从中中饱私囊,我娘陪嫁的几个铺子田庄,可是少赚了不少的银子,这要是等到出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样-----” 她楚惜忧顿时眼中流露出着急的神色,“那大姐还是赶紧拿回来,叫了信任的家人去操办才行,不然不是亏了么?” 楚惜情心中冷笑,这会子觉得那有自己一份,她倒是着急了。 人呢,就是这样,不给她点甜头,她怎么肯帮她楚惜情办事钤? “三妹说的是呢,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楚惜忧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这是该自己表示的时候了,便点头道:“要是能帮姐姐一点儿小忙,那妹妹心里可就安心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楚惜忧又坐了一会,临走的时候,楚惜情状似不经意地说:“也不知道柳姨娘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来?” 楚惜忧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楚惜情会问这个问题吧,犹豫了一会才说:“姨娘的身子是没什么问题的,也请大夫看过,就是药都吃了不知道多少。” 楚惜情拿了张纸出来递给楚惜忧:“这个是我从医书上看来的,你拿给柳姨娘试试。” 楚惜忧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心中虽然不信楚惜情给她的东西能有什么用,但是也没有拒绝,便道了声谢,随即由楚惜情送到门口去了。 湘园里种了一些琴丝竹,阳光之下泛着淡淡的红光,楚惜情漫步林间,想着心事,今日拉楚惜忧跟柳姨娘入彀,她们可能开始还有着小心思,不过一旦开始跟她的合作,她们也不要妄想背叛她,因为她已经拿住了对方的弱点。 走到林子里,正看到小丫鬟绿萝和葱兰在说话。 “不对,是220根竹子。” “是210根,我明明从头数到尾的。” “就说你笨吧,你看,这竹子都是横竖排列的,而且很整齐,总共是一排15根竹子,一共15排,那就是225了,去掉两排里面不够数少5根,正好是220根。不信你再数一遍。” 楚惜情有些惊讶,那说话的小丫鬟是绿萝,这女孩儿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长得很是喜相,脸蛋上还带着质朴的高原红,圆脸大眼,这会正振振有词地说着话。 楚惜情很感兴趣地瞧着,这小丫头会算数? “怎么会呢,我就不信了,再数一遍。” 葱兰不相信,又从头数了一遍,数到最后才现,真的是220根。 “哎呀,你赢了,绿萝,你真聪明呢,我就不知道还可以这么算。咱们赶紧回去,别在这数竹子了,待会梅香姐姐找不到人该骂了。” 两个小丫鬟正准备回去,结果就碰上了楚惜情,顿时吓得不轻,急忙给楚惜情请安。 “你们两个,刚刚数在数竹子?” 葱兰有些胆怯地说:“奴婢两个知错了,请小姐不要责罚?” “我并没怪你们。”楚惜情问绿萝:“你会算数?可识字么?” “奴婢会算数,也会认几个字。” “哦,你是跟谁学的,我瞧你用得很好。” “奴婢的外公以前是个账房先生,奴婢小时候跟外公学过一些算数,会打算盘,后来家里闹大水,全家人逃难,奴婢就只剩下自己了,就被卖到了府里。” 说到这些,绿萝有些伤心,眼圈都红了。 楚惜情闻言有些同情,“别伤心了,你爹娘若在,也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好。你小姐我别地本事没有,不过若你们忠心对我,我总是会给你们一个好前程。这样,我身边还缺个会算账的人,我提拔你做二等丫鬟,以后跟我学着,学得好了自然更有机会上进。” 葱兰跟绿萝都很是惊讶,估计绿萝也没想到只是这样,楚惜情就把她的地位提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还是葱兰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跪下给楚惜情磕头,激动道:“谢姑娘地恩德,奴婢一定忠心为你办事,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皱眉头。” 楚惜情忍俊不禁:“你个泼皮,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作甚,好了,起来吧,回头去找杜妈妈,让她给你安排。” 绿萝欢天喜地地应了,这姑娘也是个质朴的,并不像葱兰那般拘束,陪楚惜情回去之后,便去找杜妈妈换衣裳上岗了。 碧柳知道绿萝提了二等丫鬟,如今跟自己一样,便去恭贺她,绿萝没什么心机,还像过去一样热情地唤碧柳姐姐,碧柳本来有些不快的心思这才淡了,指点她如何伺候楚惜情。 楚惜情听了梅香的回禀,笑道:“是个省事的。” 便赏了她们两个一人一串香珠,又吩咐碧柳准备裁剪衣裳,还要她找身材好的裁剪出来,料子不用多好,可是样式要按楚惜情设计的去裁。 碧柳便很是吃惊,“姑娘不是给自己做衣裳么,这是要做什么?” 楚惜情其实是想做个模特出来,还吩咐了周妈找木匠做个假人呢,这都是为了到时候接手嫁妆时调整成衣铺子的准备。 毕竟有个模特穿着,看起来比较直观,如此的话也是能促进销售,楚惜情既然打算接手这些铺子,自然想着要盈利的。 “你去做来就是了。不用问那么多。” 杜妈妈倒是知道楚惜情的想法,过会悄悄跟楚惜情说:“姑娘让我找裁缝,这都找了,不过也得铺子拿回来才是。” 楚惜情勾唇道:“这次我是势在必得,谁也不能把我的东西抢了去。” “可是您又要玫瑰花做什么,这玫瑰现在倒是少得很。” 楚惜情点头:“这事情只需要着人打听花匠,若是遇到会种的人,那我们就自己种。奶娘不要以为我在说笑的,现在这些都是为了将来赚钱。” “可是这样投入肯定不少,以前小姐留给您的钱岂不是要用掉许多,那都是给您的压箱钱,将来您嫁人的时候这些体面可是不能少的。” “钱放在那里也不能生钱,既然如此,拿出一些来赚钱,总是好的。再说原哥儿将来进学读书,都要花钱,虽说爹会传家产给他,可是还有弟弟呢,我想留些庄子田产给他。” 杜妈妈听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看着面前稚嫩的楚惜情,抹着眼泪道:“姑娘,苦了你了,要是小姐还在,怎么会让你为这些事情操心?” 楚惜情安慰她:“不苦,我还有原哥儿呢,没有娘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为她多操心才是。” 杜妈妈哭了一阵,缅怀起已经去世的张淑珍。 “奶娘别哭了,好人会有好报,那些恶人自然有恶人磨,她们都会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的。” 杜妈妈想起周妈的事情,忙问道:“那小姐是怎么打算的,周妈的事情我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楚惜情嘴角上扬,想到明天是三月初一了,便忽然有些期待。 “明天是三月初一,我想去慈静庵进香拜佛,奶娘让人准备一下。” 杜妈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了,讶异地应了。 “等明天奶娘就明白了,我想,老天爷总不会还是睁眼瞎的。” ----- 三月初一,楚惜情一早起床,丫鬟们过来伺候她梳洗,红玉笑着道:“姑娘你今天去慈静庵进香,是要穿什么衣裳?” ---第二更。 ( 校园港 新仇旧恨(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看了一眼道:“就那件珍珠红的吧,不要弄得太张扬,头不要戴什么贵重首饰。” 红玉便和绿萝一道伺候她换了衣服,青丝就随便挽了个纂儿,戴着一朵珍珠撒金牡丹绢花。 楚惜情似乎心情颇好的样子,虽然要出门还得经过祖母的允许,不过她去的是自己家的家庙,又是庵堂,打着为祖母祈福的口号,想来也不会通不过的洽。 去了荣寿堂请安,老夫人还没起,楚惜情便去了暖阁里服侍祖母起床,端茶递水,无不亲至钤。 老夫人瞧着便心中妥贴满意,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你可是楚家的姑娘,怎么能做这些事,让她们来吧。” 楚惜情乖顺地靠在旁边给老夫人捶背:“祖母,您可是我的亲祖母,孙女伺候您有什么不可以的?今天孙女还打算去慈静庵给祖母祈福呢。” 老夫人一听,笑骂道:“你这丫头,是怕祖母不让你去么?好了好了,你带上丫鬟婆子,去便是。” 楚惜情便嬉笑着应了,“谢谢祖母,祖母您真是天底下最慈爱的人了。” 这边老夫人起了,才刚用了饭,张氏,卢氏两个儿媳都过来伺候了,张氏听闻楚惜情要去祈福,没说什么,只是道:“惜情,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还是少出门才是。” 楚惜情皮笑肉不笑地说:“母亲说得是,女儿记住了,这也是为了给家人祈福,去的是家庙,不然女儿也不敢随便出门的。” 旁边楚惜忧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惜情看到了,心想恐怕是昨天那张纸起到了些用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果然,等楚惜情从荣寿堂出来,楚惜忧便找到她,要跟她说话。 楚惜情要出门,车马随行都还要安排,便和楚惜忧到花园里的抱夏说话。 “大姐,你昨天给我的东西是从医书上看到的么,有没有经过证实?” 楚惜情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楚惜忧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让她说这些事情当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事关重大,如今也只能抛弃前嫌,问个清楚才好。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 楚惜忧当时从湘园回去之后就去找了柳姨娘,柳姨娘听说了她说的话之后就很不乐意,担心为了此事得罪了张氏。 等听了楚惜忧说嫁妆的事情之后,仍然训斥她不能为了小事对抗张氏,那可不是善人。 可是等楚惜忧拿了楚惜情给她的方子之后,柳姨娘一看,顿时浑身抖,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楚惜忧惊慌失措地扶住她,便见柳姨娘脸色惨白,满脸悲愤地骂道:“张淑媛你个贱人,如此害我,问跟你没完!” 楚惜忧大惊,忙捂住柳姨娘的嘴巴:“姨娘,革墙有耳,您小声点。” 柳姨娘气道,“若不是她,我肯定早就有儿子了!这么多年,我没怀孕都是拜她所赐。” 原来这些年张氏给柳姨娘安排地日子都是月事开始前后几日,张氏的说法是这时候容易有孕,平日如果楚旭去了,她还会给每个妾室早上一碗补药。 直到看到楚惜情地方子上提到什么时候不可能受孕,才现自己这些年都被人给耍了。 “这么说,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每个姨娘都是这般?那以前我娘在的时候有这么安排么?” 楚惜忧有些尴尬:“当时姨娘跟其他几个都是跟大娘定好的日子,大娘心善,这都是跟张氏当时在里面怂恿我姨娘她们做的。因为当时张氏不是在生过二姐之后也怀孕一次么,那次出了意外流掉了,她说她自己就是靠那个怀孕的。” 楚惜情一听,冷哼了一声,想必当时还是妾室的张氏跟柳姨娘这几个妾室一起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同盟,一起对抗她亲娘这个主母吧? 这些年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也是活该! “怎么,你们就没问过大夫?” “问过,可是大夫也不清楚,只是我姨娘打听宫里的娘娘,尊贵的才能这么安排日子呢,所以也就信了,而且后来张氏生了儿子,她们也相信了这事,只当是肚子不争气。” 楚惜情好笑,越尊贵的是不是反倒生不出孩子了? 不过,楚惜情可没有那么好心帮柳姨娘的忙。”竟然是这样,真是想不到。如今知道是什么原因,对症下药,想必也是有用的。” “嗯,姨娘很感激姐姐,说这事情肯定帮姐姐办好,父亲是个不管戍务的,若是他答应了,再从祖母那入手,总是有法子的。” 楚惜情拍拍她的手:“好妹妹,真是谢谢你了,你放心,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楚惜忧便放心了,她也不怕楚惜情不给,到时候自然是彼此都有把柄在手。 可楚惜情却没把楚惜忧放在心上,楚惜忧也不会知道楚惜情是多么想让张氏死或者生不如死。 等楚惜忧离开,楚惜情便收拾了出门,带上梅香跟碧柳绿萝,去龙山上慈静庵礼佛。 早有家人去山上通知了此事,等楚惜情到了,慈静庵的住持静慈师太已经带着庙里的女尼过来迎接了。 见到楚惜情,静慈师太也很是高兴,请了楚惜情去正殿拜观音娘娘,悄声说道:“我知道你来,就把师姐请来了。” 楚惜情欢喜不禁,“还是师父最善解人意了。” 一会拜完诸天神佛,静慈师太果然带她去静室见了药婆婆。 “婆婆,我可想你了呢,这回好不容易出来,就特地过来了。” 药婆婆笑着说:“好好,婆婆也想你,最近有师妹陪伴,日子倒是好过许多。” “我一直在家研读婆婆给的医书,学习针灸,不过总是不太得法。” 药婆婆便问她有哪些问题,为她一一解答,两人直说了一个时辰,楚惜情见她有些疲乏了,这才停了下来。 静慈师太出去准备午课,楚惜情便问了药婆婆一些**问题。 “婆婆可听说有种药能让人一次怀孕的?” 之所以问,是因为前世楚惜情在被关在杭州红绡楼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这种东西。 药婆婆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一个闺秀,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楚惜情低着头道:“爹爹很久没个孩子了。” 药婆婆想了想道:“这种药我倒是知道的,不过用了之后恐怕生下的孩子不会太健康,而且多数是女孩。” 这样更好。 楚惜情心道,柳姨娘跟张氏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给娘亲不知道添过多少烦恼。 就像楚惜忧从来没有真正相信楚惜情,不过因利益结合,楚惜情也从来没有对那对母女抱什么好感。 “婆婆,哪怕是个女儿也好呢。” 楚惜情想着,这样最好不过,起码,不会让柳姨娘心大了,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跟张氏闹起来,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药婆婆看了看她没说话:“你既然问我要了,我也不问你是为什么,你这孩子最近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楚惜情有些惭愧,搂着药婆婆说:“对不起,婆婆,我,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药婆婆,我把您当成亲祖母看待。” 药婆婆点头道:“好孩子,婆婆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多心思,那样活得太累了。” 楚惜情苦笑,她又何尝想如此呢,可让她放弃报仇,她是绝对不甘心的! 楚惜情有些心情低落,出了静室正好看到小尼姑婴宁,见到她,婴宁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过来拉着她说话。 只是她说话的方式是用木炭写在木板上。 “楚姐姐,婴宁很想你呢。” 楚惜情笑着说:“我也想你,咱们婴宁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婴宁顿时脸红起来,指指后院的门,悄悄地写道:“姐姐,有个公子最近经常过来。我认得他,那天姐姐出去捡风筝,跟他说话。” ----第三更,在火车上写的,坑爹啊,回去努力码字。 ( 校园港 一曲可解万古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天被婴宁看到了,看这小姑娘纯洁的眼神,楚惜情不由得脸上一热,清咳一声:“啊,那他来做什么?” “肯定是来找姐姐的,我告诉他你不在。洽” 楚惜情看到婴宁写的内容,不由有些羞臊。 柳裴然那家伙也是的,难道不知道她回家了么,还跑过来找她,这幸好是被婴宁遇到的,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楚姐姐,那个公子还说,要是姐姐来了,去越王台肯定能找到他的。” 楚惜情撅起嘴巴,心中好笑,难道那厮还惦记着他的那个曲谱不成? 想到这儿眼珠一转,起了个心思,便在婴宁耳边说了几句,婴宁听得一愣,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别怕,反正没有多远,叫梅香在这儿等着。” 楚惜情去叫了梅香过来,顺便把曲谱写好,被梅香担忧啰嗦的话语吵得头痛,只得道:“好了我家的好梅香,我快去快回还不行吗,天底下可见你这般的奴婢的?” 婴宁在一边直笑钤。 梅香便哀怨地撅起小嘴,眼瞅着楚惜情跟婴宁两个跑了出去,而自己只能在这儿守着,一边跟门口的大狼狗大眼望小眼。 楚惜情出了静慈庵,跟婴宁两个像是被关押的小鸟儿放了风一样,欢呼雀跃地往前跑去了。 婴宁满脸带笑,她来到这里也不是太久,师父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处走的,因此也只是在庵堂附近停留,现在也是满脸兴味,和楚惜情一道去越王台了。 越王台是龙山上的一处名胜,据说是当年越王勾践起兵之处,附近古木参天,沿着修葺的石道一路上前,不多时就看到了越王台的全貌。 越王台上也颇有许多的亭台楼阁,都是前朝留下的,楚惜情方才过来,便听到一阵幽幽的古琴之声传来,琴声铮铮,仿佛兮如夜鹤忆子笼中鸣,松林万壑幽幽声,似带着一种惆怅,又似在惆怅中夹杂着许多相思之情。 楚惜情听得这琴声,不由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迷离。 婴宁好奇地拉着她往前走出,不多时,果然看到越王亭中有数人停驻,却是柳裴然和程昱以及他们的随从。 柳裴然一袭白底蓝色紫葳蕤大团宝相花的直缀,头梳逍遥巾,乌随风飘荡,他挥袖抚琴,姿态闲适淡然中却又透出一股优游林下的宁静。 只是,如果不是那样的曲子,楚惜情也很难能体会到他内心的想法。 阳光洒在他身上,这少年仿佛身上镀金了,光晕之中,那张俊雅翩翩的脸庞此刻迷蒙不清,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曲声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曲终,回味悠长。 程昱赞道:“不错,梦白,你这新曲儿我是喜欢得紧。不过曲闻心声,你这算是以情寄曲么?” 他促狭地冲着柳裴然打趣起来。 柳裴然恼得瞪他:“我哪回做曲子不要以情寄曲的?” 程昱笑得暧昧:“哦?真是这样吗,我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正在这时,一旁伺候的小厮抱犀忽然喊道;“哎呀,公子,那不是那个楚——” 一听到这个字,柳裴然就下意识地转头去寻找,却见楚惜情立在越王台上那株巨大的桂花树旁,玉人风姿清雅脱俗,言笑晏晏,只是一眼,就让柳裴然心中一颤,痴痴凝望去,不肯转头了。 程昱也是抬头一看,正见到楚惜情一身女装扮相,心里已经是认出来了,也是知道楚惜情跟柳裴然之间的事情,当时还嘲笑过柳裴然这是在玩火。 现在一见这楚家小姐女装而来,心中但觉好笑,心道,这二人都伪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还是实际上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知道他们这番做法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觉得有趣。 “楚——楚小姐。”柳裴然急忙上前去迎她,见到她唇瓣上扬,满眼都是欢欣喜悦,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杂质和杂念,完完全全的赤子之心。 这样的柳裴然让楚惜情一时也是有些怔忪。 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真诚,他是那么的温柔透彻,是一个难得的在古代还有赤子之心的人。 起码这么多年来,楚惜情从未遇到过哪个男人能像柳裴然这样的澄澈。 就连她自己同样是复杂难言,她的过去黑暗冷酷,她将来的人生是在算计中度过的。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却有种未曾经历世事的天真之态。 “柳公子万福。”楚惜情微微低下头,卷翘的羽睫眨动着,像只扑扇的蝴蝶,挠得人心痒。 旁边婴宁也钻了出来,笑着行了个礼,柳裴然是见过婴宁的,这回也是很高兴地道:“谢谢小师傅了。” 楚惜情便好笑道:“这怎又谢起来了?我今个是过来想瞧瞧公子有没有来的,若是公子来了,我倒是正好给公子送那乐谱来了。” 柳裴然听她这么问顿时有些羞窘,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羞红,他当然不好意思跟楚惜情说他找婴宁打探她的消息吧。 所以说,柳裴然只好转移话题了,“真没想到小姐一直记在心上,曲谱的事情还让你费心了。” 程昱已经走了过来,听到柳裴然介绍楚惜情,结果这回楚惜情就变成了楚玉楚少秋的妹妹。 程昱听得直笑,忽而目光转到了婴宁身上,这女孩儿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那是怎么一双眼睛,仿佛是有着能够镇定人心的力量,仿佛婴儿般的纯净自然,这个女孩仿佛是天上的仙子转世为人了,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实在是一个快乐仙子,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程昱呆愣地看着婴宁,目光一亮,笑着走过去道:“原来是楚贤弟的妹妹,这位是?” “这是——婴宁。” 婴宁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清纯甜美,她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表示欢迎。 “她——”程昱有些疑惑地看着柳裴然,原因是楚惜情的事情可能程昱还知道一些,不过对于庵堂内部生的一些事情他可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淡淡道:“婴宁不会说话,不过这么可爱的婴宁,我可是当妹妹疼爱的。” 程昱连忙道:“婴宁小师傅像观音娘娘坐前的莲花仙子呢。” 婴宁脸上飞红,楚惜情在边上看到,不由皱了皱眉。 “可惜的是令兄未至,不然倒是可以把酒临风了。婴宁师傅,不如我带你到周围走走?” 说罢便给婴宁使了个眼色。 要说婴宁还是个单纯的少女,被程昱这样直接注视着,带走,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消下去过。 楚惜情撅起嘴巴,哼了一声:“一会我还要回去的。” 说罢,在桂花树下拿了她写好的曲谱递给柳裴然。 柳裴然其实倒不是说多在意曲谱,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注意这个,毕竟这就是个借口而已。 拿到曲谱来看,不由感叹道:“楚小姐这曲子我倒是一直想合奏一曲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楚小姐弹奏这支曲子一回?” 楚惜情笑眯眯地看他,自信光彩照人,“我却是不能出来太久的,你也知道——” 她指指寺庙,“这待会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这么多菩萨抓住哦。” 柳裴然好笑,知道她实际上指的是静慈庵庙里的菩萨,那几尊大神。 她肯来,柳裴然已经是大喜了,这会子便都千万顺着她意思,温柔地伴他回到越王亭去。 “我先谈一段这曲子,倒是悲伤。” 柳裴然想让出去多留一会儿,虽然程昱带人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回来。 楚惜情也不知道怎的,此刻心中宁静,跟柳裴然在一起可以算是她这些年最不需要动脑子去应付的地方了,在这里她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感觉。 曲声起,柳裴然挥手抚琴,弹奏着葬花吟的前奏,其实他之前在家早就试弹过,不过此刻更是完美无瑕了而已。 铮铮古琴声伴着万壑松声响起,楚惜情拿出腰间的布袋取出玉箫,随声相和。 柳裴然心中一阵激荡,谁也不知道那日看过楚惜情跟杨锦深合奏一曲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想要让楚惜情和他合奏一曲。 现在这个愿望真的达成了。 ( 校园港 谈人生谈理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空寂幽怨的曲调,凄清的气氛却在洞箫的加入后伴随着曲声高低不断变化而显得富于感情,一对俊男美女合奏,佳人如玉,公子多情,含笑凝视间仿佛有知音之感在彼此心中环绕,这让二人都更加心有灵犀,弹奏时更加顺畅潇洒,仿佛天成。 曲声回荡在山林之中,仿佛间回音阵阵,似乎有百鸟与风声相和。 曲毕,余音绕梁,仿佛还回荡着曲中幽幽悲戚之意。 “此曲太过悲伤,倒是不适宜小姐这样的佳人时常弹奏,未免伤情。” 柳裴然忽然说道。 楚惜情一怔,想想也是,虽然她是心有所感,不过林妹妹的这曲葬花吟实在也是悲戚入骨,人常说慧极必伤,那也是因为聪明而多感的人想得太多,反倒容易伤身,如果身体再差,那更是难以长寿。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寿命不长的。 “受教了,人生苦短,倒不如及时行乐。” 楚惜情勾唇笑道。 她一笑起来,柳裴然便觉得百花在眼前倏然绽放开来了,一时间便看得痴了。 楚惜情见他这般直直看着他,便忍不住脸上一红,只是柳裴然眼神清澈,毫无邪念,即便是这般爱慕姿态,也着实叫人讨厌不起来,忍不住嗔道:“呆子!” 她声音细若蚊吶,但是不知为何柳裴然却是在此刻耳力大增,竟是听到了这句话,顿时脸色燥热羞窘,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一时间也似乎不知道往哪里去摆,好半晌放到琴上,有些尴尬地说:“不过此曲的确甚妙,我方才倒是作了新曲,也不知道小姐有无功夫点评?” 楚惜情挑眉道:“我对曲子懂得不多,许是我兄长知道多些。钤” 柳裴然哪里不知道她兄长是哪位,心中苦笑,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如今被她拿这借口搪塞,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啊,小姐过谦了。” 还是旁边小厮抱犀聪明机警,上前问道:“也不知道公子送给楚公子的那把箫可好?” “兄长珍视着柳公子送的箫,每日都有观摩。” 被抱犀这样一说,柳裴然也是起开了话题,开始说别的事情。 “那倒是好,我来绍兴游学,倒是没想到能碰到令兄妹这样的英才。” 说着话便起身去越王台上走着,一边跟楚惜情说话,楚惜情这才知道柳裴然从金陵过来游学的,程昱是萧山人,父亲在金陵做官,因大儒严复在绍兴府学任职,故而不少世子远道而来求学,程昱也是如此。 “那柳公子也是来求学的么?”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游学天下,增长见识,总好过闭门读书。” 两人在越王台附近谈笑走动,极目远眺,但见青山如黛,绿水长流,山中堆秀,春色已至,更是江南三月。 这二人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说到人生哲学,从天文地理说到风俗民情,越说越契合,仿佛知音一般,但觉许多想法不谋而合,似乎两人是经年的老友,忽然间就有了种不需要多说的默契。 这种感觉很是玄妙,楚惜情也很享受跟柳裴然谈天的感觉。 他知识广博,读书很多,而且又是一派天真烂漫,为人真挚潇洒,跟他在一起时,仿佛春风拂面,总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也不会觉得有压力。 这让楚惜情找回了21世纪的感觉。 他又常常有奇思妙想,前人所未,而楚惜情同样不是中规中矩的古代女子,也自有叛逆的想法,同样十来岁的少年少女,处在青春期,正是懵懂未知的年纪,一切都梦幻而不可知,打开了话匣子之后,更是彼此都觉得十分愉悦。 柳裴然也是心中欣喜,欣喜在彼此交心,红颜知己,莫过于此。 他心中懵懂有些情愫,如今更是心中悸动,直到程昱带着婴宁回来,楚惜情提出要回去了,柳裴然顿时心中怅然若失,沉默下来。 婴宁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见这般情景,扯了扯楚惜情衣袖,有些焦急的样子。 “柳公子,程公子,我这先要回去了,今日多谢二位招待。” 柳裴然有些不舍,叹道:“我送小姐回去吧。” 楚惜情也觉得时光易逝,难得她能在这陌生的时空找到个这般能有共同语言的男子,仿佛朋友一样的自在,心中也是很有些不舍,只是想到此情此景,只能道:“不必了,我跟婴宁回去就好,二位公子留步。” 程昱却是个心眼颇多的,这会子只笑着说:“还一直想跟楚公子见面的,婴宁不知道有没有法子送信给贵府上去?” 楚惜情愣了一下,问道:“怎么?” 程昱笑得有些暧昧:“这不是想给楚贤弟送信的么,到时候请楚小姐转送才是。” 柳裴然顿时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楚惜情也不是傻子,顿时明白过来,只是送信的话目标太过明显了,忙道:“这怎么好,我一个闺阁女子——” 她家中家教甚严的,若是让婴宁送信过来,少不得惹人注意,这样总是不好。 程昱笑说:“自不会让小姐为难的。” 柳裴然便道:“楚小姐放心,我不会做有损小姐清誉的事。” 话说到这里,楚惜情见他目光灼灼,睨了他一眼,心说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也实在是—— 楚惜情心中有些慌乱,她自重生便没想过婚事,一心想着复仇。 想到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处理,便摇去脑中遐思,轻声道:“相信柳公子不是那般人。” 话既说到这里,也是要告别了。 时候不早,楚惜情便携了婴宁一道先行回静慈庵了。 一路上,婴宁一直满目好奇,笑吟吟地看着楚惜情,直把楚惜情笑得面红耳赤,便嗔道:“做什么这般看我,可是我脸上生了花?” 婴宁嘻嘻直笑,语态天真,连手比划着,楚惜情现在也能看懂她一些手语,见她形容夫妻,便恼羞成怒追打之:“好你个婴宁,出家人四大皆空,竟来笑我?看我回去不告诉你师父去。” 婴宁连忙求饶,两个少女在山路上追打嬉闹,一路欢声笑语,直回到了静慈庵。 谁知道刚到了后门附近,却听得狗吠阵阵,里面喧闹不已,两人顿时噤声,楚惜情便听得墙内传来一阵说话声。 “姑娘哪去了,梅香,你不是说姑娘在这赏花的么,为何不见人?” 楚惜情眉头一跳,心说这下糟糕了,这是被人找来了么? 梅香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嬷嬷,刚刚姑娘是还在的,正跟小师父婴宁在这扑蝶,忽然瞧见了一只凤尾蝶,甚是喜欢,连忙去扑蝶,可惜那蝴蝶飞远了,姑娘就带着小师父一道去追,吩咐奴婢在这等候。” “去了哪里,怎么我方才过来未曾瞧见?” “瞧着是往东去的,王嬷嬷不用担心,姑娘一会子就会回来。” 梅香的声音也带了一些紧张。 王嬷嬷便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不跟着姑娘一道儿,这样,快随我去寻了姑娘。” 说罢便是拽着梅香去寻人,又吩咐人留下守着。 这王嬷嬷是大夫人张氏身边的人,这时候见梅香留在这里,却不见楚惜情,而且她方才来时也未曾见到楚惜情,心中便起了疑心了,这时候硬要带走梅香,梅香也是心中大惊失色,可却不敢露出半点神色,只能祈求楚惜情赶紧回来,而且千万不要直接从后门处回来。 楚惜情在外面听得真切,顿时脸色难看,婴宁也是着急不已,楚惜情便拉着她悄悄走开:“婴宁,这可还有什么法子让我进去的?” 婴宁想了想,拉着楚惜情往西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一处院墙处,低头找来找去。 “你这是在找什么?” 楚惜情心中焦急,这要是王嬷嬷现了她不在庵堂里,那可就糟糕了! 婴宁翻开一片低矮的灌木,正高兴,忽然双眼瞪圆了,指着那里急得不行。 楚惜情一看,却是那里有片刚刚修葺好的墙面,大概是个狗洞的大小。 原来婴宁是知道这儿有个狗洞可以供通行的,没曾想今日却是被庵堂里的尼姑现,叫人修葺好了。 这可真是倒霉透顶。 婴宁急得团团转,一时也没了好法子。 楚惜情打量着四周,见有颗树在一旁,若是爬上去倒是能翻上围墙,可是对面却没有树木承接的,这样摔下去—— ---更新,最近思思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更新,断更了,理由不想找,只是想之后恢复更新,尽量还债。新文算起来是有些低迷,但是思思是不会弃坑的,因为自己还是很喜欢这篇文,构思花了不少的精力,希望能按照提纲走下去。谢谢大家的支持。 ( 校园港 又被救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但是现在却已经没有好办法了。 楚惜情咬牙道:“从这爬上去,然后跳下去,院墙算不上太高。” 婴宁急忙拦住她,比划着示意她这样太危险了钤。 “不行,万一被人现我不在庵里面可就糟糕了。洽” 婴宁一听也是,她倒是无所谓,只要楚惜情出现在庵堂里面,其他人自然不会在意婴宁去了哪,到时候婴宁就可以从后门那里回去。 楚惜情既然决定了,也就选择了爬树。 爬树也是项需要些技巧的项目,好在她前世年少的时候在乡下外婆家也住过一段时间,爬树这项技能倒是学过。 婴宁见楚惜情一个大小姐爬树爬得这般利落,不多时就翻到了树杈上,顿时瞪圆了眼。 楚惜情站在树杈上居高临下朝下看去,正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这一片正好是一片僧舍,临近晌午,许多尼姑都去饭堂用饭去了,并没有什么人在。 楚惜情四下张望,低头看到院墙内一片菜地,居高临下顿时有些憷。 她虽然会爬树,可是居高临下却有点儿恐高症,这会子咬牙想道,眼一闭忍一下子,万一被人现她不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惜情这么想着,便想从树上跨到围墙上去。 可是睁眼一看,顿时傻眼了。 原来围墙上面都在建筑的时候插上了许多锋利的碎片,这是为了防止有些宵小爬墙入内,到那时便会割伤身体,不说是遍体鳞伤也是鲜血淋漓。 楚惜情苦笑,这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她又不是大侠,不会飞天遁地,要怎么飞将过去? “下来!” 楚惜情正出神,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直震得她两耳颤颤,心神失守,脚下一滑顿时没稳住从树上摔落下来。 楚惜情惊叫起来,耳边风声剧烈地刮过,一种失重的恐惧感觉从全身蔓延到脑海。 我命休矣! 本以为这次自己肯定叫狠狠摔落在地,只怕不摔个浑身骨折便是轻的,从高处坠落下来,她闭着眼睛等待那股疼痛传来,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双铁臂。 一阵晕眩传来,她浑身没有感觉到痛楚,却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强健的怀抱里,有淡淡的青草味道钻入鼻息,细细地延展开来。 楚惜情惊慌地睁开眼睛,落入一双清冷锐利的黑眸之中。 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脸色难看,神色比往日更冷厉几分,显得更加威严冰冷,叫人直喘不过气来。 “楚小姐,没想到我们又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这是第几次了?” 男人一开口的话就犀利地让她语塞难堪。 楚惜情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好你个顾渊,要不是突然出声,我能被吓得掉下来么? 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楚惜情本来被他接住还有些羞窘,但此刻神色一整,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粉脸带煞,气恼交加地说:“那是该小女子多谢侯爷出声提醒了。” 顾渊身边还跟着陈风,楚惜情见他微眯黑眸,眸光带了些玩味:“偷跑出来玩可不是楚小姐该当之事,看刚刚的情形,顾某倒是佩服小姐的勇气,拿自己身体做赌注,从这里跳下去,再摔个好歹,今日偷溜出来,却是值了。” 这话自然是反话了,楚惜情气得脸色涨红,虽说这男人是告诫她不要做危险之事,可是瞧瞧他那口吻,真真是气死人了。 “值不值小女子自己觉得足够就好,不劳侯爷费心。” 顾渊嘴角微扬,说起来今日信步来此,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没成想竟在这里看到楚惜情正在树上还跃跃欲试往下跳,顿时就急了,也不顾其他喊了起来,倒把她给惊下树来。 方才片刻功夫,软玉温香抱满怀,有暗香盈袖,见她羞恼的样子但觉有趣得紧。 顾渊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冒出这种恶趣味来,如此喜欢逗弄面前这个小丫头? “哦?这样就不用顾某帮忙送你进去了吧,如此,那顾某就告辞了。” 顾渊潇洒地一转身便走,楚惜情一听顿时急了眼,心中又羞又气,这个混蛋顾渊,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么? 可是眼下形势比人强,尤其是耳边又传来院子里的喧闹声,楚惜情担心再耽搁下去会出事情,一咬牙喊道:“候爷等等。” 偏偏顾渊这厮甚是可恶,这会子却是装模作样起来,挑眉道:“楚小姐还有事?”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咬牙道:“不知道能不能请大人帮忙送我进庵里,方才,方才是小女子失礼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跟我一介女流计较了。” 顾渊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淡淡地说:“我也从未因小事计较过,只是男女授受不清,楚小姐------” 楚惜情心中气闷,这叫什么事啊,耳听得院里喧闹声更重了,她螓首低垂,双目带了几分哀求:“这些都是小事,只求大人帮忙。” “以后不再胡乱跑了?” 关你什么事? 楚惜情心中腹诽,“惜情识得轻重的。” “那便好。” 顾渊见再逗下去这小人儿怕是要恼羞成怒了,便伸手一揽,也不顾她惊慌失措想要挣扎,直接搂住她足尖一点轻盈盈上了树。 “别动。”他低沉的嗓音在她颈畔响起,呼吸拂过肌肤,有些痒痒的。 风声在耳畔轻拂而去,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相比正面,他的侧面显得更加完美,冷峻,每一道弧线仿佛都是用刻刀精确雕琢出来一样,尤其那双眼睛,总是让人不敢逼视。 只是刹那间的失神,她就已经脚踏实地了。 他的手已经放开,有礼地背在身后,打量着四周:“到了。” 楚惜情忙回神过来道谢。 顾渊离她很近,近到能够闻到少女身上散出来的幽香,看到她眼底道谢的同时带着的一点儿小恼怒。 顾渊脚步更靠前了一步,这样一来,空间顿时变得狭小起来,楚惜情不由得退后几步,有些警惕地望着他。 顾渊却步步紧逼,直迫得楚惜情不得不往后退,直到撞到围墙上。 “你,你想干嘛?” 楚惜情紧张地瞪眼看他,出于以往的经验她怀疑这个男人又想作弄她了。 顾渊本来身形就高,这时候距离又近,居高临下,给楚惜情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不由得心跳加快,身体紧绷。 “楚小姐,做事之前总要想好后果。你想出门这无妨,但今日若是顾某不出现,你的名声该会如何?” 楚惜情脸色微变,她是有些任性了,自重生之后做的事自然是不符合大家闺秀习惯的,本来她不至于做出偷跑出去的事情,可是遇到柳裴然之后,两人相交太过愉快,她连智商都下降了。 不能再这样了,如果再这么散漫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被人抓住把柄。 尤其是现在,她更不能让张氏找到借口挑刺! “多谢候爷提点,是惜情有些散漫了。” 楚惜情情绪平稳下来,目光清明,欠身给顾渊道了谢。 顾渊眼中闪过一抹激赏,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这么快调整清楚情绪,恢复冷静,这个少女也不愧是他认识的那个敢戏耍反贼的楚惜情。 “楚小姐是聪明人,别的话就不用顾某再说了。” “今日如不是候爷,惜情还在懵懂之中,多谢候爷相助之恩。” “三弟他们若是知道我见你遇难不救怕是要吵得我头疼。” 这厮算是在开玩笑? 楚惜情惊奇地看着他,水眸黑白分明,粉嫩的唇瓣微启,右颊沾上了一些灰尘,此时此刻如此表情仿佛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顾渊忍不住伸出手抹了抹她的脸颊。 楚惜情顿时恍如触电一般惊得躲开来。 “你干什么!” -----思思回来了,今天第一更,保底二更,看情况多更。 ( 校园港 三月初一死亡之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伸出去的手顿时就尴尬地留在半空中,他也没想到刚刚自己会做出这般唐突的动作来,这样亲昵的动作如何他也不该去做,看看这丫头的样子,好似他要化身登徒子了一样! 顾渊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楚小姐还是整理下仪容,你脸上身上这般,只怕被人瞧见不好交代。我只是看你脸上有些灰尘罢了,小姐莫要误会了,顾某这就告辞了。洽” 说罢也不等楚惜情说话,径自飞墙离开,动作快得很。 楚惜情杏眼圆睁。 这算什么钤? 楚惜情伸手拿出手帕擦了擦脸,见果然有些灰尘,脸色阵白阵青,忽而见头上又一人飞身而下,定睛一看却是那陈风带着婴宁下来了。 这人比顾渊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家伙更绝,见到楚惜情话也没有,直接扬长而去。 楚惜情张了张嘴巴,最后气道:“一个二个都是面瘫!” 婴宁咯咯直笑,伸手给楚惜情整理弄乱的衣服,一边比划着什么。 楚惜情看她比划的内容就恼了:“什么好人,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二人正说着话呢,这边厢却见王嬷嬷扯着梅香,嘴里骂骂咧咧地:“大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看老爷夫人怎么收拾你个小蹄子——” 楚惜情冷哼一声,心头火起,见这个王嬷嬷仗着是张氏身边人,竟敢狐假虎威欺辱她身边的大丫鬟,真是好大狗胆,看来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楚惜情佯装低头采花,那王嬷嬷离得老远看到了楚惜情,忙换了张脸跑了过来请安:“哎呀大小姐,您在这儿呢,奴婢可急死了,到处不见您,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楚惜情哼了一声,目光凌厉,看了眼梅香道:“我不是让梅香留在那守着了么,本小姐想在庵里转转扑蝶采花,用得着你来管教?” 梅香见到楚惜情,松了口气,先前是心虚不敢还嘴,这会子见到主子,便底气大增,昂头挺胸道:“就是,王嬷嬷好威风,姑娘,您是不知道,王嬷嬷那般威风,说是要拿了奴婢做家法,好像奴婢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天可怜见,奴婢可是听姑娘您的吩咐才留在那的。知道的是嬷嬷爱护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嬷嬷是主子呢!” 这话说得诛心,王嬷嬷顿时头冒冷汗,站立不稳,心里直骂梅香搬弄是非,早知道这个丫头口齿伶俐,今天一见果然是叫人无法消瘦。 王嬷嬷连忙解释:“没有的事,奴婢是找了庵里到处不见姑娘,生怕您出事了,这才说的狠话。实际上这是因为奴婢关心您,姑娘,您可不能怀疑了奴婢的一片忠心啊——” 楚惜情哼了一声,淡淡道:“王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该清楚。怎么,你话里话外是说我不守闺训,会做出什么有碍名声的事?你倒是好大狗胆,敢这般侮辱于我!” 王嬷嬷大惊失色,她被张氏派来,自然有监视的用意,但也不是说怀疑楚惜情做出什么丑事,但要说她怀着什么好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被楚惜情这一呵斥,顿时跪倒在地求饶:“奴婢绝无此意,姑娘您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奴婢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此想。” “看你是母亲身边的人份上,本来要按家法杖责你搬弄是非,现在就罚掌嘴吧,你自己掌嘴二十,以后管好你的嘴,传出对我楚家名声不利之事,不要说我,我父母祖母皆饶不得你,我这般可是为了你好。” 梅香在一边瞧得双眼晶亮,啧啧称奇,骂人还说我是为你好,让人家感恩戴德的,她怎么没现她家姑娘还有这本事呢? 王嬷嬷一时哭笑不得,眼见如此情形,她也是不敢跟楚惜情顶嘴的,尤其楚惜情说得那般严重,口口声声父母祖母,直叫王嬷嬷无可奈何,只得咬牙认罪,挥手自己掌嘴。 楚惜情懒得看她,见这婆子打完了二十下,脸已经是肿了,还温声道:“既然你也知错了,我也不是个冷血的主子,你自回去,我回头让梅香给你送药。” 王嬷嬷连忙道谢,这脸肿的猪头也似,还得给楚惜情感恩戴德,但楚惜情赏了她药,王嬷嬷那点儿怨气又消了些,只觉得这大小姐也不像往日里认为的那样善良可欺,不由深深凛然,态度十分恭敬。 不说是她,便是旁边跟来的丫鬟婆子也似个个面色微变,从观刑到现在,一个个态度也从漫不经心到恭敬小心,再不敢有任何散漫之处。 婴宁是个善良的,被楚惜情带走后,便皱着眉想说什么。 出去眼也不抬地说:“你是问我为什么罚她?” “是啊,姑娘,虽然奴婢也觉得挺解气的,可是王嬷嬷是大夫人派来的人,您打了她会不会不太好?” “梅香,你记住,不是一味忍让就能解决问题。有些时候,需要你强势一点拿出派头,一个嬷嬷而已,敢狐假虎威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若是今天我忍了,明日我在家中威信尽丧,还有谁肯为我办事?何况,打就打了,这样也是为了掩饰今天的事,你越是心虚软弱,反倒越是惹人疑窦,不如光明正大。” 梅香自然是从未想过这些,一听之下也觉得楚惜情说得对,不由佩服道:“还是姑娘想得深远,不过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出去了,万一被人现——” 楚惜情点头,嘘声道:“别在这说此事了,回头再说。” 楚惜情想着今日是三月初一了,也不知道她事先安排好的戏到底能不能如期上演? 这边楚惜情回了静慈庵,那边顾渊和陈风沿着山径而下,正好迎来个精瘦矮小身穿皂袍的男子,顾渊一看便知是为了何事。 果然,那男子上来便回道:“侯爷,小人跟踪周妈和其子张全到了会稽山上去,当时只是远远跟着,到了快晌午时,那两个便开始烧纸祭拜,可是这时候——” 男子脸色惨白,带着不可思议和震惊:“突然他们跪拜的山岩大面积滑坡,竟把他们母子二人全给活埋砸死了!” “什么?” 顾渊早就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了,然而这男子带来的消息还是让他万分震惊。 他震惊的是为何会这么巧,就在那时候山岩滑坡,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这件事,包括找道士安排这一切,全都是出自楚惜情的手,她怎么会知道山体滑落的事? 顾渊转头,死死地盯着远处还露出房檐顶尖的静慈庵,脸色沉肃。 “是否是人为安排的?有没有人动手的迹象?” “小人当时也是这般怀疑,可是仔仔细细地全部查验了一番,确定了的确是自然生的,没有任何人为的迹象。就是这样小人才……不敢相信,侯爷,这会不会是上天显灵了,否则怎么会——” 就连这男子遇到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也是心中不由得就想到神鬼之事上去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哪来的妖魔鬼怪,胡说什么,这件事你再仔细去查。” 顾渊脸色严肃起来,吩咐了男子不要说出此事,待他下山去了,才问陈风:“陈风,你认为此事是如何生的?” 陈风也有些不解,他也着实没想到楚惜情找道士安排这个那个,如此神秘,最后居然是这样的情形,也实在是叫人吃惊不已。 “楚小姐不可能是妖怪。”陈风一本正经地说。 顾渊没好气地冷眼看他,难道他会不知道楚惜情是人是妖? 他也没想到神鬼之事上来,在他心里,楚惜情也不可能是神鬼,但知道楚惜情必然有些秘密,否则,她怎么可能精心安排出这样一桩事来? “那两人被埋进去,是否死了尚且难说,陈风你亲自去。” 陈风已是明白他的意思,待下了山便先行离去。 顾渊策马独行,目中泛出疑惑。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冷血无情还是冷静聪慧? 她的身上仿佛满是秘密,仿佛藏着谜团,让人忍不住想去挖掘其中的秘密。 顾渊目泛异彩,喃喃自语道:“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会把它揭出来!” ----秘密……二更完毕。明天继续,看三更吧。 ( 校园港 改变命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安排的暗招已经起到了作用。 下午时她一直心神不宁,即便是拿着书看也没什么精神,脑子里一直在想之前安排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成效。 “一定能够成功的,虽然我重生了,可是有些事情应该不会为此而改变。钤” 她可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地球也不会为了某个人的死亡而改变,地震火山水灾这些想必也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洽。 楚惜情想到这里,略微松了口气,随让仍旧有些紧张。 她其实也想通过这事证明,是不是她能够改变一些事情,而一些事情是否能够利用。 如果可以,她好歹还拥有了一些优势,能够预见一些事情的生,这对她而言,自然是有极大利益的。 楚惜情压下情绪,又去请教药婆婆一些事情,跟她待了许久,配置了自己需要的药物,到傍晚时分,并没有什么好理由留宿,她便回府去了。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现在有没有周妈的消息传来。 果然,才刚回府,楚惜情就听杜妈妈一脸压抑不住喜色地说:“姑娘,好消息啊,周妈跟她儿子张全今天不知道哪门子毛病去会稽山祭神,谁知道遇上了山体滑落,碎石滚落,把这两个全给埋进去了。等官府派人把人挖出来,已经是没了气儿了。” 楚惜情心中一颤,面上却带些惊讶之色:“这怎么可能?” “是啊,奴婢也不敢相信呢,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定是老天爷看她们坏事做尽,这是罚她们呢!” 杜妈妈满心欢喜,但觉往日闷闷的胸口一吐多年浊气,心中好不痛快。 自从小姐过世,她已是许久没这般高兴了。 楚惜情心中一时松了口气,又有些复杂。 周妈真的死了,跟张全那个算计她的狗东西一起死了。 他们虽然不是直接死在她手上,可是这些是她一手算计的。 心软么,不,她对这些人心软,前世谁又对她心软过! 何况,周妈是张氏的心腹,不知道帮她出过多少害人的主意,干过多少害人的事。 她娘亲的死,她跟弟弟楚原后来的遭遇,跟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她不是张氏的奶娘么,是她最忠心的心腹么,那她就先斩断她一条手臂,先叫她痛一痛! 这只是利息! 楚惜情眸光黯沉,嘴上却道:“奶娘这话也就你我说说,万不能跟别人说了。周妈是母亲的心腹,你该知道什么话能说。” “姑娘放心,我还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么?只是心里痛快,哼,老天爷可算是开眼了!” 楚惜情见杜妈妈双手合十祈祷,心中摇头。 指望老天爷开眼么?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她珍惜上天给她的机会,可是她也从不指望老天爷帮她什么。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掌握了的,才是自己的,别人给的,永远不能成为自己的。 就像这次的事情,如果她不动手,那两个人同样会一直活着。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楚惜情冷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哪有那个闲工夫管人间的事? --- 张氏面色难看地盯着报信的婆子,“人就没气了,他们怎么会去那里?”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张氏宛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心中又悲又痛。 周妈是她的奶娘,从小照顾着她,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是把周妈当成半个娘看待的,这些年一路下来,她能从妾室摇身一变成为继室,一个是因为家世,二个也是跟周妈的出谋划策帮忙有很大关系。 周妈不止是她的左膀右臂,更是亲人。 猛然闻听噩耗,张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屋里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药汁的,好一会子张氏才回过神来,红着眼圈问情况。 只是听着听着她就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是因为好端端的,周妈和张全怎么会会稽山上峰顶那里去祭神,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如此做法实在是怪异,第二是太巧了,怎么会刚巧就山体滑坡生这样的事。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呀,只是听报信的张家人说是之前有个道士过来给他们出主意。” 张氏脸色铁青,“去把人叫我,我仔细问问。” 待人带到了,却是周妈的儿媳妇张全家的,一见到张氏就哭个不停,张氏厉声呵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全媳妇儿便把那道士来庄子上,然后说的事情全说了一遍,“奴婢也没想到怎就生了这样的事情,太邪性了,难道真的是娘跟我那口子要有此劫,可是抛下我们这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啊……” 张氏惊疑不定,她觉得此事绝对不可能是巧合,那个神秘的道士是从哪冒出来且让她怀疑,而且事情刚巧现在今日去会稽山时,怎么看都像安排好的。 可是官府的人都说了是自然滑坡,排除了人为的情况。 “难道是那个道士作怪?” 张氏不由得这么想。 如果不是人为的,那就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周妈的死更加让她胆战心惊。 打了张全媳妇回去,张氏无力地靠在软榻上想着这事儿,想着是不是最近是撞邪了,诸事不顺,便急着起来,叫人去查探那道士的下落,再想着是不是请人进府里做个法事。 可是做法事必须通过老夫人和老爷的同意,否则人家还以为她张家出了什么事儿,没有合理的借口,不可能达成要求。 如果是请静慈庵的人来,是自家的庵堂,或者不那么明显。 张氏心乱如麻,这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楚惜情却是优哉游哉,自己躲在屋子里捣鼓药材,想着怎么把得到的药材送到柳姨娘那里,还要不动声色,脑子一转,嘴角微勾:“那就让她自己相信就是了。” 梅香心里也怀疑周妈的死,可是之前小姐找道士到底是做什么,连她都不清楚。 楚惜情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如果被人知道她安排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她要被人当做妖孽看待了。楚惜情可不想让自己弄到那等地步。 她也从来不打算把重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试问你身边突然熟悉的人突然告诉你她已经活了一辈子,你会是什么反应? 恐怕大多数人的反应就是开玩笑。 谁会相信呢? 第二天早起去老夫人那请安,见张氏脸色有些憔悴的样子,楚惜情掩去眸底的思绪,柔声安抚道:“母亲,逝者已去,还请多多保重身子才好,不然周妈在天上也不会放心的。” 张氏看了她一眼,勉强牵出个笑来:“没事,母亲就是有些疲惫了。” 楚惜忧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氏,心里痛快,张氏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不知道这家里多少人欢喜。 老太太也是知道了此事,闻言道:“也是个意外,好好葬了他们,也算全了你主仆情谊了。” 张氏眼圈红了,抹着眼泪道:“儿媳知道了,周妈她是我的奶娘,这不,儿媳也是心里难受。” 说话间楚楚动人,泪盈盈,声细细,直让刚进来请安的楚旭心疼不已,十分怜惜。 不过楚旭对周妈和张全是没什么好感的,谁让当初查出他们涉及到陷害楚惜情的事情,现在死得如此蹊跷,让楚旭也觉得这是上天警示,自然更加警惕了。 楚惜情见张氏争宠,心中不屑一顾,这女人是有些手段,可是她楚惜情也是重生的,如果还不能吸取教训,那她真是白活了。 等请安出来,楚惜忧就找上了楚惜情,热情地要去湘园坐坐。 “姐姐,明天就是三月三了,您可打算好了明日的衣饰么,妹妹不知道还能不能去了,到时候姐姐替我好好看看罢。” ----有人猜出来某人是怎么死的么……第一更。坑爹,半天上不了网,不知道猫是怎么了。 ( 校园港 时也命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心中好笑,心道这不是在试探么。 说得这般,怕是舍不得吧。 “三妹不必担心,既然之前武昌侯夫人是当众说了此事,便不会不让你你去的,到时候妹妹随我一道去就是了。” 楚惜忧心中松了口气:“那可真是要劳烦大姐了。钤” 楚惜情心知楚惜忧想借此机会能攀龙附凤,寻个好亲事,而她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帮一点儿小忙,自然不会拒绝她了。 两姐妹在一处说了会子话,这边厢楚惜情忽然说有些腹痛,便去了净房,楚惜忧在外稍等片刻,本想跟楚惜情说自己姨娘的事情,百无聊赖中瞥见屋中黑檀方桌上摆放的书籍,拿过来一看,原是本医书。 楚惜忧对这些个不感兴趣,只是一拿起来,就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片来。 她低头拾起,但见上面的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生子秘方?” 楚惜忧心中惊疑不定,大姐怎么会收着这种东西的? 难道说她是为了嫁人做准备的? 是了,大姐都要及笄了,这可不是要做准备么? 楚惜忧见了那药方子的内容,心扑通扑通直跳,但见屋中无人,楚惜情还没出来,自己使劲把这方子的内容给记下来了,默念几遍,记在心里。 等楚惜情出来,丫鬟重新添了茶,楚惜忧忙把书放下了,状似不经意地说:“大姐,你这是看的什么书?” 她尤其注意观看楚惜情的脸色,却见楚惜情一怔,接着脸色微微一变,把书给收了起来,神情有些不自然:“就是随便看些杂书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是吗?” 楚惜情的神情让楚惜忧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楚惜情想瞒着自己,哼,还好我够聪明,不然这生子的方子怎么能被我看到? 一转眼想到自己姨娘柳氏还没有怀孕,顿时心中有了主意,这边厢就找了借口先回去了。 她一走,楚惜情翻开医书,见夹在里的药方子已经不是放在原来那一页了,嘴角微勾。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推波助澜了! 梅香拿了请帖来,笑着说:“姑娘,是武昌侯夫人了帖子,请您去参加明天的留园花会。” “知道了。”楚惜情心情不错,对于明天的花会,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但是既然能有些作用她也不介意去一次。 梅香笑着说:“到时候又能见到武昌侯世子了。” 楚惜情一听,瞪了她一眼,啐道:“你个死丫头,找打么?” 梅香笑嘻嘻地说:“奴婢只是头痛呢,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家姑娘这般品貌,自然有许多公子喜欢,可不知道哪个能得了姑娘放心?” “好你个梅香,敢打戏你主子了?”楚惜情笑骂她一句,上去追打之。 梅香连忙求饶,这不,主仆两个闹腾了会子,见杜妈妈满脸喜气进来,梅香上去问:“妈妈可是遇到什么喜事儿了?” 杜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不是周妈那家子的事么,啧啧,听说了外面都传开了,说他们是因为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得了高人指点想去化解,可惜啊,这老天爷长眼睛,怎么会让他们逃脱呢,我正想着去庙里进香呢!” 楚惜情心中一阵诧异,这流言是怎么回事,她之前可没来得及安排这个。 莫非是自然而言,三人成虎,道听途说,把事儿越传越玄乎了? 这倒是也有可能,但是,楚惜情心中却是总觉得有些子诡谲。 她之所以能够安排三月初一这场祸事,原因在于她拥有前世的记忆。 那一世她这时候还是未出阁的闺秀,那天是三月初一,会稽山刚好生了这么一起滑坡之事,而且砸死了一些绍兴府学去游玩的秀才,因此此事闹得很大,当时也是全城知名的事情,楚惜情自然不会忘记。 因此在算计周妈时,她脑中灵光一闪就想起了此事。 虽然说她重生了,可是天气却没有生变化,该下雨下雨,地震地震,她仍旧相信这一天会生这么一场意外。 所谓找道士之类,不过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掩人耳目,掩盖她真正的目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的秘密是不可以被人知晓的,而她知道一些未来之事,更是不可为外人知晓。 哪怕真的生了什么,那也是天灾,旁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到她身上去。 打了这样一个如意算盘,楚惜情也是胆大包天。 可是她本来以为完美的计划,却是不知晓其中却有旁人从中插手,要是她知道顾渊知道了她的计划,只怕是要目瞪口呆了。 好在就算是顾渊,他也绝对猜不到她到底做了什么。 “哼,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梅香快意地跟杜妈妈说着话,忽然想到之前姑娘一直要找的那个道士,之前一直让她做的事情,心中就有些感觉诡异。 她眼珠转了转,心道,这事儿还是不要问了,若是小姐做的,她不想说那我问了也没用。不管怎样,去了大夫人的心腹总是好的。 —— 三月三日天气新晴,一早阳光初起,才过卯初时分,楚惜情早便起了,梅香碧柳侍候她洗漱,红玉叫人准备了早膳,一小盆皮蛋瘦肉粥,芙蓉卷儿,水晶蒸饺,凉拌海蜇丝,几样小点,楚惜情用了些子,见梅香在挑选衣裳,楚惜情看了看道:“就那件吧,樱桃红交领月白镧边的褙子,绣月下白的那个,再配个藕荷色蝶恋花的挑线裙子。” “这样是不是有些素净了,奴婢看您穿那件浅金色的更是富贵呢。” 楚惜情摇摇头:“我又不是去招蜂引蝶的,做平常打扮就好。” 梅香这才应了,心道这清雅也好,到时候指不定更加出色呢。 便用心跟几个丫鬟一起打扮楚惜情,好一番折腾,换好了衣裳,梳了个灵虚髻,髻斜斜坠在左边,用个珍珠箍配上,再两三朵别致小饰点缀,眉目如画,鼻腻鹅脂,唇角带笑,肌肤仿佛如新剥的鸡蛋,少女这一身打扮出来,既不会显得太过素淡,又透出一份明丽清新。 梅香满意地点点头:“我家姑娘就是美,这般出去,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咧。” 楚惜情大囧,笑骂了她两句。 去了给老夫人请安,正遇上老夫人在用膳,就陪在一边伺候。 老夫人见她的打扮,点点头道:”这一身倒也不错,不过头上还是有些素淡了,只配个珍珠箍总是有些不好。” 楚惜情便笑着说:“孙女也不是去招风的,不想出那风头呢,祖母莫非是嫌弃孙女丑陋了?” 说罢便是露出委屈的神情来。 老夫人见状好笑道:“好了好了,说了你两句,便要哭了似的。今日随你母亲去留园,也不要做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学着看着,武昌侯夫人既然喜欢你,到时候你多陪她说说话就是。” 老夫人欲言又止,本来还想说一下武昌侯世子跟楚惜情的事,转念一想这事现在提也是有些早了,怎么也要看武昌侯家怎么说的。 他们家若是有意自然是会来说媒,总不好他们家上赶着去巴结,也不必如此。 “孙女省得了。” 一早来请安的人都到齐了,楚惜情见到楚惜颜也在,上一世是楚惜颜代替她去的,而且这个女人为了这个机会还害得她在这时候病了一场,没赶上去三月三留园会。 这次,却是她楚惜情去了。 时也命也? 上天,真的开始改变了么? 楚惜情眸光微动,看着楚惜颜略带冷漠的脸,嘴角微勾。 楚惜颜心中愤愤,偏偏这回武昌侯家根本没邀请她去,居然还是要请了楚惜情跟楚惜忧两个去的。 这叫她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呢。 眼下见了楚惜情跟打扮得娇俏美丽的三妹楚惜忧,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坑爹啊,死活登陆不上,这章算是31号的,1号今天有图,估计更新一万字以上。 ( 校园港 留园会(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略带嘲讽地说:“姐姐和三妹今天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输了楚家的脸面才是。” 老夫人闻言有些不喜,瞪了楚惜颜一眼,楚惜情仍旧面带笑容淡然地说:“二妹不用担心,在祖母的教导下,楚家的女儿们都是好的。” 一句话把楚惜颜堵得说不出话来,再说下去岂不是得罪了祖母? 张氏没好气地瞪了眼女儿,笑着说:“今个去儿媳再跟杨夫人说说请嬷嬷的事,八成是能成的。” “那就好。钤” 老夫人也没多留他们,从这里到留园也不算太近,留园原是建造在会稽山脚下,依山而建,正好能够欣赏到会稽山和绍兴城的风貌,也是颇得江南园林趣味,士绅名流,无不欣然而至。 等楚家人到了留园时,早已经是宾客云集,车水马龙,今日天气颇佳,仰可见山峦巍巍,俯可视水波潺潺,春光鲜妍,满目是姹紫嫣红,人比花娇,望眼是衣香鬓影。 桃李鲜妍,在留园中肆意绽放,但见官绅仕女,无不云集,鸟语花香,古木森森,曲水流觞,曲径通幽,园子虽不大但却颇为精致。 楚惜忧很少见到如此的盛景,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激动地跟楚惜情讨论着。 楚惜情也享受着这难得的春光,嘴角噙着笑容,不时跟楚惜忧说着什么。 张氏见到自家嫂嫂少不得上去说几句话,张家姐妹芷薇和芷如两个也受邀来了,见到楚惜情少不得说两句酸话。 “姐姐得了武昌侯夫人的青眼,看来将来定是要富贵了。” 楚惜忧虽然心中也有些小小的嫉妒,不过好在自从跟楚惜情谈过那次之后她完全有了自知之明,不再奢望武昌侯府,便也能当局外人去看待了,这会子便是很上道地给楚惜情解围:“表姐这话说的,我楚家也是跟他家门当户对,算不上高攀吧,再说这些事儿可是父母大人做主,咱们做闺秀的在外谈论这个,被人听到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张芷薇张芷如姐妹两个一听心里就有些不快,本来她们就看楚惜忧这个庶女不顺眼了,这会子便讽刺起来:“也不知道谁上赶着巴结人家武昌侯夫人的,是上赶着去给人做妾的么,果然是母女天性。” 说罢,两个人聚在一起捂着嘴直笑。 楚惜忧气得脸色涨红,楚惜情蹙眉道:“两位表妹慎言,三妹是陪我来的,你们来的,别人也来的,说的什么话,教人知道了,真要怀疑张家的家风了。好了,姐妹一场,何必弄得这般,平白让外人瞧了笑话么?” 楚惜忧感激地看着她,张家姐妹也知这是外头,哼了一声没再多说,径自去寻熟识的朋友玩去了。 楚惜情拍拍楚惜忧的手道:“别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大姐放心,我是不会把不好的话记着的。”楚惜忧转移了话题,“今天也不知道钱家怎么准备,我瞧今个儿来的可是不少。” “大抵是击鼓传花,作诗行酒令一类吧,跟平日玩的估计也没什么不同。” 这时正好看到杨幼宁出现了,这女孩儿今日穿了件藕荷色刻丝桃花云锦半臂褙子,月白的立领衫儿,杏黄色月华裙,因是年少,还带着些婴儿肥,笑容天真烂漫,含笑过来,像是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娇美可人。 “楚姐姐。”杨幼宁见了她满心欢喜:“楚姐姐你可来啦,娘一直说想见见你呢。” “杨妹妹,几日不见倒是越水灵了。” “呀,姐姐怎这般调笑人家?”杨幼宁脸蛋羞红,笑如银铃:“姐姐快随我去见母亲,她可是一直念叨你呢。” 楚惜情看了看一旁的楚惜忧,笑道:“我跟三妹一起来的。” 杨幼宁见到楚惜忧眼神闪烁,虽然不怎么喜欢楚惜忧,但看楚惜情给她脸面,便道:“好啊,楚三小姐一起去嘛。” 楚惜忧虽然见到杨幼宁有些尴尬,但是也知道跟着武昌侯夫人才有可能接触到一些夫人们,她知道留在张氏跟前是断然没这等机会的,便厚着脸皮应了。 张氏听杨幼宁说了,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也好呢,难得这两个丫头得了杨夫人喜欢,有劳杨小姐带她们去,要是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杨幼宁从哥哥那里也是知道了些楚家的事,对张氏没什么好感,笑着应了之后就转身撇撇嘴拉着楚惜情说笑着去了,从回廊绕过一处假山,去留园中的明堂轩说话。明堂轩算是留园的正堂,与杨幼宁沿途说笑着欣赏风景,指点沿途的景致,好不快意,待到了明堂轩,正有几个丫鬟婆子在外侍候,见了杨幼宁忙迎了来。 “姑娘去了哪里,夫人一直询问呢。” “寻楚姐姐了,快快,娘一直说要见楚姐姐的。” 杨幼宁欢快地拉着楚惜情进了明堂轩,见满堂高朋,杨夫人钱氏正在和绍兴赵知府的夫人说话,旁边又有几位绍兴名门望族的人,多是钱家的姻亲,比如宋氏,朱氏,见到杨幼宁带着两个少女进来,少不得停下话转头去看。 “娘,女儿把楚姐姐找来了。”杨幼宁笑吟吟地挽着楚惜情的手上前见礼,楚惜忧也跟着见礼。 杨夫人见到楚惜情,想起这些日子儿子杨锦深让查楚家的事情,才知道这楚家之事很是复杂,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名门出身的杨夫人自然是知晓的,楚惜情在继母手下过日子,那肯定没那么容易,此刻见她大方得体,清雅宜人,宜喜宜嗔,便多了几分怜惜欢喜,高兴地招手让楚惜情到跟前说话。 “哟,这是哪来这么标致的姑娘?”赵知府夫人是个嘴快的,之前因病倒是没来,这才是第一次见到楚惜情,眼睛一亮。 旁边宋氏的大奶奶直笑:“赵夫人可是孤陋寡闻了,这不是楚家的大小姐么,绍兴有名的闺秀。” 赵夫人拍了拍手:“竟是第一次见,果然名不虚传呢,看起来还没及笄吧?” 杨夫人笑眯眯地说:“你呀就不要想着打主意了,我可是喜欢她喜欢得紧。” 赵夫人一听便知道杨夫人是打算给自己儿子留着,心中觉得可惜,本来嘛赵夫人的长子虽然成亲了,次子还没成亲呢,这要是说了楚家自然是好的,不过自家门庭比不上楚家,又不是长媳,想娶人家嫡长女怕是没那么容易,便打消了念头,目光转到一边的楚惜忧身上来了。 “夫人说笑了,惜情脸都红了,我可没有外面说的好,教人听到怕不是笑话呢。” “怎么会是笑话,那日我们可都听到你的乐音,颇为不俗,这要是笑话,满绍兴的姑娘可都没脸见人了。” 钱二夫人大笑着说。 “夫人过奖了,说起来我也只是一般,其实我家三妹的才艺也是不俗的,只是她不怎么出来,旁人少有知晓罢了。” “哦,这不是楚家三小姐么?” 她这一说,众人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楚惜忧来。 楚惜忧被众人目光审视着,心中深呼吸,上前端庄地见礼:“难得夫人还记得惜忧,姐姐这话是过奖了,我的才艺可是不及姐姐的,可不敢跟姐姐媲美。” 钱大夫人笑道:“我记得楚三小姐的绣工是极好的,将来定是个贤淑的。” “三妹在女红这些方面倒是极好的。” 楚惜情也不吝夸奖,这时候她也不介意给楚惜忧面子,让她得些好处,更好能帮忙。 几位夫人各有思量,赵夫人明显对楚惜忧也颇有些兴趣,暗地里跟钱夫人打听,知道是庶女,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听说楚家对女儿的教养很严格,但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赵家也不是没有庶女的,她自己对他们肯定不如对自己女儿,教养方面也就一般,因此上不少人家也是不怎么乐意娶庶女的。 不过赵家以前未迹时还很贫寒,虽说近年好了许多,但毕竟是无法跟楚家这种书香望族比的,能娶个庶女也算是登对。 楚惜忧一边应对着各位夫人的话,一边心里思量,这绍兴的确是不如京城,若是在京城想必能多认识些人吧? ---更新……还有两更哦。 ( 校园港 留园会(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么想的话,还真的该劝父亲早点回京了,不过这事儿她肯定不能多嘴的,倒是从姨娘那不知道能不能说几句。 楚惜忧的心思早就放到别的地方去了,没过多久,钱家大奶奶过来请示,说是请诸位是主持今日的留园赏花会,这会子已经宾客云集,就等着主人家了。 留园各分了两个相邻的花园赏花,中间是用雕镂窗格的走廊相隔,彼此间声息可闻,看去却是佳人如梦,很有些趣味洽。 诸多宾客到了留园,自少不得聚在一起观赏一番,文人***客早就在腹中勾勒诗句了,只等到时候扬名。 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例如现在跟程昱一起的柳裴然钤。 程昱见好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笑嘻嘻地在边上打趣:“瞧你那样子,莫不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柳裴然被他打趣一番,有些羞怒,“那又怎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程昱吊儿郎当地搭在他肩膀上笑道:“那你可得努力了,只是我看这样的佳人怕是被不少人惦记着,你要不抓紧可不好办。柳伯父那里你须得早点送信去呢。” 柳裴然听他提起父亲,心中顿时被阴霾覆盖了。 他离开金陵的缘由程昱显然并不清楚。 柳裴然敛眉道:“这事我会跟父亲说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得弄明白楚惜情的心思。 若是人家无意,他怎好勉强? 柳裴然胡思乱想起来。 这边楚家大少爷楚继宗看到了两人,特意过来说话,程昱擅长交际,三人正说得开心,朱昂却插了进来。 “少言,你也在,楚伯父是否也来了,正想去给楚伯父问安。” 楚继宗看到朱昂,脸色有些不自在,朱昂跟自家两个妹妹的事情他自然是听母亲提过,如今闹得很是有些不清不楚的,眼见朱昂在此,毕竟是世交,便也客气地回礼:“朱兄,家父也来了,怕是跟友人赏景去了。” “令妹也来了么?” 楚继宗蹙眉,淡淡道:“嗯,大妹和三妹来了。” 朱昂神色微动,就有些神思不属,望眼往雕花围墙另一边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楚继宗见状,心想朱昂现在不会还想纠缠大妹惜情吧,在这种场合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可是不好。 想到这儿便拉着朱昂到一边去说道:“朱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楚家的女儿也不是容得人胡来的,你若是喜欢我妹妹,就叫人去提亲,这里是留园。” 朱昂被他道破心思,俊脸有些尴尬,是的,他是想见楚惜情,虽然是被楚惜情拒绝了,可是他仍然不死心。 毕竟和楚惜情也算有过初恋的甜蜜,虽然被楚惜颜横插一脚,让这些变质了,但是现在他的心仍然在左右摇摆。 一方面想让旧情人回心转意,一方面又对新情人恋恋不舍。 “咳咳,少言,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那自然是最好。” 这边柳裴然跟程昱二人对视一眼,程昱低声道:“听说朱家跟楚家是世交来着,朱昂这人我倒是认识,平日里也是意气风的,不知道最近是怎的,中了秀才了反倒是满腹心事。我好像听说朱家跟楚家有联姻的可能来着。” 柳裴然眸光微动,见二人说完,脸上挂起温雅的笑容,对朱昂打起招呼:“不知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朱昂这会子才注意到柳裴然,但见他丰神俊秀,温润如玉,极为出色,却是从未见过,便上前拱手道:“在下朱昂字子远,继之,这位是——” “子远兄,这位是我的好友柳裴然字梦白,他游学路过绍兴,特来探望我的。今日盛会,特地来参加。” “柳兄幸会了,怪道我不曾听说绍兴有这样一位出色的人杰,原来是游学而来,柳兄来得倒是巧了,正逢今日盛会,也是一场美谈。” 柳裴然笑容温和而疏远,既亲切而又符合礼节:“久闻绍兴文风昌盛,今日恰逢盛会,倒是能见识一番,听继之说朱兄是绍兴的人杰,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欣赏朱兄的风采?” 楚继宗有些诧异,他对柳裴然的印象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才华横溢但却不自傲,现在他这番表现可是让楚继宗有些惊奇,不明白柳裴然何以如此做法。 朱昂挑眉,这略带些挑衅的语调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心下以为是个不服气他才华的想要跟他比试,也不以为然。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聚在一起自然是要比较比较了,因此也是一哂道:“柳兄客气了,我看柳兄一表人才,定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这边楚继宗略微皱眉,程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楚家跟朱家有通家之好,我看朱子远也是一表人才。” 楚继宗看了他一眼,说道:“朱子远自然是一表人才。” “那是了,正适合亲上加亲呢,恭喜少言你要多个好妹夫了。” 程昱笑着说。 楚继宗蹙眉,不怎么想谈自己家的家事,淡淡道:“那是父母亲的事,要看他们如何决定了。” “那是当然,楚家那么多女儿,总不好分吧。” 楚继宗轻咳一声:“继之乱说什么,朱子远再好我楚家也只可能嫁给他一个女儿。” 说罢,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朱子远,实际上因为两个妹妹的事情,楚继宗生来有些严肃认真的性格,朱昂这种行径实在看不上眼,也就不怎么乐意妹妹嫁给他。 现在大妹明明不肯嫁给他了,他娶二妹就是,偏要纠缠大妹,这样脚踏两只鞋,难道还想娶他两个妹妹不成? 程昱察言观色,上去给朱昂和柳裴然之间做了和事老,“今日难得相聚,也是缘分,待会各显本事,到时候也在留园诗会的刊印诗集上留上一笔,不枉来此一遭。” 武昌侯世子杨锦深和舅父一道来此招呼客人,他惯是在京城贵族圈走动的人,为人八面玲珑,这种场合自然是处理得游刃有余,让不少人都感叹这世子的风度,称赞不已。 杨锦深心里却念叨着楚惜情的事,想着待会能不能偷溜过去见见楚惜情,数日不见,竟是颇有几分相思之情,忽而目光一转看到了在交谈的程昱和楚继宗,眼神微动,又看到了朱昂。 是他! 杨锦深哼了一声,想着自己之情查到的消息,知道朱昂之前曾经跟楚惜情有过两家默许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下聘书,但也算是默认,不想却被楚家二小姐搅合了,如今这厮倒还敢在两个姐妹之间纠缠不休,心中顿时大为光火。 杨锦深眸光深暗,当然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嫉妒,嫉妒这厮曾经跟楚惜情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去。 有眼无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楚惜情? 杨锦深眸光微眯,此刻他那英武俊美的脸上,双眸却带着些许狐狸般的算计,忽而唇角上扬,掩去那些情绪,优雅地上前交谈。 “这不是继之么,少言,你也在。” “世子——” 几人见了他,神色各异,纷纷拱手回礼。 “我刚刚还说找你们呢,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这不是柳梦白么,你何时离金陵的?” 杨锦深这才现柳裴然,脑子里想起那日他初见楚惜情的那天,柳裴然正是萍水相逢赠名箫,送了楚惜情那支箫,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这不能不让杨锦深想歪了去。 “倒是许久不见子初了,我也是来绍兴没有几日,今日来此,不会叨扰了吧?” “怎么会呢,你的才名是众口皆知的。”杨锦深笑吟吟地状似不经意地说:“子远不知道吧,梦白是金陵有名的才子,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少年成名,已经考中举人了。” 朱昂吃了一惊,他看向柳裴然,这少年看起来比他还小些的样子,居然就中了举人了? 朱昂自己这个年纪中了秀才已经是被人称做年少英杰了,没想到人外有人,人家不声不响的都中了举人了,还如此淡然,怪道如此自傲。 ----更新~\(≧▽≦)/~啦啦啦 ( 校园港 留园会(3)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朱昂心中有些佩服但更有些不服,闻言道:“真是没想到,失敬失敬,柳兄果然是一表人才。” “朱兄客气了,别听子初的话,他是过奖了。” 杨锦深看了眼楚继宗,笑着说:“少言你也认得继之跟梦白的么?洽” “是有些交情,世子说得没错,柳兄之才,少言万分佩服。” 杨锦深套取了自己要知道的消息,心道这个柳裴然和程昱分明跟楚继宗是没交集的人,楚继宗也不是什么人知名人物,如何上得了这二人眼,除非是为了打探消息钤。 打探什么消息,还用说吗? 杨锦深眸光黯沉,流转的波光下是他心中闪过的不快,这个柳裴然,难道他那天赠箫的时候就现了惜情是个女儿家,他是故意的? 可是,杨锦深也算是知道柳裴然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是浮浪公子哥那种人吧? 他也对惜情有意? 杨锦深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京城里的情形,柳裴然父亲的情况,跟楚旭这位前礼部侍郎的关系,目前朝廷的风向,只不过是一句话,他却想了许多事。 “看吧,连少言都这么说,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的,梦白不要谦虚,我杨锦深可不喜欢打诳语的,不过子远也是绍兴的英杰,他的诗词翰墨俱是清新,别具一格,梦白今日说不定是遇到对手了呢。” 杨锦深笑吟吟地说着话,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给这二人间带了些火药味的气氛点燃了一把火。 “是么,那今日倒是大饱眼福了。” 柳裴然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让朱昂瞧着越不爽,总觉得这人十分讨厌,对他存有莫名的敌意,心中自是不喜。 心道你便是科举厉害,八股文章厉害未必其他就厉害,若不比试一番焉能得出胜负? 他自傲自己在这些方面也不比别人差! 程昱看出些不对劲来,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跟杨锦深也没那么熟,也谈不上多了解此人,但总觉得虽然他也还年轻,但总是看不透,少不得是个小狐狸,跟他那个爹武昌侯一样是个狐狸。 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几个人中不明白的人只有楚继宗跟朱昂,一个是不知道眼前的情形是为何演变至此,一个是想着胜负,未曾注意到其中的复杂关系。 只有杨锦深笑容灿烂,笑吟吟地带他们观赏园林,谈笑风生,实在看不出哪点不同。 不一会,大儒严复的弟子董游来了,严复生性严肃,不喜这些交游,只是让弟子替他出席。 董游也是名士,一到场自然是引得许多人上前攀谈,不多会,就由董游主持了这场诗会,与几个绍兴名流做了裁判,品鉴名花名园,风雅不已。 杨锦深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里,在他而言,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不过是小事而已,从来也不会在他心中占据多高的地位,他游走在这些文人墨客之间,不过为了结交关系,放言之,这些不过是手段而已。 见名士董游提了以留园为题作诗,在场众人皆是兴奋不已,想着大出风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杨锦深见柳裴然跟朱昂两人在一处面上谈笑,手上却是都开始动作,似乎在打底稿了,嘴上微勾,心道:你二人在此争斗好了,我可不奉陪了。 想到这里,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楚惜情这边,却倒是不像那些文人***客一样上来作诗。 对于女子来说这倒是很无趣的事,众人虽然说是大家闺秀,秉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这文才自然是不能跟那些秀才名士比,大家玩起来也更加随意。 杨夫人做主,玩了个击鼓传花的老法子。 这击鼓传花其实也是自古以来寻常最喜欢用的行酒令的法子,有令官,有持着小鼓捶鼓的侍者,侍者蒙着眼睛击鼓,令官把手中的花或者他物传到其他宾客手中,正好侍者击鼓的鼓声停下时,手中拿着花的人要答令。 楚惜情是玩过许多次的,自然是晓得规则。 杨夫人做了令官,想了想道:“今日留园花会,难得诸位前赏光,且玩一会耍子,算是开场了。” 众人自然是说笑着应了。 “娘,您打算出什么题呢,太难的可是不行呢,到时候女儿肯定会答不出来的。” 杨幼宁哭丧着脸撒娇,众人皆笑,赵夫人说:“杨小姐莫怕,便是输了,也不过喝它几杯,想来杨小姐也是聪颖无双,这机会怕是都没有。这上好的新酿美酒,便是便宜了我等了。” 夫人小姐们顿时笑成一团,楚惜情也面带笑容,见杨幼宁扯着杨夫人的手臂嗔道:“娘,您可得给女儿做主啊。” 杨夫人慈爱地拍拍女儿的手道:“好了,哪里少得了你个泼猴?这样吧,今日满园是姹紫嫣红,春风新绿,就做个绿字签吧,这若是没答出来可是得给个把戏才行。” 这绿字签其实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需要人想到首带着绿字的诗词歌赋,若是记性不好,读的书不多,一时半刻还真的很难想到许多。 这鼓声起了,杨夫人开始把手中的桃花往身边人传去,桃花在一个个手上传下去,传到一位小姐手上时,鼓声正好停了。 那位小姐也是幸运赶上第一个,当即略带紧张地说:“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杨夫人笑道:“却是王安石的诗,不错。” 那位小姐这会子成了令官,便在鼓声响起后传花。 这花在众人手中传着,不时有人中招的,前面的诗词还容易想起,这越是到后面越是难,就有人没答出来的,结果不是要吹曲啊,说个笑话之类的就是要罚酒,多半人选择了罚酒,少部分是选择了才艺,到一时间也是热闹非凡。 就是正好这回传到了杨幼宁身上,杨幼宁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前她想到的一些句子都被人给说完了,顿时头痛不已,这时坐在她旁边的楚惜情低声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杨幼宁忙说了出来。 杨夫人可是看到了她们的小动作,也没揭穿,瞪了女儿一眼:“这回算你过了,张志和的《渔歌子》,亏你记得。” 杨幼宁脸上一红,感激地暗地里给楚惜情拱手道谢。 楚惜情笑了一笑,却没说话。 那击鼓的人实际上是并不在当场,而是在这园子的假山之后,这会子杨锦深却是悄然栖身到跟前还不知道呢,等到杨锦深揭开他头巾,那人愣怔了一下,吃惊地道:“世子,您这是——” 杨锦深嘘了一声,悄声说了两句,直叫那侍者吃惊得瞪圆了眼睛,但看世子大人眼睛微眯,神色有些不快,连忙应了。 杨锦深便在一旁看着,见自己小妹刚好拿起了桃花往下传花了,正好传到楚惜情手中时,杨锦深握住了鼓槌,停了下来。 果然,他看到楚惜情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花,似乎惊奇这回鼓声怎么这么快就停了。 旁边人都笑着,楚惜忧掩着帕子笑:“这回可是轮到姐姐了。” 杨幼宁有些担心的样子,怕楚惜情把自己的诗说了,自己没货了可就糟糕了。 楚惜情倒也心态平和,只是玩个游戏而已,哪用得着当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做回令官吧。‘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献丑了。” “也有个绿字,正是写春日,倒是贴切得很。”杨幼宁第一个出来赞扬。 赵夫人笑着说:“不听楚小姐说,却是忘了这首,可不是应景么。不过这绿字到算不得难的,这么玩起来,可是失了些趣味,杨夫人看是否改个签令了?” “这么说倒也是,这样吧,这满园姹紫嫣红,留园是想留住这春光,就以留字为签,若是答不出的,便要受罚,罚酒或者罚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俱可。” 这次难度就要大很多了。 众人也知这多半是罚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了,也是以此做个考人的事儿,心知肚明,便没人反对。 这不,叫人吩咐一声,又开始击鼓传花了。 ----本来想12点前更新,不想这章写很久才写完……内容比较不好写。 ( 校园港 留园会(4)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边厢众人是苦苦思索,搜肠刮肚地寻那诗词,想着好歹能记起一些来。 一通鼓声停止,花正好落在张家姐妹花种的张芷薇手中。 她是第一个,倒还记得几首诗词相关的,胸有成竹地笑着说:“倒是换我做个令官儿了。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洽” 却是欧阳修的《蝶恋花》钤。 众人便忙是喝彩。 张芷薇瞧得楚惜情在武昌侯夫人身边得脸,心中嫉恨,给妹妹使了个眼色,便在下一轮击鼓传花时把花传给妹妹,又让张芷如把花没往下传,而是往回传。 这样一来显然是离楚惜情近了。 不过这回正好停在楚惜忧时停下来了。 楚惜忧虽然不能说是多有才华,不过一些诗词尚还是记得的,回了句“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便应付了过去。这花传来传去,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住诗词,这不,不少人答不出来的,只得认罚了。 这认罚的方式也有不同,有些人选择吟诗作画,有的选择曲词抚琴,一时间琴声悠悠,惹得一墙之隔的才子们纷纷侧目,悄悄议论,心中如同隔靴搔痒,恨不得过去围看。 便有些人悄悄躲在靠墙的雕窗旁往园子里看去,只是隔着花木,瞧得不十分真切,却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今天也不知道怎的,那击鼓传花的,几次传到楚惜情手中,虽然楚惜情也是记得一些诗词,可要说她记忆力如此惊人却是不可能,这不几次三番之下,却也是要败下阵来。 “冉冉年华留不住。镜里朱颜,毕竟消磨去。” 楚惜情看着楚惜忧念了这首词,微微皱眉,这原也是她准备的,如今被用了去,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合适的。 倒是记得一首“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一首“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可惜用在这场景,却很是不合适,而且是从未出现的诗词,解释也不好解释。 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算了,反正若是要罚酒,罚才艺之类的,自己也不担心,便笑着道:“我认罚好了。” 碰巧是张芷如是令官儿,见状心中得意,有意为难楚惜情,便闹着说:“表姐的才艺一向是好的,尤其作画是不错,不知道今日能否一见?” 楚惜情挑眉,作画一向不是她的强项,张芷如这是存心为难? 一般情况下,令官算是可以提出要求,这也是击鼓传花的趣味,虽然楚惜情也可以提出反对,但是这么做就有些示弱了。 楚惜忧看了看张芷如,想跟楚惜情说什么,楚惜情摇摇头,淡淡笑道:“我倒是不太擅长作画,既然表妹这般说了,夫人我就献丑一试罢。” 杨夫人拍拍她手道:“无妨,不过耍耍罢了,做不得真。” “惜情省得。” 楚惜情也是学着之前那些吟诗作画的女子,到书案前自有丫鬟过来红袖添香,研磨铺纸。 楚惜情选好了画笔,调了颜色,目光在满园春色中扫过,提笔画了起来。 她画的速度也很快,不过几多时便是一幅画出来,却是画的一幅春江水暖,池塘新绿,正有几只小鸭子戏水的图,几支柳枝不知如何若隐若现,配上一首诗,却是刚好。 “来,我来瞧瞧。” 杨夫人见了画,铺开来跟几位夫人观赏起来,但见那用色浓淡清新,画中景色显得十分活泼可爱,虽然画工一般却胜在画意清新,让人欢喜,配上“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诗句,刚好衬这满园春色。 “好,这画风倒是有趣,惜情你可是过谦了,这画我喜欢得紧。”杨夫人很喜欢这清新色调,不停夸赞,旁人见了自然也是连声附和。 反正是做游戏,也不会为此事多当真什么,自然是捧的人比损的人多了。 张芷薇张芷如两姐妹见没能折了楚惜情的脸面,反倒让她露脸了,心中很是不痛快,张芷薇暗哼一声:“平日里定是藏拙了的,真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这两姐妹哪还有什么心思,心里气愤不已。 不想这会子楚惜情开始穿花了,结果这次好巧不巧地传到了张芷薇手上,偏偏张芷薇也是说不出什么词儿了,只得认罚。 楚惜情好脾气地说:“这还真是巧了,这样罢,表妹最擅长的是唱曲儿,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不如来一曲,让二表妹抚琴做歌,岂不有趣?” 张家姐妹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别人不知道,可是实际上张芷薇却是最不擅长歌唱的,那五音不全的嗓子,真要开口唱,可是要吓死人的。 而张芷如也不善抚琴,这要是真这般做,那到时候还不丢人? 楚惜忧在一边见状只觉得痛快,笑吟吟地说:“这可好,今日可是大饱耳福了。” 杨幼宁状似天真地眨巴着美眸道:“真的吗,张家姐姐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张芷薇忍着气脸色不善道:“表姐,这样吧,让我妹妹唱歌,我来抚琴如何?” 楚惜情也不是真要让她们出丑,张氏和她两个舅妈也在,没必要闹得僵了,这样做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教训,教她们清楚明白,她楚惜情不是任人欺负不知道反击的小白花圣母,如此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 下次,想必她们会掂量清楚,什么人不能得罪。 “这样也是无妨,那就有请两位妹妹了。” 楚惜忧撇撇嘴,暗地道:“真是便宜她们了。” “没必要跟她们闹僵。” 楚惜忧自然知道是如此,不过好在也算是给了她们一个教训,这不,张芷薇张芷如开始表演,倒也像模像样,瑶琴声声优美动人,曲调回环往复,唱的也不是什么淫词艳曲,是一曲词牌《蝶恋花》。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暮无人卷。云鬓蓬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这姐妹二人换了方式,还真是不错,算是取长补短了,倒也颇为有趣。 楚惜情欣赏着歌声,曲毕,众人都是鼓掌叫好。 这歌声也惹得另一边的男子们纷纷有些一心二用,不少人往这边窥视,这边作画吟诗的,反倒都不如这一群少女聚在一处的场景更为惑人了。 在场的男子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是连大儒严复的弟子董游也是和旁边两个好友笑谈起来,一个个也是心照不宣。 便对在场男子说:“既是游园诗会,总也好交流一二,不若选了优秀的诗篇佳作过去,互相探讨一番。” 众人自然是叫好的。 这样一来,便是个个都是更加用心了。 程昱见状也是心中好笑,跟柳裴然道:“这回你可要拼尽全力了,否则怎能入得了佳人眼里去?” 说罢看了眼朱昂,却说这二人一番比试,朱昂本来自以为傲的信心却在迅速瓦解着,这却是因为柳裴然自幼文才出众,朱昂虽然也算是不错,但跟柳裴然一比却是差远了。 比如作诗,也是要看天赋的,普通人作诗可能按格调音律也能做出对仗工整的,可是却不能流芳百世,这是因为少了些情怀,而一些诗词名家却是不同,总是能脍炙人口。 柳裴然这方面显然是比朱昂要厉害得多,结果就是比试一番,朱昂先前那点子不服气的心思也是淡了去,对柳裴然倒是生出几分佩服来。 “柳兄真是才华横溢,子远自愧不如。” 柳裴然勾唇道:“朱兄客气了,其实我也只是一般,还是朱兄承让了。” 他平日其实很少跟人为了这些争风,因他不喜欢出风头,但是今日不知道怎的就是对朱昂很是不喜,或许这原因他自己也是清楚,明白是为了楚惜情的缘故。 这边听了程昱的话,其实柳裴然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根本没把这事放放在心上。 “杨锦深不见了。” 柳裴然说。 程昱一愣,这会子才注意很久都没现杨锦深出现。 柳裴然正想着怎么混过去看看能不能见到楚惜情,只是这边他却是被董游给叫住了,董游见了他的诗词画作很是欣赏,特意叫了柳裴然去。 柳裴然无奈,不得不去应酬一番。 “世子,小的还要做啥?” 那敲鼓的侍者已经无奈得很,也不知道这世子是怎么回事,躲在这里一时指挥他帮忙,一时自己动手,他真的搞不懂杨世子到底在想什么。 杨锦深却满是兴味地盯着场中的楚惜情。 见她做了画被母亲收起来,杨锦深脸上的笑容更深,眸光流转,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去把画从母亲那讨了来,好自己慢慢欣赏。 听到侍者的话,杨锦深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且继续便是。” 侍者擦了擦汗,苦笑着心里吐槽,拜托,世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站在我旁边了,小人真的受不住啊。 似乎是听到了侍者的心里话,那边厢杨夫人几个决定结束了这次击鼓传花的游戏,请诸位千金作诗作画,好跟对面的公子们交流。 这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杨锦深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便暂且先离开,回了隔壁去。 见众人开始作诗等着品评,程昱见到他不动声色地问:“世子可是来晚了,再不来可要把卷子收了。” 杨锦深豪爽地笑道:“这倒也不是我的强项,不过献丑而已。” “你可是主人,怎能不做个东道?” 杨锦深见状,知道少不得要作诗什么的,便也不矫情,做了首诗上去。 他对这些算不得十分精通,怡情而已,他又不用考状元,自不像这些书生钻研得很深。 这边董游几人选了自认为最为满意的诗词画作,要选人送去。 杨锦深当仁不让地出来了,拱手笑道:“小侄是东道,此事自然要效劳了。” 董游见他出面,自无不可,杨锦深便在这些年轻公子嫉妒羡慕的眼神正大光明地步入隔壁的芳园。 诸位千金语笑嫣然或者低头思索,忽而见一英武俊美的少年郎大步而来,不由得都有些羞怯,毕竟是陌生男子,少不得都有些脸红看去,见过的知道这是武昌侯世子,便有些憧憬地眼波流转,带着些娇羞。 不知道的便悄悄打听着。 杨锦深着一身石金色缠枝莲纹茧绸圆领袍,脚踩粉底黛面小朝靴,乌束着白玉东坡冠,修眉朗目,英气勃,这时捧着匣子过来,端是惹人注目。 楚惜情一见是他,目光转去,正好这时杨锦深也是把目光转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杨锦深微微一笑,这才转过目光,到母亲跟前说话。 “娘,这是今日来的男宾做的诗词画作,请诸位品鉴一番。” 赵夫人在一边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世子送来的,正好,这边我们也收了许多诗词画作,正在品评呢,就有劳世子送去。” “夫人客气了,子初荣幸之至。” 杨夫人笑容和蔼地说:“你这孩子又是调皮呢,好吧,今日便让你跑个腿儿。” 杨锦深笑着坐下,杨幼宁小声嗔道:“哥哥你这是假公济私呢。” 杨锦深轻咳一声:“我的好妹妹,可别再说了。” 杨幼宁瞪圆了眼睛,挑了挑眉。 那我有什么好处? 杨锦深蹙眉,指指砚台。 杨幼宁知道那是说他宝贝的那块南宋澄泥砚,顿时眼睛一亮,想想又皱了皱眉。 她又不是很爱读书的,干嘛要个砚台? 杨锦深想了想,忍痛割爱。 “那我把我那块唐武周时期的越窑玉净瓶给你?” 杨幼宁眼睛瞪圆了,顿时点头,心中窃喜,笑嘻嘻地应了。 杨锦深哭笑不得,拍拍妹妹的手,这个小妹,有时候说起来,可是狡诈得很。 这回可好,大出血了。 杨锦深转头温声对楚惜情说“楚小姐今日也来了,你可是不知道,小妹这些日子一直说个不停,看起来真是想你想得紧。” 杨幼宁嘟嘴,心道这是你自己吧,你想人家偏拿我作伐,好吧,看在那玉净瓶的份上先算了。 “是呢,楚姐姐,我呀,恨不得你就住在我家呢。”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楚惜情也有些尴尬,只能装作不知,轻咳一声。 “杨妹妹,可惜你们快要回金陵了。” 杨锦深目光灼灼,勾唇道:“令尊也该回京复职了。” 一旁的楚惜忧瞧他们这样子,心里有些泛酸,可惜她是知道杨家人不可能看上她的,但看这样子,杨世子分明是对自己大姐有意么。 只是她就是看不明白大姐的心思了,反正现在她是越来越不明白大姐在想什么了。 楚惜情敛眉,“这是父亲大人的事情,我却是不清楚。” 杨幼宁见状拉着楚惜情撒娇:“好姐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楚伯父总不能一直留在家中。” “是呢,圣上还需要忠臣辅佐。”杨锦深说道,心里也在想着回去之后跟父亲谈谈,看是运作一下让楚旭尽快回京。 他可不想跟佳人分隔两地。 ---两更合并的。 ( 校园港 惜情,嫁与我可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边杨夫人他们也选好了诗作,也叫人把之前送来的诗词画作分开来让诸位千金欣赏。 杨锦深虽然不想跟佳人分别,但是却不得不暂且先离开,取了诗作去另一边回复。 杨锦深是姗姗来迟,诸位才子都是等不及了,虽然他们不认为女子中能有什么特别好的诗作,也是难免在这个场合附庸风雅一番。 这不,取来画作各自点评一番,顺便讨论讨论是哪家的闺秀,若有人说男人不八卦,那简直是笑话钤。 柳裴然跟朱昂都是把心思放在楚惜情身上,一番忙乱寻找之后,果然看到了楚惜情的作品。 除了那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外,还有一首《咏白海棠》。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柳裴然念着这两句,一边看到的杨锦深眸光一动,想起那日楚惜情跟他说白山茶时说的话,她说白色是最多彩的颜色,说淡极始知花更艳。 原来倒是应在这首诗上了。 这句却是全诗最好,果然不止是杨锦深注意到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众人纷纷称赞,有人又看讨论起楚惜情的画风,杨锦深看得眉头微皱,心里后悔刚刚应该把楚惜情做的诗画全给收起来才是。 现在他有种珍宝被人现窥视的不好感觉,想着心情便是抑郁起来。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面带赞赏,双目亮,神思不属的柳裴然,看到了神情似悔似在回忆,神游天外的朱昂,还有面色诡异的程昱等人。 杨锦深心中警铃大作,一时间觉得危险至极。 他很快就要离开绍兴,可在这之前万一有人捷足先登,先去提亲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因此错失佳人! 杨锦深这般想着,看来自己是要展开行动了,之前没挑明白的事情也该去做好,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他从来都是个善于观察的聪明人,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杨锦深就决定了要立刻去做的事情,行动雷厉风行。 在另外两人还后知后觉的时候,他却是完全改变了策略。 双方交换诗文点评一番,选了一些优秀的诗文准备刊印成诗集,杨锦深却是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开,叫了妹妹杨幼宁身边的丫鬟去给小妹传话,接着就在这留园东侧的一片小竹林里等着了。 这片竹林说大不大,种了一片琴丝竹,在阳光下随风而动,闪动着淡红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林中建了竹屋,颇得几分雅趣,杨锦深就在这片竹林里等着了。 等了半刻钟功夫不见人来,杨锦深仍旧十分耐心,半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那边杨幼宁得了哥哥传的话心中腹诽不已,哥哥这可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这要拿她这个妹妹作掩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要找什么理由好让楚惜情跟她一起过去呢? 杨幼宁见此刻满场热闹,诗会结束,大家也都不拘着在这小院子里,由杨夫人陪着沿途欣赏风景,也有些人与家人一道三三两两闲游的,那之前在外不得相见的公子们,这会子也是三两成群远远躲着对这些俏佳人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品评。 杨幼宁对这些人很是厌烦,更不喜欢被人当成物品品评,这不,随着母亲到瑞澄亭暂歇时,趁着母亲跟舅妈说话的功夫,杨幼宁“一不小心”把茶水打湿了衣裳。 杨夫人略带责怪地伸手拉住她上下检查:“瞧瞧你这毛手毛脚的,可烫着么?” “没事的娘,茶水不烫,就是这衣服怕是要去换了。”说着冲杨夫人撒娇道:“女儿想请楚姐姐陪女儿去换个衣裳,娘说好不好?”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惜情陪你去?” 楚惜情看出杨幼宁应该是有事情想跟她说,便温声笑道:“无妨的,我也并无事情,便陪杨妹妹去换身衣裳。” 杨夫人见状便答应了,少不得笑骂了女儿几句,怕楚惜忧尴尬,又拉着楚惜忧说话。 赵夫人对楚惜忧有些感兴趣,待楚惜情跟杨幼宁离开了,便时不时问上几句,杨夫人见了,心中有数,也不阻拦。 对她来说,楚惜忧的人品好坏跟她无关,反正也不是娶进她家里,至于赵夫人怎么想的,她可没兴趣去管。 杨锦深在竹林里又等了许久,这才听到林外传来了一阵交谈。 “幼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好姐姐,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可不像是换衣服的地方吧?幼宁,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马上结局就知道了。” 杨锦深轻笑,这个幼宁,果然不负他所望把人带来了,不过回头怕是这丫头又要把他的宝贝弄去两件才甘心呢。 杨锦深心情愉悦,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胸有成竹,早已想好了许多,今次他是一定要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望才行。 旁人想从他这里虎口夺食,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知怎的,杨锦深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顾渊那冷峻的面孔,顿时微蹙眉头,如果是他—— 哼,那也不能让! 正想着,便见到小妹幼宁拉着楚惜情出现在竹屋前,杨锦深悠然走到门前,打开竹门,微微一笑:“小妹,麻烦你了。” “哥哥可不要忘了之前说的,人呀,我给你带到了。楚姐姐,你跟大哥谈吧,我呀可不在这打扰了。” 说罢竟是拔腿就跑。 楚惜情看到杨锦深也是暗地吃惊,眼看杨幼宁丢下她一个人跟杨锦深这样孤男寡女地,忙喊了起来:“幼宁,你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楚小姐别喊了,是我让幼宁帮忙的,你别生她的气,她并无恶意,只是我想找你谈些事情而已。” 楚惜情微微蹙眉,有些不快:“世子既然知道这般不好,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来说,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看到可怎生是好?” 这般鬼鬼祟祟的,岂不是叫人怀疑?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在这样僻静的地方说的? 杨锦深见她小脸板着,轻笑道:“别生气,这事是我有些鲁莽,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大庭广众去说的——” 他上前两步,便逼近了她,低头黝黑的眼眸带着深深的恋慕,伸手握住了楚惜情的柔荑,温声道:“惜情,嫁与我可好?” 楚惜情目瞪口呆,粉嫩的脸颊顿时染上红晕,被他握住的手一刹那就滚烫起来,仿佛握着一团烈火,烧灼得她想抛开。 她触电一样想抽回手撤开,没想到他却握得很紧,楚惜情羞恼道:“你,你放开我!” “不放。”杨锦深握着她的手,目光似火:“惜情,等我回去就让父亲派人来提亲,我只是想跟你说一说此事,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楚惜情见他目光热烈,一时被瞧得心神大乱,也没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握着,脑子里一时一片空白。 她实在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跟她求亲。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跟杨锦深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彼此间实际上也谈不上太多了解,可是这年头未婚男女很少有太多了解的。 而她实际上重生没有太多时日,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那场噩梦般的感情之中遗忘出来,再投入新的感情,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心已经冰封,她也实在没想到,杨锦深居然在这时候让她慌乱失措起来。 她还没考虑过成婚的事情。 “惜情——”杨锦深见她没再挣扎,心中欢喜,“你不反对的,是吧?” 楚惜情心乱如麻,她的确没考虑婚事,满脑子复仇,可是她也誓过,这辈子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复仇之后她也没想过做尼姑之类的,所以她总是要成亲的。 ---好吧,先下手为强,杨童鞋你真的很高哦……话说,这个月的月票亲们该有了吧,俺打滚求月票,伦家会为了月票努力更新滴……今天三更,第一更这是。 ( 校园港 弱水三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如果这么看,或许嫁给杨锦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不是交易,论尽称两。 楚惜情看着杨锦深,沉声道:“你先放开我,我想我们可以慢慢谈。” 杨锦深看得出她的犹豫,也非常温柔地放开她的手,眸光一转,道:“我猜你可能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吧。是因为朱昂的事情么,如果是因为他的话,我想你大可不必介意,我不是朱昂,也不会像他一样鱼目混珠。钤” 楚惜情微微一愣,“你知道?” 她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知道楚家的事情,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心中微嘲,这又算得上是上面秘密,在有些手段的人眼中,自然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查探什么,只是有些人在我娘跟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却不信。果然最后查出来的结果跟我想的一样。朱昂他把鱼目当成珍珠,那该是他的损失,将来他一定会后悔的。可我不会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怀疑自己的人,惜情,或许你一时间无法决定,但,给我个机会好吗?” 杨锦深目光执着而温柔,风度翩翩,深情款款,这样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楚惜情不可否认她着实有些感动。 但是她还是带着些冷静的声音说道:“世子,你很好……可是,我不确定你能不能给我想要的?朱昂已经让我失望,我不想再次失望,如果你做不到我的要求,我想现在说清楚会比较好。” “你说说看,什么要求?” “不纳妾,你做得到吗,一世一双人,我只想要这个。如果世子做不到,那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杨锦深愣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眼中带着些莫名的沧桑,又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微微上扬着下巴,小脸带着倔强和执着,仿佛一朵迎着暴风雨的花朵,从来不肯投降。 杨锦深心中莫名有些怜惜,他有种直觉,如果他说不,楚惜情真的会立刻转身,而那样,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楚惜情也平静地看着他,她的心中甚至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期待,或许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厚茧层层封住了,这样的感觉让她不愿意再去受伤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期待。 可是,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只是愣了一下,接着那张被阳光温暖的脸上就绽放出一抹笑容,像是雪花开了大地,春天里有细小的草种抽节萌芽,一瞬间给人带来了温暖。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惜情,难道我看起来很像花心风流的人吗?” 楚惜情一瞬间完全呆滞,她有些不能思考,脑袋里只回荡着他的这句话。 他答应了? 没有纠结思考,没有烦恼疑惑,就只是这样简单地就答应了? “你——”她有些纠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 杨锦深伸手搂住她,修长的指节拂过她的脸庞,定定地说:“我明白的。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快答应是未经仔细思考,可我向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会忠于你。” 这些话,不管是朱昂还是前世那个骗了她的董其玉都没有说过,他们只会花言巧语,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真诚地跟她说过。 柳裴然也很好,但是,跟他在一起,她更多的是感觉一种前世普通朋友相处的那种自在。 可是,她应该相信他吗? 或许她该给他一个机会? 楚惜情心中剧烈地斗争着,杨锦深见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知道她现在定然是无法决定的。 “忘掉不愉快的事情,惜情,你可以相信我的。” 楚惜情目光有些复杂:“我可以相信吗?” 经历过这些事情,她真的很难对男人再产生很好的观感。 也怪不得她,实在是她遇到了那样多的渣男,真的很难让她再随便就相信一个男人。 杨锦深如果真的做好的准备,那他就要准备长期奋战,并且表现良好才可能让这个心被伤透了的女人真的对她敞开心扉。 她的笑容有几分嘲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情有些神游天外,她真的能相信吗? “可以的。”杨锦深目光也非常绝然:“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楚惜情沉默许久,她想了想才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杨锦深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随即轻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罢,也是很君子地放开她,并不再如何越距距,只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留园,我这个地主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知道惜情肯不肯赏光陪我观赏一下留园风景?” 楚惜情见他不再谈起刚刚的话题,心中也舒了口气,见他这般风度,也着实讨厌不起来,点头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杨锦深眨了眨眼,“不要老是喊我世子嘛,这样总是听着生疏得紧。你唤我子初吧,或者你不介意,喊我杨大哥也好。” 楚惜情刚想说这样不好,便听他带着些遗憾地说:“我知道这要求可能有些逾矩了,不过惜情,你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我也不要求更多的,好不好?” 说罢,便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些无辜和期待地看着她,那样子实在是叫楚惜情无法拒绝,心想这样的要求也算不上过分了,他也并没有逼自己立刻答应求婚的事情,怎么好一直拒绝这样一个男人呢? “杨大哥。” “哎,我听到了。”杨锦深笑了起来,脚步似乎都轻快起来,带着她沿着竹林漫步着,一边跟她讲解留园的往故。 杨锦深说话既风趣幽默,跟她在一起时更是细心体贴,处处照顾着她,遇到有树木的地方都是替她挡着,怕树枝划伤了她,每走一长段便会停下片刻生怕累着她,如此体贴温柔,也让楚惜情本来心中筑起的冷硬堤坝在一点点消融瓦解。 她不由得想道: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男人,或许真的会是件幸福的事情。 嫁给他的女人有福了,他一定会细心体贴百般温存,让她享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这样的男人,尤其他又是这般风趣幽默,有时候只是她一个皱眉,他就能觉她所想不快的地方。 到瑞澄亭了,楚惜情都能看到不少夫人小姐聚集在那里,杨锦深若是跟她一起出现那当然是不合适的。 “情儿。”杨锦深的称呼已经从惜情变成了情儿,而楚惜情在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他改变了称呼,犹未察觉男人的得寸进尺,他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眸中带着不可错辩的柔情:“你不讨厌我,对吗?” 楚惜情不由得心跳加快,脸色有些泛红,哪怕是她这样心态沧桑的,面对这个男人看似平淡温柔但实际上却是连绵不绝的攻势,也是有些无法招架。 “嗯,不讨厌。” “那你会给我个机会吧,情儿若是拒绝我,怕是我会立刻心碎呢。” 杨锦深眸中带着一些期待和担忧,楚惜情实在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太好了。”杨锦深忽然紧紧拥住她,楚惜情吃了一惊,连忙推开他道:“放开我,会被人看到的——” 杨锦深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抱歉地说:“是我唐突了,原谅我,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情儿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选择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楚惜情有些羞窘,忽然看到杨幼宁的身影出现,她面色燥热,撇过头道:“好了,你、你别说了,有人来了。” 杨锦深见她羞红的娇美容颜,恨不得此刻将她拥入怀中,不过好在他自制力极好,深知欲速则不达,便也温声道:“是幼宁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做有损你闺誉的事情,我要娶你也是正大光明,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不淡定地吐槽……杨童鞋你才是世纪腹黑之王……得寸进尺就是说的你xd……第二更。还有一更。 ( 校园港 无微不至的体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心中也难免有些松动,这样一个男人,也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不同于朱昂的骄傲,董其玉当初的刻意逢迎,他无微不至的体贴更显得诚恳,明明看起来他并不逼迫你,但实际上却像水一样无处不在。 等到杨幼宁过来时,见到哥哥和楚惜情两人,笑得贼兮兮地,捂着嘴眨巴着眼睛调侃:“哥哥,你跟楚姐姐聊得怎样?洽” 楚惜情嗔道:“杨妹妹,怎么就丢下姐姐一个人跑了,这可是待客之道?” 杨幼宁笑嘻嘻地过来撒娇:“好姐姐,可不要生我的气了,我呀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姐姐现在还生气吗,我哥哥这个地主做得如何,不差吧?钤” 楚惜情顿时霞飞双颊,有些羞窘,掐了杨幼宁一把:“尽来笑话我,好丫头,好教你知道我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便追着杨幼宁嬉闹起来。 杨锦深眉眼带笑,春光正好,明媚的少女嬉闹,如斯情景,当真让人心情舒畅,不由得就会嘴角上扬。 不知道杨幼宁说了什么,惹得楚惜情羞臊不已,朝他看了一眼,有些窘迫道:“先回去吧,我们出来也太久了些。” 杨锦深便过来说:“既然如此,你们先去了母亲那里回话罢。” “哥哥真是考虑周到。” 杨幼宁调皮地做怪声笑道。 杨锦深深深看了楚惜情一眼,未竟的话语也都在这一眼之中包藏了,楚惜情低垂眼帘,没有给他回答。 杨锦深有些失望,不过今日总算也是有些进展了,而且楚惜情看样子对他也有些好感,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妹妹,你好好照顾下惜情,我现在不方便过去,母亲那里,你代为转圜。” 杨幼宁笑着答应了,这才拉着楚惜情回瑞澄亭去。 杨夫人正跟人说笑着,见女儿拉着楚惜情回来了,这才察觉女儿去了很久,张芷薇见状轻笑道:“表姐怎的去了这么久,方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找表姐呢。” 杨幼宁声如银铃,撒娇道:“娘,您可别怪女儿,是我带着楚姐姐耽搁了,这不,沿途又给楚姐姐介绍留园,好歹女儿也是半个主人,总得尽点地主之谊才是。” 杨夫人哪里会怪罪女儿,虽然她觉得刚刚可能女儿隐瞒了什么,但也不会在这里揭穿,便点头道:“你这孩子还是顽皮,快坐吧,方才正说到什么来着?” 钱大夫人道:“姑奶奶,刚刚说到金陵的梅花山。” “对,金陵的梅花山倒也是处赏梅的好去处——” 楚惜忧扯了扯楚惜情的袖子:“大姐,刚刚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和幼宁多待了会。” “还好姐姐回来了,母亲刚刚还过来找你,听说你不在,还要人去找呢。” 楚惜情蹙眉,“母亲在哪?” “刚刚还在这,这会子被大舅妈叫走了,不知道商议什么去了。” 楚惜忧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屑,显然她不认为张氏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放心,还如平常一样就好。” 楚惜忧昨日得了那生子方子就交给了柳姨娘,柳姨娘让人去问了药铺的大夫,大夫也说这的确有可能生子,因此上柳姨娘也是当真上心了。 楚惜忧心中记挂着此事,又惦记着楚惜情嫁妆的事情,自然怂恿着柳姨娘帮忙,现在她可是一门心思帮着楚惜情呢,两人算是结成了短暂的攻守同盟。 是以此刻关系较过去和谐多了。 接下来到底说了些什么,楚惜情也漫不经心,她心里面也是在想着事情,一个是杨锦深的求婚,一个是她自己嫁妆的事情,等再见到张氏,楚惜情也只是随意应付着。 张氏看了她和楚惜忧和睦相处的样子,心中冷哼,心道,这两个黄毛丫头最近倒是好了起来,莫非她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跟我作对,跟惜颜作对了不成? 张氏因为周妈的死本就心中抑郁,叫人去查也查不出个好歹来,只是知道那道士有问题,却是早已经无所踪。 这事她不想找楚旭去过问,便找了自家嫂子去说,让她动用娘家的关系查那道士的去向。 她总觉得这事情自己的奶娘周妈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可却苦无证据,一时也是胡思乱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中午,钱家在备了席面,吃饭的花厅对面正好是处临水的戏台子,钱家的人请了戏班子过来,唱的是越剧,楚惜情穿越来许多年,自然能听懂的,往日里她或许还有些心思看戏,不过这时候可没这个心情了。 杨幼宁见她都没吃多少东西,饭后拉着她悄声道:“姐姐,是不是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 楚惜情脸上有些泛红。 杨幼宁笑嘻嘻地说:“我猜是哥哥说想娶你?说实话我倒真想你做我嫂子呢,你瞧,我家可是不错的,母亲也喜欢你,嫁过去,也不会让你受苦。你答应吧,我大哥人很好的,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楚惜情哭笑不得,笑骂道:“不愧是亲兄妹的,到底是一家人,你说得好,这事儿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得算数么?” “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你是不知道的,我哥哥这人虽然看起来客气,但是他若是决定了的事情,有时候就是父亲也拗不过他。现在只是担心有人去你家提亲,若是姐姐说声愿意,那可不糟了?所以哥哥先来说与你知道,也好有个准备,到时候先让舅舅他们来说个意向,两家算是小定了。” 楚惜情心中纠结,她可没有这么快就想答应了呢。 “这事再说吧,现在也决定不了。” 杨幼宁不遗余力地推荐自己哥哥,说到最后忽然提到一件事来:“楚姐姐,为何不见你兄长楚玉呢?” 楚惜情一个愣怔,杨锦深还没告诉杨幼宁真相吗? “怎么幼宁问题他——” 杨幼宁有些羞涩:“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他——” 楚惜情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此刻看到杨幼宁娇羞的模样,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立,脑子里像是被十万炸弹轮番轰炸了一样,震荡不休。 老天,不会是—— 楚惜情捂住红唇,吃惊地看着杨幼宁,有些结巴地问:“幼宁,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他曲子吹得好,那天才八士桥看到他吹竹箫,瞧着……好像仙人呢。” 楚惜情忍不住想抚额,老天,不要玩这种乌龙好吗? 她忍不住低咒,她就女扮男装一两回,怎么就惹出那么多的事儿来? 尤其现在看杨幼宁这样,她更是哭笑不得。 她真的没想到,会有人看上她女扮男装时候的样子,可她是个女人啊! 见杨幼宁这般姿态,楚惜情宁愿自己是想错了,可是结合之前的事情,她实在不得不承认,非常有可能的是,杨幼宁真的很有可能是对“楚玉”有好感。 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惜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若是说了自己的身份,杨幼宁现在恐怕会接受不了,十分尴尬,更是羞愤不已了。 那样恐怕伤害就有些大了。 楚惜情顿时欲言又止,“幼宁,他没你说的那么好,真的。其实那天只是个美好的场景而已。” 杨幼宁有些不快地说:“姐姐干嘛这么说,你哥哥本来就优秀啊。”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却对近在咫尺的梦中人视而不见,这也让楚惜情很是无奈。 她不能亲口说,否则真怕杨幼宁接受不了。 到这时候楚惜情也有些埋怨杨锦深,怎么他天天见面,就没现妹妹的反常吗? 若是继续下去闹出什么乌龙来,那可就麻烦了。 “姐姐,他怎么没来呢,奇怪,自那次起,就没见过他呢。” 楚惜情心中吐槽,我在你跟前呢,你要是能见到另一个我,那才是见鬼了呢。 ---三更完毕,明天继续o(n_n)o~ ( 校园港 柳裴然失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只是这话可要怎么说,这事情也有些棘手,楚惜情觉得还是交给杨锦深的好。 她打哈哈过去了,转移了话题,她实在不想再谈论楚玉这个话题了。 虽然被人爱慕不算什么坏事,可如果对象是个女孩子的话…洽… 楚惜情抚额,她真的没有拉拉的打算钤! 吃完饭,该看的戏也看了,众人一早来逛园子,这会子过了午时都是有些疲倦了,纷纷告辞了。 张氏也准备离开了,招呼楚惜情跟楚惜忧姐妹两个回去,杨幼宁还舍不得楚惜情,杨夫人笑着说 “走之前再请惜情来玩罢。” 张氏哂笑道:“这两个孩子倒是玩得好,杨夫人不嫌弃,就让惜情过来陪她耍子。” 杨夫人知道张氏跟楚惜情的关系肯定不会太好,因笑道:“不妨事,楚家二小姐病可好了,听说她一直身上不好——” 这确实是,楚惜颜最近两天受了风寒,病还没好透,张氏自然也不可能把楚惜颜带来,何况人家也没请柬,自然是不好意思来的。 听杨夫人这么问,好歹算是给了脸面,“有劳杨夫人费心了,她现在是好了很多了。” 杨夫人便邀请楚惜颜也来玩,张氏圆了脸面,不过她也知道杨夫人是客气而已,自己女儿没把心思放在杨家身上,双方你来我往客气几句,也就告别离开了。 楚惜情心想着杨幼宁的事,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杨锦深,只是跟着张氏这恐怕是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按下心绪,希望在临走前真的能来说个清楚,不然这乌龙继续下去,可就麻烦了。 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楚继宗和程昱几个。 楚惜情一眼看到柳裴然也在,冲他笑了笑,柳裴然目光一亮,似乎想过来跟她说话,可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终究不合适,只是随着楚继宗给张氏见礼。 张氏也没太在意,一来是不清楚柳裴然他们的身份,二来她现在心里烦恼,哪有心思再为女儿想夫婿的事情,楚惜颜那里闹着非嫁给朱昂不可,张氏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朱昂身上了。 “伯母这是要回去了,小侄送你们吧?” 朱昂目光直转向楚惜情,像是钉在了人家脸上似的,瞧见这一幕的人,各有心思。 像是柳裴然,顿时就心中不快,看朱昂的神情的也是几多不善。 合着这是专等在此,看佳人来了么? 程昱挑眉看去,心想可还真被自己猜中了,这个朱昂,还真有那几分心思,看他那双招子,直盯着人家,真不怕被人给挖出来! 楚惜情有些气恼,瞪了朱昂一眼,撇过头对张氏道:“母亲,怎么好劳烦朱世兄呢,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吧,大哥,三妹,走吧。” 楚继宗也恼朱昂也不看场合乱情,这还有外人呢,成何体统,也附和着说道;“自然如此。朱兄不用客气了。” 说罢也不给朱昂脸面,就过去陪着张氏和两个堂妹离开。 张氏恼了朱昂,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柳裴然和程昱则是心中有事,两人跟在后面,把朱昂也甩在身后,暗地里嘀咕什么。 朱昂是最为尴尬的,这不,人家都到了留园门口了,他这还没出来呢,正低着头沮丧地缓步走着。 虽说他也看得出楚惜情懒得理他,这不是他还不死心么,如今倒是越挫越勇了。 或许应了那句老话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朱昂也同样如此,越觉得楚惜情稀罕了,倒真仿佛是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总也是去不掉的执着。 杨锦深在门前送客,正与几位官员说话,这会子眼睛正瞧见张氏一行人出来了,便快速结束了谈话,过去送别。 离得近了才瞧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呢,不是程昱和柳裴然又是谁? 杨锦深之前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柳裴然隐晦的心思,现在见他跟在楚惜情后面,顿时哼了一声,目光却带了些势在必得。 不管你想如何,惜情都一定是我的! 杨锦深大步流星地上前拱手见礼,众人连忙回礼,张氏连道:“世子客气,怎敢劳烦相送?” “伯母,这是小侄该做的事情,你们是客人,我这做主人的当然要尽好地主之谊的。” 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楚惜情,楚惜情被他这般看着,想起之前跟他“尽地主之谊”谈笑的事情来,不由有些羞臊,睨了他一眼。 那目光带了些恼意,杨锦深却不担忧,只是笑吟吟地看去,倒一时叫人没了脾气。 别人或还没觉,倒是一直关注着楚惜情的柳裴然现了异常,他看到楚惜情和杨锦深眉目传情的画面,只觉得深深被眼前的一幕给刺痛了。 怎么会—— 她跟杨锦深是什么关系? 柳裴然神色变幻,原本见到佳人的好心情完全在此刻跌落谷底。 他原以为他跟楚惜情两人相处愉快,彼此间该是有几分情谊才是,可是,眼前的一幕,实在叫他无法忍受。 惜情她是喜欢杨锦深么? 程昱看到他脸色变幻,心中叫苦不迭,怕他在这里神色有异引起人们的注意,连忙拉着他跟众人道别,急急忙忙就走了。 柳裴然浑浑噩噩地被他拉走,杨锦深抬眼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他是有些故意的,可那又如何,本来么,就该知难而退才是。 正好这会子楚旭迈着八字步悠然踱步过来,见了杨锦深在,满面笑容,与杨锦深攀谈起来。 说不几句话,楚家的车马就来了。 见楚家人都各自上了车,楚惜情也是准备上车,杨锦深却上前一步道:“楚小姐,舍妹说你有东西忘在她那了,让我带给你。” 楚惜情眼珠一转,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说才找的借口,便借坡下驴道:“是什么?” 说着往杨锦深那边走了几步,“有劳世子带给我,杨妹妹不说我还真忘了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 杨锦深只是递给她一个荷包:“小姐看看是不是这件物事?” 楚惜情打开荷包,见到里面是一颗珠花,跟她头上的很是相似,可以以假乱真了,却不知杨锦深送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算是信物了? 楚惜情握住荷包,稳住呼吸,轻声道:“是我的东西,多谢世子相助。” “小事耳,何足挂齿?” 杨锦深看了眼四周,低声道:“走之前再请你来我家好吗,我想见你。” 楚惜情垂眸,语速极快地说:“嗯,还有件事,幼宁她误会我扮的楚玉是男子,她好像喜欢上楚玉了。” 杨锦深愕然,就算楚惜情此刻突然拒绝他他都没这般惊愕,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荒唐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妹妹居然可能喜欢上他的心上人这件事情。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 好吧,虽然杨幼宁是当楚惜情女扮男装的楚玉为男子才会这样,可是杨锦深也没想到就是见了一次就—— 他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我不好说此事,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杨锦深应了,楚惜情不好再继续待下去,道了个万福之后,便款款回到马车边,踩着凳子上了车厢,目光扫到外面,杨锦深脸上犹自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又恢复那般风度翩翩的模样,带笑送他们离开。 等楚惜情一走,杨锦深就变了脸色,送完了客人,直接回去找小妹杨幼宁去了。 楚惜情这边厢上了车,随车马开动后,张氏就状似关心地问道:“惜情,你这是丢了什么东西?” 楚惜情淡定地拿出一枚珠花笑了笑:“是女儿疏忽了,把珠花都掉落了,亏得杨妹妹给我送来。我这可是一对儿的,少了便不好看了。” 她头上的配饰不远少,谁会知道她戴没戴两朵一样的珠花? 果然,张氏看到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只说以后注意,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了。 ---第一更……今天还是三更哦,勤奋君又回来了xd,童鞋们给点鼓励吧……%gt_ 校园港 鼓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收起荷包,也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随着起伏的车轮她的思绪也越飘远了。 回到楚家各回各家,楚惜情询问杜妈妈之前她吩咐的事情办的事情如何了。 杜妈妈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不过您吩咐做的东西都做好了。钤” 楚惜情点头道:“如此就好。” 杜妈妈也是一头雾水,楚惜情让人做的什么假人儿,还要做衣服,她实在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问楚惜情,楚惜情总也不说明白的。 回来的路上,楚惜忧已经告诉了她,自己已经让柳姨娘敲过边鼓了,至于她爹楚旭会怎么做,估计也有几成把握。 楚惜情在心里盘算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对杜妈妈道:“您继续叫人到人市上寻看花匠,最好会种玫瑰的,若是没有就要,先跟花店先买些子,我想拿来自己做些东西。” 楚惜情知道些子养颜美容配方,这些医书上也是有的,她也跟药婆婆探讨过,结合前世的知识,想试着做些美容护肤品来卖。 正好自家里有个胭脂水粉铺子,这样不去利用不是暴殄天物了? 她和弟弟楚原都需要钱,这些嫁妆铺子,她是一定要收回手的。 楚惜情想了想,叫小厨房准备几样糕点,拎着去找四妹楚惜莲。 时值初春的下午,正是阳光温暖,春日正好眠,楚惜莲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绣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丫鬟说话,忽然小丫头来报,说大小姐来访,把楚惜莲的睡意给瞬间打散了,有些讶异:“大姐来了?” 她放下绣花绷子,整了整衣裳到门口迎接,便见楚惜情拎个点心盒子过来,笑着说:“惜莲,在忙什么呢?” “大姐怎么这会来了,我听说你们回来,想着你大概在休息呢。” 楚惜莲把楚惜情迎进屋里,丫鬟泡了茶来:“姐姐,这是我让人做的花茶,你看行不行?” “我尝尝,正好今天厨房做了桂花糕,我知你向来喜欢,取了来与你尝尝。” 楚惜情把点心盒子打开,顿时浓香扑鼻,楚惜莲瞧得欢喜,取来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稚嫩的脸庞这会子才少了些平日的书卷气和平静,多了些少女的天真。 “味道真好,多谢大姐了。” “说什么谢,你我姐妹,客气什么?” 楚惜情笑着说着,目光转到楚惜莲这屋子上来。 前世她跟这个四妹的关系也算不错,但是她很少关注叔叔家的生活,这时候打量楚惜莲的闺房,但见摆设布置清雅,满月状的博古架上摆放了一些木雕漆器瓷器,楚惜情一下子被那木雕给吸引住了,忍不住过去拿过来把玩。 这是一个用花梨木雕刻成的弥勒佛雕像,线条圆润,细节生动,连衣饰上的皱褶都一清二楚。 “那是爹爹雕给我的。” 楚惜莲不无自豪地说。 “是二叔雕的?” 楚惜情一直知道自己二叔以前喜欢做木雕,不过因着生活所逼,老太爷不喜欢他做这些,所以这许多年不曾见他再拿出木雕送人了,或许他还私下里做些什么。 这些年一直掌管着一些庶务,但是这爱好,怕还是丢不下呢。 “做得真好,二叔这木雕若是能拿出去卖,想是能得不少银子。” 楚惜莲叹道:“父亲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那岂不是有伤大雅,再说这是爹爹的兴趣嘛,怎么好哪去赚钱?” 楚惜情不以为然:“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若是兴趣爱好能赚钱养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既然书生可以卖画卖字,怎么就不能卖木雕呢,难道因为这个是木雕,价值就低了吗?” 楚惜莲一时愣住,可能她从没想过这些问题。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人卖字画可能算是风雅,但若是木雕,却被人视为奇巧淫技。 若是这些年楚敬一直是喜欢收藏书画,估计楚老爷子也不会对儿子横眉冷对的。 这的确是个有些歧视的事情。 “若是二叔觉得不好出面,也没什么关系,大可以不声张嘛。这样精美的木雕,可比那些精美的首饰有意思多了。” 楚惜莲无奈道:“爹爹他又不是很懂经营,这些年管着些田地收租的事情,他可不懂这些。” 楚惜情想了想,放下木雕,拉着楚惜莲的手到罗汉榻上坐下,打了丫鬟下去。 “四妹难道想看二叔一直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么,父母忧,我们做儿女的总该为他们分担才是。” 楚惜莲也不傻,闻言,蹙眉道:“大姐想说什么?” “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些木雕的销路,让他们赚大笔银子,四妹你相信吗?” 楚惜莲怔了怔,想了想道:“若是别人说,我未必相信,但是大姐——我想,你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法子。” 楚惜情点头:“其实也不需要如何,这质量在这里,不怕人不识货,酒香也怕巷子深,只是需要一点儿造势就好。你也知道,我娘给我留过几个嫁妆铺子,如果我管着的话,收回来倒可以帮不少忙。” 楚敬他们如今还没分家,平日都是公中出钱,但是他在家庭事务中没有什么权力,管的也是些不大的事情,卢氏嫁过来也没什么好嫁妆,加上这些年贴补家用,又不善经营,早就卖了。 楚惜情是知道这些事情,才会来找楚惜莲的。 她知道楚惜莲这个堂妹平时文静娴雅,但是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只是不爱外露罢了。 相比之下,她的婶娘卢氏就不怎么样了,跟她也谈不出个什么。 楚惜莲觉得这主意不错,其实她知道这些年父亲制作了不少木雕,但是当初怕被祖父责怪都收藏起来了,聚集起来也有不少。 自己大哥二哥读书虽然公中的,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以后要是老夫人去世了,说不定要分家,到时候庶子出身的父亲很难分得多少,一家人日子就难过了。 楚惜莲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庶务,听楚惜情这么说,有些犹疑。 “只是代卖而已,到时候赚了是你们的,没赚也不亏不是吗?虽然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有信心不会让你们吃亏。” 楚惜情说这话时目光坚定,跟往日很有些不同,楚惜莲沉默片刻才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回头跟父亲商议一下。” 楚惜情微微一笑:“妹妹,这算是咱们的小秘密了。” 楚惜莲也笑了起来,“好啊,还要麻烦姐姐了。” 两人暗地里说了些子话,楚惜情小小透露了下造势计划的雏形,楚惜莲觉得大有可为,眼睛一亮:“我觉得肯定有用处,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到这些的?” 楚惜情轻咳一声:“这些也都是多看些书就好了。” 楚惜莲却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是越看不透了,也不知道怎的,大姐现在似乎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楚惜情在这坐了会子,也就离开了。 楚惜莲也没有立刻去找父亲,而是把整件事想了遍,到晚上楚敬回府,全家用完了晚膳,楚惜莲才找了楚敬商谈这事儿。 两人谈了大半个时辰,神神秘秘的,弄得卢氏大为好奇,只是这对父女都是不肯透露什么细节,不肯告诉卢氏。 看来他们也是知道卢氏的性格是藏不住话的,万一说出去,这事儿可就不成了。 这不,第二天上午,楚敬又找到楚惜情谈此事。 “二叔,你也不想这样总是不自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人活一世首先就是要活得开心,可要开心,起码也要能有经济基础,若不能养活妻儿,满面风霜每日奔波,哪还有闲情雅致去附庸风雅?” 楚惜情说的话让楚敬很是感同身受。 少年时他的爱好,后来不得不因为生活的原因而放弃了,如今每日忙忙碌碌,可是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一生,难道是他喜欢的生活吗? ----第二更…… ( 校园港 楚惜情的喜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二叔,我能为你赚到更多的钱,那样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置田买地,可以给妻儿更好的生活,可以挺直腰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那样的生活你不想吗?” 一番颇有些耸动性的话语让楚敬这个平常木讷的中年老实人也面色泛红充血,有些激动:“谁不想呢,我听惜莲说了你的想法,想法很好,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成?” “肯定能够成功,如果这样的办法不能,那我还有别的办法。而且,二叔也没有什么损失。钤” 楚敬深吸口气,他的鬓角已经有些地方冒出了银丝,比楚旭要年轻的他,却显得比楚旭要老很多。 生活的坎坷风霜不如意摧残了他,可是谁会没有激情呢? 谁会不想光宗耀祖呢? 楚敬握紧拳头,该想的他昨天晚上已经想清楚了,这时候便点头道:“惜情丫头,二叔这里谢谢你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二叔可以帮你。” 楚惜情想起花农的事情,楚敬平常管些收租田地方面的事情,说不定能有些办法。 听楚惜情一说,楚敬笑了起来:“你说想找山东那边过来的花农?倒也巧了,半年前有一家子花农过来,因为家里闹水灾,又得罪了豪强,举家搬过来的。现在他们就在咱们楚家的庄子里过活的,你若是要他们,我可以派人去问。” 楚惜情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谢了楚敬,微微笑道:“若是到时候得利了,二叔一家也可以入股,我这铺子到时候未必带的走,总是要些家人打点。” 楚敬听她的话,想到将来楚惜情可能出嫁到外地,那样的话,家里的铺子的确是需要人照看着的。 “这样不好,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嫁妆,我这做叔叔的,不会占这点便宜,将来,这些都是留给你孩子的,也是你在婆子生活的根本。” 楚敬严辞拒绝了。 楚惜情心中感慨,这个二叔的确是个忠厚可靠的老实人呢,她有些敬佩,想着若是有法子,也就能帮就帮二叔一把,毕竟二叔一家除了二婶实在不怎么讨喜,其他人都还不错。 两人没说太久,便就散了。 楚惜情本来在房里翻开医书,鼓捣美容方子,忽而杜妈妈进来,面色带喜。 “姑娘,有个好消息,您想不想知道?” 楚惜情头也没抬,笑着说:“妈妈这是要我猜谜么,我可不上当。” 杜妈妈笑容满面,笑得见牙不见眼,低头在楚惜情耳边说了几句话。 “姑娘,方才我打听到,今天有钱家的大夫人来拜访,跟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走的时候满面笑容。” 楚惜情心中一跳,想起杨锦深之前说的话。 他,他是请他舅舅家的人过来商议的吗? 暂时算是两家接触,有个意向,回了金陵再派人来下定。 楚惜情心中顿时大乱,脸色阵红阵白,像是染坊似的,变幻不停。 “姑娘这可是个好消息,您要是嫁给了武昌侯世子,可真算是不错——我听梅香说,世子爷和您很般配……” 楚惜情脸上一红,啐道:“奶娘听那丫头瞎说。” 楚惜情被这事儿闹得心神不宁,杨锦深这么一来,也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要说他有什么不对的话,又说不上来。 杜妈妈了呵呵地打趣道:“姑娘总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一表人才的,又对姑娘有意的,那不是很好吗?况且听说杨夫人和杨小姐都对你很好,姑娘嫁过去不会受委屈,那我才能放心了。” 楚惜情心中一酸,眼角带泪道:“奶娘,您放心吧,不管我嫁给谁,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杜妈妈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知道呢,你这孩子鬼主意多着呢,奶娘老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你只要记得,奶娘永远都支持你,帮着你就好。” 楚惜情扑倒在杜妈妈怀里,“奶娘,惜情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杜妈妈笑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我是把你当成亲闺女看待的,难道就是要你照顾我么?” 话说着,到了傍晚去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特地叫了儿子儿媳都过去,说是有事要商议。 荣寿堂里,老夫人正靠在软榻上半迷瞪着眼睛,旁边楚惜梦正拿着美人捶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捶着腿,见娘和几个姐妹兄弟进来了,指指老夫人,没说话。 众人见状只能坐下等着,也没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老太太就醒了。 见儿媳孙女孙子都在等着,嗔道:“怎么不叫醒我呢,在这守着,都累了吧?” 张氏忙上前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巾服侍老太太起来:“娘这话说的,侍候您可是咱们的本分,等一会算什么?” “唉,老了,不中用了。这刚说喊你们过来,才眯瞪一会子就睡过去了。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老太太想了一会子才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来,看看楚敬到了,楚旭还没到,楚继宗跟楚原也没到。 “老爷叫了继宗跟原哥儿去书房,一会就过来。” 楚惜梦声音甜甜地撒娇道:“祖母,您尝尝孙女做的银耳莲子羹吧,这可是人家熬了一下午做的呢,祖母可不要掀起人家第一次做。” 老夫人被哄得心情愉悦,笑声欢畅:“好孩子,你呀,这些事哪用你动手呢?祖母不嫌弃,我来尝尝。” 楚惜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亲妹妹楚惜梦,这会子见她在祖母跟前撒娇卖乖,抢了过去自己的地位,便更是嫉恨,阴声道:“五妹真是手巧,也不知道爹娘可有福气尝一尝?” 楚惜梦怯怯地说:“有的,姐姐,只是我第一次做,怕不好,所以——” 她偷偷看了眼张氏,低着头有些沮丧的样子。 张氏怜爱之心大起,虽然她平日也不太关心这个残疾的女儿,但是此刻却也满是温柔地说:“爹娘怎么会嫌弃呢,一会我也尝尝梦儿的手艺如何。” 楚惜情叹道:“五妹真是孝顺又懂事,真是让人想不疼都难呢。” 楚惜梦羞怯地笑着:“姐姐——” 楚惜忧哼了一声,揉着手里的帕子,反正她是看不惯楚惜梦那装模作样的德行,跟她争宠,她以前可也没少在祖母身边做过这些的。 楚惜兰最是神经大条些子,嚷嚷着也想尝尝味道,只有楚惜莲微微笑着跟楚惜情低声说着话。 等到楚旭领着侄儿和儿子过来,便是看到荣寿堂里其乐融融的场景,看起来真是家庭和睦,让人心中舒畅。 楚旭心中本来因为一些事情带来的烦恼顿时消去很多,习惯性地捋着下颌的胡须,“这是在说什么这般热闹?” 老太太笑着说:“是梦儿做了些银耳莲子羹,我们全家喝了,别说这孩子做得还真不错。” 楚惜情心想,她哪可能真的动手,不过是厨子在旁帮忙,自己动动嘴皮子动动手稍微弄一下。 楚旭闻言大为欣慰,见这个很少关注的女儿一瞬间似乎也是长大了,只是看到她的腿神情有些黯然。 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女儿偏偏是个残疾的,这样的话实在很难给她婚配。 不是说楚家养不起女儿,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也不愿意看自己女儿变成个老姑婆,孤老终身吧? “好孩子,来,为父也来尝尝。” 楚旭从仆妇那接过一个甜白瓷的小碗尝了两口,点头道:“甜而不腻,爽滑可口,的确不错呢。看来我家梦儿还很有这方面的天分。” 楚惜梦得到父亲的夸奖脸色更红,带着些喜悦,又有些小女孩濡慕父亲想接近却不敢接近的担忧:“女儿能以后经常给爹做吗?爹爹,我是不是过分了?” 楚旭见她这样,怜惜之心大起,拍拍女儿的小脑袋,温声道:“怎么会呢,梦儿这么乖,爹怎么嫌弃?” 楚惜情津津有味地看着楚惜梦的表演,心想,她这演技着实不错呢,若是她早先不知,怎么会知道这个妹妹不一般呢? ---第三更呵呵,求支持……勤奋君继续努力…… ( 校园港 夺嫁妆惜情谋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忧跟楚惜情嘀咕道:“大姐看她那个样子,都几岁了还跟孩子似的撒娇。” 楚惜情淡淡地笑着:“五妹是年纪小啊,咱们都让着她点儿。” 楚惜忧撇撇嘴,转头不看楚惜梦那假模假式的样子。 楚惜情则稍微提醒了下老夫人:“祖母,您方才说有事要说?钤” 老夫人这才想起正事来,一拍手笑道:“老了,这一会子又忘了。既然你们都来了,正好我就把事情说一说。” 张氏也有些迷糊,不知道老夫人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是为了什么。 这会子便听老夫人说:“是这样,惜情今年也要及笄了,这到时候也是要嫁人了。我想着这孩子以前她亲娘留下的嫁妆之类的,这些年一直是家里给代管着,正好惜情也要学着管家了,淑媛,这些就交还给这孩子吧。” 张氏大吃一惊,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她没想到老夫人没有跟她商量一声,突然就宣布了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是有些反应不及。 这些年她手里掌控着姐姐张淑珍留下来的铺面庄子,没少从里面捞钱,留在账面上的钱物却算不得太多,本来这些钱物都是留在张淑珍的小金库里的,可是庄子铺面这些不动资产,却也是值钱的。 如今留下来的,不过是个空壳子,经营更算不得好。 张氏对这些事情当然是一清二楚的,这会子便是有些无措。 而且,怎么会突然间老夫人就提起这事儿了呢? 就算真的要这么做,也是出嫁之后吧?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旁边楚旭就开口了:“娘说得对,夫人,这些是惜情她娘留下的,是留给惜情的嫁妆,现在是时候还给她了。” 张氏面色微变,丈夫怎么也不问过她一声就这么说了? 张氏面上带了点笑容,温柔地说道:“娘不提我也是一直没注意。姐姐走的时候请我照顾着惜情和原哥儿,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所以这些都是由家里管着的。只是惜情还小,管家和账面的事情媳妇怕她走不清楚,万一再亏了,到时候出嫁的时候怎么好?” 楚原在一边眼睛一亮,听说要拿回母亲的嫁妆,当然是乐意的,不过这时候可没他这个孩子说话的份,便抬头扯了扯楚惜情的手。 楚惜情轻咳一声:“孙女一时也没想到祖母提起此事,这些年由家里管着我当然是放心的,母亲派去管账的人肯定是放心的,想是不会有什么差错。不过听庄子上的人说最近在鉴湖的那几倾地歉收,几个铺子也是赚个脂粉钱,这样的小生意,孙女也许能试试管着?” 张氏眸光一凛,幽深的瞳仁闪动着,微敛去眸中的一抹猜疑和忌惮,这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她自己去查的,还是有人告诉她的? 不管怎么样,显然她今日是有备而来! 张氏吃惊地捂住嘴:“有这事,我平日也没曾注意这些子,娘,儿媳一定仔细查查,看是不是有些个渎职的底下人作乱,至于田地歉收,怕是雨水问题,这个就不好说了。可是惜情一个女儿家,恐怕还是要找个能干的管事替她管着才是。”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不甘寂寞的卢氏张嘴道:“侄女儿这事儿你一个小孩子怕是管不好呢,你看我自家的铺子也是,我也管不好,这也不能怪大嫂吧,可不是人人都会做生意的。再说不是没亏本都好好经营着呢?” 说起来卢氏可是很嫉妒原来大嫂张淑珍有那么多嫁妆呢,现在看楚惜情一个黄毛丫头要管这些,哪里看得顺眼? 楚惜情忙惶恐地说:“二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反正都这样了,我再来管着也不会更糟糕了,祖母,您也是这个意思吧,只是趁现在让我管着试试,要是我也弄不好,再找管事的管着,我也就不问了。我倒觉得这开个铺子还不如留些银子呢。” 张氏眸光一闪,如果能用银子把铺子买过来,她转手用能干的人经营,岂不是很划算? 张氏打得如意算盘,这时便听一贯不怎么说话的楚敬开口:“这话也没错,就让着孩子试试,有大人看着,也不会吃大亏,若是她真管不好,家里再派人给她管着。” 卢氏惊愕地看着丈夫,她实在没想到丈夫会在这时候说话。 她看着丈夫就想说话,没想到楚敬却瞪了她一眼,用眼神阻止了她说话。 楚惜忧见状笑着说:“我也相信姐姐呢,姐姐那么聪明……一定能做好的。” “是啊,大姐一向都是有主意的,又从小认真学习,还有祖母看着呢,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楚旭见人都给女儿说话,他一向又不管庶务,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大手一挥道:“好了,夫人你就别再担心了,惜情也不小了,到时候嫁人的话还不是要管事?现在只是提前学习一下而已。” 张氏张开的嘴顿时闭住了。 楚惜颜气得眼睛都红了,“那咱们姐妹是不是都该学习一下?” 凭什么楚惜情能得到那大笔嫁妆去管,她到时候嫁人这么多姐妹分下来,还不知道能分点什么呢。 楚惜颜嫉妒楚惜情有自己娘留的嫁妆,恨不得抢过来占为己有才好呢。 老夫人挑眉道:“钱家的大夫人过来说了会让嬷嬷过来教导你们,这是从宫里退下来的,你们姐妹几个好好跟着人家学习,余下的时候跟你母亲多学学管家理财的事情。” 楚惜颜气得瞪出来了,这凭什么啊,这不是双重标准吗? 可惜的是楚惜颜比楚惜情还小个一岁,显然老夫人现在不打算考虑楚惜颜嫁妆的事情。 楚惜情起身拜了一拜:“孙女多谢祖母和父母亲大人的关心,一定会好好做事,不会让家人失望的。” 老夫人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好了,好孩子,祖母还不知道你懂事么?” “惜情你要是有庄子上的事不懂,来问二叔就是,二叔会帮你的。”楚敬笑着说。 楚旭有些惊奇,这个二弟什么时候对侄女这么关心了? 往日里他可是很少在这种家族事务中插话的。 “谢谢二叔,到时候少不得去跟二叔请教。” 楚原满脸兴奋,“姐姐是最棒的,一定能做得最好!” 楚惜情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楚原撇过头嘀咕道:“人家长大啦!” 众人一阵哄笑,老夫人兴致好,今晚就留人在这里吃饭,摆了几桌席面,不过能不能有胃口的恐怕就不多了。 张氏在楚惜情临走时说:“我这些日子先让人把过去的账目盘点下,再交给你,免得你一会子弄不清楚。” 楚惜情笑容甜美,笑眯眯地道谢:“谢谢母亲,我会让人过去帮忙一起盘点,顺便帮忙。” 张氏瞳眸一缩,拍拍她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好孩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楚惜情瞳仁幽深,深处闪动着幽幽的火焰:“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当真很是一对慈爱的母女。 可是张氏隐藏在袖中攥紧的手和楚惜情眸中隐藏的恨意把这副画面给破坏了。 出了荣寿堂,楚惜梦在门口笑着恭喜她。 楚惜情温柔地说:“梦儿,记得好好照顾祖母,你做得很好,祖母一定会给你做好安排的,月老会给每个人都牵线的吧?招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惜梦愣怔了下,便看到楚惜忧拉着楚惜情走了。 她小脸绷紧了,楚惜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恭喜姐姐。” 楚惜情笑容平静,“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三妹,这次多谢你了,我不会忘记的。” 楚惜忧笑容更灿烂了些,她可是记得楚惜情说会分她部分嫁妆的事。 “不过我看母亲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楚惜忧说。 ----第一更,今天还是三更哦……勤奋君继续努力中…… ( 校园港 取账册教训刁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笑容带了点儿玩味:“也许母亲只是担心我吧。” 至于是担心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楚惜莲冲她挥挥手,楚惜情回以一笑钤。 楚惜颜从她身边走开,冷哼一声,追上张氏,不知道说什么去了洽。 “别理她,一天到晚像人欠了她似的。”楚惜忧没好气地说:“看她那个样子我就讨厌。” “就是,”楚惜兰也凑了过来,虽然她之前跟楚惜忧打过一架,不过这时候倒也不妨碍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妹妹过来吐槽:“最近老是板着脸,也不知道谁欠了她的。” “还不是给宠的,你看大姐,就没像她那样,也不知道她傲什么傲?” 楚惜情不置可否,她知道今天之后张氏恐怕会有些动作,心思根本没放在这小儿女的争执上去。 这没有任何意义。 张氏会怎么做,是在铺子的事情上跟她使绊子,想让她经营不下去,还是会在家里的事情上给她找茬? 楚惜情勾唇,她已经做好了斗智斗勇的准备。 楚惜颜沉着脸找到母亲张氏,两母女都是脸色不好。 楚惜颜陪张氏回了房,打了丫鬟出去,就低声议论起来。 楚惜颜气嘟嘟的,一屁股坐在玫瑰椅上,恼道:“娘,不能这样下去了,那个小贱蹄子现在嚣张成什么样子了?她今天绝对是有预谋的!” 张氏眸光隐在灯光中,有些阴暗,她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虽然她没有自己出手,但肯定暗地里动作不少。这丫头真是心大了,翅膀硬了。” 楚惜颜怒道:“我就说她不安好心吧,娘,干嘛把嫁妆庄子铺子还给她,她凭什么就得那么多?” “当时的情景你又不是看不到,难道我还能说什么?” 张氏顿了顿,眸光闪动:“不过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唆使她的。以前这丫头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性情变了许多?” 楚惜颜嘴上没把门,嚷道:“我就觉得她知道朱昂跟我那事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张氏哼了一声:“我看她身边那个杜妈妈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那个老虔婆平日对我就不尊重,就是说不准她整天在楚惜情跟前说我坏话才让那丫头想歪了。” 楚惜颜蹙眉道:“娘,不如除了那个老虔婆?还有这嫁妆铺子的事情,您难道真的交给她了?” “不急。”张氏半眯着眼睛想了会子,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交给她又如何,她就能管好么?我看等她管得一片乱之后,还不是交给家里管着?若是她乐意拿钱买当然就更好了,鉴湖边的水田可是很值钱的。” 只有傻子才会卖地呢。 楚惜颜咬牙道:“她凭什么嫁给杨锦深,凭什么?” 说白了吧,她就是嫉妒楚惜情,嫉妒她能被杨锦深看重,嫉妒她有大笔嫁妆。 “当然,最好不过是她嫁不出去。”张氏嫣然一笑,拍拍女儿的手,目光幽幽暗暗,在灯光下显得几分诡谲:“我就不信杨家会娶个名声坏了的女子。” “娘想做什么?”楚惜颜眼睛一亮,急切地问。“是拿朱昂的事情说吗?” 张氏皱眉道:“遇事怎么不多想想,这事儿拿出来说,与你有好处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做之何益?” 楚惜颜撒娇道:“娘,您就告诉女儿吧——” 张氏点了点她脑门子骂道:“看你没出息的,这事也简单,不过要花些心思而已,这丫头现在正志得意满,哼,我要让她狠狠摔一跟头!敢跟我作对,我倒要看看这楚家是姓楚还是姓张——” 楚惜颜听张氏说了想法,顿时激动起来。 “这个法子好,娘,那您还不快点找人?” “合适的人选是那么好找的么?这事儿得细细安排,不然叫人现了就麻烦了,别再像上次一样。” 楚惜颜颔首,心道:楚惜情你个小贱人,等过些日子有你好看的! —— 一夜好梦。 人逢喜事精神爽,楚惜情整日都是好心情,上午,杜妈妈带着她去库房里点算娘亲留给她的嫁妆,这些都是些古董器具,还有些是这些年水田铺子的结余银子。 “都在这里了,水田铺子平日也要支出,交给那个女人之后,这几年基本上就没赚到什么钱,这还是以前剩下的。” 楚惜情把拿的是库房的账目,点头道:“我让您去找以前的铺面管事的您找了是吧?” “找了,自从那个女人接了,她就把以前你娘留下的掌柜什么的给换成自己的人了,哼,还不是方便她中饱私囊?其中有几个都是能干的人,这都打去庄子了,可惜得很。” “我不好开始就换人,定要拿住他们的把柄才好动手。” 杜妈妈眼中满是兴奋:“姑娘,我们要怎么做?” “接下来咱们玩个找茬游戏。”楚惜情笑眯眯地说:“看看能找出他们多少错处。” “姑娘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楚惜情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地说:“我可是说真的。” 梅香在旁边点算瓷器,闻言道:“奴婢都不知道怎么找茬,姑娘说说?说他们经营不善?” “那没什么用处,他们也会找借口。”楚惜情勾唇:“杜妈妈你去账房那里,我不是跟她说了找个人去帮忙吗,正好把历年的账目都拿过来,咱们仔细勾算清楚。” “这有用吗,他们肯定还有本内帐的。” 楚惜情淡淡道:“想找到证据就有用,这对外的账本,也能看出个蛛丝马迹来。他们这些年吞了我的银子想就算了,哪那么简单。拿了我的也给我吐出来。” 梅香双眼亮:“哇,姑娘好厉害。” 楚惜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了你,快点算完出去了,这库房要清理下,都落了灰尘了。” 等他们从库房出来,一个个身上都落了灰,才换过衣裳,没想到楚惜情还没让杜妈妈去账房呢,这边厢账房的人就送了账册过来。 “大小姐,这是夫人让我们送来的账册,都是跟您庄子和铺子有关的历年账册。” 那送账册的李婆子生得双吊梢眼,眼白多过眼黑,说话的时候眼袋下垂严重的眼睛翻着白儿,给人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旁边几个丫鬟看得生厌,杜妈妈哼了一声,上前叫人接过盒子。 楚惜情冷冷扫了那婆子一样,“这么说是母亲教你见到我不知道规矩的?” 李婆子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呼着大气道:“这怎么敢,大小姐,奴婢是一向规矩的人。” “见到小姐半点谦卑没有,趾高气扬的就是你的规矩?红玉,给她演示下,怎么请安!” 楚惜情板着脸,红玉见状忙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下人的礼节,一边对李婆子道:“李妈妈,您照着这做一遍,否则夫人那你也说不过去。” 李婆子是张氏身边得用的一个,虽然不及死了的周妈是心腹,却也是常被人奉承的,换了往日她当然不太至于敢这么做,今天却是得了些暗示。 楚惜情见她不情不愿地样子,冷笑道:“给我掌嘴,回头卖了出去,就是闹到祖母那去,也没有这般敢犯上的奴才!我楚家这座小庙容不得你!” 说罢,便转身招呼两个粗使婆子上去要打李婆子。 李婆子顿时慌了,跟她一道来的小丫鬟吓得连忙哀求,李婆子见楚惜情铁了心的似乎要治她,这会子也不敢再装横了,她知道如果楚惜情真的闹到老夫人那去,夫人肯定不会保她。 “老奴错了,老奴该死,小姐您饶了老奴吧,就当放个屁把老奴放了!” 这老虔婆跪下求饶,一边就狠狠打了自己几耳光,啪啪作响。 杜妈妈骂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在小姐跟前说什么劳什子的?看来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二更~\(≧▽≦)/~啦啦啦,勤奋君继续威…… ( 校园港 下马威谁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看也不看她,“自己在外面给我跪半个时辰,这是看在母亲的面上,不然今天岂能饶你?” 楚惜情转身进屋,一边说道:“把账册拿进来,算账。” 杜妈妈应了,把李婆子扔在外面,叫小丫鬟看着,一边喊了绿萝来,进了屋子整理账册洽。 梅香过去打开了盒子,伸手去拿账册出来,才搬出几册就是漫天灰尘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周围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钤。 “这是什么啊,这么大的灰尘!” 梅香捂着鼻子躲开,一看那盒子里摆放的账册都是灰尘,这一抖开可不是灰尘飞扬了么? 楚惜情眸中带了些怒意,哼了一声:“拿出去抖干净了,再回来算账。” 梅香便带着红玉,碧柳出去抖账册,就是抖在那李婆子旁边,呛得李婆子不停咳嗽,咳得眼泪鼻涕直下。 梅香出了口气,等抖干净了,才叫人收拾了,搬了账册进屋去。 楚惜情面无表情地翻了几个账册看了看,蹙眉道:“这些账册十分凌乱,都是胡乱放的,今年的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根本不在一起。” 杜妈妈拿起来一看,气道:“这是故意为难姑娘的吗?我还没去账房那边,他们就把这账册送来了。” 楚惜情看了眼外面跪着的李婆子,冷冷道:“好好整理账册,都过来帮忙。” 说罢,也不管其他的,叫丫鬟都过来一册册看,一册册分成一家店一年每个月份摆放清楚。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李婆子还跪着不敢起来,只是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楚惜情看了眼滴漏,淡淡道:“让她滚回去去给母亲复命。” 那李婆子顿时如同大赦,连忙爬了起来,讪讪地道了谢,这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楚惜情懒得理会这些小事,忙着整理账册,整理好一家店的之后,楚惜情让丫鬟继续收拾其他的,就带着绿萝和梅香去楼上算账目。 “姑娘,那个老虔婆实在是欠教训了,她回去会不会说姑娘的坏话?” “说是肯定的。”楚惜情哼了一声:“她今天是受了人家的命令来给我下马威的,目的就是让我清楚谁才是这楚家的主子。我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但退一步,明日如何去整治那些掌柜的管事的?” 梅香咋舌,她还没想到这个呢。 “不用管她,回去以后她主子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楚惜情转眸对绿萝道:“我之前教你的加减乘除的算法你可清楚了?” “都清楚了,奴婢觉得方便多了,打算盘也快,不过这也挺快的。”绿萝道。 “好,一会就重新记账。用咱们的法子记,咱们来找茬,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楚惜情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出账入账的表,记载了一个月的收入支出大概,清晰明了,让梅香报数,绿萝计算,楚惜情填写,这些许多都是流水账,记得很琐碎,如果直接算下去,都会头痛要死,很难现问题。 可惜楚惜情是不会用那种笨办法的。 一直忙到晚上,楚惜情才弄好一家店几年的账册。 “姑娘,叫人过来帮忙吧?奴婢看叫人来替着写,都这么晚了,您一会先睡,奴婢们熬夜来算。” 杜妈妈进来,见楚惜情一脸疲惫,忙道:“姑娘先歇着,吃些饭,刚刚几个丫头已经把外面的账册给整理好了,时间还有的是,慢慢做就是了。” 楚惜情停下笔:“奶娘说的是,休息是为了走得更远,你们也都累了,都去吃饭吧,回头再做。” 遂下了楼,招呼几个丫鬟都去吃饭,说了回头给大家都加月钱,几个少女都是欢声笑语。 楚惜情这边忙着整理账目,那边张氏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饭,一边跟楚惜颜说道:“不用管她,光是那些账目就够她整理的了,再说她能看得懂账目么?小孩子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天高地厚,得了教训就知道谁最大了。” “女儿就是气她不给您面子,看她把李妈妈打得——” 张氏眸光微冷,哼了一声:“我倒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份心机了,看来她真是变了。” “我看她是从来就没怎么好心过。” 张氏淡淡道:“等着瞧便是,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楚惜颜幸灾乐祸地说:“从小姐妹们学的都差不多,我就不信我不会的她就能比我懂更多。” 其实估计这会子也没有多少人相信楚惜情能够经营好的。 只有楚惜情一个人相信着自己,她还在坚持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楚惜情又带着丫鬟忙了起来,她不放心事情被别人知道,就是一直是杜妈妈,梅香,绿萝四个人忙着,其他丫鬟她则是让他们继续整理下面送来盘点的今年的账目。 一连忙道第三天,楚惜情早上起来查看自己计算过的一家账目,细查其中的问题,忽而有人来报,说是杨幼宁邀请她去钱家做客。 楚惜情这才想起杨幼宁他们马上要离京的事情,可是这边自己也正忙着呢。 “姑娘去吧,这算账不急于一时的。” 楚惜情却是想到了别的事情,点头道:“正好回来的时候我顺便去那几个店瞧瞧,看看是什么光景。” 既然打了这个主意,自然是悄悄准备了一番,到时候回来时顺便走几家店铺瞧瞧,也好知道状况,对症下药,回头更方便行事,震慑。 杜妈妈便让梅香和红玉跟着她,禀过老夫人和张氏后,带上家丁婆子出门了。 春光正好,路上的行人都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夹衫,五颜六色的春衫在桃李明媚之中更添几分春意。 楚惜情到了钱家,早有婆子来迎接了,领楚惜情过了影壁,垂花门,进了内院。 “杨妹妹还好么?” “小姐这两人似病了,今天好了些子,便想请楚小姐来做客,后天咱们就要回金陵了。” 楚惜情挑眉,杨幼宁病了? 楚惜情有些无奈和愧疚,莫不是因为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才病的吧? 这样的话,真是怪她了,若是她早点跟杨幼宁说了,她也不至于这般吧? 楚惜情心中有些沉重,一路随这婆子去了杨家一家子住的东跨院。 “夫人正在钱大夫人那,一会才回来。” 楚惜情应了,终于入了杨幼宁的闺房,刚进去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药味。 杨幼宁半靠在罗汉榻上,神情恹恹的,穿一身缠枝牡丹的对襟家常袄子,鬓云慵懒,小巧的脸颊似乎消瘦了些,见到楚惜情进来,她身子一震回过头来,面色很是复杂。 有些尴尬,有些羞恼,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楚惜情一时顿足,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一会子才干巴巴地说:“杨妹妹病了,可好些了?” “姐姐不用客气,快坐吧。” 杨幼宁喊楚惜情坐下,叫人上了茶点。 她一个眼神过去,丫鬟便都下去了。 楚惜情轻咳一声:“幼宁,你的病无碍吧,怎么突然就病了?” 杨幼宁却没回答,忽然幽幽地问:“你就是楚玉,她是女的?” 楚惜情差点呛着,脸上涨红:“唔,就是我没错了。” 杨幼宁神情带了些哀怨:“那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楚惜情苦笑:“我只是那天出门有事,怕被家人现,所以才——杨妹妹,若是我造成了什么误会,我给你道歉了。” 说罢便弯腰鞠躬行礼。 杨幼宁摆摆手扶起她,又咳嗽起来。 “这本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时没想明白,我傻了。哥哥都看明白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杨幼宁慨叹一声。 那天杨锦深委婉地跟她说了楚惜情就是楚玉的事,杨幼宁心中原本的阳光灿烂和憧憬的美好幻想瞬间崩塌了。 ---三更完毕……撒花…… ( 校园港 不喜欢勉强别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羞愤,懊恼,失望,种种情绪袭击而来,叫这个十来岁的少女一时有些不能承受。 所以结果就是她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不过这病说起来多半还是心病来着洽。 毕竟出了这样的乌龙,本来心里暗恋的一个美少年突然间变成了少女,还被人家知道了,这样也实在是太糗了些,实在叫她觉得没脸见人。 楚惜情以己度人,也是有些惭愧:“杨妹妹,这事儿都怪我,没有当时你问的时候就告诉你。是我因为不想别人知道我女扮男装的事情才请你哥哥隐瞒的。” 杨幼宁低着头没说话。 楚惜情再接再历道:“杨妹妹现在是开始讨厌我了吗?是姐姐的错,你要怎么骂我都好,可是千万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要好好养病。” 杨幼宁抬头看她,眼睛里满是泪水,“楚姐姐,没事的,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觉得有点,有点不好受。我,我太傻了。” 楚惜情上前轻轻搂住她,“哭出来就好些了,之后就当这一切随着眼泪流走了,咱们还是好姐妹,好不好?钤” 杨幼宁趴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子,直哭得双眼肿成了核桃,抽抽噎噎地拿帕子拭泪,这会子才现自己把楚惜情胸前哭得一片水渍,顿时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楚姐姐你看我——我这还有衣服,你看有没有合适的换上吧?” 楚惜情一看自己衣服也是没法见人了,便接受了杨幼宁的意见,在她衣柜里寻了件粉蓝折枝梅花月白镧边的立领棉褙子。 楚惜情比杨幼宁高些,幸好衣服宽松,还能穿上。 “哼,楚姐姐你说吧,我该怎么罚你好呢?你真是好大胆子呢,我可都没敢一个人女扮男装出去过呢,你这么出去,就不怕出事吗?” 杨幼宁哭过一场,天性乐观的很快看开了,虽然闹出了这么桩乌龙看起来很好笑,但是她的确挺喜欢楚惜情的,只不过现在就是当姐姐看待,至于楚玉,那只是她少女虚构的一个梦而已。 有些时候距离产生美,暗恋曲折的感觉或许很美,但若真的接近,很多人会失望。 虽然少女的梦破灭了,但好在只是朦胧好感,谈不上爱情,也就很快能遗忘。 所以,她才能这么快就看得开来,因为对少女而言,这其实只是个破灭的梦而已。 楚惜情见她开始开玩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最怕杨幼宁仇视她,不给她好脸色,现在这样反倒轻松许多。 “好吧,算接近错了,任你罚还不行吗?不过我出门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可不要随便模仿,你看我就知道了,我就出去一两次,结果人家见到的都看得出我是女子。若是碰到歹人,那岂不是糟糕?” 杨幼宁撅起小嘴,“楚姐姐可不要小看人家,我家可是将门世家,我虽是女儿,从小也学着武艺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我。我的武艺可是不一般的呢。” 楚惜情惊奇地看着她:“是么,原来我竟然是有眼不识泰山呢。失敬失敬,侠女么!佩服佩服!” 杨幼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哎呀,人家算什么侠女。” 楚惜情笑盈盈地说:“你呀不要看不起天下英雄。你一个女孩儿平日里跟人没什么打斗经验,在自家里会写招式,可没什么作用。所以我才这么说的。这个也是有人跟我说——” 楚惜情说到这里愣了下,想起某个男人曾经面无表情地跟她说这些话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也是说如果被歹人现,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时候只觉得他可气,这事儿关他什么事,但后来遇到一些事儿,到现在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开始用他那套说词来教育杨幼宁了。 这算什么来着,真理越辩越明? 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 “谁呀?”杨幼宁好奇地问。 楚惜情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人家也是这么说教过我,当时我没当回事儿,后来可是吃了苦头。所以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幼宁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咳嗽起来,楚惜情略带嗔怪地说:“看看你,把自己折腾的。” 便叫了丫鬟进来,吩咐她们准备川贝炖雪梨羹,“润肺止咳的,是药三分毒,这些你且吃些,好歹管些用处。” 杨幼宁正待说话,便见门口丫鬟在给人行礼:“世子万福。” “大哥来了。” 楚惜情忙从椅子上起来,抬头一看,果然是杨锦深。 一见着他,楚惜情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低头福了一福,羽睫低垂,目光也没直视他,只是半低着头。 杨锦深见她这副略带羞臊的模样却是喜欢,笑得越温柔,“小妹看起来好多了,我说么,情儿原是你的灵丹妙药。” 杨幼宁撇嘴撒娇:“哼,哥哥还说呢,你都一直骗人家,可恶。你明明都早就知道的,却还瞒着我。” “好好,大哥错了。”杨锦深忙道歉,“我哪想到你是想歪了去呢。是大哥的不是。” 杨幼宁眼睛骨碌碌一转,不怀好意地拉着楚惜情的手道:“楚姐姐,刚刚你可答应过我要接受我的惩罚的,可还算数么?” “你说罢。”楚惜情好笑道。 杨幼宁促狭地眨了眨眼,冲哥哥使了个眼色:“姐姐看我哥哥如何?怎么样,我哥哥可是青年才俊,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 “咳咳——” 杨锦深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妹子,知道这算是小妹在帮他,这个调皮的丫头有时候也是迷糊,但有时候又很精明。 “世子仿佛谢家玉树,风度翩翩。” “这么说姐姐也是不讨厌哥哥的了。好嘛,那妹妹罚了楚姐姐做哥哥的媳妇儿可好?” 她这一说顿时惹得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楚惜情身子一震,忙摆手道:“幼宁,你说什么呢,可不好乱开玩笑的。” 杨锦深也差点被妹妹弄得呛声说不出话来,闻言满是赞同:“幼宁,这话怎好乱说,被父母亲听到可要惩罚你了。” 虽说他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是他们兄妹私下的谈话了,当着楚惜情的面如此调笑,怕不是为他所喜的。 杨幼宁吐吐舌头,刮刮脸:“你们呀,都是顾忌太多了。大哥,你难道不想娶楚姐姐吗?干嘛这般假惺惺的?要我说,喜欢就直说嘛。” 杨锦深伸手揉乱了妹妹的乌,笑骂道:“好了,别胡闹了。我知你心意,不过,总是要意气相投才好。我从来也不喜欢勉强别人。” 楚惜情脸色涨红,见杨锦深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有些子感动和不自在。 这个男人确实是对她不错,让她实在是无话可说。 “好啦,我也不耽搁打扰你们了,哥哥你配楚姐姐四处走走,我这会子累得紧,正想好好休息一番的。” 说着对杨锦深使了个眼色,叫杨锦深陪楚惜情出去转转。 杨锦深正有此意,他今天就是想见见楚惜情,不然后日就是山水相隔,他心中定是挂怀。 楚惜情大窘,正要拒绝,不料却被杨幼宁给推了出去,迷迷糊糊就被杨锦深带着就去出了杨幼宁的闺阁。 东跨院住的就是杨家一家,杨锦深带着她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缓步而行,这时光如此美好,他心中为了能多和楚惜情待上一会而感觉到惬意,忽而回眸看着一直低头的楚惜情,笑着问:“地上可有金子?怎么一直瞧着看也不抬头?” 楚惜情抬头,没好气地说:“作甚笑话我?” 眉眼带嗔,几许恼羞,几许少女的嗔痴,迷了男儿的眼。 杨锦深眼神暗了暗,忽而伸手握住她纤纤玉手,“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便带着楚惜情绕过假山花石,越过花藤堆叠的天然花洞,到了一处遍开着山茶花的倚廊小轩。 但见山茶盛开,香气扑鼻,此情此景,如斯美好。 “那天听你说山茶,我便想到了这里。” 楚惜情想松开手,偏他攥得紧,便骂了一句:“杨锦深,快放开我,怎么也要做登徒子么?” 杨锦深却是不肯松手,无赖起来:“不放,情儿,我的好情儿,想着我马上要走了,你就容得我一会子罢。你难道就舍得我离开么?” ( 校园港 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又羞又气又臊,虽不是没谈过情,但是偏这人十分认真的口气说着情话,字字句句都让人抗拒不得,仿佛带了魔力,叫她想拒绝无从拒绝,一时头脑也糊涂起来洽。 她虽也对杨锦深有些好感,不过,以她的性格,怎么会这样就容得他靠近了呢? 这人看着风度翩翩的,怎也有这般无赖的时候? 软磨硬泡的,直叫人没了办法。 怪不得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就是楚惜情这样的,也是抵挡不住这脸皮厚的不要脸攻势吧? “惜情,我走了你会想我么?钤” 杨锦深低声问道,目光仿佛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丝网,将她裹在其中,她就仿佛徒劳无功的飞蛾,怎么也挣扎不出去。 楚惜情羽睫轻轻颤抖着,波光潋滟下,她桃腮染上粉色,颇不自在地推了推他:“放开了,谁想你呀,我们两个可是没什么关系。” 杨锦深挑眉:“怎么叫没什么关系,我们两个都要定亲了。” 楚惜情嗔怒地飞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谁跟你定亲啦,再说就是定亲了,那也不能。男女授受不亲。” 杨锦深见她这般纯美娇憨可人的模样,他也没有抑制自己的想法低下头就要亲下去。 眼看着他就要亲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时,偏偏一双纤纤素手挡住了她,楚惜情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不三不四的人么,如何如此轻薄于我?” 说罢推开了杨锦深气的朝外面转去。 “惜情!”杨锦深急忙追了上去,拦住了她,连连道歉:“是我错了,唐突了佳人,惜情不要气我,我只是一时有些情不自禁——” 楚惜情狠狠瞪了他一眼,板着脸扭头不看他。 虽然说她不讨厌杨锦深,对他也有些好感,可是她可不想就这样如了他的意,也不想就这么快地就跟他展到这么亲密的地步。 “惜情——” 见她板着脸不理他,杨锦深有些无奈,他刚刚的确是有些冲动了,也是因为将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便有些放纵自己的情绪,想尽快确定彼此的关系。 他怕自己不在的时候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万一惜情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所以他才会刚刚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想着自己先占了少女的芳心,便让她不会再去想别人,等两家定亲了,也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了。 楚惜情当然不知道他这等心思,只觉得杨锦深不尊重自己,才刚刚表白心迹就轻薄自己,未免有些过分,言行轻薄,看来还真要仔细想想,若他真是这般性情,那她真的需要担心下他会不会以后花天酒地。 如果杨锦深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肯定要大呼冤枉。 “是我做的不对,我只是想到要离开你,又要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心里有些不快罢了。现在方知古人常言相思始觉海非深,当真如此。” 楚惜情神情缓和了些,温声道:“我也不是想责怪你,只是你我还未定名分,如此这般,被人知道却要觉得我寡廉鲜耻了。” 杨锦深连忙道:“你放心,这周围无人的。” 楚惜情哼了一声:“怕是世子早就准备好的吧?” 杨锦深也不再说肉麻的话了,笑着说:“只是想在离开前好好跟你共度一日。” 楚惜情也没太反对,杨锦深不摆出那样痴缠的样子时是很得人喜欢的,说话幽默,又总是体贴,楚惜情也有些遗憾他就要离开绍兴了。 杨锦深见她神情愉悦,知道她是不生气,也有些暗骂自己的急躁,认真耐心地跟她聊天,赏花,说起回金陵后的准备。 听说楚惜情在忙着收拾账目,杨锦深便道:“我听母亲说你家人想请嬷嬷回去教导楚家千金,不几日她便会过去,我舅舅家这边也有盘账的好手,你若是有些麻烦的,我可以让他帮你。” 楚惜情却没接受,笑了笑道:“不妨事,我就是自己查查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弄明白的。” 毕竟是楚家自己家的事,楚惜情并不想让外人掺和进来。 杨锦深见她如此说,也知道她顾忌什么,遂不再提。 只是心里想着总要留些人在这里,也好能经常得到消息,他又担心楚惜情在楚家受了委屈,但转念一想,这个女子岂是会受委屈的人,她是个玲珑心思的可人儿,想来是不会吃苦头的。 “若是有生意上的事情拿不定的,也可以找老方。不过,惜情,这些事儿岂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将来我们成亲了,难道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么?” “那怎么一样——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再说了,男人说得再好,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嫁妆,有田地铺子更好,无他,经济**而已,就是婆家也不能霸占她的嫁妆,哪怕她无儿无女死了嫁妆也是要退回娘家的。 对于这点楚惜情是很满意的,在本来就男尊女卑的古代,若是没有这些保证,又要怎么活得更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 说着却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温玉放进楚惜情手中,轻声道:“惜情,这是我杨家祖传的玉佛,在我八岁那年父亲母亲亲手交给我的,告诉我将来送给我的妻子,希望你时时佩戴着,不要忘记——” 楚惜情一愣,但见那玉佛青莹透彻,放在手中散出淡淡的暖意,却是一块和田暖玉,少见的澄澈颜色,十分珍贵。 “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好收下——” 她伸手就想还回去,杨锦深却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真的不收么?惜情,你不愿嫁给我么?” 楚惜情一时语塞。 杨锦深见她没反对,便接过那玉佛,绕过她站在她身后为她佩戴上,“惜情,以后一直佩戴着它吧。” 楚惜情蚊子般地应了一声,垂着螓首,粉颊嫣红。 两人一直待到快中午时分,腻歪了半天,杨幼宁遣人过来请他们去用饭。 等见到他们两个,这丫头就一直笑个不停。 杨夫人也来了,见女儿心情舒畅,精气神好了许多,又见到楚惜情跟杨锦深郎才女貌,珠联璧合,顿时老怀大慰,满意地说:“都是自家人,一起用个饭,改明儿回了金陵,怕是许久不能见了。” 楚惜情听杨夫人把自己算成了自家人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没有听见,这边用了午饭,陪杨夫人说了会子话,见她神色倦怠,去了午睡,楚惜情又跟杨幼宁小歇片刻,一起到园子里赏花吃茶。 眼见日光西斜,楚惜情便想离开了。 “这便要走么?真舍不得姐姐,若是你能一直陪我可就好了。” 杨幼宁舍不得她,这说着话看了眼哥哥,杨锦深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盼早日相见。” 楚惜情温声道:“千山万水,总有相逢之日,不必难过。” 杨锦深含笑看她,“惜情说得对,想来你我很快就会见面。” 杨幼宁咯咯直笑,本来带些愁绪的心情因此也似乎好转了许多,笑着过来拉着她的手念叨了许久,这才和杨锦深一道亲自送她到了垂花门前。 杨锦深不舍得这般离去,便要护送楚惜情离开,骑上爱驹伴随车马左右。 楚惜情想着去看看自家的店子,便让车把式改道顺路去看看。 在绍兴府平街上,楚惜情的四家店铺里有三家都在这街上或附近,只有一个当铺是在别处。 这里距离城隍庙不远,是绍兴的繁华区,本来生意是不错的,本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楚惜情当然清楚其中有些猫腻,不过不亲眼看看,也不知其中行情。 先到的是一家粮油店。 梅香和碧柳是一路跟车的,梅香笑嘻嘻挤眉弄眼地跟碧柳说起外面的杨世子,可把楚惜情臊得不行,飞了她几个白眼,这丫头才住嘴。 到了地方,为怕生人瞧见,又拿了帷帽遮住,方才下了车。 楚惜情抬眼看这顺昌粮油店,占地不算太大,门脸肮脏,一个没事儿的小二正在门口打盹,踏进去一瞧,屋里凌乱摆放着米面粮油杂物,灰尘扑面而来,屋里的掌柜正低头在盘账,见到有人来忙骂了一声;“王二,有客来了!” 说着也是有些诧异,看楚惜情跟杨锦深的打扮该是公子千金,怎么自己亲自来这种地方,家里的仆役呢? 楚惜情皱眉看着这家店铺里外,又看了眼外面的街道行人,看着看着,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正好这时有个老婆子进来买米,店小二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招呼,问一声答一声跟个棒槌也无甚不同,老婆子看了米皱了皱眉,又问米不好能不能便宜些,那店小二却道:便宜您干吗还买米,买了小米高粱不是更好? 一句话说得人气冲冲离开了。 旁边那店小二见他们二人在这里半天不买东西,就有些不耐烦了。 楚惜情冷声道:“走吧,不买了。” 气冲冲地出来,看见对街的粮油店生意兴隆,心里直恼。 “老方在绍兴向来消息灵通,你若是想查些事情,可以让人去找他。” 楚惜情点头,也没再拒绝杨锦深的帮忙,“多谢你了,我实不知如今成了这样。” 杨锦深开解她道:“经营的人不用心怎么会好?我想你收回来了,以你的聪明,定然会焕然一新的。” 楚惜情带了些笑模样,既然她收了回来,就是找茬来的,现在看到这情形,心里也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又到了下一家胭脂水粉铺子,见情形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慵懒的伙计,劣质的香粉胭脂,使得这家店变得只有些普通百姓才会光顾,而不是能赚有钱人的钱。 而谁都知道官卿夫人们才是花钱的大主顾。 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出了店面,直接转去了隔壁绕进半个巷子的绸缎铺子,这里也是毗邻主街,可却又不像主街位置那么好,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营的物品如何,进来一看顾客寥寥,货架上的布匹凌乱摆放着,虽然颜色算是不错,可是跟别人家的也没什么不同,加上没有人家经营用心,自然生意很差。 楚惜情摇了摇头,旁边梅香愤愤地说:“看他们一个个跟大爷似的,见了人来不知道招呼,可见了这般做生意的么?” 马车就停在巷子外面,楚惜情和杨锦深在巷子口站住,杨锦深安慰她道:“只是一些小毛病,整治一番便好。” ---杨世子,小心乐极生悲哦,你的预感很正确。顾童鞋谁让你不给亲妈俺好脸色的,一直不让你出场,知道俺的厉害了吧,好吧,下一集顾渊童鞋闪亮登场……今天就两更了,思思周三大图会加更。 ( 校园港 顾渊vs杨锦深(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换上得用的人,好好经营就是,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杨锦深拨开她头上的帷帽,“我怎么会笑话你,你看我可有在笑?”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忍俊不禁被他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气氛正和睦,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脚步声响起,忽然,马蹄声嘎然而止洽。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停在了他们身旁,一道阴影被日光映照得高大无比,彻底将两人笼罩住,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妖风,甚是寒冷。 楚惜情眯起眼抬头看去,便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子初,你跟楚小姐在这里作甚?钤” 楚惜情心中一凛,这时她才看清了骑在马上的男人是谁。 顾渊! 他勒马停驻在巷子口,身上披着栗色的披风,穿一身石青色滚云纹收腰劲装,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是才刚刚从远方归来,身后更是一行亲兵,个个身强体壮,此刻集体扫视过来,那种威压更是让很多大街上的平民百姓全都逃得远远的。 此刻,顾渊面色更加冷峻,一双神目如电,幽冷的瞳仁直直凝视着她跟杨锦深,情绪晦暗不明,整个人散出一阵阵冷气,仿佛能让人窒息的煞气更是让周围一阵阴风惨淡,仿佛温度都在瞬间下降了许多。 楚惜情只觉得一瞬间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天然制冷机是想干嘛,难道不知道天气还不暖和吗? 只是,为啥她心里有种心虚的感觉? 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似的,这是种什么奇怪的想法? 杨锦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脸,上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顾渊看向楚惜情的视线,拱手行礼:“世叔这是从哪回来,小侄还说怎不见你呢,一直想去拜访来着。” 他避重就轻,根本没有回答顾渊之前的问题。 顾渊挑眉看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目光冷厉:“我问你和她在这里做什么。” 手上的马鞭轻轻抬起,楚惜情紧张地盯着他的手看,这厮想干嘛,好好的他不会想打人吧? 可是她错了,顾渊当然不可能打人,楚惜情眼前一花就见到他翻身下马,迈开长腿一步步走了过来,步步紧逼给楚惜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杨锦深脸上的笑容淡了,他不冷不淡地说:“世叔,我跟楚小姐只是在逛街而已,顺便送她回府。” 他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口气,楚惜情不是他顾渊的! 哪怕他是威名赫赫的威远侯又如何,在这件事上,他并不占上风,楚惜情也没跟他定亲! 杨锦深黑眸闪了闪,抬头挑衅地看着顾渊,虽然没说话,可是表情神态已经不言而喻。 顾渊冷冷盯着他,两人目光相对,顿时暗潮汹涌。 顾渊那深邃冷暗的瞳眸此刻燃起了一道火焰,外表看起来他浑身冷肃,可是此刻他心里却是烈焰沸腾,仿佛有一座活火山喷了,他攥紧了手中的马鞭,仿佛一个混世魔神又在此刻复活了。 楚惜情往后退了一步,希望他没注意到她。 这两人对峙起来,楚惜情仿佛变成了个局外人,她这时候倒真希望自己成个局外人,心头叫苦,也不知道怎的,她就是对顾渊有些自内心的惧怕。 说起来她自己都奇怪,为啥她要怕他,他难道能管她吗,他又不是她爹! 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楚惜情倒是想悄悄脱离他们的视线,可是她才刚刚一退,那边正表面和谐实则暗潮汹涌对峙的两个人却像后脑勺长了眼似的同时开口了:“站住,你往哪去?” 楚惜情顿时僵住,她干笑道:“我只是看时候不早,要回去晚了,爹娘会担心的。” 杨锦深面对她时脸上带了笑容,温柔地走过来半亲密地给她整理了下披风:“好,我送你回去吧,楚伯父上次还说喜欢日铸雪芽,我家还有几两,正好给楚伯父带去。” 说罢便要扶楚惜情有些僵硬的身子上马车。 顾渊声音干硬地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去找楚大人。” 杨锦深回眸笑道:“看起来世叔才从外地回来的样子,我想世叔肯定也累了,不如先回衙暂歇,明日再摆放楚伯父也不迟。” 楚惜情看了看顾渊那冷硬的脸,小声地点头道:“对呀对呀,侯爷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顾渊闷哼一声,看这二人站在一起珠联璧合的样子心中有些闷,才刚从萧山回来,没想到一回到绍兴倒是碰到这样一出。 什么时候楚惜情跟杨锦深这么好了?关系这么亲密了? 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顾渊有些微恼,楚惜情的表情更是火上浇油,让他心里的火山更加沸腾,他冷着脸拒绝:“正事要紧,走吧。” 说罢,便翻身上马,接着身后的亲兵更是不由分说地就聚在了他身后,将杨锦深和楚惜情团团围住。 杨锦深嘴角抽了抽,随即撇撇嘴,淡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世叔相送了。” 话里话外都是把楚惜情当成自家人,而把顾渊排斥在外。 楚惜情低着头灰溜溜地爬上了马车,两个丫鬟梅香和碧柳也是大气不敢出,实在是顾渊的官威太慑人了,让她们一时不敢造次,只能用眼神交流着。 马车再度开动了,楚惜情听着外面滚滚的马蹄声,心中纠结,怎么就弄成现在这样子了? 杨锦深和顾渊仿佛两个门神似的守在她马车旁边,加上身后的精锐骑兵,声势浩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官驾临了呢。 这二人一路上也没闲着,三言两语交谈着。 “世叔去了萧山,是为了剿匪?” “嗯,萧山有教匪余孽作乱,又联合水匪劫持了官运粮船。” “竟有此事,想来世叔出马,一定是马到功成了。” …… 诸如此类不咸不淡的对话不时上演着,话里话外处处打机锋,听得楚惜情头大如斗。 心里暗自安慰自己,顾渊肯定也要回金陵的,到时候她就不用再面对那张冰山扑克脸和天然制冷机了。 自我阿q般安慰了一番后,楚惜情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到了楚家,门前家丁门房见这番浩大的阵仗也是慌了神,还以为楚家出了什么大事呢,急忙往院里通传主人。 直到看到自家小姐下车,问明情况知道是护送来的,一个个便是面色诡异地看了看杨锦深,又看了看顾渊,最后再看了眼自家小姐。 顾渊让身后的亲兵原地等着,楚家的管家过来连忙招呼这群兵大爷到车马房暂歇片刻,岂料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下了马安静地坐在原地等着,唬得四周的邻居都纷纷探头出来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杨锦深把宝贝马儿丢下给随身的辅兵,两人一起陪着楚惜情进了门。 楚惜情心中叫苦,正想着该怎么办好,救星来了。 是楚旭收到消息赶忙从书房过来,正好碰到他们。 “爹!”楚惜情眼前一亮,从没有一刻这么感觉到楚旭这么和蔼慈善美好,叫得无比真诚热情地就躲到了楚旭后面去了。 杨锦深见状有些好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楚惜情撅起嘴瞪了他一眼。 楚旭正一头雾水,见杨锦深跟顾渊同时而来,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 却听杨锦深笑道:“楚伯父,小侄是送楚小姐回府的,我小妹生病,多亏楚小姐开解,她已经好多了。” 楚旭还有些疑惑,摆手道:“小事而已,杨小姐无事就好,惜情,你回内院吧。” 楚惜情仿佛得到了赦令,也不管杨锦深和顾渊了,匆匆道了个万福就落荒而逃,转过花木,绕过垂花门进去了。 顾渊轻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不信她能一直躲着!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啊……惜情,你自求多福咯……顾童鞋一出场气场就那么强大,膜拜啊。第一更,今天两更吧,明后天大图思思奋努力多更新下。 ( 校园港 请你喝杯喜酒(二更完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跑了,留下杨锦深跟顾渊在这里。 三人面面相觑,楚旭更觉得有些诡异,心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杨锦深看了眼顾渊,笑着对楚旭道:“楚伯父,上次听你说喜欢日铸雪芽,小侄特地带了些过来送给楚伯父,聊表敬意。” 楚旭忙道:“世子真是太客气了,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你还记着。钤” 说着又看向顾渊:“不知道侯爷来是——” 顾渊淡淡道:“是有些事想跟楚大人商谈。” “既然如此,那就去书房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旭请了两人去书房说话,分主宾坐下之后,杨锦深便开始说起很快要回金陵城的事情,又提起等回了京城禀明家父,到时候两家再结秦晋之好。 本来这些话并不是杨锦深适合说的,可是他的目的显然是说给某个人听的,原因自然也不难理解。 “楚伯父丁忧结束,想来也该回金陵为君分忧了呢。”杨锦深笑道。 楚旭也听楚老夫人提过杨家有意结亲的事情,他并不反对。 实际上,如果跟杨家结亲,反倒对楚家很有好处。 不过回京的话,他却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的,因为京城现在的情形实在是不太妙。 “世子也该知道京城的情况,我这会回去怕是——” 顾渊浑身冷气直冒,虽然他已经收敛了,可还是会让楚旭有些不太舒服,心道这个武昌侯还真是个冷面阎王,不过也是奇怪,他对自己倒是很和善,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渊听着杨锦深说那些话,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尤其听他说什么两家结秦晋之好的话,更加心中气闷。 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放缓了呼吸,神情也冷静起来。 “楚大人现在回京可不是什么好时机。”顾渊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杨锦深,他不在官场和京城,有些事可能还不清楚。 楚旭点头道:“侯爷也这么认为?” 顾渊颔首:“楚大人暂时在绍兴也好,等这段时间一切平稳也就好了。” 杨锦深眸光微动,他忽然感觉顾渊那冰冷的面容背后隐藏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是啊,我暂时也无打算要回金陵。” 杨锦深还想说什么,外面有家人通传,说是钱家的人来找杨锦深回去,好像钱家有什么事情。 杨锦深听了,眉头微皱,风度翩翩地跟楚旭道别,顾渊见状送他到书房门口,淡淡道:“你们走的那天我有公务在身,不便相送,等回了金陵再去拜访老侯爷吧。” 杨锦深笑得灿烂:“世叔客气了,小侄还想着请你保媒呢。” 顾渊眸光幽深,仿佛暗夜里深幽的月光,他嘴角抽了抽,在杨锦深肩膀上重重一拍,语重心长地说:“子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要老侯爷同意才可行。” “唔,世叔说得是,所以小侄才想着回去立刻禀报父亲,反正母亲已经同意了,到时候少不得请世叔一杯喜酒。” 顾渊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替我给你父亲问好。” 杨锦深见他如此,只是随便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顾渊幽沉的眸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楚旭见状,过来说道:“不知道侯爷有何事要跟楚某商谈的?” 顾渊眼睛闪过一道亮光,进了书房道:“有些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跟楚大人说一说的。” “哦?” “楚大人可是想跟杨家结亲?” 楚旭颔首:“不瞒侯爷,我的确有这个心思。” 顾渊淡淡道;“只怕婚事难成,不知道大人可听说了金陵城生的大事?” 楚旭诧异道:“什么事?” “这事才从京城传来,我刚好得到了密报……” —— 楚惜情一路跑回湘园,两个丫头笑嘻嘻地跟在后面,梅香咂舌道:“哎呀那个侯爷真的好吓人啊。” “是啊,我在他跟前都快走不动路了,那官威比咱们老爷还厉害。” “那当然了,人家可是大将军。” 楚惜情回头瞪了两个丫头一眼:“我看啊,你们都该受罚了,知道不知道长舌妇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梅香连忙捂住嘴,无辜地说:“奴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去你的,都给我回去整理账目去。” 她这才暗自庆幸逃过顾渊的说教呢,回了房间里,见杜妈妈他们还在整理账册,便去帮忙。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等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楚惜情便受到了楚惜颜的冷嘲热讽,讥讽她行事不规矩,说她不守闺训,回来的时候出动那么大的阵仗是想给谁看呢? 楚惜情懒得理她,淡淡道:“威远侯是来跟父亲议事的,怎么二妹以为他是来保护我的不成?” “好了,惜情也不知道会这样罢,说起来惜情能得了这么多人的喜欢,也是好事嘛。” 张氏笑连连地说。 这话说得,好像她楚惜情是不三不四的。 楚惜情闷哼一声,笑着说:“看母亲说的,我们全家人不都喜欢我么,能得了祖母父母,还有姐妹兄弟的喜欢我就满意了。” 她这是偷换概念,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 老夫人闻言道:“你父亲还没来么,威远侯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话音刚落就见到楚旭楚旭,神情跟之前的时候有些肃穆,神色也有些低沉,看到楚惜情微微摇了摇头,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一家人聚在一起陪老夫人说了会子话就各自散了。 楚惜情临走前见到楚旭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却又什么也没说。 楚惜情心有疑惑,却不知道父亲这是怎么了,不由得摸了摸胸口,感觉那里贴身放着的玉佛散出淡淡的暖意,让身上的寒意都散了去。 绍兴城内,幽冷的月色下,顾渊面无表情地听着陈风回的消息,失职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这是他聆听事情时的习惯,等听完了陈风的消息,他睁开双目:“她最近在忙着算账目?” “是的。” 顾渊若有所思:“那天会稽山山崩的事情一直没有查出来个结果,难道真是意外?” 陈风想了想道:“属下觉得像是天成,可是此事是否有些巧合了?” “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巧合。”如果不是他安排了那个道士,那周妈能去会稽山,后面能死么? 而安排这一切的楚惜情,她又是凭什么认为会报复到那两人的呢? 这件事顾渊查了许久仍旧没个结果,偏偏刚回来又碰到这样的事情,心情能好才怪。 听陈风说的消息,顾渊哼了一声。 近水楼台先得月,杨锦深先下手为强,他以为先到先得就是胜利了么? 顾渊的心思很深沉,他想着,马失前蹄的事情总是经常生,杨锦深什么都想到了,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有人对她不利,你可以暗中出手帮忙。” 陈风古怪地看了顾渊一眼,随即道:“是,都督。” “哥,你回来啦!” 顾炎的大嗓门在屋里就能听见,随着碰的一声,这小子推门进来,热情地跑过来:“大哥,你可回来了,在萧山那边怎样,我说要跟去,你偏不让我去,也不知道是去忙什么了。” 陈风见状便先退下了。 顾渊面对亲兄弟态度可就温和多了,除了斥责一下顾炎冒失之外,也顺便问了问他跟铁牛这几日的事情。 听顾炎絮叨地说了许久,他才道:“这次去萧山是有要事,不让你跟去是为你好。” 顾炎沉默下来,“是皇命?” 顾渊点头:“对,不过我收到了一则消息,京城出了大事,看起来这次太子殿下损失惨重。” 顾炎一愣:“出什么事了?” ---二更完毕,思思准备明天多更点。撒花…… ( 校园港 张氏的突然发难(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等他听了顾渊说完,他面色变幻:“居然生了这种事情,大哥,现在咱们还是别回京了,不然信王殿下肯定要来拉拢你的,到时候也是左右为难。” “等着也不是办法,不过很快局势也就会平稳了,皇上自有安排。”顾渊却没有丧气,十分冷静洽。 “好吧,那咱们就在绍兴多呆些日子好了——只是这地方到底不比金陵城,还是十分无聊。” 顾渊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弟弟在想什么。 楚惜情,她是不是真的对杨锦深动情了? 但才几日的关系,两人倒是亲密许多钤。 他不过才离开不久,事情的展倒是完全要出乎人的意料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 顾渊眸光幽深,想到这里道:“走吧,去看看铁牛。” —— 乍暖还寒的三月,天气忽而又在一场春雨之后变得寒冷起来。 楚惜情早起正向像常一样要准备收拾收拾继续盘点账目,查算其中的猫腻,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来。 往常里这会子杜妈妈都该准备张罗丫鬟侍候她,忙前忙后的了,今天怎么一直没见到人? 梅香和红玉正端了水来侍候她,楚惜情蹙眉道;“奶娘呢,她哪里去了?” 梅香和红玉诧异道:“是呢,奴婢们也说一早没见到杜妈妈呢。” “可能睡过了吧?” “嗯,待会让人去瞧瞧。” 楚惜情洗漱过后用了点儿薏米粥,几样细巧早点,随便挽了个纂儿,换了身家常的藕荷色素面褙子,半靠在罗汉榻上翻阅之前做好的账目,一边查算。 小丫鬟去寻了杜妈妈,却是扑了个空,回来报了楚惜情,她正诧异,忽然听到外面碧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姑娘,出大事了,您快去瞧瞧吧,夫人说要杖责杜妈妈。” 楚惜情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是出了什么事?” 她先是想到,肯定是张氏那里有了什么动静,否则现在怎么会突然难? 这件事一定是她冲着我来的。 “是昨儿个夫人叫杜妈妈去那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今早忽然就把杜妈妈派人给带去了,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正在夫人正院里闹着呢,我刚刚听隔壁的丫鬟说好像是杜妈妈放了什么东西。” 楚惜情脸色难看,她眸光凛然,沉默了许久,这才道:“跟我一起去看看。” 一路上她心思剧转,想着事情到底是怎样,冒出了许多种猜测。 等她到了正院时候就见到外面聚集了不少人,里面更是热闹,正传来一阵打板子的声音,还有人喊着,八,九,十—— 楚惜情大怒,冲进院子,果然看到奶娘杜妈妈被人按在长凳上正在打板子,已经打了十下,对这样的年纪来说简直可怕。 杜妈妈狼狈不堪,脸上肿了,腰背臀部也被打得染上了血迹,见楚惜情出现,周遭顿时一阵失语,楚惜情低喝一声:“住手!” 她开口了,那些打人的婆子,却还是没住手,楚惜情气得上前抓住其中一人:“好大狗胆,谁让你们打我奶娘的?” “先停下!”张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楚惜情转眸看着她,敛去怒气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您怎么要教训女儿的乳母,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错事?女儿回家教她改了就是。” 张氏冷着脸,旁边还跟着楚惜颜,楚惜颜带着嘲讽哼道:“哟,什么错事,大姐知道这个老虔婆做了什么吗,回去教她,是教她怎么害我娘吗?” 周遭围观的仆役低声议论着。 楚惜情蹙眉,低头问杜妈妈,在她耳边轻声道:“妈妈,您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冤枉你?” 杜妈妈喘着粗气,“他们说我在这埋了个巫蛊娃娃咒夫人,说早上夫人心口开始疼,结果有个丫鬟看到这个。” 楚惜情冷着脸看了眼张氏,正对上张氏带着一丝怨毒和嘲讽的眼神,她打了个冷战,心道,果然是报复么? 她倒是先从杜妈妈下手了,想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再夺去她一个心腹,好你的张淑媛,你果然够狠,不出则已,一出必杀。 这种巫蛊娃娃的手段,虽然俗套,可禁不起它就是好用。 楚惜情却没有像那对母女想的那样惊慌失措,进退失据,反倒是非常冷静。 这也不怪她,如果谁经历了她上辈子遇到的种种事情,也能锻炼得平静。 “母亲,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楚惜情慢条斯理地说:“您说奶娘是做了什么,我好歹也知道个罪过,总不能学人家秦桧来个莫须有的。我楚家也是书香门第,母亲常教导我们要有条有理,您说不是吗?” 张氏眸光一闪,忽然瞥见什么,掩面道:“你这孩子,难道我还会冤枉了她不成,我也不知道是你还是这婆子的坏心,这般害我,难道是想把这个家给弄得不成样子吗?惜情,你是对我这个继母有什么不满吗,我可是你姨妈,怎么会亏待你呢?” “怎么回事!”一道闷雷般的爆喝声传来,楚惜情眸中闪过一道了然,哼,怪不得突然这般惺惺作态起来,原来是楚旭来了。 楚旭昨晚宿在柳姨娘处,一早才起来就听说正院那边出了事,闹得不可开交,便和柳姨娘一道回来看看。 才到了就现这么个场景,顿时皱起眉头,大官威,骂道:“都聚在这里成何体统,全都下去!” 他不想自家事被人现,楚惜情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突然哭着扑到楚旭怀里,“爹,您救救奶娘吧,她是被人冤枉的,女儿怎么会想害母亲呢,是有人陷害——” 张氏是当家主母,当然不可能当着仆役的面就扑到老爷怀里,大庭广众的她也做不出,可是此刻看楚惜情这个做女儿的倒是不管不顾的,听她说的话,周围等着退去的丫鬟婆子都忍不住抬眼去偷瞧。 本来他们是不想走的,刚刚听到些像是家庭隐秘的事儿,继母跟继女的关系本来就难以协调的,这会子这场好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众人,怎么舍得离开呢。 这不,虽然退出了正院,可是有些人是本来就在这里做事的,就躲在远处偷偷瞧着。 楚旭有些懵,自从女儿长大了,可是没用过这种亲昵的举动了。 “爹,您是青天大老爷,可是做过官的人,定不会冤枉一个人的。这事儿定是有人陷害,离间我跟母亲的感情的。” “别怕,爹来审问,总不会冤枉我儿。” 楚旭被女儿捧了几句心里乐滋滋的,一边对张氏道:“夫人,还是先审问再说,不管如何,也不能随便冤枉一个人不是?” 张氏咬着牙,面上笑得如花般灿烂:“老爷说得是,哎呦,我这心疼——” 楚惜颜双眸喷火嫉妒地瞪了眼楚惜情,扶住张氏哭道:“爹,您看娘都被人害成什么样了,她一早上就心口疼到现在了。” 楚旭一时又过去探问夫人。 柳姨娘过来扶住楚惜情,低声道:“大小姐要小心了,夫人今日肯定是有备而来。” 楚惜情敛眸,勾唇道:“谢谢姨娘了,我晓得了。” 旁边带来的丫鬟正在照顾杜妈妈,楚惜情上前道:“母亲,您快去屋里躺着吧,一会由我跟爹爹审问此事就好。” 一听这话,张氏这心口也不疼了,眼皮掀开道:“多亏了老爷,我这会好多了。” 楚惜情嘴角咧出几分嘲讽。 她这个爹还真是万灵丹呢,包治百病了。 “来人啊,给夫人搬个躺椅来。” 楚旭喊道。 一边蹙眉看了眼杜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惜颜恶人先告状:“爹,您不知道这个老虔婆多么恶毒的心思。昨天傍晚,夫人让她过来拿账册,您也知道的,这是之前为了姐姐准备的,母亲这些日子也忙着这事儿呢。但是没想到——” ---第一更哈,今天争取两万字,看着思思这么勤快,有人给勤奋君个月票啥的不? ( 校园港 张氏的诡计(二)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没想到,这老虔婆来了之后,在院子里呆了很久,不知道做了什么。今天早上,母亲就觉得心口疼,开始以为是病了,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重,正说要去请大夫呢,母亲的丫鬟樱草在屋外花坛旁边浇花的时候现了这个——” 楚惜颜才说,就有人递过来一个沾了些泥土的木偶娃娃。 像是往常一样,这个木偶没什么不同,后面写了人的生辰八字,还插着许多针在胸口。 楚惜情一脸震惊地看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是谁害母亲的?” 她心中冷笑,这种伎俩,她不知道在电视上见过多少次呢,难道还真的这么傻? 楚惜颜瞪了她一眼:“有人看到这老虔婆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当时没注意,现在才想到是这么会子事儿。她肯定是对母亲心存嫉恨,这些年对母亲就没什么好脸色。” 楚惜情红了眼睛,抹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旭:“爹,奶娘不会的,自从我娘去世,她一直照顾着我,再说奶娘为啥要嫉恨姨妈呢,她没必要啊,二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去世的娘怂恿的吗?我如今没有亲娘了,奶娘对我也像娘亲一样,姨妈也是我的娘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说。钤” 楚旭一时有些沉默起来,他想起去世的妻,心中有些愧疚,他当年跟张淑媛的事情闹得妻差点难产,后来妻还是十分贤惠地替他操持这个家,自从妻去世,他也写过些悼念亡妻的诗篇,这会被勾起了思念,一时对女儿也十分愧疚。 再说,楚惜情正是戳中了他的心思,楚旭是十分不喜家中妻妾相争的,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家的后院是妻妾和谐的,偏偏楚惜颜要捅破这件事,说亡妻的心腹杜妈妈害他继室,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够了,惜颜你胡说些什么?你别以为你大姐现在没娘了就没人给她撑腰了,我这个爹还没死呢!你大娘以前哪里对你们不好了,她活着的时候对你们这些庶子女从来一视同仁,家里也没有这些烦心事污糟事!” 楚旭大雷霆。 张氏差点没晕过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没想到楚旭居然会这般不给脸面的说话。 他心里到底还惦记着那个死人吗? 张氏心中激怒,气得不行。 尤其他那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她故意在污蔑楚惜情,虽然实情如此,可他当着这些人的面如此说话,叫她的脸面往哪里去搁? 张氏冷着脸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楚惜颜更是差点快气疯了。 她被那句“对庶子女一视同仁”给气得半死。 这让她回忆起在张淑珍没死之前,张氏还是个妾,她只是个庶女的过去。 这人如何不堪的往事却被楚旭在这里不留情面地揭穿了。 张氏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哭道:“妾竟然不知道老爷是这般看我们母女的。难道这些年我做的都是白做的么,老爷,这些年我虽然未必有姐姐做得好,可是也是兢兢业业的,对这些孩子们也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短了什么,难道在老爷眼里,我就是个会害继女的恶毒继母吗?” 楚旭一时脸上尴尬,他一时气话,没想到现在妻子的感受,这么说是过分了些。 楚旭想到这些年妻子操持家业也不容易,他这么说是不太好,便上前柔声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些年做的很好。只是惜情她没了亲娘,你不是更应该疼她吗,这个杜妈妈是以前淑珍的心腹丫鬟,后来做了惜情的奶娘,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你这样也不审问清楚打了她,这孩子哪能受得了?” 张氏咬牙,握拳,面上还带着泪:“是我一时生气,老爷可别怪我,实在是这个杜妈妈不懂规矩,我不过审问她几句,却是敢以下犯上冒犯于我。” “就是,这个老虔婆对娘亲无礼得很,她仗着是——是姨妈留下的人,就敢不给我娘脸面。” 楚惜颜狠狠瞪了眼杜妈妈。 楚惜情蹙眉,她是知道杜妈妈的脾气的,本来就不喜欢张氏,她再被污蔑了,能说什么好话才怪了。 楚惜情上前给张氏行了个大礼:“女儿在这里给奶娘赔不是了,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时被人冤枉了,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母亲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粗人。爹,我看还是继续刚刚的事情,母亲说是杜妈妈放了个木偶在那,可能不能把那些证人带来,您也当回青天审问一下如何?” 楚旭这才想起已经偏离的话题来,连忙坐下,叫张氏把人证给叫来。 楚惜情知道这些人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目光只是警惕地扫过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来的证人是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那个婆子是李婆子,就是前些天在楚惜情院里送账本被楚惜情教训的那个,此刻看到楚惜情阴冷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过想到后面撑腰的人是张氏,便大着胆子说:“昨个是奴婢送杜妈妈离开的,我顺便交代她些子事,后来因为樱草找我,我就先走了,本来以为她早走了。可是等我办完事回来现杜妈妈才刚刚从门口走掉。那时也没注意。” 杜妈妈气得要起来:“你胡说,昨天是你硬拉着我说话,我早就走了,根本没在这多呆一会!” “继续说。” “是,奴婢早上看夫人这边心口疼,就想着去找大夫,没想到樱草在那边浇水——”她指指附近的一个花坛道:“忽然现了这个木偶,我一看事情大了,忙把木偶拿起来,给它罢了在心口的针,说来怪了,夫人却好了很多。” 楚惜情冷笑着听着,又见那丫鬟樱草过来说话,说她怎么现的,又一个丫鬟襄荷说昨个看到杜妈妈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了什么。 杜妈妈张口辩驳:“我没有,昨晚跟李婆子说完话我直接就回去了。” 这样的辩驳显然十分苍白。 楚惜情知道光靠杜妈妈的解释是没用的,除非她能找出证据证明此事。 “母亲,不能光凭着这样就说是杜妈妈做的。” “是啊,我也想着不能随便冤枉人,谁知道早上派人去喊她的时候,在她屋里也现了这个——” 张氏又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偶。 楚惜情瞳眸微动,她咬牙想道,看来她的湘园也不是那么严密,肯定是有张氏的眼线和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否则杜妈妈那里怎么会被人弄了个木偶在里面! “这么看,奶娘是有些嫌疑了。”楚惜情上前道:“女儿能看看这东西吗,爹,您可看出些什么来?” 楚旭虽然自认为是青天老爷,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把那两个木偶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楚惜情也没指望这个爹,拿来木偶瞧着。 楚惜颜讽刺道:“都到了这份上,姐姐还认为她不是凶手吗?” 楚惜情微微一笑:“我有理由这么认为。爹,这个李婆子前几日去给我送账本的时候出言不逊,见到我也不行礼,女儿就教训了她一顿,想是她怀恨在心,有意报复也未可知。” 楚旭一听,果然有些怀疑起来。 他是不怎么乐意去想自己妻子和女儿的问题的,那么能出问题的肯定是这些刁奴。 李婆子一听顿时脚软扑倒在地大呼冤枉。 楚惜颜一愣,她安排这事的时候也没注意,李婆子自告奋勇,她就让她上了。 倒是忘了这一出,竟给了楚惜情一个把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杜妈妈的嫌疑,哪怕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能把她从楚家赶走。 到了此时,也是不再需要什么借口了。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楚惜情拿着这木偶瞧着,又把外面的衣服给去掉,翻来覆去地查看,从上面的字迹,还有藏在木偶里面的纸条都检查了一遍,外面用的衣服也是全都仔细查了。 张氏见她翻来覆去地查,有些不耐烦,她能看出个什么来? ---第二更……看看咱们的惜情用什么办法呢…… ( 校园港 楚惜情发飙显威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却是好整以暇地在那检查,忽然问道:“樱草不是说现了这木偶么,当时它就是埋在那花坛里的么?” “是的,大小姐,它就埋在花坛里面,当时奴婢是现许多蚂蚁都绕着它躲开,心中奇怪,扒开一看就现了这个。奴婢看肯定是这些蚂蚁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东西。” 樱草的回答很能让人误解洽。 楚惜情不置可否,忽然道:“爹,能把家里的花匠叫个过来问问吗?钤” “花匠?” 众人都有些疑惑。 “是啊,女儿觉得有必要让人再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东西了,不是母亲还心口疼的吗?” 楚惜情笑着说着。 她这么说法,众人一时间也是有些糊涂了。 到底这事儿跟杜妈妈有没有关系,看起来嫌疑是很大的,可是为什么楚惜情还能这么淡定? 楚旭想了想,就叫人去找了花匠。 楚惜情又拿着木偶说:“看这个木偶的样子,像是很古旧,都有些黄了,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么。这上面布料都旧了。” “哼,肯定是这老虔婆这些年一直拿这个来诅咒母亲的,罪证确凿,爹,这个老虔婆一定要先按规矩杖责四十,再卖出去。” 楚惜情浑身的血顿时往脸上涌去,她冷冷看了眼楚惜颜,她倒是好想法,打四十大板,杜妈妈还有命在吗? 既然如此,那就你不仁我不义了。 “这木偶的衣服袖子里面还藏着纸条,看上面写的好像是咒语,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没错,是咒语。” 楚旭之前已经检查过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楚惜情颔首:“女儿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等花匠来了再说。” 众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氏蹙眉,难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可就算是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已经不止是她们来了,闻讯来的还有楚惜忧和二婶卢氏。 老夫人那里也派了王妈妈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楚旭也是奇怪女儿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见她不肯说,也就静静等着了。 所有人都在等花匠来,这个可怜的花匠一到就被众人目光洗礼了一遍,不由得头冒冷汗,想着自己最近除了跟人赌钱也没做过什么事吧,怎么会遇到这种场面? 情形实在十分诡异,楚惜情却是上前问道:“看你年纪在府里做事多久了?” “回大小姐,小人已经在府里呆了有二十来年了。” “好,这么说,你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了是吧?” “那是当然,不是小人自夸,这府里的树有多少,我都一清二楚。” 楚惜情点头微笑:“好,那我问你,府里有几棵香樟木?” “一棵,就是这正院里种的。” 楚惜情回头,对楚旭道:“爹,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一边的张氏脸色难看起来,她当时只是让人随便取了截木头来用,没想到取的是香樟木,她也没想到香樟木居然整个楚家只有一棵。 “这不能说明问题,你没看到这木偶是旧的吗,肯定是她以前做的!” 楚惜颜倒算是说了回诛心的话,她那意思是这正院原来的女主人,楚惜情的母亲张淑珍在的时候,杜妈妈就做了木偶诅咒了。 这简直是在侮辱她去世的娘。 楚惜情冷厉地瞪了楚惜颜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木偶显然是新做出来的。” “这不可能!” 虽然这木偶是新做出来的,可是楚惜情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她跟娘两个可是故意让人做旧了的。 楚惜忧自然不希望楚惜情为了这事情倒下,她在旁边帮腔道:“大姐快说说看,小妹觉得这事儿说不准有什么隐情来着。” 旁边卢秀娘卢氏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夫君楚敬的叮嘱,这会子也没说话。 楚旭蹙眉道:“惜情,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新的?” 楚惜情淡淡道:“爹,这木偶是被人刻意做旧的。你看着外面的布料,也是普通的绢布,但是看起来颜色老旧,女儿仔细观察,现这是染色过的。用的是茜草,染色之后色泽变得灰黄,又在药水里浸泡过。爹,染色在药水浸泡过的东西总是有些味道,跟原来的东西肯定不一样。这件完好没沾泥土的,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楚惜颜瞪圆了眼睛,她结巴着说:“那木头可是——” “香樟木也是新截取下来的,这切面虽然打磨干净了,可还有点点粘稠的东西渗出,这是香樟木的液体,因为没经过暴晒,还十分新鲜。二妹或许不知道香樟木能趋避蚂蚁昆虫,而且也不易变色,能保存多年原样,所以说这两根木头会变成这种样子,实在是有趣。拿刀来我把它剖开看看,里面的芯子定然都是新鲜的。” 楚旭板着脸让人拿了个刀来,这时候张氏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妙了,可是她还不肯放弃,她就不信楚惜情能完全推翻证据,就算她能证明木头是新的,布料是新的就能证明不是杜妈妈做的了吗? 果然,划开香樟木一看,里面的芯子仍然很新鲜,带着潮湿,散出浓烈的香气。 楚旭怒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冤枉杜妈妈的了?” “老爷,这是还不能定论。”张氏哼了一声:“这木偶虽然是新的,难保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做旧了,想让人误会是多年前埋在那的,这样就能洗脱关系。” 漂亮。 楚惜情挑眉,不愧是张氏,这话说得就是漂亮,连这种理由她都能想得到,如果她再不找出些有利的证据,可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母亲说得是,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的,毕竟咱们也没看到真实情况不是吗?所以怎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呢。花匠,你去那棵香樟木那瞧瞧,如果找到一棵有许多蜜蜂环绕的断树杈的话,就说一声。” 花匠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风波里面,本来他是半点也不想掺和进主人的争斗的,可是被楚旭冷眼一扫,只能心中叫苦去了。 “这是什么目的?” “爹,期货四香樟木断开之后,树木的断口会散出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十分芳香,会吸引许多蜜蜂来,等到断口被液体封住,蜜蜂就会散去。所以通过这个也可能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当然看着木偶的大小,这树杈肯定不细,想来是人手无法折断的,那么就是用刀或者锯子锯下来的,找找总能找到些痕迹。” 楚旭惊叹地看着女儿,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如此心细如,就是刑部的老吏也不过是如此吧? 张氏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看了眼去帮她办事的李婆子,这事儿是李婆子操办的,这时候她已经面无人色了。 被张氏一看,李婆子顿时低下头,苦笑起来。 看来主子是打算要事不好让她顶罪了。 她在心中祈祷着,可是显然万天诸佛这时候都闭眼了,没人听到她的祈求。 还是传来了让她胆战心惊的话。 “老爷,这里是有根断枝,不少蜜蜂围着转个不停,看上面的痕迹是用锯子锯下来的。” 楚惜情微微一笑,“爹,您看,事情如女儿猜测的。这么说折下来没有两三天的功夫。而在这段时间我的奶娘一直忙着在帮我盘账的事,除了昨晚她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其实女儿真的很好奇,奶娘要怎么爬上那棵树,用锯子锯下来木头,并且把它做成木偶呢。她的速度得多快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完这些?” 楚旭点头道:“这件事是冤枉了她了,行了,让人扶她下去治伤吧,赏她十两银子算是补偿的。” 楚惜忧佩服得看着楚惜情,厉害,她真的佩服死了,楚惜情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怎么光看着这东西,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呢? 这个大姐,不能得罪。 ---还没完哦,下面要打击死某些人才行……惜飙啦……第三更。 ( 校园港 恶母女悲催被戏耍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咬牙,说道:“看来这事是有人冤枉的,老爷,既然如此,府里就要彻查了——”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大姐,难道这样就能摆脱嫌疑了——洽” 楚惜颜还不甘心,她不愿意这么久的筹划居然被楚惜情三言两语的就给打了,这算什么?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惜颜,待会可就不要怪我了钤。 欺负到我的头上,难道以为我楚惜情是面人,谁都可以捏的吗? 张氏本来是想着保着李婆子的,可是楚惜情怎么会给她机会? 难道她以为今天的事情她就会这么算了? 笑话! 楚惜情笑了笑,那笑容根本没到眼底:“是啊,二妹说得对,这样也不能说就算了。其实我是知道这里谁才是真凶的。” 张氏瞪了眼楚惜颜,心里有些心惊肉跳,她倒是想让楚惜情指着说是她呢,如果楚惜情真的这样做,到时候楚旭肯定不会站在她跟前的。 指责长辈的过错,对长辈不敬,光是这一点,楚旭就不会站在楚惜情那一边的。 可惜楚惜情让她失望了,她只是又拿起了那个木偶,拿出那张纸条道:“爹,您看看这张纸条,有什么问题吗?” 张氏脚上不稳,她到底是怎么长的脑袋,到底她还能从这东西上看出什么来? 柳姨娘低垂着头,幸灾乐祸地嘴角翘起。 她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张氏干的,她摸了摸肚子,心道不知道那生子的方子管用不管用,她也照做了,希望能怀孕才好。 楚旭仔细瞧了瞧,除了看到上面写的是咒语之外,也没太注意,不过之前经过楚惜情的教导之后,他也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这墨……好像带点儿金色,像是道士用的符术。” 楚惜情微微一笑:“爹,看起来是像,可是难道您连自己用的文房都不认得了么?这墨是徽州的烟墨,因为不晕色,色泽浓郁,保存时间长久,备受文人墨客喜爱。当然了——” 她看了眼楚惜颜,略带嘲讽:“二妹不要以为这墨哪都能买到。实际上因为两年前这墨选作贡品的缘故,市面上已经见不到多少,而且那还只是普通的烟墨,可是看看这墨色带金,实际上是精致的一等烟墨,里面掺杂了金粉,本来是用于书画的,我记得爹爹正好有两块,以前原哥儿见了一直想要爹爹都没舍得给,爹,是吧?” 楚旭脸色阵青阵白,他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墨了,而且他两块墨,一块放在书房,一块放在正院,有时候他睡前喜欢读书练字儿,因为这东西金贵,他都是放在张氏这里,去别的小妾那里从来不带着。 他抬头看了眼张氏,眸光很是森冷,张氏顿时感觉胆战心惊。 这个楚惜情,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怎么好像她完全什么都看到了似的? 没错,当时就是张氏亲手写的符咒,她瞧着那墨写出来会有种道家符咒的感觉,没想到却画蛇添足,同理,如同给香樟木染色做旧,也是个画蛇添足的败笔,却被楚惜情抓住漏洞越捅越大,如今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楚惜情继续道:“我记得爹一直有睡前读书练字的习惯,不知道正院这里是不是正好就有这墨呢,想来到屋里一看便知了。” 楚惜颜脸色煞白,她犟嘴道:“不一定……说不准是外面的人里通——” “闭嘴!”张氏打了楚惜颜一巴掌:“胡说什么,这事一定是家里有了内贼了,故意想挑起咱们家的内争。” 楚惜颜被娘这么一打,顿时懵了,委屈愤怒地看着亲娘。 从小,张氏还没这么对她过呢。 她却不知道张氏的苦心,说人外面同内鬼,这话怎么能在楚旭跟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张氏怎么了呢。 “其实妹妹的怀疑也是有些道理的,说不定外面的人也知道呢,是不是爹的政敌?所以我又仔细看了,现这纸——” “纸又怎么了?”楚惜忧听得着迷,感觉听楚惜情娓娓道来,抽丝剥茧,可比听说书先生说的有趣多了。 楚惜情掸了掸那纸条:“大家也知道,各地产的纸一般都是用当地就用的材料。有的地方用木,有的地方用竹子,还有用桑树皮之类的做纸的。我看了下这纸,没错的话应该是青皮檀纸,原产是山东的,是用当地特产的一种树皮制作的,用来做横幅之类的再好也没有了。我们绍兴本地竹林较多,多半都是竹子做的纸,色泽跟这个完全不同,这点爹应该知道的。” 楚旭也不得不佩服女儿,她连这都能注意到,说起来他今天才真是大开眼界了,才知道还可以这样断案的。 “当然有人可能要说了,难道本地买不到这种纸吗,当然,也不是买不到的。只是较少而已,我想爹那里书房是备着的,因为爹赏给原哥儿练字的书法就是用的这种纸。这么巧能有外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买通了我楚家内外的人,连爹爹的习惯都完全摸清楚了,做个木偶而已,用得着吗?这么煞费苦心的,女儿觉得他也太傻了。” 她笑眯眯地转头看着面色煞白强自镇定的张氏母女,“所以咯,肯定是就近取材嘛,怎么方便怎么来,母亲你说是不是?所以,这个凶手其实很好找的,那人定然是正院的人,还要能经常接触到正屋,才有办法用爹的墨和纸而不被人察觉,才有办法弄了香樟木的树枝,做了这个木偶,才有法子埋了木偶在这花坛还好巧不巧地让人现了,才有办法联合几个人一起陷害我奶娘杜妈妈。母亲,你说对吗?” 张氏心里一片冰凉,她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 楚惜情抽丝剥茧,把疑虑一环环解开,她也没有要求调查什么,只是一个木偶,她居然就把事情真相还原了。 是她大意了,没有注意这些小问题,以为凭着自己的能耐到时候对付个楚惜情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的是楚惜情居然这般厉害! 事情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或有或无地看向了张氏。 楚旭也脸色不太好地看了看妻子,他心中怀疑,是否真的是妻子安排了这一切,难道她就这么看不得继女吗,居然要这么害惜情? 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张氏咬牙,她睨了眼李婆子,显然准备要让这婆子背黑锅了。 她是绝不可能承认这一切的,反正她早先也是安排了退路,楚惜情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她如何,最多是她有个管教不力的罪过罢了。 “这么说,看来真是我没注意,这院里居然有了如此胆大包天的奴才!” 张氏色厉内荏地喊道:“老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妾身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把那个人查出来。” 看她假惺惺的话语楚惜情都想吐,她指指现在还留下的几个下人道:“其实凶手就在这些人中间的,女儿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楚惜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指责张氏,但是她会让张氏失去楚旭的信任,一旦楚旭开始不信任她,机会就来了。 李婆子和几个丫鬟吓得腿哆嗦。 楚惜情冷声道:“你们都起来吧,让我来瞧瞧,是谁?” 张氏见楚惜情没把矛头对准她,也准备牺牲一个人了,咬牙道:“都听大小姐的,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这么大胆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来。” 李婆子几人颤巍巍地站着,楚惜情淡淡道:“如果自首的话会给个轻点的惩罚,如果不说的话可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了。要是把你们卖出去,啧啧,可不知道会怎样,落在什么脏地方,一家子也要受累——” 几人都是张氏的心腹,当然不可能供出来张氏了,可是另外两个丫鬟樱草襄荷也不愿意出面,她们可不想落到什么脏地方去,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道:“奴婢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也道:“对,奴婢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能说就跟我们有关呢?” ----第四更呵呵,求月票啊,亲们,月票月票……勤奋君继续努力…… ( 校园港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转着,忽然指着樱草说:“是你。” 樱草吓了一跳:“不,不是奴婢,我就是当时凑巧现了的,我不清楚——” “不是你,怎么会有人现它呢?洽” “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这么做——钤” “哦,那是襄荷了,是你胡说杜妈妈在这院子里鬼鬼祟祟的,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天黑看错了,看错了——” “再不肯说实话的话,那就让爹把你们都卖了吧,反正我楚家也不缺两个丫鬟的。” “真的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李婆子干的,她故意引着我们现的,然后让我们怀疑,她,他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报复。” 两个丫鬟知道主子肯定是不会保着她们的,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就把李婆子给卖了。 李婆子顿时跳脚:“你们两个贱蹄子,这事怎么会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你!”楚惜情忽然转身厉声道:“做下这一切的就是你,李婆子,怎么你还想否认!” “不,大小姐,你不能听她们一面之词,我——” 楚惜情摆摆手:“不不,我是听你自己承认的。” 李婆子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说了?” 楚惜情淡淡道:“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没错,在我问话的时候,你的两只脚就不停地来回走动,人想逃跑的时候就是会这样,把重心换来换去,时刻想着逃走。等我质问她们两个,你又放下心来,可还保持着想逃跑的姿态,喏,就是现在这样——” 李婆子面色白,所有人都朝她腿看去。 楚惜情笑了笑:“其实也很容易看出来的,不是吗,你还说不是你,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李婆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氏看了一眼。 她顿时垂下头,不再挣扎了,她家人性命在张氏手里,她今天是不能不为了他们考虑。 “是,是我做的,我承认了,一切都是我干的。” “你确定没有主谋和同谋了吗?” 李婆子大笑道:“没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干的,谁让那天小姐你不给我脸面打我,还让我在那么多人跟前没脸面,我就是存心报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看穿了!” 张氏脸色铁青,“来人,把她拉下去给我打,你好大的胆子,敢陷害大小姐的人,陷主子于不义,像你这样的人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楚旭也是脸色铁青,“把这个疯妇拉下去!” 李婆子骂骂咧咧地被拉走了。 楚惜忧推了推楚惜情,低声道:“大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楚惜情怎么会不知道楚惜忧那点子小心思,不过她已经不打算闹下去了。 想必该怀疑的楚旭肯定是早就怀疑了,她爹也不是傻子。 楚旭的确开始怀疑了,他很失望,他不是蠢货傻子,虽然张氏让李婆子顶罪了,可是一个婆子而已,她有什么胆子敢私自这样做? 说没人主使他根本不相信。 前段时间朱昂和两姐妹的事情,那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张氏做得不对,对楚惜情有些愧疚,现在看来问题不止如此,反倒很严重。 他一直以为张氏是妻的妹妹,那么肯定不会像一般的继室那样不好好对原配的孩子,一直以为这样会很好。 而一直以来也给他这么一个假象。 可是今天他才现根本不是,张氏同样也开始对付她姐姐留下来的孩子了。 想起楚惜情要掌管她母亲留下来的铺子的事情,难道说张氏为了这个就要对付楚惜情了? 为了争夺那些嫁妆? 楚旭失望了,他觉得张氏辜负了他的信任。 可是他还是为了不让大家面子上更难看,让人拖走了李婆子,为的就是怕事情闹大,到时候他们家继母虐待继女的事情闹出来,他楚旭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那个老东西,打死了事。” 楚旭冷冷地说:“以后再有敢于触犯规矩的,一律严惩不贷!” “是妾身的错,妾身管教不力——” “是啊,老爷,您别生气,夫人肯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她这么和善,怎么会像人家的后妈那样对继女呢?她平时对惜情原哥儿都可好了呢。”柳姨娘笑吟吟地说着。 楚旭听了反倒没熄火,倒是更生气了。 “你是错了!”他怒气冲天地骂着张氏:“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身边出了这样的下人,居然敢去害小姐了,我真不知道平日里你是怎么管事的?有这样不干正事的刁奴在,我看也是尽会败坏事情,今天就把你身边的人全换了,都给我打到庄子去,我重新让娘给你选人,你这几日就在屋里反省反省该怎么做个主母,做个娘吧!” 张氏脸色惨白,她想不到楚旭居然会这么说。 往日里他可都是听她的,怎么会这样? 张氏嫉恨交加,对楚惜情更恨了。 楚惜颜更是瞪大了眼睛:“爹,您怎么能这样,娘平时哪对他们不好了?” “闭嘴,你看看你,无事生非,尽会乱嚼舌根,你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没有,回去给我闭门思过,罚抄女诫一百篇,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楚旭大袖一挥,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柳姨娘连忙跟了上去。 看了这么场大戏,每个人的神色不尽相同,卢氏上前安慰了张氏两句,也是干巴巴的。 张氏心里有火,冷冷道:“我要回去闭门思过了,就不留客了。” 卢氏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走了。 楚惜情跟楚惜忧在一起,楚惜忧脸上几乎忍不住笑意,被楚惜颜看见,气得不行。 “哼,别以为我们就倒霉了!” 楚惜忧懒得理她,拉着楚惜情要走。 楚惜情上前两步,在楚惜颜耳边轻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楚惜颜惊愕地看着她丰姿翩翩地离开。 “贱人!”楚惜颜气得手都在抖了,“混蛋,我跟你没完,你等着,过段日子有你好受的。” 楚惜情根本懒得理她说什么,和楚惜忧出了正院。 楚惜忧佩服地说:“大姐刚刚真是太厉害了,啧啧,看把她们都说得哑口无言啦。要不是爹护着,哼,今天就把她们老底给揭穿了。” 楚惜情笑了笑:“这事儿是家丑,爹不喜欢张扬的,我非要张扬出来,他肯定是不高兴。” 楚惜忧颔首,想起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刚刚二姐那样子,啧啧,真是笑死我了,那个傻妞,还想跟大姐作对呢,要不是大娘这么厉害,她算个什么呀?” 楚惜情没有附和什么,虽然此刻她心中颇为舒爽,但是对楚惜忧,她从来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打算。 再说,她还担心着杜妈妈的伤势呢,随便说了几句就先回湘园去了。 回了湘园,楚惜情先去看了杜妈妈,见她躺在屋里,旁边梅香几个正在讨论楚惜情的英姿,杜妈妈脸上带着笑,见楚惜情来了,笑着说:“刚刚姑娘真是厉害,是奶娘没用,还让你出头。” 楚惜情上前握住她的手说:“这事儿原是我拖累了你才是。上了药么,可请了大夫?” “请了大夫瞧了,只是些皮外伤,用金疮药抹了,养些日子就能好。” 楚惜情这才放心,因说道:“这些日子奶娘就安心养病吧,别的事情就别多想了。” 说罢又打梅香几个回去盘账去。 等人都走了,杜妈妈冷着脸道:“姑娘,我这屋里按理说不该有人能进来才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把那个祸害玩意儿放到我房间里的。” 楚惜情起身在房间里查看着,一会儿她在窗口停下了。 “这儿有个脚印,有人从窗户爬进来的。奶娘可知道你旁边有什么人进来的么?这东西出现在显眼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半夜潜入才是。” ---第五更了。 ( 校园港 一计不成又生风波(第六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真没想到——”杜妈妈蹙眉道:“昨晚没值夜的丫头有几个,兴许就在这里了。” 楚惜情点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湘园留不得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早晚给我惹出祸害来。” 杜妈妈气愤道:“就是,这样的祸害不能留着,不知道哪天就要害你的。” 楚惜情拍拍她手安慰道:“我让个小丫鬟来服侍你,奶娘暂且休息着,等养好了伤,惜情还要麻烦你给我做好吃的呢。钤” 杜妈妈笑了,满是欣慰:“今天本来我想着自己可能要被赶走了——没想到,姑娘长大了,小姐要是看到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楚惜情眸中有泪光。 她是长大了,可付出的代价又有多大呢。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长大。 “以后由我来保护奶娘了。”楚惜情笑着说。 楚惜情又呆了会,这才回闺房去。 梅香几个一边算账一边小声说着之前的事情。 见楚惜情来了,梅香激动地问:“姑娘,今天的事情,奴婢有点不明白的,您怎么知道府里就那一棵香樟树呢?” 楚惜情怔了怔,随即回想起一些旧事,叹道:“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因为我不喜欢香樟树,那时候我娘还没去世,她疼我,就吩咐花匠不许种香樟树了。本来娘还想把那棵正院的树砍了的,是我想着那东西可以趋避蚊虫之类的,就让母亲留下在那里。这么多年,可能花匠也一直没想起种香樟树吧。” 几个丫头都一下子沉默下来。 绿萝苹果脸上一双笑眼黯然失色了:“我娘也死了。” 楚惜情苦笑:“好了,不说这个了,没娘了,也要好好活着不是。” 她还有楚原要照顾,所以有些事情她都得为楚原打算好。 他已经没娘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吃亏的。 “嗯,小姐说得对,这是刚刚做好的账目,是粮油店的,里面还包括一部分是个小油坊,供的油就是给粮油店的,自产自销。” 楚惜情点头,她之前在查了布匹的生意,又查了胭脂铺子的,都现了一些问题被她给记在小册子里面了。 现在还有剩下两个店的,还有庄子的账目,等她盘查清楚了,就是收手准备的时候。 到了下午,楚惜情去找了二叔楚敬。 楚敬正在家里做木雕,见到楚惜情很是高兴,擦了擦手忙请她到客厅坐。 “不用了,二叔,我就是过来找你商量,问下庄子上的事。” “好,我也正打算去跟你说呢,我问过那一家子,他们愿意帮你种玫瑰,以前他们在山东就是花农,专门种玫瑰的,只是现在需要点田地用来种的。” “这点没问题,除了鉴湖边的地,还有城外也有一百多亩地,分他们些请他们种地,麻烦二叔叫他们家里人来,我想跟他们签个契约。” 楚敬点头:“这点我提过,只是他们家不愿意都卖身,因为他们家小儿子从小聪明,送去读书的,想指着他将来光宗耀祖。” “好,我也不勉强人家的。” 一般人家如果儿子能读书是不会让他入奴籍,因为那样是不能参加科举的,楚惜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人。 “还有你让我做的木雕盒子我做了些个,你看看怎样?” 楚敬拿了几个玫瑰花样式的木雕盒子,楚惜情拿来一看,满意道:“这很好了,上了漆就漂亮了。不需要太多,只要做得好就行了。麻烦二叔了,你这么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楚敬笑了笑,“我听你二婶说了今天的事,你这孩子是个心思缜密的,我相信你不会夸下海口的。” “二叔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做出点成绩就不像话了。”楚惜情拿了庄子的账目来,问楚敬一些平日里庄子里怎么开支,地主都有哪些需要准备的。 听说了才知道这年头一般地主也是要提供种子农具器械,还要安排管事的去管,平日逢年过节的,他们还要给那些佃农一些酒肉之类的,这是为了笼络些能干的人。 因为战乱,国朝初立这些年,实际上是人口大减,上面皇帝一直轻徭薄赋,鼓励农民开垦荒田,因此现在想找到佃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许多人是自由民。 但也有些地方因为官府盘剥或者水灾逃走的,落户在这边,成为佃农。 “按理说鉴湖边的土地是很肥沃的,尤其是近年传开双季稻的种法,产量该更好才是。” 楚惜情听了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边庄子里说是因为被鉴湖起水淹没的。” “不可能的,楚家在那边也有田地,产量比其他地方都高。” 听楚敬一说,楚惜情也明白这里面肯定是藏着猫腻,便询问这里可能存在的问题。 楚敬虽然也不是喜欢操持庶务的人,不过这些年倒是接触了不少,倒也知道些猫腻。 他便一一跟楚惜情说了,然后道:“其实只要找了几个佃农来,审问一番,总是能得到结果的,这些本就不是什么难查的事情。” 最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惜情,虽然你有聪明,不过有时候聪明最好不要外露出来,让人知道了怕是会有了准备提防你了。” 楚惜情一怔,点头道:“惜情明白的,多谢二叔,我会尽快开始清查的,这样也不让他们有什么准备的。” 临走之前,楚敬送了她一个小猫戏线团的木雕,送她到门口离开。 —— 屋中满地的狼藉。 丫鬟婆子大气不敢出,小心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张氏脸色阴沉,看了眼身边这些人。 楚旭说了那番话,要把她身边的人给换走,这对她而言自然是致命的。 人她当然可以培养,可是忠心好用的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幸好她以前让人在自己的庄子上训练的丫鬟也能得用了,这回把这批没用的换了去,也许还有点用处。 可是一时间显然是很麻烦。 不过还好她还有娘家,可以从娘家找人。 张氏脸色变幻不定,这时楚惜颜进来了。 “娘,你不知道楚惜情那个小贱人她说——” “闭嘴!” 张氏没好气地骂人了,看楚惜颜那个没用的样子她就恼怒,她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争宠是个好手,管家理财之类的本事半点也不知道,这是做宠妾才学的,她难道想将来当个妾? “以后你也给我好好学着管家理财,不准再像以前那样了,成天情情爱爱的,情爱有个屁的用处。你不会管家,将来等着被人欺负。看看楚惜情,你怎么不跟她学学?” 楚惜颜委屈地撅着嘴,脸上还有被张氏打的五指山在呢,这时候又被严厉训斥。 她就不明白了,张氏还是她娘吗? “可是娘,您就这么看着她嚣张吗,咱们之前算计好的事情呢?” “以她的手段,我看铺子之类的也得注意了。” 张氏心烦,想起铺子的事情,本来她真没注意到楚惜情能怎么样,不过现在看来是要注意了。 张氏招手过来,叫了樱草来,低声吩咐几句。 “爹不是说让您换人么?” “蠢货,他也没说什么时候,等过几天他气消了,我再哄哄他,把一些不重要的给弄走就是了。倒是铺子那得给他们个小心才是,免得他们着了楚惜情的道道。那丫头厉害着呢。” 楚惜颜不以为然:“她不可能懂生意上的事吧,那账册那么复杂,我看都头痛,她怎么能理清头绪?她一个大家闺秀,上哪学这些的?姐妹们学的东西都差不多,我可不信她能那么厉害。” 张氏一想也是,但又想到楚惜情今天的表现,骂道:“那人家今天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平日人家看,你是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六更……好累,求月票……继续爬去第七更…… ( 校园港 月黑风高鬼魅现(第七更求月票)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脸上臊得慌。 张氏骂了一圈口干舌燥,端起茶喝着。 想了一会道:“还好总算我也找到了要找的人,等我再安排人给调.教好了,到时候再去行事。钤” “可是听说那个武昌侯世子都有意跟楚惜情定亲了,她怎么可能跟别人如何?洽” “不会用手段么?” 张氏眸光阴冷,“一个死丫头片子也想跟我作对,我会让她知道许多事情可没想的那么简单。” 楚惜颜眼睛亮了起来:“对,娘,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张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一晚,夜黑风高,星沉月落,朔风东起,窗户外风声呼啸而过。 梅香惊奇地看着楚惜情拿了根绳子绑在小书房的入口地方,上面还拴着几个铃铛。 “姑娘这是做什么呀,奴婢怎么看怎么糊涂。” 楚惜情拍拍手道:“防小人不防君子,有些人狗急跳墙,难免做出些事情。今晚把账册都搬去我房间里面。” 过了半晌,梅香打着哈欠下楼了,碰到几个丫鬟:“梅香姐今天不值夜?” “嗯,困死了,姑娘说不用值夜了,让我在楼下耳房睡着。” 说着就转去耳房歇息了。 “看来是这几天累坏了。” “别吵着小姐了,关上门出去吧。” 几个丫鬟出了小楼,廊下的羊角宫灯在夜风下兀自散着淡淡红光。 夜色渐深,楼上灯光也暗了下去。 楚惜情只在床前留了个小灯,昏黄朦胧,在夜色中点燃一点光亮。 她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虽不一定拿得准今晚有人会来也没什么,反正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她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的。 夜色渐深,楚惜情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听到一阵铃铛脆响,接着就是有人惨叫的声音传来,她猛的从床上翻了起来,楼下传来了了咚咚咚上楼的声音。 楚惜情举起床前的的小羊角灯,等到梅香也上来一起转去书房。 楼下听到的动静的不止一个,已经有守夜的婆子过来敲门了。 楚惜情喊人上来,举起灯往书房里一照。 地上正躺着个娇小的身影,此刻身体蜷缩着,正痛得呻吟着。 见到灯光,那人微微想侧过来躲开,但还是让梅香眼尖地现是谁了。 “葱兰,是她?” 楚惜情冷冷一笑,从下面赶上来的婆子丫鬟此刻都看到了书房里的景象,一个个惊得瞪圆了眼睛。 只见葱兰浑身蜷缩着躺在地上,她双手个砧板给扎了透穿,楚惜情当时就在门口放了绳子,一不注意肯定会绊倒,摔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为了给对方造成伤害,她便放了个穿了些大针的砧板来,葱兰猝不及防之下肯定会弄伤自己,继而无法再逃跑。 “把她抓起来,我倒要问问,她半夜三更潜进我的书房想做什么?” 楚惜情虽然猜到有奸细了,不过这时候见了葱兰也有些遗憾,本来说起来她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没想到她是为张氏办事的。 说罢,她就转回中堂等着,一边打了闲杂人等下去。 等到梅香几个人把葱兰收拾干净,去掉了砧板,裹上手过来,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喝着茶道:“是不是你把那个木偶放进杜妈妈房里的?” 葱兰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清楚。有人让你来偷我的东西,我这书房要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起来也就是那些账册了。” 葱兰抬头道:“小姐不要问了,奴婢不会说的。算是奴婢对不起你了,您见到绿萝,跟她说对不起,以后不能跟她一起玩了。” 楚惜情嗤笑道:“交代遗言呢?我不会怎么着你的。” 转头对梅香吩咐让她把人押下去。 葱兰吃了一惊,没想到楚惜情这般平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迷迷糊糊被押下去了。 “姑娘,您是怎么打算的?” 楚惜情淡淡道:“没什么,按规矩办事嘛,府里的家规怎么办,我就让父母大人怎么办,反正这事儿也不用我去操心。” 交出去葱兰,也是给张氏一个警告,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好惹的,识相的话她最好不要再打什么主意。 来一个送一个,来两个送一双。 不过这不代表楚惜情心里不愤怒,只是这种愤怒相对于她过去曾经经历的事情而言,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因此上,楚惜情也就非常淡定地转闺阁安寝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老夫人就让人来请她了,楚惜情去了,老夫人就询问了昨晚的事情。 “这样的丫头行为不轨,手脚不干净,还是卖了吧。” 老夫人摇头说道。 楚惜情笑容甜美,给老夫人捶着肩膀道:“祖母说得对,其实孙女儿也是想着您吃斋念佛的,这样是最好了。毕竟按了楚家的家规的话,她也是不能留下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也知道昨天的事情了,她还没老眼昏花呢,怎么会不清楚其中的问题。 只是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插手总是去管儿子家后院的事儿,但她可以表明态度支持楚惜情个楚原。 毕竟她们都没了娘了,她这个做祖母的再不疼着点,还不被人给欺负了? “你这孩子,以往也没想到你这般聪明,昨天我听王妈妈说了那事,换做当年是我,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呢。” “祖母过奖了,孙女就是知道点小聪明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你倒是谦虚,铺子的事你放手去做,祖母会支持你的。” 楚惜情得了祖母的支持,嘴角上扬,至于葱兰的安排是不是放了她一马,背后有怎样的故事楚惜情并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上的可怜人总是很多,她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上辈子她就是同情心太多,结果才落到那种下场,现在难道还要到那一步不成? 葱兰被卖走了,楚惜情除了少了个丫鬟外并没有什么损失。 倒是得知此事的张氏屋子里的瓷器又换了一遍。 楚惜情忙得很,除了见了那户花农家的人订了为期二十年的契约,又让杜妈妈的丈夫李丁去了鉴湖庄子上盘问巡查了庄户,只不过是用严刑峻法吓了一吓,便被他们吐出实情来。 楚惜情这才知道为什么每年上交的粮食那么少。 本来他们跟庄户是订了契约的,可是没想到这位管事的丁管事却是胆大包天了,自己私自跟庄户定了个契约,这个契约当然是比原来的契约少交了些租子。他就瞒骗上面的人说是天时不丰,产量减少,实际上这少报了许多产量,他上交的租子就是更少,这些年里外里也是占了许多的便宜。 虽然不比上铺子里的经营,可是一年两收的鉴湖稻田,产量颇丰,都是喂肥了这只硕鼠了。 当然,他赚的这些钱财,实际上大部分是上交了张氏的,他自己能留下的很少。 楚惜情看着账目,嘴角勾起:“好得很,明天咱们出门一趟,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还是有些事儿要请教高人。” 这一天,张氏还在关禁闭,杨锦深已经回金陵,阳光灿烂,百花盛开,楚惜情禀报了老夫人一声,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好话儿,让老夫人同意她扮成男装,带着闹着要逛街的楚原,姐弟两个带着家丁丫鬟,步行就出门了。 楚原今日正好放假,难得放风,这孩子高兴得很,拉着姐姐的手走得飞快,“姐,咱们去城隍庙好不好?” 楚惜情瞪他一眼:“叫哥知道吗,没看人都看咱们呢?今天出来是办正事的,哪里有功夫跟你闲耍子?” 楚原神秘地附耳问:“姐,是不是像那些戏文上写的皇帝微服那样?” 楚惜情点头:“所以说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第七更……思思累死了,二万一啊二万一……思思需要月票……明天继续吗,筒子们……望天,勤奋君双眼含泪…… ( 校园港 楚惜情再会顾侯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原顿时神色严肃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呢?” “看看爹有没有给安排什么厉害的侍卫。洽” 楚惜情噗嗤一笑:“哈哈哈……侍卫,你是看戏看多了吧——钤” 楚原失望地左看右看,除了原先跟出来的家丁,他的确是没瞧见什么侍卫之类的。 “难道不应该有吗?” 楚惜情轻笑起来:“好了,这是那些戏文里说的,哪有那么简单。” 说罢,楚惜情便拉着楚原一路走着,去约定好的地方。 两姐弟一路到了万亭楼,这里是绍兴的一家著名酒楼,楚惜情跟人约了在这里见面。 一路进去,店小二过来招呼,李丁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见到楚惜情忙过来迎了她们姐弟二人到楼上雅间。 雅间里早已经聚集了楚惜情找来的人,见楚惜情一身男装拉着楚原进来,众人略带些诧异,连忙起身给他们见礼。 来人也不是别人,这些原本都是她母亲张淑珍用的人,在张淑媛接下这些铺子之后都被赶走了。 楚惜情又让李丁把人给找回来了,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楚惜情这边厢现在缺乏可用的人。 这些人好歹是知根知底的,用起来起码放心一些。 “大小姐安,三少爷安。” “都坐吧,今天请你们来,原因李叔应该跟你们说过了是吧。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咱们都听说了,心里都觉得高兴,大小姐拿回铺子再好也没用了。自从夫人走后,咱们这些旧人,唉——” 胖子杜三叹了口气。 楚惜情安慰道:“放心吧,现在这些铺子有些有困难的地方,但是我想如果你们来接手应该是不错的,现在我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经营之时的情况,都跟那些供货商联系,如何销售,有什么讲究。” 楚惜情这么一问,在场的不少人都晓得她是想做什么,也就不客气了,纷纷开始把自己的本事兜售出来。 楚原在一边听得大开眼界,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做生意还有这么多门道呢,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做生意就是给钱交给管事的去管理就行了,从来也没有想过别的问题。 楚惜情一边听一边记,把能记下来的都记下来,等几人说得差不多了,众人都是口干舌燥。 小二上来又换了壶茶水。 楚惜情点头道:“这事儿我已经清楚了,今天难得相聚,我不方便作陪,就让李叔陪各位在这里用顿便饭。” 几个掌柜的原来也不怎么放心楚惜情的,不过见面之后现这个小姐的确有过人之处,问什么事情十分缜密细心,提出的想法也很有见地,因此,他们也就不再担心,听楚惜情提起请客,都起来道谢。 楚惜情拉着楚原从这雅间出来,又转去另一边。 “姐,你还要见什么人吗?” 楚惜情笑道:“今天怎么也把事情办完吧,出来一次不容易。” 这不,进了雅间便看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小中年男子,看到楚惜情忙起来见礼。 “你就是老方吧?” 这人是杨锦深推荐给她的,说是生意上是个好手,楚惜情现在不懂的多,所以才要多多请教这些人。 她也不至于认为自己是万能的,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 “对,小人方明,楚小姐叫我老方就可以,之前我家公子已经吩咐过了,您说要什么帮助我能提供的都提供。” 楚惜情嘴角上扬,那家伙倒是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可惜他现在去了金陵,却是没法子跟他道谢了。 楚原眨巴着眼睛,心想是什么公子,不过他知道这时候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便乖乖坐下吃起点心来。 楚惜情跟老方问起现在的各行行情,此人直接拿了个本子过来给她:“这是小人整理的一些。” 楚惜情拿过来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上面不仅有许多行的物价行情,还有供货商的联系,价格,货物哪家最为合理划算,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虽然不如用表格统筹清楚,但对古人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楚惜情赞佩道:“一目了然,佩服。” 这人是个人才呢,可惜了,他是杨锦深的人,现阶段,楚惜情还没那个厚脸皮说想跟杨锦深要人。 以后—— 那再说吧。 老方虽然嘴上谦虚,可眼睛里带些自豪,显然他自己也为这东西十分得意的。 “只是些小手段,不足挂齿。小姐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嗯,已经很好了,这个东西我能不能抄阅回去?” “这个就可以带回去,我那还有原本。” “那就谢谢了。” 楚惜情本来要请老方在这用饭的,没想到这人推辞了,说是还有事忙,也不知道是杨锦深交代的他还是怎样。 楚惜情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勉强,送了老方下去。 楚原一个人坐在雅间里沉思着,见楚惜情回来,问道:“大姐,你带我来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楚惜情点头:“原哥儿,你也看到了,哪怕是做生意都要许多门道。姐姐也不是要你将来大富大贵,但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死读呆子,士农工商,虽然本朝以商为末,可是这却也是门学问。哪怕你将来掌理家业,这些事情总要接触的。” 楚原点头,“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是坐井观天了。姐姐,我想快点长大,那样我就能保护姐姐了,以后也不再让姐姐被人欺负,本来这些事情都该是我来做才对,不该让姐姐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为了这些事奔波。” 说着低下头,十分沮丧的样子。 楚惜情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哪能一天长大呢,原哥儿只要好好读书,快乐地过日子就好。姐姐也不辛苦的,虽然我是个女孩儿,但是也不表示我喜欢被关在院子里,这样挺好的。” 楚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我都听姐姐的。” 不过毕竟是个小孩儿,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了。 “姐姐,那现在咱们是不是没事了,我们能出去玩了吗?” “先陪你逛逛,顺便去看看那几家店。”楚惜情笑着说。 姐弟两个出了这酒楼,时候还早,就沿街缓步走着,楚原一会儿看上了一些东西,买了不少,都交给家丁拿着了。 两人正逛得开心,正想寻个地方吃个午饭,楚惜情就瞧见了三个熟人。 离得老远,她就看到了顾渊跟顾炎还有铁牛这三个雷打不动的组合再度出现了。 三人都穿着便服,除了身后跟了些便衣的亲兵,看起来跟寻常人没两样,只是那明显有别于南方人的身高还是让他们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一看到这人出现了,楚惜情顿时心中叫苦。 怎么又碰见他了,这个冤家,她一定要有多远滚多远,免得又被他逮到一顿说教。 楚惜情拉着楚原就转身想走,但是也不知道顾渊是不是头顶长了三只眼,离得这么远还能被他瞧见了他们,楚惜情才刚转身想逃,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站住,你往哪里走?” 楚惜情打了个寒颤,想装作没听到,谁知道就听到顾炎高兴的叫道:“这不是楚兄弟吗,你往哪里去,说我们呀。” 楚惜情心中叫苦,逛个街也能碰到他们,她怎么就这么好运气? 好好的,难道还要被那个人来训一顿不成,她没有这种爱好啊! 倒是楚原好奇地回头一看,见到了顾渊,顿时高兴地甩开楚惜情的手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顾渊面前:“威远侯,您怎么在这呀?” 楚惜情气得瞪圆了眼睛,这个臭小子,吃里扒外的,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见到顾渊就把她这个姐姐给扔在这儿了,顾渊是他什么人? ----第一更o(n_n)o~今天尽量六更七更,大家月票支持…… ( 校园港 勉强是没有幸福的(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原显然没接收到家姐来的讯号,还兀自高兴于碰到顾渊这件事。 顾渊看了眼楚惜情垂头丧气的样子,闷哼了一声,看到他就让她那么不爽么? 用得着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儿? 相比楚惜情,顾渊对楚原的热情欢迎显然高兴多了,脸上也没挂着寒冰,十分温和地说:“是呢,倒是巧了在这遇到。你是陪你哥哥来的?钤” “哥哥?”楚原愣了下才回过神来,看到楚惜情缓步走过来,顾炎跟铁牛都上去招呼楚惜情为楚兄弟,不由觉得古怪,他挠了挠脑袋:“哦,是啊,我陪我大,大哥来上街。” 奇怪,威远侯不是见过姐姐吗,为什么要喊她楚兄弟? 还是因为是在外面不想揭露身份的原因? 楚原大惑不解。 顾渊挑眉看了眼楚惜情,问道:“你们出来是来逛街玩的?” “不是,姐姐是来看看自家的店铺——” 楚原一不小心就大实话了。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小原,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吧,我看是不是回去把那些先生布置的功课做了?” 楚原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抓着顾渊求道:“侯爷你帮忙说说话,我功课都做完啦,不想回去练大字。姐姐欺负人,明明说好出来玩的。” 楚惜情气得直想骂人,你个臭小子,我那是为你好,怎么倒在顾渊跟前告起状来来了? 顾渊跟咱家没关系,你跟他告什么状? “嘿,这是你弟弟啊,不错嘛,我喜欢,我也不喜欢练字儿,忒没意思了。”顾炎在一旁大笑道。 “就是啊,我可不认识字儿,它们也不认得我。”铁牛瓮声瓮气地说。 顾渊眼中带了些笑意看了眼气鼓鼓的楚惜情,“人要言而有信。”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我就这么说说,这小子没人管教他还不玩疯了?” “他很好了,小孩子总是贪玩,也不要拘束了他们,整日功课也无甚意思。” “对对对。”楚原仿佛找到知音一样崇拜地看着顾渊道:“侯爷其实我很想学武的,就是爹爹不喜欢,不让我学。可是我觉得练了防身也不错啊,而且还能保护姐姐,要是能像侯爷您那样才厉害呢。” “志向不错。”顾渊微眯黑眸,道:“我还要在绍兴呆些日子,你若是想学武,我跟你父亲说说,抽空过来,我那里有不少好手。” “小子想学武,这可是件苦差事,看你细皮嫩肉的,可不一定吃得了苦哦。”铁牛摇头晃脑地说。 楚惜情蹙眉:“原哥儿,你——这孩子就会胡闹,侯爷,他别听他说的,他性子不定,说风就是雨,过阵子吃不得苦就坚持不了的。” 她倒不是真的反对楚原学武,毕竟防身也是不错,也能强身健体。 但是如果跟顾渊扯上关系,她就不怎么乐意了。 他们楚家也不是没有武师,只是爹爹不喜欢子弟练武,觉得没有必要。 “大——大哥你小看人,我怎么就不能练武了?就不能坚持了,倒是我学了,肯定会坚持下去的。” 楚原小脸涨得通红,为姐姐的不信任而气愤不已。 他哪里知道楚惜情的心思,只以为楚惜情不信任他呢。 顾渊拍了拍楚原的脑袋,“好小子,有志气。你放心,我会跟你父亲提此事的。” “太好了,侯爷你真是大好人!” 顾炎笑嘻嘻地说:“小原,我跟你说,我哥可是要求很严格的,你若是不达标可是要等着挨训,他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人。” 楚惜情有些无奈,楚原非要跟着顾渊去学武,听见顾炎的话楚惜情点头:“对,你要想清楚。而且,爹不一定同意的,他怕你影响功课。” 偏偏楚原这小子一旦固执起来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的,这不,就见他昂着头道:“为什么我不能学呢,我一定会做好的。” 倒是一旁的铁牛道:“这小子这精气神不错,我说楚兄弟,你看看你弟弟都有这志气,其实你们兄弟大可以一起来学嘛。” 楚惜情差点呛着。 让她学武,别开玩笑了。 “对啊,这主意不错,这样咱们不是经常能见面嘛,好主意啊,铁牛你脑袋难得灵光一次。”顾炎叫道。 楚惜情差点吐血了,还好楚原还知道她是姐姐而不是哥哥,连忙道:“不行不行,我,我哥哥身体不好,不能练武。” “身体不好才要练,练个几年就好了。你看看这样弱不禁风的,哪像个男子汉?” 顾炎这个不知情的还在那洋洋不绝,楚惜情瞪了顾渊一眼,气呼呼地叫道:“我没打算学武,这样就很好了。” 顾渊见她羞恼的样子,对弟弟道:“好了,不要勉强她了。” “对对。”楚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认真地说:“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总要我哥哥心甘情愿才好。” 楚惜情一阵晕眩,这个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歧义呢? 再说这话怎么能拿到这里来用! 顾渊若有深意地打量着楚惜情,幽深的瞳仁仿佛凝视进了她的心底,“这话说得好,勉强是没有幸福的,要是人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是我哥哥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楚原洋洋得意地说。 楚惜情已经完全没脾气了,下回再也不带这小子出门了,尽给她坏事儿! 楚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姐姐的黑名单了,要是他知道回去等待他的是恐怖的水生火热的日子,估计他这回打死也不说话了。 “到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顿饭吧。”旁边顾炎说道:“是去哪?福满楼怎么样,那儿的水晶肘子做的是一绝。” 楚惜情逮到机会了,就想拒绝:“是呢,不早了,原哥儿,咱们也回家吧,爹娘肯定都等着呢。” 顾渊却直接带着楚原走了:“吃完饭再回去便是,不耽误什么。” 楚原也奇怪呢,怎么之前姐姐还是吃完了饭去看铺子的,这会子又说要回去了。 她很怕威远侯吗? 他觉得威远侯很威风很厉害呢。 楚惜情气得一肚子闷气,见人家跟前走了,只能小媳妇似的低着头后面跟着,一边招呼自家的家丁跟上。 转过这条街,就见一座重檐歇山的二重酒楼横亘在街上,飞檐翘脚,门前宾客来往,显得生意十分火热。 楚惜情也不是没来过,倒是楚原第一次来,高兴地跟着进去,要了个雅间坐下,正好临河,能够欣赏到府河的河上风光。 一番宾主忙碌,过了许久点下菜单,便闲谈起来。 楚惜情跟前多了梅子糕,见状,也不由得消了气,看了眼顾渊。 这人居然还记得她喜欢的吃食,没想到他也挺细心的嘛。 此刻神经大条的楚惜情也没有想过人家是不是对谁都可能这么细心体贴,自顾自拿起一片梅子糕吃起来,酸甜软糯的滋味让她愉快地眯起眼儿,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见她喜欢,顾渊嘴角上扬,跟楚原问起他平日的功课来。 楚原回了,就开始追问他们打仗的事情。 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孩说得热火朝天,楚惜情在旁边干瞪眼。 看来无论是什么年纪的男人,说到这种话题总是回有共同语言的。 顾渊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是顾炎跟铁牛追忆当初的风云岁月,听得楚原满眼向往,恨不得以身代之。 哪怕是菜上来了,吃也没堵住他们的嘴,顾渊却在旁边跟楚惜情说起话来。 “听说你在忙着管理铺子?” 楚惜情顿了顿,怎么,她家的这点子事难道传得满城都知道了? “就是收回我娘的嫁妆铺子而已。” “那天跟杨锦深也是在看铺子?” “是——”楚惜情低头,他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好像,好像是她怎么了他似的。 ---第二更o(n_n)o~好吧惜情,我们都知道你跟顾童鞋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 校园港 顾渊的苦逼往事(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淡淡道:“不要对他抱太大的希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做不了主。” 楚惜情吃惊地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谈的声音很小,顾炎跟铁牛嗓门又大,正说得吐沫横飞,哪里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洽。 顾渊幽深的眼眸看着她:“字面上的意思,有些情况你可能还不太清楚。钤” 楚惜情沉下脸来:“我知道了,那还真要感谢侯爷提醒了。” 她撇过头去不说话。 任谁突然间被人说了这种话,估计也高兴不起来吧。 正要结婚呢,突然有个人跟你说,别想结婚了,你们不可能的,谁能喜欢? 顾渊浑身冷气又冒了起来,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更是寒气加重。 她就那么喜欢杨锦深吗? 四周的温度顿时下降了,楚惜情打了个寒噤,这个天然制冷机又受什么刺激了? 偷偷用眼角看他,见那人正板着一张冷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惜情心里不舒服,他突然跟她说杨锦深不能娶她,这的确让她很不舒服。 她虽然也不确定要不要嫁他,但是她对杨锦深还是有些好感的,如果真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心里也并不排斥。 可是突然说她会是被人放弃的那一个,怎样都会不痛快。 自己放弃是一回事,被人放弃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她可以不要报那么大的希望也好,这样将来被人放弃也不那么难受? 楚惜情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倒了杯喝起来。 虽然这梅子酒度数不高,几杯下来,她脸上也染上了几朵红云。 顾渊见她嘴角的那抹苦涩的嘲讽,便觉得刺眼,见她这般喝下去,更是看不下去,伸手直接夺过她的酒杯,沉声道:“别喝了,你不会喝酒。” “喝醉了倒好,就可以忘记一些不想记起来的事情,也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或许像你说的,反正我总是要学着接受命运。” 顾渊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认真而执着地说:“永远都不要说放弃,也不要选择屈服于命运。如果你不争,就永远停留在原地。” 十来年前,他还是个乞儿,因为元末天下灾害频,天下动.乱,家乡因为黄河大水淹没,他们一家人从家里逃出来,却中途走散了,只剩下他跟弟弟顾炎两个在一起,沦为乞丐流民。 为了生存,争吃食,他打过架,跟狗抢食过,杀过人,为了保护弟弟,他做过很多苦活。 狠辣无情的性子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周围的人没有可信任的,为了活下去,人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因为他够狠够无情,还会聪明地运用头脑,所以很快他们兄弟就再没人敢欺负了,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孩子。 天下大乱,各地起义纷纷起来,而对这些乞丐而言,或者每天活着的时候怎么活过明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思考过将来的问题。 有一天,天气似乎很好,太阳暖洋洋的,不冷也不热,街上的乞丐许多都靠在墙边晒太阳捉虱子,正好一队从京城来的大官进城了,锣鼓开道,静鞭清街,高头大马的骑兵前后拱卫着,官威赫赫。 乞丐们都满眼羡慕地看着那骑在马上的大官人,见人家金袍玉带,威武不凡,不由得都暗叹一声。 “看看人家,真是天上的云彩,咱们就是地上的泥土,永远也赶不上人家。” 一个乞丐有感而。 所有乞丐都低着头黯然起来。 他们是蝼蚁,命贱,过了今天没明天,没有尊严也没有前途。 大官的仪仗后面还跟着家眷,那轿子里的女眷好奇地掀开帘子看着,见到有女眷,乞丐们都纷纷上去讨赏,无它,因为女人总是心软些的。 道旁的顾渊和顾炎也看着这威风赫赫的大官过去,顾炎羡慕地说:“哥,你看他们多威风啊。咱们这辈子要是能这样就值了。” 顾渊冷着脸,目光坚定地指着那队人马道:“三弟,你看着,总有一天咱们会比他们还风光!” 女眷果然心软,让丫鬟撒了一把铜钱出来。 街上的乞丐都哄抢过去,抢到了就立刻跑去买了烧饼吃。 顾渊捡起脚边的铜板,买了两个烧饼,带着弟弟,却转身出了城,去投奔了远在一百里之外的义军。 他听说这支义军收人严格,主帅军纪严明,是以不远百里去投奔他们,而不是选择到城外二十里外落草占山的义军那里去。 可是人家却不愿意收他,毕竟他是个半大小子,吃饭能吃,打仗却不行。 但顾渊也没气馁,他杀了不让他进去的哨兵,告诉来人,既然我能杀人,那我就能进军队。 后来这事引起了义军的将军们注意,纷纷过来围观,让人上去比试。 所有人都被他的狠劲,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给吸引了,最后同意他带着年纪小还没用的弟弟进了营,义军的首领更是收他当了兵。 后来义军的首领成为了景朝的开国皇帝陆景初,顾渊也成为了声名赫赫的威远侯顾渊。 当他再和弟弟返回那里的时候,他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玉带锦袍,亲兵开道,曾经跟他们一样的乞丐有的人死在战乱中,有的人离开了,有的人一直还在。 他们仍然只是再一次惊叹大官的威仪,然后懒洋洋地躺着等着别人的施舍,却不知道当初的伙伴已经成为人中之龙,跟他们成了云泥之别。 没有谁是天生的王者,也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么多年,顾渊从来没有放弃过,不管情况多艰难,多困苦,哪怕濒临死地,哪怕坐困愁城,他也从没有放弃过希望抗争,放弃过希望。 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所谓命运也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就像此刻,他看着楚惜情这样,他就是不能看得惯,他也从来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想要就去争,哪怕最后失败了,他也无怨无悔。 楚惜情不知道他的心声,但是此刻看着他坚定执着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传奇的人生,如果不是不断地抗争,从不放弃,他怎么可能有今天呢? 楚惜情表情严肃起来,她认真地点头道:“你说得对,永远都不该轻言放弃。” 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过,还没有看着张氏倒霉,还没有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幸福地在一起,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放弃,要沮丧? “谢谢你,顾大哥。” 楚惜情柔声道。 顾渊竟然微微笑了起来。“不用谢,你想明白就好。” 楚惜情惊诧地看着他,虽然只是浅笑,但这在他脸上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表情了。 笑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柔和了很多,眉眼间多了些温柔,少了些煞气,那张脸似乎因为这样都变得更俊美了。 楚惜情喃喃道:“这样不是挺好嘛,干嘛总是板着脸呢?” “说什么呢?”顾渊倾身拉近了距离,“以后别喊侯爷,叫顾大哥。” 楚惜情讷讷道:“啊,不好吧?” “我让你这么喊的,我不喜欢亲近的人喊我侯爷。” 楚惜情低垂羽睫,躲开他乌黑的眼瞳带来的压迫感,“哦,我晓得了。” “这么喜欢看我笑?”顾渊似乎心情好得很,竟然开起了玩笑,他看着楚惜情白嫩的脸颊上染起红晕,仿佛天边的晚霞,红唇水嫩嫩的,她抬头看他,无辜地眨着眼:“当然了,谁喜欢看人板着脸放冷气呢。” “哼,你胆儿不小。” 虽然他板着脸,但是楚惜情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生气,于是胆子也大了点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嘛,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见是有道理的。” 旁边顾炎凑过来:“说什么呢?” ----第三更……好吧,回顾了一下顾童鞋的苦逼过去,多么励志啊,顾童鞋,亲妈爱你。童鞋们爱死你们啦,月票进前十了,继续努力,俺今天继续二万…… ( 校园港 笑口常开(第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笑着说:“说你大哥应该常笑笑嘛,不要板着脸。” 顾炎大笑:“对啊,我也常常这么说,不过大哥不喜欢说笑,不过他平时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总是很照顾,护犊子。” 楚原非常狗腿地凑过来:“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威风耶,难道不是吗,当官的都要摆官威。” 楚惜情好笑道:“谁说就要摆官威的,其实亲民官应更亲民才对吧?钤” 楚原摇头:“不,可是侯爷不是大将军吗?” “好了,不管是不是将军,成天板着脸那也是个累人的活儿。”旁边顾炎是最敢开玩笑的,果然他这么说顾渊也没有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 显然他对这个弟弟是十分宽容的。 却说众人说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顿饭约吃了个把钟头,又叫了小二收拾干净摆上果品。 楚惜情知道自己女儿身是不方便在外面跟几个大男人用饭待这么久的,哪怕有楚原陪着也不方便,于是便开始想办法准备离开。 “这就要走?” 楚原虽然也不舍得现在就走,但他也想到了姐姐的性别问题,男女授受不亲,这跟他不同。 “嗯,时候不早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顾渊当然清楚楚惜情的顾忌,也就没再多留他们。 二人起去告辞,顾渊提到楚原的事情,说他改天会跟楚旭亲自提这件事,让楚原回去好好准备着。 楚原兴奋得不行,出了福满楼还在楚惜情嘴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好了,就你厉害,时候不早了,趁着还有时间,我要去看铺子了。” “姐,我跟你一起去。” 楚原现在把自己当斗士了,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胸抬头走在楚惜情身边,惹得旁边的路人看到忍不住笑,笑谈这是谁家孩子,这般威风。 楚惜情哭笑不得,笑骂他一通:“你当是耍猴呢,行了,跟我后面吧。” 红玉今天是陪在楚惜情身边的,闻言道:“姑娘,看完铺子就回去吧?” 楚惜情知道她顾忌什么,点头道:“我省得。” 楚惜情还没去过那当铺,特地走了两条街赶了过去,见这大同当铺门前冷落鞍马稀,虽然偶尔也有人进去当东西出来,但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意很好。 楚惜情观察了一会子,才大摇大摆地跟楚原一道儿进了当铺。 当铺里面的堂倌上来招呼:“这两位公子想当什么东西,还是想买什么?” 当铺不仅收当的东西,也会把当的东西卖出去,是以经常也会有人来过来选东西淘宝,有时候反而能淘到些好货色。 只是这种当铺的朝奉往往经验丰富,都是鉴定珠宝古玩的行家,是不会看漏了眼的,价格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去,但是能买古玩的,定然也不缺钱,往往在这里能寻到些未出世的精品。 楚惜情轻咳了一声,旁边的红玉便呵斥道:“没看到这是楚家的大小姐和公子吗,还不让你们掌柜过来?” 一听是自家东家,堂倌吃了一惊,连忙喊人招呼,在当柜后面半眯着眼的朝奉和票台闻言都瞪大眼睛看去,见来的是个男装打扮的少女和个半大小子,心里面虽然有些不放在心上,可是之前因为张氏派人通知过他们要小心注意,便也稍稍提起些精神,来把这姐弟二人迎接了。 楚惜情见掌柜李康是个世故的中年人,朝奉五十多岁,半眯着眼睛,手里拿着把紫砂陶壶喝茶,一个个看似态度热情实则带着些排外。 楚惜情也不生气,不动声色道:“之前送去的账本我都瞧了,今天出来,特地过来看看这里,李掌柜,不妨给我介绍一下,我对这些倒不是很清楚。” 李康心道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懂这些,便状似热情地一边当起了导游,给楚惜情姐弟说起当铺如何运行,平日里如何买卖,舌粲莲花,那真是死人都能说活了。 “能带我去典押房瞧瞧么?” “行,小姐要看请随老朽来。” 李康带着两人转去了典押房,这里是摆放典押物品的地方,门禁森严,要三重门才能打开,钥匙也是分三人保管,进去之后现地方不小,分门别列按物品种类价格,死当活当分开来。 “这么多东西,什么都有。”楚原惊讶道。 这里不仅有贵重的古董花瓶,铜器锡器,还有小到指甲套,大到家具的典押,除了贵重的,同样有普通的衣物鞋帽之类的东西。 “这些衣物一般都是死当,咱们当铺都是直接跟合作的衣坊送去的,还有些古董之类的,也是跟城里的古董铺子合作,其他的都有典卖出去。除了死当外,还有活当,一般是定个日期,到期取了要付利息和赎金,不取那就算是死当,任由处理了。” 楚惜情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了,闻言笑笑:“不知道这哪些是活当的?” “在这里。”李康指了指一派架子:“这些都是活当的东西,还没到期的,到期没人来赎取的都在这了。” 楚惜情目光微动:“东西也不少嘛。我瞧瞧,倒还有几件好东西?” 楚惜情上前打量着,见每个架子上每件物品都贴着标签纸条,上面有当票的复件,贴着当的日期时日,物品种类,编号,当的人是谁。 “是经常有些好东西不过不常有,总有些不孝子孙败家的,那样的人家家里会有许多好东西。” 楚惜情看到一件前朝的青花瓷瓶,目光一闪,那价格实在很低,其实到期来赎回来也要费不少的利息,但是相比价格而言,还是划算,若是卖出去却是能赚不少。 天下乌鸦是一般黑,倒买倒卖,压低价格是正常,这里从来不是做慈善行的。 楚惜情一个大家闺秀当然没有见过这些,其实就是家里的下人典当了东西,她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是啊,毕竟也难有长久富贵之家。”楚惜情从头到尾一件件耐心瞧着,李掌柜见她这般,心中有些奇怪,她这从头看到尾是想干什么呢? 张氏只是派人跟他们说这个小姐不是个好惹的,却没跟他们说那天的事情,李掌柜也很难对个黄毛丫头有什么重视的,便耐心地在一边回答着楚原的问题。 楚惜情看到尾,勾唇道:“所有未到期未赎回的活当都在这里了?是不是有拿去处理的?” “是的,都在这儿了。送给您的账册上记载了上个月的交易,这个月还没有活当的。都是死当。这个月本来是要处理的,不过您刚接手,暂时我们就没动,都在这儿了。” 楚惜情颔首,“很好,麻烦李掌柜了。我们姐弟今天多有打扰了。” 李康见楚惜情十分温和,心下也不免放松了,笑着说:“小姐客气了,您是东家,这是咱们该做的。” 楚惜情带着楚原出来,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让店里的几人都放松了警惕,心道这小丫头能看出什么来,想来是夫人小题大做了。 等出了大同当铺,楚惜情却哼了一声。 “大姐,怎么啦?” 楚惜情淡淡道:“回去我跟你说,不来我还真找不到证据呢。” 楚原瞪圆了眼睛:“我怎么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楚惜情拍拍他小脑袋:“你呀,还有的学呢。” 两人缓步而行,春日的下午温度正好,街上行人无数,有许多人出城踏青郊游的,楚原见了羡慕:“什么时候全家出去踏青?” “要看爹的意思,不过前几年都在守孝没出去,今年爹兴许会带我们出去。” 路过另外几家铺子,楚惜情没有意外地现都有了些变化。 店铺里外都收拾干净了,粮油铺子简直跟那天见的不像是一家,其他两家也似乎焕然一新了似的。 楚惜情撇嘴哼了一声:“倒是都消息灵通。” 她知道这肯定是张氏之前吩咐的,不然这些人哪会这么快做好改变? ---第四更……坑爹,台风来了,停电了,争取电脑电没了之前写完六更。 ( 校园港 再遇柳裴然往事如风(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过有些把柄她已经找到了,也不需要再去看什么,从账本上她已经寻到了蛛丝马迹,再让人一查,十有八.九是没什么问题的。 既然已经该看的看了,也就悠闲地逛街,闲庭信步准备回府了洽。 路过八士桥,楚惜情微微停了下来。 她想起当初自己在这里结识了柳裴然,萍水相逢赠名箫,如今再来此地,却是流水悠悠,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楚惜情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有些遗憾钤。 “楚——楚兄,是你吗?”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便看到柳裴然正巧站在桥上,他本来是在望着河面的,这时候才突然现了楚惜情跟楚原两个。 “是你——柳公子。” 好像只是数日没见而已,柳裴然好像却消瘦了许多,似乎为什么所伤的样子。 见到她,柳裴然脸上顿时仿佛冰河解冻,晦暗的神色似乎一瞬间明亮了起来,他那双本来带笑而载满星河的眼睛闪闪亮,大步朝她走过来,有些激动的样子。 红玉见状要来拦住,她可不认得柳裴然是谁。 楚惜情轻咳一声,倒是旁边的楚原见过柳裴然的,却是认得,上前道:“这不是柳家哥哥吗,之前听我大哥经常说起你呢。” 柳裴然这才看到楚原也在,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是么,那是你大哥过奖了。怎么,你跟你哥哥今日出来玩的?” 说罢看向了楚惜情,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自从那天从留园回来之后,柳裴然就悒悒不乐。 程昱劝他若是人家两家有了定亲之意,他就不要再勉强了,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呢? 只是柳裴然却是个死心眼的,却是想不开得很,始终心里惦记着,尤其想到金陵自己家的事情,就更是心中烦忧了。 他去信家中,父亲也答应考虑,只是现在对他而言,楚惜情似乎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这不能不让人万分沮丧。 “嗯,今日出来办些事情,这么巧柳公子也在这儿,只是瞧着似是清减了些。” 柳裴然闻言苦笑了一下,这么看着,那个清雅出尘的柳裴然,初见时那个萍水相逢,潇洒赠箫的少年确实似乎多了些人间的烦恼和愁绪。 他那双本来载满笑意的双眸此刻也是带着些情丝惆怅,半垂眼帘自嘲道:“大约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吧。不知道——令妹如何了?” 他当然知道楚惜情是谁的,当着楚惜情的面问她自己,的确很有些意思。 楚惜情的表情很精彩,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她很好,柳,柳兄你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我跟小弟先回去了。” “多谢你的曲谱,我一直喜欢弹奏着,本想为此曲另作一曲的,一直未成。” 楚惜情笑道:“无妨。”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柳兄?” 楚惜情垂眸道:“这个确实不好说。” “若是我去楚家拜访,不知道能否相见?” 楚惜情怔了怔,楚家可没个楚玉的,到时候还不得露馅了,连忙道:“不用了,其实萍水相逢,大家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拘泥于此。” 柳裴然轻笑起来,“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之间可不是君子之交,又如何学人家古人之风呢? 楚惜情忙不迭地带着弟弟匆匆过了八士桥跑了。 柳裴然怅然一叹,春风卷起他带翻飞,飘飘然仿佛谪仙,柳裴然望着她的背影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优哉游哉,寤寐思服。” 如今可不就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么? 柳裴然心中苦涩无奈,但是要想让家父同意提亲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楚惜情对他无意,他怎么好强求? 可是,就让他这样放弃了,他又不甘心。 如果他也争取一下,楚惜情会不会愿意考虑考虑他呢? 柳裴然心中想着这个可能,开始做了决定。 —— 这边楚惜情回了楚家,先是打了楚原带着买的东西回去练字儿,自己也拿了记录的东西上楼去整理账目做最后的核对。 梅香上得楼来,“姑娘,杜妈妈刚刚还在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呢,可巧您就回来了。” “怎么,奶娘找我有事?” “是奶娘闲不住,见姑娘在忙着,就想自己也帮忙。” 楚惜情笑道,“她就是这样的,让她好好休息吧,偏又不肯,奶公可来看过她了?” “嗯,要不是挪动不易,还是回家方便,留了她家儿媳妇在这帮忙。” “你让厨房做些补品过去。” 楚惜情停了手中笔,对一边的绿萝道:“账目都核对过了么?” “核对过了,没有错处。” “好,那就这样了。只要没有问题就好。” 反正想找茬就是抓住些问题核心,楚惜情已经把其中的问题核心全都查了出来。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继续手软下去了,免得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 楚惜情这边厢踌踌满志,打算大干一场。 那边张氏知道楚惜情逛街回来,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随便看了看,然后在酒楼里坐了坐,见了一些人。 张氏打听到那些人是以前被她给赶走的一些掌柜的,心里暗骂楚惜情狡猾,不过那些几年没接触生意了,肯定消息没那么灵通了,对现在的行情可未必能把握清楚。 “任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张氏暗自想道。 一边,她准备的人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惯做这等风月骗人勾当,因此上倒不需再费事如何,只是要得到她要的效果,总要有个过程才是,而且还同样要花费不少钱财在上面。 不过如果张氏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是那样,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没想到她还没准备出手,楚惜情倒是先动手了。 她也没有如何,只是先抢先一步,开始了对张氏的清算。 才过了两天,张氏一早才刚吃完早饭,琢磨半天,正想着今天打扮打扮去到老爷那里去说个情儿,看能不能不把自己身边的人给送走,刚准备出门,丫鬟来报说老夫人请她去荣寿堂议事。 张氏有些讶异:“什么事儿?” “奴婢也不清楚,但好像是跟铺子有关。” 张氏顿时阴沉了脸,那个死丫头是选好了今天? 她找人去荣寿堂是做什么的,不好好盘账,难道这么快她账目都弄清楚了,还是说她肯放弃,不想做了? 这个幻想显然是不可能的,张氏摇了摇头:“换衣服过去,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劳什子。” 这边厢张氏换了衣服慢条斯理地去了荣寿堂,本来以为可能没什么人,没想到进去才现满堂人都到齐了,全家人就等她一个了。 除了去上学的几个孩子不在,大人都齐了。 楚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张氏连忙赔不是,“是妾身的错,早上起身有些身子不适,这不就耽搁了。娘,您今儿招我们来是?” 卢氏快嘴说道:“大嫂不知道吗,是惜情那丫头说是要搞什么公审,也不知道是什么道道。” 楚敬扯了扯妻子的袖子,轻咳一声,不让她再继续说了。 老夫人眼皮子掀了掀,对一边竖立的楚惜情道:“好孩子,你要怎么做,开始吧。” 楚惜情欠身柔柔地说:“孙女还要请祖母准许,招了几家的掌柜等人来回话。” “那就派人去叫吧。” “孙女一早就使人去叫了,他们都在外院等着了。” 老夫人点头:“那就去正堂吧,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第五更……坑爹的,用ipad码字好慢啊,电脑没电了,用无线上的网,苦逼…… ( 校园港 算旧账惜情再发威(第六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眼皮子直跳,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今天会生让她不能乐见的事情。 难道说今天又要被楚惜情给折腾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把这生意上的事情搞清楚呢洽? 张氏自我安慰着,面上还不动声色地说:“好孩子,若是现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钤” 楚惜情勾唇,笑眯眯地说:“那可真的要谢谢母亲了,说不准今天您就有机会了。” 楚惜情根本不在乎张氏这会子在想什么,对她而言,今天的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是完全准备好打一个胜仗的。 铺子她要拿回来,过去吞的钱她也会拿回来。 还是那句话,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抢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她不是善男信女,对于张氏,她出手从来不留情面。 张氏干笑一声:“放心,母亲怎么也不会不帮忙的。” 楚惜情甜甜一笑:“有劳母亲了。” 这时候楚惜梦由丫鬟推着进来了,她面带腼腆地说:“祖母,父亲,母亲,叔叔婶婶,我让厨下准备了些茶点来。” “这孩子,从来就是这么懂事。” 老夫人把楚惜梦招到身边来,楚惜梦眨巴着大眼睛:“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呀?” 楚惜情低头看着丫鬟送上来的杏仁茶和几样细巧点心,拨弄着那甜白瓷勺子,“也没什么,就是点儿小事。三妹要是想看,就留在这儿瞧个热闹。” 的确是热闹得紧,要不然这给她的杏仁茶怎么好像是加了料的呢? 当她是个傻儿没喝过杏仁茶? 楚惜情轻轻尝了一口,在舌尖品着,袖子一掩,全吐掉了。 怎么尝着是巴豆的味道? 这个楚惜梦,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她楚惜情当众出丑,还是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怕她把她母亲张氏给整垮了,这是使手段让她没法子继续? 也是,如果她今天没说什么就突然腹泻不止,肯定没法子再继续下去了,那样张氏就有机会了,起码是拖延的时间和处置的时间是有的。 最好不过是楚惜情把该揭穿的讲了部分再出事,那更是方便行事了。 楚惜情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楚惜梦,她胆子大得很,敢直接对她下手了。 也好,幸好她从来没把这个死丫头当是上面妹妹看,上辈子她阴了她,这辈子难道指望她能突然变得和善起来了? 楚惜梦笑眯眯地问:“大姐味道怎么样?” “不错呢,五妹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楚惜情回以一笑,楚惜梦瞳孔收缩,看了看她的茶盏点心,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帕,乖巧地很,却还是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思了。 楚惜情招手叫了梅香过来,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在几个掌柜等人过来之前,又有厨房的人送了些茶点过来。 “也是还有几个掌柜的,也算是他们辛苦,算我们做东家的礼遇。” 楚惜情道,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三妹,这里面也有你喜欢用的银耳莲子羹。我看你都没怎么喝杏仁茶呢。” 楚惜梦尴尬地笑了笑:“妹妹之前用过了些,所以——” “没事的,三妹少许尝尝便是。” 楚旭蹙眉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那些下等人,怎么让他们来这儿?” “老爷,怎么说也是几个领头的,虽然不上台面,也是管庶务的。” 楚旭摆摆手,“审完就算,这些事我不管。” 楚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庶务你也不管,整日在家也不知道做的什么?” 正在这时,楚惜情请的人到了。 见大堂里是尊贵的老夫人和老爷等人,一个个都忙过来请安,态度十分恭敬。 毕竟楚旭可是当过大官的,楚老夫人也是诰命夫人,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比美的。 楚惜情严肃地起身说道:“今日找你们来,就是为了铺子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祖母把我亲娘留给我的嫁妆还给我。这些年这些铺子都是家里面代为管着,现在我要收回来,也就是查账盘账。这一查,却是查出不少问题来。” 在场几个掌柜的都是面露惶恐,慌忙喊冤。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就是张氏都不奇怪楚惜情会说查出问题。 倒是楚旭耐心起来,他对女儿能不能重复上次那样的神奇表现感到很有兴趣,自从那天之后,楚旭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还看了不少公案的通俗小说,甚至跟知府大人讨论过断案的问题。 按说他们这样的老官僚,少不少的做过父母官都断过案,但是楚旭没在地方上怎么呆过,对一些猫腻岁知道些,断案经验却不像赵知府那么清楚。 楚旭把女儿的事情附会到外地说给赵知府听,赵知府很感兴趣,认为此女聪敏不凡,可惜生为女儿,不然的话,说不准将来大景朝将来还能多个断案高手呢。 这把楚旭听得哭笑不得,既自豪又觉得遗憾。 自己的孩子被人夸奖了他当然高兴,可是偏偏楚惜情是个女儿,跟继母闹事这种丑闻更是不能外传的,这让楚旭非常遗憾楚惜情不是个男孩儿。 这会子见楚惜情慢条斯理地拿出个红玉递来的几册账本,自己的小册子,便兴奋起来,准备看楚惜情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楚惜情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冤枉你们了,这几家店铺我都全过,有什么问题我都记下来了,有理有据,不会平白冤枉好人的。” 她先说起了绸缎庄子:“先说大丰布庄的事吧。我第一次过去的时候,一去见有许多问题。一是布庄本来濒临主街却没有用法子招揽顾客,二是顾客进门态度冷淡,三是布匹质量一般,不算新鲜,价格较贵。如此这般,生意能好才怪。” “这这——这是咱们的疏忽了,是小人的错。” 楚惜情没理会那额头冒汗的掌柜,又道:“至于说胭脂铺子……” 一连点评了四家,说的是店面和装潢的普通问题,没有提及更深的。 张氏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看来楚惜情你也是黔驴技穷了,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能看出什么来? 光是这些的话,可不能动摇我的根基。 张氏改了脸面,对着几个掌柜斥责道:“想不到你们居然如此懈怠,平日里给你们信任让你们做事,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干的么?” 几人都连忙跪下赔罪,但是心里却是小看了楚惜情,觉得这些事情无伤大雅,只要他们改改那不就行了吗? 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损失。 楚惜情点头:“是啊,你们确实辜负了母亲的信任。母亲把店铺交给你们去经营,你们居然做出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拿起自己的小册子道:“要是只有这些问题,那也就罢了,可是在我查账的过程中,就从账册里现了更多的问题。这些问题让我现,原来我们楚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了这许多硕鼠了。” 楚惜情看着张氏略有些吃惊的意,她仿佛猫儿戏鼠一般,欣赏够了几个掌柜的表情,才冷笑道:“如果你们肯自首的话那就少受点儿罪,若是不肯说,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 “大小姐您这话是如何说的?从何而来?” 楚惜情看了眼当铺的掌柜李康,这人表面上大同当铺是问题最少的,可实际上怕是问题最不少的呢。 他倒是胆儿大,或许是有恃无恐,觉得她楚惜情不能把他怎么样是么? 否则,他怎么敢这么说? “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还想问你呢,李掌柜也是当铺的老人了,对经营之道比我懂得多。当铺的账册每一笔来源去路都有记载,是也不是?” 李康蹙眉,总觉得不对劲,但还是道:“是。” ---六更,今天就只能一万八了……坑爹,用ipad码字偶真的神了……勤奋君内流满面,等来电啊,台风君可以滚了。 ( 校园港 惩恶奴收回所有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好,既然你也承认了这些账目没问题,那就好办了。” 楚惜情淡淡笑着,翻出来自己的账目,“有些事本来也是不想随便说的,你也知道,我向是个和气的人。才刚刚接触这些事情,也怕自己懂的不多,可惜,总是有些人有些事叫你看不过眼去。” 李康惊愕地看着她洽。 却见楚惜情冷冷道:“那我倒要问问,李康掌柜的,你账目上未曾典卖出去的活当有81件,可是实际上我在你们库房里完全数过一遍,数目却是多了许多。当时我问你,你亲口跟我这些都在这里,跟账目上完全相同,我倒要问问你,这多了的那么些是从哪来的呢?钤” 李康顿时脸色微变:“这不可能,账目上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积存的一些还没卖出去——” “提起这个事儿我倒是又有问题要问了。李掌柜,为什么你账面上被人赎回了东西却仍在库房呢,有些该在库房的未到期的活当却是不见了,我倒是好奇这些东西是哪儿去了。” 李康脸色难看起来,他没想到楚惜情居然这么心细,就抓住了这一点。 当时他们也没想到仔细核对,哪里知道楚惜情居然看破了此事。 “你们把一些未到期的活当给变卖了,账面上却是写成了已赎回,这样一来支出了少部分银子,可是一倒卖出去赚得却多得多。怪不得这有不少活当是被赎回了的,可是有些写着被赎回了,我却现它仍然在架子上好好的,那件宋的瓷瓶就是一件,得了500两银子的赎金和100两银子的利息,算是赎回了,当票也拿回来了,可是前后签名的笔迹却大不相同,而且最稀奇的是货物还在。啧啧,这真是天下奇闻了。” 楚惜情目光如电,直刺得李康面色如土,浑身抖。 楚旭听得大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耍这般手段!” 张氏也是脸色阴狠得快滴出水来了。 这些手段且不说,银子定然都是进了她的腰包的,没想到楚惜情连这个都能查出来。 “爹,这也算是他们这些人中饱私囊的法子了。” 楚惜情笑着说着:“其实您还不知道,他们的阴私手段多着呢。也许觉得这账目繁复,我不可能一一对比,实际上也是,女儿也是没法子一一对比的。不过其实有些账目,仔细看看还是能现问题的。也许是李康掌柜的还没来得及给变卖出去,还想等着女儿查不出之后再慢慢接受等着卖给那些大主顾呢。也不知道这些年,他用这个法子赚了多少钱?另外一些死当的东西也是有问题,本来卖出去的价格决不至于那么低的,女儿问过其他当铺的人,他们说价格不可能那么低的,除非有人从中中饱私囊,得了回扣,或者把钱给私吞了。这事儿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做的,朝奉,之类的人也有参与,想是人人有份吧。” 李康面如死灰,他的确是小看了楚惜情,其实那些账目,换个普通的大家闺秀的确是很难查出问题来,因为流水账又臭又长十分凌乱,可是楚惜情却是全部用表格数据形式计算了一遍,才能如此清晰明了现问题。 张氏大怒:“好你个李康,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你竟敢做这欺上瞒下的勾当,老爷,看来要把这个狗东西报官——” “母亲,别的且不说,他这些年私吞了多少银子,总是要吐出来的。女儿列了个表单,把有问题的活当死当算了出来,总共这些年这位李掌柜吞的钱物在此。” 她拿了个账单递给了父亲楚旭。 楚旭正气怒交加,接过账单一看,见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形势,楚惜情简单介绍了一下阿拉伯数字,清晰明了,看了下总数字,是用汉字写的,一见之下却是倒吸口气:“竟有上万两之多?” 楚惜情看着面无人色的李康,挑眉道:“可不是么,总有些值钱的物事,谁不知道当铺是最赚钱的。这个家伙私吞了这些东西总是要让他吐出来的,之后就按法办得了。” 楚旭哼了一声:“来人,把他给抓下去,叫人去抄他的家,不管他是私吞了多少银子都给弄出来。” 这会子李康顿时哀求地看向张氏,面色更是带着些阴狠,看来如果张氏不给他求情的话,他很有可能把张氏也给供出来。 张氏气得脸色煞白,可是她也知道李康的银子大部分是在她手里的,让他交出钱财,他断然是没有的,到时候老爷说不准要了他一家子去官府蹲大牢去。 她有心想不管他们,可万一李康说成是她干的可怎么办? 楚惜情若有似无地瞥了张氏一眼,勾唇道:“母亲您看这处置合适吗?” 张氏咬牙道:“合适,这个刁奴胆子太大了,竟敢骗了我这么多年!” 李康顿时气道:“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些钱财可是大部分孝敬您了——” 楚旭脸色铁青,知道再让他说下去怕是会让他颜面无存,顿时叫人把李康拉了下去。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捂着嘴道:“啧啧,这个狗东西,临死了还要咬人一口!” 张氏讪讪地笑了笑。 楚旭阴沉个脸,瞪了她一眼,看着旁边剩下面如土色的几人,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心情。 他已经把下人打了出去。 老夫人蹙眉,这个儿媳妇也是太不像样了,这到时候给孩子准备嫁妆还能剩下什么来呢? 亏得惜情还算厚道,没有当面给她难堪,还给她圆了脸面。 这孩子就是善良呐。 楚惜情叹道:“你们三个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三人不肯自首,他们心中总还是存着些侥幸心理的。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们说清楚,是不会承认了。” “楚惜情又拿起一个账目道:”这个是胭脂水粉铺子的,我说掌柜的,你以次充好,拿铅粉冒充上等的玉钟花粉制作的水粉,还有用劣质胭脂冒充上等胭脂等等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小姐,我不服,我店铺里的东西可都是上等的,可没有什么以次充好的。” 楚惜情见他不肯承认,勾唇道:“同样的价格,人家卖的上等货,你卖的次等货,给你的钱进货,你倒是都用来私吞了,未免吃相太过难看。你说不是,好我且跟你算账。去年八月初五,从刘大那里进货,价格20两银子,货有……” “可是,你倒是没让人打听过刘大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做得专门是下等生意,劣质胭脂水粉,专给小民经营的,这是绍兴城都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是知道了却故意呢,还是不知道白痴呢?看来是前一等了,因为你也跟另外一个供货商进些少量的上等货充门面的。” …… 楚惜落完了胭脂水粉铺子的事儿,又看向了布庄,还没等她说话,这布庄的老板就苦着脸供人了他以次充好,从在杭州的表哥那里进许多便宜货物,却积压卖不出去的事,但是价格上却是没便宜多少。 “好吧,既然你主动承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最后剩下你了,粮油店的刘长生,你说说,你有什么话说么?” “小人没什么话可说的,因为小人这账目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米面之类的也不存在什么以次充好的事情。” “虽说经营上有些问题,米面质量一般,价格也稍微贵了点儿,看起来是像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我记得还附带个小油坊榨油的是吗?” 刘长生眼皮子一跳,煞星,这个丫头不会连那么隐蔽的事情都知道吧? “是,可是小人不知道这能有什么问题呢?” 楚惜情翻开账目:“唔,其实问题是很大,不过你做得也算是隐蔽了,但是我仔细查,还是叫我现了问题。每日油坊需要用木炭,你这也是经常购买木炭,不过我就很是好奇了,那么小的油坊,每日炼制的油也不算多,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才能每天消耗个一两百斤的木炭,还有些上等的白炭,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更多了。” ---今天暂且就两更了,这两天累得很,明天看再三更吧。 ( 校园港 疯小姐大闹荣寿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这话一说出来刘长生也开始冷汗直冒了。 “这都是炼油用的,为了炼制出好油总是消耗很大的,再说米面之类的还有别的有些需要翻炒——” “哈哈——翻炒,难道你是卖干货的地方么,还要炒瓜子么?钤” 刘长生只是生说这里没问题洽。 “其实我仔细调查过,别家的油坊用量,跟你差不多的大的刘记,每日的木炭消耗量大概是三十斤,就算有时候多一些,不过五十斤罢了。比你规模大一倍的人家,消耗平时也就五十斤,我实在不知道你是怎么用了这些的。后来我就好奇嘛,让人去一问,才知道掌柜的你还开着一家酒馆呢,啧啧,我这才知道这些木炭的消耗,怪不得每日你都让人送什么过去,原来是木炭。想来那种地方炒菜之类的总是费些的。这算是一箭双雕了吧?” 刘长生如遭雷击,他管着酒馆的事情很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你也不用否认的,虽然那个酒馆表面上的管事的是你家很远的一个远亲,但他只是个给人看的傀儡,你这个主子也算是能耐了,用主家的钱来给自己省钱,这生意做得,谁能说你不精明?” 楚旭已经麻木了,但是听到这里还是很恼怒:“这狗东西从楚家贪了许多东西,就用那个酒馆抵债吧!赚的钱物,欠的碳钱该多少是多少。” 张氏坐不住了,那个酒馆实际上是她的,怎么能让她为了这件事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家里吞了去? “老爷,那个酒馆——”张氏脸色尴尬:“那个是妾身置办的,只是让这老儿代管,我也不知道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惜情一直没给张氏什么难看的,直到这时才吃惊道:“啊,是母亲开的?您怎么不早说呢,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老夫人皱眉,气得心口疼,楚惜情忙上去给她捶背抚胸:“祖母别生气,为了那种东西生气不值得,你瞧他那贼眉鼠眼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是母亲当时也是认错了人了。” “哼,认错人,她倒是慧眼识珠,认错了这么几个东西!” 楚旭也觉得面上臊得通红,尤其这件事是明面上张氏的人用手段把原配妻子的嫁妆钱物给侵占了,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怎么说他们楚家呢,丢不起这个人,连妻子的嫁妆都侵吞,那还要脸吗? 他当然也不能没收了张氏的酒馆了,因为那是张氏的私产。 楚旭气得不行,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这个东西把这些年侵吞的碳钱给还回去,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楚家没有规矩!” 楚惜情蹙眉道:“这狗东西饶了他不行,爹是不知道,本来他还侵吞了些米面之类的供自己用的,不过现下女儿知道缘由的,总是母亲的店,算是女儿孝敬的吧。” 张氏被她这假惺惺的话气得心口疼,但觉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这不是骂她故意侵占继女的财产吗? 旁边楚惜梦终于话了:“爹,娘,女儿看这事定然是这些混账奴才干的事儿,他们平日里不就是会投机钻营么,难保干出些不要脸的事儿。” “嗯,五妹说的对。就像我那些庄子上的管事的,胆子大得都敢私底下跟佃农定个契约了,把田租交给他来结算,这不,他倒是一转眼好像成了庄子的主人了。我寻了些佃户问了才知道此事,啧啧,指不定什么时候连地契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楚惜梦顿时面色阵青阵白,被楚惜情讽刺得说不出话来。 楚旭头疼地捂住额头,对楚惜情道:“总共是被侵吞了多少钱物都一并报上来,到时候能赔你多少是多少。粮油店的,让你母亲给你钱物,不能让你为这个吃亏,其他的若有不够的就由家里补偿吧。” 楚惜情忙道:“这不行,虽然是我娘的嫁妆铺子,但是我也是楚家的女儿,不能为了这事让家里为我给钱。毕竟女儿这么多年养在家中不知道花费几何,父母养育之恩,女儿岂敢再多要求?” 楚旭本来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心情顿时平缓了很多,觉得这个女儿的确是个懂事的,脸上有了些笑容:“这事也不能这么说。这样吧,这些铺子都需要整改,到时候需要什么出银子的地方你从公中支取便是了。” 旁边卢氏想说话,被楚敬给瞪了一眼拉住了。 “我看这样也好,大哥,毕竟侄女儿也是受了损失,为了楚家的清誉不能让侄女儿受委屈。至于那些管事的,都送官查办吧。” 楚敬开口话了。 楚惜情推辞一番,老夫人点头道:“就这样吧。” 楚惜情便也不推辞了,把整理好的账本吞去的钱物统计表拿出来,递给了张氏,怯生生地说:“母亲,那粮油铺子的事儿就算了吧,我怎么能问您要钱呢?” 张氏见到老夫人不满的眼神,丈夫楚旭阴冷的表情,打落牙齿活血吞,看着上面的数字明明知道被楚惜情阴了,却还不得开口拒绝:“不行,孩子你不懂,我如果不秉公处理,叫人知道了,如何做人?难道你要看母亲被人议论吗?” 楚惜情连忙摇头,委屈地说:“是女儿唐突了,让母亲为此受累。这样吧,钱拿回来女儿给母亲送份大礼。毕竟您这些年为这些铺子庄子的操劳,其实本来得些红利也是应该的。” 张氏气得快吐血了,这个小贱人这是在提醒她这些年是白忙活了? 赚来的钱最后还不是给她收回去了? 看着粮油店亏的离奇数字,几乎要把她这几年赚的钱给搭进去大半了,就算有剩下的,在她的说法里,算是给她这么些年忙里忙外一场空的辛苦费? 再说,还有那些没处理的赃物古董,算起来楚惜情可是完全不吃亏的,还得到了个从公中支钱给自己铺面改造的机会。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你亲姨妈。” “是啊,惜情一直没忘记。爹,祖母,你们也别怪母亲,她可能也不是很懂生意,其实女儿也不是很懂的,只是好在多请教了一下二叔他们。” 楚旭老脸一红,这脸丢得丢大了。 楚敬连忙摇手道:“还是侄女儿聪明。” 楚惜情忙笑道:“那是因为是祖母和爹爹都很聪明,兴许我遗传了一星半点。” 楚惜梦咬着嘴唇,看着楚惜情笑吟吟的脸庞,眼前的视线一时有些模糊了。 这是怎么了,这个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她今天不是给她动了手段,怎么楚惜情到现在还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她母亲张氏现在被坑的完全没有办法了? 楚惜梦只觉得心跳加快,浑身血液沸腾,整个人双眼通红,一阵愤怒的情绪支配了她,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忽然冲着楚惜情大骂了起来:“贱人!”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楚惜梦脸色诡异,情绪激动地骂道:“闭嘴,今天就是你在演戏,你不是就是想说这是我娘占了你的便宜吗,把你的银子私吞了?用不着这么假惺惺的演戏!我受够了!” “惜梦!”老夫人呵斥一声,她首先现了楚惜梦的不对劲,上前要抓住她,楚惜梦此刻却变得突然力大如牛,竟推开了老夫人,整个人像疯子一样从轮椅上扑向楚惜情。 楚惜情忙躲了开来,这一下子,楚惜梦直接摔在了地上,半个脸磕在了脚踏上,顿时鲜血淋漓。 偏偏她似乎完全不觉得疼痛,仍旧张狂地大喊着:“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跟子远哥哥好,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将来要嫁给他——你跟楚惜颜一样讨厌——” 老夫人气得浑身抖,抖着手指喊道:“抓住她,来人,快把她给我按住。” 楚惜情也是吃了一惊,她是给楚惜梦加了点能让人迷幻的东西,可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还是激了这个丫头潜藏心底的想法,居然就大声张扬起来。 她喜欢朱昂? 为了这个原因,她上辈子才陷害她的么? ---第二更……o(n_n)o~ ( 校园港 俏丫鬟妙解闲愁绪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虽然有所猜测,但是没有从楚惜梦口中亲口证实过。 “滚开,我就知道你们都嫌弃我是个瘸子,我告诉你们,我谁也不怕——” 楚旭气得不行,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够了,你给我醒醒!” 婆子过来把楚惜梦给按住了,又给她堵住了嘴巴,这才硬是拉了下去钤。 楚惜情蹙眉担忧地说:“五妹是犯了什么病吗?爹,这疯病得治啊。” 一旁听见这话的梅香就忍不住想笑,使劲才忍住笑意。 看小姐那个样子,如此这般,实在笑死个人了。 楚旭也被闹得头痛:“等她安静下来了,再找了大夫,记得要悄悄行事,莫要让人传出什么话来。还有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张氏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苦命的梦儿,怎就叫你遇到这杀千刀的事儿!” 楚惜情哼了一声,对老夫人道:“祖母怕是也惊惧得很,王妈妈快使人做了压惊的汤药来,好服侍祖母睡下,且宽下心来。”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偏偏又碰到这种事情,此刻也已经是全无精力,只是无力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不要在此聒噪。” 楚旭连忙又对母亲嘘寒问暖一番,这才带着弟妹媳妇女儿一道出了荣寿堂。 楚旭是焦头烂额,需要去书房清静清静,楚敬虽然也很惊诧刚刚的事情,不过情绪就稳定多了。 这会子出来,便过来与楚惜情道:“惜情,今日既惩罚了那几人,你可是有了管事的人选?” 楚惜情颔首:“是的,二叔,原是我娘亲留下的一些旧人,寻来一用罢了。” “倒也合适。那店铺整改的事情若遇什么麻烦,便来寻我。” 卢氏在边上瞧着自己丈夫的做派,心下着实是不太明白,可是她好歹也不算太没眼色,已经是屡次见了楚惜情的手段了,也不想得罪了她,遂不出声。 等楚惜情离开,夫妻二人回了家里,这才问起因由来。 楚敬没告诉她其中原因,只是说道:“惜情是个聪明人,不管怎么说,帮着她也没有坏处,何况她是我侄女呢?” “可为此开罪了大嫂,怎么值得?” 楚敬摇头斥责:“妇人之见,岂不知家中一家之主是我兄长么?” 卢氏悚然。 “这也是,我却不知道这般有甚好处?难道她还能分咱们家银子不成?” 楚敬只是叹道:“分银子倒不是,但是总是谋求些养家之法罢了。” 卢氏听得糊涂,再去追问,楚敬却是再也不提此事了。 却说楚惜情回了湘园,杜妈妈也是起身来迎,身上伤口结痂了,已是能走动,当此刻是老泪盈眶,尤其是知道楚惜情打了个大胜仗,不由得更是喜极而泣。 满院子里叫人准备吃食,说是今天要痛饮几杯。 楚惜情回来见了自己奶娘这等痴态,也知道是她心中积郁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扬眉吐气,一扫多年之郁气,难免有些放浪形骸了。 楚惜情笑着说:“奶娘可不能饮酒,身上还有伤呢,倒是以茶代酒却是不错。” 遂与杜妈妈等进了屋,取了三五精巧杯子,滚了两道清茶,畅饮一番,又听杜妈妈哭诉张淑珍去世时拉着她絮叨,说最不放心的便是一双儿女,自己这些年却没完成夫人的要求,让楚惜情跟楚原受委屈了。 说道痛时掩面而泣,好不伤感。 楚惜情也被带动得双目红,只是安慰了几番,叫人扶了杜妈妈下去歇息且不提。 梅香端了清水来给楚惜情洗了脸,怕楚惜情继续伤感,便换着话题说:“姑娘今天可是大快人心呢。不过咱们这样子准备整治,可要怎么个做法才好呢,那生意也不是我一家做,可怎能一时间扭亏为盈,女婢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是不明白呢。” 楚惜情带了些笑意,提起精神:“若是能随便想出来,我家梅香便也要成个女财神了。不过呢,你跟在我身边,做个散财童子却是不错。放心吧,前些时日我已经是叫人做了些筹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已至,何愁无财?” 梅香听得不十分明白,但一个劲儿耍笑:“好嘛,那奴婢先谢过姑娘则个,改明儿便成了散财童子,到处银子去也。” 如此搞怪姿态,直笑得楚惜情花枝乱颤。 想起今天之事,也只是第一步而已,算不得什么,接下来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楚惜情打起精神,叫人研磨,自己提笔开始写起计划书来。 旁人只觉得她聪明无匹,风光无限,人前好似智珠在握,却不知道她为了一个答案,为了一个论证,有时候不知道费了许多功夫。 就算这次,她也是模仿起了前世做起计划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她深信这个道理。 这一忙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下,早上起来,正准备去请安,却得了消息说是老夫人身子乏今日就免了请安,也不让人去探望打扰。 楚惜情心里有些愧疚,心想莫非这老太太是昨日里被惊着了? 因此便问了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宝娟是怎么回事。 宝娟昨日已听得干娘王妈妈的吩咐,让她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大小姐,说这位小姐是眼见的吃人的活阎王,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端是厉害,把个宝娟唬得一愣愣的。 这会子过来传话,见楚惜情却是态度和蔼,方才稍稍去了些害怕,听楚惜情问,又是犹豫起来,不敢说这事情。 楚惜情眼睛明亮,怎不明白究竟,旁边红玉惯是机灵会做人,上前悄悄塞了宝娟一个荷包儿,重得很,“给妹妹买个花儿戴戴罢。” 宝娟连忙推辞,好一会才收下,叹道:“这事儿奴婢不敢说呢。其实大小姐不知道,昨晚五小姐醒了,就跑去给老夫人赔罪跪求,也不知道后来是跟老夫人说了什么话了,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气得当时差点厥了。因时候不早,不想搅乱家人,只是让人把五小姐给锁拿起来,不让她出来。” 楚惜情挑眉,还有这种事? 她的好五妹醒了,却是去干了些什么呢? 跪求是肯定的,她做下这么些事情,老夫人肯定是气愤的,但是说什么又把老夫人给惹怒了,这却是为何? “你可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宝娟吞吞吐吐地不说话。 楚惜情见状,打了其他人出去,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宝娟这才道:“奴婢当时只是在外面伺候,隐约听得五姑娘被老夫人责骂了一顿。后来老夫人问五小姐是不是真的心里打算着嫁给朱昂,又让五姑娘死了这条心,说朱家不可能娶她的,楚家也不会让女儿去做妾。让她死了这条心。” 楚惜情蹙眉,“然后呢?” “然后就是五姑娘好像一时受了点刺激,就跟老夫人吵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只是记得奴婢跟嬷嬷进去时,就闹得很厉害了。当时五姑娘可吓人了,双眼红,好像是个—” 楚惜情有些无语,心中猜测难不成她弄的药效那么好,居然会有这般的作用,隔了几个小时还有用,怎么楚惜梦这受了点儿刺激,就有些激动过分了? 想来是老夫人的话实在有点儿绝情了,直接打碎了少女的迷梦,让人会一时无法适从吧。 但是这话也是实情,本来朱家就不可能娶楚惜梦的,更何况,楚惜梦的身体状况在那呢。 再说以楚家的情况也是不可能让女儿去做妾。 既然如此,又谈得上什么慈爱怜惜。 在面对家族利益的时候,平常和气的老妇人会变得十分冷血无情。 所以说会这么说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只是楚惜梦这么做,确实是让她很是吃惊于药效而已,心想不管如何用什么总是会留下把柄,以后还是少用的好。 ---更新下,困死了,写着写着居然睡着了…… ( 校园港 成人之美姐妹藏杀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便是因此被祖母斥责了么?” “奴婢不清楚,但瞧着像是这般。老夫人似乎是气着了,今早儿起来时便有些不愉了,去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什么让老夫人放宽心,安心静养。” 楚惜情颔首,便道:“看来祖母是心下不快,唉,偏偏让她老人家遇到这许多事,也难免会心里堵得慌。你且回去好好照顾祖母,至于其他暂且先不管,只伺候好祖母便是。钤” 打了宝娟下去,心里暗自思量片刻,不动神色,等楚原临去上学前跑来见她耍玩,满脸高兴地说:“姐姐,以后是不是姐姐管铺子了,那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学?洽” 楚惜情好笑地敲了他一个脑瓜嘣:“你这小子,却是狡猾得很,人家去问祖母,你倒是跑来问我。去学,你敢肯定你不是想去玩吗?” 楚原摸着被弹得生疼的脑门子嘀咕道:“哎呀,这不是姐姐说的寓教于乐的么?” “尽会歪理,家里一堆的事,暂且不跟你说这些,你且好好去学习,等些日子我看劝爹出去春游,到时候也是能让你跟二弟那个小皮猴一道出去混玩了。” 楚惜情说到这些,楚原再怎么不乐意也得乐意了,这才应了,出来就碰到楚继方在院子外数蚂蚁,看到他忙蹦起来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姐可答应了?” 楚原没好气地说:“我早跟你说肯定不成的,你偏让我去问。大姐只说最近家里是多,等到过些日子,家事了了,全家出去春游。” 楚继方翻个白眼儿,一边走一边道:“那我不是听说了大姐的英勇事迹,心里好奇吗,我这多想看看大姐是打算怎么整治人的。” 楚原停步,闻言眼睛暗了暗,许久才笑着说:“这可是秘密呢,我想大姐是不想告诉咱们毛孩子吧。” “唔。”楚继方心里嘀咕,还不是自己那个娘,想着过来打探消息。 这七拐八拐的,却是弄到这地步,其实还跟以前没什么分别。 楚继方没想那么多,很快把事情给扔在脑后去了。 倒是楚原长了个心眼,放学回来跟楚惜情说起此事。 楚惜情一哂,不置可否道:“只是她心中不明所以而已,不用管她。过来,我来检查你功课。” 楚原顿时仿佛屁股后面安装了推进剂变身火箭,急急忙忙飞了出去。 楚惜情大笑,骂道:“这小兔崽子,倒是越来越胆子大了。” 旁边几个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笑。 楚惜情想起一事,听说老夫人那边把楚惜梦给搬回了原来她住的枫园去了,看来这回老夫人是动了真怒了。 楚惜情心里有事儿,傍晚时分,便去了楚惜梦那里。 枫园因为多日不住人显得有些霉气,如今匆匆打扫搬进来,却是显得有些仓促了。 楚惜梦双目呆滞地凝视着雕花窗棂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披头散靠在榻上,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形容憔悴,似乎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变成这般虚弱模样。 楚惜情进来时,她还是保持这个姿势许久。 她走到妹妹跟前,楚惜梦还没意识到她出现在这,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看到楚惜梦这样子,楚惜情心中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怅惘。 但她不后悔自己所为,楚惜梦是咎由自取,她对她楚惜情下手,昨个要不是自己机灵,肯定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要被人照顾,面无人色的会是自己。 更何况,这丫头居心叵测,屡次三番害她,要她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怜悯,她得多圣母才能干得出? 她只是想道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来楚惜梦天生残疾,大家都该好好照顾她,可她在楚家这种家庭,肯定是不会得到什么家庭温暖的,当年楚旭没有把这个女儿丢了就算是不错了。毕竟生了个残疾女儿却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这样的经历也实在是让人怜悯的,一时心里偏激阴暗的人更是不少。 楚惜梦这般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作用? 难道她指望自己能嫁给朱昂? 而且,她真不明,到底朱昂哪点好了,引得这两个妹妹这般疯狂的,忽然一想,自嘲道:“前世我不也被骗了么,这人总是回装腔作势,最能吸引这种爱做梦的傻丫头了。” 说着走到楚惜梦面前推了推她:“你便是打算这般到死了么?” 楚惜梦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到了楚惜情,瞳眸收缩,忽然就狠狠推开了她,狂怒道:“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么,我告诉你,别想!” 楚惜情被她这一推一个趔趄,心中懊恼,旁边丫鬟忙扶住她。 楚惜情冷笑,“你有什么让我可笑话的,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你——” 楚惜情在一旁的黑檀交椅上坐下,弹指道:“都下去,我有话跟五妹说。” 碧柳跟来,见状本想留下,楚惜情却连她一并打了。 楚惜梦气得不行,她今日明白过来,想起这两天的经历如同做梦,实在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做出那种举动。 可是按情况,她真的很怀疑自己是被人给阴了,而楚惜情显然就像是真凶。 因为楚惜情当时没中她的招儿,她却中了楚惜情的招儿,这般想来,自然似乎是分明的。 “是你,是你暗算我了!”楚惜梦高声道,似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红着眼睛狂乱不已。 “闭嘴,暗算?怎么,给我下药的时候你倒是不说暗算的事了。” 一句话顿时说得楚惜梦脸色微变,气焰顿时降了不少。 楚惜情冷笑道:“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你自己失心疯了要怪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眼神才能看得上朱昂。” 楚惜梦怔然:“哈,难道你不曾看上过他?你不曾因为他移情别恋二姐伤心吗?是谁在我跟前说那些话的?” 楚惜情淡淡道:“谁会看上那么个是非不分的东西。我早就看清了他了。他今日能移情一个,明日就能移情别人,这种男人,要之何用。你看上他什么了,长得英俊潇洒还是觉得他文采风流,是他浅薄无知还是他耳根子软左右摇摆立场不坚定?” 楚惜梦面色阵青阵红。 “不是,朱大哥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是被蒙蔽了的。” 楚惜情嗤笑道:“蒙蔽了,立刻就跟我二妹打得火热,哪怕是现在知道了真相还是在左右摇摆,想着娥皇女英做梦的美事儿。我倒是突然觉得,二妹跟你正好配他便是,娥皇女英也让他享受一把,还真是一时美谈呢。” 楚惜情尖刻的评语让人下不了台,楚惜梦涨红着脸想反驳却无从反驳。 她不想告诉楚惜情,小时候那次,朱昂抱着残疾的她从雪地里起来,那样的温暖,笑容纯净,也没有嫌弃她是个残疾的,那时候楚惜梦就心里誓,朱昂是她一个人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肯放弃的。 她破坏朱昂跟楚惜情的事,破坏他跟楚惜颜的事,其实只是想呆在他身边,而不去想是否那个小少年已经变了,是否那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看来你还是想嫁给他,是吗?”楚惜情见她居然执迷不悟,实在觉得没趣,这世上事还真是有趣,总是有许多无法理解之事。 “你是看我笑话的是吗,你明知道我——”楚惜梦低下头,掩去深深的自卑。 楚惜情大有深意地说:“或许我会帮你这个忙的。五妹,有时候现在执着的未必是好的,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你什么意思?”楚惜梦警惕地看着她。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楚惜情的厉害,心中更是万分警惕。 楚惜情笑得妩媚,眼神却带着杀机:“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成人之美也是挺不错的事儿。便宜了二妹还不如便宜五妹呢。五妹,若是聪明的话,你最好就乖乖地不要做什么了,如今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洗洗睡了,好困…… ( 校园港 再生缘重遇故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离开许久,楚惜梦还没回过神来。 楚惜情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成人之美? 楚惜梦心中不得其解,然而又有些心惊肉跳之感钤。 她能真切感觉得到,楚惜情的可怕。 什么时候,这个大姐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楚惜情才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她。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很忙。 忙着安排人装潢铺子,订购新货,整理库存,招聘员工,又要定下各种守则,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三月过了一大半,楚家的焦点也从楚惜情身上转移到楚继宗身上来了。 楚继宗过了县试,四月间要参加府试,来年参加院试,到时候三场考试过关了才能成为一个童生,也就是俗称秀才的,成了秀才就能够进入府学读书,在通过选拔考试之后获得了资格,才能去参加在省府举行的乡试,考上之后就成为一名举人。 之后才是如今参加会试殿试,考取进士。 在一次性通过的情况下也要十来场考试才能定终身,何况很多人不是一次就能通过的。 楚旭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侄子身上,倒是在这段时间,威远侯顾渊又来了一次,也不知道跟楚旭说了什么,就忽悠得楚旭同意楚原去跟他学武防身。 每回得了空便过去学,回来楚惜情见弟弟疲惫的样子,身上也是青紫,就心疼得不行,本来想让他不学了,可是楚原那小子脾气却是倔强得很。 楚惜情只得随他去了。 却说楚惜情这一天又换了男装出去视察店铺情形,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她若是女儿扮相出去抛头露面总是不合适,是以家里人也就一个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 “胭脂铺子都装潢好了是吧?之前请药婆婆帮忙研制的一些香膏也是做好不少了。” “嗯,是呢,就是粮油铺子没什么需要整治的,只是粉刷下清漆之类的重新开业了,从不缺斤短两的,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还是姑娘说得对,做生意总是要童叟无欺,诚信经营嘛。” 楚惜情笑道:“如今却也学个甜嘴儿呢。本来这做生意就是要诚信,谁不得讲个名声。万一名声坏了可就不好起来了。绸缎庄子那边要先处理布料,聘请的裁缝如何了?” “已经准备好了,在绸缎庄子里面开辟一个地方现做成衣的,就是还摆放上了姑娘让人准备的那个木人儿,上面做了些时兴样式,啧啧,奴婢看等这两天装潢好了也就可以开张了。还有当铺,那边总是老主顾的生意,一时也难说什么提高的,只要按规矩经营就没有问题。” 楚惜情应了一声,其实换了个主人,换了掌柜经营,毕竟还是有些新气象了,她楚惜情是个什么人,想必她的厉害这些人也是清楚的,大抵是不敢做欺上瞒下的勾当,只要定期查账,让他们都按她的做的表来记账,清晰明了,即便有些什么猫腻,料来也比以前好多了。 主仆二人到了胭脂铺子一看,外面还蒙着层布挡着,显然是在施工不想让周围的人提前现里面的变化。 楚惜情才到,便有人来迎接了。 现在的新掌柜杜忠身材圆胖,见到楚惜情笑得弥勒佛也似,上来陪笑道:“您看现在这情形,着实是不方便落脚呢。” “不妨事,里面都弄得怎么样了呢?” 杜忠说道:“倒是收拾了大半了,您进去看看。” 楚惜情进去一看,见里面墙面已经重新粉刷油漆了,楚惜情本来想弄些粉红色的涂料的,可是找来找去却是找不到,最后只好让人弄了些天蓝色的墙面,在上面用粉彩绘画做成大片的玫瑰花图案,最中间柜台一面却是做成了一个玫瑰花的徽章样式,店名就是本店将来改名后的天香阁。 吊顶的承尘也是准备换成艺术风格与店面搭配的样式,白色的柜台,伴着这样的色泽,到时候再搭配上打磨干净的地面,怎么也是得让人舒畅宜人。 为了装潢这个店面,楚惜情也是花了许多本钱,倾注许多心血,对她而言,赚女人的钱当然是最赚钱的,这个店面也是唯一一个有些跟她现代有联系的东西了。 “弄得不错,杜掌柜做得很好啊。” “大小姐过奖了,这还是都亏了您的新奇点子,现在就是货源需要联系好了,蔷薇露之类的,小人也是知道,只是从外国进来的价钱太贵,一小瓶儿值二十多两银子。咱们这自己弄能弄好么?” 楚惜情其实对这些工科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只知道酒精蒸馏制作精油什么的东西,倒是她二叔楚敬一直对这些机械制作的东西感兴趣,从小他不止是喜欢做木雕,也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听了楚惜情说的一直在家鼓捣,试验了些次数,主要是酒精现在没有那么高浓度的,楚惜情说了下现代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说了烈酒的制作提纯,前世她父亲就是酒厂的,对这些她倒是知道些。 没想到别的蔷薇露这些没搞出来,倒是弄出不少高浓度烈酒。 楚惜情想起了此事便是有些哭笑不得。 楚惜情跟楚敬一起鼓捣试验了几次,还真给她们弄出来些蔷薇露,只是还不够纯净,楚惜情觉得还需要改善,但是就成本而言,虽然高,但是卖个二十两银子纯粹是抢钱了。 因蔷薇露外国进来的不多,而且他们的质量还不如楚惜情的呢,更加浑浊。 “卖二十两银子算什么?”楚惜情撇撇嘴道:“你看着吧,不卖个一百两也不算什么。” 杜忠长大了嘴巴,好家伙,小姐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蔷薇露虽然难弄了些,玫瑰精油是楚惜情心心念念的玩意儿,现在但做了些玫瑰膏,玫瑰露之类的都是些简单的,玫瑰精油才是她赚钱的玩意儿。 不过拿东西太过消耗玫瑰花了,还是等些日子再弄出来,也不能一下子把新鲜货全都给摆出来了。 “你这边加紧弄好,我让人定制的瓷器都弄好了吧?” “弄好了,都摆在仓库里。” 楚惜情点头,现在还是有些遗憾没有玻璃,也不知道金陵那边有没有这个,经过元末战乱,到现在国家都还没有恢复元气,一些技术失传,现在都未必还在。 楚惜情出了店里,去粮油铺子和布庄也看了一遍,时候已是不早。 梅香看楚惜情出了些香汗,便说道:“姑娘也累了,不如去那个茶楼坐坐,一会再去当铺那边。” 楚惜情也有些累了,便去了最近的一间茶楼。 刚进去就看到茶楼中有个说书的先生站在台子上正口沫横飞地说着故事。 “却说这扬州城的名产是什么,想必各位都是听过。其他不提,漆器,木雕是一绝。事情说到前朝的时候,扬州城正好有个商家姓周,专门做漆器木雕生意,这家的主人也是奇人,不止是卖漆器木雕,自己也是个天下闻名的匠人,做出来的木雕以假乱真——” 楚惜情一听,嘴角微微上扬,在一边坐下,要了一壶茶,几样细巧点心,听那说书的说话。 “这高士奇既起了谋夺人家家产的想法,自然是千方百计地诋毁老古斋,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梅香好奇地听着,还津津有味。 楚惜情心中好笑,其实这说书的本子还是她找了说书先生透过去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高士奇便出了个难题,谁能雕个这世界上最大的木雕,谁就是赌赢了。到时候愿赌服输,谁也不找谁麻烦。” 当下几个吃茶的客人就起哄话了:“最大的木雕,难道能比天还大么?” “这几位说对了,这高士奇也不傻,他说的是做个比谁大的木雕,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成的才是赢家。周家公子听了,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结果回去便有好心人跟他告密,说那高士奇已经提前几个月动工了,你肯定是要输给他的。” 梅香在一边骂道:“那人真是无耻卑鄙。” 楚惜情吃着花生米儿,品着茶,听说书的把当时比试的场面说得是活灵活现,好像他亲眼见过似的,不由得也是佩服,就这嘴本事,也实在是旁人不及的。 “那周公子掀开布,结果众人一看,不是什么巨佛,却只是一个一寸高的小佛。” “当时高士奇就大笑起来,说让周公子认输,周公子却是大笑,我这是弥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既然如此,这般佛,岂不是天下最大的佛么?你那雕的一只普通木雕能比弥勒佛更大么?” 众人皆是鼓掌叫好。梅香也是双眼亮:“好个周公子——” 楚惜情心里好笑,这不过是种舆.论的办法,她还打算到时候传单贴广告呢,这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这些都是一些小说中曾经提过的,俗得不能再俗套了,可是楚惜情不在意,好办法不管俗不俗吧,有用就行。 既然抱了这种想法,楚惜情也就是分外上心在推广宣传上面。 对于古人而言,也不过是开店的时候放些鞭炮之类的,没有特别的营销手段,多半是靠名声慢慢积累。 可楚惜情当然不肯用这种慢吞吞的法子了。 这边厢说书先生还在讲这一段公案,楚惜情却神游天外。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楚惜情朝外看去,但见茶楼对面的医馆跟前十分喧哗,其中有个年轻书生背着个老者大怒道:“医者父母心,难道你们就能看着我父亲死了而不去救助吗?” 楚惜情蹙眉,忽然觉得这人的侧面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茶楼里的人有些往外看去,便听那药铺里的伙计出来赶苍蝇似的道:“陈秀才,你这话跟别人说去好了,你还欠着咱家好些药钱一直没给呢,这都有十几两银子了,我看您还是去别人家吧。” “你——我爹命在旦夕,你先给我爹治了,我回去一定筹钱还你。” 那医馆的大夫出来了,摇摇头叹道:“陈秀才,你爹的病需要名贵药材才能治,我们这小店实在是赊欠不起啊。” 陈秀才悲愤交加,对这大夫苦苦哀求,可是人家也是不肯松口。 那陈秀才走投无路,忽然把父亲放下,竟然跪倒在地喊道:“陈某人为父亲治病,恳请诸位帮帮忙,我只要些银钱为父亲治病——” 周围人一阵哗然。 陈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如今这般跪下可是完全丢弃了尊严,完全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 茶馆里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却是个大孝子,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城东的陈秀才吗,听说他家家贫,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了,他爹又病重了,虽然是个廪生,可每年官府给的钱物可不够治病的。” “是啊,是啊,我看他这般孝顺,要不咱们也赞助点,有辱斯文,好好一个秀才这般跪着,为求父亲治病,可折杀不起。” 楚惜情根本没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她正双目直,震惊又激动地盯着对面的陈秀才。 那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穿一身洗得白的蓝布长衫,天气虽然回暖了,不过很多人还是穿着夹衫,他却是只身单薄,仍旧是方正刚毅的脸庞,目光清正,此刻却是满眼悲愤,双目泛红,虽然跪着,可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卑微,反而会心生敬佩。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陈方平,他怎么会在绍兴? 楚惜情心下大震,陈方平是她在杭州的时候遇到的赶乡试的书生,那还是上辈子的事情,那天她从红绡楼逃出来却是亏了陈方平的救助,本来有机会逃走的没想到却被水蓝给出卖,陈方平也被那些爪牙给打得满是是血。 那之后陈方平怎么样了楚惜情一直不清楚。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出现在了绍兴,这不能不让楚惜情震惊。 震惊之后更是心中带了激动和兴奋。 陈方平,她一直愧疚于这个正直仗义相助的人,没想到再活一世,老天爷居然安排他们在这种情形下相遇了! 楚惜情激动不已,是了,也许是因为陈方平是本地生员的缘故,他去杭州是参加乡试的,正好碰上她,而今她遇到陈方平落难,怎能不相助? 楚惜情猛然站了起来。 梅香吃了一惊,便看到楚惜情走出茶馆去直接冲到对面去了。 她忙起身要走,小二拦住她,梅香扔下铜板急着追了上去。 楚惜情一路激动地冲到陈方平跟前,这时候那药铺的大夫也是受不住周围人的目光,过来要扶陈方平起来。 却被楚惜情给抢先了。 “陈兄你快请起来,如此岂不是有辱斯文?令尊治病的钱,小弟出了。” 陈方平惊讶地看着楚惜情,周围的人也诧异地看去,本来他们见了这种情形也是有些人打算帮忙的,不过直接大包大揽的他们还没有人想过。 “这位兄台是?”陈方平被楚惜情给拉了起来,见楚惜情面白如玉,年纪虽不大,生得却是十分俊俏。 但是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人? 楚惜情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在下楚玉,只因感佩陈兄的一片孝心,才这么做的,陈兄先别耽误了,给令尊治病要紧。” ---先更下…… ( 校园港 宿命孽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陈方平惊讶了一下也十分激动,心中满是感激,在他最穷途末路的时候,楚惜情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人生出现了新的希望。 他扶起父亲,感激道:“谢谢楚兄,陈方平无以为报,将来一定回报你的恩德。” 既然有人做了冤大头,医馆的大夫也不想再被市民鄙夷,也就忙把人抬进屋里把脉诊治洽。 陈方平之父的病已经是宿疾,医馆大夫也是老生常谈,只是给他用了些名贵药材,楚惜情看着,心想若是请药婆婆来治疗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陈方平对她有恩,而她也同样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钤。 如果没遇到那还罢了,现在既然遇到,只要能帮忙的,她都会尽力去帮。 陈方平对楚惜情大为感激,楚惜情心中恍惚,想起上辈子认识陈方平之时的事情,那时候她从红绡楼逃出来时,本来被人追击,是陈方平这个在躲雨的书生救了她,还特地隐藏她行踪。 后来如果不是水蓝那个奸细告密,她也不会被人抓住,还连累了陈方平。 遥想当初他们就只是萍水相逢,陈方平却能仗义相助,楚惜情对他是十分感激和敬佩的。 这一时态度十分温和,跟陈方平攀谈起来,这才得知陈方平的家庭状况。 “陈兄也是读书人,怎可荒废学业,若是能考取功名,令尊自然得以安然奉养。我看陈兄为人稳健端方,正好我家将开一书店,不知道陈兄可有意去书店任掌事,却也不耽误学习。” 因为怕陈方平不肯随意接受馈赠,讲书呆子气,所以楚惜情特地提起这一事来,原本她虽然没打算要开书店,但是临时想起来也不算不好,到时候好生经营造势一番,对她楚家亦有好处,以后让弟弟楚原接管,多能结交读书人,将来入朝也是一桩好事。 楚惜情只是转眼间便想得这许多事来。 陈方平一听,犹豫了片刻,拱手道:“多谢楚兄,楚兄的心意我领了,君台的大恩大德,陈方平没齿难忘。” 陈方平也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守着什么书生不能经商的说法去,生于贫寒,从小母亲早逝,父亲将他养大,他自小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人,相反为了给父亲治病,他也做过很多事情,给人抄书,当账房,都是做过的。 如今能得楚惜情说去书店管事确实是上等美差,当可以一边复习一边读书一边养家,虽然他也不想随意接受别人的馈赠,但为父亲他不会拒绝,只记在心里,想着来日报答。 楚惜情微微一笑,先替他付了诊金,又对他言道自己认得一个名医,就在卧龙山上,改日可以去拜访一番,她医术高明,兴许能治陈老伯的病。 陈方平闻之大喜,又是一番感激。 梅香心中很是不解,她是不明白出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平日里小姐可没有这般功夫去管这事,虽然可能会给些银钱,但也不至于如此帮忙,甚至还提出开个书店的事情来,这可从来不在计划中。 楚惜情却是心中高兴,见陈方平就是兴奋,想着毕竟与前世不同了,自己终于能回报他一些恩德。 等到安置了陈方平父子,楚惜情问明了陈家住处,告诉他等书店装潢好就请他过去,陈方平连忙送她离开。 “姑娘,您今天是怎么啦?” 梅香有些不解。 楚惜情之前见到陈方平就是有些失常,一时激动过分,倒是忘记自己这番作为在别人眼中可是有些反常了。 她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就是对这位公子的孝心感动而已。” “可是,您手里没有书店呐,咱们家也没开书店。” “没有可以开,你懂什么,我早就想着开个书店了,正可以笼络些士子,将来也好帮弟弟的忙。” 梅香咋舌,听楚惜情振振有词,一时有些迷惑,心里怀疑难道真是这般吗? 一时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来。 楚惜情本来是出来巡查的,虽然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耽误了些功夫,想着还要去当铺看看,便和梅香一道去了。 两人才绕过一条街,正缓步而行,忽然间前方传来一阵***动,楚惜情抬头一看,忽然见到一匹大马被人骑着从街道上疯狂奔驰而来,两旁行人吓得惊慌躲避,楚惜情吃了一惊。“怎么跑出一匹疯马来——” 楚惜情刚要往右边躲开,谁料右手边传来一阵低喝:“小心,我来救你,快躲开!” 说罢却是把楚惜情往左边去推,偏那边是个摊子,楚惜情差点被推得撞翻摊子栽到街道中央去,亏得梅香机灵拉住了她,拼命往后拉,才免得楚惜情被马践踏而死。 楚惜情莫名其妙,惊怒交加,定睛看一个公子哥儿的背影,正大义凛然地背对着她,一边喊道:“快躲开,这里危险!” 危险你妹! 楚惜情气得七窍生烟,正想骂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二百五,忽然间见那马儿带着人疯跑过来,吓得连想往后退,恰此时腰间被人横腰一拦,眼前一花竟是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已经倒退到安全地带。 才刚落地,楚惜情还没回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吓傻了么,怎么不早点躲开?” 楚惜情心下却是忽然安定下来,忽然察觉到男人手臂横亘腰间,脸上一红,忙挣扎起来。 顾渊松开了她,走到她面前,侧目而视,“倒又是在这种情况相遇,这是第几回了?” 楚惜情气得脸通红,咬牙道:“人家又没请你相救。” 旁边梅香惊魂甫定,忽然惊叫道,“啊,有人降服那匹马了!” 楚惜情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有个黑影一晃而过,先是把马上的骑士给扔了下去,接着就自己跨上马,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很快就让那马平静了下来。 那本来拦在楚惜情跟前的公子哥儿此刻正一副二傻的样子挡在原来的位置,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偏偏此刻见到马停下来了,正吃惊得瞪圆了眼看去。 顾渊淡淡道:“嗯,陈风做得不错。” 楚惜情知道那人是他手下,看来是他刚刚让陈风去驯服惊马的。 “倒要替满绍兴的百姓谢谢侯爷了。” 顾渊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怎不为你自己道谢?” 楚惜情撇撇嘴,暗道小气鬼,嘴上道:“惜情也谢侯爷多次相救之恩,没齿难忘。” 顾渊心中好笑,他提她数次被他所救,她倒是省事了,直接一次性道谢就完了? 这般便宜事,倒还真的是简单方便了。 “听楚原说你最近一直很忙。” 楚惜情点头:“确实一直在忙店铺的事儿,真是麻烦侯爷了,还要替我父亲管教我那淘气的弟弟,他一贯是个油滑的,在侯爷教导下却能坚持,侯爷真是手段了得。” 顾渊往前走着,去跟陈风会面,一边淡淡道:“你不必这般说话,练武本就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不吃得苦中苦,怎方为人上人?若是因为一些伤痛就不学了,早晚也是无用。” 楚惜情其实也是怪他狠训弟弟,但看楚原自己甘之如饴,虽然心疼也是无法。 没想到倒被这个冰块脸给反驳了一句,撇撇嘴道:“好嘛,总是侯爷的道理。” 陈风从马上下来,周围民众多过来称赞他是壮士,一边对马和原主人怒目斥责,指责他纵马伤人,要去请官差拿办,赔偿街上的损失。 原主人也是额头直冒冷汗,直言是马不知道何故突然疯,自己也无法控制才会如此,表示愿意赔偿。 这时候那个公子哥却是转过头寻找楚惜情,待见到楚惜情身边出现一个泰岳般的冷峻男子,吃了一惊,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接着却是关心地迎了过来。 “这位小姐刚刚没事吧,可有受伤?” 梅香正吃惊这人怎么知道楚惜情是小姐,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男子笑道:“怎么看姑娘也是女子,虽然换上了男装,这点小可还不会认错。” 梅香却没察觉到楚惜情的异常。 而旁边的顾渊却是注意到楚惜情在看清了那男子的脸之后整个人立刻呆在那里,仿佛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目圆睁,浑身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十分愤恨的人。 楚惜情的确万分愤怒,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到这个人! 董其玉! 这个前世害死她的无耻之徒,跟张氏母女合谋欺骗她感情最后又无情毁灭了她人生的人渣。 她浑身抖,那是气的,也是激愤的,她看着面前这个锦衣玉带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宝蓝府绸团花的夹袍,腰束着玉带,乌挽个逍遥巾,手上还附庸风雅地摇着一柄洒金象牙折扇,扇面上的画和诗词俱都是当时名篇,浑身上下透出贵胄公子的气派来。 再看这人,白净面皮,一双桃花眼,生就带几分邪气,那神色怎么看怎么不纯,偏偏她上辈子居然被他所惑,那时候迷恋于他,觉得此人是个真心喜欢她的,觉得他这般邪气是潇洒不羁,是放浪形骸,是名士风流,今日才知道相面之道,如此之人,分明是心术不正! 董其玉生得一张好面皮,俊俏邪魅,笑吟吟地摇着折扇,一派名流公子风度,拱手对楚惜情道:“方才真是惊扰小姐了,好在没让小姐受伤,不然在下可就难辞其咎,心中定然难以安生。” 楚惜情恨意大生,见到这前世今生第一仇敌,心中对他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张氏母女,只因这人渣欺骗了她的感情,将她带入那等死地,她对他的恨意已经难以消磨,似江海深,永远无法磨灭。 此刻见这人渣居然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摆出这番姿态,楚惜情愤怒交加,她双目泛红,恨不得冲上去抽他的筋,拔他的皮,喝他的血,把这混蛋给打死,咬死! 她浑身颤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旁边的顾渊察觉到楚惜情的不对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送去了一道温热的内劲。 那内劲让楚惜情从血海深仇中惊醒过来,她身体的颤抖慢慢停了下来,敛眸掩去眼底强烈的杀意。 心里也不停地暗示自己:“早晚我会让这个混蛋受到报应,他不得好死!” 楚惜情心中恨极此人,现在见到他,初见自然一时难以控制,差点情绪失控。 “怎么了,可是有些不舒服?” 顾渊根本没兴趣理会对面那个自作多情的公子哥,低头关切地询问道。 他现楚惜情对这个刚刚出现的公子哥态度很是怪异,心中生出一些疑惑,怎么像是他们曾经见过一样,而且楚惜情那种态度,那样的厌恶憎恨显然不是没来由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惜情心中一暖,面对这个平时冷冰冰的天然制冷机的关切,她却没觉得此刻寒冷,反而心中温暖。 是的,上辈子她都没跟顾渊有什么交集呢,可是今生她跟他却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又怎么会跟上辈子一样死于非命? 董其玉,再出现了又怎样,难道她楚惜情还会那么白痴地跟他私奔? 她轻声道“谢谢顾大哥,我没事。” 她看了眼对面的董其玉,董其玉出现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 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是为什么了。 除了那对母女,还有什么原因,什么人能够请这位混蛋人渣出现来对付她楚惜情? 她都知道这个董其玉是个被人雇佣来的,只是为了钱财,他本身不过是个下九流的东西,常干这种偷香窃玉,拐骗大家闺秀的勾当,楚惜情对这种东西现在只感觉到恶心。 她上辈子是怎么瞎了眼才会觉得他是个好的? 当初有多好感,现在就多觉得恶心。 不过他出来了也好,她正好可以报仇了! 张淑媛,楚惜颜,你们以为凭这个东西可以算计我了吗,那我就让你们鸡飞蛋打,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楚惜情抬头看了眼董其玉,淡淡地说:“梅香,咱们走吧。” 她根本没理会这个混蛋,反正他这个人渣必然也会锲而不舍地跟上来的。 梅香也没理会这人,刚刚要不是这人挡着小姐了,差点弄得小姐栽倒,如果不是威远侯,说不定小姐都得遇险了。 顾渊见状更不会跟这个男人说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董其玉一眼,那冷厉威严的目光让董其玉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瞬间有些胆怯起来。 见楚惜情根本不理会他径自离开,董其玉也愣了下,心想自己弄这一出还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么,怎么这剧情竟不是按照原先设想的来的? 董其玉脸皮很厚,很快又追了上来。 却是陈风拦住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尾随而来,若不即刻离去,便有危险。” 董其玉想跟陈风套近乎,他对那高大的冷面男子十分忌惮,心里疑惑这是哪路神仙,而且瞧他跟楚家小姐十分亲密的样子亦是疑惑。 难道说楚小姐跟这人有了私情所以才根本对他无视? 谁知道近乎没套成,陈风却是直接领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得老远,直接摔倒在地。 旁边几个小厮模样的抢了上来扶起他,七嘴八舌地说:“少爷你没事吧?” “那是谁,好大的胆子!”董其玉气得不行,脸面无存,大骂了起来。 那小厮中的一个闻言蹙眉道:“那是威远侯顾渊,如今楚家三少爷正在那学武。” 一听是个侯爷,董其玉顿时蔫了,熄了报复的心思,便蹙眉道:“若是你家小姐跟人有情,我如何插足?” 小厮冷笑道:“好教阁下知道,我家小姐并未跟人有私,倒是快定亲的人,但对象并非是这位侯爷。你不需担心此事。” 董其玉心中冷哼,对这些人心中生厌,面上却是笑道:“原来如此,那当是要按照原先的法子去做了。” 楚惜情根本不想回头去看那个贱人,只是经此一事心情低落,也不想再去哪了,只想回家寻个地方清静清静。 顾渊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奇怪,便给陈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查那个突然出现的董其玉是何方高人,能把楚惜情变成这样。 “惜情,你刚刚是怎么了?”顾渊直接问道。 楚惜情一震,心中凄苦,眼中带了些迷惘之色,想到今日不仅遇到了陈方平,还遇到了董其玉这个孽缘,当年与他之事,现在想来仿佛是一场梦。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往事,心中有些不快罢了。顾大哥,若是——若是你遇到一个仇人,那你该如何去做呢?” 顾渊眸光微动,不知不觉中带着楚惜情去了间茶楼小坐。 “那要看什么仇人了。” “曾经害得你几乎丧命,并且背叛过的你,那样的人你会如何去做呢?” 顾渊眸光一闪,有冷气闪过:“自然要杀之,不管如何不可能放过背叛我的人。我最不喜被人欺骗。” 楚惜情颔首:“我也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渊探究地说:“若是遇到那样的人,自然不能放过了,不然的话,曾经亲密的人,因为背叛过你,反而会对你更狠,因为大家已经成了仇敌,不死不休,是你死我活的,他会比其他人对你更加狠绝。” 楚惜情一愣,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本来是朋友反目成仇之后反而更加狠辣无情的缘故么?” “人心险恶,被在于此。若是有时候存妇人之仁,他日身死之时只怕后悔也是无用了。” 楚惜情点头,“没错,我也不想做那东郭先生。” 顾渊颔首,他心中却是在想,莫非楚惜情跟那个叫董其玉的认识,彼此之间还有深仇大恨? 不然,她何以会如此说? ---二更合并…… ( 校园港 送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伸出手握住她的,认真地说:“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总不会嫌弃你的。” 楚惜情一时哭笑不得,嗔道:“顾大哥又来笑话人家。” 她这般似嗔似怒模样,眉眼流波,偏带几分女儿家的娇态,直瞧得顾渊眸光暗了下来洽。 楚惜情被他仿佛欲吞噬人的目光瞧得心跳加快,忙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偏这时一双温热带着薄茧的大手伸过来把她的小脸拨了过来,楚惜情惊慌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靠近,他灼灼的目光,隐藏在黝黑瞳仁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让她快要窒息了钤。 而不时传来的男人强烈的雄性气息铺面而来,她几乎被禁锢在他所带来的气息中。 他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微启,却是道:“如何要躲着我,就这么怕我?” 楚惜情又羞又气,“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你干什么!” 顾渊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扼住她下巴却没有松开,“总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为何有些事看不明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惜情被他弄得心慌意乱,心中更是糊涂,这厮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 顾渊蹙眉,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从京城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会如此放肆么? “不明白就自己想明白。” 顾渊忽然放开了她,起身离开。 楚楚惜情错愕地看着他离开,心里还是一头雾水。 他到底让她想明白什么?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很多时候他总是不跟你说清楚,非让你去猜。 总不能说他喜欢她吧? 可能吗,那个冰块脸,天然制冷机,他的血都该是冷的吧? 楚惜情想到跟那个家伙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前世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是个孤魂野鬼,就因为他的原因差点被他的煞气冲得魂飞魄散,继而重生了的。 虽说认识久了,觉得这人也不是像外表那么可怕,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总是对他敬重比较多。 从来也不能像对待杨锦深他们那样平心静气。 这真是件怪事。 楚惜情心中混路不已,但觉头痛,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来。 梅香进来见小姐蹙眉苦思,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问她要不要去巡视店铺了。 楚惜情哪里还有这等心思,直接回家了。 回去后又着人去寻铺子准备盘个书店开,晚上歇下时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今天碰到董其玉的事情。 这事情自然是张氏母女安排,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是安排董其玉如同上一世般接近她,然后想着把她拐带走。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她们认为她现在的样子很蠢,很像那种天真单纯的未出阁少女么? 还是,她们心里打着更加恶毒的目的,想借着此事毁坏她的名声? 楚惜情左思右想,看来最近是需要更加注意张氏那边的动向了,还有她也要找人盘问盘问,那个董其玉,现在是住在哪里,如何打算。 楚惜情对这个男人的恨意是无法消减的,她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种法子报复这个混蛋。 “哼,想欺骗我,这回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董其玉,你等着瞧!” 楚惜情目光冰冷。 顾渊回到家中不久,到天色向晚时,陈风回来了。 “那人名董其玉,暂住在绍兴城离楚家较近的一个出租的宅子里,里面有几个小厮和仆役,听他们的对话,确认对方是个骗子,目标是对付楚小姐。” 顾渊面色更冷了,“谁派来的?” “楚家的人,没错的话是张氏。董其玉是个专做勾.引良家女子,拐骗钱物勾当的骗子,是张氏通过娘家那边的人找到的,那些仆役小厮都是张氏的心腹,派过去演戏和监督的。听他的意思是假扮成京城的忠勇伯董福昌之子。” 顾渊目光幽深,泛起一道寒光,手指在茶盏上横划了一道,似在沉思。 陈风看他在思索,继续道:“要不要解决了他?” 顾渊冷笑了起来,“不必了,留着他一条小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做。你派人去监视住他们,还有楚家那边也派人盯着,万一楚惜情出门就让人注意着。” 陈风不清楚顾渊为什么要留着董其玉,可是顾渊却是有自己的心思。 董其玉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算计什么,张氏想通过这事做什么,顾渊也能猜到一点儿。 解决了董其玉,张氏那边不知道又会做什么劳什子的,又是麻烦,还不如这样看着他们演戏,他同样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不几日的功夫,楚惜情就得了消息,正好有家书店维持不下去要卖的,楚惜情想着早晚要盘下来,便花了些银钱买了,这事儿也是没有从家里那过账,并没几人知道。 不几日的功夫,她的几家店面都已经装潢完毕,该做的也是做得差不多了,便挑选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然后印制了些准备好的传单到绍兴城大街小巷,广告也是贴满了绍兴城。 在刚开业前几天,布庄,天香阁胭脂铺子都是有优惠酬宾,拿着传单去就能享受优惠,优惠可有五折。最早去的十名可以免费取一样货物。 这种宣传也算是开了先河了,虽然这时候的人商业意识也不算差,可是还很少有人直接跑到大街上传单宣传造势的,甚至还在上面特地提及了之前广为流传在茶馆茶楼中扬州木雕世家斗恶少的故事中那里面的后人,他们现在为天香阁特制了一些胭脂匣子。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噱头了。 就是顺便也提了提当铺的事情,连当铺也是有了新的优惠。 不过几日功夫,满绍兴城议论的就是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到了三月十八,天气正暖,阳光灿烂,蜂蝶纷飞,这样的天气正适合郊游踏春。 百姓合家出门,许多人带着好奇心去几家铺子围观。 楚惜情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去看的,但是因为她是女子之身不方便直接去参加,便是换了身男装在附近等着。 到了功夫,这边胭脂铺子外面的红布去掉,众人才第一次看到了这店的真容。 它那新颖的装修,进门之后典雅大方的摆设布局,衣着整洁,笑容满面,嘴里喊着欢迎光临的少女,无不让人为之心旷神怡。 这也是楚惜情之前特地考虑的,因为经营的东西问题,实际上还是以女子为方便,但是招募外面的少女总是不太放心,因此上特地从自己家庄子里招募了些愿意进来做工的女孩儿,这些女孩儿都是农家女儿,选人不要容貌多么美丽,但要机灵能干的,让人特训了些日子。 进来的人真还不少,按之前传单的号码从头开始数,有最先进来的十个得了奖品,那自然是楚惜情特地弄出来的一些玫瑰露,玫瑰膏,打开看芬芳四溢,抹上去也十分清爽柔滑,比平日用的那些头油面膏的好多了。 因为古代民间的护肤品许多加入油脂过多,结果抹上了脸总是弄得满脸油光。 楚惜情吸取了教训特地人让人做了这些,反正她是打算赚女人钱的。 这家店日后如果生意好,还可以进一步扩展生意渠道。 先进来的人得了便宜自然大声宣扬,好像自己今天是鸿运当头了似的,后面的人自然更加心痒难耐,楚惜情想着物以稀为贵的缘由,特地让人限制了每天购买的数量,今天也只是放五十件货物,最后一人因购买了一瓶蔷薇露和数瓶玫瑰露,玫瑰膏,得到了一个玫瑰花木雕的赠品。 回去拿出去给人炫耀,大家纷纷谈起了之前茶馆里流传的故事,果然看到那木雕底部刻着的标记,得知这东西要是贵宾或者购物数量到一定才能购得,便有人来问这木雕有没有其他地方卖的。 梅香在外面瞧得咋舌不已:“我的天爷,姑娘,他们怎么就疯了似的买,难道都这般有钱么,您定的价可不便宜呢,那瓶蔷薇露更要四十两银子——” 楚惜情心中也放下心来了,笑着说:“人不都是这样,喜欢攀比么,突然有点儿新鲜事物自然难免凑热闹的。” 说着便不再去管这边的事,带着梅香几人去布庄看看。 因为这边生意的火爆,带动的连跟天香阁附近粮油店的生意都好了更多,布庄那边也是不差。 在这巷子口楚惜情就让人离了个广告招牌,进了巷子就看到了自家的布庄。 外面里面也是围了不少人。 因为楚惜情的目的是处理积压的布料,所以虽然又重新进了一些布料,但都是加一起掺杂卖。 光是这些普通布料自然难得吸引人。 绍兴百姓自有许多小有家资喜欢凑热闹的,自古三吴富有之地,文教兴盛,生活安逸,更是喜欢热闹新奇之事。 楚惜情如此做算是投其所好。 装潢一新的店面里小二热情周到,还摆放了桌椅板凳,供了些清茶点心瓜子,留待客人等待时歇息, 进门最醒目是摆放的几个木桩子,各是几个假人,做得算是栩栩如生,各都穿着精美衣服,样式新颖。 众人瞧得稀奇,纷纷询问,闻言得知在这里买了布料之后可以通过裁缝给做衣服,只要付了钱就可以制作精美衣饰。 因是样子新颖别致,穿在那假人身上格外好看,便当即有些人选了几样布料,叫裁缝给量了尺寸,准备做衣裳来了。 楚惜情在外面瞧了,跟梅香混了进去,掌柜的看到她想要招呼,楚惜情使了个眼色让他不用管自己。 店里的小二并不认得楚惜情,只当是客人,热情认真地给她介绍布料,楚惜情听他们对布料的来源出处都很了解,心中很是安慰。 这些小二也算是不错了,假以时日能耐更加大,到时候更能帮不少忙。 她给的工资不算少的,可没有多少人能拒绝,福利待遇更算优厚,还给几个掌柜的传授了办法,让他们时常开会搞搞爱店的培训,增加荣誉感。 她这边给几家店铺都是分组了,彼此竞争,每个月胜利的有奖金鼓励,业绩好的更有工资加成,在这种激励下,不相信他们不好好干。 这样好的条件满绍兴,满天下都难找了。 楚惜情也没买东西,转了转满意地出门,转去了当铺看看,瞧瞧生意也不错,因为今天当铺去当的价钱会高许多,有些人赶在今天去当的,反正这行本来就是生意不稳定,楚惜情也是没打算强求什么。 楚惜情心情不错,嘴角上扬,梅香跟身后跟着的红玉和绿萝几个兴奋地议论个没完,一个个兴高采烈,好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绿萝几个可是为了这事儿忙乎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现在看到生意火爆,顿时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楚惜情笑着说:“他们这些员工有奖励分红,你们也少不了的。没了你们的帮忙,这事儿还没这么容易进行呢。” 梅香笑嘻嘻地谢了,又道:“这都是主子恩典了,其实奴婢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姑娘的点子稀奇,不然咱们再怎样也是无用的。” 红玉颔首道:“确实呢,奴婢现在想着这些点子都觉得姑娘是天上下来的仙人了。” 绿萝赞佩道:“对啊对啊,我家小姐最厉害了。” 楚惜情笑骂道:“一个个都成马屁精了,怎的都学的这般嘴甜,我看看是不是都抹了蜜?” 主仆几个笑语欢声,丫鬟们也是心中喜悦,想着那分红定是不少。 楚惜情平时也不是个吝啬的主子,之前从张氏那里得了木炭的钱之后,又得了些家里给的钱,光是这些便是掏空了张氏的老底子,气得张氏心里直滴血,恨得牙痒痒想把楚惜情给吃了都不杀恨。 楚惜情得了钱,除了用来开店之外,还给了几个丫鬟不少的赏钱,算是他们的功劳苦劳,甚至还买了些礼物送给楚惜忧和楚惜莲等人。 今天这店铺开起来,也算对得起二叔了,捆绑销售,到时候总不会亏待他,这回他的木雕不愁生意了。 楚惜情心情难得舒畅,一扫多日的疲倦,心情大好,便是豪情大,带着几个丫鬟去酒楼吃大餐去了。 “今个也不算什么主仆了,你们几个也是辛苦了,就一同去吃顿酒席算是庆祝吧。” 楚惜情笑着说。 几个丫鬟笑着欢呼,被楚惜情带着去了酒楼。 这边点了许多招牌菜,摆上什么孔雀开屏的冷盘,十几样细巧点心,丫鬟们还有些拘束,楚惜情让他们坐了他们才敢坐下。 正准备开吃,忽然间有人敲门。 梅香以为是小二,便过去开门,忽然看到门口是个翩翩佳公子,一时愣住。 这个不是那天在路上碰到的那个公子哥儿么? 这会子就见董其玉穿一身月白滚金边团纹兰草的圆领袍,脚踏着青底黛面的软缎面靴子,手持一柄洒金江风皓月折扇,乌用银冠束着,眉眼带笑,正惊喜地说:“在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一时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楚兄。” 楚惜情本来正带着笑容的俏脸顿时唰的阴了下来,直接晴转多云,阴云密布,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了。 混蛋,居然又在这碰到了他! 楚惜情脸色难看,好好的吃顿饭碰到一只恶心的蟑螂会如何? 就是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恶心。 “阁下认错人了吧?”楚惜情冷笑道,“梅香,关上门,这年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 董其玉见她要关门,连忙道:“楚兄,你忘了么,那天我救了你的,我们还相谈甚欢来着——”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梅香,我认得他吗?” 梅香见小姐脸色实在难看,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对这人如此讨厌,但是她当然不会拆台了,便哼了一声道:“就是啊,你这泼皮,如此攀来,是何居心,我楚家的人可不是什么烂人都能过来攀附的。” 说罢碰的一声把包厢的门给关上了。 吃了个闭门羹,董其玉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心中有些恼怒,仗着他这张脸,少有女儿家不卖他面子的,从来还没几个女人对他这般不假辞色呢,尤其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 这个楚惜情为什么会这般对他,还是因为她是大家闺秀,不想在外招惹是非? 董其玉却是个脸皮厚的,被拒绝了虽然懊恼,但是还不肯死心,这不,等着小二端来又一些热菜来,开门送进去,他直接又跟着要进去了。 楚惜情见他居然还在,心里也根本没意外,这个男人前世不就是靠着这种死缠烂打的手段才能把她迷惑住的么。 他的脸皮和心黑从来都是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楚惜情冷下脸来,“小二,你们酒楼是怎么回事,怎么随便放陌生人进来?” 这可怜的小二这时候才注意到包厢里跟进了个男人,吃了一惊,“这位公子,请您出去,您进去地方了吧?” 董其玉笑着说:“没认错,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楚惜情淡淡道:“我不认得你,你若是想为了打秋风,大可不必来找我,我家里一向乐善好施的。” 店小二瞧得糊涂,心里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拿异样的眼光看着董其玉。 董其玉脸色一僵,他差点没忍住怒气。 这个女人她干嘛这么尖锐地跟他说话?难道他这外形瞧着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她不该拜倒吗,怎么回事? 董其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实在是糊涂了。 楚惜情冷眼看他,淡淡道:“出去,不要打扰我吃饭了,小二,送客了。” ----更新~\(≧▽≦)/~啦啦啦 ( 校园港 求亲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这边厢直接叫了小二送客,董其玉脸色难看,眸中堆满了怒气,只是他却是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因此上便是脸皮厚得且当做听不见。 “楚小姐,怎么这般薄情,在下董其玉,你应该不会就忘了吧?洽” 楚惜情冷眼看去,厉声道:“还等什么,把这无赖给打出去!难道还留他在这里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么?” 梅香几个当即起身,合着店小二一道把董其玉给赶了出去。 店小二见这公子哥儿瞧着也像是一表人才的,但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自不会多问,便带着笑脸劝董其玉到楼下换个座儿吃饭钤。 董其玉在楚惜情这里受了气,心里原就不舒坦,这会子对着店小二就撒起气来,哼了一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难道爷们还付不起茶钱?”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嘿,你爱来不来呢。”小二哼了一声,径自忙去了。 却是这董其玉出了酒楼,心里窝火,这般不给他面子的女人还真是少见,而且楚惜情怎么就好像对他很是反感的样子? 若是这般,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 董其玉心中有些烦躁。 刚刚出来,便又被小厮给围住了。 显然,看到他又是一个人出来,这位负责监视董其玉的小厮脸色就不怎么样了。 “你到底行不行?” 董其玉气道:“我怎么知道你家小姐是怎么回事,我看是不是你主人的消息被泄露了?她好像对我很是反感,这很不对劲。” 他以往也遇到过不少女人,但是很少有人会对个风度翩翩的男性露出这种很冷漠的态度。 就算双方是陌生人,但是也没必要那般冷漠而无情吧? 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又不是街边的乞丐,那么为什么楚惜情会如此决绝? 听了他的话,小厮眼珠转了转道:“既然如此,我回去问问。你再找机会吧。” 楚惜情自从董其玉出现心情就不太好。 这会子董其玉被赶走了她脸色才好些。 梅香忙给她端茶倒水,伺候她用饭。 “你也坐吧,说了今天算是请你们的,不用如此。” 她脸上带了些笑容,丫鬟们这才松了口气,几人用了饭,半个时辰后才从酒楼出来。 “姑娘,您要不要回去看看店里情况?” 楚惜情摇头道:“就别给他们添乱了,倒是要回去安排存货之类的事情,不过现在这些事情交给管事的了,我也不需要太操心了。” “这下好了,哼,姑娘可是不知道,有些人一直想看笑话呢。这回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楚惜情笑着摇摇头,正想说话,旁边恰有人开口了。 “楚兄,是你么?” 楚惜情回眸一看,却不是别人,竟是柳裴然。 他身边跟着程昱,二人身边跟着书童,似乎才从书店出来。 柳裴然一身银灰斜领直缀,白净脸庞上星眸若灿,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带了几分惊喜。 旁边程昱笑着说:“原是瞧着眼熟,果然是楚兄。” 梅香是清楚其中故事的,其他几人也算是楚惜情心腹了,自不会多说什么,都退到一边。 楚惜情上前几步,抱拳道:“原来是二位仁兄,是来购书么?” 程昱桃花眼一转笑道:“刚刚从书店出来,我正跟梦白说要去茶馆喝茶,倒是巧了在此遇到楚兄,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楚兄一道去?” 柳裴然见状,也连忙邀请,“是啊,楚……楚兄一道去吧,一直说想跟你详谈,偏偏总是没有机会。” 程昱在旁煽风点火:“是呢,之前偶然见到令妹,本来想直接去楚家相询,又怕不告而拜失礼。难得今日相遇,楚兄可不要再推辞了。” 楚惜情虽然很想推辞,主要是她现在是扮了男装的,这般跟柳裴然他们说话,总是觉得怪怪的。 但是人家这么说了,若是她着意推辞,日后相见却是难看,何况,她也是并不讨厌柳裴然的,当他是个谈得来的朋友。 “恭敬不如从命,两位仁兄,今日就由小弟做东请二位,以尽地主之谊。” 楚惜情刚吃完饭却是不饿,便陪程昱和柳裴然去隔壁街的清风茶楼,要了一壶普洱茶,一壶洞庭碧螺春,一壶老君眉,摆上十来样点心,时令鲜果干果,河鲜风味,临风而立,却也自在。 楚惜情扮男装出来,行动算是自在些。 楚惜情剥着干龙眼吃着,程昱吃了会子就借口忘了店取。 隔着竹帘的雅间内只剩下两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柳裴然一时万语千言堵在胸口不知道作何言。 “柳兄,何时要离开绍兴?你下面打算去游历何处?” 楚惜情没话找话的问道。 “我……”柳裴然一时愣怔,他现在暂时没考虑过要离开这里。 可是抬头看楚惜情表情自然,望着他的目光干净纯直,对楚惜情而言,柳裴然是个天性自然的带着魏晋名士风度的少年,一个能和她谈得来的,让她能回忆到前世单纯校园生活的大男孩。 柳裴然心中沉了下去。 清风微来,空气中有春花的香气,还带着些许柳花的清香。 府河上有游船来往,两岸人家密布,这江南风物,小桥流水人家,如斯醉人。 柳裴然心中平静了下来,他看向楚惜情,不知道为何此刻就拿了主意。 他鼓气了勇气,认真地说:“楚兄……令妹,令妹惜情可有婚配么?” 楚惜情愣了下,一时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还没定亲,不过——” 柳裴然双目直视着他,心跳加快,脸色绯红起来,他紧张地说:“我想向你提亲,迎娶令妹为妻。” 楚惜情杏眼圆睁,一时口干舌燥,目瞪口呆,她结巴了起来。 “你说什么,柳兄,别开玩笑了,我,不是,我妹妹她你不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爱慕令妹,日夜思念,辗转反侧,既是如此,如何不能娶她?” 他的目光是如此执着而热烈,仿佛蔚蓝的天空燃烧的火烧云一样,燎过了半个天空,把她烧得无法喘息。 “你——” 她心慌意乱,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深吸口气,躲开他热烈的目光,压下心中的慌乱道:“我,我妹妹她虽然还没定亲,不过两家父母已经给她相看了亲事。就是武昌侯的长子杨锦深。两家已经有了约定。” 柳裴然却是知道她的身份,她这样说却分明是拒绝了他。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可是还带着执着。 他是那样一个人,平日看着或许是最和善的,反而有时候在一些事情上面十分固执。 “但还没有定亲,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考虑我呢?我家,我家也实际上并不输给杨家,两家也是门当户对。楚兄是看不上我么?还是令妹如此想?” 楚惜情只觉得头痛,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一直以为柳裴然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这样要怎么告诉他真实情况? 可若不说清楚,又更加麻烦。 “柳兄,我并无此意,可是事情有先后,我家是守信之家,双方既有了约定,如何能够轻易毁约呢?” 柳裴然低垂眼眸,拨了拨茶盏的茶沫子,“就是这样么,难道你就一点没有考虑过我?如果我在杨家之前提亲呢?”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惜情:“杨锦深离开绍兴已经不少日子了,若是他有意,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提亲?” 楚惜情呼吸一窒。 “哪有那样快,总要安排好一切才是。” “令妹——也对这亲事满意么?” 楚惜情蹙眉:“柳兄,这是我楚家的家事。” 显然,楚惜情不想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了。 柳裴然有些无奈,可是看楚惜情的样子,显然,她似乎对杨锦深也有几分好感。 可为什么不是他? ---撒花,更新,勤奋君回来努力了…… ( 校园港 柳裴然茶楼诉情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惜情,这就是你的答案么?” 楚惜情一怔,她错愕地看着柳裴然,柳裴然显然不想再这么维持这样古怪的关系了。 何必再装傻,明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此这般作态是为何? 柳裴然自嘲道:“是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傻吗,惜情,对你而言,我就只是陪你弹琴说话的一个闲人吗?钤” “你早就知道了。” 楚惜情忽然觉得很可笑,她果然是傻了,既然杨锦深他们都能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凭什么柳裴然就看不出,枉费这么些日子她跟他之间傻子般的,像小丑似的行为。 “你这是看我笑话吗,既然早就知道,之前还楚兄的叫着,令妹的喊着,如此是何为?”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一时恼羞成怒。 “对不起,我原是怕认出来之后你会疏远于我,后来彼此间关系更是怪异,我更不知道从何说起。直到今日,我也,我也实在装不下去了。惜情,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清楚。” 楚惜情冷着脸:“现在你都清楚了,既然如此,以后男女授受不亲,柳公子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权当不曾相识便是。” 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柳裴然见她怒,一着急伸手拉住了她:“别走,我不是要逼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知道你跟杨锦深可能定亲的事,我心里一直难受。惜情,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我原不想你受任何委屈。” 楚惜情回目瞪了他一眼,气道:“放开!” 柳裴然犹豫了下,才放开了手:“你别生气,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楚惜情哼了一声,虽知此事自己也有错,毕竟也算是欺骗了人家,双方是半斤对八两,实在她也没什么理由好责怪人家的。 说起来更是好笑,他们两个人,明明都是知道彼此的身份,一个假装不知情,一个还洋洋自得以为假扮的好得意,说起来真是好笑死了,怎么瞅着像是梁山伯祝英台翻版了? 因此上她也忍不住嗔骂了一句:“平日以为你是个赤诚君子,没想到竟也做此耍诈。如今说开也好,你我二人若是做朋友却也无妨,只是我如今确已定亲了,这世上好女儿多得是,我这般浅陋之质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楚惜情这时也着实没有再来段什么感情的想法,柳裴然虽然也不错,但同比之下,她却是对杨锦深更有好感。 既然说开了,她也不想扭捏作态,不如说开了,双方都好。 柳裴然苦笑道:“你何必为此贬低自己,你这般女子,若是浅陋,世间还有何人堪称美玉无瑕?” 楚惜情被他夸得脸红,轻咳一声道:“我说了这些你还没明白么?” 柳裴然定定地看着她,眸子清浅如水,水自无形无相,却是世间至柔之力,包裹万千,虽是柔弱,却是至强之物。 “那日我见你从静慈庵出来追寻风筝,我恰拾到了那风筝——” 楚惜情不知道他为何提起此事,便见他道:“我方见了那风筝上题的诗——既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然后我就见到你女装的模样,不知为何,就心里惦念住了,心里时常默念这两句诗经中的句子。今日方明白那写诗的人心情。虽然这世间女子万千,望眼看去今日踏春仕女如云,可却都不是我心中所思所想的那个。但见到了你心中便欢喜无限,见不到便失落非常。到此时,方知古人说‘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之句是真。” “若我能这般轻易放弃,那又如何算得是真情?也许是前世的缘,今世相逢,我总不愿辜负心中情意,何必劝我寻觅他人,弃美玉就沙砾,谁会选择?” 楚惜情心中巨震,她望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目光清澈干净而执着,娓娓道来,却不会使人觉得肉麻和过分,是那样平静地叙述,这样纯真的感情,实在让人心中难以生出厌烦之感。 他的话更让楚惜情心中震动。 “既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这原是描写一位痴心的男子的,是诗经中楚惜情十分喜欢的一首,因此题在风筝上,也是有宏愿高飞的寓意。 然而她上辈子希望寄托的“良人”却是破灭了这个希望,甚至狠狠将她推入深渊。 楚惜情的心是封闭的,甚至带着些绝望,哪怕是杨锦深,也没有温暖她的心多少,她甚至不敢对他寄托太大的希望,就怕再一次失望。 可是面前的人却说出这样一番话,却是仿佛狠狠击中了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让楚惜情心中震荡不已,一时情绪激荡,无法自已。 她眼圈有些红了,想起今日刚刚见到的董其玉,神情黯然,她像蜗牛和鸵鸟一样将自己深深掩埋起来,不要人触碰她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因为那样的伤,她不想再尝试,甚至此刻面对柳裴然,她产生了一种恐慌的感觉。 她不想再尝试,也不要再在这里纠缠这样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了。 “不要喜欢我。柳裴然,你不懂我,我没有,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的声音暗哑了起来,眸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美好的人,相反,我还有很多阴暗的一面。若有一日你亲眼所见,或许会厌恶我。不要轻易说誓言,在你没有把握的时候对女子说是不负责任。也许你还不明白誓言是怎么一件残酷的事情,我不喜欢听到誓言。” 她起身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的美玉,我只是个沙砾,柳裴然,你是个好人,找个配得起你的姑娘吧。” 她转身离开了,空留一个呆愣错愕不解的柳裴然和满室的空寂。 直到她走远了,柳裴然才反应过来。 他握紧了双拳,心情也有些激荡。 “我不是空口说誓言。” 他轻声呢喃,声音飘荡开来。 从窗口望去,可见这古城风貌,柳裴然矗立许久,直到程昱回来。 “怎么样,刚刚说得如何?” 柳裴然回眸看他,目光坚定:“继之,我想迎娶楚家小姐,回头修书回京,光明正大地提亲。” 程昱先是一怔接着就上前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好样的。只是不知道柳伯父他肯答应吗?” “他也没有反对,只是在考虑。只要我坚持,有志者事竟成。” “这话说得好,只是楚家小姐呢?怎么我听说杨家那边——” 柳裴然摇头道:“杨家没提亲,说不定事情有变故。” 惜情,我不是说大话之人,既然你不信誓言,我却要你亲眼见证这誓言。 他不想放弃,骨子里的倔强让他在此刻选择了继续,也为后来之事添加了许多风波。 ----- 却说楚惜情这边出了茶楼,沉默以对,一路上一言不。 众丫鬟都不知道出了何事,纷纷给梅香使眼色。 梅香是在门口守着的,隐隐听到了几句,知道事情是跟柳裴然有关。 这小丫头便在心中想道,姑娘这桃花还真是够旺的,这闹腾的可是厉害,也不知道最后能够花落谁家? 楚惜情心不在焉,一路上都差点几次撞到树上,等回了楚家,她脸色才好了些子。 本来是想去找二叔楚敬讨论些事情,却是忽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宝娟特地到门口迎了楚惜情,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待到了荣寿堂,楚惜情忽然察觉到气氛很有些诡异。 这进门的宴席正厅里面除了祖母之外,还有张氏。 而此刻张氏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深深带着些冷意和几分莫名其妙的嘲讽,居高临下的同情。 楚惜情按下心中惊异,给祖母和继母见礼。 老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招呼她到跟前罗汉榻上一起坐。 “惜情啊,你这孩子向来是好的,祖母和你父母都会给你好好安排的。” ----下一章是神马呢,能猜到么…… ( 校园港 楚惜情家中闻婚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见状,压下心中惊讶,问道:“祖母,这是?”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叹道:“方才钱家大夫人来了,由你母亲接待的。” “哎,惜情,这事儿真是杨家太过分了,他们竟使他舅家的人来说,说是这门亲事不能成了,说是杨世子现在已定亲了。洽” 楚惜情一震,瞳眸收缩,心中一片茫然。 杨锦深定亲了钤? 那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转头居然就定亲了,如今,却是来悔婚了么? “实在是过分了,怎么能这般不守信用?”老夫人气哼哼道:“那什么杨家的嬷嬷就不要再去寻来,看得碍眼得很,难道我楚家的女儿还配他家儿子不起?之前根本没听那杨夫人说儿子定亲的事,怎么回去突然就定亲了?” 张氏眼底眉梢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看着楚惜情叹道:“钱夫人说是武昌侯在夫人省亲的时候在京里给儿子订了亲,我家惜情人品相貌都是好的,自然不会配不上,这般着实过分。好在此事也只是双方有个口头说法,并未小定,将来再给惜情选个好夫婿便是。惜情啊,你也别多心,只说这事儿是有些遗憾,大抵是天意。” 张氏眼巴巴地想瞧楚惜情的热闹。 可是见楚惜情只是越沉默,这会子欠身一礼道:“女儿一贯都听父母亲和祖母的。既是不成,祖母也不要生气,是天意也好,命定也罢,惜情也不怨他。” “好孩子,苦了你了。”老夫人心疼地把孙女搂进怀里,“祖母一定给你选个好亲事,绝不让你受委屈。” 楚惜情低眉敛目:“孙女不想嫁,只想陪在祖母身边孝敬祖母。” “你啊,别说这气话了。下个月是你及笄,这还早着呢,总能选到可心的。” 张氏见楚惜情没有丁点儿自己原先想的伤心失落表情,甚至表现得过于平静,没瞧着热闹,见她跟老夫人腻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瞧着刺眼。 便皮笑肉不笑地挥了挥帕子道:“娘,我这先去处理点事儿,听说惜情今天生意不错啊,这丫头也真是能干,将来管家也肯定是好。” 虽然说之前楚旭跟张氏闹了矛盾,因此上还要打了张氏身边的人,不过张氏斡旋一番,留了些心腹,其余人打了,楚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可能真的在后宅太不给妻子难看。 只是这些日子,却是从不在张氏这留宿,只去小妾那里,尤其是柳氏那里去的次数最多,把张氏恨得牙根直痒痒。 她这会功夫除了更恨楚惜情,又忙着跟柳氏斗法,也是忙得很呢。 楚惜情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这是在讽刺她哪怕再有能耐会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给嫌弃悔婚? 楚惜情淡淡道:“母亲过奖了,总不如母亲操持家务的本领高,还要跟母亲好好学习才是。” 张氏呼吸一窒,这边儿老夫人便不耐烦道:“你忙去吧,我这边有话跟惜情说。” 张氏这才僵着脸退下了。 出来见门廊下面挂着的画眉鸟正在欢叫,张氏正心烦,一抬手打在上面,没好气地骂道:“你个扁毛畜生,乱叫什么,再叫你也是个上不台面的东西!” 门前打帘子的小丫鬟唬得脸色煞白,见张氏走了才松口气,问宝娟道:“姐姐,夫人这是怎么啦?” 宝娟哼了一声:“指桑骂槐呢这是,你少问不该问的。” 这边老夫人留了楚惜情,说了会子安慰的话,又叫她且放宽心,回去好好歇歇,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到时候下个月给她置办个盛大的十五岁生日。 楚惜情但只称是,过了会子老夫人倦了,她这才退下。 出了门,见梅香正在廊下与宝娟说话,楚惜情只淡淡地吩咐宝娟几个进去伺候祖母,遂带着梅香回湘园。 “姑娘,这是怎么了,奴婢听宝娟的话音,似乎有什么不对。” 梅香心中有些奇怪,尤其此刻她感觉到自家小姐的神态虽无异常,可自小伺候她,多少能察觉得出她此刻情绪极度不稳定。 “也没什么,就是杨家使人来说,杨锦深跟人定亲了。” 楚惜情面上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梅香大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呢,明明之前——” 见楚惜情越沉默,梅香心中实在心疼,又气又恼,眼圈儿红了,为啥姑娘要遭这种事儿? 明明之前已经在议的婚事,忽然间就黄了。 明明当初杨世子也对小姐很好,分明是动情的,怎么才别离这些日子,忽而就背弃承诺,要跟别人定亲了? “姑娘,您别伤心,看开些。” 楚惜情平静的语调仿佛远在天边:“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伤心的。” 等回到湘园,绿萝端了铜盆过来请楚惜情净手净面,楚惜情还很平静地把手放进铜盆里。 直到手伸进水中时,一股刺痛的感觉传来,她翻开手,却听到旁边丫鬟的惊呼:“姑娘的手怎么了,哎呀,指甲都劈了。” 楚惜情这才看到掌心掐出了几个血红印子,左右手几个指头的指甲有的受损折了,有的劈了。 梅香忽然哭了起来:“姑娘,怎能这般为难自己?” 楚惜情有些茫然,直到看到那劈裂的指甲,上面横亘的伤痕仿佛一道裂痕划过心口,本来麻木潜藏的感觉一下子涌了出来,十指连心,隐隐的疼痛,不刻骨,却是闷痛。 直到此刻,先前一直被她隐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翻滚激荡起来,心中有些钝痛,像是伤口再度撕裂开来。 “哭什么,拿了剪子,指甲也是长了,总不方便。” 楚惜情在一边坐着,梅香眼中带泪,旁边红玉碧柳都唬得慌张,不知道是出了何事,这时方才醒转过来,拿药膏的拿药膏,拿剪刀的拿剪刀。 等红玉拿了小剪刀要给楚惜情剪指甲,楚惜情道:“都剪得短短的,以后也总提醒我剪了。” 红玉应了,小心翼翼地给她剪指甲。 楚惜情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原本保养良好的指甲被修剪干净,都只是短平,露出圆润粉嫩的指尖。 那被剪掉的指甲落在地上,被遗弃了去,仿佛也将她跟杨锦深之前的一点情分给抛去了。 心中忽然就痛了起来。 原不敢放太多心在他身上,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自从那天顾渊跟她说了婚事可能不能成的事后,她就更加心里没底,但是又总还是抱着一份希望的,觉得杨锦深应该是个说话算话重承诺之人。 可没想到今日忽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原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此刻她才现自己其实还是在意,还是会失望,还是会心里难受。 是虚伪么,是为了再度被抛弃被放弃而觉得伤心失落么,还是为再一次被人给欺骗感情而心痛? 张氏说是因为武昌侯在京里给儿子订了亲,杨夫人不清楚,回去才知晓。 可是楚惜情却知道杨锦深的弟弟来绍兴接母亲兄妹回金陵的,若真有此事,为何没有明言? 过了这些日子才传来消息,显然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又加上顾渊的话,楚惜情大致清楚,显然是武昌侯不愿意结亲,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杨锦深显然也无法抗拒父亲的威严,家族的压力,总还是跟别人定亲了。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说那番山盟海誓的话? 若没有这个能力,为何要轻许诺言? 现在想来,都是可笑之极。 楚惜情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不是谁都能抗拒家族父母的压力的,这是个宗族社会,没有家族,寸步难行。 但是,她不会原谅的,跟杨锦深之间曾有的哪一点绮思也都俱随风而去。 想起今日跟她告白的柳裴然,她忽然觉得万分讽刺。 这都是因为什么呢,事情总是这般可笑。 他又能答应她什么,她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的承诺,再也不想事后再承受两个家族的责难。 ---好吧,这个杨世子啊……你得给个交代啊,暴打之……惜情摸摸,亲妈疼你—— ( 校园港 好了伤疤忘了疼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姑娘,您放开心些,天下好男儿多得是。” 楚惜情收回手,目光幽深:“我倦了,谁也别来打扰我睡觉。” 说罢,径自上了二楼闺房,回到她那张雕花拔步床边坐了,靠在枕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洽。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楚惜情,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真够蠢。钤” 想想董其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为何还会冒出一些期待呢? 早就该明白不是吗? 她闭上眼睛,原本才刚刚有些开放的心门再度紧紧关闭,这一次,似乎伤只隐藏在心里,让她再度把心收回到蜗牛壳里,再不肯轻易付出感情和相信男人。 她的心渐渐冰冷起来。 顾渊拿着张信纸沉思许久了。 这封才从金陵送达的信,让他得到了一些消息,有些在意料之中,有些却在意料之外。 他抬眼看了眼陈风:“这么说,钱家使人去退亲了?” “是的,都督。” 顾渊摇了摇头,“果然如此。”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了,现在得到消息也不过是证实罢了。 只是不知道,楚惜情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是否会为了杨锦深而伤心? 陈风见状,不知道怎的忽然道:“楚家小姐那,还是使人早些提亲为好。” 顾渊一怔,大概没想到平日寡言少语,比他还不爱说话的陈风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有些面色古怪起来。 “我心中有数。” 陈风见状竟是笑了起来:“都督,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您可不能太慢吞吞了。” 顾渊有些哭笑不得,哼了一声,骂道:“倒管起我来了,回去歇息吧!” 见陈风离开,顾渊面色古怪,凝眉想着新出现的董其玉,这人不知道为何引起楚惜情那般的敌视,而顾渊也查出了些情况,但是仍然不明白其中因由。 这件事需要给她提个醒么? 那丫头到底明白不明白他说的话? —— 楚惜颜嘴角勾起笑容,咯咯直笑。 “该,活该,让她趾高气扬的,哼,整天拽什么拽,活该被人退婚。” 楚惜颜的心情这段时间一直不太好,跟朱昂的婚事没有结果,又被楚惜情压制得根本翻不了身,不想今日喜得此消息,顿时心中仿佛吃了人参果也似,顿时浑身十万个毛孔俱都舒畅起来。 “是啊,这可真算是个好消息。我这边还没使人动手呢,没想到她就被人给退亲了。虽说只是两家临时口头,可是杨家冒着得罪咱们家的危险也要这么做,可是有意思极了,还这么急着给定亲了。” 张氏也是满脸笑容,幸灾乐祸,从开始知道消息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想到楚惜情这会子说不定怎么伤心失落,躲在被窝里哭呢,她就心情舒畅,一扫近日霉气,但觉得出了口恶气。 “娘,不如把这个消息宣扬开来,到时候我看楚惜情那个小贱人还怎么得意,被人给退婚了,以后看还有几个人往她跟前凑想娶她。” 这时代总是对女人要求很高,楚惜情虽然十分无辜,可是一旦女子被退婚,那外面名声就不好了。 张氏挑眉道:“都没下小定算是哪门子的定亲?这样说出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打草惊蛇了。” 楚惜颜哼了一声,急道:“那您说怎么办,娘你之前找的人是为了对付她,可是现在杨家跟她都不可能了,那还有啥用处?” 张氏横了女儿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只是这样怎么能算了。那个董其玉也是个没用的,到现在也没跟那丫头接触上。不过么,总是有办法有机会的,到时候我要弄得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哼,让她跟我作对!” 张氏对楚惜情恨意已深,尤其在上次被楚惜情弄走了大笔钱财之后就是更加肉疼,那真是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恨不得掐死对方。 今日听说楚惜情的铺子生意好,张氏就越坐不住了,此刻心中更是生出几分贪婪。 若是弄倒了楚惜情,再把她的铺子弄到手,那才真是上上之选。 想到那美好前景,张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惜情,你给老娘等着!” —— 金陵·武昌侯府 “派人送了信去了吧?” 说话的人坐在正堂黑檀太师椅上,身形高大雄壮,约莫五十多岁模样,面如重枣,虎目炯炯有神,狮鼻阔口,穿一身石青色万字团福字纹常服,正询问一旁的妻子钱氏。 杨夫人钱氏闻言叹了口气:“送是送了,只是老爷,真要这般么,孩子问起来怎么说?我是瞧着景深也喜欢那姑娘,而且那姑娘也是合我心意,实在这般悔婚不好吧?” “早就跟他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没说你呢,在外面居然擅自做主给儿子订婚事,这是能随便的么?而且这也算不得悔婚,双方连小定都没有,算得哪门子悔婚?行了,难道京城还找不到合适的儿媳妇了?现在朝廷上闹得正厉害,楚家是什么人家,那个楚旭他父亲是太子太傅,名副其实的太子一党,正赶上皇上处置太子的人,我这一个武将上赶着去结亲,难道要掺和夺嫡的事被皇上惦记?你懂什么?” 武昌侯哼了一声,有些懊恼。 杨夫人见状也有些生气:“我不管你朝廷上的事,这事儿不地道,以后我可没脸回娘家省亲了。再说老大那里,你这个当爹跟他说去吧。” 说罢也是带气走了。 武昌侯见状,气道:“嗨,你个娘们懂什么!” 杨夫人心里不快,回了内院里暂歇,正好杨幼宁来请安,见母亲这般,便问了情形。 这段时日杨幼宁回家也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知道父亲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是没想到居然让人去退了亲事。 “爹怎么能这样呢,这样食言而肥,也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而且楚姐姐怎么办呢,大哥跟她可是两情相悦的。” 杨夫人哼了一声:“我也不懂你爹算计什么朝廷的事,只是这样背弃承诺,可是要被人辍脊梁骨的。” 杨幼宁心里难受,想到楚惜情那样娴雅可人美丽,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哥哥知道吗?” “你爹在他一回来就把他叫去说了此事,这不是因为这个你哥跟他吵了一架,还被罚跪祖宗祠堂了么?现在你爹又瞒着他送信回去,我也实在没法子,你爹不同意亲事,你哥哥要怎么可能娶楚家小姐进门?” 杨幼宁气得不行:“我去找大哥去。” 说罢蹬蹬蹬跑了出去。 杨夫人叹气,心想这好端端的一门亲事突然就这么散了,心里实在觉得可惜,因她也十分喜欢楚惜情的,突然为了这么个原因,心里也十分不快。 可是联姻本来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这边武昌侯做主了,她又哪里有什么法子? 杨幼宁这边跑去找哥哥,正好杨锦深正跟二弟杨锦瑜在书房说话,见妹妹来了,气鼓鼓的样子,杨锦瑜还笑嘻嘻地说:“小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二哥帮你去揍他。” 杨锦瑜比杨锦深小两岁,生得壮实,虎头虎脑的,颇似乃父,平日里也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最宠爱这个妹妹。 杨幼宁气道:“二哥这事你可管不了,大哥你知道吗,爹使人送了信去,要退了跟楚家的亲事。” 杨锦深脸色一变,双拳紧握,面色渐渐阴沉起来。 杨锦瑜吃了一惊:“爹真的让人这么做了,他也太过分了些吧,这样背信弃义……” 哪怕是一贯崇拜父亲,他也实在觉得有些过分。 尤其是哥哥妹妹都是夸那楚小姐好,连娘都赞不绝口的,杨锦瑜便心里存了分好感,现在看哥哥面色难看的样子心中颇觉得同情,觉得爹这么做不是像戏文里棒打鸳鸯了么? ( 校园港 为娶妻公子忙筹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就是啊,爹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做呢。楚姐姐是哪里不好了,我就不明白了。这又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杨幼宁心里也觉得为哥哥同情,“楚姐姐知道了心里不知道多伤心呢。大哥,这可怎么办呢,要不你再去劝劝爹?” “没用的。”杨锦深似乎冷静了下来:“该说的我都已经跟爹说了,可是爹的性子说好听点是谨慎太过,圆滑小心,说难听点就是胆小,不愿意掺和进任何惹得皇上注意的事情。他其实是根本不想跟与夺嫡有关的人家结亲,也不想跟文臣之家联姻,正好又赶上现在朝廷乱得很,爹就更不肯出头了。洽” “爹,爹没这样胆小吧,他可是将军。”杨锦瑜不怎么赞同哥哥的观点。 “我看就是胆小,就是两家联姻怎么了,难道还能造反不成?钤” 杨幼宁嘀咕道。 杨锦深叹了口气:“幼宁,这事你别管了,回去吧,我有事跟你二哥商议。” 杨幼宁见状也只得撅着嘴道:“好啦,你们商量好了,我去找爹说说去。” 杨锦深见妹妹走了,这才跟弟弟说:“这件事指望爹是不能了,二弟,你肯帮大哥么?” 杨锦瑜挺起胸脯道:“哥你说吧,要什么帮的,弟弟绝无二话。” “我只想娶回你嫂子。”杨锦深目光幽深:“可是现在爹已经拒绝了,若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那等于就放弃了。” 杨锦瑜挠了挠头:“可是哥你想做什么呢,其实这段时间我在外面也听到了些风声。太子最近好像被陛下给厌弃了呢,前段时间闹出的军需案不是牵扯了好些太子收拢的一些大臣,这于穆青,还有五军都督府的赵铭不都是因为这事儿被牵扯进去的,都被判了斩首和绞刑了。现在这种情形,外面人根本没人敢往太子身边凑,我听爹说嫂子的祖父是太子太傅楚尚书,在朝中也是桃李满天下,门生不少,爹这时候怕跟他们家结亲引起皇上的误会。” “这话是爹跟你说的?” 杨锦深眸光微动:“皇上怎么想,岂是臣子能猜测的?真的厌弃了太子,谁说了清楚?太子和二皇子信王是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生,陛下跟皇后情重,如何就厌弃太子了?” 杨锦瑜一时糊涂了:“可外面都这么说。弟弟听说太子殿下虽听说也是有仁厚的名声,只是他身边聚集的多是文臣,但是信王殿下以前征战沙场,立下不少战功,很多的武将支持他,咱们家也是武将家,为啥不支持信王呢?” “废立太子岂是那么简单?太子殿下当年在陛下起义时镇守城池,为陛下在后方募集粮草军需,整顿内政,虽不像信王在战场上那般耀眼,可同样功劳很大,不是太子殿下,后方能那么稳固,能打许多胜仗吗?太子又为人仁厚,并无明显过失,陛下如果因为宠爱信王,觉得他有乃父之风就废了太子,那朝臣能同意吗,废长立幼,岂是随意为之?一开此例,后世子孙无穷之患,内斗不止。” 杨锦瑜听得佩服不已,但说道:“哥哥说的虽是有理,可是弟弟也见过信王,那真是个好汉子,让人十分佩服呢。虽然说太子也很好,可是如果支持信王,那将来信王当政,咱们武将的地位不是更高了吗?” 杨锦深一怔,没想到这个向来看起来十分鲁莽的弟弟能想到这些,有些赞许地说:“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些,二弟也长大了。” 杨锦瑜得意道:“这也是我听外面人议论,自己琢磨的,哥哥过奖了。” “你这么想也没什么错。只是你能想到这点,难道陛下这样英明神武的人却想不到么?这却涉及到一个问题。虽然信王打仗是个能手,也算是聪明天纵,只是在处理政事上却不及太子殿下多年经验。如今已经是天下太平,经历战乱多年,才不过刚刚恢复几年,民心思定,厌倦战争。太子仁厚可为守成之君,信王虽能却是喜欢挑战之人,若为君,难免汉武帝穷兵黩武旧事,虽然咱们武人喜欢打仗可得军功,可国家却支持不了长期征战。现在的景朝需要的是个守成的继承人,而不是个再继续打仗的君主。” 杨锦瑜听到此处也是瞪大了眼:“这么说皇上不会废长立幼了?” “国家总是需要文臣去治理的。”杨锦深叹道:“虽然皇上现在一时对太子冷淡些,却也不可能为此就让武将去治理天下的。何况,若是让朝中文臣武将的势力变得不稳定了,这恐怕也不是陛下想看到的。父亲那边,却是一时糊涂了,他这般做法固然是免了结党的嫌疑了,可是因为此事,传出些风声,却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不站队,想要两边讨好只是一边看热闹岂是那般容易?等新君登基,只怕我们杨家会倒霉。” 杨锦瑜听了道:“那怎么办?” “二弟,这爵位是封的,可也有可能会被夺去。”杨锦深目中带了丝绝然:“若是你我兄弟坐以待毙,不去谋划一番,只怕将来祸事不远矣。” 杨锦瑜站起来道:“哥,你说吧,该怎么办?” 杨锦深是个对政治很有些敏锐天赋之人,就朝廷的情况,他看得比许多人清楚,冷眼旁观,却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我会去暗中投靠太子。” 杨锦瑜吃了一惊:“可是——万一陛下知道了?” “都说了是暗中,也不一定用现在的身份。” “可太子会接受么?” 杨锦深却是跟太子有过些接触,对其颇为忌惮,深深明白那位看着仁厚的老好人太子殿下,实际上也是心思深沉之人,目前的情势只是看着危急,缺个人给他点破迷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要跳脱世外才能看得清醒。 “他会接受的,之前我就想过此事,现在爹也逼得我不得不出面了。” “可这跟哥哥的婚事有啥关系?” 杨锦瑜有些迷糊了。 “只有太子的地位稳固了,我才有机会。二弟,哥哥不想放弃。这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杨锦瑜听了兄长的吩咐,颔首道:“好,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见弟弟去了,杨锦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心中实在有些无奈。 他是回了京才知道情形闹得如此糟糕,太子一党遭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如此情形下,他父亲会想着避嫌也不奇怪,本来杨锦深只是想说服父亲延迟提亲,等风声过了,也就无所谓。 楚旭毕竟不是他父亲,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如今还在家中,未回朝,也影响不了什么事。 可是没想到父亲直接就是先斩后奏了,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惜情,你现在知道了消息,一定会很气我吧?” 杨锦深面带苦笑,想着那个小女子可能因为此事而伤心,心中闷闷的,着实堵得慌。 “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过了几日,杨锦深改头换面跟太子见了一面,不知道谈论了什么,第二日,太子跟皇上父子二人宫中深谈,数个时辰才出来,出来之时但见太子眼睛红肿,似乎是哭过了。 之后皇帝忽然就在朝上大赞太子仁孝,弄得满朝文武迷糊不已。 信王从宫中内侍处得到消息,道是太子跟皇父回忆起过去的艰苦岁月,表明一片孺慕之情,拳拳孝心,回忆起过世的皇后,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因为此事,皇帝跟太子的关系大为缓和。 信王得知消息,脸色难看起来。 “我这个好大哥,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忠厚之人,竟如此狡诈!” 有谋士就劝慰道:“陛下还是最喜欢您的,太子殿下不过是暂时跟皇上的关系缓和了,但是只要一天当太子,皇上总会是有看他不顺眼之时的。自古太子就是难当的,皇上春秋鼎盛,您的机会还长远着呢,何必急于一时呢。” 信王这时才好受了些。 “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倒是聪明了,奇怪了,有能人给他出主意?” ( 校园港 招财童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或许是太子身边的谋士出的主意,那个郭林不是总以郭奉孝自居么?” “郭奉孝?哼,他要真有三国鬼谋士郭奉孝的本事,还能弄前段时间的事情出来?”信王嗤之以鼻,忽然想起一事来。 “听说武昌侯家本来跟太傅楚孝直家的长孙女定亲了,突然就退婚了?” “是有这么回事,据说是武昌侯夫人回绍兴省亲时看重的,回来却被武昌侯给训斥了,叫人去给退了。钤” 信王起身在书房里走动着,他身形高挑挺拔,常年征战沙场带来的健壮体格,穿上一身秋香色蟠龙立领深衣更越显雄姿英伟,正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英武俊美,十分富有男性魅力。 若是比较起来,太子却比信王的容貌身材差多了,不仅个子矮了几分,连长相也是有些文弱,性格也是较为仁厚,说难听点是软弱,起码外人是这么看的。 也因为如此,信王从没看得起自己哥哥,觉得自己立下许多战功,不是正好效法李世民吗,怎么就不能夺嫡了? 他可一点儿也不甘心屈居人下,不过就是大哥比他先从娘肚子里出来而已,都是嫡子,凭啥皇位就该是大哥的? 信王哼了一声:“也算是这老儿还有些眼力,知道谁才是明主。可使人去拉拢么?” “王爷,那老儿可是惯不掺和这些事的,拉拢得还少么,从来是不管的。” “倒也是,算了,现在这也算是他投诚了,算他聪明。” 信王遂不再提此事。 京城的风暴传到绍兴来,那又需要些时间了。 不过消息灵通之人却也有各自的渠道。 因为之前杨家退亲之事让楚旭大为恼怒,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了京城的**,其实早在之前已经由顾渊提醒过一次婚事可能告吹。 但是那时候楚旭也有自己的心思,他父亲楚孝直是忠实的太子一党,身为太子太傅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转投到信王那边去的。 楚旭也深知自己如果想两面三刀,到时候等待他的或者就是政治生命的死亡,谁也不会用他,或者就是他只能把赌注压在信王那边,可将来他这半路进去的能得到什么好处吗,那还不如现在呢。 而想只想皇帝效忠看起来也是个好办法,不参合这些事,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陛下早晚会死,继承人早晚会登基,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考虑。 楚旭本来觉得结了这门亲事,说不定能够拉拢到武昌侯转投太子,他之所以还不回京一方面是因为政治形势不乐观,回去只会陷入党争无法自拔,另一方面也是想等待时机。 这门亲事绝对是对楚家有好处的。 自从顾渊跟他说过京城的情势,他已有了准备,但真的知道了消息之后,楚旭还是很愤怒。 这一方面是因为武昌侯不留情面的做法伤了他的颜面,同样也是让他的打算落空了。 这几日楚旭的心情便很是不好,直到楚原提出全家出去郊游的事情,楚旭便决定趁着春光灿烂一家人去会稽山游玩,也好放松心情。 楚惜情这两日心情也不怎么愉快,她也不否认,杨锦深的这件事情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几日她变得越沉默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像跟往日一样没什么不同,照常处理事情,可是只有近距离服侍她的侍女才知道她的改变。 梅香忧愁地看着楚惜情安排人收拾明天去郊游准备的物事。 她感觉到小姐不快乐。 虽然她还在笑着,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般虚假,没有温度。 梅香烦恼地快把头都抓下来了。 楚惜情回眸看了看她,“天色不早了,今晚你也不值夜,下去便是。” 梅香欲言又止,没有说话,终究还是退下了。 楚惜情坐在梳妆镜前,她身上只穿着淞江棉布中衣,望着镜中的容颜,她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原本那里放了一块玉佛的,是杨锦深送给她的。 现在,她已经把它取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让人送还去钱家,只是此物,终究不好随意交给钱家,免得再惹来什么猜测。 “这样也好,我还是把精力花在我该做的事情上。”楚惜情眸光闪过一道寒光,她的意识里出现了董其玉那张看起来俊俏迷人的脸庞。 “怎么会让你如此轻松自在呢,只是简单的拒绝,难平我心。”她红唇勾起一道邪气的笑容:“还有朱昂,狗咬狗会怎样,真的很期待呢……” 她喃喃自语,看着镜面因为呼气而有些模糊起来,伸出手在那雾气笼罩的镜面上写下一个惊心动魄的字——“杀”! 夜色,越深了。 一夜无话。 东方渐白,城市从夜色中苏醒过来。 早起的绍兴城已经是十分热闹了,一早,楚家不少人便起床了。 小姐们起来梳洗打扮,厨房的人忙着准备吃食,还有各院的丫鬟忙去大厨房取吃食的。 楚惜情起来用牙粉和牙刷刷了牙,此物远早在唐宋时期就有了,而且看起来跟21世纪的惊人相似,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几乎家家具备,只是普通人家用的牙粉没那么好或者是用青盐。 楚惜情早起刷牙时看着此物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感,觉得人类社会说是进步了,在许多方面似乎还是延续祖宗的明,生活上也没有生太大的变化。 意识一时间想远了,等洗漱完了,吃了一碗紫米粥,一碟金丝烧卖,羊肉火烧,几样小菜,红玉已经收拾了衣裳过来。 楚惜情换了件掐腰的玫瑰紫缂丝彩晕锦春衫,丁香色挑线裙子,乌在顶挽了个坠髻,其余在脑后松松束起,在耳边挑了两缕青丝,间但点缀一串烧蓝嵌珍珠箍,几朵小巧梅花样纹饰,耳间一滴蓝水晶坠子,瞧着十分淡雅宜人。 脸上也没有涂脂抹粉,只是抹了些天香阁出来的护肤品,点了些胭脂在唇间便算了。 梅香瞧着楚惜情今日心情不错的样子,在一边高兴道:“姑娘今日好像九天仙女似的。” “你倒是嘴甜。” 红玉在一边陪笑道:“就是,姑娘,这可不是奴婢们嘴上夸奖,那是全绍兴都眼见的事儿。” 楚惜情忍俊不禁:“行了,便被你们说的我立时要升天了。” 便起身要去老夫人那请安,梅香忙取了个梅花纹纱面的披风来,道是早晨天凉,待会山风大,上山带着。 丫鬟婆子这边厢也是忙跟随着去,杜妈妈也跟着一起,想去会稽山进个香,再加上婆子丫鬟伺候的人,可谓是浩浩荡荡的了。 到了荣寿堂请安,老夫人这儿已经是来了几人了,楚惜梦自从被关去了枫园,少有出现在人前,已经是有许多日子不出现了。 楚惜忧却到了,见到楚惜情很是热情地过来招呼。 “大姐也来了,呀,今天大姐打扮得真真是仙女似的。” 自从楚惜情的生意好起来,楚惜忧就是经常来跟楚惜情套近乎,像是生怕楚惜情忘了她曾经答应过会分她写嫁妆似的。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妹,心里对她的心思不无清楚。 “三妹才是美人呢。” “大姐说笑了。” 既然是要全家出动的,楚旭的几个妾有生育子女的也得了机会去,这会子都乖巧地在那边伺候老夫人呢。 旁边楚惜兰也是来了,笑着说:“大姐送姐妹们的玫瑰露什么的倒是好用的很,啧啧,现在大家都说姐姐是招财童子呢。” 楚惜情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说:“那也与我无甚关系,是那些工匠师傅厉害。” 她可不想让人都把招财童子这种名声往她身上去说,未出嫁的女子,名声太盛并非什么好事,实际上楚家对外也只是管事在打理生意而已,楚惜情是从来不出面的。 这时便听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是二婶卢氏来了。 ----第一更…… ( 校园港 春游满庭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果然便见到卢氏和楚敬,儿女几个都来了。 今日既然是全家出去郊游,便也在府学那里请假了,楚继宗因为下个月就要参加府试,也就没有再上学,另外两个小的倒是欢呼雀跃,为了能出去玩而高兴不已。 卢氏红光满面,身上的穿着也是焕然一新,一身大红妆蟒的云锦褙子,里面是浅蓝的立领衫儿,扣子用的是珍珠,裙子紫色妆花马面裙,头上梳的是飞凤髻,头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一身的富贵逼人,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身衣裳明显是新作的,卢氏一脸得意洋洋,满面春风,瞧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二十岁似的钤。 卢氏一进来就是笑个不停,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就是状似不经意地抬起手露出她手指上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手腕上戴着的几串赤金镯子,满身的金光闪闪。 旁边便有柳氏问道:“二太太今天真是富贵呢,这衣裳是新裁的吧,瞧着要不少银子。” 卢氏见来了识货的终于现了她今天的与众不同来,顿时精神振奋,咯咯直笑道:“柳姨娘你倒是有见识,我这身衣裳也就是才刚做好的,这头面首饰也都是才置办的。这不我母亲生日快到了,老爷非说给我置办身行头,怕我去了娘家丢人,我都说不想破费了,你看看,还是破费了——” 楚惜情忍不住想笑,看到二叔楚敬面带无奈之色,可想见这身行头可未必是这么回事儿。 楚敬的木雕是放在天香阁代卖的,自从那天打响了招牌之后也有许多人去购买,加上用做玫瑰膏,玫瑰霜盒子的精致礼盒,楚惜情也是分了些红利给楚敬的。 木雕收入是赚了不少,红利虽然现在没有结算,可是也算惊人了,二成的红利,是为了楚敬在其中出了许多力给的,本来楚敬不想要的,这是嫂子的嫁妆,他怎么好掺和进去,后来楚惜情好说歹说算是给几个兄妹留的,楚敬才接受此事。 光是木雕赚的钱也是不少了,拿回来之后卢氏却是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见到了那些木雕,这一下大横财,加上又得了楚惜情分红利的消息,卢氏就是合不拢嘴了,一直是满面春风,这不才刚得了些钱,先是全家置办衣裳,风光得很。 楚惜莲也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楚惜情冲她眨了眨眼,楚惜莲到她身边笑道:“姐姐可别笑了,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那有什么,赚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 楚惜莲看了看还在高兴地说着身上行头的母亲,叹道:“只不要这般……哎。” “二婶辛苦这些年,让她高兴几日也好啊,省得再数落你们。” 楚惜莲撅嘴道:“可没少说呢,现在又开始嘀咕咱们怎么没像大姐这般能干了。” 楚惜情好笑道:“我算什么能干,不过瞎折腾罢了,可不要再说这个了。” 张氏跟楚旭是最后来的,楚惜颜也到了,看到楚惜情得了地哼了一声。 自从知道楚惜情被退婚的事情,每次见到楚惜情她不刺两句心里就闷得慌。 今天要不是见大家都在,没敢在祖母面前说什么的话,早就出口讽刺了。 楚惜情根本就懒得理会她。 老夫人见大家都到了,看了眼还在说个不停的卢氏,皱眉道:“行了,这般样子成何体统?今天是出门子去郊游,又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 卢氏脸上一僵,一会才道:“是,媳妇知道了。” 张氏半嘲讽地看了眼妯娌,心里实在看不上卢氏这个小人得意暴户的嘴脸。 得意什么呀,不就是楚惜情那边分了她点钱物,帮她赚了点小钱吗,用得着满世界炫耀么? 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做过什么靠谱的事儿,就是小家子气。 张氏笑着说:“老太太,都准备好了,车马都在外面垂花门等着了。” “嗯,好,今日天气也是不错,惜情,来,过来祖母这边,原哥儿也来。” 老夫人叫了孙子孙女到身边,“你们陪祖母坐一辆车。” 张氏心情不快,见自己幼子楚越也在,可老夫人却是没提,心里就很是不痛快,脸上的笑就快支撑不住了。 楚越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正瞪着楚原,脸色涨得通红。 这位楚家的小公子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常常跟兄弟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前些日子才着了风寒好了些,今天他也想上山去玩的,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叹道:“这孩子,脸色还是不好,前日的病可好了么?还是别去山上了,再招了风可怎么得了。” 楚旭闻言也觉得小儿子那小身板去山上再生病可是麻烦,便道:“母亲说得是,越哥儿还是留在家里。” “祖母,孙儿也想去会稽山,我病都好了。” 楚越着急地说。 老夫人摇摇头:“不行,万一再病了可怎么行?孩子还小,还是留在家里。” 楚越气得不行,见楚原都能去自己却不能去就恼了:“那怎么他能去我不能去?” 楚原见状撇了撇嘴,好心地说:“小弟,那是因为你身子不好,等你身子养好了,自然就能出去了。” “我,我,咳咳……” 才说着楚越又咳嗽起来。 楚旭见状,忙叫人去把楚越领下去。 张氏脸色不好看,欠身道:“母亲,儿媳不放心越哥儿,还有家里还要事情要管,就不去了。” 老夫人见状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应了。 楚惜情冷眼旁观,见张氏目光看向楚原时带着些阴毒,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这个女人上辈子那些手腕楚惜情可是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心慈的主儿。 看来需要加强对小弟的保护才行,尤其也要让他重视起来。 楚惜情看了看楚原,这些日子他时常去顾渊那里练习,小身子板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倒是强壮了很多,饭量也增大了,脸蛋红扑扑的,瞧着就很健康。 楚惜情心下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不管怎样,倒是这里需要感谢顾渊。 诸事不提,这边楚家诸人浩浩荡荡地各自上了马车或者乘了轿子,前往会稽山,却是热闹非凡。 楚惜情和楚原坐在头一辆车上陪着祖母说话,这一行人如此壮观,街道两边行人俱都纷纷躲开,议论纷纷。 “会稽山好像还有些远呢,是不是还要坐船过去?” “不用,绕些路也能去了。” 楚惜情坐在马车上,虽然绍兴城的路面是青石板铺成的,算是十分平坦了,可是这马车可不像现代的马车,是木制的车轮,一点儿防震的功能都没有,坐在车上却是有些颠簸,若到了土路上,那可真要颠死人了。 楚惜情正琢磨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弄个减震器之类的东西,不然这坐马车还真不如骑马舒服呢。 说说笑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从楚家到了会稽山脚下。 到了这里才是下了车,轿子马车之类的已是不方便上山了,但是山下也有些抬轿,一些脚夫专门抬游人上山的,见到这些大家族的贵人纷纷过来招呼。 楚家自有管家去安排,不一会安排了抬轿来坐上去上山了。 本来若是可以,楚惜情倒是乐意慢慢爬上去,只是祖母年纪大了,显然不是能爬山的,其他姐妹们也都是少走路的,更是不乐意爬山,楚惜情只能满心遗憾,坐在抬轿上上了会稽山。 会稽山山高秀丽,景色优美,行走在山间,但觉得心情变得舒畅起来,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林间,百鸟齐歌,两旁游人如织,善男信女无数,都趁着这春光大好之时上山去,或者拜佛,或者赏景,或者游玩。 但见此山千岩竟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快到了香炉峰时,仰头看山顶云雾迷朦,烟霭缭绕,如香炉的青烟。沿着一千七八百级石阶曲折盘行直上山脊的尽头便是巍峨的大雄宝殿、小巧的四面观音殿、思远塔等宗教性建筑。峰顶的炉峰禅寺是传自南北朝的古刹,一直香火鼎盛。 ---第二更……下一章会碰到谁呢,谁呢,就是大家期待的某人?还是某人? ( 校园港 王八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到了这香炉峰时,抬轿便也都停下了。 有上山进香之人,也都于此刻止步,为表虔诚,徒步爬上这悠长的阶梯。 老夫人正是个最虔诚的信徒,自然是下来步行,以免亵渎佛祖。 楚惜情先下了抬轿,扶了祖母下来,抬头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炉峰禅寺,低声道:“祖母,孙女扶您上去吧?钤” 旁边楚旭跟楚敬都过来要扶老夫人上去,老夫人却摆摆手笑道:“都以为我老掉牙了不成?我这老胳膊腿儿还能走得动路。” 说着便兴致盎然地缓步走上台阶,身后家人见状只得赶忙跟上,楚旭也陪在身边,生怕老太太再摔着。 说是年纪不大,却也有五十多岁了,这年纪在古时自然算得上是老人了,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楚旭还真担心这亲娘再一个不小心摔了。 “楚伯父!” 一家人正准备上山,忽然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接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如急雨倏忽而至,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在视线之中。 “这么巧,原来世伯一家今日来进香么?子远给老夫人请安了。” 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昂朱子远。 楚旭似乎也有些讶异于朱昂的出现,楚惜情抬眼看去,这厮今日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茧绸斜菱暗纹的直缀,腰系玉佩香囊,手执古扇,好不风度翩翩,脸上挂着温文的笑容,目光却不时往楚惜情身上看来,一转就移不开视线了。 楚惜情本来看他那眼神就有些烦,却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竟难得没有对朱昂甩脸子,更是稀奇地冲他回了一笑。 这一笑顿时让朱昂浑身一震,激动得不可自已,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真想冲过去跟楚惜情单独谈谈。 “世侄也来进香?”楚旭看到朱昂想起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尤其是朱昂到现在也没说清楚怎么处理跟他两个女儿之间的事情,更不说什么时候娶楚惜颜,楚旭更没这个心情去朱家商议此事,说起来岂不丢人,他可没这个老脸可丢,因此上也就待朱昂也是冷淡了起来。 自从杨家的事生之后,楚旭就更加是看朱昂不顺眼起来了。 朱昂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楚旭的不快一样,一边跟楚旭热情地寒暄起来。 “小侄今天看天气颇好便来会稽山游玩,想做几篇文章,倒是巧了在此地遇到世伯一家,老夫人,来,我来扶您上去。” 说着十分热情地过来要扶楚老太君。 “不必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行,可以自己走。” 老夫人见到是朱昂,也不太喜欢了,尤其出了这么几桩事,闹得楚家家宅不宁,这让老夫人觉得朱昂是个不够忠厚之人。 一边楚继宗已经过来招呼:“朱兄,若是进香的就一起上去,祖母年岁大了,还是早些上去歇息才好,不宜在此耽搁。” 朱昂见到楚继宗如此说,也就没在热情地要搀着老太太上山去,一边回头跟楚家大小诸人见礼,大家又是各自回礼,好一通忙乎,直到老太太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算是寒暄完了,缓步上山。 楚惜颜挤上前去,跟楚惜忧站了一起,靠近了朱昂,扯了扯他袖子。 朱昂看到她,面色僵了一下,随即又看了眼楚惜情,想了想,面色闪过一丝犹豫,却是扯出一抹笑容道:“惜颜妹妹有事?” 楚惜颜一愣,见他这般生疏的态度一股怒气勃,脸色顿时气得泛红起来。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真要冲上去问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他难道不打算负责了吗? 占了她楚惜颜的便宜,难道这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 “朱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楚惜颜咬牙问道。 朱昂却是装糊涂,见楚惜情这时回眸过来,忙哼了一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迈了两步上前追上楚惜情去了,径自把楚惜颜甩在身后。 楚惜颜双眼圆睁,檀口微张,娇/躯顿时抖起来。 王八蛋! 这个混蛋他怎么能怎么说,这段时间不来看她也不给她带消息,现在见了面倒跟个陌生人似的。 这算什么? 这时候朱昂已经出现在了楚惜情跟前,见楚惜情没有跟他说话,他没话找话地跟楚原说起话来。 “原哥儿,你最近在学上都学了什么,学到哪了?” 楚原也知道些姐姐跟朱昂之间的事情,对朱昂早没有了过去的好感,见到朱昂问话,出于礼貌不好直接不回话,只是不冷不淡地说:“学到论语劝学了。” “我来考考你——” “朱世兄。”楚惜情冲他微微一笑,“今天但出来游玩,就不谈学问了,好不好?” 朱昂这已经有快一两个月没见到楚惜情给他好脸色了,这会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别说是一个要求了,就是这会让他把天上的月亮取下来也是能答应。 “好,哈哈,你看我,真是有失风雅了。” “朱兄是醉心学问,想来乡试一定能一举中魁。”楚继宗在旁边说道。 “哪里哪里,少言四月就要参加府试了,看你的模样一定是胸有成竹了——” 朱昂这边跟楚继宗寒暄着,楚原跟楚继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楚惜情听见弟弟在跟堂弟楚继方说道:“看到他就烦,装模作样,真没意思。” “就是,三弟你跟大伯说说啊,我也想去练武,可我爹不答应,说我本来就够皮了,再去这书就要荒废了。可你去了我看不也好好的吗,我也想去跟威远侯那学武。” 楚继方也是个调皮的,自从楚原去跟顾渊那边学武了,可把他羡慕坏了。 “这事我说了也没用,二叔不答应我爹也不能说啥,当时要不是侯爷师父来说,我爹都不肯让我去的。” 楚继方失望道:“啧啧,你都叫起师父了?要不明天咱们偷跑过去,我也想去看看嘛,爹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偷偷去——” 楚惜情一边听着,有些好笑,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扫来,不看也知道是朱昂,他不时将目光看向楚惜情。 而在这道目光之后便是一道嫉恨阴毒的目光。 楚惜情回眸,正对上楚惜颜的双眸。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楚惜颜抬起了下巴,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看样子若是目光能杀人,她楚惜情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万刀凌迟了。 楚惜情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转回头,拿了帕子给老夫人擦汗。 “祖母累了吧,这台阶才爬了一半儿,可是累人得紧呢,听说以前铸造这阶梯时说有向佛之心的人在这里也要停歇一时,拜佛之后再继续前进,说是能够得到观音娘娘的庇佑。” 老夫人正停下喘气,闻言好奇道:“还有这说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祖母不妨现在试试,以表向佛之心。” 老夫人听了笑道:“好,我且试试。” 老夫人闭目念念有词朝寺庙方向拜了拜,待一睁开眼,忽然察觉手上多了些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个观音木雕小像。 “呀,这哪来的?” 周围人都是瞧见楚惜情把这东西递给老夫人的,这会子都笑了起来,卢氏没口子地赞道:“这是观音娘娘显灵了,见娘您虔诚,这是赐给您的呢。” 楚旭也没想到楚惜情来了这么一手,捋着胡子在一边跟二弟楚敬一起说笑着。 “这真是奇景了,看来一会上去要多添些香油钱才是呢。” 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过是见儿孙们的孝心,也就装糊涂哈哈笑着收了。 “好好好,这就算是观音菩萨显灵了,看来我这平日的佛也没有白拜。” 偏只有楚惜颜气不过楚惜情在这卖好,冷嘲热讽道:“啧啧,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姐都成了观音菩萨的童女了,都能给信徒赐佛像了呢。” ---第一更……好吧,某人出来,某人还没出来…… ( 校园港 观音座前算命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一话既出,周围顷刻间安静了起来。 楚旭大怒,骂道:“胡说什么,这般说话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老夫人脸色也难看起来,楚惜情上前扶住祖母:“祖母,二妹是看错了,我要是成了观音菩萨的童女,那可是大福气呢,那可真是菩萨显灵了,赐给咱们家的莫大荣幸,岂不是祖母虔诚得来的?” 老夫人脸色这才好起来,旁边楚惜忧可逮着时候奚落了,咯咯直笑道:“就是,二姐定是眼花了,是不是被小弟给感染风寒了?钤” 楚惜兰也笑嘻嘻道:“祖母别生气,一会上去请大师给这雕像开个光,也放家里染染佛气。” 楚惜颜只是气不过,说出那句话她就后悔了,知道要糟糕,果然此刻被众人给一致围攻了,脸色阵青阵白。 便是朱昂也懒得看她一眼,心里觉得楚惜颜这个样子瞧着真是十分丑陋,那样扭曲着脸的样子哪有平日的娇弱美丽? 倒是楚惜情的清雅出尘更吸引他的目光。 这男人也真是贱,以前弃如敝履的,现在得不到了,就是越觉得好。 觉得一个人好时,他便是有千般过也是好,觉得一个人不好时,她便是曾经有千般好,也是不好了。 这会也没有张氏在身边护着她,哪有人给她说话? 只有平日里人还算和气的楚惜莲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二姐,你快给祖母道个歉吧,别惹她老人家生气了。” 楚惜颜心中那个气啊,只是形势比人强,也就过去说是自己开个玩笑的。 老夫人懒得理她,扶着楚惜情的手沿着台阶继续上去,庙里的僧人早有前来迎接的,派了炉峰禅寺的知客僧明理来,这边寺里老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自然不必多说什么外道的客气话了。 待众人到了寺里,为防香客打扰,里面已经暂时闭门了,这也是之前早就打过招呼了,为了怕冲撞了女眷是以如此安排。 一行人去了大雄宝殿拜了观音,各路神仙,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这一时功夫,楚惜情都是在女眷那边,朱昂则跟楚旭等人在一处,虽然很想去看楚惜情可却没有那好机会。 等到拜完佛,众人也是累了。 老夫人有些倦意,还好庙里的僧人已经是准备好了僧房,楚惜情便要扶老夫人去房里休息,老夫人转眼看到几个孙女在抽签,便道:“不用了,我自去歇会子,你跟姐妹们玩吧,难得出来一趟,不用陪我这老婆子。” 因喊了卢氏跟柳氏几个去服侍她,留下几个孙子孙女在这边。 楚旭见到了庙里的主持了空和尚,了空邀他去论禅,楚敬这边带着侄儿和儿子过来,见侄女女儿都围着签筒在准备抽签,楚原也闹着要抽签。 “你抽个什么签儿?” 楚惜情笑骂道:“难道要求个学业么,这东西也就是助兴而已,当真了不成?” “不,这位女檀越,我家的签词却是十分准的,却不是诳语。” 旁边解签的老和尚说道。 楚惜忧说道:“我抽抽看。” 楚惜情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见姐妹们都去抽了签子出来去找老和尚解签去了。 楚惜颜抽了支签子出来,见上面写着——太白捞月。 却是个下下签。 道是—— 蜃楼海市幻无边,万丈擎空接上天。 或被狂风忽吹散,有时仍聚结青烟。 楚惜颜瞧着这签词就是不怎么好,果然递给老和尚一看,那老和尚看了眼楚惜颜,摇摇头:“女檀越最近实有些不好。此签有海市蜃楼的虚假幻象,有花篮打水一场空的预兆,凶多吉少,为下下签,当行善务实为本份,勿被假象所引诱,要知道镜花水月,行善积德为上。” 楚惜颜得了这么个解说,顿时大怒,恼道:“你个老和尚竟敢咒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得说我是什么凶恶之人不成?” 楚敬忙道:“二侄女这不过是个签词,勿要当真。” 楚惜颜本气不过,见众人脸色各异,楚惜忧和楚惜兰几个又窃笑不已,顿时气得跑了出去。楚惜忧也抽了个签子,见上面写着“雪梅招亲”四字,道是—— 天上仙花难问种,人间尘事几多更。 前程已注公私簿,罚赏分明浊与清。 却是个中平签。 拿来与老和尚解签,老和尚颔首道:“此签中平,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由上天注定,善恶到头终有报,求得此签,宜多种善作福,顺应天时。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良缘天赐,但勿要口舌生非。” 楚惜忧听得面色阵青阵白,心中有些怪异,看了看那老和尚,退到一边儿没说话。 边上楚原便问道:“大师,这雪梅招亲是个什么故事,怎的我没听过?” 老和尚笑道:“小公子不知不怪,这原是说的古时安南国的故事,雪梅,是安南国公主,一日征联招亲。其上联是“太极殿前三尺雪”,其国内竟无人识对。后来,广东有一位叫做黄华贵的,福至心灵,以“广寒宫里一枝梅”对通,被招为附马。” “这是说天上广寒宫里的这枝仙花,别问是谁种的,落得凡间,人事已经变更了,再去计较也无作用。每个人的命运,已由上天注定了,赏罚分明?” 楚原说道。 “原哥儿聪明,确是此意。”旁边朱昂又不甘寂寞地插了句话。 楚惜兰也抽了支签儿,见是“康顺钓鱼”,也是个中平签,却是—— 凭栏晚眺倚南楼,满目风光景色幽。 一叶小舟频下铒,渔翁钓得有鱼无。 老和尚看了眼楚惜兰,叹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女檀越但珍惜光阴,莫要虚度年华。” 楚惜情见这抽的几个签子倒颇有些准头,楚惜兰原就是个浑浑噩噩没太多心眼儿的女孩儿,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想了想也去摇了支签子。 这时楚惜莲也是抽得一签,签名“武则天赏花”—— 天外红霞如抹锦,槛边桃杏斗新妆。 盈眸烟熳谁居首,美酒频斟且酌量。 “女檀越求什么?” “且看看家人境遇。” “却是个中吉签子,得此签者可望富贵平安。家运开始转好,渐入佳境,且记戒骄戒躁。” 楚惜情也抽中了签子,拿起看了,却是“唐明皇赏花”,是个中吉签子。 但见上面写着—— 百花竞放贺阳春,万物从今尽转新。 末数莫言穷运至,不知否极泰来临。 但看了签子楚惜情已不需去解了,这签便是有否极泰来之意,苦尽甘来,运势转弱为强,处处显现生机。 楚惜情虽不十分信这个,但经过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难免对鬼神之说也是有些将信将疑,再没法说什么无神论了,但得此签,心中也觉满意,倒是个好兆头,是否预示她将来的马到功成? “姐姐怎么不解签?”楚惜忧问道。 楚惜情笑道:“因看了签词明白,也不需去解了。” 旁边除了楚敬和楚继宗外,楚原和楚继方,还有朱昂都是抽了签,各有分说。 朱昂的签却不怎么好,打开一看见那签词,他岂会不懂诗词,知道是个下下签,便没了解签的兴趣。 却是“后主失国”的名儿。 签上是一首诗。 隋灭陈时戟伐纷,都因妖媚闭明君。 东奔西走无藏息,井里胭脂隐玉人。 这签却是个下下签,只道人处境危险,尤其要注意不要沉迷女色之中,小心美色毁身,身边有女人使美人计。 朱昂不喜这兆头不好,便扔了全不当回事儿。 楚惜情要是看到了这签子估计脸色可要好看了,大抵是哭笑不得,谁想到她才刚刚想使个美人计,朱昂便抽中这么支签儿,可算是绝了! ---抱歉哦,更晚了这章,主要是这章写得太慢了,查阅了许多资料,好难写,写了几小时才写好这章,头都大了,我就是太较真了……坑爹啊,哭,俺求个月票行不,明天多更几更…… ( 校园港 美人计(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过要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妖媚惑主的妲己妹喜,她可不相信,再说了,她可不觉得亡国是女人的责任,明明是男人而事儿,偏都怪到女人身上,真是好生没趣儿洽。 这边厢诸人乱糟糟解签词儿,楚惜情便从殿内走了出来,旁边梅香、绿萝和杜妈妈伺候着,杜妈妈笑道:“姑娘倒是抽支好签儿。” 楚惜情笑道:“那便算是观音菩萨保佑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她古怪地做着单手合十的姿态,惹得一众人笑。 “姑娘可是惯会作怪,笑坏奴婢了,哎呀,菩萨饶恕信女则个,信女可不是故意调笑的。” 梅香在一边儿煞有介事念念有词地对天拜了起来,主仆几个笑闹了一回钤。 这边厢出了侧殿,春色正好,古木参天,繁花似锦,望眼看可见千岩竞秀,举目去但见是山下阡陌纵横其间,满目新绿,沿石阶散漫走着,杜妈妈想着要去放生鱼儿,便一道去了放生池,从小沙弥那选了些鲤鱼放生了。 放生池便种了几株桂花树和桃树,当此刻桃花已是快到凋零的时候,但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因着山上气温低些,这些桃花才刚刚绽放开来,映着碧波绿水,美不胜收。 阳光微微洒在花树之间,斑驳地落在水面上,但见锦鲤游泳,追逐着落花,古刹钟声,当真让人一刹那间变得心静如水。 楚惜情一直有些烦躁郁闷的心情似乎在这里得到了缓解,心想老坐在家中坐井观天当真没趣且无聊,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才是。 楚惜情这边想着,忽然见到水中的倒映多了个人,果然便听到梅香几个请安的声音。 “惜情这是在放生么,你还是没改这个习惯。”朱昂突兀地插.入进了这个原本没有他的小团体之中,原来欢闹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楚惜情本来十分厌烦他的出现,但这回却是没有特意拒绝,甚至十分温和地回了礼道:“朱大哥倒还记得小妹这点习惯?” 朱昂见楚惜情居然喊他朱大哥了,顿时大喜过望,双眸亮,“怎么不记得,你我之间的一切事情我都记得。” 梅香轻咳一声,她突然感觉自己犯了呕吐之病,直接拉着绿萝和杜妈妈退后许多距离,这才拍拍胸口道:“好多了,我差点吐出来。” 绿萝诧异得睁着大眼睛问道:“啊?梅香姐姐你病了?” 杜妈妈哭笑不得,瞪了梅香一眼,又回头看了眼朱昂那边,“姑娘这是想什么,何必再跟那么个人有交往?” “我也不清楚,但姑娘肯定不是想跟他重归于好的。” 楚惜情当然不会想跟面前这个男人重归于好。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鸟不回头。 她对朱昂更无半点情意,如今只剩下冷漠。 这会子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在身上一层层钻了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呸,这男人恶心不恶心啊。 楚惜情忍住恶心,转过头,看起来状似忧郁的模样,微闭着眼看着放生池,实际上她是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讨人厌的大脸在跟前晃来晃去,至于忧郁,也实在是忧郁了些,她只是在担心,这厮接下来再说出更恶心的话来她会不会吐。 “唉,朱大哥记得那么多的事,或者也更记得那些日子吧,记得朱大哥与妹妹的事。”楚惜情幽幽地说,似乎带了无限幽怨。 朱昂顿时急了,急赤白脸地跟楚惜情解释:“惜情,那件事是我错了,我也早就跟你解释了。这事都怪楚惜颜,是她害了你我,我心里还是只有你,可是你都不肯听我解释。” 这么说,还都是楚惜颜的错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还不是他自己想。 楚惜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男人。 遇到事儿他除了会往女人身上推,不问是非,还会干什么? 她当年怎么瞎了眼觉得他是个好的? 莫非她的脑袋被水给注了? 楚惜情摸了摸脑袋,叹道:“朱大哥不必解释了,时过境迁,那些事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是是非非的,都让它过去吧。”朱昂顿时大喜,差点就要上前拉楚惜情的手,被楚惜情给躲开了。 “好好,都过去吧,咱们重新开始好吗?惜情,我最爱的还是你,你嫁给我为妻,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朱昂清俊的脸上满是喜悦,双目满带深情地冲她散电波,楚惜情没接收到他的电波倒是恶心坏了。 她干笑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时过境迁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我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了,朱大哥你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妻子,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朱昂急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不是原谅我了么,还是因为杨家的事?不对,杨家不是已经——” 见楚惜情脸色难看起来,朱昂才连忙闭嘴。 他前段时间听说杨家要跟楚家联姻的事情,只是那时候还没下定,只是口头约定,但是已经让朱昂气急败坏了很久,还大酸兴做了些酸诗出来。 不想近日忽然听得婚事告吹,他顿时喜出望外,今日打听得楚家全家外出,便早起准备好一路赶到了会稽山等着。 结果也是让他很有些满意,可是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楚惜情的态度软化了,忧的是她不肯嫁给他。 现在见楚惜情这样,朱昂心里暗骂自己太着急了,这事儿哪能那么着急呢? “对不起,惜情,我只是一时有些太激动了——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重来。” 朱昂满是温柔地说着,“我们有的是时间。” 楚惜情一阵恶寒,心想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跟他来一段旧情复燃的,按说她得到的情报应该没问题,某些人怎么还没到呢? 正想着,视线里果然看到了做王孙公子打扮的董其玉手持着那把江风皓月的折扇,悠哉地行走着,仿佛是在赏景。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楚惜情,顿时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楚惜情眸光一闪,嘴角上扬,眼见得董其玉就走了过来,这笑容越扩大了。 “朱大哥,你这是何必呢——” “楚小姐,咱们又见面,可真是有缘。” 董其玉却是个厚脸皮的,见人家在说话,也不管不顾地过来插了一句,一双桃花眼儿直往楚惜情脸上看去,笑吟吟的,满是思念的样子着实使人误会,好像他们彼此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朱昂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挑眉看着面前男子,见他衣着打扮俱是名门公子,但气质显得稍轻浮了些,有些像是纨绔子弟,可是朱昂不记得绍兴有这么一号人物,听其口音似乎也不像是本地人。 “阁下哪位?惜情,你认得他?” 朱昂满脸不忿和占有欲的表情让董其玉目光闪了闪,心道这楚家小姐跟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楚惜情却是诧异地看了眼董其玉:“阁下是谁,我却是不认得。” 董其玉心中恼恨,面上带笑:“小姐不记得了,那天我曾经救过你的,可惜那日在茶楼看到小姐,小姐却不认得在下了。” “有这回事儿?” 楚惜情蹙眉,像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董其玉有些诧异,这位小姐不至于健忘至此吧?开什么玩笑。 朱昂有些恼怒,低声问楚惜情:“那人是谁?” 楚惜情转身,带了几分气愤说道:“朱大哥,那人是个无赖登徒子,那天惜情在街上购物便被他缠上了,后来一日我再出门,他竟闯入茶楼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被我使人打出去了,如今竟来庙里坏我名声,好生可恨。” 朱昂一听,顿时怒火熊熊,目泛寒星,哼了一声:“他好大的胆子,你等着,朱大哥替你教训他,管教他再不敢来***扰你。” ---第一更哦……看今天是三更还是四更……下一章顾童鞋闪亮登场,真的很闪亮…… ( 校园港 好巧哦,侯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说罢朱昂大步上前,忽然诡异一笑,拍了拍董其玉的肩膀道:“这位仁兄,我有话跟你说,借一步如何?” 董其玉正不明所以然,便被朱昂硬带着叫走了,连带着朱家的小厮凶神恶煞地跟着赶去了洽。 楚惜情看到董其玉被朱昂拉走,目泛异彩,欢笑起来:“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就这么有趣?”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冰冷带煞的声音。 楚惜情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钤。 顾渊上下打量着她,这小丫头在那躲在树后面窃笑个不停,一双黑眸里黑水晶似的眼珠子来回乱转,像是狡猾的小狐狸得逞了之后带着算计的得意,嘴巴快要翘上天了,这会子双手掐腰,看起来着实像个得意的占了上风的小媳妇儿,那得意的小模样,这会子还封存在脸上呢。 顾渊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她,这副样子的她,让他觉得很有生机勃勃的感觉,很是有趣。 “啊?”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对面那个男人正满是兴味地打量着她。 楚惜情尴尬地道:“侯爷,嗨,不是,您怎么在这儿,好巧——” 奇了怪了,今天不是封了寺了吗,怎么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顾渊冷哼一声,他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长腿随意搭着,难得有些悠闲姿态,俊脸上虽然是没什么笑容,但显然并不是在生气,他看了她一眼,上下嘴皮一碰,来了一句:“倒不知道你何时喜欢养狗了。” “咳咳——” 楚惜情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他出现就没人给她打声招呼呢? “侯爷也这么巧来这里进香吗,这么巧就在这碰上了——”楚惜情抬头一看,果然没看到梅香他们的影子。 这个死丫头,她们居然跑了? 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位冷面阎王? 楚惜情气愤不已。 “姐,是我带侯爷师父来的。”楚原一脸得意地蹦了出来。 楚惜情转身背对着顾渊瞪圆了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叛徒还敢给她蹦出来? 抬起手摆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教训你,楚原显然看明白了,瑟缩了一下连忙躲到顾渊身边去,“师父师父,姐姐要揍我。” 楚惜情连忙过来抓人,喊道:“你个臭小子,姐姐什么时候揍你了,别以为你有师父就可以不尊重姐姐了。” “哎呀,姐姐抓人了!” 楚惜情追,楚原跑。 这姐弟两个一个追,一个跑,就在顾渊跟前转起了圈子。 忽然,就在楚惜情跑到顾渊面前的时候,他出手抓住了她。 阳光通过水波晕开一道水纹,与他身上穿的湖蓝杭绸素缎长衫交相辉映,波光粼粼,光斑透过树叶洒落在他眉眼间,那一瞬间楚惜情似乎看到他笑了,略带宠纵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否是那阳光太过灿烂,以至于她产生了错觉。 “你是成心想转晕我好报复一下?” 眼前一花,风过影动,他的眉眼清晰起来,还是那样的深邃,并没有带笑。 楚惜情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笑得那么灿烂呢,而且还那样看着她。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他的话还是在否认她看到的事。 “那是想转晕自己吧。”顾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竟带了些调侃:“这是几?” 楚惜情脸色泛红,自己刚刚怎么突然间变得幼稚起来,在他跟前跟弟弟转圈子跑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今个儿心情太好? “不行了,我头好晕哦。”楚原跌坐在旁边。 楚惜情也觉得有些头晕,在旁边坐了下来,忽然对着远处喊道:“梅香,梅香,快给我出来!” “奴婢在。” 梅香从另一边石堆后面钻了出来,干笑着说:“姑娘有事吩咐。”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倒是能跑啊,一转眼直接跑到对面去了,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过来,我有事吩咐你。” 梅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楚惜情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跑哪儿去了,有你这样当丫鬟的么,怎么,没瞧见侯爷来了,竟不请安?” 梅香捂着额头给顾渊请安,她知道小姐是怪她没给通风报信呢。 可这怪不了她嘛,谁让顾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梅香还没想叫呢,就被对方一个冷眼扫过,顿时吓得就躲了。 梅香心道:对不起啦,小姐,下回我会记得给你点提示的,这个冷面阎王太可怕啦,只有你才能在他面前如常啊。 “让侯爷见笑了,这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 楚惜情说着,拉了梅香嘀咕了几句话,梅香有些吃惊于她的话,半晌才答应了,匆匆告辞离去。 顾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勾唇道:“还没玩够?小心玩火**。” 楚惜情轻咳一声,眼珠子乱转,“啊,今天天气不错,怎么顾三哥他们没出来么?” “他们练兵去了。” 顾渊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眼珠子乱转的小模样就好笑,也就不揭破她了。 “那你——” 怎么那么闲? 似乎是看出她想说什么,顾渊睨了她一眼,弹弹衣服起身道:“总不能事必躬亲,你若是想继续养狗,不如换个地方说话,这里太吵闹了些。” 楚惜情哭笑不得,他这是直接称呼朱昂和董其玉为狗了吗? 这人说话用不用这么犀利? 虽然他们是像猪狗不如一些,不过这样形容是不是侮辱了猪狗了? 不过说的也是,这一会子朱昂说不准要回来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再继续面对他那张腻歪的大脸,哪怕是面对顾渊这张冰块脸也比那家伙舒服多了。 “姐,侯爷师父,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哪儿玩呀?” 楚原高兴地起身拉着姐姐的手。 顾渊扫了楚原的手一眼,淡淡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楚原你留下。” 楚惜情想起朱昂来,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慈爱地拍了拍楚原的脑袋:“乖,好弟弟,都走了怎么行,待会儿客人回来你帮忙招待一下,不能失了礼数知道吗?” “啊,姐,我不要留下!”楚原哀嚎一声,“我要跟着你们!” 顾渊冷眼扫了过去:“再说一遍?” 楚原浑身一凛,顿时低着头垂头丧气道:“是,师父,徒儿留下。” “好,招待好客人。” 顾渊淡淡道,说着便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离开放生池。 楚惜情想着尽快离开这儿免得被朱昂现,追上顾渊两人很快就消失了。 楚原待他们一走,就抬起头来,握住小拳头义愤填膺地道:“哼,就欺负我年纪小。”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见到远处好像有人朝这边来,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我才不留下来跟朱昂那家伙说话呢,让他在这乱找吧!” 说罢蹦蹦跳跳地离开,去找楚继方玩去了。 等到来人回来,正高兴地说:“惜情,我帮你教训了那个混蛋,咦——人呢?” 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昂脸上带了些懊恼,“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说着,朱昂也匆匆跑开了。 最迷糊的人只有被揍了一顿现在还躺在那儿不能动弹的董其玉。 梅香找到他时,这人衣衫破裂,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似乎是被人给卸了。 他正茫然地望着天空,只觉得稀里糊涂。 这到底是怎么啦,他莫名其妙地就被朱昂拽到这里,那家伙上来就冷笑着说楚惜情是他的未婚妻,他好大的狗胆敢欺负她未婚妻,今天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忽然觉得好欢乐撒……第二更…… ( 校园港 女人心海底针(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尽管被打的时候董其玉嚷嚷自己是金陵官家的公子哥儿,朱昂却假做不知,不过也没把他打死就是。 只是临走的时候,朱昂冷笑着道:“以后再敢***扰惜情,等着你的就不是这样了。不过总还要给你点教训。” 说着便是让人卸了他两条胳膊,现在是直接脱臼了,那样的剧痛让董其玉这个从来没被卸过胳膊的人差点腾晕过去,活生生被拽脱臼,这种疼痛几乎比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可怕洽。 等他疼得醒过来,人早就走了钤。 董其玉又气又恨,他想着是不是朱昂之前听楚惜情说了什么? 楚惜情之前一副不认得他的样子,后来朱昂是因为嫉妒生恨呢还是如何? 真是怪了,上回在那个楚惜情身边的不是个侯爷吗,这个未婚夫是哪个? 不是楚夫人说楚惜情被人退婚了吗? “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才会被退婚,呸!” 董其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董公子在这儿呢?” 董其玉扭头一看,便见视线里一个丫鬟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眸光诡异:“哎呀,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董其玉这时才想起来这不是跟在楚惜情身后那个小丫鬟么,一时有些怔忪。 “你没事吧,董公子?是我家姑娘让我来找你的,没想到朱公子居然把您打成这样,姑娘还让我准备了伤药呢,不过看起来您这更严重啊。” 梅香啧啧称奇地看着他,“这手臂是怎么了?” 董其玉一时有些迷糊,“你家小姐让你来的?” “是啊,刚刚不知道朱公子是把你叫去干嘛了,我家姑娘那时候才想起公子你来。这不是你说那天曾经在大街上于惊马的时候救过姑娘么,当时都只顾着跟侯爷说话,也实在没注意公子您做了什么,这不就不记得公子了,这不那天你非闯进咱们包厢去,姑娘以为你是哪个登徒子呢,才把你赶出去的。今天还是绿萝提醒了姑娘,姑娘才想起来的。这不是怕你出事儿,赶紧过来找你,没想到还是迟了。” 董其玉瞪圆了眼睛,见梅香还拿出个瓷瓶儿来,“哎呀,这是外伤药,你这胳膊,我看去找大和尚来扶你去厢房吧,你家的随从都在哪呢?” 董其玉心中顿时悲喜交加,本来他这边正哀怨无比呢,觉得自己这回接了这个差事可算是倒霉透顶了,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心里想着回去是不是找机会溜走,偏偏这时候楚惜情却因为他被打了,倒是告诉他她记得他了,还派了丫鬟给他送药。 董其玉在心里骂娘,本来想对梅香笑的,可是这一笑就牵扯到脸上的肌肉,顿时疼得直咧咧,龇牙咧嘴,那样儿实在是丑的很。 梅香心中低咒一声,眨巴着大眼睛担忧地转身说道:“公子在这等着,我去叫人来。” 董其玉叫住她:“这位姑娘,多谢你了,你家小姐那,烦请你回去告诉她一声,回头我再谢过楚小姐,让她不用介怀,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唉,我却是不知道那是楚小姐的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他与我家小姐并无什么关系,不过是自作多情。我家小姐知道他打了您,可是生气得很,公子不要理会他,那人也太过分了。我家小姐不过是说上回你在酒楼搭讪的事儿,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董其玉目光闪烁,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个混账朱公子看来也是个想追求美人儿的,见我上去搭讪自然会心中不快,也算他今天倒霉。 偏偏董其玉并非是上面真正的王侯子弟,怎么敢去找朱昂的麻烦,只得干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枉法之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是啊,你等着啊,我去叫了人。” 梅香转身匆匆跑了。 董其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开了。 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打开了一个局面,他就说么,怎么会有女人对他那么不假辞色呢? 不过为了这个女人自己真是吃了大苦头了,若是等到后面他得了手,哼,怎么也得把利息赚回来! 董其玉想着,心情激动之下正想抬起手臂,却是一阵剧痛,顿时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气得直骂娘。 梅香瞧瞧跑开了,嘴里嘀咕起来。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想干嘛,为啥要给这厮送药呢,真是奇怪,她不是十分讨厌这人的吗?” —— 顾渊和楚惜情这边厢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径漫步在香炉峰顶,随着石径往后延伸,渐渐偏僻了起来,举目而望可以看到山下纵横的阡陌,平湖浩瀚流水。 山顶上的山风猎猎,楚惜情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顾渊见状,遂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暂停下来。 楚惜情想着让梅香去办的事情,嘴角上扬,心情愉快,她忽然觉得这两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确是件有趣的事情,不仅可以解闷子撒气,还可以像猫儿戏鼠一般好好地玩一玩。 见她这小模样,顾渊眼底带了些笑意,半靠在石壁上望着她:“今天很开心?” “难道该生气吗?”楚惜情低头采了朵野花在手中把玩,笑着说:“我要是板着脸,侯爷怕又要说我了。” “还喊什么侯爷?” “唔,顾大哥。”楚惜情问道:“你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渊眸光审视地望着她,带了些复杂:“你都不记得上次我问你什么了。还是因为杨锦深的事儿忘了我问你什么?” 楚惜情一愣,见他提起杨锦深,心情忽然就瞬间低落下来。 她转头迎着风,丝在风中飞扬,声音幽幽的:“杨锦深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不能娶我?” 顾渊见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心中有些不快,周围气压就更低了,“是,我是早就猜到了,那是因为我了解他父亲的性情还有京城的形势。” 楚惜情自嘲道:“原是早就该想到的……其实这样也好,如今也是两不相欠了。” 见她为了杨锦深失去了笑容,顾渊目中寒光一闪,面色带煞,忽然伸出手直接将她拉到面前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此刻却似乎燃烧起了一团寒冰中的烈焰。 “你还在乎他?” 楚惜情被他这般质问,有些不舒服,蹙眉想退后:“这是我的私事。” 她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 顾渊哼了一声,铁臂一伸干脆直接将她圈禁在石壁与他之间,指腹摩挲着她的侧脸,在她错愕惊诧的视线中问道:“我上次让你想明白的事,你到底明白没有?” “明白什么?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 说实话她根本没明白他那天在茶楼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让她想明白,可是他干嘛不直说,非得让她猜呢?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刚说完,她就看到面前男人脸色更寒了起来,周遭冷气直冒,他的目光直盯着她,把楚惜情看得心跳加速,连忙低头,心想这煞星是怎么啦,干嘛又释放冷气? 她也没说什么吧? “你的聪明全都用在养狗上面了?”他把她底下去的小脑袋抬起,唇线紧抿,“把你那聪明的脑瓜子也转一转,不然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跟傻狍子一样,直接笨死。” 楚惜情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有些气恼:“别以为你是侯爷就可以随便讽刺人,莫名其妙,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她肚子里窝了一团火,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是怎么啦,阴阳怪气的,之前不还好好的,突然间又晴转多云了,真是喜怒不定! “哪都不准去,直到你想明白为止。” 顾渊冷冷道。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你、你、你混蛋!”楚惜情气得心肝胃疼,越想越委屈,见他那般霸道姿态,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就够委屈难过了,这厮还在这莫名其妙地为难她,顿时气哭了。 ---三更完毕o(n_n)o~ ( 校园港 绕指柔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呜呜呜……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楚惜情蹲下身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我不理你了,你干脆就把我困在这儿,让我死了好了!” 顾渊顿时僵在那儿,见她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整个脸就好似七彩板似的形色变幻,嘴角干巴巴地抿着,双手略伸出,停在那儿,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洽。 他可以横越千军万马,可以在战场上尽情厮杀,但是偏偏无法面对她的眼泪。 女儿泪,男人的心都要化成了绕指柔了。 春风拂过,阳光明媚钤。 气氛不太融洽。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顾渊干巴巴地说着话,声音有些紧。 好端端的,这丫头为什么又哭起来了? “你们都欺负我!”楚惜情抹着泪指责他:“我算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杨锦深负我,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还问是谁欺负我,就是你!”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每次遇见你倒是都正好替你解围了。” 说着,他的语气却不那么肯定了。 “就是你欺负我,你还说,每次说话就讽刺人,从头一次见面到后来,每回你都要欺负人,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还说你没欺负人?你刚刚又莫名其妙地让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你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明白?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故意为难人什么?” 说着,她委屈地抽.动了下小鼻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理直气壮带着悲愤道:“就是你欺负人!” 顾渊本来一个铮铮铁汉,冷面阎王,这会子被她愤怒指责得一时语塞起来。 楚惜情却是越想越气愤,猛然间起身道就哭着要跑回去,没想到这一下子慌不择路地,也没注意脚下,踩着地面一个凹坑顿时跌倒了。 “惜情!”顾渊忙过来扶她,楚惜情又气又委屈,但觉得脚踝处钻心地疼,委屈得不行,直推他怒道:“不要你管!” 楚惜情坐在那里,一时间前世今生自从重生后堆积的委屈和压抑在心底的重负瞬间释放开来,她心里堵得慌,也不理顾渊,低着头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了,别哭了。” 顾渊见她这般也着实没法子了,颇有些无奈地蹲在她身边半环住她在怀中,拿了块干净的汗巾出来拨开她的手为她拭着泪:“别哭了,算是我错了,先让我瞧瞧你的脚,别再伤着骨头了。” 他的表情动作十分温柔,楚惜情犹自生闷气,“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欺负人。” 说着夺过他手里的汗巾胡乱擦着眼泪,揉成了一团,直接扔了出去。 “……” 顾渊看了眼那团汗巾,嘴角抽了抽,蹙眉道:“别动,我看看你的脚,万一伤着骨头,更不可随便移动了。” “不用你——” “要是不想成瘸子就继续挣扎。” 楚惜情顿时浑身一僵,不再动弹了。 顾渊低头看了眼她的左脚,解开袜子,便见那脚踝红肿起来,十分明显,显然是崴着了。 他伸手在她脚踝处按了按,楚惜情咬着牙,红着眼圈不肯喊出声来。 他又抬起她的脚,“这样疼不疼?” “嗯。” 顾渊点头:“还好,只是扭着了,等我给你正下骨,回去要敷药好好静养些日子。” 说着,他一手托住她的脚踝,一手在脚踝处揉捏了几下,接着楚惜情只感觉到一股剧痛传来,咔吧一声脚踝处错位的骨头回了原位。 楚惜情疼得额头直冒冷汗,面色惨白如纸,偏偏倔强地不肯开口喊痛,贝齿咬得唇瓣都破了。 顾渊蹙眉看着她,有些气恼,“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说着抬头看了看,见上面破了皮,伸手从怀里取了个药瓶,抹了些药在上面:“惜情,你要记得,无论何时,在我面前都不要委屈你自己,你这样,我看着会——” 他顿了顿,低头握住她的脚踝,沉声道:“你这样是为了跟我制气?” 楚惜情被他这么抱在怀里,他又握着她的脚,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涌起,这时她才察觉到彼此间的动作着实太过亲密了些,忽然就有些不自在。 听了他说的话,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掩去心里的异样:“谁跟你制气了,我只是不想引来别人注意,我,我好了,你放下吧。” 顾渊看了看她的脚踝:“现在不疼了吧?” “嗯,好些了。” 但她不打算道谢,她今天之所以弄得这般狼狈是因为谁啊,因为谁? 顾渊放下她的脚,却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给她穿上了布袜和绣鞋,他的动作有些生硬,显然是从未给女子做过这种事情,虽说生硬,但动作却十分轻柔,并没有造成楚惜情的疼痛。 楚惜情垂着眼睛,眼角觑着他,见这冷面阎王这会子神色沉静,俊脸也十分专注,仿佛他在做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这样专注的姿态,这样侧面略显柔和的脸庞,在这阳光灿烂的地方,似乎使他变得魅力十足起来,仿佛一下子就生动了。 楚惜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他的脸,心里迷糊地想着今天的事情。 奇怪了,为什么今天会弄成现在的局面呢? 最早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终于,他放下了她的脚,回眸见她双目出神不知道神游到几天外去了。 “还在生气?” 见她回神来了,他继续道:“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这一点我跟你道歉。你说的一些话我虽然不认为自己如何欺负你,话里讽刺你了,或者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这点是我的错。”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他,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是个不会给人道歉的冷硬死拗派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说不算太满意吧,但也让她心里的气消了些。 顾渊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似的,一边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会去掩饰什么。” 楚惜情那一刻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也许这是他骨子里的傲吧,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因为错了就拼命掩饰,不承认错误。 这点其实是很难能可贵的,因为上位者往往很容易去掩饰自己的错误,而刚愎自用拒绝道歉。 楚惜情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他虽然外表冷傲了些,可骨子里却并非执拗不知变通,不知谦逊思索自己错误的人。 人总是要常常思考自己是否犯了错,才能在错误中总结,继续前进,这或许是生存的法则。 被他这么一打岔,楚惜情也不那么生气了,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以不接受道歉吗,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干嘛?” 顾渊似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面前的小丫头撅起嘴巴,丝凌乱,眼圈红肿,昂起头忿忿不平地睨着他,哼了一声。 顾渊眸光闪过异彩,他做出了一个让楚惜情没想到的动作,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头顶揉了揉,直把楚惜情头都给揉乱了,她张大了嘴巴气呼呼地要拨开他的手,却被他顺手捉住,十指交扣,掌心密密地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指修长粗糙,掌心有粗糙的茧子,贴着她柔嫩的手心,温度贴合在一起,十指连心,仿佛能感觉到心跳的起伏。 “惜情——”他的目光深邃而惑人,仿佛一个宇宙洪荒不灭的黑洞,吸收了无数光线。 楚惜情忽然结巴了起来,她微微往后倾斜了一下,干巴巴地说:“干嘛?” “你脚不能行走,我背你回去。” 楚惜情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还没从刚刚的问题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 但这时顾渊已经半蹲在那,回头道:“趴上来,我背你回去。” 楚惜情这才反应过来,但一想到这么回去被人看到怎么办,再说了,她还气着呢,怎么就能缴械投降了呢? 楚惜情哼了一声道:“不用了,侯爷麻烦您把我家人喊来,带个担架,到时候自然可以回去了,怎好麻烦您呢。” “你是想让我抱你回去?” ----唉唉,顾童鞋怎么能这么闷呢……你不说谁知道呢……第一更哈。 ( 校园港 我不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是想让我抱你回去?” 楚惜情浑身一僵,心里衡量了一下,这么算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让他背着好了。 抱着,要是被人看到那该怎么解释钤! 她暗自嘀咕一声,哼哼道:“那真是有劳侯爷您了。洽” 说着不情不愿地趴到他背上,双臂揽住他脖子。 顾渊稳稳地起身将她背了起来,这样的姿态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无限拉近了许多。 他两手托住她小腿支撑住了她的身体不下滑,随即沿着山路往上稳稳走去。 楚惜情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被人背过了,这样一下子突然在他背上,一时间居高临下,有些不习惯。 此刻,她在他背上,一时之间彼此间都沉默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颇有些怪异,山路似乎变得一下子漫长起来,她低垂着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仿佛有如温暖安全的避风港,让她一时也有感觉到舒适。 或许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可恶。 楚惜情脑中响起了之前的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侯爷,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这事儿总要弄清楚才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 顾渊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没有回头,楚惜情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觉得那人的语气带了几分微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怎么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顾渊抬腿继续往前进,半晌才道:“你不是说道歉无用么,我想,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 楚惜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换了话题。 “惩罚我背你一辈子。” “啊?” 楚惜情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了,“哈哈哈哈……侯爷,您这是说笑话呢——” 笑着笑着她看到他回眸看他,漆黑的瞳仁仿佛有火光闪烁,似无限幽深,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目光没有戏谑,也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渐渐的,她笑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变成了吃惊:“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觉得像是玩笑?楚惜情,你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他并没有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楚惜情变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如遭雷击,他这句话的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个玩笑不好笑。”她的表情带着些惊慌,好不容易收束心神:“侯爷,我自己能走路,怎么能麻烦你背我一辈子?” 顾渊脸色冷了下来:“你让我再说一遍么?我只说一遍,楚惜情,你嫁给我做妻子,算是今日的惩罚。” 楚惜情目瞪口呆。 她脑海里翻腾着十万惊雷,轰轰炸响,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痴呆了,怎么突然间就能出现幻听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啦? 顾渊说要娶她? 开什么玩笑,这个天然制冷机居然说要娶她! 这简直比天使突然下红雨还要来得让人惊讶。 “这不好笑。”楚惜情语气带了些颤音,她伸出头看着顾渊,脸上的笑容难看至极:“顾大哥,别玩啦,我,不生你的气了,那个不用拿婚姻大事开玩笑的。” 顾渊怒了,忽然间楚惜情就觉得一个天旋地转,竟被他放下来翻了个身抱进怀里直接面对着他。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话来了。 “楚惜情,听清楚,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 “真的?”楚惜情一瞬间觉得自己傻了。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呆愣地说出一句话来。 “你喜欢我?可是你这个冰块脸怎么会喜欢人呢,老天,这不是我做梦吧?难道我今天一直没睡醒吗?” “冰块脸?”他黑眸微眯,神情有些危险。 该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楚惜情语无伦次地说:“啊,那个你听错了,要不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咱们慢慢谈,这样真的不太好——” 她很有些不适和惊慌失措,听到他居然说要娶她,她一瞬间脑袋就完全空白了,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老天,今天是怎么啦,她是不是今天踩了霉运了? 还是说她今天抽中的签实在是太好了,全都是桃花运? 顾渊冷哼了一声,“我说的话你还不明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忽然道:“这么笨的你,若是我不娶你,你要怎么嫁的出去?” 楚惜情顿时气红了脸:“谁笨了?我不嫁你就嫁不出去了?你放开我!” 谁要嫁他,那才是受虐狂呢。 她又不犯二难道会自找虐,这么喜欢天天面对着一个冰块脸然后听他说些不冷不热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楚惜情心里的慌乱在这一刻倒是被怒气全给压了下去。 她始终觉得现在的一切太过虚假了,顾渊居然说要娶她,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夸张的事情吗? 但是他凭什么这么霸道,她楚惜情难道就嫁不出去了,非得上赶着巴着他? 楚惜情气得在他怀里折腾着要下来。 顾渊却是猿臂伸出,根本让她挣扎不下去,任她是折腾得面颊酡红气喘吁吁,也是无济于事。 “你,到底想干嘛?”楚惜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怒瞪着他:“我不要嫁给你,你也不用再提了!” “不嫁我你要嫁谁?” 楚惜情望着他那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愤怒地大吼道:“嫁谁都不嫁你——” 下一刻,她就现自己错了。 刚刚那是是怎么回事? 虽然蜻蜓点水,一触既过。 这个混蛋,他居然敢! 楚惜情大怒:“顾渊,你干嘛?你无耻!” 顾渊定定地看着她怒的样子,他目光中多了几许深沉的幽思,多了些占有的狂傲,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嫁我你能嫁谁?惜情,你还不明白我让你想的问题么?现在我便让你再仔细想清楚。” 楚惜情却是气急败坏地擦了擦嘴,怒火冲天。 她被亲了,老天,她被面前这个混蛋给偷亲了! “不嫁,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要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 她忽然间不顾脚上的伤狠狠推开他,一下子摔在地上,接着直接爬了起来,扭着脚要往前走。 气死她了,她再也不要跟他说半句话了,免得今天真的要被这个混蛋给气死不可。 这个家伙凭什么这么自大? 他以为他是谁,她楚惜情凭什么一定要嫁给他? 非他不嫁? 哼,他想得美。 “站住!” 顾渊大步上前抓住了她:“你不要脚了,现在你根本不能行走。别胡闹了!” 楚惜情擦着唇,气恼道:“够了,顾渊,顾百川,我不要你管,你这个霸道无知的家伙,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懂我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娶我,你能给我什么?不要再跟我提这两字!” 她的怒气再度被激了起来,想起之前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曾经跟她说要娶她,可是最后呢? “你们一个个都说娶我,可是最后谁都是辜负了我,我楚惜情算什么?别再玩我了,我也不想跟谁在婚前谈感情了,我爹说的对,就在绍兴找户人家嫁了,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们都不要再来找我,跟我玩感情了!” 说着,她甩开顾渊单脚跳着直接往前蹦去,那样子,像一只蹦蹦跳跳的火鸡,带着满身的怒火直冲向前。 顾渊一时被她吼得怔住了。 她为何这么说,怎么会觉得他是在玩她? 在绍兴随便找个人嫁了? 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吗? 她这是被谁刺激成这样了,居然会有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 杨锦深? 还是之前的朱昂? ----咳咳,任重道远啊,远目…… ( 校园港 为谁痴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心中忽然有些奇异之感,他总觉得楚惜情身上似乎隐藏了一层深深的迷雾,这样住了真相。 仿佛如那次她安排道士会稽山突如其来的一场山崩砸死了两个人,一样让人感觉离奇。 若说是朱昂伤了她的心,为何她能这般平淡地面对对方,戏耍对方洽? 若说是杨锦深,可也不见她如何痴狂钤。 到底是因为什么? 顾渊眸光一动,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扶住了她。 “你别碰我,我都说清楚了,还想怎样?” 顾渊却执着地不肯松手,他只是平静地叙述道:“我跟杨锦深不同,我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所以,若是你担心我不守承诺,大可不必。” 楚惜情一时愕然。 也许他说的没错。 顾渊和杨锦深最大的不同,是他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而杨锦深还要受家庭的制约,他还不能当家做主。 可是问题不是这个啊。 她跟顾渊之间的问题,却是因为彼此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而且,这对她而言也实在是太突然了些,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对他也是尊敬敬畏的情绪较多,在她而言,顾渊或者是个值得人信赖的好兄长,一个威严冷漠的男人,可却不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这太突然了。 让她一时之间就接受顾渊,那是不可能的。 楚惜情停下脚步,她看向顾渊,表情从之前的愤愤不平变得平静下来,渐渐冷静了起来。 “侯爷。”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其实我更希望你是一个兄长,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兄长?” 顾渊眸光一凝,他看着楚惜情,表情有些古怪。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妹妹看。” 他只是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楚惜情有些苦笑,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最后跟她之间的关系都会变成这样古怪呢? 明明原来跟顾渊之间的关系像是类似兄妹的关系,跟柳裴然之间也像是知己,怎么最后就都一个个的都变了味儿呢? 她很不喜欢这样,不希望身边的男人因为这样的原因最后彼此间反倒是成了陌路。 若是因为感情的问题,那么以后彼此间还能见面相处,那不尴尬么?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跟顾大哥怎样,在我心中你是个值得尊敬敬畏的人,可是,我——” 顾渊垂眸,他已经明白了楚惜情的意思。 那只是在说,她对他并没有产生爱情,也只是对他尊敬多过于其他。 可是,他是什么人,会因为楚惜情的拒绝就选择放弃么? 他锐利的眸光看向她的水眸,嗡声道:“现在是这样,但以后如何就很难说了。惜情,我也没有打算立刻逼迫你如何,你可以好好想想。” 楚惜情敛眉,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在此刻在拒绝什么,她心里现在也着实很乱。 顾渊的强势霸道让她有些讨厌,他强吻她的举动更让她有些愤怒,她也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产生什么爱情。 虽然说气话,说什么在绍兴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可是毕竟是终身大事,她又怎么可能随便就算了呢? “好吧,我,我会仔细想想的。” 顾渊的强势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楚惜情现在只想立刻赶回家人身边,实在不想再留在他跟前了。 正在这时,梅香的声音传来了。 “姑娘,姑娘您在哪儿?侯爷——” 梅香的喊声渐渐从远处传来了,楚惜情目光一动,忙道:“是梅香找来了——” 顾渊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得不到什么结果了,却也没有继续阻拦什么。 果然,不多久就看到梅香寻了过来。 “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梅香见到狼狈不堪的小姐,顿时大吃一惊。 之前出去时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了? 尤其是她看到楚惜情的头凌乱,脸色也是不太好,顿时就想到了不好的地方,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警惕地瞪着顾渊,冲上去挡在了楚惜情面前。 “姑娘,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楚惜情知道她误会了,忙道:“是我不小心摔倒扭着脚了。” “脚扭了?” 顾渊淡淡道:“我去找人来抬你回去。” “不用了,让梅香扶我回去就行了。” “听我的。” 顾渊却是直接下了决定,楚惜情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只是口中吹出一阵古怪的声音,不多时便看到了陈风从林间而来。 “陈风,去叫僧人抬个担架来,送楚小姐回去。” 陈风看了眼楚惜情,心中不知道作何想,楚惜情看到陈风,也是心中吃惊。 她暗地里在想着,这人莫不是什么暗卫? 这样的话,那不是把什么都看到了? 想到这里,楚惜情的脸上顿时就烧红起来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惊心动魄了,楚惜情今天的一天的生活可真算得上是多彩多姿了。 梅香在一边道:“姑娘,老夫人说想找你呢,奴婢见您一直没回来,就跑出来找,可是现在这样回去了——” 楚惜情苦笑,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没事,我只是脚崴了,侯爷,今天的事?” 顾渊双手背在身后,却没回答她的话,转身望着无尽山峰道:“放心。” 楚惜情松了口气,顾渊既然说了,自不会泄露什么口风出去的。 “你先回去吧,脚上的伤需要静养,近日就少出门。”顾渊道。 梅香见状,巴不得赶紧离开呢,她总觉得今天这儿的气氛有些古怪,明明之前的时候她刚刚见到顾渊并不是这种感觉。 再说,她也看到楚惜情的眼色了,连忙扶了楚惜情,主仆二人往前走了几步,这边庙里的大和尚已经着人弄了担架来抬了楚惜情回去。 在这之前,梅香还抽空给楚惜情把头衣服整理了一下,免得再让别人误会什么。 楚惜情回眸,看到松柏之间已经看不到顾渊的身影,似乎他已经在那里跟那些松柏同化了。 她心中一时很乱。 这边才回到厢房,得到消息的几个姐妹都急忙过来看她。 真心假意的不好说,这边却是少不得要招待下的。 卢氏看看她的脚踝道:“哎呀这伤得不轻呢,得赶紧找大夫呀,这孩子,怎么出去玩一下倒扭着脚了?你祖母那边一直问呢。” 楚惜情故意脸色惨白地道:“要不我先去给祖母请安,是侄女没注意,却是让长辈们担心了。” 旁边楚惜忧和楚惜莲或者还有几分真心,但是楚惜颜就是完全幸灾乐祸了。 这要不是躲在屋里不出来不好,而且她又太想看楚惜情的笑话,也不会特意跑过来了。 楚惜兰正在外面赏花的,这会子才赶了回来,见到楚惜情的脚,大呼小叫起来。 这时,楚继宗已经叫人请了庙里的大夫来看看,这大夫其实也是和尚,也算是有些高明医术,看了看楚惜情的脚,点头道:“只是之前扭伤了,骨节有些错位,不过看起来好像是被人给矫正了。现在只需要贴些药膏,内服外敷养些日子就好。” 楚惜情听这话跟顾渊说的没什么不同,也就松了口气。 楚惜颜却是抓住大夫的漏洞,问道:“有人给大姐正骨了吗,是哪个恩人呀,好教咱们谢谢。” 楚惜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险恶用心,笑了笑,没接话:“麻烦大夫开些方子,多谢了,您庙里的大师都是医术高明,佛法精深之人。” 楚惜情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却给人造成一个误会,好像她的骨头是庙里的高僧给正骨了似的。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最容易混淆的。 ( 校园港 挑拨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果然楚惜颜只是狐疑地看了看她,便没再说什么。 楚原则是盯着姐姐的脚踝,欲言又止,他可是知道一些姐姐是跟顾渊出去的,怎么回来就把脚给扭了呢? 楚原这边留了个心眼,等打了其他人走了,他却没离开,慢吞吞留在楚惜情身边。 “姐姐,你不是和侯爷师父去说话了吗,怎么扭着脚了?而且侯爷他人呢?钤” 楚原只是奇怪姐姐的脚伤,却不想他这么一问,却是让楚惜情的心情变得差了起来。 她一想起来顾渊的事儿,便心中烦乱,连带着面前这个把顾渊带来找她的小叛徒弟弟也是越看不顺眼了,便哼了一声:“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怎么,现在跟着他练了几天功夫就连自己姓谁你都是不记得了吗?” 楚原顿时一僵,连忙道:“姐姐,哪有呢,侯爷特地来找你,我当然就过来了。再说,姐姐你难道还怕他不成?” “你不怕他,你那副熊样?” 楚原连忙捂住嘴巴不再说话了。 他当然也是畏惧顾渊的,当他脾气的时候那当然也是比较可怕。 可是平日里顾渊除了有时候训练时比较严厉,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是和善的。 只是,他有时候比较喜欢不着痕迹地追问他姐姐的事情。 楚原一个小孩子哪里是顾渊的对手,早就不知道被他套取了多少情报了。 可是楚原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也察觉出一些不同来。 顾渊平日住的地方并无女人出入,除了厨娘,一些打扫的粗使婆子,就都是男人,而顾渊也没有对其他女人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偏偏总是无意地问起他姐姐来。 楚原好歹也是生在大宅门里的孩子,到这时候要是还看不明白那才是怪了。 但是因为他只是十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男女的情感啊之类的,只是心里觉得要是姐姐嫁给了顾渊,顾渊做了他的姐夫,那岂不是很威风? “姐,我给你揉揉。”说着楚原要上去揉楚惜情的脚踝,楚惜情忙打掉他的手:“行了,你又不懂,别再给我添乱了。” 楚原眨巴着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我问你——顾渊,他,平日你去的时候,是就训练你么,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楚惜情犹豫地问道。 说什么? 楚原看姐姐表情很怪,他挠了挠头:“说什么呀,就是让我跑步,蹲马步啊,然后练习,就这些。侯爷要求很严格的,不过顾三哥就人好很多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拍了拍自己脑袋,心想自己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跟楚原打听顾渊的情况? “不过,侯爷人有时候也是很好的,别看他威严,不过对手下人是很不错的。他们住在那边官署,也没有女人来往,好多都是当兵的。” “是么?”楚惜情心想,这倒也符合那人的情况,看那张冰块脸,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个热心的啊,可是今天—— 想到今天,楚惜情就感觉到嘴唇上的伤口又开始麻了。 她实在是没法想象,那么个男人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是啊,她好像一直都把他当成了庙里的关帝爷,是泥塑木雕了么? 就算他再冷清,于这方面也不会变成了柳下惠的。 楚惜情心里烦躁,摆摆手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还有,你平日里也注意着些,不要跟人打架斗殴。” 楚原摸摸脑袋,讪讪地应了,忙不迭地跑掉了。 笑话,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男孩子么,即便是在学堂,总也免不了有些争执的,不打架也不太可能,不过打架也是不敢过分,怕被夫子现了要受罚。 楚原这段时间练了点武艺,正得意呢,在学堂里威风得很,哪里听得进姐姐的话。 这会子,他正要去找些伙伴玩耍,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才刚到了院门口想着问问梅香,忽然就看到梅香堵在门口正拦着人,梅香脸上神色不怎么和善。 “朱少爷您就别让奴婢为难了,姑娘这会子才刚睡下。” 朱昂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想进去,之前他到处找楚惜情没有找到,这结果却是突然听人说楚惜情脚扭了正在这厢房休息。 朱昂顿时想着来献殷勤探病,可是梅香怎么肯放他进去,孤男寡女的,又是朱昂这个沾上甩不掉,小姐又很讨厌的牛皮糖,她自然是要拦住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到门口瞧瞧。” 朱昂还是想进去,正好楚原这边厢出来了,看到朱昂撇撇嘴,上前笑着道:“朱大哥您是要进去看姐姐吗,姐姐吃了药刚刚睡下了,大夫吩咐说要静养。” 朱昂闻言俊脸有些讪讪的,连忙摆手道:“这话说的,当然要以静养为宜了,原哥儿,你过来,说说,你姐姐这是怎么突然扭着脚了?” 楚原本来懒得理他的,不过也不想他继续堵在这里,便出去把朱昂给引得远远的:“这不是不小心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朱大哥,我之前好像有看到个受伤的公子被大和尚给抬走了,奇怪,我好像见到过他呢。” 朱昂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是吗,原哥儿认得他?” 楚原睁着乌黑的眸子,天真地笑道:“是啊,好像是跟姐姐偷溜出去玩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可讨厌了。” 这事儿其实是楚原听梅香说的,当时他还很气愤呢,说着要学好武功去教训那个混蛋,这不,之前被楚惜情赶走了时候,梅香便跟他说起今天倒霉的董其玉来。 楚原还特地去瞧了董其玉的凄惨模样,幸灾乐祸,兴奋不已,尤其是知道是朱昂揍的他,楚原就觉得好笑。 不过当时听梅香怀疑这是姐姐在开玩笑,,楚原也起了点捉弄他们的心思。 “哼,那种无耻之徒,活该。” “可是不知道谁打了他呢,听说那个人是什么金陵城一个大官的公子哥儿。这样不会被官府抓去么?” 楚原满是担心地说。 朱昂表情有些阴郁,他当时也听到了,不过楚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他朱家也不是一般,不是随便什么金陵的公子哥儿就能如何的。 何况,跑到他们本地来惹事,不过被揍一顿,只是活该而已。 “不用担心,他还能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跑到绍兴来找事,被打一顿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朱昂满不在乎地说。 楚原眨巴眨巴眼睛:“啊,是这样呀,大和尚说他是什么侯爷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而且他一直还嚷嚷着要报官,要让那个打他的人好看呢,也不知道谁打了他,看他很是生气的样子,说是绍兴有他的朋友。” 朱昂蹙眉:若是这般却是有些麻烦。 不过想到那个混蛋当着他的面觊觎楚惜情,打了他一顿事后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朱昂心里就生出一股怒气。 他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倒要瞧瞧他的本事了。” 他倒想知道,这是哪路神仙? 楚原见他表情就知道此刻朱昂心情一定很是不好,说不准事后要去找那个董其玉的麻烦,顿时心里暗笑,跟朱昂道别之后就一个人找个地方偷笑去了。 等见到梅香,他也没说此事,只是脸上不时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刚刚干了什么坏事又不想说的样子。 梅香见他如此心中好奇,便问道:“三少爷,您这是想跟奴婢说什么?” 楚原笑嘻嘻地说:“什么也没有,不过就是刚刚看到朱大哥,跟他说了些话。” 提到朱昂梅香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摇了摇头:“三少爷还是少跟那人交往,他呀,不是什么好人。” 楚原笑着答应了,正好楚继方来找他,两小子便偷偷跟踪朱昂去了,不知道做什么。 ----撒花…… ( 校园港 决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小歇了片刻,因为脚上受伤,导致她不能继续游玩,本来大好的日子出来春游,结果她却只能呆在屋里。 倒是姐妹们全都在附近游玩起来洽。 楚惜情那个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过了中午,在这庙里用了素斋,老夫人过来看她,见她脚踝的伤,蹙眉道:“这可是得好好养着,若是以后落下了根可是不好。” 楚惜情愧疚道:“是孙女没用,好好的出来玩,我却是给家里人添麻烦了。钤”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道:“这孩子,这也不是你故意的。我瞧你最近心情不好,才想着让你爹带着出来大家玩玩的,不想倒是更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没有,祖母,我现在挺好的。” “傻孩子,你以为祖母不明白么?不过杨家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吧,祖母一定给你选个好亲事的。” 楚惜情苦笑,想到顾渊的事儿,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那边厢楚惜颜心情也不怎么好。 之前被朱昂给那么气了,又抽到一支不怎么好的签,她一个人生闷气呢。 不想突然间得到楚惜情脚崴了的消息,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不过这一出来,她又遇到了朱昂。 这厮正想着去查查那个董其玉的事儿,听了楚原的话,他心中对董其玉更是起了恼恨之心。 这一转眼儿正遇到了楚惜颜。 楚惜颜哀怨的目光让朱昂十分尴尬。 “你就当做没见到我?” 朱昂咳嗽了一声,尴尬道:“惜颜你这是说什么呢。” 楚惜颜哼了一声,气道:“那你倒是厉害了呢,啧啧,之前是谁说咱们只是普通关系的?朱大哥,难道你是想始乱终弃吗?” 楚惜颜心里实在不甘心。 朱昂这样也太过分了,之前她明明牺牲色相笼络了他,那时候本想着指望这厮早点儿提亲的呢,可是没想到,他倒好一转眼都是抛到脑后,现在居然又在跟楚惜情勾勾搭搭了! 楚惜颜实在气不过,她就不信了,她是哪里不如楚惜情了? 朱昂蹙眉道:“这种话也是能够随便乱说的吗?好了,惜颜,我觉得大家好聚好散,如果你有什么误会,之前我也说清楚了——” “朱昂!” 楚惜颜忽然上前抱住了他,哭道:“难道你就不记得过去你我的感情了吗,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大姐她根本不喜欢你的,她只是利用你——” 这话可算是说了个大实话了。 偏偏这人有时候就是喜欢犯贱。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 朱昂本来还是有些气馁的,结果今天得到了楚惜情的一点儿鼓励,自以为得计,心里哪里还把楚惜颜给放在心上? 虽说他也是想享受齐人之美,不过也是知道这事儿可能性不大,便推开楚惜颜,恼道:“惜颜,你再说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了。过去的感情,我早就在当时知道惜情是被冤枉的之后就对你失望了。” “你——” 朱昂生怕楚惜颜沾着他似的,急哄哄地大步逃了。 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好半晌脸上气恼的红晕才慢慢恢复成阴沉。 “楚惜情,都怪你,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来跟我抢?你是故意的!” 楚惜颜这点儿倒是看得清楚。 她心中实在是恨极了楚惜情,凭什么什么好事情全都被她占了?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楚惜情,你等着,咱们没完!我等着你身败名裂的那天,看看谁还会娶你,到时候我要让你爬到我跟前跪着求我!” 楚惜颜咬牙道。 - 一场混乱的春游,到了下午才结束。 楚惜情坐上回家的马车时,楚原安慰她道:“姐姐,等你脚伤养好了咱们再出来玩嘛。” 楚惜情苦笑道:“我瞅着这段时间我是流年不利才是,看来最近我是不是该去庙里酬神拜佛了?” 老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最近也是忙坏了,那店铺的事情交给管事的就是了,你是楚家的小姐,这些事儿少管,要多学学女红和规矩,我让人请的嬷嬷已经请到了,不日就来。” 楚惜情指指脚:“孙女这腿,可怎么办?” “你先安心养病,别的先不提。” 楚惜情应了,靠在马车上,在回府的路上想着心事。 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顾渊,也不知道如何去给他答案。 一路无话。 自回了家里,楚惜情回了闺房了养伤,暂时不作外出打算,这脚上的伤怎么也要养一阵子再说了。 倒是朱昂这厮十分地殷勤,一路直送楚家人到了家门口,若非是楚旭不怎么欢迎,他恐怕还要进去再喝杯茶呢。 楚惜颜见状,心中越妒恨难耐,妒火熊熊燃烧起来,越旺盛,当即就去找了张氏,母女二人在一处不知道是商量起来什么事儿。 倒是梅香给楚惜情汇报了下,说起之前曾经要开了书店的事情,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也请了陈方平去书店里做了掌柜。 楚惜情才想起此事来。 她原是打算给书店起名叫的,后来又觉得正好这馆行事,既卖书,也给贫寒子弟提供阅览的地方,这样做,于楚惜情而言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好为弟弟将来准备,也算是对陈方平一个好的安排。 这事儿,陈方平也很是赞同,他还不知道楚惜情的身份,以为她是哪家公子,只是以恩人待之,楚惜情心中却是才真的把他当成恩人看待。 “本来想明天出去看看书店的,现在我这脚,非得养些日子才行了。那这些天呆在家里岂不是要霉了?” 楚惜情有些烦恼起来。 杜妈妈笑着说:“小姐若是烦闷,大可以绣绣花,请几位姑娘来聊天抹牌耍子。” “我却是想去静慈庵住几天倒好呢。”楚惜情道。 她自有了店铺,更是有些不耐烦在家中。 古代的女儿未出嫁时,虽有些要学的,可是总是无趣的时候多。 在现代做宅女有电脑电视,总是不无聊的,可是在古代,,也多是繁体竖版没有标点,哪怕楚惜情看了这么多年,也总是不怎么爱的,她的所有书,无不被她一一分了标点的。 志怪奇侠的书也不多,看着总没甚趣味,整日里除了绣花扑蝶,要不就是姐妹几个聚在一处抹牌说话。 楚惜情想想,还是取了医书出来看,看不多时,总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事情,她是谁也不想说。 天色渐晚,万家灯火暖春风。 只是白日里还晴朗的天气,到了晚上却是下起春雨来了。 南方的春日里总是不缺这缠绵的雨,飘落在人间窗下,雨打芭蕉,惊醒了沉睡的人。 楚惜情半夜睡醒了,听到外面下雨了,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便起来到了窗下,但打开轩窗,风便带着雨扑面而来,清凉满身。 温度降了许多,有些微凉,她伸出手接了雨水,看窗外幽深的夜色,心烦气躁,总是难以平息。 万一顾渊他来提亲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她嫁给他吗,她真的会有些憷。 “我到底哪里好了?”她一直在钻牛角尖:“上辈子我被他弄得差点魂飞魄散重生了,这辈子,难道是他欠了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呢?” 楚惜情需要冷静。 她在窗口吹了许久的冷风,想了许久,到最后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他也不错,可还是不适合跟他做夫妻。” 楚惜情最后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改明儿就写封信让楚原带给他,他应该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吧?” 楚惜情想到这儿,似乎稍有了些安慰。 ---勤奋君默默地出现…… ( 校园港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夜冷风的结果,是第二天她得了风寒。 早起服侍的红玉跟两个小丫鬟暗香和紫鹃上来敲门,却不见楚惜情起来。 “姑娘是不是睡熟了?” 红玉蹙眉道:“且等会子。钤” 又过了半天且不见人起来,几个丫鬟才急了,推了门进去,见拔步床上纱帐低垂,并不见人起来。 红玉挑开帘子,惊叫了起来。 但见楚惜情躺在床/上,脸上烧红,嘴唇干裂。 “姑娘!” “这是烧了吧?”旁边小丫鬟暗香问道。 红玉伸手试了试,“烫手,糟了,赶紧请大夫,姑娘这是着凉了。” 屋里屋外顿时忙乱起来。 梅香昨晚守夜,今早正睡去了,还不知情,杜妈妈赶来,众人又是打水换帕子,又是喊楚惜情,闹哄哄的没个罢休。 等请了大夫来,蹙眉道:“这却是不注意着了寒了,加上思虑过重,外感内急,得此症……” 杜妈妈急道:“大夫还是赶紧看看开个药才是。” “先开一副药方子,退了烧再说。” 大夫开了药,杜妈妈亲自去熬了药回来,到这时候,楚惜情也是朦朦胧胧醒了过来,但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滚烫,好似处在了火山口上似的,浑身无力。 “姑娘,张开嘴,乖,先把药喝了。” 楚惜情茫然地张开嘴,但觉得一股苦极了的药汁入口,下意识就想吐出来。 茫然中还是被人给哄着把药喝了,她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倒是刺激得睁开眼来。 “奶娘?” 入目的是满脸担心的杜妈妈。 “我的姑奶奶您可醒了,可把奶娘吓坏了。”杜妈妈见她醒了松了口气:“您着了风寒了,这会子正烧着,赶紧躺好。” “风寒?” 楚惜情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半夜三更吹风的事儿。 这可真是…… 自找的。 她心中苦笑,这下可好了,她这会子可算是真成了病号了,得,哪也不要去了,就在家好好养病吧。 楚惜情脑袋痛得厉害,闭上眼又睡下了。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屋里烧得很热,床铺更是滚热,她但觉得呼吸喘不过起来,浑身是汗。 这时候睁开眼才现自己身上盖着厚被子,出了一身的汗。 倒是清醒许多,心知只要出汗就好,这烧也就退了。 便忍着满身的汗,裹着被子睡了会子,到了晚间试了试,觉得脉象平稳了些,便叫人准备热水。 梅香也早过来了,见楚惜情要起来,忙劝道:“姑娘您现在还是好好休息,,这会子正出汗呢,可不能掀被子。” “没事,我已经出过汗了,盖这么厚的被子,想压死我么?” 楚惜情起身要水,梅香又过来喂她喝了一大壶水。 楚惜情非要沐浴,梅香红玉好说歹说的,才劝她只是擦洗了一下,用了些晚饭才有了些力气。 “姑娘,您怎么好好的着了风寒呢,难道是昨儿个上山吹风吹的?都怪奴婢没照顾好您。”梅香有些自责。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这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碧柳端了药来,楚惜情看得反胃,这药汁也是太苦了,只得捏了鼻子喝下了,吃了好几个蜜饯才算好了些。 “还不如给我熬点儿姜汤好些。” 碧柳笑了起来:“姑娘这么大了还怕吃药?” “这药也配得苦了些,黄连放多了。” 正这时,杜妈妈也来了。 “姑娘,老夫人让人过来问话,我让他们回话说姑娘醒了,老夫人让人送了些老山参来,还有说起姑奶奶要回来娘家了,这回是带了表少爷和表小姐一起回来的。” “姑姑和表哥表妹?” 楚惜情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就听祖母说过这事,本来早该来了,好似被事情给绊住了,却是耽搁到快到四月了。 “是的,说是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算起来出的日子,两三日也该到了。” 楚惜情想起表妹吴倩倩,嘴角露出笑容。 “倩倩也来么,我可是多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爱哭鼻子?” 杜妈妈怕她再伤风,拿了个毛披风给她披上,笑着打趣道:“姑娘那会子还不跟表小姐一样?” “哪有,我那会子可是很懂事的。”楚惜情心情好了起来,跟杜妈妈说笑起来小时候的事。 她穿越过来都是成年人了,虽然是高中生,总也不可能像七八岁小孩那样动不动哭鼻子吧? 表现在外就是很有大姐姐的样子,很会照顾人。 倒是那时候表妹吴倩倩是个爱哭鼻子的小跟屁虫,一天到晚就喜欢跟在她身后转。 楚惜情想起重生前那次见到吴倩倩,只有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表妹是还会思念她的人,那时候她早已步入黄泉。 谁曾想今日重逢,却是在此时此刻? 上辈子这时候是怎样的情景?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是不像今日这般。 虽然总还有许多挫折,她却再也不会步过去的后尘了。 “姑娘早些睡,您还病着呢,可是得赶紧在姑奶奶回来时候养好才是。” 楚惜情应了,因是白天睡了一整天,这会子反倒不怎么困了。 碧柳今晚守夜,在床头留了盏羊角灯,随即在榻上睡了。 楚惜情翻来覆去睡不着,抽了拔步床边矮几上的纸过来,拿了在信笔涂鸦。 也不知道怎的,就画了q版的顾渊出来,冷着脸,穿着铠甲,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那人复活了似的。 “哼,都怪你!害我生病,你说,我干嘛要嫁给你?难道我楚惜情非你不嫁吗?” 楚惜情怨念地拿笔戳着小人儿,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她感觉到一股危机临近,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让人喘不过起来。 窗外的虫鸣不知道是否感知到了某种危险的事物,叫声顿时嘎然而止。 周围一瞬间变得诡异的安静。 楚惜情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立,寒毛直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god,这是怎么了?天塌了? 灯光下,一道仿佛遮天蔽日的阴影被无限放大,彻底把她眼前的光芒给遮挡住了,瞬间阴暗下来。 那阴影十分像她画上绘制的小人儿。 楚惜情瞪圆了眼,老天爷,不会画个画把真人招来了吧,叶公好龙不是传说吗? “都说你病了,看起来,你倒是精神得很。” 一道低沉略带微嘲的声音在她耳边轰然炸响,宛如十万惊雷。 不会吧,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楚惜情扭头一看,他背光立着,可是那样一个人,她只是看一下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顾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惜情差点没跌下床来。 到此刻她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她就是自己在屋里戳个小人,怎么就把真人,这个阎王给招来了? 难道叶公好龙的传说是真的? “你,你,你是真的假的?” 大晚上的,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出现? 楚惜情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顾渊弯腰在床边坐了下来,晕黄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幽暗的眸子此刻带了些好笑。 “你说呢?”他低头看她,瞬间距离无限拉近。 楚惜情倒吸口气,她终于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她楚惜情的闺房吗? 顾渊没回答她的问题,抽掉她手上的纸看着,哼了一声:“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嗯?” ---更新~\(≧▽≦)/~啦啦啦……咳咳,这事儿像采花贼…… ( 校园港 想来就来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直盯着他,“不对啊,侯爷,这是我家,您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您先说说这个问题?” 天可怜见,她这时候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洽。 大半夜的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还是这个冷面冰块,这事儿是多么匪夷所思让人震惊,她居然还能冷静下来去问,楚惜情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来就来了。” “……钤” 去你妹,他们楚家是他家后院吗想来就来! 楚惜情本来因为半夜突然见到他而带来的惊吓此刻都被气恼和愤怒给代替了。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半夜闯到人家家里闺女的闺阁,还轻描淡写地说啥,想来就来了? “侯爷……您真是厉害,从府河大街迷路到投醪河畔,不过小女子觉得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顾渊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你在扎小人,这是诅咒本侯?” “啥,没有,绝对没有!” 楚惜情忙解释起来,说完才想起自己的问题来。 靠,这是谁跑到擅闯民宅的,居然还敢跑来质问她? 楚惜情猛然坐了起来,这时候才想起来碧柳来,但却见到碧柳睡得死猪一般,吃了一惊:“你把她怎么了?” 顾渊把手上的纸折叠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收进怀里,淡淡道:“让她多睡会而已。” 楚惜情这时候已经不想跟他再继续折腾下去了,回头道:“侯爷,您大半夜的擅闯民宅,不知道有何贵干?” 说这话时楚惜情已经非常生气了。 这要是被人现可怎么得了,还不得以为她跟人私通了? 顾渊半靠在椅子上,竟有闲情从暖壶倒了茶出来递给她:“都说你病了,我来瞧瞧,倒是正好见你在画小人诅咒我,怎么,你的病是因我而起?” 楚惜情咬牙道:“我没诅咒你,我的病也只是因为不小心受寒了。” 她绝对不承认她昨晚上想事情吹风导致烧的。 她可不丢不起那个脸。 “喝茶。” 顾渊把甜白瓷的杯子塞进她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人呢。 楚惜情一时没注意喝了几口这才想起来,yd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她茶也不喝了,杯子放一边,正襟危坐道:“我想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侯爷,您要不还是先回去?” 顾渊从一边取了杯子自顾自倒了杯茶自斟自饮起来,完全无视楚惜情焦灼杀死人的目光。 他没有说话,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半夜三更的,楚惜情更不可能去喊人出来。 老天,在这种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闺房里的男人? 所以楚惜情只能愤愤不平地咬牙瞪着他,心里想着是不是提醒老爹把家里面的护卫家丁力量给再巩固些,壮大些? 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那可怎么得了! 顾渊一口一口喝完杯中茶水,他总是这般有条有理的样子,即便在此刻似乎也带着军纪军律的习惯,并不浪费什么茶水,喝完了放在一边,他才开口。 楚惜情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玄黑的劲装,浑身的肌肉似乎随着呼吸起伏贲张起来,却又显得低调而让人无法察觉,仿佛优雅的猎豹,穿行在广漠的草原,倏忽出现。 楚惜情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楚家的人完全挡不住这个男人的出现。 就凭她们家那些家丁护院,普通人也还罢了,怎么挡得住这样一个男人! 正在楚惜情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渊开口了。 “知道你受伤在家,又病了,若我来访,总是见不到人。” “……” 那也不能成为半夜三更突然出现的理由吧? “本来以为你恐怕还在睡着,没想到你倒是很精神。” “咳咳……” “既然如此,正好与你谈谈,昨天问你的问题,你可有答案?” 不待楚惜情回答,他却继续道:“想来是有了,否则你也不会因此病了,昨晚有雨,看来你是受寒了。” “咳咳——”咳嗽声加剧了。 楚惜情眼珠子乱转,该死的,这厮他是怎么知道的啊? “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不要敷衍我。” 顾渊的表情凝重起来,他认真地把她扳过来,让她的目光直视着自己。 楚惜情在他的目光之下忽然一阵心悸,心中不知为何就烦乱起来。 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的神情坚定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就平静了下来。 “好,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我的答案还是那样。侯爷,我想我们不适合做夫妻。若是可以,还是像以前那样,若是您不稀罕,也可以选择再不理我。当然,我并不希望最后变成这样,我感激你,但是——” 周围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 楚惜情一时之间也在他幽深的目光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渊微微闭上眼睛,半晌他睁开双目,忽然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讨厌你——” 说实话,虽然这个人有时候会气得她窝火,可是他帮了她很多次,她又不是白眼狼,怎么会看不出? 可她现在真的不想在讨论什么感情问题,也不想跟顾渊来个感情纠葛。 “既然不讨厌,那不就可以了。” “啥?” 楚惜情愕然地看着他。 他忽然起身,转身道:“你说想过随便嫁个人算了。这世上夫妻之间只要不互相憎恶就够了,既然如此,嫁谁不是嫁的你,为何不能嫁我?” “……我……” 楚惜情一声语塞。 可是不是,那是她的气话,怎么可能就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 可要说她不想管感情的事了,那倒是说起来找个看起来顺眼的不讨厌的男人就够了,夫妻相敬如宾,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夫妻大多数的相处之道。 若是真这么说的话,他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惜情——”他回眸看了她一眼:“不要把它当成儿戏轻易决断,你需要时间仔细考虑。” 说罢,这人也不管她接受不接受,竟然推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楚惜情瞳孔微缩,她愣怔了半晌,这才起身到窗口看去。 外面夜色深沉,只有天上堆积的云层中时而显露出月光,夜色中根本不见他的人影。 楚惜情没来由一阵心烦,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顾渊离开了楚家。 大街上早已经是空无一人。 投醪河水在一场雨水过后涨了起来,夜色中他走在投醪河畔,行在桥上,默然无语。 “都督。” 顾渊蹙眉道:“三弟他们呢?” “去花街了。” “叫出来,明日还有公务,岂能胡闹!” 陈风应了,身后有人离开。 顾渊漫步回了府河大街官邸,在院中坐下,并没有回去。 不多时,有亲兵送了顾炎和铁牛回来。 两人喝了些酒,见到大哥埋怨起来。 “哥,出啥事了叫咱们回来?正喝酒呢——” 顾渊面如寒霜,顾炎打了个冷战。 靠,这谁得罪大哥了? 顾炎连忙摆正了姿态:“大哥有啥事说,弟弟服其劳!”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出息了,三弟。” 顾炎忙道:“大哥说笑了,小弟一点都不出息。” 他可不傻,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大哥这会子心情非常不愉快,这时候撞到枪口上不是找揍么? 顾渊眸中精光一闪,忽然抽出腰间宝刀,冷声道:“你的确是出息了,明日军演看起来你是完全有把握了,过来与我试刀!” ---第一更o(n_n)o~ ( 校园港 女人这个问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炎叫苦不迭,你妹,这是谁得罪大哥了,完了,今天肯定要挨揍了! 铁牛醉得不醒,顾渊冷声道:“把他泼醒!洽” 顾炎见状,心道:得,今个儿肯定是免不了被揍了! “大哥,弟弟哪是你的对手啊,哥哥你手下留情啊。” 顾炎只能无奈地拿了自己的刀来跟大哥争斗一场钤。 过了一刻钟,顾炎气喘吁吁地靠在树上,差点没被揍得鼻青脸肿。 这要不是顾渊想着明天顾炎还要见人,这脸上也就给揍了。 就这顾炎也是哀嚎不已。 他的武功根本不是哥哥的对手,这会子还不是挨揍的份。 “哥,弟弟认输了!” 顾渊冷声道:“这么多年就没点长进,武艺不精,你怎么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光顾着玩了,你还小了?” “是弟弟错了,弟弟认错。” 顾炎揉着肩膀,心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地就被胖揍了一顿。 铁牛这会子也已经醒了,正在旁边憨笑。 “嘿嘿,都督,这不是您最厉害吗?” “别耍嘴皮子了,别以为有我在,凡事就不上心。” 顾渊放下刀,在一边坐下。 月色朦胧,院子里点起了灯。 “哥,今天谁惹你啦?” 顾渊冷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半晌,顾渊才忽然问道:“三弟,你有喜欢的女人么?” “女人?” 顾炎正甩膀子,闻言一愣。 他揉了揉脑袋:“啥样叫喜欢,勾栏里的女人我也喜欢,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算不得真。不过有的我瞧着还算好的,就捧几天。” “对啊,女人嘛,喜欢的就宠着,不喜欢的就丢一边就是了。管那小娘们想啥子?”铁牛嗡声说道。 顾渊轻咳了一声,忽然道:“铁牛,你也是该说个媳妇了。回头回了京城,就给你说个亲事吧。总是要成个家。” “啥子?”铁牛愣了下,牛眼瞪圆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娶媳妇,不要,俺才不要呢,那些娘们烦心得很!动不动哭哭啼啼的,俺瞧着不耐烦。” 顾炎笑得前仰后合。 “哥,真是笑死我了,你不知道铁牛他吧,瞧他那个样子哪里知道什么怜香惜玉啊?跟他去个青楼,人家姑娘出来了,他就直接要丰满的,上来也不说啥子话,那上等的青楼像是金陵的玉楼春,进去好歹也是弹弹琴说说话,他倒是好没趣儿,弄得人家姑娘都是不待见他。” 铁牛一翻眼道:“去青楼还能干啥,谁耐烦磨磨唧唧地听那些女人弹什么劳什子的曲子,我听着跟催眠曲似的。” 顾渊忍不住也带了些笑容,忍俊不禁。 “你这叫对牛弹琴呢。”顾炎大笑。 “得了,像你比俺懂似的,那上次你要见那个名妓,人家却不见你,不就是因为你不是才子吗?你就听得懂那鸟曲子啦?”铁牛嚷嚷道。 顾炎顿时涨红了脸强词道:“那是她没眼光。我可比那些什么酸秀才强多了!再说了,女人嘛,送些子胭脂水粉金银财物的,不也就够了?” “女人——” 顾渊喃喃自语,抬头望着天空明月。 真是个难懂的问题。 —— “姑娘脚上这伤看来是得静养几日,虽然走得路,到底不动为好。”杜妈妈一边给楚惜情换了脚踝的药一边说道。 这扭伤了总是贴了些跌打创伤的药膏养着,倒也急不得一时,红肿倒是消了,只是走路不得力,须得养些日子。 楚惜情见了心烦,正这时,梅香从外面进来,像只花喜鹊似的叫道:“姑娘,啧啧,有喜事啦。” “什么喜事?” “就刚刚知府夫人请了李夫人做保山来咱们家给三小姐提亲。” “谁,三妹?” “是赵知府家提亲?为他家哪个儿子提亲的?” “说是他们家二公子,也是赵知府的嫡子,这也算是不错的亲事了呢。” 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 上回在三月三的时候她就看出赵夫人似乎是对楚惜忧有些兴趣,可能是因为三妹是庶女的缘故因此有些犹豫。 毕竟,即便她是千般好,是庶女便是千般不好了。 本来楚惜情以为赵夫人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不想她这时候来提亲了。 杜妈妈生怕楚惜情因为人家提亲她被退亲而不高兴,连忙道:“这赵知府家也没法跟咱们楚家门第比,原是贫寒,这娶了咱们家三姑娘也是不亏他们。只是不知道那人人品如何。” “爹总会使人去打听清楚的,那知府的公子想来应该也在严大儒那读书的,哥哥应该是认得。若是成了,这倒也算是不错,三妹倒是有个好归宿了。” “是呢,总比嫁个庶子强吧。” 楚惜情想起三妹楚惜忧的性情,那也是个好强的,只是她不知道愿意不愿意。 她怕是心比天高,一心想攀附荣华,不过现在在绍兴也着实没有什么上流人家可供选择,这门亲事总是看起来不错的。 楚惜情并不怎么赞同楚惜忧非得进金陵那些王侯之家,那样的人家岂是好相与的,楚惜忧身为庶女,到时候嫁过去能得什么好? 倒不如低些选择,反倒过得自在。 只是这是楚惜忧自己的事,她楚惜情也管不到那么许多。 不止是楚惜情这边听到了消息,整个楚家很快都知道这事。 楚惜忧得到了消息,愣怔了半晌,脸色变化,许久之后起身去找柳姨娘去了。 “这是个好亲事啊,而且对方也是个嫡子,总比庶子强吧?” “强什么?又不是嫡长子,到时候不能继承家业,而且上面还有公婆压着,赵家又不是什么望族,怎么跟楚家比,我可不想过去过穷日子。”楚惜忧显然对亲事很不满。 柳氏听了这话面色有些古怪,她叹了口气:“赵家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吧,赵知府听说很快要升官了做学政了,他家两个公子也没听说什么恶名,小门户有小门户的好,人口简单,没那么多的是非。不是长子不用承担那么多的责任,这不是挺好么?” “我不要,怎么大姐她提亲就能有侯门公子,我怎么就非得在绍兴这三分地上呆着?就不能等爹回金陵再找亲事?” 楚惜忧心中不痛快,从小就被嫡庶之别压着,现在到选择婚姻的时候,难道还要比人家再差,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柳氏蹙眉道:“你这是想什么呢,你大姐是嫡孙女,是长女,跟你怎么一样?金陵那边是贵重人家多,可你这情况嫁过去也只能是庶子那,那有什么好的?” 楚惜忧气道:“我就不信我就找不到好亲事了!” 说着便气冲冲地出去了。 这一出门,楚惜忧心里很是不痛快,想来想去,倒是跑去找了楚惜情诉苦。 楚惜情正在看账本,得知楚惜忧来访,叫人上茶准备。 见梅香用的茶杯,楚惜情蹙眉道:“换一套过来,就那套梅花的。” “啊,这不是姑娘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么,怎么要换了?” “我现在不喜欢了。” 楚惜情想起昨晚的事儿,越看这茶具就越是不顺眼。 梅香一头雾水地去换了茶杯来。 “大姐,你倒是好闲情。”楚惜忧酸溜溜地说着,进门在楚惜情跟前的黄花梨圈椅坐了。 梅香已经摆好了茶。 楚惜情笑了笑:“我这是病人呢,不闲着能怎么办?今早听到有喜鹊叫喳喳,料来有什么喜事,看妹妹这般面相,瞧着像是红鸾星动呢。” 楚惜忧差点没把茶水咳出来。 “大姐,您怎么也打趣人家!” 楚惜忧没好气地说:“这算什么劳什子的喜事?” ---第二更…… ( 校园港 心思异突闻噩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拨了拨茶沫子:“怎么,三妹不喜欢这门亲事?” 楚惜忧犹豫了片刻才说:“大姐不记得以前答应我的事了?” 楚惜情挑眉,眸光带了些玩味:“三妹是说嫁妆呢,还是说婚事?若是婚事,这门亲事虽算不得上好,也算得中等,妹妹是一心要去金陵挑个佳婿?若是那样却要等到父亲回京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现在我也是有心无力的。” 楚惜忧看到楚惜情的神情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了钤。 要说之前还罢了,现在楚惜情跟杨家的婚事都告吹了,还怎么帮她寻金陵的婚事? 楚惜忧却是心里有别的心思,她垂目想了会子,打其他丫鬟下去才说。 “姐姐,不瞒你说,我实是不太满意这门婚事的。赵家怎么能跟我们楚家比呢。” “三妹为何不看看对方人品如何?若是为人好,家世低一些也无妨,未尝将来没有上升的机会,父亲也会提携女婿的。” 楚惜忧目光闪烁:“我知道。也没有说就立刻拒绝的,而且这事儿我自己也说了不算。不过我想着也不是立马就能决定的不是?这边表哥他们就要来了——大姐,若是,若是有些选择,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让我,帮我一把呢?” 楚惜情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心中好笑。 “也不知道三妹是想让我帮什么?若是我力所能及的,自然会帮你的。” “那好,多谢姐姐了。” 楚惜忧看到楚惜情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这边才刚刚说完,就找了借口离开。 楚惜情见她走了,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 “原来是看上表哥了。那倒是,吴家的确比赵家要强,表哥,我记得他也是个挺不错的人,可是姑妈那个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呢。” “只是不知道,这般做,对她有没有好处?到最后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没意思了。” 她就是不说,她楚惜情也不可能跟她争的,再怎么样,她也不想近亲结婚,虽然一定比率不会出事,但还是难免有许多人生出的孩子不健康。 本来就算是楚惜忧她也不赞同她这么做的,可是如果人家你情我愿的,她能说什么? “姑妈那个人能看得上三妹么,未尝见得。” 楚惜情想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也不能代替楚惜忧做决定。 将来她是后悔也好,如何也罢,那都是她的事了。 正打算喝茶,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梅香出去看看。” 梅香应了,这边才出去没多久就脸色大变地跑了进来。 “姑娘,出事了,三少爷落水,被人送了回来!” “什么!”楚惜情猛然站了起来,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原哥儿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三少爷在荣寿堂那,奴婢是刚刚听来报信的宝娟说的,说是三少爷现在昏迷不醒了。” “小弟!” 楚惜情心中大震,她差点站不住,身体晃了一晃,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往外去。 “姑娘,您的脚!” 梅香急忙上去扶住她:“不行啊,您的脚伤了,就是要去,也不能这样过去,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楚惜情急道:“我还管得了那么多,若是原哥儿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娘!” 杜妈妈也得了消息赶来,见楚惜情急着要去,红着眼圈道:“姑娘,且别着急,我们扶您去吧。” 楚惜情心中慌乱不已,这边由人带着去了荣寿堂。 到了荣寿堂那,已经是喧闹不已。 楚原被安置在了西厢房里,老夫人正在那边抹泪,楚惜情推开人进去,便看到楚原浑身苍白,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 “原哥儿!” 楚惜情奔了过去,伸手一探,感觉到楚原还有呼吸,只是唇色紫。楚原没有点儿反应,楚惜情急了,问道:“这是积水了,怎么没人把水给推出来?” 说罢自己上手去按在楚原的腹部,伸手按压。 众人错愕地看着她,见楚惜情用巧劲按在楚原腹部,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子,楚原忽然吐出几口水来。 楚惜情见他呼吸微弱,忙道:“全都出去,不要挤在这里,我要救原哥儿。” 老夫人见楚原吐了水,这边才醒转过来,虽然不知道楚惜情怎么能救孙子,但是还是叫其他人都出去,只剩下自己在这儿。 楚惜情忙给弟弟做人工呼吸,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孙女,她从来没见到有人用这种嘴对嘴的方式来救人,这要不是救的人是她弟弟,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怪不得惜情不让人看呢,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怕不得说什么呢! 也许是这种方法真的管用了,过了一会子楚原的呼吸渐渐接续上了,唇色也慢慢有了血色。 屋里早就已经是摆上了炭盆,十分温暖,楚原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只是身上的温度还是很低。 春天的河水池塘虽然早已经是春潮起了,但因为刚下过雨,温度正低,落进水里,一个小孩子的抵抗力又是极低的,怎么能受得住。 楚原还没醒过来,楚惜情忙道:“去叫人熬了姜汤来,让原哥儿先喝些。” 老夫人目光有些奇异,她看了眼楚惜情,对外面吩咐道:“把姜汤端来,早就准备好了。” 楚惜情伸手把楚原的衣服解开来,给他全身搓揉,按摩,不一时,楚原浑身红烫起来,等姜汤端来,楚惜情喂他喝了下去。 喝了些姜汤,楚原身体自然也就暖了起来。 这时候大夫也到了。 楚旭这时候才得到消息,满头大汗地过来,正好遇到大夫,连忙带了过来。 “娘,原哥儿怎么了,大夫来了!” 楚旭满心焦急,楚原可是他的长子,而且在楚越身体很差的情况下,楚原是他最为重视的儿子,若是楚原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对他的打击可谓沉重。 老夫人已经恢复了表情,点头道:“现在还没醒,不过已经好些了。” 大夫到了,看了看楚原的情况,点点头:“救治及时,瞧着并不严重。” 他伸手搭脉,过了会子道:“只是在水中呆了时间不短,有些积水窒息,又受了寒气,幸好救治及时,要是再晚些,怕是就不行了。” 听到大夫这么说,老夫人顿时后怕起来,激动地看了楚惜情一眼。 楚惜情有些疲倦,但听到大夫这么说,才感觉舒服了些。 “方才已经把积水排出去些了,又喝了姜汤,不知道会不会再烧?” “要看情况,若是身体弱些也有可能,不过现在先开了药方驱寒,这样应该是无碍。” 老大夫开了方子,楚惜情亲自拿过来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让梅香去抓药。 楚旭着急道:“如此怎么他还不醒来?” “小孩子受了些惊吓,等用了药睡醒了就没事了。” 楚旭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 “娘,救人的公子还在咱们家呢,这会子想来也是换过衣服了,正要感谢他救了原哥儿。” 老夫人颔首道:“对对,多亏了他,不然原哥儿可就,这恩典可不能忘了,快去请他过来,我要当面道谢。” 楚惜情这时候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楚原会掉进河里,便见到张氏进来了。 “娘,原哥儿怎样了,可急死人了!大夫,一定要救好原哥儿,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卢氏跟在张氏后面进来,现在她有些底气了,便对张氏也不像过去那般热情,这会子还道:“娘,张家的人也守在外面呢,说要进来给原哥儿道歉。” ---三更完毕……撒花…… ( 校园港 存算计家事难解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夫人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好厉害,合着伙的欺负我家原哥儿!怎么,他们就不是表哥表弟的,居然一起打架把原哥儿给推进投醪河了,这要不是路过的人救了原哥儿,可怎么得了!” 楚惜情浑身一震,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此事竟然跟张家有关洽? 这件事是不是有阴谋? 是否是张氏的安排? 难怪楚惜情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诡谲,她无法不去想,这不是张氏的安排。 楚惜情握紧粉拳,抬头看向了张氏钤。 张氏连忙道:“这事的确是他们的不是,没想到几个小孩子打架居然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当时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不,这几个孩子也是吓坏了,现在一直守在外面,我嫂子带着他们过来赔不是了。” 老夫人还是气愤难耐,张家是姻亲,自然是不好惩罚,可是此刻对着自己的媳妇可没有太多客气。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做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都是兄弟,怎么他们几个人能一起打原哥儿一个,难道这是身为表兄弟该做的么?原哥儿才多大点的孩子,就算没落水被他们揍一顿,那也要打坏了!” 楚惜情低头看着楚原,之前因为紧张完全没有注意,此刻她才现弟弟的身上的确有些青青紫紫的,就连脸上也同样是如此。 她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飞了起来。 原来居然是他们追打楚原,最后把他给推下河去的?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还是孩子之间单纯的打架,那可真不好说。 即便是祖母心中有些恼怒,她又能说什么? 毕竟现在原哥儿算是没事,若是真的出事,他们还能把张家怎么弄,了不起,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重重惩罚一番,总也不可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想明白了这些,楚惜情再看张氏的目光就带了些隐晦的怒气,她看到张氏看向楚原的神情虽然看起来像很是担忧的样子,但是动都没动,只是偶尔看了过去,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 显然,张氏是巴不得此事成功的。 是啊,如果楚原出了事,谁才是最大的胜利者呢? “老夫人,我带孩子们来赔礼道歉来了!” 这边正说着话,张家大舅妈王氏进来了,正带着张泰张莱张宗几兄弟一起进来了。 当着人的面,老夫人虽然是不怎么高兴,但当着姻亲的面总不能就立刻教训人家孩子,只是面色淡淡地:“这怎么好说,也就是几个孩子们胡闹而已,倒是累得你亲自过来。” 王氏连忙道:“这事儿原是几个孩子不懂事闹的,我当时一听到消息可是好悬没有晕过去,这万一原哥儿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原哥儿这边怎么样了?” 说着骂起一旁的儿子张泰:“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跪下!” 张泰穿一身紫衣,也不过就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有些圆胖,相貌却是不差,浓眉大眼的,此刻脸上瞧着也五颜六色的样子,被母亲一推搡就跪倒在地,低着头却不说话。 张泰这一跪下,旁边的张宗张莱当然也不能站着了,这边厢都跪下了。 “你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都楚原要大,你们这做哥哥难道不知道让着他,就算是受些委屈也是应该,怎么能打架呢,而且还不小心把人给推进投醪河了,亏得有人救了,不然你们这罪可就是没法子洗脱了!” 王氏这边嘴里说着道歉,话里话外的却是在给儿子洗脱罪名,反正只是孩子不小心,事情的起因可能还是楚原的问题,虽然不小心把人推进河里了,可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她骂得狠了些,不过这明显是自己家孩子闯祸后大人的态度,既然家长狠狠骂了,你别人也不好再心里责怪了。 果然,老夫人见状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去打人家孩子,再说看着几个孩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她怎么好再说什么? 这事儿看起来,也就只能是张家赔礼道歉,然后楚家捏着鼻子认了。 楚惜情咬牙,心中恨得牙痒痒,眼圈一红抹着眼泪道:“原哥儿这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祖母,孙女担心得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这下去的时候好像被人给打晕了,呛着水了。” 老夫人顿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孙子这里,见孙子煞白的小脸,抹着眼泪道:“我可怜的孙儿,怎么叫你遇到这种事!大夫呢,再问问,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楚惜情抬头看了眼张泰:“表弟,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打起来了?原哥儿虽说调皮些,却也不是不懂规矩的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这般?” 张泰看楚原那样子,心里没底,嘴上支吾道:“这事也不怪我们,是楚原他在我衣服上贴了张画着王八的画,我气不过所以就跟他吵起来,出来在投醪河放学时,就打起来了,谁也没注意啊。” 楚惜情挑眉道:“是这样?那这么说起来,倒是原哥儿的不是了。” 她回头看了眼楚原,忽然看到楚原睫毛动了动,上前几步,掐了掐楚原的人中,楚原正好幽幽转醒了。 “哎呦我的乖孙,你可醒了!”老夫人立刻把楚原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喊个不停。 楚原突然出事,老夫人心里是极其不痛快的,这会子见到楚原醒了,顿时大喜过望,搂着他不肯松手。 “祖母,您先放开弟弟,他现在身体弱,还是躺下来好些。” 老夫人闻言忙放了开来。 楚原咳嗽起来,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这时候屋里已经满是嘈杂,楚旭也挤开人过来看儿子。 楚原头痛欲裂,看到姐姐目光带泪才反应过来自己落水的事,后怕起来。 “姐——” 楚惜情上前握住楚原的手:“没事了,有人把你救上来了。原哥儿,你也是的,怎么能随便给你表哥身上贴画呢,这不是胡闹么?” “我没有!” 提起这事儿,楚原就气不打一处来,气急咳嗽起来,声音沙哑,脸色涨得通红。 “张泰你胡说,我今天没给你贴什么画,你是纯心找茬,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你们就是故意的!” 大概张氏,王氏,还有张泰几个都没想到楚原这时候就醒了,一个个的神情有片刻的慌乱。 楚惜情眸光一闪,她是知道楚原的性格的,既然此刻他这么说,就肯定是真的这样。 “不是你是谁,你看你把我们揍的,这不是我们也是没法子才反击的吗?”一旁的张莱叫道:“自从你开始学武,就耀武扬威的,不把谁放在眼里,你敢做不敢当!” “就是,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张宗哼道。 “闭嘴!”王氏连忙训斥了几个儿子,一边跟面色铁青的楚旭道:“这事儿都是几个小孩子胡闹,这也是说不清谁对谁错,但是千错万错的,都是我家几个孩子不懂事,毕竟是做哥哥的,哪能这么做,怎么也得让着弟弟才是。” 楚旭冷着脸道:“是犬子顽劣不懂事,导致今日之事,也怪不得张泰他们几个。” 楚原气得红了眼睛,就想爬起来争执,被楚惜情给按住了,她拍拍楚原的手让他安静下来,上前道:“原哥儿平日是顽劣了些,总是做些恶作剧,这事儿他该罚。” 说着看向张泰几个,担忧道:“大舅妈也就别责怪他们了,表弟他们现在也是需要处理下脸上的伤,我瞧瞧——” 说着,楚惜情上前看了看年纪最小的张宗的脸,伸手碰了碰:“可疼么,梅香,去把药拿过来,赶紧给几个表少爷上药。” 张宗龇牙喊痛,楚惜情却是目光闪烁,看着他脸上的伤,心中冷笑。 王氏连忙道:“不用了,等回家再说吧,这事是你表弟他们的不对。不怪原哥儿。” “那怎么好呢,一定要给表弟把伤口上了药再说。” ---第一更,今天先两更吧,明天大图多更点。 ( 校园港 报复和试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王氏这边厢却是不想让儿子和侄子留下,楚惜情却是一定要让他们留下,挣扎之间梅香已经把药拿来了。 而且一拿还拿来不少,什么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啊,金疮药啊,都取了来。 张氏见状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可是比别人更加明白楚惜情的厉害,想当初只是凭着一个布娃娃,她就能抽丝剥茧现那么多的问题,怎么就肯定她现在不能够再现什么呢洽? 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次报复,一次试探,说起来原因,不过是因为最近被压得狠了,张氏心中大恨,她对楚惜情和楚原同样没什么好感钤。 但是相比楚惜情来说,楚原却又是个需要重视的对象。 若是楚原没了,楚惜情再厉害不过是个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不能对娘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而且,张氏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带着嫁妆嫁出去呢,在她眼里,早就以毁灭弄臭楚惜情为己任。 若是今天楚原真的没了,当然张家也难辞其咎,虽然有人可能会怀疑到她身上,可是这事儿其实只是她让人安排的一场意外,张泰几个孩子并不知道实情,跟楚原生矛盾时,推他下水的人也是另有其人。 就算是弄到官府去审问也是审问不出什么来。 谁曾想楚原却是命大,居然有路人把他给救了上来,张氏心里虽说有些遗憾吧,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情况,早就准备好了办法。 她知道只要楚原不死,那两家就吵不起来,最多是骂几个孩子一顿而已。 可是现在,她却不那么确定了。 楚惜情笑着说:“表弟,姐姐替你抹药吧,也算是替原哥儿赔不是了。” 楚原气恼不已,正要说话,却见楚惜情一个眼色过来,顿时闭起了嘴巴,心中十分奇怪。 “不用了,表姐,我们回家去抹就是了……” 老夫人却是看出些不对劲来,闻言道:“就让你表姐给你抹药便是。” 一句话堵住了众人的话。 卢氏瞧出些诡异之处,眼睛一亮,目光紧紧盯着楚惜情看去。 楚惜情伸手抹了些红花油,笑眯眯地说:“表弟,你别着急,一会就不疼了。” 说着便往张宗脸上抹去。 张宗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抹在脸上的青紫地方,心中想起之前大伯母的交代,顿时头皮麻。 张泰和张莱也是脸色微变,两人直直望着张宗的脸,就是王氏此刻也是面上笑容僵硬起来。 神奇的事生了。 在楚惜情这么一抹,用手帕擦拭之下,张宗原来脸上青红交错的痕迹竟然瞬间消失了许多。 再擦一次,张宗的脸顿时干净了很多,只剩下嘴角一点破皮的地方,瞧着就根本没那么凄惨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一旁卢氏最先惊呼出声。 她是最想看热闹的一个,这不,眼瞅着这边楚惜情居然上来弄了这么一出好戏,卢氏立刻捧场起来。 王氏脸色尴尬起来,察觉到众人射来的视线,恨不得此刻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呢! 楚旭更是脸色难看起来,重重冷哼一声。 他不是傻子,好歹也是当官这许多年,什么事没见过,现在却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原来这几个孩子满脸的“重伤”原来只是伪装? 楚惜情诧异道:“这是怎么来的,表弟好好的脸上怎么弄得花猫似的,我瞧瞧,这不像是血迹吧,倒有点儿像是茜草汁液。” 说着目光转向了张泰和张莱两个,目中精光一闪:“不知道两位表弟这脸上是否也是如此呢?” “咳咳——”王氏咳嗽起来,一时之间脸色涨得通红,骂道:“这几个小混蛋,胆大包天了,为了怕大人责罚居然敢做这种事,真是混账!” 王氏说着就狠狠几巴掌打在儿子身上,张口便骂起来。 张氏心中暗自叫骂,直骂王氏糊涂,好好做戏还让楚惜情给瞧出来了,这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是今天没法子善了了。 老夫人气急了,没想到还来了这么一出,冷笑道:“我们楚家也留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要打孩子回去打去,老身这头疼,听不得这一出!” 楚旭也是气得不行,谁也不喜欢被人欺骗,他当然觉得自己儿子是好的,人心都是偏的,虽然不好打骂别人家的孩子,却不妨碍他翻脸。 “先带孩子回去吧,这边正乱,就不留客了。” “这事真是……”王氏脸色尴尬,看了眼张氏道:“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几个小兔崽子!” 楚惜情淡淡道:“大舅妈不必责怪表弟他们,想来他们只是怕责罚,这主意也算聪明,我想恐怕是几位表弟身边有些小人作祟,出主意,当事生也不知劝解,这样的人今日留得,将来总是祸害。为了表弟着想,还是要好好挑选才是。” 张氏目光一变,她安排的人正好就是张泰的小厮,就是他推楚原下河的。 王氏脸色变了一变才道:“惜情说得没错,回去我就好好整顿他们!” 楚惜情勾唇道:“我送舅妈。” 张氏忙道:“我送你舅妈吧,你留下照顾原哥儿。” 开玩笑,她可不想再让楚惜情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而且,那边她还有事情要跟王氏说清楚。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坚持什么。 许多事情是多说无益的,再说了,现在她也根本懒得管王氏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楚原的安危。 别的事情她都能忍,唯独伤害了她的弟弟,不能忍! 这件事,休想这样算了! 楚惜情回眸,低垂的眼帘掩去眸底暗藏的杀机。 敢对她最重视的弟弟下手,张氏,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边厢张氏送了王氏走,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嫂子你怎么做这么糊涂的事,这样掩耳盗铃的,这下好了,倒被楚惜情给扯出毛病来了,本来没事的都惹出事了。” 王氏哼了一声,“我哪想到她会注意到,本来只是这几个小混蛋惹了事儿我只是想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道现在——” “你回去,等着过两日再上门道歉。不过惜情的话也不用太在意,这事本来也是小孩子打闹,做不得真的。” 王氏却是蹙眉道:“事情不能这么说,我看他身边的人也是该整顿了,凡事不知道劝着主子,要他们何用?” 张氏还想说话,却是正见到楚继宗引着一个少年郎朝这边来,那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生得清俊如玉,端是翩翩风采,却是瞧着眼生。 “伯母,三弟他如何了,可醒了么?”楚继宗见到张氏忙上前问道。 “方才醒了,这位是?” “这就是救了三弟的柳公子,伯父和祖母说要亲自拜谢他,因此我引柳兄来此,太好了,三弟清醒了,这可都要全谢柳兄,没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三弟……” 张氏正心中烦躁,陡然得知是面前这少年郎救了楚原,立时觉得他不顺眼起来,也没多说什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便送王氏和张泰三兄弟走了。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怎么就那么闲,跳下河去救人,怎么就没把他给淹死?” 这救了楚原的人不是柳裴然又是谁。 人都说无巧不成书,却是今日凑巧了,柳裴然去拜访大儒严复,出了府学宫时,过投醪河,正见到张泰他们和楚原生争执在打架。 柳裴然当然是见过楚原的,见状自然要上前管一管闲事,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上去劝架,结果楚原就被人给推进河里去了。 刚下过雨,投醪河河水奔流,虽然算不得深,然而从桥上掉下去之后,楚原却是直接沉了下去,像是昏迷了似的。 柳裴然当即跳进河里救人,幸亏这河本就是一条并不宽也不深的河渠,否则的话他还真的很难把人救出来呢。 ---第二更…… ( 校园港 救命恩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送出来之后,得到消息的楚继宗也赶来和人一起忙把楚原送回家,柳裴然这边就被楚继宗留下洗漱了一番,又见到了楚旭。 若非是想见一见楚惜情,其实柳裴然本就想现在立刻离开了,偏偏已有些日子不曾得见佳人,日夜辗转反侧,今日又怎舍得这般机会呢? 因此上,他也就随着楚继宗过来了,他想看看楚惜情现在怎样,而且也想探望一下楚原,毕竟也是他亲手救上来的,柳裴然十分关心楚原的安危洽。 至于楚家的感谢,却不是他在意的,实际上,他此刻最在意的只是楚惜情的看法。 一路随着楚继宗到了荣寿堂,这边厢楚旭已经细细问了今日的事情经过,事情跟之前张泰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楚原是坚决不承认自己给表哥后背贴了王八的图,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呢,根本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生了这么件事儿,心中着实奇怪钤。 只说了几句话,楚原就咳嗽起来,楚惜情心疼他,忙叫他躺下,又怕这边人太多耽误楚原的病情,便扶着老夫人回了正房去说话,留下梅香和杜妈妈照顾楚原。 老夫人脸色不虞:“哼,这张家的几个小子也太不像话了些,莫非他们张家的人觉得我们楚家的人就那么好骗?” 楚旭哼了一声:“以大欺小,的确胡闹,还有原哥儿也是,小小年纪平日里学了点武艺就整日炫耀,固有此祸,我早就觉得学武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他最好还是不要去学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不高兴了,“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这要不是那孩子去学了点武艺,今天还不知道被人给揍成什么样子呢,他才多大点,被人一起打,这得亏是咱们家原哥儿,若是旁人,怕不是早就鼻青脸肿了。就这我都心疼死了。你这还指责孩子,你这爹怎么当的?” 楚旭被母亲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弄得灰头土脸,脸上不由得带了些苦笑。 说起这事儿来,楚旭却没胆子跟母亲争辩什么,只能唯唯称是。 好在这时,楚继宗带着柳裴然到了。 楚旭顿时被解救了出来。 “来来,梦白啊,这是家母,听说你救了犬子,心中十分感激,一定要当面向你道谢。”楚旭见到柳裴然,立刻大喜,上前拉着柳裴然的手往屋里去,态度十分热情。 楚惜情回眸一看,待看到父亲手牵着的少年,顿时目瞪口呆,吃惊地瞪圆了眼睛,黑眸里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这个救命恩人居然是柳裴然? 柳裴然也抬头看到了她,见她惊讶的神情,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眸有礼地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过奖了,这本是小子该做之事。” 老夫人见到面前少年光风霁月,仪态不凡,瞧着喜欢,赞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救了老身的孙儿,可就是我楚家的恩人,快请坐。” 柳裴然推辞一番也就坐下了。 楚继宗在边上介绍道:“祖母,孙儿跟柳兄原是相识的,今日他碰巧路过救了原哥儿。”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我可都听说了,当时要不是你救了原哥儿,他非得被沉到水底不可,可怜见的孩子,才多大点儿,就遭了这番罪,回来的时候差点就……不说这个了,刚刚那孩子却是醒了,只是刚喂他喝了药,现在是睡下了,改日他好了再去登门道谢。” 楚惜情心中但觉世事荒谬,怎么会这么巧居然是柳裴然救了楚原! 但此刻,她心中更是感激的,若不是柳裴然,当时昏迷之下掉进河里的楚原,可说不好会如何! 柳裴然救了她弟弟一命,虽然后来是她来到帮楚原挤出积水的方式救回了他,但不可否认,若是柳裴然救晚了一点,怕是楚原当场丧命都有可能。 “不必了,老夫人太客气了,这本来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若是遇到别人我也同样会相救的。” 楚惜情起身道谢:“柳公子救了舍弟,不管如何,这恩情我们楚家都是记着的。我作为他的姐姐,在这里替他向你道谢,若非是你,我可能已经失去了弟弟,这样的恩情,无论如何感谢都不为过。” 柳裴然见她这般郑重,轻咳一声,明明二人彼此相识,在此刻却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柳裴然半侧身没有受这个礼,“小姐客气了。” 楚惜情凝视着他,微微一笑:“父亲,祖母,我想是不是请柳公子留下吃顿便饭,也算是聊表心意。” “对,梦白,今日你务必留下吃顿便饭,日后也要常来常往,你既然是继宗的朋友,我听他说你文采非凡,我向来欣赏年轻才子,你要常来才好。” 楚旭此刻倒是做出一副礼贤下士之态,十分热诚地邀请柳裴然来府里做客。 柳裴然心跳陡然加快,他其实也并非笨人,自然晓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能够接近楚府,接近楚惜情,若是错过了,日后想要轻易见到楚惜情,那更是难上加难。 因此,他只是略微推辞了一番,也就顺势答应了。 气氛在此刻渐渐融洽起来。 老夫人有些疲倦,因为今日的事闹得这老太太疲惫不堪,此刻已经是乏了,楚旭便带着楚继宗和柳裴然告辞。 柳裴然回眸看了眼楚惜情,见她微微一笑,心中顿时仿佛揣了一窝兔子七上八下,那温柔的笑靥更是让他一时间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迷醉其中,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楚继宗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差点撞到假山上去。 “梦白,你这是怎么了?” 柳裴然脸上一臊,尴尬道:“可能是之前落水有些头痛。” “头痛?” 楚继宗忙道:“大夫还没走,正好让他给你看看,这可得注意,莫要再着了风寒。” “没事的,我就不用了……” 柳裴然只是找个借口,怎么好意思真的去找大夫看病? 楚旭听了,顿时不由分说就去让人把大夫找来给他把脉,好歹熬了一副药喝了才算罢休,又在前院摆了桌席面请柳裴然。 天色渐晚,楚惜情伺候老夫人吃了饭,老夫人叹道:“你这孩子也是,你脚上还有伤呢,也不要随意走动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楚惜情面带忧色:“孙女只是放心不下原哥儿,想亲自照顾他,我的伤不碍事的,只要不乱走动就行。” “你说这事闹的——明日你姑姑带着你表哥和表妹也该到了,偏偏这时出了这样的事来,你们姐弟两个倒都成了病人了。” 楚惜情苦笑道:“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承想就遇到这事。” “原哥儿那里你不用担心,祖母会护着他不让他受委屈。”老夫人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他是我的孙儿,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楚惜情一震,深深拜下:“孙女谢谢祖母了。” “好孩子,你去看看原哥儿,也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楚惜情应了,却是心不在焉,这边由丫鬟扶了去西厢房,叫人在屋里准备了软榻,就不准回湘园,直接在这守夜了。 楚原这边已经睡着了。 “姑娘,三少爷睡下了,奴婢守着呢。”杜妈妈低声道。 旁边红玉扶着楚惜情坐下,担心道:“姑娘您的脚怎样?现在痛不痛,可得注意着。” “是啊是啊。”梅香着急地说:“之前都弄得晕头转向的,倒是姑娘的脚没注意,奴婢看看。” 说着脱下楚惜情脚上的布袜,看到脚踝那里没有红肿起来,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用手轻柔地按摩着道:“奴婢给您按按,这可马虎不得,姑娘可再不能随意跑动了。” 楚惜情也感觉这半天活动下来,脚踝吃痛不得,也就靠在软榻上任由梅香给弄了药草泡了脚,抹上药,这才算完。 “注意着原哥儿有没有体温上升的迹象,若是他夜里热了,一定要叫醒我。” “姑娘安心休息,这儿还有咱们呢。” ---第一更,今天大图,尽量多更哈。 ( 校园港 吴家表哥(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看楚原睡得正香,便没再多说什么。 她半闭着眼眸,想着今日的事情。 这件事固然是张氏在其中捣鬼,但是楚惜情现在却完全没有任何证据。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钤” 她心中冷笑,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张氏以为她没找到证据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看来是前段时间亏吃得小了,钱损得少了,这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忘性快得很,这么快又敢惹她来了。 再加上个董其玉,这个女人的险恶用心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若是她再弱势一点,那还真的要被她给炼骨剥皮了! 楚惜情闭目凝思片刻,回头招了梅香过来,侧耳吩咐了几句。 梅香有些不解,“姑娘要花?” “嗯,有什么稀奇新鲜的从外面买些回来。” 梅香不知究竟,应了下来。 睡到半夜时,楚原起烧来,楚惜情半夜起来照顾弟弟,一直忙到清晨楚原烧退了才睡下。 这一睡就到快中午时才起来。 外面阳光灿烂,正值午时,窗外有画眉鸟的叫声,轩窗外百花盛放,馨香扑鼻。 “姑娘醒了,饿了吧,我叫人去送饭来,老夫人刚刚还过来,见姑娘睡着,没让叫醒您。” 楚惜情蹙眉道:“怎么不叫醒我,这般却是有些失礼了,原哥儿呢?” “姐!”楚原已经醒了,毕竟是小孩子火气旺,昨晚还病怏怏的,今天就精神多了,这会子正蹦到她跟前仰着头道:“姐姐醒啦,我都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你这小子,怎么不多穿点,现在不难受了?” 楚惜情忙拿了个小袄给楚原穿上,楚原不乐意了:“这屋里热着呢,穿上还不出一身汗?” “就是要出汗才好。你还敢说,平日里不是你乱捉弄人,怎么会引起这事?” 一提这事楚原顿时没了脾气,当即道:“这也不是我故意的啊,谁想到会这样。” 楚惜情哼了一声:“那以前我跟你讲过的狼来了的故事,你现在再回忆一遍,明白了没有?” 楚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我错了,不该平时耍弄几个表哥。” “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人找到机会去陷害你了。你要记着,有些时候总是一件小事决定成败。” 楚原连连点头,低声问道:“姐姐知道是什么人陷害我么?” 楚惜情却没告诉他,只是拍拍他脑袋,叹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原哥儿,以后你要懂事起来,更加小心处事。” 楚原一愣,许久之后目光闪烁地说:“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现在你最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保重你自己,好好读书,至于其他的,有姐姐在呢。” 楚原认真道:“姐姐,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姐姐。” 楚惜情笑了笑,“好,你是小男子汉了,不过小男子汉也要吃饭才能长大不是?” 说着,饭菜已经摆好,有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楚原忙着给楚惜情夹菜,姐弟两个刚吃完饭,漱口用茶,楚惜忧和楚惜兰两个来了。 “原哥儿这是好了呢,哎呀,昨晚我一直在求佛,真是佛祖保佑。”楚惜忧进来就笑着说起来,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虞美人花褶子衣,手上拿着把小香仕女扇子,旁边的楚惜兰着一身雨过天青交领衫儿,五彩织锦月华裙,两人一起,这屋子瞬间都变得明丽起来。 楚惜情抬眼一看,“怎么两位妹妹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门?” 楚惜忧笑嘻嘻地说:“好姐姐,你忘了今日姑妈和表哥表妹他们就要来了么?按时辰说是下午就到了,怎么我们姐妹也要去迎接的。” “啊呀,倒是一时忘了此事了。” 楚惜情失笑:“原是这昨天到今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我这脚上有伤,却不方便去了,只能在祖母这等着。” “原是母亲她们出去迎,我们在这边等着。” “大姐可记得姑妈的事,我却是记不清了,姨娘说姑妈上次来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楚惜兰说。 “我也记得不甚清楚,毕竟已经有些年头未见了,这些年姑父在外任,总是难以相见。” “大姐病了倒是轻快些,姐姐不知道,祖母新找来的女先生,可是严格得很,这两日于她那学规矩算术女红,可是累得够呛。” 楚惜兰也抱怨道:“是呢,可是麻烦死了,听说也是本族的,丈夫早丧,因她婆家无人了,又无子女,便回了本族,祖母怜她贫弱又小有文采便请她来做教习,却是整日板着脸严肃得紧。” “女先生名唤什么?” “她夫家姓楼,都唤她楼夫人的,我这会子倒恨不得跟姐姐一般崴着脚才好呢。”楚惜忧埋怨道。 “唉,不说这个了,大姐,你送我的玫瑰膏子倒是好用,姐姐这儿可还有什么美容的方子么?” 楚惜情笑道:“咱们这个年纪,要什么美容方子?不过平日多吃些水果蔬菜养颜就是。其实也不要涂脂抹粉的。” “姐姐说得是。” 因着无事,加上楚惜莲也来了,楚惜忧便提出打叶子牌。 几个女孩儿便一道玩起了叶子牌。 楚原在一边看着,一会倒睡着了,被杜妈妈抱回去睡觉。 方过了申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姑奶奶一家到了。 几个少女便放下了叶子牌,楚惜情换了身杭绸月下白彩晕锦春衫,三蓝打籽绣蝶恋花的荼白裙子,也是素净淡雅,乌只是挽了个纂儿,插了几支别致的银簪,手上套了一对翡翠镯子。 楚原也换上全新的衣裳,一边揉着眼睛道:“大姐,表哥他们长什么样子啊?姑妈呢?” 当年姑妈楚香兰来时还是他一两岁时,楚原自是不记得此事,楚惜情笑着说:“等一会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大姐,咱们先去祖母那吧?”楚惜忧有些着急地说。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她倒是着急,这么急着想看看表哥? “好,这便过去。” 出了西厢房,阳光西斜,院子里来往的丫鬟婆子都早去外面等候了,老夫人见她们来了,高兴地把楚原搂怀里:“先在家里待几天把病养好再去上学。” “不,祖母,我想早点上学,要好好用功,将来考取功名。” “哦?”老夫人惊讶又欣慰道:“好好,好孩子,真乖,不过现在先养好身体再说,不耽误学习。” “老太太,姑奶奶他们到了——” 王妈妈进来回话。 老夫人忙道:“快去迎进来!” 说话间便听外面有一阵阵笑声传来,张氏和一直未出现的楚惜颜居然也在,伴着姑妈楚香兰和表哥吴东河,表妹吴倩倩一起进了荣寿堂的院子。 丫鬟们打起了帘子,香风之中便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身穿紫金万字纹交领褙子,立领雪青衫子的秀丽妇人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少年男女进来了。 细看来这妇人的相貌与老夫人是十分相似的,身后两个孩子一个是十七岁的吴东河,一个是十三岁的吴倩倩。 “娘!” 楚香兰一进来,连忙上前拜倒,老夫人高兴地拉着女儿起来,抱着不松手:“我的好女儿,总算是见到你了,可让母亲好想。” “女儿不孝,如今才来看望母亲。”楚香兰说着抹起泪来。 张氏和卢氏在一边忙劝话,“妹妹怎就哭起来,这却是大好的日子,快,让外甥外甥女都来给他们外祖母见见。” 楚香兰这才止了眼泪,拉过儿子女儿过来给老夫人磕头。 吴东河今年才十七岁,穿一身蟹壳青的茧绸直缀,腰间系着白玉镂空腰带,缀着美玉为佩,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生得一双丹凤眼,含笑而立,上前拜下:“孙儿拜见外祖母,一向不在外祖母跟前侍奉,心中惶恐,外祖母且莫见怪。” ---第二更…… ( 校园港 表哥表妹(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夫人见他生得如此风采翩翩,大为欢喜,忙拉了他起来:“不怪你,你们来,我高兴得很。” “这是倩倩吧?”老夫人伸手把另外一个女孩儿也拉了起来洽。 吴倩倩生得圆脸,似父,苹果脸上眼睛很大,巴掌大的脸白皙娇小可爱,笑起来眼睛微眯,生就活泼,穿一身藕荷色对襟绣梅花衫儿,杏黄色挑线裙子,颈项上戴着赤金璎珞,这会子也一点也不认生笑眯眯地说:“外祖母,我就是倩倩,您瞧,我又来见您啦。” 老夫人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呢,来,你们见见,这是你大舅母,你二舅母,这是你几个妹妹。” 吴倩倩和吴东河两个便过来再给张氏卢氏见礼,又给两个舅舅见礼,然后几个表兄妹互相见了钤。 “这是你大表妹惜情,这是你二表妹惜颜,这是惜忧,惜莲,惜兰……” “表哥万福。” “几位妹妹请起。” 旁边吴倩倩年纪最小,比楚惜兰还小一些,这会子全都是她姐姐了,撅着小嘴道:“不好玩,都是我的姐姐,可没人喊我姐姐了。” 老夫人大笑,“你这孩子,这儿倒有人喊你姐姐了,楚原是你表弟,今年十岁。” “呀,我这会有弟弟了!” 吴倩倩笑嘻嘻地过来找楚原喊她姐姐,楚原撅着嘴道:“怎么就我小了呢,好在还有四弟比我小呢。” 众人皆笑。 屋里一团热闹,老夫人便让各人分主宾坐下了。 “几年不见,孩子们都长大了,东河和倩倩这两个孩子上次来时是还是小呢,那时候倩倩整天跟着她大表姐身后转,可有意思了。” 人年纪一大就变得喜欢回忆过去,说起话来也会有些絮叨,老夫人也不例外,有些这样的毛病。 这一说起当年的事情就精神起来。 楚惜忧在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位表哥,当年她也是有几分印象的,知道这位表哥是生得十分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并不比杨锦深差。 楚惜忧心中动了心思,心说这亲上加亲不是更好么,若是大姐不跟我争,楚惜颜又一心认定朱昂的,我怎么就没机会呢? 说着,又拿警惕的眼光看着楚惜莲,若真是两家有这心思,不说大姐,楚惜莲倒是个竞争者。 楚惜莲倒没注意到楚惜忧,正看着吴倩倩在老夫人跟前撒娇,一边跟楚惜情说着什么。 “外祖母,您这样说人家,人家可是没脸见人了呢。”吴倩倩大娇嗔,老夫人偏就喜欢这套,笑得弥勒佛也似,打趣道:“这回正好,就把你安排去跟你大表姐住好了,不过这回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哭鼻子啦。” “外祖母……” 楚香兰笑个不停:“母亲,可别再说这个了,这丫头现在可不像过去那般喜欢哭鼻子了,倒是调皮得紧,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去?” “我瞧着倩倩好得很,看看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妹妹的女儿。”张氏在一边捧场,楚旭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嫁人之后跟着夫婿吴岳放外任为官,并不常见,但是楚旭还是很疼爱妹妹和妹妹的儿女的,张氏当然不会在这上面找不痛快。 楚旭对吴东河道:“你二舅家两个表弟现都在府学读书,你三表弟因为昨日身体不适今日未去上学,留在家里,等他们下了学回来,你再与他们相见,我要好好考校你的学问。” 吴东河忙肃手听了:“是,舅舅。” “哥哥,怎的一来就要考校学问?”楚香兰嗔道:“这孩子平日里最是刻苦的,可正要松快几日呢。” “好了,考校什么学问的回头再说,你妹妹和外甥几年没见了,说这些做甚?” 楚旭被妹妹和老娘这上来说了一通,顿时无奈不已,只得摸着鼻子认了。 这时,楚继宗和楚继方也下了学回家了。 吴东河少不得也要上来又互相认识一番。 “妹妹,可把你盼来了。”楚惜忧拉着吴倩倩的手说:“最近我们家来了个女先生,可是严肃,我们整日里不敢大笑高声,好不容易盼到妹妹来,才得了些空闲玩耍。” “呀,舅舅家里也有个这样的女先生,我家的也是呢,总是管得很严,若是完不成功课,还要打手板呢。” “可不是么,昨个我都被打了手板,现在还痛呢。” 很快楚惜忧就跟吴倩倩找到了话题。 旁边卢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看吴东河,又看看自己女儿,目光闪烁,推了推女儿道:“过去跟你表妹说话呀,这可是你姑妈,最是亲的人了。” 楚惜莲愣了一下,待察觉到母亲意味深长的视线望着吴东河这位表哥时,这女孩儿的脸顿时腾的一下子涨红了。 “娘!” 楚惜莲低声拒绝:“您别说了,这怎么好——” “没用的东西,跟你表妹好好玩耍,处好关系,别的再说。你看看三丫头可比你精明多了。”卢氏一下子把女儿推了过去,楚惜莲苦笑了一下,上去问道:“表妹是几月生的,生日是哪一天?” 楚惜情是最平静的一个,这会看到楚惜莲说话,略带诧异,抬头看到二婶卢氏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 心中不由好笑:怎么,这位大表哥这会子倒是成了香饽饽了,自家几个妹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这可能一方面是接触外面的年轻男子比较少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这位表哥的容貌生得好,又十分谦逊有礼,怎么能不讨人喜欢呢。 就是她看到的,楚惜兰也是不时偷看吴东河。 楚惜情心里觉得这事儿说不准是楚家的一个定时炸弹也未可知呢。 她坐在一边带了些看戏的表情,时不时地插两句,美眸低垂,仿佛超脱于世。 也许因为再世为人,她的身上总带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迷雾,一种奇异神秘的魅力,在她眉眼之间,若有似无,似看透世事般。 吴东河偶然一回头,顿时被这样奇异而神秘的少女给吸引住了目光。 在他印象中,楚惜情还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善良单纯,记忆里的面孔是模糊的,反倒是现在这样的姿态如此鲜活而生动地在他眼底放大开来。 在他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看起来他年纪不大,偶尔却露出一些莫名的沧桑之感,这是楚惜情自己并不自知的,她显得很是沉静淡雅,仿佛出尘于这世外,于此地格格不入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楚惜情回眸看来,乌黑的瞳仁黑白分明的眼睛,冲他微微一笑,便回头去。 那一笑却仿佛云中的月,忽而投射在他的心湖,荡漾开来水波。 吴东河一时有些怔忪,正好楚旭要去书房考校侄子的功课,以便准备这个月的考试,正好吴东河已经考取了秀才,便被楚旭拉去给楚继宗讲解时文去了。 老夫人有些累了,便让张氏带楚香兰和吴倩倩到荣寿堂的东厢房去住下,这也是因为老夫人久不见女儿和外孙女,特意安排的,好方便日日相见。 至于吴东河因为已经大了,却不方便住在这里,被安排跟几个表兄弟一起相邻住在前院。 楚原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便也提出要搬回去,因为吴家的到来这里变得有些吵闹,楚原便想回前院去跟兄弟们住一起,老夫人想想也就答应了,只嘱咐他以后万不可调皮行事。 吴倩倩却是坐不住的,这边便由楚惜情带着,几个姐姐陪着她游楚家园子。 “这里我还有印象呢,以前好像在这里玩过捉迷藏,结果你们都没找到我,我就在这里睡着了,骇得晚上奶娘到处去找。”吴倩倩叽叽喳喳地像只花喜鹊,一会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好不欢快。 “我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后来在这找到你,姑妈还打了你一顿呢。”楚惜情说着笑了起来:“咱们几个也没落了好,都被骂了。” ---第三更,还有更…… ( 校园港 你该吃药了(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吴倩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儿呢?该打,谁让你们把我给忘了的?” 花园里百花盛放,大红的虞美人,杜鹃,还有各色的四季海棠兀自盛开,穿行假山花石之间的少女们更仿佛天上仙女降临人间,正说笑间,忽然一个人突兀地挡在了前行的路上。 吴倩倩诧异地看去,但见到一个瘦弱面无血色的女孩儿坐在木轮椅上,双手因为推行轮椅,而染上了一些血丝,她脸颊瘦得骇人,更显得一双眼睛出奇得大,此刻,这女孩儿正阴森森地望着她们,面无表情。 吴倩倩吓了一跳,“这谁呀?钤” 其他几个人也已经看到了楚惜梦,一个个都蹙眉起来。 楚惜忧挑眉道:“她怎么跑出来了?” 楚惜颜根本就没跟来,其他几个人也对楚惜梦没什么特别的好感,而且此刻的楚惜梦瞧着很是阴森可怖,让人根本就不想跟她靠近说话。 楚惜情看着那个瘦弱得吓人的妹妹,心中感慨,没想到这时候在这里看到五妹楚惜梦。 自从那天她害人不成反被她害了之后,楚惜情就没再见过她。 楚惜梦被关在枫园根本不得出来。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出现在花园里。 怎么,她不会是想借着吴倩倩和姑妈获得自由吧? 楚惜情眸光闪烁,上前几步停了下来,“五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身边的人呢,怎么能把你一个丢在这里?” 楚惜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了楚惜情一眼:“大姐你现在得意了?哼,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还不是被人给退婚……” “五妹,看来你是该吃药了。”楚惜情面上带笑,低垂着头拍着她肩膀,离得远的,或许以为她在安慰楚惜梦,跟她柔声细语呢,绝不会知道她说的内容却是截然相反。 “是你害的我——” 楚惜情笑了笑:“怎么不说说你之前给我用的什么呢?” 楚惜梦脸色一白,忽而有些青,她握住轮椅的手有些白,骨节都几乎要露出来了。 “我劝你不要打主意在姑妈身上,没什么用的。她一个出嫁的女儿管不到家里的事,就算帮你说了话,你除了呆在那个院子还能做什么呢?回去吧,我会去找你的。” 楚惜梦惊愕地看着她,她没想到楚惜情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姑妈说什么,只是想要提醒大家她的存在,不要把她给遗忘了。 或者会有人记起她,她的母亲会记得施舍给她一点母爱,让她过得好一点。 她受够了被封闭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没有希望,没有人生,生命就真的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哼了一声,转身转动了轮椅。 “来人,送五小姐回去。”楚惜情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婆子过去推轮椅去了。 吴倩倩好奇地问:“那是五姐姐,我好像听娘提起过,她是天生残疾,以前好像都没怎么见过她呢。” “是啊,五妹的性格有些古怪,倩倩别见怪。” 吴倩倩忙道:“怎么会呢,五姐姐好可怜啊,我能去看她吗?” “妹妹还是别去了,她那不一定欢迎你的。”楚惜忧不阴不阳地说道。 “这怎么说?” “你去说不准要被她赶出来的。” 楚惜情略带责备地看了楚惜忧一眼:“好了,五妹都够可怜了,就别再说这个了。” 楚惜忧撇撇嘴,拉着吴倩倩热情地介绍周围的景致。 楚惜情脚不能行走太远,梅香便叫了人抬了软轿来。 “大表姐脚怎么了?之前我就觉得你脚上不怎么对劲。”吴倩倩忙过来问。 “没什么,这不是前几天去会稽山进香么,偏偏我不小心崴着脚了,所幸没有伤着骨头,却也要养几日才好,走不得多远的路。” “都怪我,竟是没注意到。大表姐,要不我送你回湘园去?” “那不用了吧,大姐,时候不早了,该是晚饭时分了,还是先回荣寿堂,等晚饭后姐姐再回湘园去,也免得来回奔波了。”楚惜忧道。 “是啊,大姐,你的脚还是不能多走动。”楚惜莲也说。 “嗯,我也没打算这就回湘园,先回荣寿堂吧,我这脚也真是,偏赶上这时候出事。”楚惜情一提起此事就想起顾渊来,提起他就心中怪异,气不打一处来。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跟那人命中犯克,怎么每次遇到他,她似乎都得出点事呢? 难道他就是她的克星不成? 这么想着,姐妹几个又回转了荣寿堂,吴倩倩过来亲自扶着楚惜情到了西厢房坐下,又看了看她脚踝,“可怜见的,我以前也崴过一次脚,可是真真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呢,好在表姐这伤并不严重。” “先不忙这个。”楚惜情说着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便从这房间里的立柜里取了一个木雕玫瑰花的匣子来:“这个是我家自家店里产的玫瑰露,玫瑰霜,玫瑰膏,还有些蔷薇露,表妹来,没什么可送的,且送这些子给表妹和姑妈当个玩意儿。” “真漂亮呢,我瞧瞧是什么样子——” 吴倩倩好奇地打开来,见到包装精美的瓷瓶便是喜欢了,打开蔷薇露看了,惊喜道:“比我们家用的要纯净呢,好香,好姐姐,你们家的店卖的东西倒是好。” 说罢一一试了,欢喜不尽。 “这些东西几个姐妹都有,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你喜欢就好。” 楚惜兰快嘴,咂舌道:“这些可不是小玩意儿,怎么也得值个一百两银子吧,倩倩你不知道,这东西在绍兴都卖断货了,有价无市,这可是大姐特意留出来的。” “啊,怎么这么贵?也是了,这东西倒比我以前见过的好多了呢,用着一点都不油腻。” 吴倩倩有些惊讶这价格,本来物价也就不贵,普通人家一年十几两银子就能过活,上百两银子就算是在他们吴家也不能说就是小钱了。 楚惜忧心里也眼热,楚惜情倒是说过分她一部分嫁妆的事,楚惜忧当然不敢说把这店分去,但是也想着是不是能分点股份过去的想法,就算只占一成也是好的啊。 但是她可不好意思开口提,毕竟自家也没有帮楚惜情什么大忙,凭什么就要分人家的嫁妆出去? 楚惜情一抬眼看到楚惜忧的眼神,就觉得腻歪,心想,这还没见到什么利益呢就想分我的钱,哪那么容易的事? 心里盘算一番,按理说柳氏那里也是该有些结果的时候了。 嘴角带笑,也就不再理会楚惜忧那的眼神了。 “谢谢表姐,这回来,我也给表哥表妹也都带了礼物的,秋纹,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吴倩倩这么一说,几个女孩儿也是坐不住了,纷纷掏出东西送她。 荷包里放的打赏人的银锞子是不能送的,有些送的是荷包,有些送的是自己做的东西,还有的给的是簪子之类的,但都不如楚惜情的贵重。 吴倩倩的父亲吴岳原先几年在福建任按察使,今年才调到了金陵京城任户部右侍郎,家里也是颇有家资,准备的东西便都是金陵时兴的一些物件。 有用上等雨花石做的手串,也有用金陵世家秘法调制的香珠,每个人都准备了,倒也不厚此薄彼。 楚惜情选了串雨花石做的手串,拿在手中把玩着,虽然岁月荏苒,时光变迁,然而总有许多事情是永恒不变的。 “几位姑娘,表姑娘,老太太叫开饭了。”宝娟过来请他们去花厅用饭,几个少女这时候已经熟悉了,说说笑笑着簇拥着楚惜情去了花厅。 便见花厅里摆了几桌,因是自家人也不分什么男女了,只是按辈分坐了几桌。 流水般的席面上了来,先是些小菜摆盘,再是时令河鲜,豚鱼上来,水八珍,主菜是嫩羊羔。 吴东河正坐在楚惜情对面,不时看她一眼。 ---四更……撒花,求个月票么……勤奋君飘过。 ( 校园港 无心插柳柳成荫(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坐在楚惜情旁边的楚惜忧却以为吴东河在看她,心中噗通噗通直跳,好似揣了一窝兔子,状似镇定地极其淑女地吃完饭,根本连是什么味道都没注意。 用完了饭,撤去碗碟又上来些瓜果点心摆上,吴倩倩闹着要玩洽。 “要不抽花签吧?” 楚原道:“那都是女孩子玩的,怎么让我们玩?” 吴倩倩不乐意了:“怎么说就是女孩子玩的,男孩子不能玩吗?钤” 老太太一旁瞧着热闹,笑道:“要玩花签也不是不行,全当凑个热闹。” 大人们都只当孩子们玩闹的,便随他们去,老太太坐一边和楚旭夫妇,楚敬夫妇一起,和楚香兰问起她家这些年的事情,又问及京城时下的情形。 吴倩倩这边得了祖母的认同,便叫人去取了花签花筒来,笑眯眯地说:“待会你们可不要抽了个狗尾草才好呢。” “小妹,又胡闹了。”吴东河宠溺地拍拍她脑袋,一边接过花签花筒来摆好,显然十分宠爱这个妹妹。 “哥哥,这不是玩嘛,大家都是表兄妹,最是亲的,来来,我先抽吧,然后掷色子,数到谁谁抽个签子。” 这游戏原也就是行酒令的,用色子来选择或者根据花签的签词来选择下一个人,是最常玩的玩意儿。 吴倩倩随手抽了支签子出来,见是个杜鹃花,笑了起来。 但见上面写着:花红夹路——此时逢国色,何处觅天香。座中西子,艳绝群芳,自饮一杯,桃李芙蓉共敬一杯。 姐妹几个一起起哄,楚惜忧笑道:“快快,倩倩这回可要你自饮一杯了。” 吴倩倩笑骂道:“哼,待会看你们谁抽中了桃李芙蓉的,也要罚酒一杯。” 便饮了杯酒,因拿了色子来掷了,数了个五点,正好数到楚惜情。 楚惜情便取了签子。 吴倩倩凑过来看,顿时咯咯直笑,一把抢了过来:“哎呀,是只丁香。素艳清怀,照眼还若锦绣堆。得此签者,红鸾星动,因情迷神,不宜饮酒,着赋诗一首。哈哈,表姐,你这是红鸾星动了呢,赶紧的赋诗一首。” 楚惜情脸上烧红,嗔道:“不过是抽个签子,怎就来打趣我?你还是艳绝群芳呢!” “大姐可不能耍赖,啧啧,近来莫非是好事近?”楚惜忧笑道。 楚惜情睨了她一眼:“你才是好事近吧?” “对啊,三姐可不是好事近吗,最近不是还有人来提……” 楚惜忧面色微变,忙打断了楚惜兰的话,“怎么说起我来了,大姐,可不能转移话题啊,这赋诗一首是难免的了,要不,可就要罚酒三杯了。” 楚惜颜在一边瞧着哼了一声,靠在一边吃着瓜子儿,心里泛酸,心想着小贱人最近可不是红鸾星动么,真是奇了怪了,这女人到底哪里好? 楚继宗几个只是笑,楚原好奇地问:“红鸾星动是什么意思啊?” 楚继宗轻咳一声,吴东河双眸亮,含笑道:“这是说表妹将有喜事了。” “姐姐要嫁人?”楚原诧异地问,得到楚惜情一个爆栗子:“胡说什么!” 因而嗔怒地看了吴东河一眼:“表哥怎么也跟着取笑我,我可是要没脸见人了。” 吴东河被她薄怒带嗔的眼神一扫,顿时魂不守舍,脸上涨红了:“表妹,只是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 楚惜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我没生气,表哥别这么紧张。好了,你们几个非得要我作诗,我想着,便做个歪诗罢,却也不算是我作的,不许笑我。” “不笑,不笑,一定不笑。” 楚惜情便摆出一副严肃姿态默默吟咏起来。 “一片二片三四片。” 才刚刚吟诵了一句,众人就忍不住破功大笑起来。 “姐姐,这算是什么诗啊!”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楚家的女孩子都胸无点墨呢。”楚惜颜讽刺道。 “都说了不准笑的,不然我可不往下说了。”楚惜情没理会楚惜颜,只是哼了一声,不说了。 吴倩倩攀着楚惜情肩头摇晃着:“说嘛,好姐姐,咱们不笑不行吗?” 楚惜情哼了一声,“待会可不准笑了,好吧,听好了。”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 楚惜颜嗤笑了起来。 吴东河也是好笑,心里觉得估计楚惜情这是故意玩耍嬉闹的,不然怎么可能弄出这么一瘦莫名其妙的诗来。 “飞入梅花皆不见。” 直到楚惜情最后一句说出来,本来正准备爆笑的人不笑了,正准备讽刺的楚惜颜呆住了,旁边楚继宗叫了声好。 “妙,最后一句却是点睛之笔呢,飞入梅花皆不见,原来是写雪的,虽未提雪,然可见雪之情状。”吴东河大为赞叹。 楚惜情自己先笑了起来:“现在不笑了吧,不过这也不是我自己作的。这数字诗可还过得关么?” “过得了,表姐你可真厉害。”吴倩倩嬉笑起来,“快来掷色子——” 众人行酒令玩花签,好不热闹。 到了最后一个个都喝了些酒,酒后微醺,吴倩倩靠在楚惜莲身上,正笑闹着要楚惜忧楚惜兰喝酒,楚惜颜一杯杯喝着酒,似乎是醉了,楚继宗和楚继方,楚原跑到外面去了,楚惜情半靠在圈椅上,单手支着下颌,雪肤染上醉态的彤云,黑眸波光流转,因酒醉染上几许红晕,笑吟吟地望着几个姐妹闹腾着。 吴东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清丽的容颜此刻更加动人心魄,那样的美丽直入心房,让他心弦波动不已。 “表妹——” “嗯?” 她回眸看他,眸光流转,朱唇开阖:“表哥,你怎么有两个人?” 她困惑地微眯起美眸,憨态可掬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中恣意爱怜。 吴东河声音有些暗哑:“表妹,你醉了。” 楚惜情摆摆手:“我没醉,只是点梅子酒,哪能喝醉呢。天不早了,我回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走。 这一起来,却是站不稳,只觉得头晕目眩,晃了一晃,差点栽倒。 吴东河在一旁看着,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哎呀,头好痛。”楚惜情揉着太阳穴,有些醉眼迷离。 “姐姐你喝醉了!”吴倩倩大笑起来。 “姑娘!”梅香忙上前去把楚惜情扶住了,吴东河满带遗憾地松开手,看到母亲疑惑的眼神,不由脸红起来。 老太太也正疲乏了,见这几个孙女孙子喝醉了的样子,笑骂道:“瞧你们闹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各自回去歇了吧。梅香,你把你家姑娘好好伺候着,她脚现在不方便,叫轿子送回去。” “奴婢省得。” 这边厢楚惜情醉眼朦胧地被梅香扶着出去,到外面找了婆子抬了软轿送了她回湘园去了。 众人各自散了,叫丫鬟送回院去,老太太也回了正房去歇息,楚香兰让人把醉了的女儿安置好,出来略带探究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娘,表妹刚刚醉了,所以我——”吴东河被母亲的眼神瞧得很不自在,莫名其妙地开始解释起来。 楚香兰蹙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大有深意地说:“好了,娘又没说什么,今天也是折腾一天了,你且跟你表弟们去前院休息。” “是,母亲也早点休息吧。” 吴东河规规矩矩地给母亲请安道别,这才转身离开,寻了楚继宗几个回前院去了。 楚香兰见嘴上带笑,回房梳洗安置,跟自己的心腹嬷嬷说道:“你瞧着惜情怎么样?” “表小姐?奴婢瞧着表小姐姿容品行都是极好的。” 楚香兰面上带笑:“这孩子,我之前还没注意他有这个心思,你且最近多打听打听惜情的事儿,倒也算是不错,正好亲上加亲了。” “那敢情好,奴婢一定仔细去打听好了。” ---有心栽花花不,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勤奋君出没,求月票,第一更,今天五更哦,亲。 ( 校园港 花犯(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天色微明时分,楚惜情才醒了。 昨夜虽然醉了,这一晚却是睡得无比香甜,想想却也有些日子未曾得此番痛快了。 楚惜情翻身起来倒了杯水喝了,想着最近的事情,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这就到天亮了。 等到碧柳来服侍时,见楚惜情已起了,还有些讶异,本来她以为小姐昨个儿醉了,今日怎么也得睡到中午才起来呢钤。 楚惜情用了饭,又叫来杜妈妈问她前两日询问购买花的事情如何了。 “梅香跟我说了,已经叫人去买了,这府里也有许多花的,小姐要什么,从花匠那里找也可以啊。” “家里面都是些寻常的花,总要有些稀奇的才好。” “没事,上午就从外面送来了。” 楚惜情颔首,“五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枫园?” “是啊。”杜妈妈对楚惜梦显然没有什么好感的,闻言道:“姑娘怎么提起她了,之前那时候她可是……” 楚惜情摆摆手:“这事儿奶娘别问了,回头您帮我去龙山上送封信给药婆婆,我想请她到府里一趟。” “姑娘要看病?” “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惜情心里自有自己的主意,嘴角上扬,早起正是空气清新,她出了房门在外面赏花,见花草带露,鲜妍美丽,伸手撷取一片花瓣,喃喃道:“这世上美丽的东西有时候往往带刺,带毒,花亦如此。” 她很想知道,等到事生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热闹? 楚惜情安心地呆在家中看医书,上午楚香兰没有留在楚家,而是带着吴东河和吴倩倩两人去拜访亲友去了,楚惜情也收到了购买的鲜花盆栽。 一这次送来的花倒是不少,有常见的海棠,松柏盆栽,也有夜来香,月季,含羞草之类的,更有几样新鲜的。 “这是一品红?” 那送花的婆子诧异道:“一品红?小妇人倒是不知道叫这个名字,奴家都叫它生诞花,听说是广州那边番人带来的。” 楚惜情勾唇道:“这种花我都要了,再有含羞草,夜来香,夹竹桃,滴水观音,也都拿来。” 楚惜情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一品红,原来在欧美地区它是叫圣诞花的,这妇人不解其意,倒是给取了个吉利的名字。 购买了几十盆鲜花过来,楚惜情叫人摆放好了,坐在藤椅上侍弄起花草来。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吴倩倩的声音大老远地就传开了。 “姑娘,表小姐和二小姐他们一起来了。”旁边红玉提醒道。 楚惜情抬头看去,见楚惜颜在前面,领着路,一边跟吴倩倩道:“大姐这里可是好地方,听说以前我们楚家刚建的时候曾经在这里掘过前人的宝藏,那时候这里还是祠堂呢,后来家族扩大,百十年前大火,烧成了白地,重建的时候这边就成了宅子了,住过不少人。不过,说不准这里还有什么宝藏也未可知。” 楚惜情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惜颜,她也真够无聊透顶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难道吴倩倩会提出要寻宝藏吗? 她就是心里想找她不痛快是么? 楚惜情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起身迎了上去。 “倩倩,不是跟姑妈出去了么?” “哎呀,都是见一些人,笑得脸都僵了,无趣得紧,就赶紧回来了。”吴倩倩小跑过来,见楚惜情拿着花锄,诧异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不会真在挖宝吧?” “宝没挖到,到出来你这个活宝。” “表姐!”吴倩倩娇嗔不已,撒娇道:“可不能取笑我,啊,这都是花啊,这是什么花,没见过呢,姐姐送我几盆。” 楚惜情挑眉道:“这可不行,这可是我的心爱之物。” 楚惜颜闻言眼睛一亮,“哟,大姐什么时候又爱上种花了?这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花,送给表妹怎么了?” 楚惜忧楚惜兰也在,楚惜莲上来解释道:“看这花稀奇,想来也是名贵的——” “四妹,你少当和事老了,名贵再名贵能比我那兰花名贵么?倩倩,你就别指望大姐送你了,回头姐姐送你一盆兰花。” 说着还得意地瞥了楚惜情一眼。 吴倩倩撅起小嘴道:“好嘛,怎么也不能夺人所爱啊。” 楚惜情嗔道:“看看,我才说一句,你们非得回我十句不可,这花也是才送来的,既是我的心爱之物,想取去当然不能那么容易了,这样,咱们弄个赌局,胜了的人就能得了花去,如何?” “这主意好!”吴倩倩是个好玩的,闻言顿时大为感兴趣,便嚷嚷道:“表姐,要弄什么赌局啊?” “就算数吧。” “啊,这个怎么算啊。” 楚惜情笑吟吟地说:“你们不是学过算数的么,我出题,谁算出来就给谁,题目不一样,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众人从来没玩过这么个游戏,等到楚惜情写了题目出来,便把纸条给团成一团揉了起来,再分开,看起来都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把纸条各分了几人,吴倩倩得了个题目,很是简单不过是个加减法,拿来算盘算了会儿就算出来了,看到上面的奖励道:“表姐,这上面可说了,我赢了,那盆佛手就是我的了。” 楚惜情一副肉疼的表情,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 吴倩倩立刻叫人把盆栽取来,好似她得了莫大的便宜似的。 另外其他几个姐妹,除了楚惜颜运气似乎特别好,解出来个题来,得到了一盆夜来香,一盆一品红外,其他人都没解出来。 吴倩倩瞧得眼热,嚷嚷着再来,楚惜情皱眉道:“好吧,只此一次了啊。” 说着便再次出了题。 实际上这里面自然是有些猫腻的,题目难易她能掌控,不懂得二次元方程的几个女孩儿当然解不开她出的难题,只有些简单的才会。 这一次,吴倩倩得了盆海棠,楚惜莲得了盆君子兰,楚惜颜又得了盆夜来香和夹竹桃。 她一下子大丰收,得意道:“看来今个儿大姐你的运气不佳嘛,这东西可都被我得了去了。” 楚惜情一副肉痛的样子,过了一会悄悄跟楚惜颜说:“这花你拿回去可不要就扔一边了,须知我也是花了许多银子买来的。那一品红可是新鲜品种,你须得注意养着,还有夜来香,平日里晚上须得收到室内,正好也不需要什么熏香了。夹竹桃摆在那也可以驱蚊子。” 楚惜颜见她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心中得意,哼了一声不耐烦道:“行了,我不比你懂吗?还要你教?”看到楚惜情吃瘪她才是高兴呢。 便让人把花送回去,等几个人在这说话吃了茶,楚惜情教她们叠起了纸鹤,几个女孩儿耍了半日回去,楚惜颜哼着歌儿,心情似乎好了些。 虽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是莫名其妙地觉得高兴。 回去见那几盆花就剩一盆夜来香了,顿时蹙眉道:“这花都哪去了?” 她奶娘道:“这不是之前夫人身边的丫鬟秋岚路过,看到梅枝送花回来,说起夫人那边正要人去花房挑些花去,这不是正好看到了么,就把花弄走了。” “送到娘那了?”楚惜颜一听,也没在意:“既然送去那就算了,这花摆在屋里就是了。” 她倒也不是真的多么爱花之人,哪里会在乎这些花的归处,不过是喜欢那份成就感而已。 房里多了几盆花,张氏也没有注意,她一天到晚忙着算计,哪里想到过这些事情来。 楚惜颜正是对纸鹤感兴趣,叫人一起帮着叠,心想叠出许多来,串起来,到时候挂着好看,正好也能送人,一举两得。 这边厢,楚惜情也得了杜妈妈的消息,知道信药婆婆已经收到了,明日她就会下山来。 楚惜情听了,嘴角带笑,“好啊,这回,好戏可要登场了。” ---第二更o(n_n)o~ ( 校园港 暗潮汹涌(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您这是做什么呢?” 杜妈妈心中奇怪。 楚惜情笑了笑,却没回答钤。 一边红玉回来了,看了楚惜情一眼,低声咳嗽一声洽。 楚惜情叫了她过来,“事情办好了?” “嗯,奴婢从秋岚那知道他们那边正要花匠送花,就让人把她引过去了,秋岚是个爱躲懒的性子,要是让她跑到花匠那去多走些路她都不肯,这不就把花劫走了。” 楚惜情嘴角带笑,拿了个一个荷包,里面装了几颗珍珠赏她:“这事儿办得好,记住不要声张出去。” “奴婢哪会声张出去,这事儿没生过。” 楚惜情颔首:“好,你且记住这话。” 傍晚用饭的时候,因为有客人在,楚家最近都是在老夫人这吃饭,这天傍晚,楚香兰直接把儿子和女儿赶到楚惜情一桌去了,美其名曰兄弟姐们之间多交流交流,真实心思却是十分耐人寻味。 “表哥若是没事,等我考试结束放假,不如一起去登会稽山,其实龙山也近,要是去的话就更加方便了。” 楚继宗在一边道。 吴东河看了眼楚惜情,说道:“要去不如妹妹们也一起去?” “好啊,哥哥,我正想出去看看呢,已经有好些年没回过绍兴了,这边的地方哪里好玩的,都去玩一遍嘛,可是娘又约了她闺中好友去她家玩,真是没趣呢。” 楚惜忧听了心中大为欢喜,觉得这是找到个好机会,总是留在家里,虽然吴东河是表哥,可是男女有别,却也不是很方便与他相处,便道:“龙山是很近的,我们家还有个家庙在上面呢,不过,大姐这脚上有伤,怕是不能爬山的。” 那意思,倒是很想不让楚惜情跟着。 吴东河一听楚惜情不能去,顿时就没了兴致,说道:“若是如此大可不必,等,等惜情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去不迟。” 楚惜情愣了下,忙道:“不用了,龙山我是常去的,表哥你们不需带我,自去便是。” 吴东河还想说什么,被楚惜忧打断了:“是啊,姐姐这不方便呢。” “好啊,咱们明天就去吧?”吴倩倩也没注意到哥哥的反常,只想着出去玩。 “行的,明日姑妈你们一起去,到山上打谯,提前去庵堂里通知了就是。”楚惜情也不是很在意,她也不会无聊得非得带着脚伤要出去玩。 吴东河有些郁郁,若非当着众人的面,他都想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大姐。”楚惜莲硬着头皮说,她看到自己娘卢氏正不停给她使眼色呢,可是楚惜莲明明注意到表哥的眼神一直在往大姐那边看,偏偏这些人像是没察觉到似的。 楚惜莲不是个爱争的性子,既然看出表哥喜欢大姐,她当然不会像楚惜忧那么没眼色地凑上去。 自知之明,她从来都有这点认识。 等用完了饭回去,吴东河送楚惜情出去到外面,楚惜情笑着说:“表哥不用送了,就到这儿吧,姑母还在里面等着呢。” “没事的。惜情,你脚上伤还痛吗,我这——”吴东河说着掏出一个瓷瓶儿来:“这是我平日用的药膏,是贵人赏赐的,若是还痛,你就抹上,消肿止痛效果很好。” “啊,这太珍贵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你拿着吧,你送母亲和妹妹的东西她们都很喜欢,这个也只是一点心意。”说着,这少年低头把瓷瓶放到她手中,脸色略微有些红,温柔道:“表妹现在变了,以前小的时候你也很喜欢跟着我呢。” “小时候——”楚惜情只得收了下来,“谢谢表哥了。哎,那时候我是小,不懂事嘛。” 其实主要是当时她就觉得这小正太可爱漂亮,喜欢追着这少年跑,不过现在,她早已经不是当初才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女孩了。 “也许吧,表妹跟小时候一样……还是很讨人喜欢。” 楚惜情忍俊不禁:“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先回去了,表哥你们明天玩得开心点。” 说着,她便是丢下吴东河离开了。 吴东河微微失神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神。 “哥,你在这干什么呢?” 吴倩倩猛一拍他,吴东河回头,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吴倩倩诧异道:“就刚刚啊,怎么啦,表姐走了吗?” “嗯,回去了。” “那你还在这儿看什么呢?” “没什么,不是说明天去玩么,早些睡吧。”吴东河心不在焉地说。 吴倩倩有些诧异地看着哥哥离开,回了东厢房时,母亲楚香兰也在。 “娘,哥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呢。” 楚香兰闻言道:“你也是,傻孩子,你是不知道你哥哥在想什么。” 吴倩倩确实不清楚:“我哪知道哥哥想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楚香兰笑盈盈地拿着玫瑰霜把玩着:“你这位表姐可是个能干的,这些东西也精细。” “唔,是呢,表姐人很好的。” “你也喜欢她是吧?我跟你说,平日里在的时候多瞧瞧你表姐喜欢什么,跟你哥哥说说。” “为什么呀?” “傻孩子,你也该有个大嫂了——” —— 楚惜梦呆呆地坐在轮椅上望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蓝天一碧如洗,那湛蓝的颜色似乎能深入到人心里去。 院子里阳光下花草树木都散出勃勃生机,相比较而言,她却是个完全没有生机的人。 或许,只剩下了一丁点儿活气了。 “姑娘,奴婢推您到院子里晒会太阳吧?”小丫鬟杜鹃问道。 楚惜梦冷冷道:“有什么好出去的,你想晒死我?” 杜鹃吓得脸色煞白:“不是的,姑娘,奴婢不敢!” 楚惜梦哼了一声,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在这寂静的院落里面显得十分刺耳。 “五妹起来了吧?嗯,我带人进去,怎么不行?这是大夫,我是请她给五妹看病的。” 楚惜梦一愣,从窗口看到楚惜情带着一个银的老婆婆进了院里。 “她怎么来了?” 楚惜梦想起那天楚惜情说过要来看她的话。 可是从那天之后她却没来。 楚惜梦还以为她是耍自己的呢。 可是现在她来了,还带着个大夫来? “五妹,姐姐来看你了。” 楚惜梦冷着脸看着楚惜情,她早已经懒得装什么可怜博同情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也不指望能装什么同情博得可怜了。 估计除了生下她的张氏,这个家里就没有什么人真的在意她一点的。 哪怕是张氏,或者也因为她的残疾而忽视她。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楚惜情也没生气,进了屋道:“不是说了要来看你么,我带了大夫来给你看看病。” “不用了,我不需要。” 楚惜梦冷冷道。 药婆婆已经听楚惜情说过这个女孩的症状了,现在见到她,看她的气色,蹙眉道:“这孩子是不是最近一直精神不佳,失眠多梦,看来是思虑过多,有些伤神了。” “是啊,大夫,最近姑娘一直这样,您——”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楚惜梦斥责起杜鹃。 楚惜情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叹道:“杜鹃是陪你最久的人了,你何必如此呢。她也是关心你。好了,婆婆你帮我五妹把脉瞧瞧吧。” 楚惜梦紧抿着嘴唇,拿不定楚惜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药婆婆上前给她把脉,又检查了下她的腿,“这是痹症,小儿易,之后常常导致肢体无力,经脉阻塞萎缩,加上血行不良,也就无法行走了。” ---第三更o(n_n)o~ ( 校园港 我真的很善良(第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哼,你说这些,难道别人不知道吗?” 楚惜梦冷哼着,对楚惜情充满了怀疑,她真的不相信楚惜情会那么好心为她着想。 “我以前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病例。先是要活血通络,给你开些药吃下,然后用针灸按摩腿部的穴位,加上锻炼刺激,可以使得力气渐渐增加,能够行走,只不过因为育不良,你以后即便能行走,也可能会有些长短脚,走路姿势有些难看。洽” 楚惜梦呆愣地看着药婆婆,忽然疯一般抓住她的手道:“能治好?你说能治好?钤” 药婆婆被她抓得痛了,拍拍她的手松开:“以前我也治过这样的病人,基本上是可以治好的,不过这过程有些痛苦,也要病人配合,肯吃苦才行。” 楚惜梦大喜过望道:“我,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只要能治好!” 她心情激动已极,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这样的好消息,这对她而言仿佛仙音一般的消息。 只要能站起来,哪怕是长短脚,她也愿意。 她受够了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都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楚惜情之前就听药婆婆说了有可能治好此病的,现在也不过是在意料之中。 “五妹,这真的很好,恭喜你了。” 楚惜梦略带些警惕,可又有些感激地说:“谢谢你了,大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在心里她还是很怀疑,楚惜情真的是那么好肯这样为她着想? 楚惜情叹道:“五妹,其实你还是不相信我吧?我跟你之间又没什么仇,之前也是你为了母亲,为了一些可笑的原因跟我生分了。你说说,从小到大,我对你好不好?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那天回去之后我就在想,好好的姐妹,我们怎么就有必要弄成这样吗?所以我一听说有名医,就请来给你治病了。” 楚惜梦一怔,她完全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 她想起之前楚惜情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想起楚惜情说,根本不在乎朱昂的话,想起过去楚惜情说的那些让她胆战心惊的话来。 楚惜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其实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你过得好。” 她转头笑道:“婆婆,麻烦您开药,然后看看开个方子给我妹妹,我知道这恐怕要劳烦您了,等下我回了祖母,请您暂住在家里。” 楚惜情当然也是想要药婆婆留下,不过药婆婆却不是个喜欢住在别人家里的人,闻言道:“不用了,每日里我还有病人的,我自然会过来看病的。” 说罢便出去开药去了。 楚惜梦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到这时反倒是患得患失起来。 “五妹,是不是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是不相信。” 楚惜情自嘲道:“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你也知道我跟二妹之间的矛盾是吧,二妹想嫁给朱昂,可是我怎么乐意让她嫁给朱昂呢。我不是说过,有可能的话帮你达成心愿的么,其实,我也是想治好的你,帮你这个忙的。你嫁给朱昂,总比二妹嫁给她让我心里舒服。” 楚惜梦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却是让她相信了。 若说楚惜情完全没有私心为她,在大家闹翻了的情况下,她根本不信的。 现在,却是找到了理由,原来如此,如果是为了二姐的话,的确有可能楚惜情这么做。 “可是——”到这时忽然有了希望,楚惜梦却是胆怯起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自惭形秽起来:“朱大哥不会喜欢我的,我这样怎么可能嫁给她呢。” “五妹何必妄自菲薄呢,等你的病治好了,身体抽长,以后好好复健的话总是有机会能够恢复正常的。你怎么就不能嫁给朱昂呢。姐姐会帮你的。” 楚惜情笑得很甜,但是眼底深处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 她真的会这么圣母,这么好心吗? 她的善良不是对一些伤害过她的人而言的。 圣母,早在上辈子做过了,这辈子再做,难道她很二么? 糖衣炮弹,楚惜梦哪怕是知道楚惜情不怀好意,可她也完全无法拒绝。 她还想着治病,在这个家里,现在只有楚惜情还能帮她达成心愿,而她更明白,在自己和二姐之间,自己的亲娘张氏也是只会选择二姐那个健康的女儿。 “姐姐真的能帮我么?” “能的,其实朱昂也没那么喜欢二妹的,你怎么就不能有机会呢?”楚惜情蛊惑着她:“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养好身体再说。” “嗯,谢谢大姐,我一定会养好身体的。过去,是我不懂事,那时候我很幼稚,我只是不甘心自己这样一辈子。” “我明白的,我去看看,婆婆的药开好没有。” 说着楚惜情便转到外间去了。 楚惜梦呆愣地垂目想了片刻,心里七上八下,一时兴奋一时失落,心情急剧起伏。 药婆婆早就写好了药方子,见楚惜情出来,蹙眉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那个小女孩那么可怜……” 楚惜情叹道:“婆婆,您不明白的,就不要管了。医者父母心,您就帮她治好病就是了。” “你啊,我只希望有时候你过得单纯些才好。” 药婆婆把方子递给她:“这里是需要开的药散,做成丸子让她平日服用的。这是安息香,让她平日点着,也就容易入睡了。” “嗯,我回头就去抓药。” “我先给她针灸,按摩,回头你学了这法子帮她做也是可以的。” 楚惜情苦笑道:“我可没您的技术呢。” 药婆婆倒是医者父母心,也确实有些真本事,给楚惜梦按摩之后,她顿时感觉到腿部有些麻麻的,有感觉了。 “有感觉了,比以前无力那样子好多了。”楚惜梦直到这时才放心起来,喜极而泣,高兴地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药婆婆又交代了她一些事,这才由楚惜情送走了。 “五妹,这时婆婆开的方子,我让人从我那拿药给你配丸子吃。还有这个,是安息香,你不是最近老是睡不好么,晚上点着,就好入睡多了。” 楚惜情只是递给她一盒香,晚上放进熏球里点燃了,自然散出香气。 看着这盒香,楚惜情神情带了些古怪,笑着递给了妹妹。 “嗯,谢谢大姐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这样,都是姐妹嘛,不过这香你用两日就不要用了,我怕跟你的药有反作用。” “好的,大姐,我都听你的。”楚惜梦现在是楚惜情说什么她都答应了,只要她能帮她治好病。 “也别老坐着了,虽然起来行走很难很痛苦,但还是要训练的,我给你定了个计划,是药婆婆帮忙弄的,平时你就照着这个作息。” 楚惜情吩咐了她许多事情,等她走时又让她暂时不要对外宣扬这事,等病好后再说。 她走后,楚惜梦兴奋不已,这天晚上倒是又失眠了,不过是兴奋地失眠,点了安息香,却有些用处,想起楚惜情说的话,第二天楚惜梦就让人收了起来,怕影响自己的病。 回到湘园,梅香才问道:“姑娘,您干吗要帮五姑娘啊,她那么对您,奴婢心里都寒心呢。” “帮她?”楚惜情脸上的笑容很是古怪:“你家小姐其实有时还是挺善良的。不过,我只说帮忙,却没说最后是不是幸福,是不是能够达成她的心愿。” 而且,楚惜梦是张氏的女儿。 她会那么好心帮她吗? 如果不能得到利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她身上动手的,哪怕真的能帮她治好病。 若是有一天,张氏栽在自己女儿的手上,那会如何呢? 一定很精彩吧? ----第四更了,还有第五更…… ( 校园港 要找经济适用男(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眉心道:“今天也是累着了,把那盆含羞草给我拿来。” 等含羞草端来了,楚惜情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含羞草的枝叶,心里思索着怎么接下来做下一步。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那么聪明能干潇洒洽。 上辈子她之所以被害死,一方面是她本人入世不深,活在21世纪的象牙塔里,她是个没多少心机的普通女孩,普通女孩到了古代,也不会突然就变得能干强大起来钤。 另一方面,也是她本人情商并不高,那时候总是过于善良,总是把人性想得过于美好,这也是导致了她后来的悲剧。 直到被欺骗,遭遇到一系列跟之前富贵安逸生活完全不同的残酷,用血的代价,她迅速成熟长大了,人性的丑恶直接呈现在她面前,她用生命的代价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谋定后动,学会了算计,学会了小心翼翼,再不随意付出自己的真心。 自从重生之后,旁人看起来,像是觉得她很轻松随意就搞定了一切,可却没人看到她背后的艰辛努力,往往为了一个计谋,她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善后,准备铺路,所耗费的精力是别人不可想的。 他们看不到她很晚才睡,为了阅读难懂的医书,为了学习药理,哪怕是想害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也看不到她之前为了店铺的事情废寝忘食,整日辛劳,却是眼红她大笔钱财入账。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像个普通女孩那样什么都不用操心,承欢父母膝下。 可是,命运不允许,情势不允许,她要复仇,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为了保护弟弟,只能这样算计下去。 可是,她的心底总还是抱着一些善念的,她相信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于坏人,相信世界有善,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变得歇斯底里,为了复仇迷了眼睛的原因。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可笑。 没有谁喜欢总是过这样的日子。 楚惜情一时有些怔忪。 其实,她还是愿意做一个笨女人,其实她原本还是不那么聪明,情商有些低,尤其在涉及到自己感情问题时,就更加得有些不清楚。 “唉,我怎么就不能搞定这些事情呢?为什么不能像一些小说里面那些女主角那样,就能分得清感情的事情,随便可以拒绝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没有任何压力?” 楚惜情暗自嘀咕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顾渊还有柳裴然和杨锦深的事来。 与杨锦深之间,她原本是想着找个爱自己的人,或许自己不用投入很多感情,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楚惜情认为,柳裴然跟顾渊,都是那种要求她回应的人。 或许她根本不了解杨锦深,杨锦深如果真的在这里,会告诉她,他其实也是要求她回应的,只是他的手段更隐蔽,仿佛流水般不直接,却是潜移默化。 “梅香,你说将来你家小姐能嫁个什么样的人?” “啊?”梅香想了想道:“小姐这么聪明,当然要嫁个聪明人啦。” “聪明?不,我一点都不聪明。”楚惜情喃喃道:“找个聪明人?还是能看透自己的,或者心智很深的,那不是吃定我啦?我肯定没法翻身了。不行,一定要找个笨点的。” 顾渊,想都不要想了。 那人一定会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虽然他总是气得她胃痛,但是不可否认的,那人不仅聪明,而且还很尖锐犀利有时候,说的话会一针见血。 楚惜情觉得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以后还是不嫁给他的好,不然整日吐血怎么办? 至于柳裴然,看起来好像还是比较温柔的,估计也会是那种顺着妻子的意的人吧。 找个爱自己又没脾气的人应该会不错。 这样看来,柳裴然如果家庭方面没有问题,两家父母都愿意的话,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其他的,若还有提亲的就再看。 总之,她以后嫁人就要找个经济适用男就行,反正古人一直是这么做的,也没什么不好,她就不想着爱情不爱情的事了。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喝呢,离了它地球照样自转,照样公转,爱你一万年有个什么用?” 最讨厌的是这里嫁人太早了。 “好了,乱七八糟的事想了也没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吧。” 以为给自己订好了未来目标,寻找经济适用男为丈夫的楚惜情,觉得心里压了许久的大石头被放下了。 至于顾渊那个冷面阎王会不会接受…… 这个问题被惜情给选择性忽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脸上一直带笑,饭后还主动帮几位长辈沏茶,说要让他们尝尝她的茶艺。 楚香兰赞道:“这叫功夫茶?味道不错,我之前在福建那边也见到这种形式的,不过没你这么讲究。” 楚惜情谦虚道:“让姑妈见笑了,我也是就自己瞎琢磨的。” “你这孩子,不要谦虚了,你祖母可是把你夸得,姑妈见了你也高兴,瞧着就让人喜欢。我啊巴不得有这么个女儿呢。” 楚香兰笑得开心,越看楚惜情越满意,楚惜情瞧着有些古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一会儿注意力就被张氏给吸引过去了。 见张氏喝了茶,楚惜情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确定那东西的效果如何,是否真的会按她的想法那样继续下去? 楚惜情又给几个兄弟姐妹沏了茶。 “茶味回味无穷,齿颊留香。”吴东河点评道。 楚惜忧一整天都找机会接近吴东河,吴东河也没有排斥她,只是显然心不在焉的,楚惜忧也没注意到,还以为吴东河是不反感她,正准备继续接触,这不是接触着,彼此之间就该产生感情了吗,他应该能看出她的好来吧? 她心思不在这茶上,随口赞了两句,等散了时,偏偏老夫人那边把她留下了。 “三丫头,前些日子有人给你提亲的事,你知道吧?” 楚惜忧一惊,看了眼旁边的父亲母亲,咬唇道:“是,孙女儿听说过。” 老太太颔首:“你父亲让人仔细打听了赵家公子的品行、为人处世、学业功课,都很不错,你大哥跟他相识,也说他是个谦谦君子,你若是嫁了他,想来是个不错的婚事。” 楚惜忧顿时觉得一盆冷水泼道身上,顿时淋得浑身冰冷。 旁边张氏冷眼瞧着,她可不像楚惜颜那样没看出什么,早看出楚惜忧这个死丫头是个不安分的,这整日对着吴东河,想什么龌龊她还不明白么? 只是她也不瞧瞧自己那个出身,怎么有资格嫁给吴东河呢? 现在看到楚惜忧这样子,张氏心中说不出的痛快,谁让最近柳姨娘颇得楚旭的宠爱,这让张氏越看楚惜忧不顺眼了。 尤其她跟楚惜情关系好,张氏更是不喜。 “是啊,惜忧啊,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真是个喜事儿,明个就让人回了赵家,让他们家人来下定。”张氏掩着帕子笑呵呵的,看起来真像是为女儿着想的好母亲。 楚惜忧咬紧牙关,粉拳紧握,面色青白,她心中焦急:“祖母,孙女,孙女不想嫁给赵家公子,他们家怎么配得上咱们家,我,我——” “你说什么?”旁边楚旭立刻就恼了:“赵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么配不得你了?那赵二公子我见过了,确是不俗,比他大哥还要通人情世故,将来自然是前程无量的,他父亲也要马上升任学政了,家里哪点差了,如何配不得你了?难道我这当爹还能害自己的女儿?” 在楚旭而言,自家的庶女能找个这样的亲事真的很不错了,本来这个世道,庶子庶女就从来不是被官方所重视的,他带出去儿子也都是嫡子,这要不是他们家的家世,她一个庶女能找到这样的亲事吗? “惜忧,你怎么这么想?嫁人还是要看对方如何,若是家世好,人品不好,那又如何呢?”老夫人有些不快。 ---第五更o(n_n)o~求个票票……勤奋君出没,远目,好吧,惜情你真的碉堡了,情商低确实不是你的错。 ( 校园港 楚姑娘偷溜看社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忧眼中含泪,她只是个未出嫁的女儿,怎么好意思说出暗恋表哥的话来,可是若是不说,今天真的就要定下此事了。 楚惜忧忽然跪了下来,哭道:“孙女就是不想嫁给赵家。洽” 张氏假惺惺地说:“这孩子是魔怔了吧,惜忧,你不会是心里看上什么人了吧?说说看,若是对方也是好人家,难免成全你。娘,我看这孩子也是可怜的,你说说理由,咱们大人难道还能逼迫你?” 楚惜忧听她这么一说,脑子就一时有些混沌,想想,咬牙道:“爹,祖母,赵家,赵家虽然好,可是也不能跟吴家比,姑妈她家不是更好吗?” “你说什么?钤” 老夫人吃了一惊,她本来还觉得张氏这话说得不伦不类的,正要呵斥,结果却被楚惜忧这话给惊了。 “胡闹!” 到这时,大家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么? 说吴家好,那不就是看上了吴家的人了,除了吴东河还有什么人? 楚旭也是吃了一惊,张氏捂住嘴巴,“你这孩子,你这是说什么,你是想嫁去吴家,亲上加亲?” 楚惜忧低着头,面红如血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老夫人一时被这消息给惊呆了,这会子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摇其头。 本来亲上加亲也不是不行,可是吴东河是吴家的嫡长子,以他们家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娶楚惜忧做正妻呢。 这孩子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再说了,她姑姑楚香兰可没这么个意思,而且香兰跟她透露过一点对楚惜情的好感,这让老太太感到十分为难。 她摇了摇头道:“你别犯糊涂了,你姑妈家里不可能娶你过去给你表哥的,你表哥是吴家的一根独苗,他的婚事,就是你姑妈也说了不算的。” 楚惜忧眼圈红了起来:“祖母,我也是楚家的女儿,难道我您就不能给我选个好亲事吗,我,我就想嫁给表哥,为什么不行?” “那总也要大家彼此愿意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旁边楚旭早已怒气勃了,骂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么不知羞的话,谈论婚嫁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儿该说的么,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你表哥,你知不知羞!” 楚惜忧被父亲训得脸色通红,转而涨紫,旁边张氏道:“这孩子,还是让她先回去吧,咱们再说说这事,赵家的婚事,也先不要回信。” “还不回去?”楚旭没好气地怒斥道。 楚惜忧咬着牙掩面跑出去了。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真是让人操心,这些个孩子也是都不省心的。” 楚旭恼道:“这事儿她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跟妹妹说了,她也不一定乐意。” 老夫人道:“你妹妹她另有主意的,她是没瞧上惜忧的,我看看这赵家的婚事没什么不好的,惜忧这孩子就有点好高骛远了。虽说都是楚家的女儿,也有嫡庶之别,哪能没有长幼尊卑呢?” 楚旭颔首道:“娘说得对,我看还是早点给定下赵家的婚事。” 张氏心里幸灾乐祸,老夫人这话一说,她可不是就有面子了。 她面上带着些担忧:“这事儿是不是可以暗里探探妹妹的意思呢,看看她那边怎么说,好叫惜忧死心了,不然这傻孩子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怎么办呢?” 老夫人摇头道:“你就别问了,香兰她有了中意的人,并不打算找惜忧的。” “啊,有这事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啊?”张氏笑着问。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就是惜情那孩子。” “惜情……” 张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 心里一边暗骂,这个小贱人是香饽饽么,怎么一个二个的就非得往她身边凑,她有那么好么? 楚旭诧异道:“妹妹她想两家做亲?惜情——倒是不错——” 老夫人笑道:“她只是这么说着,不过现在弄出这么桩事,却是有些烦心了。” “娘不要为此担心,惜忧的婚事早点定下来也好。这世上的好人家多了,可不是谁都会来咱们家提亲,总不能一直等下去而把现在的婚事给丢掉了,这却是得不偿失。” 楚旭说着,不以为然,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想自己做主,那不是开玩笑么? 张氏心里却是转了圈,想起楚惜忧来,心中冷笑。 要是楚惜忧知道她的好姐姐抢了她的好婚事,不知道会怎样,还会跟以前一样么? 嘿,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只是张氏却不知道,她自己同样被楚惜情给算计着。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真不知道谁是黄雀谁是那只螳螂了。 却说楚惜忧这边回去,心里难免是七上八下,更是寝食难安,可是到了第二天却是全无消息。 她却是被祖母罚在院子里写女诫,不得外出。 旁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张氏知道当日情景,心里有了算计之念,悄悄使人透了消息给楚惜忧。 楚惜忧这才知道,原来姑妈楚香兰居然看中了大姐,这对她而言不啻于天打五雷轰。 “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楚惜忧心中悲愤交集,尤其是想到楚惜情之前还说什么不会掺和这事儿,可是现在呢,她却是被姑妈给看中了。 她说不会掺和这事,难道就是这么不掺和的? 而直到这时,楚惜忧才想起了之前古怪的事情来,她才现吴东河根本就没注意过她,一直关注的就是楚惜情。 这更是让她羞愤欲绝。 楚惜忧心里对楚惜情的嫉妒不满已经无限飙升,她嫉妒楚惜情是嫡女,嫉妒楚惜情得人喜欢,嫉妒她聪明能干,嫉妒她得到吴东河的喜爱。 凭什么这世上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了? 楚惜忧咬着牙把手里的花瓣给撕碎了:“难道就得你能得到好前程,我就不能了?我还不信了!” 楚惜情却是完全不知道此事。 若是她知道居然有这么桩事,估计也要大呼冤枉了。 实际上楚惜情是从来没有想过嫁给表哥这个问题的。 实在是两家血缘关系太近了。 楚惜情心里上根本接受无能。 且说她这边自是安心养脚,本来不过是扭伤,又用了好药,不过几日也便好了。 这时候楚家上下都在为楚继宗去参加府试的事情忙碌,吴东河也被拉去请教学问,教导兄弟,整日不得闲。 楚惜情自脚伤好了,却是懒得去上课,因而拖延着时间,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表姐!”吴倩倩跑来找她,“咱们出去玩吧,哎呀哥哥他们整天不见人影,娘又去跟她那些老朋友做客去了,留在家里抹牌也是好生没趣儿,咱们偷溜出去好不好?” 楚惜情敲了敲她脑门子,好笑道:“怎么就要偷溜出去,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么?” 吴倩倩撅嘴道:“那有甚么趣?偷溜出去才好玩呢。若是跟家里报备了,少不得前呼后拥一大群人,那还玩什么?以前我偷穿哥哥的衣服……” 说着她连忙捂住嘴,“哎呀,我什么都没说。” 楚惜情大笑过来促狭地挠她:“啧啧,我这小表妹厉害啊,敢偷穿哥哥的衣服跑出去,你这胆儿可真大,怎么就不怕外面遇到坏人么?” 吴倩倩撇撇嘴:“咱们不是男装么,到时候哪有那么多麻烦。再说之前哥哥他都知道了,还安排人暗地保护我的。” “这会子你哥哥可不知道。不过我陪你的话,倒也没什么危险。绍兴不大,不像京城满地权贵,容易惹上麻烦。” “这倒是,不过这水乡古镇确实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好姐姐,就陪我出去吧,听说今天城隍庙有庙会呢,还有社戏。” 楚惜情本来也想出去一趟,这些日子呆在家中都霉了,闻言便应了,两姐妹偷偷换了男装,带着各自已经司空见惯了的丫鬟扮作小厮,偷溜了出门去。 ---好吧,出门总是遇到点事儿不是,那么谁来出场呢…… ( 校园港 俏公子原是女儿身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二人既出得门,好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似那笼中鸟出了笼飞奔青天,嬉笑之间好不快活。 “这天怎么瞧着阴沉沉的,方才还有云彩,这会子却是阴了。”吴倩倩抬头看天,抱怨道:“万一下了雨,那社戏岂不是不演了?洽” 楚惜情抬头看天空中浓重的云层,蹙眉道:“这些日子却是多雨,且看情况吧,若是下雨了,便寻个茶楼坐坐观雨,也不是不可以。” “那倒是雅事。” 楚惜情带着吴倩倩转入繁华街道,经过自家店面,少不得要看看,吴倩倩之前不知道这是她的店铺,见了那生意兴隆,种种新奇之处,大为感兴趣,缠着楚惜情在里面缠磨半晌,少不得做几身新奇样子的衣服,买些新出炉的产品钤。 沿着府河大街一路往前,不多时在距离城隍庙还有半条街的地方,临水有个,是楚惜情出资开的,原本是为了安置陈方平这个救命恩人的地方,也是楚惜情积累点善心,做些慈善事办的半个图书馆。 里面的书虽然不能带走,但可以在里面借阅,这对于许多贫寒子弟来说,是有莫大的吸引力,所以才开了没多久,这里就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而且,因为这样的义举也得到众多文人的赞赏,来到这里买书买时文刊卷,以文会友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陈方平这个秀才出身的掌柜,也得到了一些名声。 总得来说,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 吴倩倩一路走一路玩,这会子正在一边的小摊上买了糖人吃着,一边走一边说:“表姐,那个也是你家开的?这名字真是奇怪呢,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儿?” 楚惜情带些回味道:“没什么,就是纪念一个人。” “谁啊,哪个名人?” “问这些做什么,你还打算考状元不成?” 吴倩倩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忘了我买的瓜子儿了。” 她说着就要拉楚惜情回头去买瓜子,结果这一回头,楚惜情猛然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刚刚还被他们在议论的对象。 “表姐,回头买了瓜子儿咱们再去城隍庙,哎,姐姐怎么啦?”吴倩倩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小摊子边目瞪口呆看过来的陈方平,他一身青衣,仍旧是朴素至极,此刻手上拿着副才刚装裱好的字画,似乎正打算买点吃的回去,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楚惜情。 本来,看到楚惜情这男装打扮的时候,陈方平一眼认出她来,正打算上去打招呼,表示心中的感激,没想到接下来生的一幕却让陈方平直接呆住了。 吴倩倩大咧咧的喊表姐却是直接让陈方平手里的吃食跌落在地,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心中多感激楚惜情,若非是她,他父亲可能早就不治身亡,不会现在身体渐渐好转,他也不会还能坐在这里开,以文会友,这样的清闲日子简直不可想。 陈方平是个重恩情的人,越是欠着楚惜情,便是越心中难安,早就想去登门拜访了,只是账房先生说楚惜情出远门了,他才作罢。 没曾想今日在这里遇到楚惜情这位“楚兄”,陈方平心中不知多么激动,正待上去相见,却是听到了晴天霹雳。 楚惜情是个女子? 这对他而言简直像是明天他突然能中状元一样荒谬。 陈方平完全不能相信,如果楚惜情真的是个女孩,是个大家闺秀,她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他们素未谋面,他可从来没想过人家会对他一见钟情的。 楚惜情这边也是惊呆了。 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着满脸诧异的吴倩倩,又看看一脸痴呆的陈方平,苦笑了起来。 这是招谁惹谁,好好出个门,怎么就让陈方平遇上了,偏偏还直接给叫破了身份。 楚惜情知道,这下她可真是不好解释了。 “咳咳。”她眼珠子乱转,尴尬道:“陈兄,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你不在店里么?” 陈方平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也是方寸大乱。 “楚……,楚兄?” “啊,哈哈,是我。”楚惜情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便上前道:“之前多有不便,隐瞒了陈兄,还请你万勿见怪。” “没有,我只是——”陈方平脸色涨得通红,若是不知道楚惜情是个女子也就罢了,他自然心怀坦荡,此刻知道她是女子,陈方平这个书生却是千万个不自在起来。 “只是没想到,我一直想感谢楚兄相救之恩,没有机会,今日遇见,我——” 说到这里,陈方平一时语塞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总不好说什么事情。 而且,这样的事怎么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陈方平是个至诚之人,这时候还不忘楚惜情这个女子的名声问题,生怕为她招来什么非议。 “表姐,你认识他?”吴倩倩在人前有些拘谨起来,收敛了一些跳脱,低声问她话。 “嗯,他就是的掌柜。” “啊,就是他?” 这时,天上的云层越累积越厚,到了最后,就是完全的乌黑了。 这边正说着话,便有细密的雨点丢下。 “下雨了,楚,楚小姐要是不见怪的话,先去到书屋那边躲雨再说。” 陈方平心中固然有许多疑问,这时候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见下了雨,楚惜情便就拉着吴倩倩两个跟在陈方平身后跑到了。 这时候里面的人却并不算多。 这两日因为将要府试的缘故,准备应考的童生都在家复习,人少了很多。 三个人加上梅香几个丫鬟刚刚进了书屋,这外面的雨就猛然下大了起来,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外面大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鬼哭狼嚎,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书屋里面除了陈方平这个掌柜,还有账房先生,和雇佣来做些杂货的书童,这时候端上热水干毛巾,楚惜情擦了擦脸上雨水,见外面大雨,这书屋里一时之间却是安静之极。 她有些尴尬地扭头看着这里,底下的书架各自摆放了些书,分门别列排列好了,除了儒家经典还有经史子集,程文选集,时文选集,历年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中上等的文章,名士的科考文章,八股论题。 自从本朝开兴八股,这种形式便也流行开来,渐渐成为主流了。 再转到上面,从楼梯上去,是个回字形的格式,摆放着诸多书籍,可供借阅的,这里也是安排了人,每次借阅的书籍虽然可以抄回去,却不能带走原本。 从二楼能够直接看到一楼,形成了一个天井,这个格局是楚惜情模仿前世她们学校的图书馆造出来的。 后面还有个后院是安排陈方平和账房的住处。 “这里打理得很好,陈公子费心了。” 陈方平有些羞臊,苦笑道:“这都是,都是楚兄的功劳,若不是你大义深明,为贫寒子弟提供了这么个场所,也没有今天。” 楚惜情随他在一边书橱挡开的宴息处说话:“不,若是换个人,未必能弄到今天这规模,原也是你用心了的。我的事,你可能心中存疑,其实,是我本来就打算开个书店的,我家,嗨,也算是书香门第吧,我一直有这么个想法,但怕寻不到什么合适的人管理也就耽搁了。后来看到公子在街上救父,孝心可表,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我敬重公子的品德,便出手相助,也是觉得你适合这个位置。” 楚惜情这时候出言解释,也是因为怕陈方平误会。 “是这样——” 陈方平其实早就想问她为何要帮他了,他心中满是疑惑,这时候听楚惜情说来,虽然这答案还有些疑点,但瞧着的确是个合理的理由了。 而且,有些事实在不好深究。 ---哎呦,顾童鞋,你明天出场吗……远目…… ( 校园港 情忐忑公子多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陈方平沉声道:“我欠楚兄的实在太多,心中实在忐忑不安,如今替东家管理这店铺,如何还能要工钱,之前楚兄帮我救治老父,我想就无偿为您做些事情,好偿还恩情。洽” 楚惜情一愣,“这怎么使得,陈兄,莫非你是觉得我是女子,你心里不自在,觉得受了女子的恩惠,面子上过不去?” 陈方平摇头道:“这是我之前就有的想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我若是心安理得地拿着工钱坐在这里,那还算是君子么?” 楚惜情苦笑起来。 她要怎么说,能怎么说? 对陈方平而言,现在楚惜情是他的恩人,可是对楚惜情而言,他何尝不是她的恩人钤? 这事儿怎么说得清,难道她要跟陈方平说他上辈子救过她? 这么荒唐的事情说出来谁能相信? “你不必这样,我之前帮你是出于道义,之后你也为了这里的工作付出了辛劳,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就把这里经营好就行。再说,你不要工资,难道不要奉养老父了?” 陈方平还要说什么,楚惜情快刀斩乱麻道:“你要是这么说,岂不是看不起我,难道我是个女子你就觉得我没资格帮人,不能乐善好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旁边吴倩倩嘀咕道:“你这是就看不起人是吧?啧啧,怎么了,咱们开个店就不行啦?要想报恩,等你将来考上进士做了官再说。现在就是说你报恩,能付出什么呢?” “倩倩——” 陈方平被吴倩倩说得面带羞惭,苦笑道:“是啊,我现在的确也做不了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一定会谨记姑娘的恩德的。” “好了,这些就别再提了,你现在是这里的掌柜,平日的营生交给你来管,也是正好。我也是相信你的。” 陈方平心中感激,面对楚惜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正在宾主尽欢之时,有人从二楼下来,喊道:“正卿,书我抄录好了,这本孤本在这里能看到,真是件妙事。” “梦白兄客气了,这也是主家的功德。” “那倒真是个好人家。”来人轻裘缓带,俊眉朗目,手中捧着书卷,笑吟吟温润如玉。 不是柳裴然却是谁? 柳裴然本是听闻这的大名特地过来拜访的,正好在楼上的图书馆看到了一些孤本,这都是楚惜情从家里找来的,有些是柳裴然没见过的,但是这里不能购买智能抄阅,他却是个从善如流的,自己动手抄阅回去。 因为这些日子常来,跟这里的主人陈方平也是熟识了,大家都是士子,相交久了,柳裴然敬重陈方平为人正直方正,一来二去倒做了朋友。 陈方平也敬柳裴然才华横溢,时常诗歌唱和,引为知己。 不想今日来抄阅书,这一下来居然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在梦里魂牵梦萦的身影。 柳裴然心跳陡然加速,呼吸有些不畅,本来温润如玉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些紧张起来。 “楚,楚小姐怎么在这里?”他轻声问道。 楚惜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柳裴然,看来这个世界果然是小,绍兴城也不大,出个门就能碰上什么人。 “嘘,我现在是楚公子了。”楚惜情自嘲道:“可不要叫错了哦。” 柳裴然轻咳一声,含笑道:“那还真是我叫错了,楚兄。” 旁边吴倩倩打量着柳裴然,见他实在生得翩翩风采,着实惹人注目,瞧着比自己哥哥还有风姿,当然在她心里哥哥是最好的,可是听娘说的话,可是想让表姐做媳妇呢,那现在这冒出的男子该是怎么回事? 吴倩倩警惕地盯着柳裴然,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表姐,他是谁呀?” “哦,这位是柳公子,他救过原哥儿。”楚惜情含糊不清的解释了一句,吴倩倩一听觉得这事儿更复杂了,拿有色眼镜打量柳裴然,心道,你再好也不能跟我哥哥抢,你还是找别人去吧,表姐是我的! 不对,是哥哥的。 “是这样啊,那不是恩人吗?嘻嘻,那真该认识认识。表姐,对了,哥哥一直说想陪你去还愿的,改天咱们去好不好?哥哥他可是真心的。” 吴倩倩说着话,还睨了柳裴然一眼,心说聪明的你就知难而退好了。 楚惜情有些诧异:“还愿?” “对啊。”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到一边去说话,嘀咕半天。 柳裴然脸上的笑容果然消失了,他蹙眉看着吴倩倩,楚惜情的表哥? 难道楚家要跟表亲家里做亲,亲上加亲么? 这虽然也算是一些常有的事,可是事情落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就是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了。 “梦白兄你认得楚小姐?”陈方平诧异地问。 柳裴然勉强笑道:“是啊,楚家的三少爷前些日子落水了,我当时正好在,救了他,因此见过楚小姐。” 陈方平看了看他,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情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这位楚小姐的确是个谜团一样的人物,陈方平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吴倩倩和楚惜情回来说话。 “外面雨下得大,一时半会离开不得,我跟表妹想上去瞧瞧。”楚惜情道。 柳裴然笑着说:“我带你们上去吧,这边我熟。” 吴倩倩撇撇嘴,“地方不大,怎么看也熟了。” “倩倩——”楚惜情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丫头就好像看柳裴然不顺眼,真是怪了。 吴倩倩没再说什么,这边上了二楼。 此刻楼上因为大雨人并不多,吴倩倩拉着楚惜情选了个地方坐下,这边有文房四宝,来的人自己带着纸张来抄写书,带回去即可。 吴倩倩在,她也不打算抄什么,不过倒是巧了让她瞧见一段宋代的孤本,里面有些她感兴趣的曲词。 她便取了纸笔来,想抄阅这一段带回去。 楚惜情则跟柳裴然在临窗的角落说话。 “最近家里一直忙乱,原该让原哥儿亲自去你家道谢的。” 柳裴然摇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如今我暂居在程昱外祖家中,并不方便,这事就不必了。我也听说你家中来了客人,因此才未上门去。” 话说到这里,似乎是彼此间都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气氛便变得有些尴尬。 柳裴然望着窗外的雨幕,远山近水已不可见,只有这无穷的雨幕笼罩了人间。 雨中,酒旗招幡都已经低垂,整个水乡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楚惜情半靠在书桌旁,着一身月白的直缀,粉颊晶莹,眉目如画,单手把玩着手中的笔,如何瞧着都是个女孩儿。 柳裴然忽然问道:“惜情,你家里人要给你议婚么?” 楚惜情微怔:“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嫁给你表哥了呢。” 楚惜情诧异道:“表哥,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表哥……咳咳,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个来了。” 柳裴然听了,却像是听到什么仙音一般,喜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楚惜情的手,“惜情,不要嫁给别人,我——” 楚惜情吃了一惊,忙撤出来手,嗔道:“说什么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叫人瞧见了。” 柳裴然目光密密绵绵,低喃道:“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楚惜情脸上烧红,扭过头去看雨,心中却很是烦乱。 柳裴然的目光深情而执着,这让她感觉到很是烦恼。 虽然她想着找个经济适用男当丈夫就好,可是这人,这感情也不是说,就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如果顺其自然,双方家庭也能同意,她觉得可以继续考察考察,若是对方合适,她也不再坚持什么,只不要要求她付出同样的感情。 ---第一更,好吧,下张是不是顾童鞋出场了…… ( 校园港 娇千金一支笔引发血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嫁给爱你的人,总是会幸福很多。 楚惜情觉得自己想的很好,起码现在看起来不错,至于他们接受不接受的,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你怎么会喜欢我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楚惜情忽然说道钤。 柳裴然微微一怔,失笑道:“硬要找什么理由么?不过是随心而为,何须什么理由。至于你是不是好,那也是见仁见智的事,不喜欢的人自然说你不好,喜欢的人自然觉得你好。我为何要管别人如何想的呢?” 这话说的颇为潇洒。 其实,这原本也是他心里的想法。 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喜欢了便是喜欢了,也不须去找什么理由。 楚惜情听了,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 “是啊,原本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何必凡事都要找理由,想做就做了,这样不是活得更洒脱一点呢? 重生了,她难道还不能过点舒心的日子了? 这样想着,楚惜情便觉得自在了许多,轻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你,你也不要要求我太多。顺其自然就好,或许有些事情并不能完全如愿,彼此也不要有什么遗憾。” 柳裴然一怔:“你愿意给我机会?” 楚惜情叹道:“我是个没心的人,若是你真的坚持要娶我,就不要要求太多。我给不起,这样你还是愿意?” 柳裴然没想到她这么说,他垂眸想了想,道:“我明白,我不会勉强你的。” 其实柳裴然心里也是有些失落,但是他更明白,若是他拒绝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惜情勾唇道:“嗯,别的就不多说了。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柳裴然正要说话,忽然便听一个大嗓门的进来了,“下这么大雨,淋死人了,该死的,怎么这么倒霉!” 这店里便有个锦衣公子跑了进来,旁边还跟着打着伞浑身淋湿的仆人,后面一溜跟进两个壮仆。 这公子哥儿穿得华丽,腰间追着香囊荷包,手中描金扇子也打湿了,灰头土脸的,偏偏还自诩风流,拿着扇子在那扇风。 “快点给小爷端茶弄毛巾来!”说着话便指手画脚起来,嗓门又大,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楼上的人便有人出声道:“你小声些,这里是书店,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嘿,关你什么事,小爷有的是钱,爱干嘛就干嘛。” 陈方平蹙眉道:“这位公子,本店不提供这些服务在,这里是书店。” “我就是来买书的,难道你们不卖书了?” 这人张扬地嚷嚷起来,指着陈方平道:“快点给我弄来,小爷这有的是钱。你这书很全吗?有没有什么春宫图之类的?” 说着就扔出银子来,指手画脚起来。 陈方平有些恼怒,冷着脸道:“这位公子,这里是书店不是你撒泼的地方。麻烦您现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好家伙,要不是听人说这里出名,我想着过来看看,结果还淋了雨,你居然敢这么说话,你敢赶我走,你知道我是谁么?” 说罢,这位恼得伸手揪住陈方平的衣领:“你个穷酸秀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喂,你个狗东西,你说什么呢?” “你谁啊,真是有辱斯文!” 上面在抄写的人一见这情形顿时急了,从楼上下来把这公子哥儿围住了:“放开,你想打人吗,来人,去报官,这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要行凶了!” 陈方平恼了,推开这二世祖,气道:“我是穷酸秀才没错,但这朗朗乾坤,也不容得你这般无赖行径。” “滚开,你们想干什么,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那可是江南巡察使叶大人的公子,你们这些个秀才不要功名了?” 旁边仗势欺人的小厮开始嚷嚷起来。 这一喊顿时不少人变色了。 江南巡察使是最近才从京城来江南巡查的,他们都有听过,本身就是朝中大臣,这次主要是巡查江南,惩处贪官污吏,整顿民风,还有观风整俗,别说是江南官场震动,那些当官的且是人人自危,他们这些个普通生员,一不小心得罪了这样的大官,不注意功名都没了。 这时候就看出许多人的心性来了。 有的人立刻退缩了,有的人却是挺身而出,怒斥道:“江南巡察使大人是何等人,难道会纵容子弟行凶么?如此作为,哪有半点风采?” 陈方平也没想到居然这个二世祖还是个衙内,见有人挺身而出,心中虽然感动但却不愿意为此事让别人引火上身。 他上前道:“这位叶公子,令尊朝中为官,公子是否也该为令尊着想?今日之事虽然是我一人之故,但是公子也是否太没有礼节了?” “礼节,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你行礼?本来还想看看买点什么回去,现在本公子不干了!你必须给我跪下道歉,不然这事儿没完!” 叶公子鼻孔朝天,完全是嚣张得很。 楚惜情跟柳裴然在楼上看到了,不由大皱其眉。 柳裴然哼了一声:“这个叶绍祖,真是有辱斯文,惜情你等着,我下去跟他说话,这里岂是闹事的地方?” 柳裴然正待下去,另外一边吴倩倩气那叶绍祖嚣张,伸手把手里的毛笔扔了下去,正好砸在叶绍祖头上。 “哎呦,那个混蛋砸你?” “王八蛋骂谁?” “王八蛋骂你——” “噗嗤……” 众人哄笑起来。 “哎,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我,去,把她给我抓下来,小兔崽子,我今天不揍死你!” 叶绍祖脸色涨得通红,拿出帕子擦脸上的墨汁,这一擦顿时满脸的乌黑,他气冲冲地指挥着身边的人上去抓人。 吴倩倩怒道:“你敢!” 谁知道叶绍祖那两个手下却是狠辣的,一个飞身就上去,抓小鸡似的把吴倩倩就给揪了下来。 “放下人,你干什么你!”吴倩倩大怒,楚惜情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从上面跑下来。 “放开我,你个王八蛋,大猪头!” 叶绍祖恼羞成怒,这时候见到吴倩倩,嘿嘿笑了两声,“啧啧,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家伙,这样子瞧着怎么看怎么像个女人。” “你个王八蛋,你知道我家是谁吗,我让你没完!” “放开我家公子!” 梅香几个忙上来相救,陈方平知道吴倩倩是个女孩子,自然不能看着她吃亏,可是那两个铁塔似的大汉一推,顿时就把人都给推开了。 “咦,不会真是个娘们吧?”叶绍祖眼睛也很毒辣,他左看右看越怀疑起来,忽然伸手摸了摸吴倩倩的脸,“让我看看,是不是真是个女的!” 吴倩倩顿时花容失色,偏偏被一个大汉按住肩膀动弹不得,正吓得脸色煞白,柳裴然急道:“叶绍祖你给我住手!” 叶绍祖抬头一看,冷笑道:“你是谁,管得着我吗?” 说着回头色迷迷地打量吴倩倩,“今天可是有意思了,小娘们,犯到我手上,就跟我回去做个姨太太得了,瞧你小模样,长两年也不错嘛!” 楚惜情挤了过来,急得脸色涨红,“你放开我弟弟,我家是官宦人家,叶公子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咦,又来了一个,啧啧,这个更漂亮啊,你不会也是女人吧,官宦人家更好,我还没娶妻呢!” 叶绍祖哈哈大笑,他根本不在乎,绍兴的官宦人家还得巴结他呢,他用得着在意吗? 柳裴然见他居然言语不干不净,顿时大怒,上来一拳揍在叶绍祖脸上:“你好大的狗胆!” “打人了!” “你敢打我,给我揍他!” 叶绍祖大怒,旁边立刻有人上去一拳就把柳裴然击倒在地,正是他那两个保镖。 整个书店顿时大乱起来。 有人怕惹麻烦匆匆跑了出去,有人去官府报官,有人上去想帮忙,陈方平也上去要护住柳裴然,结果也被揍了,他们这些书生哪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一个个顿时被打倒在地。 楚惜情惊慌失措,护着吴倩倩躲着,旁边梅香几个护着她们,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煞白。 叶绍祖捂着眼睛,脸上五颜六色,恶狠狠地看了她们一眼:“嘿,今天挨打了,倒是收到两个小美人,就拿你们两个抵债好了。” 说着色迷迷地伸手就要去摸楚惜情的脸,被梅香伸手挡住,还没等她动手就被人给抓住扔到一边。 楚惜情脸色惨白,此刻雨幕更大,两旁的店家都合起门板,没有敢出门的,街上更无人,显得这里更加孤立无援。 她不能说出自己的家世来,真让这混不吝的叶公子去宣扬一下,她的名声就没了,到时候真的说不准要被迫嫁给他。 偏偏此刻那两个铁塔般的大汉又是武艺超群,她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楚惜情正寻思办法,柳裴然气急,见叶绍祖这混账居然要非礼楚惜情,顿时大怒,正要说出自己父亲来,别看叶绍祖他爹好像很厉害,不过是柳裴然父亲的属下,他绝对不敢得罪柳裴然。 “滚开!”楚惜情气恼地躲开叶绍祖的手。 屋中一片混乱。 大街上正有人策马疾驰而过,身后跟随着十来个亲兵跑步前进,轰隆隆的雨幕遮挡住了他们的铁蹄声,飞奔而过的骏马在片刻之后忽然又回转回来。 黑压压的铁骑伴随着骏马的嘶鸣一瞬间压过了雨幕的声音,一阵煞气传来,让这屋中的人陡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回眸朝门口看去。 马上的骑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身上穿的银亮铠甲沾湿了雨滴,不断往下滴水,斗笠下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眸朝屋中扫过,等看清了情形,黑眸瞬间冰寒到了极点,周遭冷气沸腾,气温瞬间降低了。 “侯爷!”楚惜情大喜过望,喊了起来。 顾渊见她小脸煞白,显然是受了惊吓,目光扫过屋中的两个大汉,扫过一脸惊诧的叶绍祖,微眯起来。 喀拉喀拉几声,他翻身下马,大步进了书店。 雨水睡着他走进,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他把蓑衣解开扔在一边,露出了身上明亮的锁子甲,一路走来仿佛一只远古凶兽陡然降临人世,煞气惊人,杀气在慢慢凝聚,那两个铁塔般的壮汉面色微变,为他杀气所惊,忙挡在叶绍祖跟前。 顾渊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滚开!” ---好吧,顾童鞋闪亮登场! ( 校园港 顾侯爷怒发冲冠为红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只是两个字,仿佛蕴含了血海煞气,加上顾渊本人的威势,几乎让人不敢与他对视,光只是这么一看,这二人已经胆寒起来,不由得护着叶绍祖退了几步洽。 叶绍祖也是吓得两腿颤,他见过许多大官,但从没有一个像顾渊这样吓人的。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江南巡检使的公子,我是叶绍祖,我——” 顾渊二话没说,一拳上去,啪的一声把叶绍祖给打得翻了个身,好似陀螺一般旋转了一圈,才跌倒在地,摔了大马趴。 “啊!”叶绍祖惊叫起来,捂着肿得猪头一般的脸哭爹叫娘起来。 “你们快给我上,他打我了,打我了!”叶绍祖这时候开始撒泼了,完全没了点成人的样子,瞧着倒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在找大人诉苦钤。 旁边几个小厮早就被吓破了胆,这时候扶着叶绍祖躲在一边,只有那两个大汉对视一眼,硬着头皮拦了上来。 “这位大人,不知你是何职位,这位是叶巡检大人家的公子,大家都是官场中人,您打了叶公子不太好吧?” 其中一人开口道。 顾渊冷哼一声,“他算是官场中人?” 这人顿时语塞起来。 顾渊那意思,分明是说,他老子在这里我还给点面子,他算什么东西? 楚惜情还没说话,旁边的梅香已经气得爬了起来奔到他跟前气道:“侯爷,这个混蛋叶公子,他污言秽语,进来就捣乱打人,现在还调xi我们家姑娘,动手动脚的,说要抢回去当小妾!” 顾渊脸色顿时唰的一下变了,眸子里一道冷厉的寒光扫过叶绍祖,直把叶绍祖看得浑身哆嗦,想往人身后躲。 “光天化日殴打士子,调xi良家少女,侮辱朝廷命官。” 顾渊慢条斯理地,一字一顿地说着,却是直接给叶绍祖定了罪。 尤其最后一条成了侮辱朝廷命官,更是真要命的举动。 旁人不知道顾渊的身份,楚惜情却是知道的,他是威远侯,朝廷重臣,别说是叶绍祖,就是他爹来了,也不敢对威远侯冒犯。 更何况叶绍祖这么个纨绔子弟,今天大闹绍兴府,以顾渊的性子,不使人整治他,把叶巡检给往御史那里捅,那才是怪了呢! 出了这种事,有的是人等着弹劾叶巡检。 他看着叶绍祖的眼神冰冷无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敢动他的女人,妄图调xi他的女人,当他顾渊是个白痴么?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侮辱朝廷命官了?你,你谁啊你,别以为在绍兴当个小破官就了不起了,你信不信等我爹来了让他弹劾你?” 叶绍祖心中虚,十分胆怯,直接拿了父亲做靠山。 却不知道这话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弹劾我?”顾渊微眯眼眸,嘴角竟带了丝诡异的笑容。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顿时外面聚在一起的亲兵直入书店内,金铁交鸣,两个铁塔汉子瞧着脸色大变,护着叶绍祖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何人,凭什么逮捕我们?” 顾渊根本懒得理会他们,旁边一个亲兵上来抓叶绍祖,骂道:“狗眼睁大点,这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顾大人!” “啊,你,你是顾渊?”叶绍祖惨叫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佛。 他知道这回是惨了,得罪了顾渊,就是他爹也未必救得了他,而且说不准这次还得连累了他爹了。 “呸,顾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 叶绍祖脸上又挨了一拳。 旁边两个大汉本来还在反抗,结果一听到顾渊的名号,顿时也胆战心惊,心知今天是没完了,叶巡检在顾渊跟前又算是什么! 楚惜情从顾渊出场到进来短短的一刻钟功夫,心情急剧起伏激荡,到这时候看到顾渊的目光看来,他那本来冰冷的脸庞,此刻似乎也带了些关切,雨幕纷纷,他整个人仿佛都从荒蛮而来,却又带着铁血中的温柔,强烈地直冲她心底。 楚惜情心中一震,纷乱不已,陡然看到柳裴然被陈方平扶着站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鬼迷心窍了转头躲开顾渊的视线直朝柳裴然走去。 “怎么样,受的伤严重吗,都伤到哪儿了?”楚惜情关切地询问着,一边抬起柳裴然的手臂看到他胳膊上因为撞在书案上破皮流血了,顿时蹙眉:“马上得请大夫来看看才行——” 顾渊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此刻脑子一团浆糊,想着自己之前的决定,不,她不要嫁给顾渊,她更不要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和感情。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找个爱自己,但不会霸道地要求自己的一切给予的不就好了吗? 因为楚惜情的关心,柳裴然心中顿时感动不已,很是羞惭地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惜情,你有没有怎么样?刚刚那个混蛋——” “我没事的,这不怪你,他那两个手下太厉害了,你们两个书生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楚惜情低声安慰着,一边拿了手帕来给他暂时包扎起伤口免得继续流血。 忽然,她感觉到那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在此刻陡然间变得灼热起来,如果此刻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楚惜情觉得自己早已经千刀万剐! 她心跳加速,咬牙在心里想道,不管怎样,眼前就是用柳裴然当挡箭牌了,她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了。 顾渊已经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他才从城外回来,路经此地,本来不会注意到这里生的事情,因为雨太大了。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的耳朵就是太灵敏,竟叫她听到那声楚惜情大的声音。 顾渊本来就对此十分敏感,当即就调转回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好遇到这么一桩事。 他这才知道,居然有大胆的登徒子,无赖儿调xi楚惜情! 看到楚惜情脸色白,似乎受到惊吓,顾渊本来正打算过去安慰她,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一转头就急急忙忙地跑去安慰另外一个男人,还十分亲密关切地给他包扎伤口! 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她不知道吗? 顾渊认出了那人是柳裴然,就更加心中愤怒,他早就看出柳裴然对楚惜情有意,那么现在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郎有情妾有意? 好,她竟敢把他的话抛之脑后! “侯爷,人已经抓住,请大人示下。” 顾渊冷着脸看了眼叶绍祖和旁边的人,“带去知府衙门,让赵知府给我好好审理这起暴徒袭击朝廷命官,殴打士子,调戏民女的案件。” 叶绍祖脸色惨白,大呼小叫,还是被人押着带走了。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 屋中的气氛顿时诡异安静起来。 陈方平忽然感觉到很不对劲,上前问道:“这位侯爷,您——” “你出去,去请大夫。” 顾渊冷冷地打断了陈方平的话,目光只是盯着楚惜情跟柳裴然。 柳裴然回眸看向顾渊,他感觉到旁边的楚惜情的紧张,她脸色有些白,低声道:“帮我这个忙,我,我不想嫁给顾渊。” 柳裴然心中一震,他冰雪聪明,此刻怎么会不明白楚惜情的话呢? 原来如此! 她是想借着他来挡顾渊的追求和纠缠。 柳裴然心中有些苦涩,可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是做个挡箭牌,这也是个最好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楚惜情,甚至可以借此更进一步,假戏成真,到时候自然可以娶她。 楚惜情对感情的不信任,是柳裴然不太明白和无奈的,可是他坚信水滴石穿,终有一日他一定能够打动她的。 他目光坚定起来,笑了笑,回眸对顾渊道:“今天真是太感谢顾大人了,若非是您秉公执法,我等还不知道如何呢。” “秉公执法?” ---第一更,捂脸,惜情,俺这亲妈鄙视你…… ( 校园港 醋海生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哼了一声,他不过是为了楚惜情,什么劳什子的秉公执法,而且柳裴然的态度也着实让他为之激怒,他算什么东西,竟敢代表楚惜情说话,隐隐的摆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洽? 陈方平早已经现了这几人的不对劲,他本想留下来,可是顾渊是当惯了上位者号施令的,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由得人拒绝,陈方平还没等说什么呢,就被一个亲兵押着出去请大夫了。 梅香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起自己家小姐跟这位顾侯爷之间的纠葛,再看了看柳裴然,顿时面色古怪起来。 这算是什么,三角恋么? 被吓坏了的吴倩倩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压惊,见此情形只觉得气氛压抑而诡谲。 “楚惜情,这是第几次了,每次我见到你,似乎总是在惹麻烦。”顾渊根本没理会柳裴然,他看着楚惜情躲躲闪闪的样子,心虚的表情和眼神,忽然就气笑了钤。 这个蠢女人,明明脑袋看起来那么聪明,为何一些简单的事情她就是看不明白? 为何总要在那钻牛角尖? 据他之前的调查,她和这个柳裴然之间也并不是什么情人关系吧,怎么突然间两人能郎情妾意了? 就她这副鬼样子,他才不信! “呵呵……那大概是太巧了。”楚惜情被他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瞧着,只觉得浑身麻,硬着头皮道:“今天实在是多谢大人您了,要不是您,我跟我表妹可能就会遭到厄运,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去向您拜谢。以前给您造成的麻烦,也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小女子。” “哦,道谢?我需要吗?楚惜情,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顾渊上前两步,随着他脚步临近,楚惜情就更觉得周围气压降低,空气一扫而空,几乎要窒息了。 在他那仿佛能够看穿她内心的目光中,楚惜情几乎生不起反抗的情绪。 她咬了咬嘴唇,退后了一步,躲在了柳裴然背后。 好吧,她败了,她没法面对顾渊,在他跟前,她的坚持会完全崩溃,他给的压力太大,楚惜情只能像个鸵鸟似的躲在柳裴然身后。 对不起了,柳裴然,只能靠你了! 顾渊身上的威势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柳裴然见楚惜情挡在身后,见她那有些胆怯的眼神,知道她是有些怕了。 他看了看顾渊,忽然伸手握住楚惜情的手,冲着顾渊微笑起来,他一身正气,天性随然,哪怕面对顾渊这样威权杀重的大将军,此刻却也是保持了平静,因为他知道,此刻他也退不得。 他身后还有楚惜情,退了,她就再不能是他的。 面对顾渊的强势霸道,他不争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侯爷,到时候我跟惜情一起登门道谢,这样的恩德不能不感谢。还有官府那里,我想我也有必要去一趟,叶绍祖此人是个混不吝的纨绔,行为恶劣,我认为他此举务必要严惩。但是惜情她们今天是和我来书店的,为了她们闺誉着想还是不要让她们出面为好。” 他目光清澈,微笑而立,仿佛谦谦君子。 顾渊横眉冷对,俊冷凌厉,好似万古凶兽,百兽之王。 一个仿佛暴风骤雨,苦雨寒风,一个好似春风化雨,春暖花开。 两个不同的男人此刻却未了楚惜情这个内心纠结不已,像个鸵鸟似的小丫头对峙了起来。 顾渊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他以前从未真的重视过柳裴然,在他看来这个小子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这一刻他倒是有了些改观,相比较而言,能够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人不多,连许多武艺高强的军人都不行,柳裴然能如此,真的很是令人称奇。 也许是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顾渊心里的怒意渐渐的就沸腾起来,他内心好似火山喷,双眸却如万古寒冰冰寒,柳裴然越是表现得出色,他就越是心中不快,看到他拉着楚惜情的手,目光扫了过去,鞘中的宝剑似乎跃跃欲试,有饮血的渴望。 “我在跟楚小姐说话,你是什么人,能够代表她?我记得你不姓楚。” 顾渊冷冷说道,一边看着楚惜情的目光就带着质问之意。 楚惜情苦笑,这个男人是在逼她啊,这么说就是逼她做个选择。 现在的情形是她一时情急之下做的选择,她希望顾渊能看到她有了选择就不再纠缠。 可是似乎这个男人根本不管这些,他仍然不肯就这么算了。 难道她要当着吴倩倩她们的面说她跟柳裴然有私情?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是她私相授受,而且到时候事情就完全没了转圜的余地,她就可能必须要嫁给柳裴然。 可是这会她只是想着考察考察,还没决定嫁不嫁呢。 楚惜情进退两难,一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似乎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又都没有办法让这个男人放弃。 除非,她是真的决定了要嫁人了。 “我跟楚小姐是朋友,是知己。”看着楚惜情沉默以对,柳裴然心中有些苦涩,他知道楚惜情对他是友情多过其他,而且她也是被情势所逼,若是他把事情抖了出去,却是失去了君子风度。 他不想勉强楚惜情,更不想让她为难。 听到柳裴然的话,楚惜情有些羞愧,低着头,觉得自己真是混账至极,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啥,不是一下子弄得三个人都无奈了么? “是么?” 顾渊看着楚惜情,见她并没有出言承认跟柳裴然的关系,心中顿时明镜似的,先是松了口气,可是接着他就又气又是好笑,这个死丫头果然是在拿人当挡箭牌来糊弄他,拒绝他的,就是为了让他死心么? 他看了看柳裴然,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两个男人为了这个笨丫头在这儿争执,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顾渊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他压抑着怒气,忽然对柳裴然道:“你不是要去官府作证么,那就去吧,来人,带他去知府衙门去。” 柳裴然愕然。 楚惜情开口想说话,被他那冷眼一扫顿时失去了勇气,缩着头不敢吱声了。 柳裴然看了看楚惜情,蹙眉道:“我看先送楚小姐他们回家再说吧。” “不必了,本官自会让人护送他们回去,来人,带证人去衙门作证去。” 顾渊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押着柳裴然去作证,柳裴然回头对楚惜情道:“惜情,你先回家去,过几日我再去找你。” 楚惜情苦笑着说:“对不起。” 柳裴然知道她这是为了今天的事道歉,他摇了摇头,笑容纯净而执着:“我自己愿意的。” 楚惜情微微怔忪,看着人把他带走了。 旁边吴倩倩已经感觉到了这场面的诡异之处,她瞪圆了眼睛,心里闪过无数猜想。 这时候,顾渊却是冷冷扫了过来:“今天的事,不该说的让我听到一句……” 吴倩倩打了个寒颤,亲娘,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啊,跟阎王似的。 “不会不会的,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好,来人,把这几个女人带去茶楼等着,我有事情跟楚小姐商议。” 吴倩倩想要说什么,最后看到顾渊那面无表情的俊脸,缩了缩脖子,只能给了表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被赶走了。 整个书店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 顾渊忽然上前拉着她的手,直接上了二楼。 楚惜情胆战心惊地被他拉着上楼,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被他带到了书架深处墙角处。 这里十分隐秘,外面是窗户,此刻雨已经小了,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沿着滴水檐不断滑落。 “来,说说,你跟柳裴然是怎么回事,嗯?” 他居高临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低声问了起来,声音带着些压抑的恼意。 ---二更完毕,顾大人俺好稀饭你啊…… ( 校园港 装糊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什么怎么回事?”楚惜情瑟缩地低头。 伸出手挣开他的手,她往旁边小步撤去,脱离开那让人不安的气息和距离。 天啊,这阎王此刻真真吓人,让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觉钤。 可是,她已经知道顾渊的想法了,知道他对她有意,可是她还是不愿意,还是不想嫁给他洽。 此刻,她忽然有了种别样的心思。 今天是他救了她没错,可是刚刚柳裴然的出现也给了她一个提醒,那就是如何找一个借口。 “现在还给我装糊涂。”顾渊哼了一声:“你我告诉过你的话,显然你是完全当成了耳旁风了是吗,根本就没当回事。” 楚惜情勉强鼓气勇气道:“侯爷要问我结果,若是我实话实说了,却又是如何?你不准生气。” “好,你说,我听着。” 但不表示不生气。 楚惜情低垂羽睫,咬牙道:“就像侯爷看到的那样,我跟柳公子两情相悦。所以,以后侯爷就不要再为我而烦心了。这天下窈窕的女子数不胜数,侯爷又何必为了楚惜情这样一个平凡女子而操心呢?” 说完,她偷偷看向他,便看到面前的男人可怕的脸色。 她吓了一跳,不由得想往后面躲藏起来。 “两情相悦……”顾渊乌黑的瞳仁在幽暗的光线中折射出幽冷的光芒,那目光似带着隐藏的怒火,带着讥嘲,带着一种冷意。 “这么说,我是打扰了你了?”顾渊的声音很轻,可是楚惜情却能察觉到在他那平静的表象之下潜藏的暗潮涌动,他猛然扼住她雪白下颌。 大手用了几分力气,一个脚步就往楚惜情走来,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去。 “你说跟柳裴然两情相悦?” “你说要我放弃?” “你拿着他当挡箭牌,倒还挺亲热。” 他每说一句,楚惜情脸色就变了一分,到最后就是完全变得煞白起来,噗的一声她撞在墙上,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带来一股寒意,这让她完全僵化了的脑袋在此刻有了几分的清醒。 面前的人仿佛从远古来的煞神,带着满身可怕的杀气,让人无法喘息。 “我,我跟他就是真的,我跟他早就相识。侯爷,您这样尊贵,何必非得要我呢?”楚惜情已经有些呼吸不稳,此刻她身处在他气息包围之中,冰冷的眼神,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楚惜情撇过头,想躲开他的视线,偏偏顾渊绝对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他霸道地扳过她的小脸,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嘴角微嘲:“不嫁我你要嫁谁?早跟你说过,既然不讨厌我,那便是答应了。现在你还敢跟别人纠缠,真当我顾渊是在开玩笑么?” 楚惜情语塞,心里一团火气直冒,她就是讨厌他这个样子,凭啥她就要嫁他了? 看到他那副笃定仿佛她就非她不嫁的样子楚惜情实在是心中气急了。 难道她楚惜情就非得嫁给他不成? 他以为自己是谁? 太可恶了! 她冷笑一声,哼道:“侯爷,我没有那个义务要嫁给你,不是吗,我选择谁是我的事,是我楚家的事。我讨厌别人威胁我,逼我做事。再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这一时的怒气沸腾让她忽然不那么害怕顾渊了。 只是下一刻,那男人周遭顿时冷气直冒,直接让楚惜情是倒吸口气,她努力给自己打气,心想他又不能真的吃人了,难道她楚惜情还怕她不成? 想到这里,楚惜情似乎是松了口气。 “这么说,你就是选择了柳裴然了?她就是你觉得比我更好的人?”顾渊开口,上下打量着她:“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楚惜情,我真怀疑你的脑袋里有时候在想些什么,也许你真的有时候像是个傻袍子,你了解柳裴然吗,贸贸然地就选择?” “那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选择谁是我的自由。”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呢。”顾渊唇瓣开阖:“旁人的事与你我二人何干?” 楚惜情恼得想推开他:“你够了没有,我就不嫁给你怎么啦,难道你还要逼着我嫁?” 他越是这样她就是越有一种逆反心理。 楚惜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是自己此刻心中除了愤怒之外更有一种烦乱的,她不想去想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却是在此刻选择了摊牌。 她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反正就是不要嫁给顾渊,这人太讨厌了。 对,他就是让人讨厌! 楚惜情才一挣扎,就被顾渊给紧紧地搂紧在怀中,他眸中泛着火光,“我不喜欢逼迫人,可是今天你让我生气了。” “你到底想干嘛——混蛋——” 下一刻,男人掀起了一阵阵的狂风暴雨。 外面雨疏风狂,而此刻这二楼的书店的气氛随着少女的挣扎而变得越诡异起来。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伸出粉拳狠狠捶打他,却被他一手锁住了双臂,按在墙上。 楚惜情双目露出羞愤之色,这个混蛋,每次就这样! 每次说不过,他就来真的,就要用暴力的手段制服她,用那种没羞没臊的手段对付她一个女儿家,要不要脸了。 亏得她以前刚开始还觉得他是个冷面冷心的冰块脸呢,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来。 楚惜情一个女儿家哪里能够挣脱他的力量,又挣脱不得,气急之下恨不得咬死这混蛋,偏偏这男人跟未卜先知了似的,在她的下颌一弹,顿时就让她的企图给破灭了。 “呜呜,你,你混蛋!”楚惜情支吾着骂道,眼睛里已经蓄起了泪水。 男人低冷的声音传来:“柳裴然跟你两情相悦,嗯?” “就是!” 他挑起她的下颌,“再说一遍!还说是?” 楚惜情声音小了很多,撇过头去,气哭了:“不是,你满意了?” 她也知道了,在这个男人的强势之下,她很难摆脱,可是,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顾渊眸光微动,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此刻的楚惜情一张白玉般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美眸含泪,此间的美态仿佛微雨后的蔷薇,如斯动人。 “哭什么,何必如此,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 顾渊擦去她的眼泪,却见她仍旧眼中泪水流个不停,顿时有些无奈。 这个丫头是水做的么,如何总是这般哭个不停? “好了,别哭了。”顾渊轻声安慰着她,眸光仿佛黑洞,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何要说谎话,你明明并不爱他。” 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之中,楚惜情迷失了,她的抗拒渐渐消失了,低着头咬住嘴巴,擦了擦眼泪:“谁要你管。” 寂静的书店,只有外面的细雨声传来,而二楼广深的书架尽头,高大的男子与纤细清丽的少女,轻柔细语。 那一瞬间,似乎时光凝滞了。 顾渊轻哼一声,道:“等着我娶你,别的都不要乱想了。” 楚惜情剧烈的呼吸声忽然间停了下来。 她有些呆滞,再听到顾渊的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是说不呢?” 顾渊有些微恼,这个小丫头是在想什么,到现在她还想拒绝他?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是你说不会勉强我!”楚惜情冷静地说:“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强扭的瓜不甜。你如果尊重我,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要再逼我,不然,就算是逼我嫁给你了又怎样?” 顾渊面色冷了下来。 他有他的骄傲,屡次三番被拒绝已经使他大为光火,不过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使得他并不会在此刻大怒大叫之类的,只是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你到底有多讨厌我?”顾渊冷冷道:“怎么,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债?” ---更晚了,抽风啊这个系统—— ( 校园港 不劳费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低垂羽睫,她心中很乱,蹙眉道:“我想现在先回家了。” 说着就直接绕过他转身要走。 “楚惜情!”顾渊的声音宛如数九寒冬,带着碎玉般的凄清:“我可以不逼迫你如何,但是,你就不要再给我折腾这些无用的笑话了。洽” 楚惜情知道他说的是柳裴然,垂眸压下心里的烦乱,淡淡道:“不劳侯爷费心。钤” 顾渊望着她下楼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不明白,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拒绝他。 难道他顾渊条件就那么差,就那么让人看不上? 楚惜情一路下了楼。 她皱了皱眉,寻了水盆洗了洗脸,水中倒映着她的脸颊,波纹中碎裂成一片,可还是仿佛能够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眼睛里泛出的水雾。 楚惜情心中一震,忙甩去这种情绪,整理了衣服,收整行装,这才回头去。 顾渊负手而立,目光带着复杂,望着她时,更是情绪起伏。 “我,我要去跟表妹汇合,这就回去了。” 顾渊敛眸,淡淡道:“既然你一定要如此,那我便送你过去。” 楚惜情本来想拒绝,可是顾渊岂是容得人随便拒绝的人,见外面已只是毛毛细雨,也不在意,大步跨出门去,淡淡道:“走吧。” 楚惜情撇了撇嘴,心中却是纷乱不已。 今日之事,实在是对她的一个极大的转折。 其实她原本就只是想着找个能够对她好,而她也不讨厌的人,只要不要要求她全然地付出感情,像上辈子那样,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顾渊这样子步步紧逼,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心里自然就有种逆反心理。 瞧着在别人看来大抵是矫情和太傻,可是谁又有她的经历呢,能够遇到那样的背叛,生死之间,要她这样一个受过感情的伤害,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再度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她真的做不到了。 她只想紧守住自己的心门,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那就足够了。 至于别的,一再要求她,逼迫她一定要付出全部,她做不到。 也许这样真的很自私,可是,血的教训,让她如何还敢随便相信男人的感情,她更愿意保持距离,相信自己。 楚惜情看了眼顾渊,没有再说什么。 一场大雨,倒是将整个古城给清洗干净,空气焕然一新,大街上青瓦白墙,石板古道,在雨中也都洗刷干净。 正有那花树,在这雨后越显得鲜艳欲滴。 二人漫步在悠长的街巷之中,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吴倩倩几个被赶走之后,实际上也就是被带去了附近的茶楼等着。 这会子吴倩倩正是惊疑不定地问梅香:“梅香,我表姐跟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梅香苦笑道:“奴婢哪里知道小姐的事,再说了,这种事怎么好说得清呢。” 吴倩倩撅起嘴巴道:“那怎么行,虽然,虽然那家伙很厉害,可是我大哥也不差啊。” 梅香心中嘀咕,暗道,咱可不敢惹那位阎王爷,至于吴东河的心思如何,完全被梅香给忽略了。 她是楚惜情的心腹,却是能看得出楚惜情完全没有想过考虑吴东河的事。 这怎么说起来,不过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这边厢顾渊跟楚惜情出了,一路行去,脚步也并不快。 顾渊望着这雨后古城,回眸看着楚惜情。 她其时仍穿着一身白衣,却是男装打扮,这样与他并肩而行,却是显得十分娇弱纤细。 眼瞅着这就到茶楼了,顾渊顿住脚步。 “他们在里面了。” 楚惜情咬了咬唇问道:“那柳裴然那里?” 顾渊眉峰动了动,半晌才道:“他能有什么事,你倒是喜欢杞人忧天。” 楚惜情低着头,苦笑道:“不管如何,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侯爷了。” “你欠我的总是够多了。” 楚惜情一想也是,反正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必再为这些事情烦心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变得光棍起来,抬起头道:“好了,这就跟侯爷暂且告别了。” 顾渊哼了一声,忽然伸出手,将她扯进怀里。 楚惜情吃了一惊,忙去看四周。 虽然这里是个小巷子,因为刚刚的雨而显得凄冷了些,可是出来就是大街了,这样的地方,他这般拉拉扯扯的,什么样子? “别动。”他静静地看着她:“也许你总是喜欢逃避,但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楚惜情,总有一日,你自会明白。” 楚惜情垂眸:“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你算得什么花?”他挑眉打量着她:“真不知道这支狗尾草,是何时被我现的?” “你——” 虽然楚惜情的养气功夫已经被这个家伙给锻炼得不错了,可是没想到她的功力还是不行啊,到了这时候还是差点被这厮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既然如此,也不劳阁下费心了!” 楚惜情气哼哼地推开她,转身跑进茶楼里去。 顾渊嘴角莫名带了些笑容。 对这个女子莫名其妙的拒绝,似乎在这个调侃中泄了恼怒。 的确,他亦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看上这个女子。 她虽然看起来像是挺聪明的样子,但是很多时候顾渊都觉得她迷糊得不行。 在感情问题上就更是如此了。 看起来,他真的像是在自虐。 但是,这一生,他征服过许多的难关,难道感情上他就无法攻克了么?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不是喜欢言辞之人,但其实他也是个心细之人,楚惜情敏感而莫名的拒绝,让他感觉到迷雾重重,似乎在这个女子身上,总是潜藏着奇诡之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渊望着那矗立的茶楼,眸光变幻。 在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顾炎和铁牛两个也是刚好经过。 他们是听说哥哥在此,还处理了毛贼,特地找来的。 顾炎自来到绍兴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事情,这会子听说有打架的事情顿时兴奋不已,拉着铁牛就过来了。 虽然他知道可能来的时候已经是战场结束了,但是还是想过来凑热闹。 谁知道等他到了地方一看,人去楼空,顾渊跟楚惜情刚好已经离开了。 顾渊从留守的人那里知道顾渊是去茶楼了,便屁颠屁颠地带着铁牛又杀了过去。 这哥俩脚程也是极快的,这边厢刚刚赶上去,见到大哥带着个熟悉的身影,凝神一看,顿时诧异道:“咦,这不是楚家贤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嘿,管它呢,咱们过去一问不就知道了?”铁牛这会儿却是忽然间变聪明了。 “说得对,过去招呼一下。大哥这速度也太快了,这样就把事情解决了,也不等着我们去凑个热闹。” 顾炎愤愤不平地说着,带着铁牛正要追上去,忽然间看到了之前的一幕。 他看到哥哥拉着楚惜情搂进怀里,姿态十分亲密,说话间似乎更是姿态暧昧。 顾炎呆了一呆,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铁牛懵然不知,奇怪道:“他们这是在搞啥呢,难道说是楚家弟弟受伤了?” 顾炎却是心思放到了一边,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惜情嗔怒的样子,接着跺了跺脚就跑进了茶楼里去,只剩下顾渊一个人面色不明。 “不会吧,我哥他怎么会……” 顾炎完全不能接受。 这不可能,一定是他做梦了。 等到顾渊回眸出了大街,顾炎面色呆滞地看过去。 ---真是要命啊,看了昨天我请假的亲知道我是因为啥请假的,去了医院今天,检查了又检查,才算搞定。不过现在这耳朵真的好难受,炎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耳炎了?总之各种不舒服。哭…… ( 校园港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铁牛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失心疯了?” “你才失心疯,我倒巴不得我疯了呢!” 顾炎一时烦躁,但觉得这事儿也太过让人震惊了,心里一时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铁牛并未看出什么来,可能也是他根本没有多想,还嘀咕道:“这是咋滴了,撞邪了?钤” “要是撞邪还好了呢。” 顾炎苦笑,看着大哥离开,这才道:“走,回家去。” 这边厢楚惜情别了顾渊,一边就进了这茶楼里。 上得楼来,自然瞧得几个护卫,楚惜情没什么好脸色,打了他们,推门进去,瞧见吴倩倩几个都在里面,吴倩倩满脸愁容,看到她,顿时大喜,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表姐,你可算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楚惜情看到旁边梅香古怪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是啊,这不是在那边说了几句话,你们没事吧?正好,咱们先回家,今天庙会上看不成了。” 她要是知道今个儿出来会遇到这样的劳什子的事,才不会出来。 看来,今天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顶。 吴倩倩却是有些话想问楚惜情,见到楚惜情没事,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便把几个丫鬟赶了出去。 “表姐。”她的脸色很是凝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那个柳公子,还有那位侯爷是怎么回事吗?” 楚惜情大概没想到吴倩倩会突然询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一时间脸上有些尴尬,更是想起与顾渊之前的纠缠,更是脸上烧,蹙眉道:“哪有什么关系,不要乱猜了。” 吴倩倩撅起小嘴儿:“表姐,事到如今你也不要瞒着我了,可知道母亲她有意想让你做我家的媳妇儿呢。若是你另有心上人,这事儿却是要弄清楚。” 楚惜情一怔:“什么,姑妈有这个意思。倩倩,我没有想过要嫁给表哥,我只是当他是兄长。”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我哥哥哪里不好啦?” 楚惜情苦笑,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表哥没有哪里不好,可我跟他只有兄妹之情,倩倩,还请你谅解。总不能勉强彼此。” 吴倩倩本来倒是很希望这事儿能成的,因为她很喜欢表姐,但是这会子听她这么说,她既是天真烂漫的性子,也不是喜欢勉强人的,虽然心中难免不快,却也只是无奈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说着又眼睛一亮:“表姐,我怎么觉得那两人都是喜欢你的呢?不过看起来,那位柳公子虽然也不错,但是那位侯爷也太吓人了,你真的不考虑下别人吗?” 楚惜情抚额,“好了,先别说这个了,我头都大了,现在还是回家再说。” 吴倩倩还满是八卦之心,追问个不停,却不知楚惜情自己都是浑浑噩噩,心中纷乱不已,又哪里能给她说个清楚明白。 “倒是哥哥那里,却不知怎么说呢。”吴倩倩心中想着,看样子哥哥像是也十分喜欢表姐的样子,若是告诉了他,岂不是伤心? 吴倩倩想到这点,便很是为难,一时倒也无法分心在别的事上去了。 楚惜情回到楚家,又担心柳裴然,特地找了杜妈妈的丈夫李丁去衙门打探看看情况。 却是这边厢顾渊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知府衙门。 赵知府本来见到叶家那个纨绔公子哥就已经吓呆了,叶公子这会子还不停嚷嚷着他爹的官位,赵知府乍一知道他爹的身份,也是大吃一惊。 毕竟这回叶巡检下来只怕是整个江南官场都要震动,大家都忙着夹着尾巴做人,谁敢得罪,是谁这么大胆子抓了人过来? 等他得知是顾渊撞见叶公子行凶,亲自抓捕送来,赵知府顿时是脸色大变,心中叫苦不迭,只认为这事必然涉及到朝堂争斗,神仙打架,他这桩土地如何能逃过天威! 这个杀千刀的顾渊,送哪不好,偏把人送到我这儿。 这却是叫我如何处置? 若是秉公执法,叶巡检那里如何? 叶巡检身后的人如何? 他之后要怎么混,难道现在逼得就要站队了?他一定认为此事涉及到党争,虽然不知道为何顾渊插手进来,但是此事,他也绝对不想掺和。 赵知府便让人把叶公子松绑,好好留在那里,只等顾渊来了再说。 到时候该怎样,他也是不想去管的。 偏偏这时柳裴然也被人送来了,却是做证人的,证明这位叶公子的罪证,而且等柳裴然隐秘地告知他自己的身份之后,赵知府顿时就觉得头大如斗。 这都是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知府目光变幻,试探地问:“公子难道不知道叶巡检与令尊的关系?” 柳裴然淡淡道:“那与此事无关,他当街打人,我也被殴打,又袭击官员,此事如何不能随意了结了。” 赵知府心中奇异,心想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还不认得一家人了。 不过柳裴然既然不愿意向别人公开透露身份,赵知府也权当不知晓,他心里也盘算着若是以此能不能攀上什么线,或者能置身事外。 等了半天,直到雨停了,顾渊才单骑而来。 赵知府本来就不想管这档子事,见到顾渊来,更透出一切以他为主的态度来。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千万别把他扯进去就好。 顾渊冷眼一扫,如何不知这赵知府的想法,只是淡淡道:“如今你已经没有什么好选择。” 赵知府顿时面如死灰。 他这是告诉自己,既然牵涉其中,想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除非是完全倒向一方。 也不知道顾渊又跟赵知府说了什么,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之后,赵知府就派人把叶公子和他的护卫拿下过来审案,人证物证俱在,案情倒是确凿,别的倒罢了,只是这袭官的罪名叶公子是不认的。 笑话,如果真的承认,哪怕他爹厉害,他袭击了顾渊这样一个大官,如何善罢甘休? 只是赵知府完全一副装糊涂的姿态,竟是不听他辩解直接判了案,把叶公子和家人投入狱中。 叶公子本来只是来此地游玩的,如何想到突遭大祸。 他却不知道这却不是开始。 顾渊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赵知府急忙送他,一边道:“侯爷,这奏折?” “不必劳你烦心,出了这样的事,江南巡查御史总要有个说法。” 赵知府心中一喜,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叶公子被抓了,他爹自然也要跑不了,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当成巡检使了。 至于其他的内幕什么的,也就不是赵知府这个等级的人可以知晓的了。 顾渊信步出了知府衙门,但见雨过天晴,竟是有一缕阳光透过密布的云层而来。 他仰头看着这天际,却是道:“你在这里等我?” 柳裴然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身衣衫虽然因为之前的斗殴而显得有些破败,但却不掩他自身气韵,良材美质,恰如一块美玉生辉。 而顾渊却仿佛一柄入鞘的古剑,浑身杀气内敛,气韵内藏,却仍旧暗暗散着强者的威势,让人一见就为之震慑。 顾渊看了眼柳裴然,这个少年郎虽然比他小,阅历权柄也完全不如他,但是就凭他在他散的威势之中还能神色如常,也算个人物。 “是,侯爷。我想问惜情怎样了。” “她已经回家了。” 柳裴然敛眉,半晌他睁开黑眸,微微一笑:“我喜欢惜情,所以我不想放弃。” 顾渊眉峰微动,忽然,他转身离去,冷冷道:“强求不属于自身的东西,终究会失败。楚惜情,不属于你。” 柳裴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是吗?” 他看着顾渊远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奇异:“为什么我就不能争一争呢?” ---更新\(o)/~ ( 校园港 那是你未来大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却说这边厢顾渊也未骑马,只是信步回了府河大街的府邸,雨过天晴,草木葱茏,犹自散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顾渊一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的亲随也不敢询问,待回了府邸,安排人站岗放哨,自是如常洽。 顾渊之前冒雨归来,身上衣服也湿了大半,沐浴更衣之后,着一身宁绸的道袍,在书房窗下负手而立,观云蒸霞蔚,天色变幻,云卷云舒。 顾炎早就回来了,一个人苦思良久,犹豫半晌,见哥哥回来,还是忍不住过来询问。 只是到了门前,到底有些犹豫起来,顾渊却是察觉了他的行迹,喊他进来钤。 “有事?” 顾炎一脸纠结,看看自己大哥,一时欲言又止。 “你这是作甚?” 顾渊有些奇怪,这个弟弟是个直性子,什么时候说话在他面前自然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何时有过这种纠结的样子了。 “咳咳。”顾炎抓了抓头,目光闪烁,“大哥,我有事想跟你说说。” “说。” “大哥,你看,听说明天绍兴天香楼的唐婉婉要梳拢,那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而且琴棋书画皆通,又很善解人意……” 顾炎语无伦次地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到兄长冷厉的目光,这才讪讪道:“大哥,我是想,你虽然不喜欢那种随便的女人,但是这个也不错嘛?要不明个弟弟陪你去,大哥你梳拢了她呗。男人嘛,就该风流倜傥……” “你到底想说什么?胡闹!” 顾渊蹙眉,他直盯着弟弟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 这小子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间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种事他可没什么兴趣! 顾炎被他冷声斥责了一声,急道:“这不是为了大哥你好吗?大家都是男人,该需要什么没必要忍着吧?就算大哥你把精力都花在练武上了,可是这人也不能不享受了不是。哥,女人还是不错的。” 顾渊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只觉得不可理喻,这混小子是什么疯了? 他忙着朝廷政务,加上今天叶巡检的事情,又是要分心去对付,哪有那个闲工夫管什么劳什子女人的事。 再说,他也从来不喜欢那个地方的女人。 他也不喜欢掺和那些事,对于从小朴素的顾渊来说,这种行为一贯不喜。 “我平日是怎么说的?让你关心朝政,努力练武带兵,如今你竟学得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平日你跟铁牛偶尔去一次也就罢了,毕竟你还未成亲,但是现在,却要一掷千金,学那些劳什子附庸风雅,顾炎,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炎脸色大变,他还从来没有听哥哥这么说过。 从小他是哥哥带大的,在乱世里全凭着哥哥保护他,到后来参军之后,更是哥哥拼杀在前,哪一次不是生死之博,长兄如父,他没有了父亲,却是把哥哥当成父亲看待,十分崇拜。 今日也是突然看到了那一幕,心中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才一时间想出这个馊主意来。 没想到却被哥哥这般斥责,顿时面色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渊皱眉:“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去,给我面壁思过去!” “哥!”顾炎急了,他上前几步,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楚玉楚贤弟虽然很好,长得也不赖,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你们不能在一起的,这样,这样不好……大哥你还是找个女人……” 他话虽然没有说得太分明,然而到这时顾渊要还是听不明白,那才真是傻了! 一时之间他是宛如五雷轰顶,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忽然间抬起手,一拳头把顾炎给打飞了出去。 “啊——” “砰”的一声,顾炎连反抗都不敢,直接被打飞了出去,摔在院子里的沙地上,顿时吃了一顿狗啃泥,摔得头晕目眩。 好在这小子从小也是被揍惯了,军队里混出来的,皮糙肉厚,三两下就爬了起来,吐出嘴里的沙子,揉着剧痛的胸口,一瘸一拐地又进来了。 “哥,你干嘛打我,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我,我今天都看到你跟楚玉那小子勾勾搭搭的,知道哥哥你平日不近女色,可是也不能找男人呀,咱们老顾家还指望哥哥传宗接代呢……” 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拳,直接栽倒在地。 顾渊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双目恼火,“滚!” 顾炎却以为哥哥是恼羞成怒了,虽然脸上又挨了一拳,却是倔强地不肯放弃,“我就不走,哥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说着就耍赖呆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顾渊被他气得不行,偏偏这小子又是滚刀肉,一时之间也是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 这个混小子是脑子犯浑了吧,他顾渊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混小子,你是欠揍了吧!”顾渊难得动真火,上去狠狠揍了一顿,直打得顾炎鼻青脸肿,他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哥是那种人么,什么勾勾搭搭,那是你未来大嫂!” “大嫂?”顾炎捂着眼睛,瞪圆了左眼,“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楚玉是女人,是楚原的姐姐,你明白了没有?” “啊,她是女人?”顾炎大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之前他可真没想过这个可能。 现在一听顾渊这么说,再一回想,顿时一拍脑门,却是疼得龇牙咧嘴:“怪不得瞧着他小白脸呢,原来是个女人啊。奇怪,大哥你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误会。” 还挨了顿揍。 顾渊冷哼一声:“你眼睛长到脑门上去了?这点都看不出。” 顾炎这时候知道了楚惜情是女子,顿时光棍起来,坐在地上也不起来,笑得贼兮兮的:“哈哈哈哈……大哥,你瞒得好紧,我真没想到。啧啧,这小子,不是,这丫头可真是胆大,敢跟咱们称兄道弟的。原来是楚原的姐姐,也真算是女中巾帼,配当我嫂子。” 顾渊在一边坐下,取了茶吊倒了杯茶,淡淡道:“回去继续去给我面壁思过,免得整天就胡思乱想。” 顾炎这时候已经不在乎这个事情了,满脸兴奋,“哥,你怎么还不去提亲?不过,那小丫头,不对,是嫂子年纪比我还小呢,让我叫她嫂子,一时间感觉还真有点奇怪呢。” 顾渊只是回了他一个冷眼,叫他滚回去面壁思过。 顾炎屁颠屁颠地离开,就去找铁牛吐槽去了,得了这样一个大消息,他自然是没法子保密,要跟人分享了。 而且,他也真没想到哥哥会看上楚惜情,瞧着昨日的情景,倒像是有几分意思。 顾渊也是哭笑不得,只是未想到一个误会倒引出来顾炎这番奇思妙想。 这小子整日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想着,顾渊决定多加几日,让他好好面壁思过,清静清静。 至于楚惜情那里,他自然有打算,不过现在也只能是徐徐图之,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 楚惜情打了个喷嚏,旁边梅香担心道:“姑娘是不是今天淋雨着凉了?”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知道谁在念我呢?” 正想着,便听到外面通传,说是表哥吴东河和吴倩倩一起来访。 楚惜情有些诧异,看天色已是下午申时一刻,吴东河这时候跟吴倩倩一起来访,却不知是何事。 梅香神情怪异,忙到门口去迎接,楚惜情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到院中相迎。 “表哥,表妹怎么一起来了?”楚惜情将二人迎进客厅,叫人摆上茶,吴倩倩眼睛骨碌碌乱转,轻咳一声,看了眼哥哥。 吴东河笑容有些勉强,也没有碰手里的茶杯。 实际上,吴倩倩是藏不住话的,她回来见到哥哥,便把今天的事说了个大概,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难免受些惊吓。 --第一更,还有一更。明天有图推,会多更几章哦。 ( 校园港 心比天高娇小姐大闹荣寿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而且既然知道了楚旭的心思,吴倩倩又怕哥哥以后越陷越深,便早早告诉了他。 吴东河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今天生了这样的大事。 尤其是楚惜情和那个柳公子,和威远侯顾渊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让吴东河吃惊不已洽。 他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事,尤其没想到顾渊出面钤。 顾渊的凶名即便是在京师他也略有耳闻,要是他真的跟楚惜情有什么关系,那别人也的确是无法相争,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了这个阎王煞星。 吴东河知道了楚惜情心中无他,只是把他当成兄长,也是黯然伤神,然而终究无法死心,非要来见楚惜情一面不可,吴倩倩无法,只得带他过来。 “表妹,有些事想与你商谈。” 他说完便不动了。 楚惜情看了眼吴倩倩,她眨了眨眼,楚惜情心里顿时明白是为了什么来的。 她心中纷乱,哪里有心思管吴东河这个表哥的爱慕,便打了人下去,叹道:“表哥想必是听倩倩说过了吧?” 吴东河颔首,“今日我也未料会生这样的事情。表妹想来也是受惊了,我听到此事,就想过来探望一下。此事毕竟传出去于名声有碍,所以我也就未曾宣扬。” “表哥思虑缜密,此事的确不宜声张。” 吴东河有些犹豫,好半晌才直视着楚惜情问道:“表妹跟倩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么,你,当真对我只是兄妹之情?” 楚惜情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如今也实在无有兴趣掺和,只是坚决地说:“的确如此,表哥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吴东河苦笑,垂下了头,半晌也没有说话。 吴倩倩看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这个,做不成夫妻,还是兄妹不是,咱们还是亲戚。哥哥,你也不必如此。” 楚惜情叹道:“天下的好女儿多得是,表哥何必如此呢。我们两家的渊源,也不会因此而散去,姑妈还是我的亲姑妈,表哥表妹也还是我的兄妹。” 吴东河心中沮丧难过,虽然这感情不过是才有些朦胧的好感和喜欢,尚谈不上多深的地步,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对女子动情,少年情怀总是诗,此刻到底是伤心了。 “我知道。表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既已问明白,吴东河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更不喜欢勉强别人,如今这般,他会跟母亲说清楚,免得两家再为此起了嫌隙。 加上柳裴然和顾渊的事,吴东河已经怀疑自己表妹大概是有了心上人。 既然如此,他倒是光风霁月,却也不想勉强人家。 见哥哥要走,吴倩倩也不好留下,连忙追上去安慰一番。 送走了吴东河,楚惜情也是苦笑不已。 难不成她最近还真是红鸾星动了,竟是桃花无数。 想到此处,也不免是头痛不已。 梅香见她如此,也是暗中嘀咕,她是楚惜情心腹,这时候免不得要问几句。 “姑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要选柳公子吗,可是奴婢瞧着顾侯爷可不是能够善罢甘休的人,您打算怎么办呢?” 楚惜情苦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嫁给那个冰块脸。” 梅香想到顾渊的冷脸,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可是奴婢瞧着他对您不错呢。说到柳公子,可是奴婢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家的来历,这样怎么好?还是要知根知底的人家才行,其实表少爷也是不错的,就是姑娘给拒绝了,真是可惜。” “行了,为什么要说这些烦心的事?最近那个董其玉那边有没有什么异状?” 梅香笑道:“说来好笑,上次奴婢挑拨了几句,朱公子可是恼了,又找上门去,把那个董其玉给揍了一顿。奴婢看他就是个骗子,要是真是什么公子哥儿,何以不敢说半句话?现在他还在家里躺着呢。不过,朱公子又来咱们家想拜访,正好赶上家里忙乱,也没人接待他。他还想找机会见小姐呢。” “哼。”楚惜情冷哼一声,目光冷厉:“最好这两人狗咬狗才好。朱昂那家伙常常喜欢不带什么人出门,你去找人揍他一顿,董公子怎么也能出口气不是?” 梅香顿时大笑,“好玩,还是小姐高明。” 楚惜情摇头,这不过是点小事,给他们找点麻烦罢了,省得没事净来给她找事。 “柳姨娘那边是不是让人盯着了?” “说来也怪,最近柳姨娘那边往洗衣房送的衣服,确实是没有带血,姑娘,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楚惜情算了算,“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若是母亲知道,那可是热闹了。” 楚惜情早就在当初埋下了这个线,用药之类的,如今倒是初见成效。 楚家已经多年没有新生儿降生了,柳氏怀孕,张氏只怕要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两个女人就好好地去斗法,她倒要看一场热闹了。 至于董其玉那边,楚惜情冷笑,张氏想通过那厮算计她,她倒正好将计就计,算计回去,到时候看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这些事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她脑海中过滤过去,不涉及到感情的事情,楚惜情瞬间又变得精明强干起来。 至于感情的问题,她现在头疼得紧,可是不打算再去问了。 柳氏怀孕的消息还没确认,倒是第二天,楚家有个大喜事传来。 楚家这边给赵知府家回了消息,同意了婚事,两家约定了三日后下定,过庚帖,要算是小定了。 消息传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直在闭门思过的楚惜忧一听这消息,顿时头昏目眩,差点栽倒在地。 等醒转过来,顿时急怒攻心:“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婚事?” 楚惜忧希望落空,她一直想去金陵攀上个好人家,而且她是瞧上吴东河了的,没想到父母却是没有听她的话,直接给她定了亲事。 楚惜忧怒火攻心,气冲冲地跑出去,直接去了荣寿堂,要求得祖母改变主意。 老太太这边正招待赵家请来的保山李夫人,张氏和卢氏,还有姑奶奶楚香兰也在,大家正笑着谈庚帖的事情,如今楚家几个姐妹都没出嫁,自然是先订婚,等楚惜忧及笄之后再说成亲的事。 这边正商谈,忽然间外面一阵鸡飞狗跳,楚惜忧竟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她跑得急,穿的只是寻常闺秀在闺中穿的便装,头也乱了,衣衫更是不整,这般模样冲进来,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老太太顿时勃然大怒,“你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 “祖母,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嫁给赵家的人?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他!” 李夫人脸色一变。 她是赵家请来的保山,也是官宦夫人,因为跟赵夫人关系好,才做了保山,楚家这边也是同意了。 本来以为这婚事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突然间这楚家三小姐居然跑出来大吼大叫的,这叫人如何拉的下脸? “胡闹!”张氏忙站起来斥责起来,虽然她巴不得楚惜忧闹腾,可是这吵闹起来,少不得老太太和老爷都要对她火,怪她没有管教好庶女,忙打起了圆场:“这孩子是病糊涂了,昨个儿就烧了,我看她是魔怔了。还不快把三小姐扶下去!” 旁边当即有几个丫鬟要来抓走楚惜忧。 楚惜忧这会子当真是有点疯狂魔怔了,她心高气傲,一贯是心比天高,自认为自己各方面不差,除了没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外,并不比姐妹们差,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姐他们都能挑好的,她就非要嫁个比自家条件差的人家? “我不走,祖母,我不要嫁去赵家,我要嫁给表哥!为什么大姐她们都有好的,我就不能找个好人家?” 楚香兰大吃一惊。 她可没想到这个侄女居然有这个心思。 ---第二更。 ( 校园港 命比纸薄嫉妒误姻缘(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虽然说自己儿子受欢迎这值得高兴,可是在这种时候,楚香兰只觉得恼怒! 看楚惜忧疯疯癫癫的样子,她实在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她心里中意的是楚惜情,从来没打算找过大哥的庶女做媳妇儿。 这好端端的,出了这么桩事,偏把她这个客人给扯进去,可真是莫名其妙至极洽。 楚香兰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恼道:“这孩子胡说什么?钤” 老太太气得浑身抖,“反了,反了,把她给我拉下去!” 却说这边厢楚惜忧大闹荣寿堂,楚惜情和吴倩倩两个正在园子里说话,忽然看到几个丫鬟急匆匆往荣寿堂跑去,一个个满头大汗,面色惊惶,便叫住问道:“出了什么事,如何这般惊慌失措?” 楚惜情这时已经认出这些人是楚惜忧的丫鬟,不由有些诧异。 “大小姐!”丫鬟们一个个六神无主,惊惶道:“三小姐刚刚突然冲出来,说要去荣寿堂找老夫人说理去,奴婢怕她在那闹出事来,这才急忙赶去,想劝回三小姐。” 楚惜情和吴倩倩这边却没注意到楚惜忧什么时候过去的,闻言一惊。 “什么,她这是为了什么闹事,好端端的,又出什么劳什子?” 楚惜情蹙眉问道。 “刚刚三小姐听说要跟赵家定亲的事,就……” 楚惜情顿时明白过来,敢情楚惜忧还是对这桩婚事不满,这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她是想去泄愤怒还是指望祖母能给她做主? “啊,三表姐这是想干什么,她不会是想抗婚吧?”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十分惊异,在她看来这门亲事也不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楚惜忧敢抗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惜情苦笑道:“现在看来三妹是病得糊涂了。” 她对那几个丫鬟道:“你们去个人请柳姨娘来,这时候或者只有她的话三妹才会听了。倩倩,我们过去,看能不能劝她回来。这丫头实在太鲁莽了。” 她不知道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她是不可能更改他们的决定的么? 而且这件事万一传出点风声,就是赵家那里还愿意不愿意结亲都不好说,而且吴家恐怕也不会接受她的。 这样岂不是自毁前程! 几个丫鬟早就已经六神无主,听了楚惜情的话才算稳定了下来,先派个人去找柳姨娘来,楚惜情这边跟吴倩倩急忙去了荣寿堂。 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喧闹不已,楚惜忧在那喊着要嫁给吴东河,不要嫁去赵家。 吴倩倩吃了已经,捂住小嘴,大概她也没想到楚惜忧会是这么个想法。 楚惜情进去一看,看到姑母也在,另外还有李夫人,脸色微变,心道,这下子可是完了,三妹这次这么一闹,赵家那里如何肯还许这门亲事,便是姑母也不可能娶她回去做媳妇,而且这事儿传出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日后在这绍兴,是万万寻不到人家了。 至于她爹什么时候回京,那可真不是她们能够控制的。 “三妹!”楚惜情上前扶住她,“你还着烧呢,大夫说你不能外出,怎么就出来了。” 这时候丫鬟婆子早已经把楚惜忧给压制住了。 老夫人气得浑身抖,张氏忙在一边伺候着,卢氏一边儿看起戏来,劝着李夫人:“这孩子是烧烧魔怔了,平日里是好的。” 李夫人脸色很难看,楚惜忧看到楚惜情,脸色更难看了,“你拉着我干什么,我没疯,哼,别在这假惺惺了,谁不知道你早就跟表哥不干不净了。” “你说什么!”楚惜情气得脸色涨红,不知道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听了些闲言碎语,居然说这么难听的话出来,直气得浑身抖:“三妹,你怎么这么说,我跟表哥是兄妹关系,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完全不知好歹了!” 大抵众人也没料到楚惜忧说出这么些话来,实在也是让人震惊。 老太太直喊了起来:“给我堵住她的嘴拿下去,反了!” 当即就有人把楚惜忧的嘴堵上了。 吴倩倩上前道:“三表姐你怎么能胡说呢,大哥跟大表姐是清白的,才不像你说的那样。你想嫁给我哥哥,他还不乐意娶你呢。” “倩倩!”楚香兰闻言呵斥了一句,瞪了她一眼,一边上前拉着楚惜情的手道:“好孩子,别听她说的,姑妈知道你的人品,再说了,我们两家本就是亲,就算亲上加亲又能如何?” “姑妈,表哥是我哥哥,三妹是误会了。” 这边厢楚惜忧已经被人带走了,老太太是气得胸疼,李夫人脸色难看,叹道:“如今这情势,我看还是回去跟赵夫人说清楚才是,这门亲事,怕是高攀不起了。” 张氏忙道:“李夫人,有事咱们再慢慢商谈,这孩子平日也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道了什么疯。” 李夫人却是仍旧告辞了。 老太太抚着额头直骂:“瞧瞧你们平日,怎么教养女儿的,好好的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她倒好,一边辱骂长辈,胡闹不休,这下子好了,这个三丫头,派人去把她给我关进院子里好好反省!” “那丫头现在还在西厢房那里,老太太别生气,这丫头指不定是魇着了,我瞧着不对劲。”卢氏在一边说着,“说不准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捣乱。” 张氏听着这话心里不痛快,哼了一声:“这孩子平日里倒是好好的,前几日了疯突然就嚷着说什么想嫁给东河,可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说话的地儿?再说了,姑奶奶看重的可不是她。” 楚惜情目光一凛,张氏这是存心要把事给扯到她身上才罢休了吗? “三妹只是一时想不开罢,待会我们姐妹去劝劝她,她大抵也是病糊涂了,这些日子关在院子里,想是有些心里压抑。姑妈,还请您不要怪罪三妹。” 楚香兰叹道:“我哪能怪她,这孩子也是,这么痴呢。可惜东河那孩子倒是没这个心思的。” 张氏正想说话,这时候柳氏已经进来了。 “夫人,老太太,姑奶奶,三小姐犯了错,求你们开恩,饶过这孩子,她不是故意的。”柳姨娘一身素服,进来就跪倒在地求情。 老太太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生的好女儿!” 柳姨娘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当时差点没有晕倒,本来正因为这几日的喜事儿高兴,突然间听说女儿居然敢去抗婚,几乎没吓呆了过去。 她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这般胆大包天。 本来在她看来好好的姻缘,突然间这个女儿居然敢去拒绝。 虽然之前她就知道女儿为了此事有些不满,不过想到如果婚事定了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做! 柳姨娘思量再三,这个女儿的前程好端端的就要被自己给毁掉了,如果她不管她,去给她求情的话,天知道愤怒的老太太会怎么安排这个女儿。 为了女儿,柳姨娘来了荣寿堂求情,她自度这时候也只有她身上的宝贝能起到免死金牌的作用了。 “贱妾该死,三小姐一直是个懂事的,最近她情绪有些不好,我劝了又劝,这孩子是个心气高又死心眼的,一知道了消息我就怕她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她居然闹老太太。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该打,可是求老太太体谅她是您的孙女,年纪小还不懂事,不要罚她去庙里当姑子。” 柳姨娘一边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楚惜情一边瞧着,心想这个柳氏倒有几分聪明,做姑子是不可能的,好好的老太太怎么会这么想? 这也就是在以进为退,将条件了,而且看柳氏这神态,显然是有了底牌,并不惧怕惩罚。 楚惜情垂眸,之所以把柳氏找来,固然是不想她们那么快完蛋,也有把这个怀孕的消息捅出来的意思。 果然,柳氏显然知道利用这个条件来完成目标。 ---第一更,今天可能五更以上。 ( 校园港 吾家有喜(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皱眉:“好了,这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她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赵家的婚事我看是不成了。她自己闹出来这么回事,以后可不要后悔,这事儿苦果以后她自己就知道了。到时候可不要哭哭啼啼地又说人不为她着想了。洽” 柳氏忙道:“是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该罚,让她反省反省也好,我想等过段时间她就知错了,让她来给老太太道歉。” 张氏看着不爽,哼了一声:“光给老太太道歉就算了?姑奶奶那里更不知道怎么说,还有赵家。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婚事,她是心里对我这个嫡母不满,还是有人教唆她故意这么干?怎么,难道我们这做父母的还能害了她不成?你平日是不是跟孩子说了什么,让她心里多想了?” 柳氏连忙道:“贱妾不敢,平日里不敢随便跟三小姐说什么,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只是求夫人看在她还年幼的份上饶了她,若是她有什么错,我这个姨娘愿意为她受过。” 张氏冷哼一声:“别在那说什么代过的事了,平日那孩子就喜欢跟你亲近,我知道她是不把我当娘亲看,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看来这孩子的教育,还是不能随便,这不,怎么就弄出这样的事来。” 张氏的意思是柳氏把女儿给教成这样的德行,可不关她的事,到底是姨娘生的,才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来钤。 “贱妾不敢,贱妾该死,求老夫人惩罚。” 老太太头痛得紧,这好端端的婚事成了这样她也实在是心中烦躁,哪可能一点都不惩罚楚惜忧,哼了一声:“那丫头继续回去闭门思过,每天给我好好抄抄佛经,清静清静养养性子,告诉她,她要是不懂事,就干脆去家庙里休养好了!” 这话却是说得重了。 张氏心里厌恶柳氏,顺便道:“娘说得对,柳姨娘,你呢也有罪名,回去给我闭门思过抄佛经去,等老爷回来,怕还有的说。” 柳氏柔柔弱弱地应了,红着眼圈站起来,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旁边丫鬟忙扶住了她。 这时候柳氏脸色一白,居然干呕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众人吃了一惊。 老太太蹙眉道:“她这是怎么了,别再是病了,回头请个大夫来吧。” 楚惜情目光闪烁:“姨娘这不会是有喜了吧?” 张氏大吃一惊,其他几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等柳氏回转,老太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有了吧?” 柳氏惊慌失措:“贱妾也不晓得,倒是这个月葵水未至,也不晓得是不少……” 老太太本来正生气,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这么说倒像是有喜了,快去请大夫!” 楚惜情一瞧,张氏那脸色黑得跟锅底有一拼了,顿时忍不住想笑。 柳氏怕被张氏趁机惩罚,又怕老爷怪罪,现在她有了个护身符,看在她那肚子的份上,谁能把她怎么着! 吴倩倩在一边跟她说:“那我不是又要有个小表弟小表妹了?” 楚惜情似笑非笑:“是啊,倩倩,而且她可是很小呢。说不准是咱们家最小的妹妹。” “表姐怎么知道是妹妹,说不定是表弟呢?” “那可说不好。” 这边厢张氏心中愤怒,之前还因为抓到柳氏的把柄准备整治这对母女来着,一眨眼的功夫形势倒是突然间生了变化。 她心里感觉无法置信,柳氏怎么可能会怀孕的? 这个小贱人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怀孕的? 这不可能,难道她真的走了狗屎运了? 这边厢大夫来了,果然一把脉,确认了是喜脉,只是时日不久罢了。 老太太本来郁闷的心情因为这桩喜事倒是好了许多。 卢氏在一边幸灾乐祸:“大嫂,恭喜你啦,又要多个女儿儿子了,可真是大喜啊。” 张氏皮笑肉不笑地冷眼看她,心里却快要气炸了。 既然柳氏怀孕了,那之前的所谓惩罚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老太太吩咐她回去好好养身子,甚至还叫人给拨调了些补品,看起来倒是很关心的样子。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楚家多年没有喜事了,最近老太太一直觉得家里多事,现在多了桩喜事正好冲喜了。 楚惜情笑眯眯地看着,瞧见张氏气得脸都快变形了还得装贤惠的样子,心中冷笑。 当年她自己做妾,那时候做正妻的亲娘不知道多伤心,现在让她也尝尝这滋味,一心往上爬,这正妻又岂是好当的! 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尘埃落定。 该罚的罚了,该回去养身体的养身体了,楚惜情也就不留在这里了,临走前她给吴倩倩说了几句话,吴倩倩闻言道:“好吧,我去跟娘说,免得她再误会了。唉,表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了?” 楚惜情淡淡道:“不用考虑什么了。” 出了荣寿堂,楚惜情没有直接回湘园,而是去看了楚惜梦。 这些日子楚惜梦一直在接受治疗,瞧着腿倒是有些反应了,楚惜情到时,她正在丫鬟地搀扶下努力地想自己行走。 “五妹,累着了吧,这个不用太辛苦,免得拉伤了腿。” 楚惜梦见到是她,表情很复杂,但是不管如何,楚惜情帮了她的大忙,她现在真的感觉到有希望站起来了。 “大姐,我不辛苦,我就想早点站起来。” 楚惜情上前扶住她,笑眯眯地说:“你这丫头就是倔强,好吧,再走一会。” 楚惜梦走起来很辛苦,因为腿部肌肉长期缺乏锻炼,一走起来就很痛,她倒也是个倔的,并不喊疼,直到又走了几分钟,楚惜情才叫停了,让丫鬟来给她按摩。 “照这样下去,五妹很快就有机会站起来的。唉,人啊,若是都像五妹这样知足多好呢。” 楚惜情感慨起来。 楚惜梦敏感地察觉到出了什么事,问道:“大姐这是怎么说?” 楚惜情便把今日楚惜忧的事情说了,又提到柳氏怀孕的事。 “我看母亲很烦恼呢,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回头父亲回来知道了,定是雷霆震怒。而且瞧着母亲面色不好,好像最近操心太过了。” 楚惜梦神色变幻不定,勉强道:“三姐真是傻了,这不是胡闹么。唉,母亲是不容易啊,加上柳姨娘怀孕了,她还要操心。” “是啊,可惜我们未出嫁的女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能为母亲分担家事。倒要连累她受累了。” 楚惜情见她神情,也没多说什么,坐了一会就走了。 等她走了,楚惜梦才问道:“最近娘是不是都常常睡不好觉?这事儿你去打听打听。” 丁香闻言便出去了。 楚惜梦神色不定,过一会子丁香回来,回道:“的确如此,奴婢问了夫人院里的,这些日子老爷也没宿在那里,夫人晚上一直失眠,脾气很不好,院子里几个丫鬟都被罚了。也是奇怪了,说是夫人白天晚上都不太能睡好觉。看了大夫也就开了些安神的方子,也没什么大用处。” 楚惜梦一听,想到之前药婆婆给她开的安神香倒是颇有作用,自己没用过几次,还剩了不少,便道:“你去把我那安神香拿些来送去给母亲,就说是我孝敬她的。” 虽然因为上次的事让楚惜梦被老夫人厌弃了,留在院子里不准随意出入,可是张氏毕竟是她亲娘,总还是偷偷使人过来给她送些东西。 这边厢张氏回了院子里,回事的管事妈妈来报府务,张氏脸色难看,全给骂回去了。 一边使了心腹去查柳姨娘是怎么可能怀孕的,一边还要想着下面的安排。 “那个贱人是怎么可能怀孕的?我明明平时已经十分防备她了。”张氏正跟心腹李妈妈说话。 李妈妈想道:“只怕是她也有戒备,定是没听夫人的话。” “就算她不听我的话,那我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呢,那两个没用的东西,难道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第二更。 ( 校园港 免死金牌(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只怕是人家既然有了防备,那还不能察觉到么?这事儿且招了那两个丫鬟回来问问。” 张氏咬牙切齿道“该死的东西,找打,真是没用!那个柳婉娘真是讨厌至极,今天分明是来示威来着,,她以为自己有了块肉就是免死金牌了?” 李妈妈目光闪烁:“夫人,要不要……” 张氏脸色阴沉,想了想道:“这事暂且说不好,先等等。倒是这个小贱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怀孕了,还真是长本事了呢。不过,生了那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她这怀孕了又怎么样,才一个月,胎还不稳呢。钤” 张氏想到这儿头又疼了,眼睛里满是血丝,她闭了闭眼,靠在软榻上。 李妈妈见她如此疲倦,担心道:“夫人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是休息不好?” “还不是这些烦心事操的。” 正说着,丁香已经奉命送了安息香来。 张氏听说是女儿叫人送来的,脸色好看了些。 “这孩子,就是太可怜了,到底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知道心疼人,不比那些狼子野心的。” 李妈妈蹙眉道:“最近一段日子,五小姐那里好像有人去给她治病。” 张氏蹙眉道:“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夫,倒是有些本事,不管她是从哪来的,要是真能治好梦儿,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只是五小姐跟大小姐关系好像倒是好了起来。” 张氏冷哼一声,叫人点起那安息香,“那孩子也是聪明,这是想通过楚惜情那边的关系让她祖母不再生气了。也是过了这些日子了,若是梦儿的腿能治好,少不得我也要为她谋划一番。” 这安息香不知为何倒是真有些作用,张氏说了会话竟然困了,难得睡了个午觉。 直到下午她才醒过来。 这一觉没再失眠,张氏心中喜悦,“这香还真是不错,回头再从梦儿那拿些来。” “夫人,老爷回来了。” “哦,正好,我也要去跟老爷说说今天的事。” 李妈妈欲言又止:“老爷去柳姨娘那了。” 张氏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碰的一声摔了手里的茶盏。 “她肚子里那块肉还真是管用!” 张氏只觉得心里像扎了刺一般,浑身都不舒服,怎么都不对劲,只觉得那块肉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近来我忙得很,疏忽了家里,没想到就有人爬到我头上来了!” 张氏冷笑道:“派人给我盯紧了那边。” —— 天色渐晚,朱昂醉醺醺地从酒肆里出来,岸边府河的微风一吹,让他感觉到有些寒意。 朱昂心中烦闷出来喝酒,也没带人,一个人沿着大街往前走,也是漫无目的。 既不想回家,就决定去花楼里过夜。 楚惜情那边对他是若即若离,时隐时现的,态度不冷不淡,朱昂本来想着复合二人的关系,偏偏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家里面又催他赶紧跟楚家二小姐楚惜颜定亲,朱昂说了想娶大小姐,被亲娘狠狠骂了一顿。 当初你抛弃了人家,人家现在还能跟你在一起? 就是他们愿意,人家楚家也未必愿意。 朱昂心里烦闷,这边沿着街往青楼里钻去。 这里到了暮色时分亮起了灯光,巷子里人来人往的也颇为热闹。 突然,朱昂被人猛然套了头拽进了小巷子里,暴打一顿。 他剧烈反抗,偏偏蒙着头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 直到人要走了,才听人丢下一句“敢惹我们董少爷这就是你的代价,今天先卸你两条胳膊!” 说罢竟是把朱昂的胳膊给弄脱臼了。 朱昂是痛得差点没晕过去,好半晌等人走了才被过路的人现脱掉口袋,送去医馆接了骨。 好好个一个公子哥儿,这回朱昂成了猪头昂了。 朱昂心里直冒火,气得火冒三丈,什么董少爷,除了那个董其玉还能有谁。 好小子,竟敢在绍兴打他朱昂,这件事没完! 朱昂气冲冲地赶回家里,抹了药养伤,第二天就一早起来堵上门去,见到董其玉那小子正美滋滋地坐在院子里吃早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待董其玉见到朱昂又来了,顿时紧张起来,气道:“朱昂你又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董其玉也不是好惹的!” 朱昂大怒:“别给我装糊涂,来人,给我上去揍,董其玉,你敢对我动手,今天不让你开开眼界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朱昂根本不怎么相信董其玉是什么名门公子的说法,他要真是,能找不到一点关系吗? 在他看来这小子肯定是狐假虎威,不值一提,说不准有点什么关系,可他朱家怕他吗? 董其玉无缘无故地又挨了顿揍,这可是飞来横祸了,莫名其妙地坐在家中祸从天降。 等朱昂走了,董其玉气得脸色白。 “呸,这个事我不接了还不行吗,我可不想命都没了!” 董其玉想到这里,便心里动了心思,等那几个大爷似的小厮来了,见他又被打了,不由也是吃惊。 “这差事我不能办了,你们回去跟你们家主人说吧,我不接这笔钱了,让她另找人吧!” “想不接就不接了?这段时间你花销的钱你还回来好了!” 董其玉气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被打死了!” “等着,我们自然会去禀报的,等主人回了信,再告诉你怎么做吧,最多咱们搬个地方,让他找不到。” 董其玉心中无奈,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张氏得了消息,也是骂了几句,只是奇怪道:“朱昂那小子是怎么了,倒是跟董其玉起了什么冲突?” “小的么也不清楚,今早朱公子又来揍了董其玉一顿,那小白脸不想干了。” “他想得简单,想干不想干是随便他的么?” 张氏想了想道:“正好过几天有个机会,,让他好好等着,我会把事情安排好的。让他给我好好办事……” 小厮回了消息,董其玉一听,面色微变:“这样行吗,万一被现,我岂不是要被打死了?” “哼,你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生意了,还怕了不成?事之后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娶了美人儿呢。” 董其玉一听有些心动,“只是这管用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这次之后若是成了,你若是想离开自然就可以拿钱走人了。” 董其玉一想也是,这件生意实在是他所接的最莫名其妙的一次,莫名其妙地被人揍,现在他倒是希望早点结束拿钱走人。 当然趁机若是能占点便宜那就更好了。 “好,我应了,到时候还要安排好才行。” “这是当然,你就请好吧。” 董其玉想到这儿心中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如愿呢? —— 天色渐晚。 楚家大院的灯火渐渐暗了下去,廊下只剩下几盏灯笼照亮。 张氏叫人点了安神香,躺下睡了,才没睡了多久她就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面,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正是姐姐张淑珍病重的时候,她在床边侍疾,张淑珍此时面色枯黄,瘦的已经皮包骨头了。 “姐姐,喝了药就好些了。” 她端着碗目光诡谲地说着,一边拿了勺子试了试温度。 “喝什么药,如今我这般境况,只怕喝什么也是无用了。” 张淑珍目中带着痛苦,忽然她伸手抓住张淑媛的手:“妹妹,别的都罢了,只有我一双儿女放不下,我走之后,就交给你了。你说他们的亲姨妈,好好待他们,别的我都不求你了。我已经跟老爷说让他扶你为正,只要你誓照顾好惜情和原哥儿。” 说着,她又咳嗽起来。 ---第三更o(n_n)o~撒花。 ( 校园港 毒妇噩梦惊醒(第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淑媛目光闪烁,心中起伏不定,“好,姐姐,我答应你们。我誓,一定好好照顾惜情和原哥儿,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若是违背此誓,就让妹妹不得好死。这话我在老爷跟前也说过的,姐姐,我是你亲妹妹,不会害他们的。” 张淑珍闻言目光温柔了起来,叹了口气,她冰凉的手松了下来:“谢谢你了,妹妹。” “姐姐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你的病一定能好的。” 说着,她笑眯眯地喂她喝药:“喝了药,一定能病好的,这回的大夫是个神医来着。钤” “唉——” 张淑珍默默喝了药。 张淑媛看了看那碗药,目光诡谲,放下药碗,她淡淡道:“姐姐,你放心,我答应的一定会办到的。” “好,只要你照顾好他们,我就安心了。你跟老爷的事,罢了,说这些也是无趣。” 才说了几句话,张淑珍忽然感觉到腹中绞痛,一时脸色大变,吐出血来。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姐姐,妹妹不忍心看你受苦,这样,姐姐还是早登极乐吧,也免得受罪了,你说是不是?” 张淑媛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冰冷,几分得意,几分叹息,几分怨毒。 “你,你居然这么做,我就快死了,你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张淑珍嘴角吐出黑血,愤怒地想抓住张淑媛的手,却被她推倒在地。 “我等不及了,你早该死了,这个位置该是我的,本来就该是我的!你放心吧,等你死了,我就是楚家的正妻了,我的儿女也是嫡女嫡子了,老爷是我的,楚家的财产也会是我孩子的,至于你,安心地去吧,早晚你那两个孩子也会跟你团聚的,哈哈哈哈……” 张淑珍气得浑身抖,“贱人,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过誓的,你不得好死!” 张淑媛被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骂道:“呸,什么誓言,算个屁。死人能跟我争什么?我早就看不惯你在上面了,哼,你就跟你那死老娘一起死去吧!” 张淑珍怒目圆睁,气怒交加,此刻毒性作,顿时毙命,仍旧是死不瞑目。 张淑媛直到此刻,脸色才苍白起来,她尖叫了一声。 张妈走了进来,看到这情景,瞳眸眨动,忽然道:“恭喜夫人,很快就要成为楚家的主人了。” “是啊,我是楚家的主人,我才是女主人!” 张妈处理了血迹,把张淑珍放回床上,抹平了眼睛,这才道:“报丧吧。” 张淑媛回头看了眼姐姐的尸体,忽然打了个冷战。 很快,过了丧期,一年后她正式成为了楚家的继室。 大喜的日子,张淑媛眉开眼笑,在房里等着丈夫回来。 等着等着,她似乎睡着了。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外面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似乎有从地狱传来的脚步声。 张淑媛睁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人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视线清晰了起来。 “啊——” 房里忽然传出一阵尖叫。 张淑媛看到面前的人是姐姐,她正穿着大红的喜服,仍旧是死前的模样,嘴歪眼斜,嘴角露出黑血,像鬼一样飘到了她面前。 “鬼,你是鬼!别来找我!” “我才是楚家的女主人,我才是女主人……杀人偿命,还我命来——” 张淑媛惊恐地尖叫起来,感觉到那可怕的脸贴到了跟前,摸了过来,扼住了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救命,救命!” 半夜三更,张氏的卧室里忽然传来阵阵尖叫。 值夜的丫鬟婆子被这惨叫声惊醒了,急急忙忙地进来。 进去一看就现张氏挥舞着手,一手抓着脖子,脸色青,口中赫赫地喊个不停。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几个丫鬟上前摇晃着张氏,好不容易才把张氏给喊醒了过来。 她惊得脸色煞白,看到周围都是人影还在呼喊:“鬼,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夫人,夫人!” 李妈妈赶到这儿,瞧见张氏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惊,“夫人这是魇着了。” 旁边众人劝说着,张氏却感觉那铃声还在响个不停的那样,似乎窗外有种声音在不停地响,仿佛跟之前姐姐的鬼魂出现的时候一样。 “外面有声音,那是什么东西在响?” 张氏惊惶地抓着李妈妈地手问道。 李妈妈忙叫人出去看,过一会子拿了个千纸鹤挂坠,上面有的地方坠了铃铛,夜风一吹自然而然就响了起来。 “谁,这是谁挂在那里的?” “啊,夫人,这是之前二小姐做的,叫人送来的,奴婢看着好看就挂在那里了……” “给我扔了,扔了!” 张氏这边厢嚷嚷起来,李妈妈看她神情很是不对,便叫人把东西拿下去,又倒了杯安神的茶,张氏喝下去之后才感觉回过气来,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 “别怕,别怕,夫人您刚刚是做梦,是魇着了,没事的,改明去庙里求个符戴着,也就没事了。” “真的是做梦?” 张氏似乎松了口气的感觉,之前那感觉太过真实了,那冰冷的触感好似真的有东西索命一般。 细想一下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没见什么人来索命,看来她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张氏想到这儿,心里有了几分安慰。 闹腾了许久,李妈妈留下伺候,张氏也累了,虽然之前那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还在,但她勉强不去想它,也就感觉舒服多了。 刚闭上眼睛,睡了没有半个时辰,她又做梦了。 这次是自己被鬼魂索命坠入黄泉,在地府里被各种折磨,又惊醒了。 这一醒又是吓得不行,眼瞅着外面天色都快亮了,张氏浑身冷,出了身冷汗,再也不敢睡了,就坐着等到天亮。 “夫人,这样不行啊,还是待会去请大夫瞧瞧。” 张氏点头,疲倦地说:“对,我最近精神不好,好像是真的有些生病了。这多梦也是病吧。” 只是张氏心里也有些心惊肉跳,人就是这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氏既然做了亏心事,这心里难免会有种心虚感,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要去庙里求个灵符戴着,免得出什么事。 结果请了大夫来看,也没瞧出什么来,只是说些陈词滥调,给开了些药,让她少思多休,不要多想。 张氏吃了药也没觉得多好,早上去荣寿堂请安时,不得不涂了脂粉,就是这样也掩盖不了眼底的疲倦。 “母亲瞧着似乎有些不舒服?” 楚惜情笑吟吟地关切问道:“母亲,最近是不是有些太过操劳了,女儿瞧着您气色不太好。” 张氏现在看到她,忽然就想到张淑珍那张脸来,脸色一变,心里就有些毛骨悚然。 “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张氏勉强道。 老太太也看到她的神色,说道:“既然如此,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操劳的,让你弟妹帮着做一下。” 卢氏一听顿时高兴了,连忙道:“对啊,大嫂,可不能见外,你看你成天操劳的,马上继宗那孩子要去考试,你这还要操心,有什么事就让我来帮忙就是了。” 卢氏当然乐意插手分权,可张氏怎么乐意呢。 楚惜情嘴角上扬,睡不好,现在还只是开始呢。 只是暂时吓一吓你,不过是小意思。 “弟妹客气了,我就是昨晚没睡好觉,大概是这几天有些劳心了吧。” 张氏说着把话题带了过去。 老夫人看了看,没在说什么。 张氏想起昨天的事就觉得邪门,便道:“老太太不是说去进香么,这天气不错,要不明天去吧?” ---第四更。 ( 校园港 算计(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现在就想起庙里求个护身符戴着,真的怕有什么索命的事,也好求个心安。 “唔,这也无妨,明日就明日吧。香兰,你也有些年没去会稽山了吧,正好和娘一起去拜佛,那里的菩萨灵验,你正好也去求个好签。” 楚香兰闻言笑道:“那敢情好。洽” 说着,目光却看向楚惜情,有些遗憾钤。 虽然之前吴倩倩跟她说了楚惜情只是把吴东河当兄妹看的事,而且吴倩倩透露了威远侯有意楚惜情的事情让楚香兰十分吃惊。 她本来是还有些不满,自觉自己儿子不错,而且所谓当兄妹看,这也不过小孩子的看法,等成了亲自然也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了。 何况这是两家的事情,也跟孩子没什么关系。 可是这一下子涉及到了威远侯顾渊,楚香兰心里就有些嘀咕了。 毕竟若跟威远侯比,自己儿子自然是差得远了。 楚香兰打量着这个侄女,心里想着她若是真的嫁给了威远侯顾渊,却不知道是好是坏? 哥哥知道不知道这事儿? 楚香兰只是一介妇人,朝廷的事自然不清楚,可是既然如此,也就萌生退意,不再去争取了。 这倒是让楚惜情省心了,只是她如果知道是这么个原因,恐怕又要哭笑不得了。 楚惜情闻言,也并没说什么。 张氏这一晚上肯定是没睡好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还是产生了幻觉。 楚惜情不介意这段时间折腾她一下。 至于明天去会稽山礼佛的事,楚惜情没太放在心上。 难道求个佛祖的平安符就管用了? 那才真是笑话呢。 诸事不提,到了第二天一早,老夫人要去上山,楚继宗因为要准备两日后的府试在家中呆着,去的人便是女眷,加上楚旭,楚香兰,吴东河,吴倩倩这些人。 却说今日正是多云天气,天气转晴,却是算不错的,一行人行至会稽山下,楚惜情不由得想起上次在炉峰禅寺的事情,那时候她脚受伤了,这些日子才好些罢了。 今日难免想起此事,念及顾渊,楚惜情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 及至上了山门,入了寺内拜佛,楚香兰也是长久不来了,她是个信佛之人,虔诚拜了许多佛像。 而张氏因为昨晚的事心中恐惧,特地找了高僧求取了平安符挂在身上,这才感觉到安心了许多。 李妈妈随同而来,这时候在张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人已经到了。” 张氏点头:“这么说也就没多久了。那丫头带着倩倩去拜佛,你按原来计划行事。” 李妈妈应了,转身离开。 张氏心里想起昨晚的梦,越觉得不自在,既然如此就更是觉得这姐弟两个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着实不舒服。 既是如此,无论如何也是要除掉为好。 这边厢楚惜情领着吴倩倩和丫鬟在这边拜佛,出了大雄宝殿,左右前后还有侧殿,供奉着其他佛像。 走到后殿,那里却是稍微偏僻,供奉的是药师琉璃光佛,原是东方世界的佛,与释迦摩尼西方佛主一贯两派不怎么对付,因此拜这佛的也较少。 楚惜情倒因为自己学了些医术,过来拜了一拜。 里面倒是正有人在拜佛,见她进来,也起身准备离开。 “表姐,你怎么要拜这座佛主?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佛的事儿呢。”吴倩倩好奇地打量着这佛像,问道。 “这是东方世界的佛……”楚惜情便给她讲了讲佛经上的故事,二人还没拜佛,这时候外面有小丫鬟跑来了。 “表小姐,姑奶奶正找您呢。”那小丫鬟急道:“可找到您了,赶紧过去吧。” “啊,母亲找我?表姐,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事,一会再来寻你。” “去吧,我自己在这瞧瞧。” 楚惜情应了,旁边红玉取了柱香点燃,楚惜情跪在蒲团上拜了几拜。“红玉,红玉--” 外面又有人叫红玉出去。 楚惜情蹙眉,回眸看去,见是个丫鬟,瞧着面熟。 “小姐,那是奴婢的表妹,姑奶奶回来的时候暂时分在那边伺候。” “哦,你去看看她有什么事。若是有急事就先去办。” 楚惜情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好像今日要生什么事情。 现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支开,这种奇异的感觉就越明显了。 红玉果然被人给拉走了,急切得很,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红玉回头想过来说话,却是被急着拉走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目光泛冷。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想今天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是想做什么? 这里可是佛门净地,难道张氏这时候还能安排什么事情出来? 楚惜情静静等待着。 这里十分冷僻,来往游人很少。 不过片刻功夫,却是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踏在青石板上十分清晰。 日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影子,瞧着是个男子。 楚惜情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前世今生都再熟悉不过的脸--董其玉! 他今天瞧着很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进了大殿里面,见到她似乎很是吃惊。 “啊,这不是楚小姐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楚小姐是信奉药师琉璃光佛的么?我也是呢,太巧了!没想到你我之间这般有缘呢。”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诧异道:“董公子也来拜佛的么?” “是啊,我也是想来上三炷香的。” 董其玉伸手取了香点燃了,插在香炉中,跪在楚惜情旁边的蒲团上认真地拜佛,那姿态瞧着倒很少认真。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佩戴的香囊传来一阵若有若无,奇异的香气,楚惜情只觉得这香气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初始尚不觉得如何,但随着时间推移,这香气仿佛与这佛堂里的香混合了起来,越浓郁诡谲,吸入肺腑之后,仿佛有种血液加速的错觉。 楚惜情脸色微微一变,她心知不对,却见董其玉抬头看向她,目光闪烁,带着邪气,轻浮地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 “楚小姐,你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哎呀,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大夫?看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她猛然推开了董其玉,心中却是狂怒不已。 大意了,她没想到他居然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刚刚那檀香就带着奇怪的味道,跟他香囊味道搭配起来,就更加使人心中浮动。 若是在这里跟这个董其玉生什么不该生的事,待会被人瞧见,她就完了! “董公子请你自重,哼,我看你才是真的病了!”她甩袖大步离开。 董其玉见她分明是似乎中招了,哪肯就此放弃,若是多纠缠一时,说不准药性作,这个女人就神志不清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摆布? 他为了这个女人都被人揍了好几回了,怎么也要收回利息再说。 “楚小姐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看你像是有些不舒服才这么说的。” 他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楚惜情的路。 楚惜情面色冷了下来。 “红玉,你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还不滚过来!” 楚惜情忽然对着董其玉身后怒骂起来。 董其玉一惊之下顿时回头看去,就趁着这个功夫,楚惜情蓄力推开他,猛然从他跟前跑了出去。 董其玉一回头却是根本没看到什么红玉,一眨眼就看到楚惜情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该死的女人!” ---好吧,多么恶俗的场景啊,哈哈哈哈……下面会是什么呢,英雄救美? ( 校园港 伪君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正想去追上去,偏偏追了几步,出来就碰到香客,这时候若是上去纠缠,那是万万无法成事的,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心有不甘。 药效作,楚惜情已经感觉到头脑昏昏,若不是她咬牙坚持,只怕已经坚持不住跌倒在地。 她跑得甚急,生怕自己被董其玉给追上,虽然说这里是佛寺,可若是被人看到她跟这个混蛋拉拉扯扯的,到时候张氏那里须有无数的说法毁她名声! 该死的董其玉,这个无耻小人,还有那个幕后的凶手,张氏,不是她支持,怎么会有董其玉的出现? 楚惜情心中大恨,这个女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害人。 看来昨天的事还算便宜她了! 她其心可诛,竟是要彻底毁了她的名节,好让她嫁不出去或者屈从了董其玉那个无赖,到时候她自有手段弄死她或者整死她,就像上辈子一样钤! 楚惜情虽然急着要回禅房去,可是这炉峰禅寺颇为广大,她却是行得几步就腿软昏,任谁也能瞧得出她不对劲了。 刚走出没多远,拐过一座石碑,楚惜情猛然间迎面跟人撞在一起。 “惜情?”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担忧和急促,不似往常的清冷。 楚惜情正想要推开,这时候却是感到了熟悉的气味,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顾渊那张冷峻的面庞。 “侯爷……” 她心下一松,原本强自坚持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她心中一松,就是这样心安得晕了过去。 面前这个男人,奇怪地却让她感觉安心。 “惜情!” 顾渊见她居然昏了过去,而且脸色不正常的红,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若非是他得了密报,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否则的话,如何能赶得及过来。 没想到,他来迟了一步,还是让她中招了! 他抱起了楚惜情,直接转身而去。 董其玉追了过来,却是没见到任何身影,惊讶地转了片刻,心中惴惴不安,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张氏那边交代。 却说这边厢顾渊带着楚惜情离开,楚惜情半昏半醒,朦胧中感觉有人在身边说话。 “这位姑娘是中了毒了,现在若是交和自然得好,要么就是用药,否则的话是无法解毒的。” 旁边有人在说着什么。 “现在这里我还缺些药材。要去赶紧抓药回来,这是药方。” “陈风,你去抓药,要快。” 男人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恼怒起来:“好大的胆子,敢对你下手!” 他的手有些凉,那让她滚烫的脸颊觉得很舒服,不由得靠近他。 “惜情,别闹,快醒醒!” 楚惜情这时只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着,一边寻找着能让她感觉舒服的环境。 “别动——” 因为知道她此刻是意识不清,顾渊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高风亮节,却也不喜欢趁人之危,只是伸手想要推开她。 然而昏迷中的楚惜情却是全然不知。 顾渊抬起头,他脸上的冰冷早在此刻消失了,他拍了拍楚惜情的小脑袋,在她耳边问道:“惜情,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惜情这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意识了。 他深吸口气,苦笑了一阵,跟个意识昏迷的人说这样的话看起来是很可笑,但是楚惜情的样子也让他冷静了许多。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用这种趁人之危的手段,顾渊不屑为之。 他便是这般骄傲的人。 也许这样一来楚惜情醒过来,没有办法只能嫁给他,可他顾渊是何等骄傲的人,怎容这样的情绪? 他伸手,干脆一掌击昏了她。 陈风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在那边叫大夫熬药。 不多时就熬好药端来了。 顾渊亲手喂了楚惜情喝下,又运转内力使药性尽快作,也许是这药物真的管用,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楚惜情出了一身汗,便随即昏睡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刚一醒过来,楚惜情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疲惫,努力许久才睁开眼睛,直到此时,才有些光线的感觉。 头顶似乎是一片陌生的纱帐,周围的气息更是十分陌生,楚惜情正疑惑自己在哪,便听到旁有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传来,如在耳畔:“醒了?” 她回头一看,只见到顾渊穿着单衣靠在那里,中衣十分松散,一手拿着兵书,一手探出来试了试她的额头,“瞧着倒是没事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楚惜情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等她突然想起之前她中了毒逃跑却遇到顾渊,然后昏迷了过去,之后,之后怎么了? 记忆里似乎闪过一些可怕的片段,楚惜情脸色煞白,低头看到自己也是只着中衣,而且浑身疲乏,十分难受。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说明她之前跟这个男人生了什么。 楚惜情尖叫起来,躲到了床里面,浑身颤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混蛋,你趁人之危!” 顾渊怔了下,见她这般惊慌失措的表情,淡淡道:“我怎么趁人之危了?” “你,顾渊你个王八蛋,你乘人之危,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还算人吗?我跟你拼了!” 楚惜情又气又怒又羞,更是气得浑身抖。 她本来还以为遇到了顾渊就安全了呢,也是,她怎么忘了,他是个男人,是顾阎王,连男人都怕他,怎么指望他像个正人君子似的? 楚惜情气得不顾一切冲上来挥舞粉拳往他身上砸去,“你混蛋,你是伪君子,你不守信用,你欺负人!” 虽然顾渊不在意她挥舞拳头打在身上那点重量,可是也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这么骂个不停。 顾渊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你胡说什么,若是真如此,你现在还有精神打我?” 楚惜情一愣,好像真的没生什么…… 难道是她误会了? 刚刚那种情形也难怪她会误会。 顾渊看出她的疑惑,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若是真趁人之危,今日便让你做我的女人了。我顾渊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喜欢勉强。” 楚惜情一时无言以对,推开他,躲在角落里,撇过头道:“谁要做你的女人,哼,反正你就不是好东西!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渊一手从一边的小几上端起茶杯,“口渴了么,你喝完药出了许多汗,先喝些茶,待会再沐浴。” 楚惜情回头瞪了他一眼,纠结地结果茶杯喝了,她的确是渴了,现在嘴巴快冒烟了。 喝完一杯又喝了一杯,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只是在对面他的目光下,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不由没话找话地问道:“这是,这是哪?” “炉峰禅寺外面的房子。” 楚惜情吃了一惊:“啊,那怎么办,我这不见了,在庙里的家人还不闹翻天了?不行,我马上就要回去。” 说着她便紧张地起身想要找衣服。 “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让人去通知你的丫鬟,让她守在你暂住的禅房外面,只告诉别人你刚刚拜佛受了点启,要抄写佛经,暂不见客。” 楚惜情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那还要害她的张氏等人还在,顿时担心起来,她不能在这里久留,回去迟了只怕要生变。 “我要回去了,不然出了事被人现我不在寺里就糟糕了。” “你若是担心张氏,就不必了,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没工夫算计你。” 楚惜情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他。 顾渊眸光幽深:“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到这里来?” “你都知道她算计我的事?” ( 校园港 一对痴儿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不是什么难以查到的事,只是我之前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个胆子敢直接对你下手。”说到这里,顾渊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所以她‘病了’,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让她永远消失。” 楚惜情一愣,这才明白他的话来洽。 让张氏消失? 她敛眸摇头:“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楚家的事,她今天这样对我,我会自己还回去。” 她对张氏的恨使得她绝不愿意让别人参与其中帮她报仇,她要自己动手。 顾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此刻她的神情很是坚决,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要自己动手钤。 “好,既然如此,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我的事情?” 他一伸手,直接将楚惜情拥入怀中。 楚惜情顿时张口结舌起来:“什么,什么事?” “今天的事,我会负责的,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 楚惜情吃了一惊,像只被人惊住的青蛙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负责?什么负责?” 这一下子脑子浆糊起来,她自己都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不是你说我占了你的清白么?的确,今天我确实对你做了些事情,我会负责的。” “……” 楚惜情脸色阵青阵红,好半晌才咬牙道:“不用了,我看就没必要了。只是因为我,我今天事出意外才这样。不用麻烦你为此搭上婚事。” 顾渊额头的青筋跳了起来,脸色冷了下来。 她在开什么玩笑,她都被他碰了,难道还想着嫁给别人不成? “楚惜情,你再说一遍。” 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又变冷了。 楚惜情缩了缩脖子,“我,我说的是实话。今天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就当什么没生过好不好?” “当没生过?” 顾渊气极反笑,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果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他就不明白了,但凡是个正常女人,在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有点正常反应吗? 当没生过? 她的反应真的不像个受三从四德教育长大的大家闺秀。 若是贞烈的女子被人看了身子,如何还能这般若无其事? 还是说,她就那么讨厌他,以至于在这种时候也要拒绝? “你说没生就没生?”顾渊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想嫁给别人?虽然我说了不勉强你,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说。楚惜情,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我顾渊就那么让你讨厌?” 难道说,他为她着想的举动,还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思? 楚惜情低着头,心中也是混乱不已,她本是从21世纪来的女性,虽然待了这许多年,也受到一些影响,可到底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对所谓贞洁的态度也不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因为男人碰了手臂之类的就想着要嫁给人家。 “我不是你的女人,侯爷还请慎言。”楚惜情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可这不能成为我一定要嫁给你的原因。” 顾渊冷冷看着她,“是你根本不想嫁给我吧。” 楚惜情垂眸:“侯爷要这么说也行。” “好。”他放开了他,转身下床,走到屏风后面换上外衫。 “我送你回去。” 他表情冷漠,完全没了之前的好模样。 他不是圣人,屡次三番这样被人拒绝,他何等骄傲,为她默默做了许多事情,这些她都看不见,只是不论说什么,都不肯嫁给他,好似他是洪水猛兽。 有时候明明他能感觉到她对他并不是厌恶,却不知为何躲避不停。 本以为今日后能有改善,岂料她仍然如昔。 顾渊忽然觉得根本没看明白这个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好。”他忽然什么都不再提,让楚惜情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似乎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初见面那种彼此陌生的姿态。 楚惜情洗漱了一番,穿好衣服,重新把头梳了,走出门看到他负手而立,站在石榴树下,望着渺远的山脉,默不作声。 那姿态孤高傲岸,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楚惜情心中一悸,忽然整颗心就揪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离自己远了。 她咬了咬唇,上前道:“侯爷,你生气了?” 顾渊没有回头,他冷冷道:“我是楚小姐什么人?有必要生气?” 说罢迈步上前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楚惜情握了握拳,深吸口气,追了上去。 这里似乎是会稽山中谁家的别院,建筑十分精巧,地方不大,出来时楚惜情只看到陈风在。 顾渊沿着山阶缓步走着,楚惜情在后面跟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云悠悠空自许,青山横绕几多情。 不过一对痴儿女,就中真意无人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惜情仍然在坚持着她原先的想法,或者本能地抗拒顾渊太过强烈霸道的情感。 旁人看来自然可笑着急,她自己却是懵然不知。 即便是有什么心思悸动,也全被压进了心底。 “侯爷。”她追了上来,“今天的事,我,我……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太过分,狼心狗肺,不识抬举,以侯爷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大抵会觉得我无法理喻。可我楚惜情,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我本觉得是两个人的事情就该彼此两厢情愿,总不该勉强,我也希望侯爷你能明白。” 顾渊看着她,眸光幽深,“我已全然明白,原是我着相了。”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道:“陈风,你把她安全送回去。” 说罢,他直接下山去了。 楚惜情怔了怔,看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上话来。 “楚小姐,请。” 陈风面无表情地说着。 楚惜情垂眸,心中莫名地有些堵得慌,跟着陈风回了炉峰禅寺。 他送她到了禅房,楚惜情老远就看到红玉跟绿萝在外面守着,面带焦急之色。 看到她出现,两个人几乎是喜极而泣,冲上来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红玉细心些,现楚惜情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也是重梳的,便急忙拉着楚惜情进禅房去。 好在之前上山的时候都是会多准备一套衣服备用,正可以换了。 陈风既送了楚惜情回来,也不再多留,便下山去了。 楚惜情面上没什么喜色,随口应付了红玉的话,问道:“你那个表妹呢?” 红玉脸带羞臊:“奴婢该死,都怪奴婢当时不该跟她走结果害得小姐差点出事。若非后来顾大人送信来,奴婢还在到处找您,当时正好大夫人突然昏倒了,才没人注意到小姐不见了。我只说您听了消息在屋里抄佛经祈福。” “昏倒了?她现在醒了么?”提起张氏,楚惜情的脸色瞬间冷厉起来,咬牙问道。 “还没醒呢,这庙里的大师有精通医术的看了也没现什么问题。” 楚惜情冷哼了一声:“总要去见一见。” 她此刻心里也是烦躁不已,只是勉强用张氏的事转移注意力,才能暂时把心神从顾渊身上移开。 “至于你今天的事情,回去后按例惩罚,我罚你一个月的月钱,下次再犯,你也不要留在我这了。” 红玉忙跪下请罪,誓再不会有下次。 楚惜情摆了摆手,“帮我换衣服,我过去瞧瞧。” “姑娘还没用饭吧,要不吃过饭再说?奴婢给您留了菜。” “嗯。” 她食不知味地用完斋菜,这才去了隔壁院子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午睡,楚惜情便没打扰,转去想看张氏,正好碰到吴倩倩。 “表姐,你怎么跑房里抄什么佛经去了?” ---好吧,俺默默地走过了…… ( 校园港 貌似理智的选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想,就去抄佛经,因为要一气抄完就没出来,母亲怎么样了?” “舅妈这会还昏着呢,大夫说可能是她最近太累了。”吴倩倩也没想太多,就拉着她的手去看张氏洽。 张氏还未清醒,只有李妈妈迎接他们,楚惜颜在里面照顾张氏,看到楚惜情进来更没好脸色。 她已经听李妈妈说了今天的事情失败了,本来楚惜情关在房里不出来,楚惜颜以为她肯定是也受了药的影响,自己想办法解决。 结果张氏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她心慌意乱,忙着来照顾母亲,一时间也没顾得上楚惜情钤。 这时候想起来,见楚惜情没事人似的,不由心中嘀咕,难道这事儿真的对她没什么影响? 楚惜情看了看脸色灰败的张氏,眼皮跳了跳。 顾渊是不是给她下了毒? 楚惜情直觉这么认为。 “哟,大姐忙着抄佛经,怎么得了空来了,要是耽误了佛爷的功课,说不准我们要挨罚呢。”楚惜颜冷哼一声,语气就有些阴阳怪气。 好好的策划今日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能能被她给躲掉。 楚惜颜一方面恨董其玉是个没用的东西,一方面恨楚惜情运气太好居然躲了过去。 今天要不是母亲突然昏倒了,本来也还能再弄些事情出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却是全都没心思弄了。 楚惜情笑了笑,“我是给母亲抄的佛经。” 楚惜颜顿时被她一句话堵住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妈妈,母亲这样,还是回家里再请大夫看看才是,或许真是最近母亲有些太过操劳了,我看她最近需要好好休息。” 李妈妈叹道:“谁说不是呢,大小姐有心了。” “母亲才是操心呢,为我们每个儿女操碎了心,殚精竭虑的。” 楚惜情的笑容看在李妈妈的眼里,带了几分讽刺。 李妈妈心中一跳,不知道楚惜情是否知晓今日的猫腻,有否察觉什么? 楚惜情呆了会儿就借口回去抄佛经离开了。 楚惜颜板着脸问道:“李妈妈,你看她到底今天有没有事?若是没事怎么躲在房里不出来?” “也许是受了点影响,但看大小姐没什么不同,那就是并无大碍。虽然她可能猜到今天的事情不对,不过也就是跟那个董其玉有关,牵扯不到夫人身上。” “嗯,哼,今天真是便宜她了,要不是娘……” 说到这里楚惜颜不由皱了皱眉,“娘这样可不行啊,你说昨晚娘一直做噩梦?” “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 —— “表姐,别去抄佛经了,咱们到这后山走走吧,无聊得很。” 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去后山,正好是之前楚惜情走过的路。 楚惜情心不在焉,山风阵阵,阳光下群山似乎都如墨染,千竿修竹沙沙作响。 “表姐,你有心事?”吴倩倩再大条也感觉到她似乎在出神。 楚惜情找了块大石头铺了手绢坐下,“倩倩,你也坐吧,我没什么,就是心里烦得很。” 吴倩倩毕竟年纪少,不识情滋味,不知道楚惜情为情烦恼。 “表姐有事跟我说啊。我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就不烦了。”吴倩倩笑嘻嘻地说。 楚惜情单手支着下颌,目光转向山下,“说了你也不明白,倩倩,你就别问了。” “哼,我都是大人了。表姐,是不是为了婚事烦心?” 楚惜情苦笑:“那要怎么说……我把那个人气着了,他很生气,或许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吴倩倩挠了挠头:“姐姐你说的是谁?呃,那你怎么气着他了?” “我说不想嫁给他。” “……”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哇,姐姐你好厉害,是谁啊,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冷面阎王?”楚惜情没说话。 “真是他呀,唔,那人生气起来肯定很吓人。我总觉得他看着好可怕,冷着脸起来跟我爹怒有的一拼,我有点怕他呢。好吧,那表姐你拒绝他了,又烦恼什么呢,这不是很好吗,既然不嫁给他了,管他生气不生气呢?” “……” 楚惜情愣了下。 是啊,这样都拒绝了,气氛都闹僵了,既然不打算嫁给他,他这样冷漠以对,不再纠缠她不是她想要的么? 为什么这时候她会心里那样得难受,仿佛堵了起来,说不出的复杂。 “是女人的占有欲吧?人都有的虚荣心。”楚惜情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努力把自己从那种颓丧的情绪拯救出来。 她不要这样再想着那个男人,也不要再为了他而情绪起伏。 那样的感情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是啊,你说得对。”楚惜情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只是这么说着,那种微微的酸涩还是无法消除。 “妹妹!”吴东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来你们在这里。” “表少爷。” 红玉行了礼,抬头忽然看到吴东河身后站着的男人,顿时眼皮一跳。 “啊,是你——” 吴倩倩忽然看到对面的白衣公子,吃了一惊。 “柳裴然?”楚惜情愣了下,对面那穿着牙白色交领窄袖暗纹直裾,笑起来如春风拂面的少年不是柳裴然又是谁? 吴东河还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楚惜情和吴倩倩认识柳裴然,“怎么,妹妹认识柳兄?” 吴倩倩忙捂住嘴,眼睛骨碌碌乱转。 总不能告诉哥哥这是你的情敌吧? 楚惜情轻咳一声,起身道了万福:“表哥,柳公子怎么与你一道来此?” “楚小姐,是我今日到庙里听静远大师说禅,正好偶遇吴兄,才知道他是令表兄,就一道到后山游玩,没想到小姐也在此。” 吴东河和柳裴然是在金陵的时候文会上认识的,今日柳裴然也不是什么听禅,是特意来此,因为听说楚家的人来庙里打谯,他想着能不能见到楚惜情,才来此的。 也是巧了,在此相遇。 吴倩倩看了眼哥哥,很是同情,或许在场只有她这个可怜的哥哥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吧? 人家分明是为了表姐来的,偏偏哥哥还引狼入室。 “嗯,我家今日到庙里打谯,我跟表妹到后山转转就回去。” 楚惜情想问柳裴然那天的事情,给吴倩倩使了个眼色。 吴倩倩见状笑道:“哥,刚刚我看到有只漂亮的鸟飞进林子里了,你带我去找嘛,我想抓住它。” “这……” “吴兄你去吧,我在这边等着。” 柳裴然也想跟楚惜情私下谈谈,吴东河还没想说什么呢,就被吴倩倩给拉走了。 红玉见状,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柳公子,那天之后,你没事吧?”楚惜情问道。 “没事,只是在衙门里多坐了一会,后来侯爷来了,案情也就了结了。听说,御史已经弹劾了他父亲,叶大人这官位只怕要丢。” “这样也好,养不教父之过,养出这样的儿子来,想必当爹的也好不到哪去。”楚惜情说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对不起,那天我用你当了挡箭牌,利用了你。” 柳裴然轻笑起来,目中深情款款:“是我心甘情愿的。惜情,若是你愿意,我乐意做你一辈子的挡箭牌。你也不必为此内疚什么。” “你真是……别这样说,我会内疚的。” 楚惜情笑了笑,半靠在石山上:“这样,感觉我真的很可恨呢。” 柳裴然执着地说:“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原来说,如果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就不要奢望你能跟我一样的感情。我回去之后认真地想清楚了,哪怕是这样,我也愿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亦不多要求什么。惜情,给我个机会,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惜情,好多人要揍你咋办啊,亲妈保不住你啦…… ( 校园港 你心系在谁身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怔了怔,这样的一个人,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无怨无悔地付出,也没有强迫她,只是等待着她的选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他洽。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顾渊孤傲的背影,她心中紧缩,握紧了双拳。 似乎看起来跟柳裴然在一起的话,更符合她的要求,生活平静温馨,不需要什么惊涛骇浪的生活,她只想要将来要一份平静。 直觉,顾渊对她而言是危险的,毁灭她所有理智和情感。 人不是该趋利避害么,那,眼前的人不是正好? “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钤” “我愿意。没有所谓公平,但我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轻轻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楚惜情颤抖了一下,本来想甩开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你让我想想。” 柳裴然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面前的少女似乎一瞬间离得好远,让他无法捉住:“你还要想什么?惜情,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的情感回应就好,我不要求更多了。” 楚惜情抽出手,“别这样,我只是想考虑考虑,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两家的事。” “惜情,你——” 他眸光有些黯淡:“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好像离我很远。” 似乎她一颗心都魂外了。 也不知道是系在谁身上? 她似乎还一无所觉。 是顾渊? “啊?”楚惜情有些诧异,“说什么呢,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柳裴然沉默了片刻,忽然认真地问道:“惜情,你心里,心里是不是有人了?若是你不喜欢我,我,我也不想你这样勉强自己。” 楚惜情似乎有些惊讶:“我心里有人?这是怎么说的,我没……,没什么人。” “可我总觉得你心不在焉的。惜情,你是不是喜欢顾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嫁他,可是看起来,似乎你也没有更喜欢我。在我面前你,你这样心不在焉的,你的心系在谁身上了?” “喜欢顾渊,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哈,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没心不在焉……” 只是,这话说着道最后,在他的目光下,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真的没心不在焉么,实际上,她一直在想着之前顾渊离她而去的事,心里更为此纠结不已。 楚惜情似乎被他说的话给震惊到了,心中巨震,像是一瞬间翻起了九级地震,掀起了海啸狂潮。 脑子里一瞬间似乎有十万惊雷轰轰作响让她此刻完全无法思考,让她的心绪此刻完全崩裂了。 不会的,她不会喜欢顾渊的,那个人是她努力避开的目标不是吗? 他太危险了,她不会喜欢他的,那个冷漠的男人。 可是脑海里却因为柳裴然的反问而不停地思考。 她讨厌顾渊吗? 不是,她不讨厌他。 那她喜欢他吗?会为了他伤心难过吗,会为了他而失落悲伤吗,为了他喜悦快乐吗? 此刻,顾渊负手而立孤高清傲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眼前闪现,她心口几乎要窒息了,思绪混乱。 回忆里全是他的身影,自从她重生一来,一切的一切,总是有他的出现。 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他霸道的模样,冷情气人的话语此刻一一浮现。 楚惜情眸中有痛苦纠结,为什么她会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连他气人的话都记得那么清楚? 明明她不想要那样太过激烈的情感了,因此她该讨厌他才是,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讨厌不起来。 “我又不是你岳父,不用叫我大人。” “楚惜情,再不动脑袋,你早晚要变成一只傻狍子。” “别怕,一切有我。” “瞧着也不怎么笨,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你就是不想嫁给我,是吧?” “我都全然明白了,是我着相了。” “……” 太多太多的回忆,他救她的,调侃她的,嘲讽她的,霸道地要她嫁给他的,还有最后转身时绝然冷漠的表情。 “不会的,我不会喜欢他的——” 她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她明明一直想逃开他的。 柳裴然僵在那里,他苦笑了一阵,看着她的表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身处局中,不论你我都是看不清……”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楚惜情忽然低叫了一声,拔足狂奔,往山上跑去。 “姑娘,姑娘!”红玉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突然间疯一样跑了。 她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只留下柳裴然一个人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等到吴东河和吴倩倩兄妹两个回来,就只见到柳裴然沉默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楚惜情却是不见了。 “咦,表姐呢?” 柳裴然回过神,低声道:“楚小姐回庙里去了。” “啊,表姐怎么也不等等我,哥,我也回去了。” 吴东河若有所思,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便没在意妹妹的话,让她和丫鬟先回去。 “柳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对表妹她有意?” 柳裴然苦笑道:“是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样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想娶她?” 柳裴然颔首:“我是有这个意思,只怕她却没有这个心。她的心——” 似乎并不在他身上。 吴东河沉默了。 —— 顾炎跟铁牛才从外面回来,换了官服,正好瞧见哥哥坐在葡萄架下喝酒,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连菜也不上。 “哥,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喝酒,也不吃菜,这样可是伤胃,来,叫人送点菜来,咱们兄弟几个喝一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 顾炎招呼铁牛一并坐下,顾渊也不说话,任凭人上了些下酒菜来,只是闷头喝酒。 顾炎蹙眉,“哥,你这是怎么了?” 铁牛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花生米,说话声跟打雷似的:“是啊,都督你别喝闷酒啊,有啥事直说嘛,男人就要个痛快。” “来,陪我喝酒。”顾渊取过一坛子酒,砰的一声打开,倒了一大碗:“干!” 他仰头饮尽一碗酒,铁牛大声叫好,也干了一碗,大叫起来:“痛快,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顾炎却是没喝,他最是了解自己兄长,他平日治军甚严,并不轻易喝酒,只有在他心情极端郁闷,心中有事的时候才会这样。 “哥,你要喝酒,兄弟自然陪你,不过若是有什么事也当说出来,有什么不痛快的,堵在心里不是更难受?” 顾渊又喝了两碗,猛然把碗摔在了地上。 “是不是为了小嫂子?” 顾炎问道。 顾渊怔了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提她作甚,咱们兄弟喝酒,何必提个女人?” 他这么说,顾炎却是明白了。 若非是为了楚惜情,他哥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哥,这是怎么说的?那不是咱嫂子吗?你是跟嫂子吵架了?这女人嘛,多哄哄也就是了,要是她蹬鼻子上脸的,就冷她几天,她也就乖了。” 说道这里,顾炎嘿嘿笑了起来:“我瞧着楚家小姐挺知书达理的,而且很有胆略,应该不是这样吧?” “有胆略,哼。”顾渊冷哼一声,心里气闷:“那个女人分明是个胆小鬼。她是有胆略了,她胆子够大!” 有几个人敢拒绝他,偏偏那个小丫头就是看准了他不会伤害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再三被拒绝,心里也有气。 “这是怎么说法?”顾炎一头雾水:“是不是哥你的冷脸吓着人家了?” ---撒花,第一更o(n_n)o哈!,惜情啊,咱真是你的亲妈啊。 ( 校园港 心在何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自嘲道:“她能被吓着,不是胆子大得很?” 顾炎轻咳一声,心想这事儿是怎么了,怎么瞅着这么邪乎呢? “哥,到底是怎么啦,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说说看,弟弟对女人不是吹牛,可比你懂得多。” 顾炎吹嘘着,见顾渊瞪了他一眼,讪讪地摸了摸脑袋钤。 “我说的是实话嘛。” 顾渊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她不想嫁给我。” “为啥,开玩笑,我哥哥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她怎么会这么想呢。而且我哥还没三妻四妾,这样的男人整个景朝都凤毛麟角!” 顾炎夸张地叫了起来,怪腔怪调的,顾渊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滚蛋!” 铁牛大笑道:“磨磨唧唧的干嘛,管她喜欢不喜欢的,抢回来再说!女人就不能惯着她!那叫什么来着,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不知道谁才是大老爷们。” “一个个跟土匪似的,那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就可以抢回来算了?” “那咋办?”铁牛想来想去,“俺是不懂,这没啥麻烦的吧,都督直接去提亲,管她愿意不愿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敢不嫁?” “是啊,哥,你这是顾忌什么?” 是呢,他是顾忌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不想娶回来之后还要面对她的别扭和冷言冷语。 而且,他是什么人,又何必娶个不想嫁给他的女人呢? 他顾渊虽然称不上光明磊落,却也是潇洒伟岸之人,并没有那种强取豪夺的习惯。 “这事你们也不明白,说了也是无用。强扭的瓜不甜,我顾渊难到还需要用强迫娶个女人回来?” “是啊。”顾炎笑嘻嘻地说:“天下何处无芳草,哥哥,这美女多得是,何必单恋楚家那一枝花呢?便是不在这绍兴找,等回了金陵,大家闺秀,淑女任你挑选,不知道多少人家想跟咱家结亲呢。” “好了,这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顾炎看他哥虽然这么说着,可表情还是不痛快。 显然,虽然这么说着不在乎那个女人了,可他还是无法放下。 现下只是因为被气得,若真叫他此刻便把楚惜情忘了,也是不太可能。 “哥,不是我说,女人么,她要是现在还矫情,你就冷她几天,之前大抵是哥哥你太惯着她了吧,那些大家闺秀就是那样,尽会使小性子,几天不理她,冷着她,你看她肯定就不习惯了,到时候还要主动找你呢。” “滚回去睡觉去吧,你倒成脂粉里的英雄了。”顾渊骂了他一句,起身离开。 月上中天,正是良辰美景。 顾炎见哥哥走了,眼睛骨碌碌乱转,想了想道:“铁牛,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生日?我哪记得,我从小没爹没娘。” 顾炎拍拍他肩膀,眼睛一亮:“你这个月过生日。” “啥,我不知道啥时候是寿辰啊,咋过啊。”铁牛惊奇地看着顾炎:“你咋知道我哪天生的,你会算命?” “我哪会算命,说你这个月过生日就是这个月。我算算,明天不是楚原那小子过来学武的时候吗?正好把这事告诉他,咱们好好给你庆生。时间,就定在几天后——” “你干嘛要给我过寿,我又不是那天生的,虽然俺没爹娘了,可是听俺叔说俺是冬天生的。” “说你四月生的就是四月生的,你个木头脑袋!我这不还是为了大哥吗,到时候……” 顾炎说了半天,铁牛才嘀咕道:“那好吧,那俺就四月过寿。不过为啥你不说是你过寿啊?” “那怎么一样,我可是知道自己生日的,哪能随便改。” “那我……” “好了好了,等回金陵,我把家里那几坛子陈年好酒送你还不行吗?” —— 楚惜情浑浑噩噩地坐着楚家的马车回了家。 一路上,她一直失魂落魄的,自从之前柳裴然一番话之后,她整个人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她脑海里还回荡着柳裴然说的话。 “你心里系着谁?你喜欢的是顾渊吧?” 自从那之后她疯了般地跑回禅房里,就一直心中矛盾纠结,剧烈地斗争着。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对顾渊动心。 一方面,她在不停地反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另一方面,她心中漫长的冰冷的大堤仿佛被虫蚁给寸寸吞噬,毁灭,心中翻腾不已,脑子里全都是顾渊的画面。 这样剧烈繁复的思绪几乎让她快要疯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老太太蹙眉问道。 “没事,祖母,我,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她晚饭也不吃了,回到湘园,钻进闺房里就不出来了。 她躲在被窝里,像个鸵鸟,又像个明知道爱却又不敢去爱的可怜虫,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舔舐着伤口。 过去种种一一浮现,一面是梦里前世男人负心绝情的面容,是陷身花街恐怖黑暗的岁月,是跳湖自尽时凄绝仇恨的身影。 种种种种,之后便是顾渊。 他使得她收到惊吓复而转生,他一次次地救了她,解她于危难之中时的感激;他嘲讽她时让她又羞又恼的心情;他吻她时让她又惊又气的羞怒。 更有他对别人冷漠无情的脸,护她在身后横眉冷对万千白莲教暴徒时仿若高山巍峨不可退让的模样,因她不肯答应嫁给他时恼怒隐忍的模样,偶尔看她时微露笑意的模样,最后绝然离去时萧然的身影。 楚惜情的记忆定格在他送她回炉峰禅寺时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悲伤和失落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久久不散。 她从梦里醒来,脸颊上有两行泪,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我怎么哭了?”她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只是心中难受,那种莫名悲伤的情绪让她无法自拔,整个人都显得颓丧而失落。 天还没亮。 楚惜情抱膝坐在床头,呆呆地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东方既白,雄鸡唱和,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徐徐而升。 梅香早起进来服侍,看到楚惜情这个样子大吃一惊。“姑娘,你怎么啦?” 虽然昨晚她已经听红玉说了些事情,不过具体是怎么样她还不是很清楚。 楚惜情中了药的事情也就是张氏她们和顾渊清楚。 只是昨儿个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柳裴然跟自家小姐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让她变得这样失魂落魄呢? “小姐,你不会一晚上就没睡吧?”梅香紧张地过来轻轻摇晃着她。 楚惜情转了转眼珠,看到梅香也在,想起上辈子就是梅香留在她身边,甚至为了她而死的,忽然间鼻子一酸,搂住梅香哭了起来。 “梅香,梅香,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好难受……” “我的好小姐,这是怎么了,您难受什么,跟奴婢说说,谁欺负您了?” 梅香着急地问着:“是不是柳裴然柳公子?他到底跟您说了什么,这混蛋,怎么把我家小姐弄成这样了?还有昨天的事,奴婢一直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楚惜情摇摇头:“不关他的事,也许他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昨天,昨天的事……” 她本来不想把这事说出来的,可是此刻心里实在堵得慌,便把昨日她中了药后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什么,这么说,顾大人他是看到了小姐的身子了?小姐还拒绝嫁给他?” 梅香瞪圆了眼睛,觉得无法理解了。 “小姐你为啥要拒绝啊,你,你都被他看了啊,难道不该让他负责吗?” 楚惜情红着眼圈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那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 ---第二更……三更今天。 ( 校园港 错中错好心办坏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不理我了。”楚惜情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着:“他生我的气了。梅香,我做错了吗,现在我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好难受。” “这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您都被他看了,还说不嫁给他,他不生气才怪呢。可是,既然小姐你不想嫁给他,那不是正合意吗,干嘛这么伤心呢?” 梅香觉得自己脑袋不够使了,这都是为什么啊,简简单单的事情怎么就弄得那么复杂洽? “我不知道,梅香,我一定是疯了——” 梅香蹙眉:“小姐,你喜欢顾侯爷吗?不然为什么要伤心呢?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嫁给他呢?这不是很好吗?奴婢不明白您到底在想什么,顾大人好像一直没有伤害过小姐,您去找他说清楚,不就好了吗?钤” “我喜欢他吗?” 梅香惊愕地看着她:“不是喜欢,那为啥小姐为他伤心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当丫鬟的倒是看得清楚。 为何要为了他的离去而伤心呢? 楚惜情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她是在乎他的,或许这份了悟来得太晚,而她又太过退避,一味地抗拒,到如今似乎两人之间更是关系降到了冰点,她才明白。 此刻的她是软弱的,不自信的,“太晚了,他肯定不会再理我了。如果我去找他,那要我说什么?难道要说让他为我的清白负责?我,我没那个脸。” 她患得患失地想着可能出现的场景,随即在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下,整个人沮丧起来。 梅香不知道为啥平日楚惜情处理家事或者商业上的事都能雷厉风行的,但偏偏在感情上,她却总是踌躇不前,怕东怕西的。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只要您去找他表白了,或许侯爷一时会跟您制气,但是他总是喜欢您的啊,怎么会不理你呢。而且,姑娘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梅香,我怕再次投入感情,如果他也负了我,我会受不了的。” 梅香愣了下,她抓了抓头,“这是因为朱公子?奴婢看您不在意他的样子以为您根本不怎么喜欢他呢?怎么,他让您都不敢相信男人了?可是朱公子又不是顾侯爷,侯爷他不是那样的人吧?再说,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总不能因为怕卡着喉咙,都不吃饭了吧?” 楚惜情苦笑,她摇了摇头。 朱昂,她早就不在乎他了,给她致命伤害的是董其玉那个混账东西。 梅香又怎么会知道她上辈子受的伤害? 可是,她说得也对,顾渊不是朱昂那种轻薄的性子,也不是董其玉那样的骗子,他是不会像他们那样对她的。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就像个小刺猬一样,一旦受到点伤害就会缩回去。 “我去找他,他会不会不理我?” “不会的,而且,现在这样了,您也不可能就什么都不做吧。” 楚惜情沉默了一会,颔首道:“那我,我今天去找他?” 她心里的煎熬几乎让她没法想别的事情,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事。 与其等待下去,她想还不如现在去说清楚。 “可以,姑娘正好可以起来洗漱下。” 楚惜情应了,才刚起来,准备去洗漱,忽然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 “什么东西?” 梅香过去一看,忽然在地上拾起一块包裹着纸的石头。 “呀,这是哪个混蛋居然扔了块石头进来?” 她把纸拿开,见居然是封信,上面还写着楚惜情亲启的字样。 梅香惊讶地把信封递给楚惜情,探头朝外看去,除了看到来来往往的楚家的仆婢,并没有看到什么外人。 这里也是二楼,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把窗户给撞开,扔进了石头。 楚惜情打开信封一看,脸色顿时白了下来。 纤纤玉指似乎无法承受那薄薄的纸张的重量,她的手颤抖了起来,那张纸就飘然地从她指缝之间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 “姑娘,怎么了,这是什么人弄的信?” 梅香现楚惜情的表情不对劲,整个人似乎一瞬间呆住了。 她上前拾起了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哑然。 信是顾渊写的,送给楚惜情。 “他说以后让我都不要再去找他了,他不想看到我。” 楚惜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声音有些破碎。 “梅香,他不想看到我。” 她刚刚鼓气的一点勇气瞬间消失了,想到可能面对他如同对待陌生人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说不出难受。 “小姐,这只是气话,你不要难过。而且,这也不能确定就是顾侯爷写的吧?”梅香有些无力地安慰着。 现在她也觉得这话没什么底气。 这如果不是当事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你别安慰我了,梅香。” 楚惜情跌坐在椅子上,捂住脸呢喃着:“他不想见到我,肯定是讨厌我了。也许他已经决定再也不管我了。是呢,如果是我,这样三番两次的,心里也会气愤吧。也好,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他,要跟他说什么。” “这只是气话,不当真的。” “别说了,既然他不想看到我,我不去见他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的仇还没报,感情从来都不是她重生之后的目标。 只是忽然如同两条平行线,交错的光点,在她心里投下一点光芒。 “别这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呢。哪有功夫管他?” 楚惜情笑了起来,只是在梅香眼里,那笑容比哭还悲伤。 她心里也难受起来,上前搂住楚惜情。 她可怜的小姐,生在这样的家庭,有着一心要害死她的继母和姐妹,时时刻刻都得打起精神。 她也才十五岁,稚嫩的肩膀却要承担这一切,她是最清楚自己的小姐有多累的人。 甚至在此之前,她连自己的婚姻都没有功夫去管。 “小姐,奴婢陪着您,一定能够等到打倒大夫人那一天的。” 就在之前梅香朝外看的时候,却有个身影很快离开了楚家,身形如鬼魅般迅速。 这人的身影穿过了街巷,投入了府河大街上一栋守卫森严的宅邸。 一大早正在院子里练功的顾炎正心不在焉地来回看着,直到看到那人出现,才急忙冲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见到人没有,信送过去没有?” 顾炎急切地问道,搓着手,满眼的兴奋。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送去了,不过一旦都督问起来,此事三将军你想好了么?” 顾炎正兴奋着,听他这话一说,顿时觉得脊背后面凉飕飕的,他讪讪地说:“大哥又不知道。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对了,她看了信没有,什么反应?” “看了,很伤心的样子。” “哼,该的,这小丫头骗了我们那么久,害我们跟她称兄道弟的,现在还把大哥弄得如此郁闷,怎么也得让她郁闷郁闷,不然她还真觉得大哥还会继续惯着她呢!” 顾炎拿起手中的长枪耍了个枪花,只觉得自己办了个大好事。 “你确定不是相反的效果?如果出了反效果,你自己去跟都督说去。” 顾炎愣了下:“怎么会呢,帖子请她来,让楚原去求,她如果真心想跟大哥在一起,一定会来的。我这只是让她反省反省。” “你们在这做什么?”顾渊一身青色宽松练功服,见到顾炎一大早起来不知道跟陈风在说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顾炎立刻脊背一僵,给陈风使了个眼色。 “哥,没什么啊,我就是刚刚看到陈风,想试试他的功夫进步没有。” 顾渊神情淡漠,哼了一声:“就你那功夫,比之陈风差远了,还想试他?我看你是闲得没事,过来陪我试刀。” ---远目,惜情,乃真素个苦命的娃,亲妈疼你哈…… ( 校园港 管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咳咳,大哥不要啊,要不让陈风跟你试刀吧?”顾炎顿时愁眉苦脸地叫苦起来。 顾渊冷哼了一声,“来吧!” 他根本不理会顾炎愁眉苦脸的样子,上来就是刀法洽。 顾炎苦笑着跟哥哥对抗,心里想着莫非是自己的事情被哥哥给知道了,不然的话哥哥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做呢钤? 唉,他就是倒霉啊,为啥办了好事还要被人揍,这是怎么说来? 且不提顾炎这边如何跟哥哥比刀,另一边楚家这里倒也算是热闹纷呈。 楚惜情既心伤于此,暂且提起精神,把复仇的事情弄到眼前,全副心思都是转到这上面来了。 却是到了这时候,本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张氏也终于清醒了。 楚惜情正在换衣,听闻这消息,目光闪动,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一阵红,冷笑起来。 “是吗,那我也该去看看母亲才是,真是的,不知道怎么的,母亲就病成这样,看来家里的事是不能管了。” 梅香在旁边听到她说的话眼皮跳了跳。 小姐这是想抢家里的管事之权? 楚惜情整个人似乎变得沉默了一些,脸上没什么笑容,因为脸色实在算不得好,难得的还涂了粉,化了淡妆。 她细细地吃着金丝烧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用心地吃着,仿佛要把食物的能量全都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似的。 几个丫鬟边上伺候的时候都感觉到一阵压抑。 到去了荣寿堂请安时,楚惜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只有梅香知道自己小姐心里的不平静,哪怕她心里再难受,为了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她也同样要挺身去战斗。 这个世界上,没了她,还有谁能护得住楚原这个弟弟? 楚家的财产她根本不稀罕,这里的一切她也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不过是一点亲情,心里留下的是无限的执念。 老太太也才起来了,王妈妈正跟她说起张氏醒来的事。 “只是现在大奶奶身体实在虚弱,大夫也说她这样的精神实在不宜操劳,要静养。这样的话家里的事怕还要您来拿主意。” 老太太闻言蹙眉,“我已经是多年不怎么管家了,这事儿待会看是让老二家的管管,你从旁协助就是了。” 楚惜情眸光一动,进来乖顺地请安。 “祖母方才是说母亲的事么,我之前也担心得不行,现下母亲是不能操劳了。孙女倒想去母亲身边侍疾来着,不过之前因病,女先生那边的功课都未去学,如今一直不去,怕是不好,要不孙女过去跟先生说说,到母亲那去侍疾?” 老夫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张氏对这个长孙女不怎么好,若是真让她去侍疾的话只怕还不想法子折腾孩子,她哼了一声:“那又不必了,惜颜那丫头和惜梦她们姐妹几个,你们这么多人,轮流去看看她也就是了。而且大夫说要静养,去的人多只怕还吵她。” 顿了顿,她又道:“本来请女先生来除了教女红礼仪之外,也就是学学管家理财的事,这些你妹妹不如你多甚,女红之类的你早知道,规矩也是学过的,理财这些我都是放心了,这样,最近你母亲不能管家,你就和你二婶一道管事好了。” 王妈妈便问道:“那老夫人看是让大小姐管什么?” 楚惜情忙道:“这怎么行呢,孙女小小年纪,哪懂这个。” “怎么不行,你那店铺都管得,这个如何管不得?这样吧,家里的采买财务日常处置你全权处理,有不懂的王妈妈会帮你,你二婶那个人协助你就是了。” 楚惜情哪想跟卢氏一道,蹙眉,担忧地说:“可我怎么能代替长辈说话呢,这样不合规矩,祖母可不要为难人家了。再说我也不懂这些家里的规矩……万一做得不好可怎么办?” 老夫人一想也是,卢氏那个性子是小心眼的,让她掺和起来还不得很多麻烦,皱了皱眉说:“这样吧,你自己看着办,家里的事都是有章程的,照着章程做事就不会出错,有拿不定主意的过来找祖母就行。” 楚惜情推辞了一会这才应了。 老夫人说得没错,楚家上下虽然人口不少,每日的事情也算繁多,但是都有常例,照着做自然也不会出错,她以往也算接触过一些,自然明白。 拿到了这管家权她也能够小范围方便做事。 楚惜情又呆了一会,这边和王妈妈一道说去大夫人那里寻个章程。 楚惜情心中不怀好意,她特意在这时候过去自然不是好心去探病的。 去了正院时,正遇到楚旭,他脸上带着点愁容,看到王妈妈也来了,有些讶异。 “老爷,是老太太说家里的事没人主持不行,让奴婢来问夫人寻个章程,暂且让小姐管事。” “惜情管事?” 楚旭愣了一下,不过想起大女儿的能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最近他心情很差,家里面就没什么事情是顺心的,两个的女儿的婚事都没着落,楚惜情好好的跟杨家的事告吹了,楚惜忧这个不争气的又是胡闹,赵家不愿意结亲,已经拒绝了。 这件事弄得楚旭很是没脸,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 偏偏这当口张氏又是突然昏迷不醒,可把楚旭愁坏了。 他更担心自己的侄儿楚继宗,这边去参加府试却是知府主考的,如果赵知府泄私愤心情不好故意给落考了,又要耽误侄儿的前程。 虽然楚旭已经为此事跟赵家赔礼道歉,也认为赵知府无论如何也不该敢跟他楚家过不去,但心里还是为此事迁怒三女儿楚惜忧,勒令她好好思过,十分严厉。 如果不是柳姨娘怀着孩子,估计楚旭现在连柳姨娘都懒得见了。 “好,家里最近事多,你也为你母亲多操心些。” 楚惜情点头:“父亲大人最近也是操劳担忧,您看您都瘦了,可不能再这样了,您可是楚家的顶梁柱呢,一定要保重身体。” 楚旭觉得心里一暖,“好了,快进去吧,你母亲现在精神还不错。” 王妈妈便带着楚惜情进了屋。 张氏已经醒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浑身虚软冷,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眼底一片乌青,似乎是没有睡好觉造成的。 李妈妈正喂张氏喝汤,楚惜颜也在,底下几个姨娘也在,都在服侍张氏。 看到楚惜情进来,张氏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厌恶,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居然还没出事,张氏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没用的董其玉,她设好了这样的局,居然还能被他给弄砸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氏勉强压下心底的恶心,她自从醒过来之后脾气更差,似乎因为昏迷一场整个人变得都有点暴戾起来。 楚惜情一进屋中就感觉到一阵窒闷,空气中散着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混杂着药味,十分难闻。 虽然已经是四月天,天气暖和,可是张氏似乎突然有些怕冷,屋里竟然烧起了木炭。 “母亲,女儿来看您了。知道母亲您醒来了,女儿高兴极了。” 楚惜情上前几步,见李妈妈喂张氏喝汤,笑着说:“二妹也在呢,你也累了吧?” 楚惜颜是昨天一直在这儿,睡了没多久,这会子脸上还是满脸疲惫之色,当然不比楚惜情了。 她哼了一声:“大姐可是真有孝心。” 她这是反讽楚惜情昨天没在。 楚惜情仿佛没听到,指着王妈妈道:“刚刚女儿去见了祖母,祖母说母亲现在的身子要静养,就让王妈妈来问这家里的事如何处理。” 王妈妈上前欠身道了万福请安。 “处理家事?我的病没事,我能处置。” 张氏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妈妈蹙眉道:“夫人,您也别逞强,把病养好才是。老夫人的意思是,您现在全力养好身子,家里的事暂且就别管了,等身子养好再说。” 张氏一听脸色微变。 “娘这么大年纪还要操劳家事,我这当儿媳的怎么能安心呢?” ( 校园港 噩梦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一听便知张氏是误会老夫人要把家事收回去自己管,心里自然不乐意也不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王妈妈道:“老夫人也不怎么有精神管这事,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大小姐行事聪敏稳健,而且也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正可以学习管家之事,让老奴在一边帮着大小姐操持处理也就是了。” “什么?”张氏还没说话,旁边的楚惜颜一听却是忍不住了,顿时大怒道:“你糊涂了吧,这家里面的事怎么能让她去管,她能弄得好,再说我娘很快就能病好的,用得着把管家的事交给她吗?哼,大姐还有工夫去先生那里学习么?” 楚惜情勾唇,淡淡道:“怎么,二妹这是对祖母的决定有意见了,你是觉得祖母糊涂了?这事本来女儿也怕不能胜任,心中实在惶恐,便想来跟母亲讨教讨教如何管家,看母亲什么意见,只是看母亲这样病情,也实在不敢再让母亲操劳,说不得也要接下这担子了,唉,二妹若是有意见自可以去祖母那说便是。若是祖母觉得你说得对,那我也无话可说。钤” “你——”楚惜颜被她一番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她又不傻,这时候去找老夫人质疑她的决定,她怎么会高兴呢,少不得要数落一顿。 张氏脸色阵青阵白,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怨毒和阴狠的目光,身体紧绷,被子下面的手直气得抖。 这个小贱人口口声声为她好,好像她接了这担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多么委屈,多么孝顺,多么为她着想一般。 张氏听得好似尖刀插胸,心如乱麻,这小贱人分明是来炫耀,是来打击她的。 这是她的反击,庙里安排董其玉的事情,她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虽然未必能想到董其玉跟她的关系,但恐怕也怀疑身边人被调走是有人安排。 能怀疑到她也不奇怪。 借着她生病抢班夺权,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最可恨是张氏此刻的确感觉到身体状况不好,精神更是不佳,更没有太多的精气神来跟楚惜情相争,哪怕想抖擞精神也难。 看了眼不中用的女儿,张氏心中气得快要吐血。 “好好,真是母亲的乖女儿。”张氏竟笑了起来,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你这孩子,毕竟还是年纪小些。既然你祖母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呢?府里的事情,李妈妈你跟王妈妈说了,这些王妈妈也是管些的,都是清楚。不过,光你一个人行不行?还有先生那里的功课学不学?” 楚惜情敛眸,虽然气得要死,张氏倒是能忍,好,她不是能忍么,她就要让她气到吐血。 “祖母说功课却不需要去学了,让女儿好好学着管家的事情也就是了。女儿也觉得担子很重,不懂的还要麻烦母亲和祖母帮衬着,母亲,您会帮我的吧?女儿好害怕。” 说到这儿,楚惜情颤颤地,满脸都是担心。 张氏瞧着就腻歪,心中暗骂,死丫头你整理铺子时候,可没见你半点担心。 她咳嗽两声,叹道:“我这身子却是难受得紧,咳咳,事情就交给王妈妈管吧。” 她才没兴趣指点楚惜情,再说了,张氏怎么能够看着她把家事管理得井井有条,不在其中添乱那都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楚惜情早知如此,只是担忧地说:“母亲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好呀。” 张氏实在懒得再看到她,天知道她再待下去自己会不会吐血而亡。 到这里也是假装累了,便是打了楚惜情走。 王妈妈去找李妈妈把府里的账目拿回来,楚惜情却是没回去,想了想又去找了老夫人回话。 “祖母,孙女想了想,其实姐妹们将来总是要学着管家的,不如趁此机会让她们也来管管理家的事也好,也算是为将来做个提前的训练了。” 本来大家族之中自然是要教导女儿这些的,老太太一听,更觉得这个长孙女不贪功,是个难得的性子,更是喜欢,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你这孩子倒是宅心仁厚,只是你几个妹妹们性子也是不同,却是要你仔细安排合适了才好,不要起了什么冲突。” 楚惜情笑着说:“孙女要是做错了什么,可不是还有祖母呢?” “你这丫头,敢情在这等着呢?” 老太太笑着骂了句,又细细提点她家中诸位管事的习性,管理家事的办法,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老成之见,楚惜情自然是仔细听了,认真记下,不敢有一点轻忽。 老太太见她这般认真,自是放心,只是虽然别的不提,却是不说楚惜忧和楚惜梦的事,楚惜情知道老夫人是不喜这两个孙女,自然是没她们的份了。 剩下来也就是楚惜颜,楚惜莲,楚惜兰三个人而已,楚惜颜性子骄纵,她正打算通过此事给她设套摆弄,岂肯这样算了? 对张氏算计自己的事,楚惜情心中自然是怒极,更不肯随便放过,知道张氏现在因为身体变差,那就在那种燃香之下,更加容易噩梦连连。 这件事从开始就是楚惜情算计好的。 给她送去的花,夜来香之类夜间散对人体有害的气息,使人嗜睡,夹竹桃更不用说了,经常呼吸放在室内更是容易使人变得昏昏欲睡,精神不济,一品红虽然瞧着很美,可是也使人容易产生幻觉。 这些东西虽然轻微,一起作用起来,三五天瞧不出什么来,但是配上那安魂香,却是容易使人产生幻觉,心虚体乏之人自然容易噩梦连连了。 哪怕她换了香也没什么,现在她之前中毒,身体变差了,在那个环境之中仍然受到花草的影响,仍然会做噩梦。 楚惜情就是要她白天晚上不得安眠,夜夜噩梦,夜夜惊醒,胆战心惊! 敢算计他,岂能就这样算了? 楚惜情不想以德报怨,她只想快意恩仇。 这上午,就在跟王妈妈讨论家里的账目问题过去了,楚惜情态度谦逊,又十分客气,对王妈妈也是十分有礼,这位老嬷嬷是祖母的心腹,自然是要加以笼络的。 王妈妈也知道楚惜情是老夫人看重的人,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楚惜情把楚家人员的情况弄了清楚,笑道:“这些事若非是您跟我说,我一时倒还弄不清楚。这负责采买的,还有各院的管事,前院的事,都是麻烦得紧。库房那里也要清点。” “这些对大小姐只怕是小菜一碟呢,说起来,奴婢倒是佩服您,您把外面几间铺子弄得那么好,可见您的本事了。不过,大小姐要让其他小姐参与进来,却是不知道让她们做什么?” “要不这样,也快下学了,去请了几位妹妹来,我且问问她们的意思。” 王妈妈应了,便让人去请楚惜颜几人来。 楚惜情把事情一说,楚惜颜顿时眼睛一亮,她知道母亲在楚惜情走后气得脸色铁青,骂了楚惜情半天,怎么舍得把府里的事扔出去,李妈妈还建议母亲要插手此事,给楚惜情搅黄了。现在楚惜情让她们姐妹们都来参与,可是正中下怀了。 若是如此,自然能在其中动手脚了。 楚惜莲和楚惜兰也是吃惊,不过她们都知道如果真的上手管的话,的确是有极大的好处,楚惜莲想到母亲,若是母亲知道,一定是撺掇她管,楚惜兰更是也想参与,便都巴巴地看着楚惜情。 “大姐,咱们能管什么?”楚惜兰急着问道。 楚惜颜勾唇道:“大姐这么大方呢,没想到你舍得把这事让出来。” 楚惜情淡淡道:“这也是我想着姐妹们嫁人之后总是要管家的,自然是想让姐妹们先体验一下了,只是不知道,几位妹妹都想管什么呢?” 这话一问倒是把人给问着了。 楚惜颜心中拿不定主意,自然是想拿个有实权的管理财务的地位,这府里负责迎来送往的回事处,是在前院,那边是楚旭的亲信管事管着的,她们也不用操心,其他的像采买处自然是最大的肥缺了,那些管事的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第一更…… ( 校园港 陷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最近因为楚惜情收回铺子田庄,张氏又被楚惜情挤兑走了一大笔银子,手头紧了,楚惜颜虽然平日有些月例,却哪够花销,她大手大脚惯了,自然是不习惯,早就想找点财源了。 只是不知道楚惜情会不会舍得把这个让出来? 楚惜情看楚惜颜意动的样子便知道这个女人此刻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面露贪婪之色,看来她是有想要的东西了。 楚惜情知道楚惜颜最近的状况,她可是缺钱了。 楚家屋里的一些摆设都是上了账册的,打碎了都是不行,都要报上去,也不可能典当出去,她的钱从张氏那里来,张氏最近手头紧,自然是给她的花销少了。 虽然说少了,但是相对楚惜莲等人却是多得很,只是她享受惯了,平日里又爱美,爱打扮,若是看到什么好物事想买,如何算到公中账上去,自然是手紧。 楚惜莲想了想道:“大姐,妹妹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我平日也只喜欢拨弄些花花草草的。钤” 楚惜情赞许地轻笑了笑,这个四妹本是个玲珑的人儿,虽然瞧着平日只是沉静喜读书,但却是几个姐妹中最拎的清的一个。 她知道自己没有管过家事,怕会出丑,但若是拒绝不管,这又是祖母的吩咐,卢氏那里也不会答应,便想了折中的法子,去管花园。 管花园当然没什么事,最多只是跟花匠沟通下,管理他们收拾花园,浇花休整,最多是进些盆栽进来,事情少,又清闲,还不打眼,虽然没什么油水,但也没什么麻烦。 “这样啊,西园那边的花园最是美丽,四妹如果愿意,不如接管去试试。” 楚惜莲知道这个姐姐已经是明白她的心意了,便答应下来了。 楚惜颜不屑地看了眼楚惜莲,心说这个窝囊废,果然是没用,管个花园子有什么出息! 楚惜兰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蹙眉道:“那我能干什么呀,大姐?要不我在大姐跟前打打下手?” 楚惜情笑了笑:“六妹性子娇憨,年纪又小,要不这样吧,洗衣房和针线房的事都不多,又轻巧,你就只是听听回报,看看账本,把事情分派下去也就是了。然后在我身边打打下手,你看怎样?” 楚惜兰一听自己能管两个地方,比楚惜莲还多一个,顿时高兴了。 她倒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真让她去管什么家只怕要一团糟了,现在有楚惜情看着是最好不过了,当即笑着答应了。 楚惜颜对这两个妹妹嗤之以鼻。 蠢货,这些清闲的地方拿出来,分明是楚惜情拿来做人情的,又没油水,还不是欺负人? 她昂起头道:“我从小就学习理财,又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倒是都管过些事情,大姐,府里的采买的事情交给我吧!” 她这话一说,旁边王妈妈变了颜色。 楚惜情笑了笑,王妈妈的儿子就是采买处的大管事,王妈妈是老太太的心腹,老太太才安排了她儿子去这个肥缺,也就算是给她的奖励了,就连张氏也只是能在采买处占了二管事的位置,油水分得少了许多。 楚惜情知道这些事情,楚惜颜也估计清楚,只是她自认为自己是小姐,现在自己管家,当然能够去名正言顺地管理采买处了,哪会把个下人放在眼里。 “采买处?只是采买处的事务繁杂,不知道二妹管不管的过来。” 楚惜颜生怕她不给,嘲讽道:“怎么,大姐你舍不得了?不是你说让我们几个选的吗,现在想说话不算话了?采买处再繁杂那不是还有那些管事的在,按着往日的章程办事不就行了,哪有那么麻烦?” 王妈妈蹙眉,真让这二小姐去了,自家儿子还能在她眼里? 大夫人那里肯定要借机寻事,还要大占油水,插人手进去。 王妈妈忽然有些后悔,这要是原来只是楚惜情一个人管,哪有这许多麻烦? 再说,采买处都是需要有经验的人采办,这二小姐去了能懂什么? 楚惜情却是道:“这么说得话,倒是也没错。二妹尽可以清静地看看账本也就是了。” 王妈妈听楚惜情这番说,看她面有难色只怕是此刻也不方便驳回楚惜颜,这话却是说让楚惜颜去了只是看看账本就是,别的事不需要管,这样倒是挺好。 可是楚惜颜怎么会让她如意呢? “我怎么管,那就是我的事了。好了,那这事就说定了。” 楚惜颜不耐烦地说着,心里却是极其高兴,想着待会回去找母亲把事情说了,正可以借此机会插手。 楚惜情想了想道:“这事儿我还要回了祖母,看看祖母怎么说。” 说罢便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去正屋回老夫人去了。 “王妈妈,二妹既然这么说了,我却是不好驳她,好在这也是暂时的事情。到时候只需按平日来操办就是,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管事的自然能回我这儿,自然不许她乱弄。” 王妈妈听了这才松口气,苦笑道:“奴婢只是怕二小姐年幼,管不好那繁琐之事。” 楚惜情眨了眨眼:“那不是还有王管事在么?他可是精细人,一贯是个能干的,想必不会出问题的。” 进了正屋给老夫人回了消息,老夫人也皱了皱眉,“采买处?哼,她去管那,能管好么?别是去捣乱才是!” 说着,去叫了三人过来。 老夫人便问道:“惜颜,你想管采买处,你懂那里的事么?” “孙女平时耳濡目染的,也是见过母亲处理家事,倒是知道如何操作的。而且不是都有章程嘛,能有什么问题?” 老夫人想起几个能干的管事自然不会出问题,楚惜颜背后的张氏肯定也会派人给她帮忙,料来不会有事。 “好了,你且好好学着,不要乱插手。” 楚惜颜听了,十分不以为然,她去了要是一点都不插手能有什么好处? 便是嘴上应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楚惜情看到了她的神态,嘴角微勾,她早知道楚惜颜不会就乖乖的。 不在里面叫弄出些事情来,怎么能算? 至于楚惜兰,也许她管着针线房和洗衣房好像没事,可是她背后的李姨娘怎么会不想在里面插手,张氏又会不会顺便接着李姨娘的手对付柳姨娘那个怀孕的肚子? 这里面可做文章的地方多了。 只有楚惜莲最聪明选择了一个什么都不沾惹的地方,花园。 而她楚惜情自然管着人事变更,礼单往来,每日日常饮食安排等等事宜,却是仍然大权在握。 姐妹们领了差事,自然不能这么上任的,也是要学些日子熟悉下情况,但是课还要上,只是课程减少了。 几人匆匆回去,楚惜莲自然要去跟卢氏回禀,也许卢氏会不高兴自己没能参与,但是女儿参与了也算让她不再生气,只是肯定要抱怨楚惜莲没出息选个没用的清水衙门。 楚惜兰或者会跃跃欲试,炫耀地跟自己姨娘说起此事,李姨娘却是个柳姨娘一贯是宿敌,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偏偏正好楚惜忧被关禁闭没资格参与此事,可不正是天赐良机。 楚惜颜却是回去找张氏。 张氏才刚喝了安眠的药睡下,倒是睡得死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被楚惜颜吵醒了,不由有些怒气。 “没用的东西,你倒还满脸是笑!” 楚惜颜忙道:“母亲,女儿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 她炫耀地把自己要了采买处的差事的事说了。 “什么,你要管着采买处?”张氏一听却反而没什么喜色,怒道:“蠢货,那也是你能掺和的地方?” 既然是采买处这个肥缺,里面自然是鱼龙混杂,有许多老夫人的亲信还有老爷的亲信,可能还有别人的眼线,张氏也是在里面占了位置,知道里面的麻烦,绝不是楚惜颜能摆平的。 除非要么是她只是当个傀儡什么都不管,那就什么都没事。 ( 校园港 邀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委屈起来,气道:“我怎么蠢了,那地方不是个好地方吗?等我去了,就把那边的人换成咱们的人,不是更好?” “你,你——你不知道那边大管事是王妈妈的儿子吗,换人,我看到时候你祖母先换了你!洽” 张氏气得浑身抖,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没眼色,她光看到好处了,是啊,谁不知道那是块肥肉,可你要没那本事还想一口吞下,还不得噎死? 楚惜颜嘀咕道:“娘,那不还是咱们家的奴才吗,任他再横,还不得听话?再说了,我要是去了,自然是不会动他的。” 张氏咳嗽起来,一边摇头:“你懂什么,这事现在最好是别管了。钤” “娘,难道您就想把事都弄给楚惜情那个死丫头么,趁这个机会,咱们也能掺和进去,再说您管家多年,哪儿不是您的人,您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让那死丫头吃不了兜着走了,到时候这差事说不准就是女儿管着了。” 张氏蹙眉想了想,只觉得有些头痛,一边李妈妈过来劝道:“这事接都接了,再去说不行也是让人笑话。奴婢看到时候就跟着小姐,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氏想想也是,有人跟着,想来楚惜颜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楚惜颜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心中嘀咕,她可不想让人跟着,那到时候不是什么都被娘知道了? 她心里自己打了注意,张氏只是吩咐李妈妈帮她,楚惜颜不太高兴,但见母亲昏昏欲睡,皱了皱眉。 真不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这样的身体状况,那这管家的事还能是暂时的吗? —— 却说楚惜情忙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整理了账目,伸了伸懒腰,旁边绿芍过来给她按揉着肩膀。 “姑娘太累了,您看,管着这么大的一家子,可是忙得很呢。” “嗯,只是现在不怎么熟悉,等我熟悉了,也就好了。”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正想着叫人传饭,这时候楚原来了。 “姐,我有事跟你说。”楚原才下了学,从顾渊那边学武回来,这小子现在瞧着健壮多了,脸蛋红扑扑的,黑眸亮,如何看着都是个健康的小少年。 “有事跟我说?”楚惜情叫人准备晚饭:“晚上留在我这儿吃吧。” 楚原亲热地在姐姐身边坐下了,只是黑眸转了转,有些奇异地打量着楚惜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姐,我刚刚从顾家那边过来。” 楚惜情正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停留在青瓷白底茶盏中随着开水沉浮的茶叶上。 “哦,今天又去学武了?” 楚原揉了揉脑袋:“是啊,是这样的,顾三师父跟我说,马上就是铁牛将军的生日了,说是想请我哥哥楚玉去做客。他还一定要我把这消息传到。姐,这怎么办啊,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女子。” 楚惜情一愣,“铁将军的寿诞?” 她心里顿时乱了,这一乱,手中的茶盏晃动,原先漂浮起来的茶叶有许多纷纷落进了水底,却也有些继续沉浮在水面,好似她心绪起伏,七上八下。 这个节骨眼上,顾炎的这个邀请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寿诞? “原哥儿,你,你今天有没有看的侯爷?” 楚原摇了摇头:“没见到侯爷,三师父跟我侯爷去衙门了。” 楚惜情心中顿时一沉,她脸色变幻,捉摸不定,是不顾炎还不知道她跟顾渊的事情,所以才会邀请她的? 若是这样,她怎么还能去? 顾渊都说了,让她不要去见他了,她哪还有脸皮去登门? 她苦笑了一下,淡淡道:“我就不去了,我这家里忙着,你帮我送礼过去就是了。” 楚原忙道:“姐,可是顾三师父都说了,让我一定要把姐姐请过去,而且他说这次侯爷他也是知道的。我听铁牛将军说侯爷似乎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那是因为她的缘故? 楚惜情垂眸,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这事是顾渊真的知道么? 如果他知道了,又让人送信来,是代表他那番气话之后,算是想找个机会见她? 还是早上的那张纸条,写的话完全是气话,他现在后悔了? “你,你等我想想。” 楚惜情心中混乱,一时拿不定主意。 等到丫鬟上了晚饭,与楚原两个吃了,她却是味同嚼蜡根本不知道自己晚上到底是吃了什么。 楚原只是带了个消息给她,就让她这样患得患失的,楚惜情的心情此刻绝对是极度复杂。 一方面她想去看看,也许能够跟顾渊解释一番,另一方面,她又怕这是自己自作多情,到时候不过是徒惹羞辱。 这一晚楚惜情也失眠了。 第二天早起,她就顶了两个熊猫眼,目中带着憔悴。 梅香见她如此,心中不忍,劝道:“不管如何,这也是个机会,说不准大家就能说清楚呢。姑娘,我看您该去的。再说,顾大人也没说不让您去的吧。” 楚惜情深吸口气:“好,那我就去。” 只是,这次去,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么? 楚惜情既然决定了要去,也就不废话了,一边让人准备了礼物,一边安排家里的事情,等着明天的到来。 这一天正好是楚继宗去参加府试的日子,一大早的楚家人也就被折腾起来,好在本地知府衙门很近,楚旭亲自把楚继宗送去了,等着到时候出场。 按理来说,虽然赵知府跟楚家的婚事因为楚惜忧的胡闹而弄散了,但是也不敢为此事就报复楚家,楚继宗应该是能通过的,以他的才学想争个头名是不可能了,能通过倒是真的。 等到中午,楚继宗才回了家,沿途有报喜的来跟着,因为府试的卷子都是现场批阅的,当时就能知道中了没有,这时候倒是知道已经过了,只是还不确定名次。 楚旭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卢氏跟楚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也很高兴,笑着说:“等院试也过了,也就是个秀才了,将来还努力考取举人才是。” 楚继宗连忙束手听了。 楚惜情心不在焉,只是想着明天宴会的事情,连吴倩倩在旁边跟她说话都没听到。 “表姐——”吴倩倩摇了摇她,终于把她给喊醒了。 “表姐你怎么啦,想什么呢?” 楚惜情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想家里的事。” “也是,我听母亲说了,姐姐在管家里的内务,姐姐可真能干。我看你做得井井有条的呢。” 楚惜情笑了笑说:“没什么,这都是些小事,不值得一提。” 说着上前去恭喜楚继宗去了。 楚家人自然是高兴,楚惜颜却是不怎么高兴。 她跟着李妈妈叫了采买处的人来,好好训斥了一顿,让他们以后听自己的,这段时间账目之类的都要交给她处理。 李妈妈见状,怕她过激,说了两句,楚惜颜就不耐烦了,打了她离开。 “大管事,这里平日你们的油水多大我就不用说了,现在我来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这里外里的,可是不能这样算了。” 王管事一听,脸色就有些僵了,这话说的,毕竟是老夫人让他来的,她老人家也不是不清楚里面的事情,这就是给王家的福利。 听楚惜颜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威胁他们的意思。 王管事心里有气,淡淡道:“二小姐说得是,既然二小姐要管着,咱们自然是把账目都给您的,每日里进货都是有固定的商家,这也就是照章办事,可不敢有什么私心。” 楚惜颜哼了一声,叫人把账目拿来,自己看了看,见果然平日采买的店家都是有固定的,显然这就是从其中捞油水的地方了。 楚惜颜看得心花怒放,想着是不是能从其中捞些油水来,心中不由得欢喜起来。 ( 校园港 试探(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王管事跟旁边几个管事的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楚惜颜的目标,因此上心情便有些不痛快。 毕竟楚惜颜这分明是来抢他们的油水的。 但是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的,哪里是楚惜颜想的那么简单洽。 她倒是想一口吞下,只底下几个管事的,却是不肯任她摆布,这里面倒是有的斗法了钤。 楚惜莲则是悠然自在的吩咐了人按过去行事,在西园里赏赏花,作画看书,当真好不惬意。 楚惜兰去洗衣房针线房看了看,回来,李姨娘寻她嘀咕了半天,自那之后凡是送去柳姨娘那里的衣服都特别做了些手脚。 楚惜情一一都注意到了这些事,但此刻她的心思全都放到明天的寿诞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家里的事。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楚旭带着楚继宗和儿子楚原出门去访友,张氏病得昏昏欲睡,却是每每刚睡着,就又做起了噩梦,再度惊醒,好不煎熬。 楚惜颜几个姐妹忙着管差事,老夫人那边在念佛经,楚惜情处理了下今天要处理的事,借口要出门去考察下自家的店铺,偷偷换了男装和梅香出了门。 这次却是瞒着其他人的。 一路上她都是心情忐忑,梅香一直劝,她总是不能保持平静。 “算了,我这样,还真是挺没出息的。”楚惜情抚额,苦笑起来。 “不怪小姐的,其实您放平静就好。奴婢看那天的事肯定是侯爷太生气了,现在肯定是气消了。” 楚惜情蹙眉,她又该怎么跟顾渊说明白? 前倨后恭,怎样瞧着她都像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直到到了府河大街上顾家暂时的府邸,见外面并无什么客人,心中有些诧异。 “不是说寿诞么,怎么就好像没什么人?” 梅香也有些奇怪,到了前面送上拜帖,看门的军士便进去回报,不多时就见到顾炎亲自来了。 “楚贤弟这时候才来,该罚该罚!”顾炎大笑着迎了他们进去,楚惜情看他的样子似乎像还是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 顾炎这小子装起来倒也颇为像模像样,这会子见了楚惜情跟梅香两个,仔细打量,心想,自己真是傻了,以前老是觉得这小子只是脂粉气重了些,现在一看,分明就是女人嘛。 这也主要是她没想到楚惜情会女扮男装。 这时候装起仿佛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却也十分得体。 “今日是铁牛的生辰,咱们不喜欢热闹,请一些不熟的人上门,好生无趣,因此今天就是自己家里乐呵乐呵。” 楚惜情这才恍然,怪不得没看到什么人呢,她都怀疑是不是寿辰了,原来如此。 也是,他们在这边本来也没什么故旧,热闹起来不过也就是当地的官员,那自然也是没趣。 铁牛这边厢看到了楚惜情,顿时有些别扭,顾炎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上前哈哈大笑,声如震雷。 “嘿,你小子才来呢,楚原那小子哪去了,怎么没来?” 楚惜情震得耳朵直响,苦笑道:“铁大哥,原哥儿被我爹拉去访友了,这就没法来,不过他说要是回来就寻时间过来。这是小弟奉上的一点薄礼,还请哥哥笑纳。” “哦?是把刀?” 铁牛一看那包装,顿时猜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的,这是小弟让人购得的一把精刀,也不知道铁大哥喜欢不喜欢。” “怎么不喜欢,好着呢,我都忍不住想耍耍了,好刀,这不像是才铸出来的吧?”铁牛见那长刀刀面宽阔厚实,刀刃寒光闪闪,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着实是把宝刀,不由爱不释手。 顾炎在一边瞧着不爽,没想到让这家伙过个寿辰他倒是赚了! “行了,今天不是耍的时候,站在这儿成什么样子?进去坐。” 说罢,顾炎招呼楚惜情绕过垂花门,进了内院。 这里却是跟楚家不同,望眼看是一片宽阔的平坦的场地,上面还摆放着一些锻炼的石锁之类的东西,附近有个兵器房,显然这里是用作练武的地方。顺着石板路而下的是三间正房,两旁各五间厢房,隔壁通了月洞门,通向别的院落。 “今天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担心,待会咱们哥几个喝一杯才好。我去让人置办了酒席。”顾炎豪爽地说着话,见楚惜情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四周看去,似乎在寻人似的,心中顿时窃笑。 这小丫头分明是在找他大哥,只是看她肯在收到那信纸之后还肯来,显然是心中惦念,已经压下了羞涩,如此看来,今天分明是有戏嘛! 顾炎经不住地笑了起来,这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诡异。 “铁牛啊,你去前院看看,招呼客人。”顾炎笑吟吟地打铁牛去前院。 铁牛本来还想说哪有什么客人,被顾炎瞪了一眼,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憨笑着带着诡异的笑容走了。 楚惜情忽然感觉有些冷,总觉得今天这两人透着股奇怪。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有这种预感? 楚惜情想着,问道:“侯爷呢,怎么,怎么没看到他?” “大哥啊。”顾炎愁眉苦脸地说:“唉。” 楚惜情有些急了:“侯爷怎么了?” 顾炎斜睨了她一眼:“这事说了你也解决不了不是?自从前两天大哥回家,就借酒消愁,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问他吧,偏又不说话。这几日都是消沉多了。我心里也着急,楚贤弟,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说,这是怎么了?” 楚惜情顿时被他问得语塞起来。 怎么了? 你说是怎么了? 楚惜情面上阵青阵白,苦笑道:“小弟又怎么清楚呢。” 顾炎叹道:“唉,是啊,我真是糊涂了。这事跟你说了也没啥用。楚贤弟你先坐着,我去那边招呼下人,来人,上茶来!” 楚惜情见他要走,有些着急:“侯爷他,他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家?” 顾炎心中暗笑,嘴上却是叹道:“是啊,你要找他啊?从这里出去到后园那边,我大哥在那边。” 楚惜情听了,便想去,只等到顾炎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开了,她才起身想去后园找人。 梅香拦住她道:“姑娘,您这就去?” 楚惜情迟疑了片刻:“既然来了,总要去见他一见。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自去见他。” 她不知道顾渊见了她会有什么反应,此刻芳心缭乱,忐忑不安之下,才转过月洞门朝后园去了。 这座宅子原先是江南的典型宅邸,虽然顾渊在前面弄个演武场,不过这后面的花园却还是保留了。 虽然不大,瞧着也算精致。 楚惜情绕过假山,便听前方似乎有隐隐风雷之声传来。 举目而望,果然看到有人在那里演武。 近了,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渊和陈风两人。 顾渊长身而立,渊渟岳峙,手中执一杆白腊木的长枪,对面的陈风同样是一支长枪,二人正在比试,彼此间攻守来回,仿佛有风雷阵阵,长枪横扫仿佛毒蛇出洞,蛟龙腾空,耍起来枪尖点点寒星,杀气腾腾,此刻若是有人闯入,仿佛只要随意捅去,便可以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楚惜情心中一惊,上前几步,停在假山旁边,没有打扰他们,却是旁观起来。 顾渊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不过转腾之间,回身而来,终于看到了站在假山旁边,身穿白衫,女扮男装的楚惜情。 他似乎目光微微凝滞了片刻,手中的枪杆忽然脱手而出,唰的一声竟是朝楚惜情飞了过来! 她惊得差点想逃开,但是那一刻却是忽然倔强地站在那里不动。 她看出了顾渊是不可能要伤她的,如此这番,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不是为了震慑她,她楚惜情,也绝对不能退步! 砰的一声,长枪的枪尖直接插到了假山缝隙之中,在楚惜情旁边溅起了阵阵粉尘泥土。 ( 校园港 谁解女儿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浑身颤抖,却是倔强地仰起头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强和决绝。 顾渊冷冷凝视着她,那枪的枪杆仍在空中来回摆动,好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 陈风看到这情形,直接收了枪,转身走了洽。 顾渊迈步上前,伸手拔出了那杆枪钤。 “你来做什么?” 他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明明害怕却仍然僵着身子不肯转开的样子,心中忽然窒闷起来。 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顾炎把她请来的,接着铁牛生辰的事。 顾渊心知肚明铁牛没过过什么生辰,知道顾炎定然是想做些什么,看到她时,他才已明了。 只是顾渊并不领情,他心里很是不满,顾炎这样做,除了能让他们更加不愉快之外,还能做什么? 楚惜情那天在那种情况下,都不肯嫁给她,难道突然间她就能想明白了? 楚惜情垂眸,见他冷漠的态度,冰冷的语气,心里一窒,果然,根本不是他邀请她来的。 他根本就不知情,现在看到了她,他还在生气,那样的仿佛看着陌生人的眼神让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你,你不想看到我?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的,是顾三哥邀我来给铁牛将军庆生的,要是你不愿意见我,我,我这就走。” 他的样子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汹涌的潮水淹没,漫无边际。 顾渊蹙眉,她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他不想看到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惜情怔了怔,她揪住了衣角,咬着嘴唇,羽睫剧烈颤动,“我,我想跟你说说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那天我有些太过冲动了,可能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你不要生气,后来我……” 顾渊敛眉,他盯着她看了半天,搞了半天,她就是要跟他说这个? 这样的话再说一百遍又有什么用? 他心底就有些恼怒,冷冷道:“若是为了此事,就不必再多说了。该说的你那天都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如果你是怕我为了此事迁怒于你和你家,大可不必,我顾渊还不至于这么做。” 楚惜情一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要说什么,说来说去不过还是那样,我早已明了你的心思,既然说了不会勉强你,那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必为此忐忑不安,我自认为我还不算什么卑鄙小人,该说的话我早已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还是要让我再说一遍你才甘心?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什么。”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含着眼泪,泫然欲泣。 她想起他送的纸条,他绝然的话语,让她再不要去见他,他也不想见她。 是她自己不要脸,鼓足了勇气来到这里见他,她心里满是忐忑,少女复杂的心思让她更是难以启齿说出些表白的话来。 再次投入感情,她不知道是跨过多少心理障碍才能够走出到这一步在他面前。 她宁愿暂时不去想曾经数次被人辜负深情,狠狠伤害,只不过就因为此刻心中难掩的情愫。 可是他冷淡的话语让她鼓起的勇气瞬间破灭了,他不想见她,也不想跟她说什么。 她只觉得羞愤欲绝,在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么,大概他已经开始讨厌她了,这样冷淡仿佛对待陌生人的样子,他从来没对她表现过。 楚惜情心里仿佛堆了铅块般沉重,心口好似被人用力攥紧了,收缩着一阵一阵的疼。 “对不起,是我,是我不知羞耻地过来,打扰你了。我本来想着跟你解释下那天的事情,当时我没想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以为我是明白的,却现原来我是个傻子。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她转过身哭着跑了,刚好撞到往这边走的顾炎。 “哎,怎么啦,你这怎么走了?” 顾炎本来躲在那边偷看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惜情突然间就哭着跑出来了,他忙出手去拦。“对不起,我要回去了,顾三哥你别管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推开顾炎直接落荒而逃。 “这是怎么啦!” 顾炎急急忙忙地进了园子,见顾渊手里握着枪杆,表情有些怔忪黯然,不由快步上前问道:“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把人气跑了?你看她都哭了。” 顾渊冷冷道:“是你叫她来的?” 顾炎见事情办砸了,心里就有些心虚:“是啊,这不是为了哥哥你吗?弟弟辛苦了半天,大哥你怎么不好好跟人家说说,怎么冷着脸把人赶走了呢。瞧她多伤心,你跟她说啥了。” 顾渊沉默了片刻,叹道:“何必叫她来呢,她再解释又有什么用,说来说去还是不想嫁给我。我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不会吧,我看她很伤心呢,怎么可能是对大哥你无意。大哥你怎么不温柔点哄着她,女人么,你哄哄她不就行了。” 顾炎心里心虚,心想不会是那天送纸条过去让她误会大哥讨厌她了,然后刚刚大哥又冷着脸不想跟人说话,这姑娘还不得误会了? 顾炎心里叫苦,看了眼哥哥,他摸了摸脑袋,现在他要是说出真相的话,他哥哥会不会揍死他? 顾炎打了个冷战。 “再说,女人面皮薄,我看她哪怕真的想表白,被大哥的冷脸一吓也是不敢了,让人家小姑娘怎么说得出口呢,男人嘛,还得主动点不是?大哥,我说真的,你对她那么冷淡她还肯来,肯定不是对你无意的,要是真不喜欢你,怎么就被你弄得那么伤心?” 顾渊蹙眉打量着他:“你倒懂女人心了?” 只是他心中也有几分怀疑,今天楚惜情的反应很是有些异常,如果她真的不想嫁给他,大可不必来,再纠缠不清。 而且她最后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她突然开窍了,连顾渊都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心里莫名地又存了几分心思。 顾炎生怕大哥现他捣乱的事了,连忙道:“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么?她一来就是失魂落魄的,听到你在这里就过来找你了。还没说几句话呢,你就给人气跑了,不是对你有意,都说清楚了干嘛还要来画蛇添足?唉唉,现在不知道她回家多伤心呢。”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拎着抢转身走了。 “该死的这都什么事啊,这可咋整。”顾炎急得团团转,心想难道他要直接去问楚惜情? 不过他看大哥似乎也有些意动的样子,回头他再煽风点火,总之一定要让大哥抱得美人归。 却说这边楚惜情哭着跑了出来,梅香忽然见到小姐去时好好的,回来时却是这般,顿时吃了一惊,赶忙上前去拉住她。 “姑娘,怎么了,您怎么哭了?” 楚惜情止不住眼泪,她拿出帕子擦了又擦,颤声道:“他不想见我,走吧,梅香。我,我再也不来了。” 梅香一怔,拥住楚惜情,心中也是难受,见楚惜情这般,她心里实在堵得慌。 “好,咱们走吧,小姐,不留在这里了,他是有眼无珠。” 楚惜情低着头,浑浑噩噩地出了府,要不是梅香拉着,她都能走到大街中心去被车马撞了。 梅香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好,找了间茶楼进去,要了个雅间。 楚惜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抱着杯茶默默地喝着,神思都飘到了云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因为她脸上满是悲伤。 梅香轻声道:“姑娘,别难过了,您这么美,这么好,喜欢您的多得是。” 楚惜情低喃道:“那又怎么样呢。” 梅香语塞,叹道:“先等些日子吧,也许等侯爷他气消了,自然还会找您的。他那么喜欢您,怎么会突然就不理您了呢。” 楚惜情眼圈红了,涩声道:“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o)/~昨天是思思农历生日,很开心,大家在群里祝福我,我和家人一起庆祝了。当然这时候说生日快乐也不晚啦,因为我公历生日是十一,还没到哈哈。 ( 校园港 是谁多事种芭蕉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起身离开。 梅香叹了口气,生怕她再这样跌着,忙上去扶住她下了楼。 出了茶楼往楚家去,走到半路,天色有些阴沉,积雨云堆积在天际,蒙蒙密密,卷过狂风,霎那间铺面天空钤。 “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洽” 梅香才说完没多久,离楚家还有些路程,倏忽之间雨点落下。 雨远远而来,好似鸭群走过沙地,簌簌作响,虽不算大,但是绵密的雨滴滴在身上却是冰凉,让人浑身冷。 楚惜情只觉得连同心都是一片冰冷了。 等到两个人回到家中,楚惜情浑身都湿透了。 等回了湘园,叫人送了热水洗了,换了衣服,楚惜情默然地坐在楼上书房里,旁边的姜汤一口没喝。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着,细细密密,似乎永无尽头。 “梅香姐,管事娘子过来,说有事要跟小姐回报。”绿萝低声道。 梅香抬头看了看上面,蹙眉道:“什么事,姑娘这会子正心情不好。” “好像是为了舅老爷家小姐的外祖父过寿的事。” 梅香蹙眉,这事儿她说了不算了,可是小姐现在的情绪—— 她咬了咬牙,不如拿些事情来,也好让小姐能提起精神来,不要老是想着那件事。 早知道自家小姐这么伤心,还不如不去。 梅香上了楼,见楚惜情仍然抱膝坐在书房里,叹了口气。 “姑娘,管事娘子来回话,说要跟您商议您外祖父过寿的寿礼事情。” 楚惜情一时没注意,梅香又说了两遍,她才听清了,反应过来,面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罢了,我去处理。” 她敛去心绪起伏,勉强打起精神下了楼。 她外祖父的寿诞自然是热闹,正好赶上七十大寿,自然也是要大办的。 王妈妈使人来请她商议这事,楚惜情跟管事娘子去荣寿堂见了王妈妈,商议寿诞的事情。 这些事情自然都有送礼的往年礼单在,照着再添些物事,只要做到隆重不失礼数又显得亲切才好。 楚惜情本就淋了雨,身体寒,下午商议事情也是勉强为之,到了傍晚方确认礼单,她只觉得头晕脑胀,经不住咳嗽起来。 “姑娘像是有些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去歇着,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王妈妈见她如此皱了皱眉,忙问道。 “没事的,大概是受了寒,我回去熬些姜汤喝了就是。” 楚惜情脸色苍白,王妈妈见状,怕她出事,便忙送了她回去。 天色向晚,因着下雨,显得有些阴沉,楚家上下已经点起了灯火,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而行,梅香特地带了披风让楚惜情披上,此刻看她在灯光下宛如白瓷般透明苍白的脸色,不由难过焦急。 “姑娘,还是要请大夫看看,别再受寒了。” “没事的,我那不是还有药材么,我给你个方子,你抓了药煎了就是。” 说着话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回到湘园时,但见园中芭蕉树在雨中沙沙作响,似乎伤心呜咽,不由痴了般驻足。 梅香见她这般,苦笑着硬拉着回了房,她知道自己小姐懂得些医术,便催着她问药方子,楚惜情给她开了个,让她去库房里取药。 她自己却是回了闺房,在东侧间小书房里推开轩窗,雨水随风飘进,打在脸上。 她垂眸看着雨中的暮色,回眸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写着写着,忽然眼中便聚起泪来,她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 “怎的这般,倒像是个林妹妹似的,楚惜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男人么……” 她一边笑一边提笔在纸上续了。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那笔似乎都握不紧了,字更是不成样子,写着写着,眼泪点点低落在雪白的澄心堂纸上,落下点点渍痕。 她放下了笔,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痕,“顾渊你个王八蛋,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是我自己犯贱才会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霸道,冷漠,又不会说好听话,每次都气死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她蜷缩在书房里的躺椅上,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泛出冰冷。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复仇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还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打在身上有些寒意。 等到梅香煎好了药,红玉跟绿萝几个悄声问道:“姑娘还不传晚饭么,时候不早了。” 梅香蹙眉:“传吧,端上去,姑娘今天不快活,你们少惹她生气。” 几人上了楼,梅香喊道:“姑娘,药煎好了,您用些吧。” 端着药进了书房一看,却是见到窗户开着,楚惜情缩在躺椅上整个人像个冬眠的虫子般瑟瑟抖。 她大吃一惊,放下药碗,忙上前去。 “姑娘,您醒醒啊,老天,你烧了!” 红玉和绿萝进来一瞧,一摸楚惜情身上冰冷,额头却是滚烫,浑身抖,顿时急了起来。 “这怎么办,赶紧请大夫吧!” 几个人顿时六神无主,忙把楚惜情扶起送到内室躺着,盖上被子,梅香急得直哭:“都怪我,明明知道姑娘心里不舒服,还没找人看着她,下午就不该让她出去的。” “这是怎么的,梅香,你今天到底跟小姐出去干嘛了?”红玉问道。 梅香苦笑:“说了也没用,小姐她心情不好,又淋了雨,这就病了。” 她看了看旁边的药碗,这本是楚惜情要她熬的药,只是现在楚惜情的症状,她也不敢随便给她吃药了,只能等着大夫到来,暂时先喂她喝了点姜汤。 大晚上的,又是下着雨,折腾了半天才把大夫请来,见楚惜情病得昏昏沉沉的,蹙眉道:“这位小姐外感风寒,又伤心于内,内邪侵入,这才导致如此症状,却是病势汹汹,怕是不容易好起来。” 杜妈妈也在,闻言脸色大变,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小姐啊,她还年轻,怎么就扛不住呢?” 老大夫蹙眉道:“且是小姐伤心太过,思虑过重了,这事还需她放宽心才是。” 杜妈妈心中难过,等大夫开了方子抓了药熬制了,喂楚惜情喝下,这药也是有安眠的成分,楚惜情喝了也就沉沉入睡去了。 杜妈妈守在一边,等送了大夫,忽然脸色铁青地训斥梅香,“跪下,我问你,你到底把小姐带去哪了,把她弄成这样?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以为你平日虽然有些疏忽,但是还是为小姐着想,怎么你就不知道劝劝她?” 梅香红着眼睛跪倒,哭道:“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小姐,今天不该陪小姐出门的。” “到底怎么回事?” 梅香犹豫了片刻,想到杜妈妈是楚惜情的奶娘,最是疼她的,便也不隐瞒,只是大略说了说楚惜情跟顾渊的事。 杜妈妈脸色阵青阵白,听完了,满脸痛惜地看着楚惜情,“我可怜的好孩子,她吃了苦了。怎么偏叫她遇上这样的事!” 梅香低着头哭道:“小姐去找侯爷,可是奴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小姐就哭着出来了。回来路上淋了雨,王妈妈跟小姐谈张家老太爷过寿的事情,小姐又出去,到晚上就咳嗽起来了。” 杜妈妈轻抚着楚惜情的额头,红了眼睛:“你怎么就不拦着她,让她在屋里呆着,这孩子心里苦啊,有那么多的事都得她操心,是我没用,都没帮到小姐什么。” 杜妈妈沉着脸想了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小姐心里既然有那个顾侯爷,你又说他一直追求小姐,难道就这样算了?怎么也要把小姐的事说给他听,好让他知道小姐的心思。” ---二更。 ( 校园港 心里有鬼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梅香苦笑道:“现在奴婢也不知道,侯爷他是怎么想的。小姐若是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 杜妈妈闻言,咬牙道:“别的倒罢了,难道小姐弄成这个样子了,还什么都不说么,就算不去找他说清楚,也该把小姐为他生病的事说了吧?” 梅香皱了皱眉:“那要是小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洽” 杜妈妈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的,你看看她都病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这孩子太可怜了,才这么点大就要承受那么多。钤” 梅香想了想道:“那好,可以从三少爷那边下手,他不是常去顾侯爷那边练武的么,正好可以让他去说。” 杜妈妈嗯了一声,回眸看着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楚惜情,叹了口气,给她换了帕子敷在额头上。 这一晚,楚惜情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似乎梦到了过去残酷的记忆,在那里她没有依靠,整个人都显得无助而绝望。 即便在梦里,她脸上也露出悲伤痛苦之色,眼睛不由得流出泪水,梦呓地喊着妈妈,喊着什么。 杜妈妈心疼地搂着她,“奶娘在呢,姑娘别怕,我在这儿照顾着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楚惜情却是只觉得心中冰冷,她好像落在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在那里,她孤独而寂寞,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 前方似乎一直只有一个人在,那身影冷漠而孤傲,她想追上去,可却始终无法追到,整个人只觉得心痛而悲伤,无助而仓惶。 一直到天亮再给她喂药时,楚惜情还没醒,她身上的体温已经降了一些,可是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而且到现在还没醒,也让人担心不已。 大夫又来了,见她如此状况也是叹息:“这位小姐看来是内邪不轻啊,你们看看想法子让她醒过来才是。” 梅香哭肿了眼睛,红玉碧柳几个也是眼眶红肿,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怎么办? 连老夫人都惊动了,特地来看她,见她竟病得人事不知,也是吃了一惊。 跟随而来的楚香兰和吴东河、吴倩倩也是没想到她竟病成这样了。 吴东河见楚惜情忽然间就憔悴苍白得像是随时能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只觉得心中剧痛,好像只是一天没见,她忽然间就似乎消瘦了许多,躺在那里时,若不是还有呼吸,似乎都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死亡了。 “这是怎么了,表姐怎么成了这样了?”吴倩倩捂着嘴哭了起来。 老夫人担心地说:“大夫呢,还要再请名医来看看,好好的人怎么一晚上就这样了?” 楚惜情完全没有知觉。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氏自己是被噩梦折腾得失眠,脸色难看,可是一听到楚惜情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就兴奋起来,差点都想放几挂鞭炮庆贺! “真是老天有眼,我看这回就让她直接病死得了。”张氏心里一动,开始打起了主意。 楚惜颜洋洋得意道:“对,她这就是报应,咱们还没动手呢,她就病了。” 张氏想着要不要趁机在楚惜情的药里动手脚,这样到时候如果楚惜情真的死了,那也不关她的事,反正是她命不好病死了。 想到这里,她便心中瘙痒起来,招过李妈妈来,问她吩咐了几句。 然而在楚惜情那边,杜妈妈她们也不是吃素的,杜妈妈知道药婆婆的存在,这时候她能相信的大夫也就是她了,便急忙派人上山去把药婆婆接来给楚惜情诊脉。 “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内邪入侵,思虑过重,伤极而病,这是心病啊,我虽能让她高烧退了醒来,却不知道能不能医好她的心病?” 药婆婆见楚惜情这般,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这般年轻的女孩子,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那先不说,您先给她开药,让小姐的烧退了,她这样一直高烧,可是会把人烧坏的。” 杜妈妈当然知道楚惜情是为了什么病的,也是早有了主意。 其实如果顾渊能够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这里是楚家女儿的闺房,他如何能来呢?现在只是希望楚惜情醒过来时,能收到他的消息就好了。 药婆婆见状,也就开了药方,又用针灸金针刺穴的方式刺激楚惜情,她微微转醒过来,看到药婆婆她们,还有些迷糊,眼睛里还带着悲伤。 “我这是在哪,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好想回家,再也不要留在这里。” 杜妈妈哭着搂住她:“姑娘,这就是家,你回家了。” “不,这不是我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里——”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又闭上眼睛,似乎想回到家里。 她想要回到那个21世纪的家,而不是这里。 只是梦里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模糊,她甚至有些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 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天色有些阴沉,阴云密布,压在天空中,气氛让人有些沉闷。 顾渊策马归来,刚到门前,就下起了雨。 雨不大,只是这样淅淅沥沥,却是让人感觉粘腻,阴沉,潮湿。 顾渊抬头看了眼江南的天空,他很不喜欢江南阴雨连绵的时候,不喜欢那种潮湿的味道。 回到家中,他到书房看了看传来的消息密报,这时,顾炎来了。 他探头探脑地伸头进来,“哥,我有事找你。” 说话时,他有些焦躁。 顾渊察觉出来,蹙眉道:“怎么了?” 顾炎进了书房,“哥,之前楚原那小子让人传信过来,说他今天就不来训练了。” 顾渊敛眸:“哦?” 顾炎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说:“他说,他要在家照顾他大姐。谁知道怎么的,楚家大小姐昨晚就起高烧,高烧不退,到现在还没醒,眼瞅着人就不行了。” “什么?” 顾渊吃了一惊,他脸上那不变的神情终于变了。 “她高烧不退?” 顾渊目光微变,心里胡乱想着,莫非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让她伤心了? 顾炎也是着急,他没想到事情弄到这一步,万一楚惜情出什么事,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哥哥交代了。 “是啊,据说是昨天回去的时候淋雨受寒了,又心情不好吹冷风,这不就病了。大夫说她是伤心过度,所以才醒不过来。” 这话完全是顾炎胡诌的,他可不知道楚惜情是不是伤心过度,但是倒算是猜中了一部分,尤其是戳中了顾渊的弱点。 “这个女人!” 顾渊冷哼一声,一拳砸在桌上,那结实的黄花梨书桌在他一拳之下,竟是震得四分五裂。 他心里又恼又气,更是有些心绪纷乱,她到底在做什么,这般作践自己。 “大哥,我看她的心结就是你了,你要不要去一趟。其实我看楚小妹对你是真的有心的,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小子有些不对劲。” 顾炎连忙道:“我,我就是关心大哥你——这天不早了,要不晚上大哥你过去,到时候劝劝她,怎么的,大家有误会就说清楚,别再这样了。” 顾渊敛眸想了想道:“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了。” 顾炎心里有鬼,生怕他看出啥,说完这事也就急忙逃了。 顾渊揉了揉眉心,见外面阴沉的天色,已是快到傍晚时分,很快就会天黑了。 他心中着实担心楚惜情,虽然之前说的那样无情,但是不过是一时气恼,如今知道她为了自己弄成这样,早就心软了。 “何必呢,偏偏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个倔强的丫头,让我怎么对她才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更新下o(n_n)o~ ( 校园港 是你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夜幕降临,风雨如晦,这凄风冷雨的夜晚,便是人们都早早歇了,回归温暖的家中。 这样的夜晚,就连盗贼都早早休息了洽。 偏偏有人冒着凄风冷雨消失在夜色中,往楚家赶去。 湘园绣楼上仍然亮着灯火,羊角宫灯莹莹灼灼,杜妈妈守了一天一夜没睡,被梅香劝下去了,她和红玉两个守在这边。 “小姐这烧倒是退了,只还有些低烧,但是除了说些胡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醒。钤” 梅香急得头都快白了。 “是啊,这样可怎么好。” 两人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外面风雨大作,风声呜咽,两个人守着守着也是困倦了,一个个靠在床边打着瞌睡,头点得仿佛小鸡啄米。 连顾渊进来了也完全没有察觉。 他一身风雨,虽然披着蓑衣,但是仍然带进一股寒风。 去掉蓑衣关上窗户,顾渊直接走进房内,见两个丫鬟在打瞌睡,上前快速地伸手一点,直接打昏了她们,拎起来扔在一边榻上。 屋中只剩一盏羊角灯照亮,光线有些昏暗,他伸手揭开灯罩,挑了挑灯花,光线才明亮起来,掀开纱帐,这才看到帐内的楚惜情。 见到她之前顾渊有种种想法,只是这一切在见到她之后完全消失了。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整个人娇小柔弱得仿佛一只将逝去的蝴蝶,苍白的面颊消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嘴唇白,灯光下,她睡得不是很安慰,眉心蹙着,似乎很痛苦,哪怕是在梦里,她的眼角也有泪痕。 那眼泪直接揪痛了他的心,看到这样的她,哪怕他有再多气恼再多郁闷,再多不满也直接消失了,唯一剩下的不过是心痛和痛惜。 “惜情——”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扶起她将她搂进怀中,手指拂过脸颊,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顾渊轻叹着,这样苍白瘦弱的她似乎轻的下一刻就能从他怀中消失,这让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个小丫头太倔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有什么不能说的,明明对我有情,为何要抗拒?” 不知道是否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羽睫颤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惜情,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顾渊的怀抱是温暖的,梦里的楚惜情一直冰冷的心在他的怀抱里似乎暖了起来,浑身暖洋洋的。 她舍不得这怀抱,那里有她喜欢,让她安心的气息,一直沉浸在梦里不肯出来的楚惜情,这一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顾渊,是你吗?” 她呢喃着,一定是她在做梦吧,这样温暖的感觉,是啊,她一直是在梦里,也许在梦里,他才会这样搂着她,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 现实中的他只会冷着脸漠视她现在。 一股悲伤袭上她的心头,她抱紧了他:“别走,好吗?” 她病得昏昏沉沉的,头脑并不清醒,这不过是下意识地反应,却也是人心底最真实的反应。 “是我,我不走。”见她醒了过来,顾渊松了口气,但见她这样的怯怯的样子,心都快被她绞碎了。 “真好。” 她搂紧了些,窝进他温暖的怀里,嘴角带了丝微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带着满足和快乐。 顾渊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拥住,温声道:“乖,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惜情,别怕,我一直在。” 楚惜情抬头看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他的脸颊,脸上悲喜交加,忽然眼角带泪:“你不是讨厌我了吗?你现在一定不喜欢我了。别不理我,我心里好难受。” “不会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情儿,我的情儿,小傻瓜,别再胡思乱想了。”他声音暗哑地回道。 “真的吗,不讨厌我,不会不想理我?”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楚惜情似乎一瞬间悲喜交加起来,她破涕而笑,小脸在他胸口蹭着,像个乖巧的猫儿,带着满足而快乐的笑容闭上眼睛。 “真好,这个梦真好……别走,陪着我……” 她似乎睡着了,因为他的出现,似乎整个人快乐起来,到这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渊有些无奈,但见她苍白的小脸上因他的话露出的笑容,心口的窒闷似乎也缓解了些,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不忍打扰她此刻的快乐。 “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渊温柔地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在这风雨如晦的夜晚,这一方小小的斗室之中,却有淡淡的温情脉脉流转。 楚惜情睡着了,不再是之前那样睡得不安稳,她睡得很甜很香,沉浸在他安稳让人舒心的气息之中,她整个人都仿佛在暖洋洋的热水中浸泡,十分舒服。 顾渊也不舍得放开她,只是把锦被拉好,看她安睡。 她显得那样的纤细娇小,在他怀里更是让他十分爱怜,不知何时开始,他就开始关注这个倔强的少女。 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白莲教逃犯劫持她的那次认出她的女子身份,还是从白莲教攻打绍兴城聚众造反时她柔弱但却那样坚强地冲进他怀里时,还是从他总是喜欢毒舌气她的时候? 他已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为她而转,好好一个铁血将军,冷面阎王,从来都是无情的人物,几时为她心绪波动,几时为她动情,几时为了她却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她也是在意他的吧,否则不会如此。 这个小丫头,他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他,为何之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呢? 是她不懂,还是她到现在才开窍? 怪不得铁牛寿诞她来的时候,会是说出那样的话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是不是现在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了? 他的手紧了紧,搂着她,微闭着眼睛,似乎也在随她安睡。 这样一个夜晚,或许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了。 不知几时,东方既白,天色微明,有人轻轻叩击窗户的声音传来。 顾渊睡眠很浅,或者他也并未深睡,此刻已经睁开眼睛。 怀中的楚惜情睡得很香,探手触摸,烧已经退了,呼吸平稳。 他伸手想拨开她下床离开,楚惜情或许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不想让他走,拉着他不肯松手。 窗外的叩击声更响了,“都督,有人要上楼了。” 顾渊也听到了楼下脚步声,在楚惜情身上轻轻一拍就让她松了开来,为她盖好被子,看了一会,低声道:“好好养病,别再这样了,否则我可真生气了。” 说罢把梅香和红玉两个拎到床边靠着,这才起身离开,转进了小书房,果然看到窗户开了,陈风钻了进来。 顾渊没有立刻就走,见书桌上镇纸压着什么,拿起来一看,见是楚惜情之前写的东西。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字迹不稳,显见主人的复杂激烈心情,透着一股悲伤凄凉的感觉。 顾渊眸光微动,看了看内室的方向,忽然收起这张纸放进怀里,转身和陈风一道出去了。 早起的仆役在这晨光微熹的时候还未都开始活动,也无人注意到天上有什么东西,即便看到什么也是一闪而过,估计只会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这时候药婆婆已经和杜妈妈在楼下说话,这边上了楼查看楚惜情的情况。 上来一看却看到两个丫头睡得死猪一般,杜妈妈顿时大怒,直接把她们给摇醒了。 “让你们守着小姐是让你们睡觉的吗?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药婆婆上前查看,惊奇地现楚惜情似乎好转了很多,伸手把脉,嘘了一声,让她们安静。 过了片刻,她脸上带了些喜色和惊讶:“真是怪了,脉象突然就平稳很多,烧也退了,看起来是好了。” ( 校园港 他来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那不是好吗?”杜妈妈满脸喜色地问。 “嗯,这样也好,我看过一会她也该醒了,只是现在还要注意着别再受风了。” 楚惜情睡得很香,这一觉直过了日上三竿,她才醒了过来钤。 天色放晴了,从雕花菱窗中透出点点阳光,照在青色鲛绡纱帐子上,洒落在她白瓷般的脸庞,有些温暖洽。 楚惜情微微睁开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她似乎走过了一场大梦,这梦里有悲欢离合,似乎还有婉转温存。 现在梦醒空留住,她揉了揉眼睛掀开纱帐,见外面阳光灿烂,浑身还有些酸软虚浮,轻咳了几声,旁边便见梅香惊喜地跑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可醒了!” 楚惜情蹙眉道:“什么时候了,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好久……” 她似乎记得梦里面像是看到了顾渊,他还十分温柔地跟她说话。 那样真实的感觉,仿佛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楚惜情瞳眸猛然紧缩,忽然急迫地问道:“顾渊,顾渊他来过没有?” 梅香一怔,“侯爷,奴婢没看到他。” “昨晚他真的没来过么,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他了……” 楚惜情有些失神,又有些失落,苦笑了一阵,难道她真的是在做梦吗? “姑娘,您都快吓死我们了,前天晚上你就病了,一直高烧昏迷不醒,后来还是杜妈妈请了药婆婆来,,给您开了方子,才烧退了。只是听婆婆的意思,说您是心病,不是自己心里解开了,总不愿醒。没想到早上您就好了——” “我病了这么久么?”楚惜情想起身下床,只是她卧病这两日,根本没吃什么,整个人虚弱得厉害,浑身无力,刚一起身便是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梅香忙扶住了她,劝道:“您还病着呢,先躺着吧,奴婢去请药婆婆来,还有要看看给小姐准备些吃的。” 说着她朝下面喊了起来。 楚惜情喝了杯茶,心绪不定,她昨晚迷糊之间似乎真的看到了顾渊,他搂着她说了很多让她高兴的话,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真的是梦么,如果他真的来了,为何没有痕迹? 他现在是否还在意她,她都不清楚。 楚惜情神色有些黯然,等到药婆婆上来给她诊脉,这才问道:“婆婆,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保重身体呢。这世上有什么难事不能解决的呢?” 楚惜情眼圈红了:“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作践自己了。身体是自己的,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不管别人爱不爱她,她总要爱自己。 楚惜情体虚,吃了药之后又用了点清淡的药粥,等到养了养胃,到晚上才能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楚惜情醒了,便有姐妹们,长辈来探望她。 她不胜其扰,便假装睡了,暂时躲了开来。 到下午睡了一觉醒了,便看到吴倩倩坐在床边出神地想着什么,见她醒了她笑了起来:“表姐,你可醒了,上午我来看你,你睡了,我怕又吵着你了,就偷偷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过来。” 她的手十分温软,握住楚惜情的手,蹙眉道:“看看,这手都这么凉呢。表姐,好端端的,我看你这病有些不寻常吧?” 楚惜情目中有些黯然之色:“倩倩,你不懂的。” “我什么不懂,大抵又是为了男人罢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罢了,你懂,什么都懂,倒是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反倒又是傻子一般。现在说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笑话自己。” “怎么这般说,快说说,你喜欢哪个,那个冷冰冰的顾侯爷吗,还是那个柳裴然呢?” 楚惜情敛眸,“你说呢?” 吴倩倩眨巴眨巴乌黑的大眼睛,歪着螓首想了想,“让我猜猜看吧,如果是那个叫柳裴然的,瞧着挺温柔的人,应该不会让你伤心成这样吧,所以,是那个冷面阎王威远侯么,是不是他欺负表姐你了?” 楚惜情一怔:“怎么这么说?” “这么说是了。不知道啊,这是我的直觉,那天在书店的时候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就觉得那个人挺可怕的,他又对表姐有心思,若说那个人给你气受了,我也不奇怪呢。哇,就是那一瞪眼我都要吓死了。” 吴倩倩夸张地捂着脸叫道。 “哼,是啊,整天板着张脸,好像面部肌肉失调了似的。”楚惜情想起来就生气,她都低三下四地去跟他道歉了,还要她怎么样呢,是不是要她扑到他脚下去哭求他要以身相许? 吴倩倩笑嘻嘻地说:“啧啧,看来他把姐姐你气得不轻呢,只是为了他姐姐你病了,这混蛋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 “他有什么表示。”楚惜情气闷得紧,越想越烦,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和吴倩倩说了会话,等她走了,她起身下了床,走到小书房里。 “哭哭啼啼的怎么像是我,我楚惜情不该是这个样子,没男人又怎么样呢,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重生的吗?” 这一场病,倒是让楚惜情的心变得冷静了许多,似乎过多的情绪淡去了,也不知道是否是那场梦的缘故,她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她想把那天写的词给烧掉,只是原本压在镇纸下面的宣纸却是不见了。 楚惜情一愣,找来找去,也没有看到那张写着“是谁多事种芭蕉”的纸。 她又问梅香她们,红玉诧异道:“没人动过书房,这两天姑娘病重,那边一直没人进去的。” 楚惜情忽然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咬了咬嘴唇,脸上神色变幻,忽喜忽悲,一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是他,他真的来过……” 楚惜情是唯一一个知道的,是直觉告诉她,顾渊真的来过,那梦里的触觉,话语温存太过真实了,绝对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而且,顾渊也不是第一次闯入她的闺房,上一次她生病的时候他就来过一次了,就是从这边窗户出去的。 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原本还平静的心湖陡然间波涛汹涌,她感觉自己心底像是有一只鸟儿在欢快的歌唱着,这样的快乐和温暖。 “那个混蛋!”她呢喃了一句,握着拳头,快步在房里走来走去,心里眼里都是满溢的笑意。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之前还悲悲戚戚的,突然间又找什么东西,现在一下子倒是高兴了起来,梅香只觉得一头雾水,担心地看着她,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又烧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突然间如此反常。 楚惜情压住心里的***动,拉着她到屋里说话。 “昨晚真的没什么反常的地方么?你跟红玉两个守夜的?” “是啊,奴婢真该死,跟她都睡着了,早上被杜妈妈看到,还骂了我们一顿,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得那么死——” 楚惜情眸中一亮:“是他,是她来了。梅香,昨晚一定是顾渊他过来了。”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来呢?这大晚上的——” “哎呀,他翻窗户进来的。” 梅香瞪圆了眼睛:“小姐你见到他了?” “嗯,他说了很多话,我早上以为自己做梦呢,直到看到我写的东西被拿走了才知道他真的来了。” 楚惜情说到这里,想起昨晚他说的话,那般温柔小意,不由得脸上燥热起来,又气又恼。 偏偏等到她生了病他才肯放下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好好对她说话,她倒是不知不觉地使成了个苦肉计了。 “哼,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以为这是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惜情心里恼怒,不由得便胡思乱想起来。 她和他这样,算是和解了么? 她心中有些恐慌,拼命告诉自己,过去的感情是过去的,不要跟现在混为一谈,顾渊不是朱昂也不是董其玉,他不会像他们那样对她的。 她要抛开过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 校园港 掉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要抛开过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可是,心底到底有许多的不确定与不安,她很想现在就见到顾渊,想看到他。 可是,偏偏这时候他并不在,也不可能安慰她。 楚惜情叹了口气,便觉得有些失落起来,这是怎么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钤? 这份感情看起来似乎是她突然觉的,只是潜移默化间,早已如树苗缓缓生长,那时她还懵然不知,直到有一天,这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到了这时她才终于现自己的感情。 她本以为对他是敬重,可是曾几何时,在他如狂风暴雨的攻势中,她早已经乱了心绪,明明已经动心,却偏偏为了过去的障碍不肯相信男人,直到那一次,他的绝然离开,柳裴然的偶然点醒,才让她恍然大悟。 若是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世上又何来这许多痴男怨女。 梅香见自家小姐脸色变幻,说道:“姑娘,这么说,您跟侯爷是和好了?那难道不是好事吗?您那么在乎他,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楚惜情撇撇嘴:“谁说我在乎他了。” 梅香掩嘴直笑,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她家小姐了。 明明喜欢人家,偏偏是糊里糊涂的,这也罢了,就是这般傲娇的样子,偏偏又是够倔,这要不是威远侯那个强势的男人,还真不知道谁能收服她的心? 若是别人一味纵容她,她定是不肯去付出自己的心的,这种想法说来自私,可是这世上谁又不是自私的呢。 “晚上有姑娘喜欢的菜呢。” 楚惜情笑了起来:“药都苦死了,我可得赶紧好起来了。” 说着话就要让梅香把这两天家里的家事说一遍,准备等病好了继续接管府务。 “小姐还是好好养着才是,别的先不操心了。” “没事,我都好多了,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好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楚惜情解开了心结,心中也是愉快,哪怕还有病气也是去了几分。 到傍晚时分,丫鬟又送药来,药婆婆也在,见她满脸喜色,像是有什么好事一般,问她也不说,只是笑,略带些羞赧。 药婆婆眼瞧着心中明白,打趣道:“你这孩子大抵是红鸾星动了呢。” 楚惜情脸上一红,“婆婆,休来打趣人家了。” 梅香把药碗端来,楚惜情皱了皱眉,接过来正想喝了,忽然药婆婆脸色微变,阻止道:“等等。” 她接过药碗闻了闻:“味道不对啊。” 她尝了一口,过了一会,又把药汁倒掉剩下碗底的药渣,检查了片刻,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了?”楚惜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便是有人在这药上动了手脚了。 她面色难看起来,难道说是有些人要趁她病要她的命? 药婆婆只留下楚惜情和梅香在这里,蹙眉道,“梅香你去把药渣给埋了,不要让人注意到。” “这药怎么了,不可能有问题吧,是我亲自熬的啊。” 梅香不敢置信,她自己亲自动手熬的,难道还能让什么人在里面动了手脚么? 这样想来那人岂不是太厉害了? 药婆婆叹道:“这药理原来有人参,却是被人用了跟人参极其相似的商陆来代替。” 楚惜情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就变了。 商陆虽然看起来跟人参有些相似,但是价值不仅大不相同,而且药用的效果也是完全相反。 一个是补气的大补之品,一个却是带着毒性的东西,而且药用的效果,如果使用不当的话,这吃下去这碗药,楚惜情说不定就会上吐下泻,腹泻呕吐昏迷不醒。 她刚刚才一场大病,胃气正弱,便是正常人配合着药搭配着吃,这商陆都是为了那种体内臃肿腹胀结石的人使用的虎狼之药,她如何能够使用。 这么一点下去,虽然瞧着不经心,只怕当晚她就要病重昏迷过去。 要不是药婆婆在这里,还说不定人家以为她旧病复了呢。 楚惜情想明白了这些,心中顿时就是恼恨不已,咬牙道:“这是想置我于死地了,看来是有些人不想看到我活着了,才会出这么一招。” 梅香气道:“这药材都是当时奴婢放进去的切好的,可是这怎么可能会是如此呢?” “药是你亲自从库房取出来的么?中间可有被人家接手过?” “这山参是当时老夫人叫人送来切好的片,当时药婆婆也检查了的,都说没问题的,是上好的山参。后来奴婢就是把它收进您屋里的药柜里面了。” 楚惜情转身去隔间的药柜,这里都放了些名贵的药材,是楚惜情平日储藏的,打开来看,见到木盒里摆放的山参,果然是上好的,绝无问题。 “你取走药材熬药的时候,没有经过别人么?当时就是你一个人在那?” 楚惜情板着脸,之所以脸色这么难看,是想到可能有内鬼的可能,让她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了。 梅香蹙眉:“当时倒是有个人……四小姐的丫鬟娟儿过来送四小姐做给您的祈福的荷包,当时奴婢正好下楼跟她撞上了,药材我是装在纸包里的,就掉在地上了。娟儿就拾起来还给了我,我也没注意。” 药婆婆蹙眉道:“怕是有人在那时就是掉包了,只怕你手里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药了,我刚刚察觉那药的分量都完全不对,看来是有人查看了你煎药的药渣,看出了配方把药材放在里面,搭上了商陆这种毒药,可也算得上是极细心了。” 楚惜情心中凛然,的确如此,若非是药婆婆察觉,她一时之间也未察觉到什么问题。 这么看来的话,对方肯定是家里人了,而她也根本不做她想。 “难道是四小姐做的么?” 楚惜情摇头:“四妹,不,她不会那么傻的,这件事如果当时我昏迷不醒病重了,一旦大夫细查,也是能查出些问题来,到时候寻根究底,倒霉的只会是四妹。这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既想要害我还想要给我心里扎根刺。” 除了张氏那个女人,还能有谁想得出这种毒计来呢? 这药的分量并不算重,可能今天吃了楚惜情只是腹泻腹痛,等到连续吃几次,只怕到时候真能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张氏肯定能想到法子安了罪名在楚惜莲身上,理由可以是任何方面,只是要个莫须有的罪名。 至于为什么是安排在楚惜莲身上而不是别人,看来还要查查看了。 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不对劲之处。 楚惜情蹙眉想着,“这事仔细查查,看看有什么人在活动,我看,倒是可以借机抓包,到时候也好人赃并获,就让他们先相信我已经吃了药,让他们暂时高兴高兴好了。” 梅香气得不行,尤其是在她手上差点让楚惜情出了事,这让梅香既羞愧又是恼怒,誓一定要把人给抓住。 “那四姑娘那边呢?” 楚惜情敛眸道:“去打听打听,最近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何她要对付四妹。” 按理说,楚惜莲看着最是一个不怎么惹事的人了,如果说这事是楚惜忧报复的话,也说得通,不过楚惜莲么,却是不好说清楚了。 楚惜情看了看那碗药,哼了一声:“看来她病得还不算重了。” 否则的话,怎么有功夫算计人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楚惜情目光炯亮,此刻的她,满脸光芒,让人根本不敢逼视。 “惜情,这事,是你家的人要对付你?” 楚惜情叹道:“是啊,婆婆,你也看到了吧,我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这些人都一心想害我,我只能奋起反击了。” ---撒花……更新完毕~\(≧▽≦)/~啦啦啦 ( 校园港 看大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药婆婆叹了口气:“罢了,我只希望你还保留着善心。” 楚惜情苦笑起来,不是她不想善良,只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不是她愿意的,然而它还在生。 她不想当圣母,也不想所谓的善良,上辈子她都被害死了,难道她还要再尝试一次钤? 楚惜情转移了话题:“这样的话,我的药如何也要换了。” 药婆婆点头:“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吧,这样他们也就不清楚了。” 药婆婆去开了方子,这回是她重新抓药,然后煎好了药,楚惜情用了,哼了一声:“看看明早是不是还有人来作乱,若是有,就把她逮住。” 楚惜情眼睛骨碌碌乱转,张氏满以为事情能够成功,她倒是想知道,如果失败了,她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 “娘,您怎么样?这两天睡得如何?” 楚惜颜呆在张氏这边,见张氏脸色似乎不错,高兴地问道。 她这几天偷偷瞒着张氏在采买处把一个管事的换成了自己的人,通过这个人楚惜颜在对外采买的时候可没少吃回扣和红利,可算是小赚了一笔,心里正美滋滋的。 加上楚惜情病重,更是让她心花怒放。 张氏笑道:“昨天换了安神香,倒是有些用处。” 她这些日子每天每天地睡不着,晚上更是有些精神衰弱,一旦睡着了,却是又连连噩梦,梦里全都是被她害死的人找她报复,这让张氏根本不敢睡下,只能靠吃大夫开的药才能睡个好觉,简直让她有些快变得神经质疯了。 这要不是她心智够硬,早就受不了了。 就是这样,她也整个人瘦了很多,睡不了觉的痛苦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为这,她整个眼睛都是血红丝,吃再多的补品也没用。 张氏有些怀疑是安神香没用处,叫人换了,没想到换了之后倒是睡了个好觉。 为此,张氏心中高兴极了。 “娘,楚惜情那得手了没有?” 张氏拍拍她的手:“娘让人给她的药动了手脚,现在按理说是该得手了,如果她吃了那药,不过几次就会病情加重,到时候只怕就一命呜呼了。” 楚惜颜高兴起来,可是一会子有皱眉道:“但她要是死了,大夫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你放心,娘早就找好了人背黑锅,再说了,人死了一切都白搭了,你以为你爹会为了她把我们母子几个都怎么样?” 张氏目中泛着怨毒:“那个小贱人,她早该死了,上回让她逃过去,这次我看她还怎么逃。” “太好了,只是真的不会有意外吗?” “就算她现了又怎么样,难道想指证我,不可能。知道了她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张氏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得意。 “那个董其玉怎么办?” “哼,他想不干了哪有那么简单,知道了我楚家的事不把事情干完,想撂挑子不可能。” 张氏冷笑一声,花了那么多的钱,最后这个董其玉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没给她办成什么事。 这让张氏对他已经是十分不满。 但是在没有挥利用价值之前,张氏也不肯就这样算了。 董其玉她肯定会利用的,只是现在还用不着他。 这是,若是她知道,楚惜情根本没有吃了那药,心里会不会太过失望?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楚惜情早起,见晨光微熹,天色方明,沐浴在晨光之中,似乎人一瞬间都觉得身心空寂起来。 她自觉自己身体已是无恙,用药婆婆传授的五禽戏锻炼了下身体,洗漱过后才刚用过饭,梅香忽然拽着一个人进来了。 “姑娘,奴婢把人给您带来了。” 楚惜情挑眉,见那人是平日里只是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李二家的,她似乎还不清楚自己来的原因,圆胖的脸上满是笑容:“不知道姑娘找奴婢有什么事,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香在楚惜情耳边低声道:“早上我准备去煎药的时候在外面碰到她,她就故意撞我,把药包给撞翻了,还趁机调换了,被我给觉了,就骗她过来了。” 楚惜情敛眸,这么说,两次的人还不一样了。 张氏倒是聪明,她要是每次都是娟儿过来,也不可能,只有这院子的的人才最方便。 而这种粗使的人一向没有接近她的可能,用这种方式掉包,可也算得上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楚惜情打量着这粗使婆子,红润的唇瓣忽然绽出一抹笑容,很好,敢在她院子里背着她给别人当奴婢,她胆子不小。 楚惜情知道,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事都是可以用利益收买的。 她知道自己的院子不可能所有人都一心,肯定有些人背地里卖主,但是那些人都接触不到核心,没什么作用。 不过,这一回她会就这么算了么? 楚惜情冷冷一笑,“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那样的话你倒是可以少受点罪了。” 李二家的原先就有些奇怪,但是她不敢不过来,现在一听楚惜情的话音不对,顿时心里一凉,知道恐怕是坏事了,否则好端端的,楚惜情这个大小姐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要见她呢? “大小姐这话说的,奴婢不晓得您是什么意思。” “早点坦白,倒可以少受点罪,不然的话,我杀鸡儆猴,你会死得很惨。”楚惜情目光冰冷,人为了利益自然可以背叛她,卖她,既然如此就有承受结果的觉悟。 李二家的顿时额头直冒冷汗,脸上的肉颤动起来,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承认。 “梅香。” 梅香上前一步,打开那药包,看了看道:“哼,好你个李二家的,你真是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的药包都给掉包了,这原来的那味人参呢,哪去了?” 她上前过去,三两下就在对方身上搜出了药包。 “姑娘您看,这是我原来那包,我特意做的记号。” “小姐!”李二家的见到事情败露,顿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求饶:“奴婢该死,这事是有人逼迫奴婢做的。” 楚惜情挑眉:“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是谁让你做的呢。你要是说实话,今天兴许还能饶了你。” “是,是五小姐让奴婢做的。” “五妹?” 楚惜情略有些惊讶,真是有意思,昨天是四妹,今天换成五妹了,待会再有人会不会是楚惜忧这个三妹呢? 至于理由她都为她们想好了,对她分派的差事不满意,嫉妒成性,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有借口的。 “说说,五妹怎么让你做的。”楚惜情似乎像是相信了的样子。 李二家的心中一喜,接着说起,五妹楚惜兰如何对差事不满意,如何嫉妒楚惜情这个嫡女的地位,所以知道她病重之后就从生母李姨娘那里得了药来,让李二家的把药渣子收了给她去查药方子,然后又让她掉包。 “奴婢本来不敢做的,是奴婢的女儿在李姨娘那里做事,她威胁奴婢要把女儿嫁给前院的来福,来福是张管事的儿子,是个傻子,我当然不能让女儿嫁给她了,所以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也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怎么想来五小姐也只是想让大小姐多病个几日……” 这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楚惜情像看戏似的听她唱完了,笑眯眯地说:“你不想女儿嫁给人家,就敢来我?” “不,奴婢不知道这药的用处,再说五小姐胆子再大也不敢害大小姐的命的,到时候一查奴婢肯定跑不了,奴婢这是拿命赔进去。” “好,很好。” 楚惜情眸光流转,拨了拨手腕上的镯子道:“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接近五妹,告诉她事情办成了。接着看她怎么做,若是这事办好了,自然我会给你个机会。否则的话,你就等死吧。” ----今天都没法上网,打电话问电信说是挖掘机把主电缆挖断了,正在修,借了个无线网卡都上不了,信号微弱。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这章。 ( 校园港 反算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奴婢愿意!”李二家的大喜过望,狠命磕了几个头。 梅香欲言又止,待李二家的走了,她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如何就放过她了?” “放过她,呵呵,难道你真的认为是五妹让她做的么?” “不,奴婢看她说话眼神闪烁,分明就是胡扯。钤” 楚惜情点点头,“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梅香听完顿时乐了。 “好,奴婢这就去办。” “顺便把四妹和六妹请过来,我请她们喝茶看戏。” 梅香笑嘻嘻地应了,取了东西下去,放在荷包里,跟着李二家过去,追了上去。 “这是小姐是赏你的,若是你够聪明办事情办得好,一切都好说,你懂该怎么办吧?” 李二家的本来还胆战心惊,为逃过一劫而高兴,没想到居然还有赏赐,顿时喜笑颜开,接过荷包,暗地里一看,居然是一只羊脂玉的名贵镯子,她从来没得到过这么好的镯子,顿时看直了眼。 “这位大小姐可真够傻的,居然送我这么好的镯子,这回不白亏。” 这婆子心里腹诽,面上当然是诚惶诚恐的,只是转身离开之后,顿时就暗骂道:“正好,等我回了那边,不是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当然,她是不可能去找楚惜兰的。 出了湘园,她转了半天,确定没有人跟着,却是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不巧,居然是楚惜颜的院子外面,叫人找了一个丫鬟出来。 “是你,李二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你怎么直接找来了?” 那丫鬟生得俏丽,正是楚惜颜的大丫头晓秋。 “晓秋姑娘,这事是没办法,我着急,所以才直接找你拿主意。” 两人寻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出了什么事了?” 李二家的把事情一说,晓秋吃了一惊:“怎么会被现,现在怎么办?” “你放心,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是六小姐做的呢。还给了我赏赐叫我去给六小姐联系。” “还给你赏赐,不可能,大小姐怎么会饶了你?我看我先去找我姐姐,问问看这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晓秋根本不信,她可是知道大小姐的厉害,这怎么会就这样轻轻放过了呢? 李二家的得了好东西心存炫耀,便把东西拿了出来:“你瞧,这镯子名贵着呢。” 晓秋见她取镯子出来,本来没在意,等看到她拿的东西之后顿时惊呼起来,脸色大变! 还没等她喊出声来,旁边已经是传来叫声:“在这儿,抓到了!” 二人吃了一惊,抬头便见到梅香带着湘园的丫鬟婆子过来捉人,见到李二家的便骂道:“可抓到你这个贼了,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把小姐的手镯偷了,来人,快抓住她,给我捉回去!” 晓秋脸色难看起来,她其实在看到那么名贵的镯子时已经知道不对劲了,这时再看到梅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个计策,很简单但很实用,很容易戳破可是你又无法明说,明说了就等于要把药的事情闹大了。 李二家的还懵懂无知,直到这时还瞪大眼惊呼道:“你胡说,这是大小姐赏给我的!” “呸,分明是小姐找你问话的时候,你趁着我和小姐一时不在,从妆匣里偷的。赏你,你不看这是什么镯子,可是老夫人赏的,是当年宫里赐的名贵东西,赏你,你算什么东西?” 梅香故意嚷嚷着,周围来往的仆婢这时候全都围过来看热闹,见梅香在前,几个人抓着李二家的在后,还把晓秋也抓了去,不由得议论纷纷。 楚惜情这边却是悠闲地正和四妹楚惜莲和六妹楚惜兰说话。 “大姐,看样子你的病是好多了,前天瞧着你病得着实厉害,真是担心死我了。”楚惜兰夸张地说道:“这事真是菩萨保佑啊。” “是啊,大姐,以后可得注意身体才好。”楚惜莲也说道。 楚惜情笑道:“多谢两位妹妹的关心。不过今儿个,倒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也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吧。” 两人都有些愕然。 楚惜情只是把昨天和今天有人给她药里面动手脚,并且嫁祸给她们的事情说了。 “什么,大姐,我绝对没有这么做,我怎么会想害你呢,而且我上哪知道怎么害人啊!”楚惜兰一向是心直口快,闻言顿时急得满脸通红:“大姐把家里的事分给我们,我哪里会不高兴呢,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楚惜莲却是愕然:“娟儿,她怎么敢干出这种事,我对她不薄啊,她居然如此害我!” 楚惜情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她其实很清楚,这两个妹妹跟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她们到还要仰仗她许多地方,根本不可能会害她,而且想害她死。 这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 “你们别着急,我相信不是两位妹妹做的。不过,这借口总是觉得不那么令人信服,我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就拿你们两个开刀呢,要说起来,三妹更容易恨我吧?当然,也难说下次是不是就成三妹派人害我了。” 楚惜莲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眼神有些飘忽。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过——” 她低着头,难以启齿。 楚惜兰气道:“还能是谁干的,为啥不是楚惜颜倒霉了,这事肯定是她跟大夫人一起干的,不然的话怎么飞得把我姨娘也扯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楚惜情淡淡道:“六妹还是慎言,现在可不好说。” 她看了眼楚惜莲,看来她是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被拉下水了。 楚惜莲低声道:“大姐,这事我想跟你单独谈。” 楚惜兰愕然:“什么事不能说的,你知道了什么?” 楚惜情点头,安抚了下楚惜兰,让她到楼下等着。 “说吧,之前你是不是因为什么惹了母亲他们?” 楚惜莲脸色红,有些难以启齿,“大姐,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不要跟别人提。不是跟伯母有关,是跟大伯有关。” “我爹?”楚惜情有些诧异,这事怎么扯上她爹了? “是的,就是大姐你病了那天下午,我当时去西园那边赏花,后来见下起了雨,我家丫鬟说去取伞,我便想去旁边的爱枫楼坐坐。那边本来以前是书斋的后来弃而不用了,留作赏景读书也是好的。我本来想去坐坐,可是没想到当时进去,却是看到大伯和,和一个丫鬟在……” 楚惜情脸色顿时唰的一下就涨红了,看到楚惜莲羞窘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没想到,居然是楚旭跟个丫鬟在那偷情。 老不休的东西,居然在花园里面干这种事,要脸不要脸了? 楚惜情咬牙暗骂,这个便宜爹向来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的可能。 “那个丫鬟是谁?” 她爹当然不可能参与这事,那就是那个丫鬟了。 楚惜莲低声道:“当时我突然看到吓得立刻就跑了,不小心把手帕落下了,不过我还是看到那个丫鬟像是大伯母身边的眉春。” “眉春?”楚惜情蹙眉,“是李妈妈的女儿,这个小贱人看来是知道你是谁了。” 楚惜莲有些羞涩,她一个未婚黄花闺女,突然看到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本来也不会跟别人说的,而且涉及到长辈,她更不能说什么。 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怎么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 “大姐,难道她把事情告诉大伯母了?” 楚惜情冷笑,“她敢么,张氏是什么性情你也该知道。如果被她知道眉春背着她勾上我爹,不打死她就不错了!” === 坑爹的,断网断的俺搞错了,上一章写错了,楚惜兰是六妹,搞错了,有同学说感情戏少,其实不少,主要男配他们也分去一部分,而且到目前男女主感情才算明朗起来,感情戏主要在这后面。 ( 校园港 指鹿为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不敢说,而且她怕你把这件事说出去,倒要害你。这里面肯定也有她亲娘李妈妈的份,李妈妈不想女儿被打死被处置,自然要对付你了,她现在很得张氏信任,把六妹一道拉下水,算是找个背黑锅的。顺便也是警告二婶,她最近是不是跟张氏冷淡了,常常炫耀大哥的事,怕是有些人看她不顺眼。” 楚惜莲目瞪口呆,她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她也是个聪明人,但是毕竟还不了解这里面的道道,更不像楚惜情那么了解张氏钤。 “那怎么办呢,大姐?现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洽” 楚惜情嘴角含笑:“待会不就有场好戏看了么?” 楚惜莲愕然:“什么好戏?” 正说着,便听到院子外面纷纷嚷嚷,楚惜情挑眉,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冷意:“马上就来了。走,下去看看吧。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说罢,她便带着楚惜莲下楼去。 楚惜兰正探头朝外看,一边问丫鬟是出了什么事,见楚惜情和楚惜莲下楼,忙道:“大姐,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是出了什么事么?” 这时候却是梅香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一见到梅香抓着两个人回来,楚惜莲和楚惜兰都有些诧异。 “小姐,四小姐,六小姐,奴婢把这贼婆子和这丫头一道抓回来了。这是您的玉镯子,果然被这老虔婆给偷了去。奴婢找到她时,她正要把这镯子给晓秋这丫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楚惜情看了看梅香拿回来的羊脂白玉镯子,楚惜莲一愣,想起之前楚惜情说的话,又看到那李二老婆和晓秋丫鬟,顿时明白过来。 偷东西是不可能的,这婆子也不至于胆大到能偷走这东西,而且她根本没资格进楚惜情的闺房。 果然那婆子立刻叫屈起来:“不是我偷的,是小姐您赏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 “呸!”旁边有个粗壮的使唤婆子扇了她一耳光:“你当你是谁,小姐能赏你这么名贵的东西!” 楚惜情淡淡道:“我说怎么这镯子不见了,没想到你偷了去。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了,这晓秋又是谁,梅香,她们两个有什么勾当?” “这晓秋是二小姐的丫鬟。奴婢也不知道这婆子找到她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晓秋脸色惨白,看到大小姐幽深的眼眸,顿时就是寒颤起来。 她忽然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如此做,否则的话,何必弄这么一出来? “二妹的丫鬟?” 晓秋忙道:“奴婢也不知道这婆子找我有什么事,之前她借了我一些银子没还,我以为她是还钱的,没想到她拿个镯子出来,我当时就看出这镯子名贵,还没问她从哪得到的,就被梅香给现了,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丫头倒也算机灵,事情一推干净。 楚惜兰这时候似乎也明白过来楚惜情想做什么了,跟楚惜莲对视一眼,对楚惜情道:“大姐,站在这里审问也是不好,不如进去仔细问清楚。” 楚惜情笑吟吟地应了,进了客厅坐下,梅香,杜妈妈等人留下,押着李二家的和晓秋跪在那里。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惜情忽然面色冷了下来,看向李二家的:“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现在我倒是想知道,怎么,莫非二妹看上我这镯子了。其实不必用这种手段吧,她若是问我要,我想想也不是就不能给她的。” 晓秋脸色大变:“不,这事不关二小姐的事啊,这事奴婢也不清楚,是这个婆子故意找我的。是陷害我。” 李二家的到这时还想陷害人,跪在楚惜情脚下道:“大小姐,这事是六小姐吩咐我做的啊。六小姐难道你都不认得我了吗?您忘了……” “混蛋!”楚惜兰气得脸色煞白,“我啥时候认识你了?大姐,我不认得她,你这狗东西敢咬到我身上来?” “行了,就别再找借口了。你偷了我的白玉镯子,我这园子里看来是留不得你了。既然你不肯说去找二妹的丫鬟做什么,那我也不想多问了。” 说罢摆摆手,杜妈妈见状冷哼一声,直接把李二家的拉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外便传来打板子的声音,楚惜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晓秋:“这么说,你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晓秋脸色惨白,听着外面的声音低声道:“奴婢的确什么都不知情。” “不管怎么说,她是去找你销赃也罢还是有什么目的也罢,你也是有嫌疑在身,就把她带下去好好问清楚。” 楚惜情说罢再不理会她,待人把她带走,便对楚惜兰和楚惜莲道:“两位妹妹刚刚也算看到场好戏了吧?” “大姐,这么说,是二姐指使她做的?”楚惜兰道。 “晓秋是眉春的妹妹。”楚惜情说道。 楚惜莲脸色难看起来,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事儿说起来现在把她们姐妹几个都牵扯进去了。 “本来母亲现在在病着,没有证据好说清楚这事。更何况以下犯上,那可是不孝。我们都是孝女,怎么也不该这么做的。” 楚惜情笑眯眯地说着,“今天的事情算是给不怀好意的一个教训,告诉她们我们什么都清楚,不要妄想算计我们了。不过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就算了。” 楚惜兰神色变幻,片刻后道:“大姐怎么做,我听你的。” 楚惜莲苦笑,她怎么知道这事居然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了,如此一来实在是让她心乱如麻。 “我也听大姐的。” 楚惜情颔首:“四妹你的丫鬟娟儿是不能留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然的话这件事就要牵扯到你身上了。本来人家就是让人背黑锅的。” 楚惜莲脸色惨然:“我知道了。” “也不要特地做什么,祖母那里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如果她找你问,你该知道怎么说。” “至于六妹,待会二妹来了,你可以跟她好好吵一架了。四妹,你现在就回去吧,处理该处理的。” 楚惜莲沉默地起身走了。 楚惜兰听说要吵架,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若非是仗着楚惜情,她也不会随便就跟楚惜颜吵起来的。 只是现在张氏母女分明是要嫁祸她母女,当然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知道抓了晓秋来,楚惜颜一旦知道了肯定会找来,到时候就有的玩了。 楚惜情想了想又叫了红玉,吩咐她道:“那个李妈妈平日里不是跟大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关系不好么?” “是,赵妈妈也想争心腹的位置,不过最近夫人是更多倚重李妈妈一些。这让赵妈妈很不满,跟人吃酒时总是牢***。” “好,你找人把一个消息传给那赵妈妈,我想她会对这消息感兴趣的。” 楚惜情的笑容很是甜美,可是却带着几分诡异,看得红玉一个寒颤。 尤其这个得到的消息更是让她吃惊。 只是看到小姐的表情就知道,她要是敢随便乱说话,很快她的下场就会跟外面那些不忠心的一样。 今天的事,外面的丫鬟婆子全都要去观刑。 对于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即便打死了下人也不过是赔些银钱而已。 楚惜情分明是在杀鸡儆猴。 “奴婢一定给您办好这事。” 楚惜情点头,“她们胆子太大了,连我都敢算计,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何况,换了个喜欢吃酒嘴巴也不牢靠容易收买的赵妈妈,更符合她的利益。 张氏不是正病着么,她觉得这个消息送出去应该可以让她气个半死了。 不过一会功夫,楚惜颜就来了。 她闻讯听到说楚惜情居然把她的丫鬟晓秋给抓走了,顿时大怒。 “这个死丫头平日里就跟我作对,现在居然敢光明正大打脸了,这回绝对不能算了,我跟她没完!” ---国庆快乐o(n_n)o~ ( 校园港 血口喷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颜匆匆赶到湘园,结果就在外面看到人在行刑,打的人是个婆子,一群人在围观。 楚惜颜正恼怒,气势汹汹地冲进湘园,骂道:“楚惜情你给我出来,你敢抓我的丫鬟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尤其是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楚惜颜就更觉得这是针对她的阴谋,什么偷东西,这么可笑的借口,白痴才会相信洽。 楚惜情没出现,楚惜兰却是出了客厅,见到她,不满道:“二姐你叫什么叫,大姐正病着,你这样还有没有妹妹的样子了?” “闭嘴,楚惜兰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楚惜颜娇颜的脸此刻狰狞起来,“楚惜情呢,她把的丫鬟抓哪去了?钤” 楚惜兰讽刺道:“你的丫鬟?怎么,二姐你是来保驾护航还是来杀人灭口来了。啧啧,真是没想到,为了个镯子,二姐你能使出这种计策来,虽然那是祖母给的御赐的镯子,可是这么做实在过分了些。” “胡说!”楚惜颜脸色涨得通红:“我怎么会让人偷镯子,分明是楚惜情嫁祸我的,我跟她没完!” “啧啧,那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有人偷拿了镯子去找你的丫鬟,她怎么谁不找偏去找你家的晓秋呢?” 楚惜兰一边讽刺一边轻蔑地笑着,指指外面的李二家的:“那婆子就是偷东西,这个老虔婆胆子大得很,甚至还想嫁祸给我,说什么我指使了她,啧啧,二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人嫁祸你了?” 楚惜颜正骂着,忽然这时候楚惜情由人搀扶着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似乎气息不稳的样子,一边咳嗽着说:“二妹,六妹你们别吵了。” “大姐,你怎么出来了?”楚惜兰上去扶住她,“姐姐这正病着呢,哪能这么出来,万一再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这边厢梅香揪着晓秋出来了,“小姐,奴婢已经审问完了,现在这丫头肯说实话了。” 楚惜颜看到楚惜情出现似乎脸色不好的样子心中暗喜,以为楚惜情已经吃了药早晚等死,可是今天生的事情又让她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然,到此刻才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不管你怎样,人我带走了。楚惜情,我的丫鬟怎么可能去跟人合谋偷你的东西,再说了我还不稀罕呢。” 她心中有些不妙之感,想起外面在被人打板子的婆子,莫非就是娘安排的人? 楚惜情似没有听到她的嘲讽一般,只是看了眼晓秋,目中的深意让晓秋打了个寒颤。 “哦,这么说,晓秋是想说实话了,很好,那你现在就实话实说吧。” 晓秋看了眼楚惜情,又看了眼楚惜颜,咬咬牙,挣扎了片刻,才忽然跪倒在地说:“对不起,二小姐,是晓秋把事情办砸了,没弄好您交代的任务。” “什么?”楚惜颜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我交代你什么了?” “不是二小姐嫉恨大小姐,看到她戴的镯子心里不高兴,才让奴婢去联系人偷去的么?我就联系了这李二婆子,只是没想到她做事那么不小心被人现了。” “你!”楚惜颜瞪大了眼睛,顿时暴怒起来:“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说罢气得就要上来打人。 楚惜兰拦住了她,讥嘲起来:“啧啧,听到实话这就要杀人灭口了么?本来想给你点面子的,没想到二姐你却是不想要脸面了。” 楚惜颜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胸口剧烈起伏,目眦尽裂,双目泛红,恨不得上去掐死晓秋。 她更是懵了,怎么会这样,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突然倒戈向着楚惜情说话? “二妹,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你真的想要那镯子的话,大可以跟我说,我也会考虑给你的。这样做,真的很让我伤心,尤其你还要让人嫁祸给五妹。” 楚惜情一边咳嗽一边说着,目光一闪看到了王妈妈进来。 “你个贱人,你是故意算计我!”楚惜颜推开楚惜兰疯狂地就要上来殴打楚惜情,被旁边的婆子给拉住了,还在不停地伸腿想要踢人,嘴里辱骂不休。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让我来瞧瞧,几位姑娘怎么打起来了?” 王妈妈一见这情形吃了一惊,先前听说这边闹了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到这里一看倒是见到这么一场大戏。 “哎,王妈妈别问了,二妹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就算了。” 楚惜情一副痛惜的样子。 楚惜颜气得脸色涨红,骂道:“算了,算个屁,今天的事情没完,你别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怎么会让人偷你的东西,楚惜情你别血口喷人!” 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背着这种污名,好端端的,若是传出去她还如何做人? 这时候两边又闹腾起来,王妈妈好不容易搞清楚了事情经过,直觉不对劲,蹙眉道:“得,几位姑娘先不要争执了,我去跟老夫人说说,这事总要搞清楚才好。” 楚惜情叹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劳烦祖母了,本来不想打扰她老人家的。” 王妈妈见状,若有所思,让楚惜情回屋休息,不要伤了身子,这边厢自己匆匆回了荣寿堂,又派了人去找楚惜莲,查事情经过。 晓秋脸色煞白,时而看向楚惜情的目光带着些恐惧和祈求,她被楚惜情拿捏住了把柄,只要想到一家人的性命,她也已经是没有了办法。 死不承认当然也可以,可是,如果被楚惜情把眉春的事情捅出去给夫人,加上这件事,那她一家子都没活路了。 欺骗夫人,利用夫人,被她知道的话,哪有她们的活路。 就算她死不承认,为了二小姐去死,大夫人也不会饶过她姐姐眉春的,她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如今的情形,除了祈求楚惜情能够掌控一切,还有什么机会? 楚惜颜脸色难看,这会子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来,脸色阵青阵白。 这件事分明是个陷阱,可是为何晓秋敢背叛她,她疯了么? 她看了看楚惜情,见她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分明是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她到底在算计什么? 想毁了她的名声? 楚惜颜眸子闪过一抹疯狂之意,这算是报复么? 王妈妈去的很快,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 知道了楚惜莲回去后的消息,那边死了个丫鬟娟儿。 她皱了皱眉,去跟老夫人回禀。 正在佛堂里吃斋念佛的老夫人,闻言脸色难看起来,变了几变。 “这么说,四丫头那里也死了个丫鬟?” “是的,以奴婢看,恐怕不是偷个镯子这么简单。” 老夫人叹了口气:“偷镯子,二丫头再傻也不会这么干的,你叫四丫头来,文仔细问她。” “奴婢已经传了四小姐了,她就在外面候着。” 不一会,楚惜莲进来了。 她已换了身牙白的袄裙,面色更比衣衫苍白,眼中带着些恍惚。 “祖母。”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好端端的怎么死了个丫鬟?” “这事大姐不让我说。祖母就别问了,就当是一件偷盗之事吧。” 老夫人目光凌厉起来,虽然她头已经有些花白,但仍然一丝不苟地梳着髻,戴着红宝石镶福字簪子,显得十分威严。 楚惜莲在她目光下渐渐低下了头。 “说清楚,不要隐瞒我了。” 楚惜莲咬了咬牙,才把楚惜情交代的话说了。 “昨天大姐苏醒之后身体好了很多,不过后来晚上吃了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上吐下泻,病情加重。当时是那位药婆婆大夫给诊断了,现大姐吃的药不对劲,像是中了毒,检查了药渣才现是人参被人换成了商陆。好不容易大夫给解毒了。” ---下面应该有顾童鞋的戏份…… ( 校园港 有苦难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夫人吃了一惊,面色阴沉起来:“有人换了药?” “是,当时就到处查,最后现是孙女的丫鬟傍晚的时候帮我去送荷包的时候正好跟拿药的梅香撞上了,之后的药就不同了,检查了药的包装果然也不是一样的质地。当时大姐就有怀疑,但她不相信是我做的。早上的时候,结果园子里又有个婆子想故技重施,结果被梅香逮住了,抓到了大姐跟前。她一口咬定是六妹交代她做的。说我们是因为差事不满意嫉妒大姐。” 老夫人跟王妈妈脸色都很难看,听到这里她们顿时都明白了许多。 当然不可能是这两个小姐做的,不然不会牵扯进去楚惜颜钤。 “大姐不相信,就故意放了她,让人跟踪,结果现她竟然跟二妹的大丫鬟接触。大姐知道后就跟我们说干脆当成是偷窃案,就不把这事说出去了,免得闹得家宅不宁,到时候二姐没法做人。更不知道牵扯到什么人。所以就让我回去把娟儿找到处理了。可我回去找到她时,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居然吊死了。” 老夫人沉着脸道:“后来二丫头就去了?” “是的,老夫人,二小姐正跟大小姐那吵着,那丫鬟晓秋倒是改口说是这事就是个偷盗案。不关别的事。” 王妈妈说着话,问道:“四小姐,你可还有什么隐瞒的没说么,这事情如果这么看着,可是太离奇了,二小姐如何非要陷害你们?” “这事,是因为我而起。”楚惜莲早知道要说了,她低声把楚旭跟眉春偷情被她无意撞见的事情说了。 老夫人气得猛捶桌子:“混账东西!” 王妈妈也是大吃一惊,心里一瞬间转了无数念头。 若是这般倒是合理了,若非如此,就算二小姐跟她背后的人想出换药害楚惜情的事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楚惜莲扯进来。 老夫人是气楚旭闹的荒唐风流事,差点没憋过气去。 “好了,你下去吧,这事不准跟任何人说。” 王妈妈送了楚惜莲出去,见老夫人揉着眉心,气道:“这个混账东西,这么大了还总是老不休,如今为他惹出这些事来,真是家宅不宁!” 王妈妈试探地问道:“那大小姐那?” 老夫人眸光变幻,咬牙道:“这事我还不明白么,没想到她病着病着还能弄出这些事来,她就是不能容着这个原配的女儿,那到底还是她姐姐的女儿,她亲外甥女呢!惜颜那丫头哪有这个心思做得这般严密,若非是大夫注意,只怕几服药下去惜情就要……” 她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手上的佛珠更是转个不停。 一边是大孙女和孙子楚原,一边是张氏和楚惜颜和楚越。 都是她孙子孙女,她哪有不在意的,只是如今的情况,却分明是已经要到了剑拔弩张的态度。 “当初惜情她娘是个好媳妇,若非是她去了,怎么会有现在的事。当初让她续弦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她跟惜情她母亲是姐妹,觉得她能照顾好孩子,没想到她这些年却是心大了。现在更是想害人性命。” “您别生气,这事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样。” “怎么不清楚,我早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也就是当不知道。可是今天能害了惜颜,明天她就能害了原哥儿,我还有几年好活,无论如何也要护着这孩子。楚越那身子骨太差,不知道能不能养大,我不想最后我儿子连个守孝的都没有。” 王妈妈一听就知道老夫人已经做了决定了。 在这之中,老夫人选择了楚惜情和楚原,最主要的原因是楚原已经十岁了,不过几年就能成人,而且他身体健康。 相比而言,楚越才六岁,而且身体很差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而张氏母女的所作所为也是让她甚为不喜。 她觉得这几年家里面乌烟瘴气的,都是因为张氏不能管好家的缘故。 “这事就是惜颜指使人偷窃惜情的镯子栽赃嫁祸姐妹,你亲自去,行使家法,打她二十板子,罚她闭门思过,不准任何人伺候她,让她自己好好反省。哼,这事她肯定也是知晓,小小年纪如此狠毒,居然敢谋害姐妹,我看她也是心性坏了!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这般的话还不如不出嫁!” “啊——”王妈妈吃了一惊:“可是这样一来,那二小姐的名声……” 这事如果传出去的话,楚惜颜还要嫁人么? “你当她名声多好?外面风传朱昂抛弃了她不肯娶她的事,现在哪有人肯来提亲,朱家更是可恶,一点也不表态,他们看来是根本不想提亲了。即便勉强她嫁过去又有何用?她年纪还小,我看还不如在家多呆几年,等她爹去京城后,给她寻个地方远嫁了算了。” 提起朱家,老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因为朱家的的朱昂已经弄得她几个孙女不成样子,老夫人现在根本不想跟朱家联姻了。 “那奴婢还是把这风声给封口了,只是静静地处理,毕竟这对其他小姐也有影响。” 老夫人冷笑一声,“大媳妇正病着,不然的话我是要罚她的,现在她病着,惜颜是她的好女儿,既然也参与了此事,就代她受罚罢了。至于她那里,你也去给我带个话——当初能让她续弦,我什么时候还能让她跌回去!至于那个眉春,也留不得了,敢算计我孙女,也不看看她什么东西!” “那老爷那里若是知道了——” 老夫人蹙眉,有些恨铁不成钢,气道:“把她给我打到庄子上去,是随便配人也罢还是怎样随便了。至于她家里人,卖了。不要让我看到他们。至于我儿子那里,哼,你当他是什么长情的人。” —— 楚惜情这里等待着,却也没闲着,红玉那边已经回来了,回了她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这边厢赵妈妈知道了消息,立刻就去找了张氏。 张氏正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吵醒了。 李妈妈因为女儿晓秋被抓此刻已经和眉春六神无主,并不在这里伺候,却被赵妈妈偷空告了个刁状。 “你说什么?” 张氏还不知道外面的事,但听赵妈妈说到眉春跟楚旭这个大老爷在花园偷情的事,顿时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 “小贱人,她好大的胆子!” 张氏气得手指抖,“去把她给我叫来,我问问她哪来的胆子敢背着我做这不要脸的勾当!” 她最恨的就是这样。 眉春本来是她得用的丫鬟,还想着将来给她寻个好亲事,结果这个个贱婢仗着自己有点颜色居然爬上了丈夫的床。 本来她还没想到别的,现在一想起前几天眉春和李妈妈一直神色不对,而且不停地怂恿她对楚惜情下毒的事,陷害楚惜莲和楚惜兰,这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 “你是从哪知道的?” “奴婢是听四小姐的丫鬟说的,好像是四小姐看到了什么……” 张氏脸色难看起来,“好个贱婢,那个老虔婆李妈妈呢,一并给我叫来。她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张氏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知道自己被人给利用的。 她一贯自视甚高,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下人给利用了,直恨不得把她们剥皮削骨。 可是李妈妈和眉春这时候却是不在,倒是楚惜颜大闹湘园和湘园失窃案的事情传来了。 张氏一听李二家的偷镯子被打和楚惜颜的丫鬟晓秋被抓,顿时脸色煞白,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楚惜情!” 她顿时明白这件事暴露了,而且现在自己等人全都在楚惜情的套里了。 亏得楚惜颜还不明白一头钻了进去。 如今只怕是要糟糕。 张氏本就头痛,这会子呆在这屋中,本来这两天稍微好了些的精神眼前又是直冒金花,头晕目眩,幻想阵阵,总觉得有恶鬼来索命,大白天的也是一身冷汗。 ( 校园港 妙算计吐血三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正好这时候人把李妈妈和眉春找了回来。 张氏头痛欲裂,看到眉春那像水葱似的模样更是心中恼火不已,一脚踹了过去! “贱蹄子,你倒是胆子够大!钤” 眉春惊骇欲绝,被她一脚踹到地上,浑身剧痛,缩成虾子一般,嘴角顿时流出鲜血洽。 “夫人,夫人求您饶命啊,这事她不敢的,是老爷她……” “滚,你这老虔婆居然敢利用我,老爷他如何?不是你这小贱人上赶着,他能看上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张氏破口大骂,头痛让她更为情绪暴虐,在这种环境下情绪更被刺激得有些狂,上前抓着眉春狠狠打了几耳光,那尖利的指甲顿时在眉春那粉嫩的脸颊上划下道道血痕。 眉春惊叫着想躲避,腹部却被张氏狠狠踹了几脚,顿时冷汗直冒,只觉得小腹剧痛,似乎有滚烫的液体流了出来。 “啊,流血了!” 旁边丫鬟惊叫起来。 张氏定睛一看,见眉春裙子已经湿了,满是血迹,顿时一惊,更是愤怒起来。 “溅人!” 这分明是小产了! 张氏更加凶狠地甩了几巴掌过去,李妈妈也被赵妈妈揍得鼻青脸肿,可是这时候看到女儿的惨状顿时扑过去想替她挡住,偏偏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进来的人不是楚旭却又是谁。 这时候这个一向看起来美风仪的儒雅中年男子面上全是惊怒,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姿态,等看到屋里的情形,看到眉春满是鲜血的样子,一脸血痕向她求救:“老爷,救救我,孩子没了,孩子要没了——” 楚旭一震,接着脑中轰的一声,眼睛红,气得冲上前一脚踹开了张氏,大吼道:“疯女人,你这个毒妇!” 张氏不料楚旭来到,突然间被他一脚踹开,顿时撞到了床边的踏板上,啊的一声痛叫,这一撞顿时受了伤,直吐了口血,头晕目眩,差点没撞掉半条命。 “快去请大夫,混蛋,去请大夫!” 楚旭根本没想到眉春会怀孕,他是得到楚惜情故意派人送去的消息,告诉他张氏知道了他和眉春的事情,现在在审问眉春,所以特地过来的。 没想到居然到了这里就看到张氏把眉春打得小产了,而且眉春脸色那一道道的血痕瞧着也着实触目惊心。 楚旭本就对张氏不满,现在看到这情形顿时怒冲冠,气得破口大骂。 张氏脑中晕眩,等反应过来,只是气得浑身抖,哭闹起来:“你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你背着我跟这个小贱人搞在一起,还有理了?老不休的东西,我跟你没完!” 她情绪有些无法控制,扑上去抓着楚旭就打将起来。 楚旭被她一下子挠了脸上几条血印子,好不容易才脱身,狠狠打了她几巴掌,骂道:“反了,你这个毒妇,怎么如此恶毒,竟把眉春打得小产了,心胸狭隘,我当初怎么会让你续弦!真是瞎了眼了!” 正在这时王妈妈赶到了。 她本来是要来传达老夫人的话的,刚刚从楚惜情那边回来。 楚惜情那边之前也是热闹得紧。 楚惜情好整以暇,楚惜颜谩骂不休,楚惜兰跟楚惜颜对骂,两个人吵嘴吵了半天,这时候王妈妈过来了,宣布了处罚决定。 “不,我不信,我没偷东西,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凭什么打我,凭什么行家法,我不——” 楚惜颜一听说居然说给她定了个偷窃楚惜情镯子嫁祸姐妹的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肯应下,明明没影的事她凭什么承认,再说了居然要打她二十板子再关禁闭,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 王妈妈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对,直接叫了人抓了她就到隔壁厢房去行刑。 毕竟是楚家的小姐当然不会像下人一样行刑被围观,只是楚惜颜一直叫嚷个不停,刚打第一板子就开始杀猪般地大叫了起来。 楚惜情求情道:“妹妹这身子骨怎么熬得过去呢,妈妈您还是不要打她了。” 王妈妈摇头:“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她说二小姐心术不正,小小年纪不顾及姐妹感情,行为恶劣,一定要行家法好好敲打。来,继续!” 楚惜颜哪里受过这罪,疼得眼泪直掉,大骂道:“混账东西,老虔婆你该死的,敢打我,我是二小姐!我要去找祖母,我——” 楚惜情和楚惜兰一边瞧着,楚惜兰满眼是幸灾乐祸,楚惜情似乎满脸担心,叹道:“妹妹,你咬着帕子吧,免得咬破了嘴,喊破了喉咙。” 说罢,拿了块布把楚惜颜嘴巴堵上了,她才没兴趣听她骂个不停,就这样让她骂不出来,看看她那想骂不能骂的表情,是多么精彩! 楚惜情漆黑的美眸中是冰冷,楚惜颜满脸的愤恨和怨毒,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惊惧和厌恶。 楚惜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楚惜颜忽然看明白了她的表情。 那是在嘲讽她们自不量力敢算计她,这是她的报复,是回报她们的! 这个丫头根本就没事,看她的脸色哪像是什么病情多严重的样子? 她跟母亲都被她骗了! 楚惜颜差点吐血。 楚惜情心中不知道有多痛快,楚惜颜以为这样就算了,那怎么可能! 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十五、十六……十八,十九——” 刚刚十九下,楚惜颜身上已经满是鲜血了,虽然王妈妈让人行家法,那些婆子也不敢对小姐太过分,都不重,可是二十下打下来,楚惜颜屁股上也已经开花了。 打完二十,楚惜颜已经昏了过去。 楚惜情却不肯放过她,赶紧叫人弄担架送她回去,刚抬出外面,她手中藏的银针一针把楚惜颜扎醒了。 “二妹。”楚惜情温柔地说:“回去之后好好养着,唉,以后好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姐姐不会怪你的。” 楚惜颜正迷糊着,只觉得浑身剧痛,忽然看到两边景物倒退,才意识到自己在被人抬着回去。 两边的仆婢都小声窃窃私语着。 “听说二小姐受了家法呢。啧啧,你看都打成什么样了。是老夫人下的令。” “怎么回事?” “说是二小姐指使晓秋跟大小姐院里的婆子合谋偷窃大小姐的镯子,结果被逮住了。啧啧,真是没想到,二小姐居然会做这种事。”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听说以前二小姐就抢了大小姐的未婚夫呢,啧啧,不过看起来,人家朱家也没想娶她呢。外面到处都在传她被朱公子抛弃了。” “这种蛇蝎心肠,还是不要娶的好——” 这声音似乎不高,但是楚惜颜此刻忽然间耳朵灵了起来,竟是听得真切分明,顿时胸口淤积,又吐了血。 “你,你——我跟你没完!” 楚惜颜咬牙切齿地骂道。 楚惜情淡淡道:“二妹,保重啊。别太激动了,伤口又要裂开了。其实你不用吐血的,这么想嫁给朱昂么,很简单啊,你去求他啊,向他下跪祈求,看他肯不肯娶你。或者干脆自荐为妾好了。” 说罢,她拍拍她的脸,低声道:“你跟你娘玩的把戏我都知道,这,就算是一点利息吧。” 说罢,她十分温柔地吩咐人抬她回去,转身,湖绿的罗衫在风中飘荡,扶着丫鬟的手娉娉婷婷地转身回湘园去了,走到门口见那奄奄一息的李二家的,淡淡道:“交给王妈妈去处置吧,打扫一下,到处是血,让人烦得很。” “是,姑娘。” 碧柳听了,立刻招呼人收拾干净。 这时候王妈妈却是已经解决完了,打人把李二婆子给带走,又去了主院。 没想到刚到这就看到一场大戏,还没来得及处置眉春,她就被张氏给打成这样了。 ---很欢乐哈,好吧,下一章应该顾童鞋出场了…… ( 校园港 让你冷着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王妈妈连忙使人把眉春抬到厢房去,看到楚旭和张氏在对骂,一时之间也是无语。 这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实在是没想到。 楚旭骂了张氏几句,恼怒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洽。 王妈妈蹙眉看了眼张氏,见她还在兀自骂个不停,脸色苍白眼睛浮肿,披头散,整个人苍老的样子像是个乡村恶妇,尤其那撒泼的样子着实看着让人生厌钤。 看起来,更是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子。 王妈妈叹了口气,招呼人把张氏扶起来,这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丫鬟战战兢兢地收拾起来,张氏看到王妈妈还在,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你也想看本夫人的笑话?好啊,你回头就去告诉老太太,让她评评理,看看她儿子干的好事!” 王妈妈摇摇头,打人下去,走上前来,面色冷淡地说:“老夫人让奴婢传个话给您。” “传话?” “是的,夫人。老夫人今天得知了大小姐中毒的事,她很失望和不敢置信。所以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句话——当年能够让你做这个续弦的继室,将来就能让你跌回去。你好自为之。” 张氏脸色大变,她本来就有些精神受了刺激,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叫道:“跌回去,她想干什么,让她儿子休了我?哈哈哈……好啊,这一家子真是好!” 王妈妈淡淡道:“有些事不该做的就不要做了,免得最后悔不当初。” 说罢,王妈妈欠身行了个礼就走了。 张氏虽然表面上有些狂的样子,心里却是震惊。 这么说,老夫人都知道了,楚惜情那边的事看来是暴露了。 只是,她是怎么现药被掉包的?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显然她已经落入楚惜情的算计之中,被她给将计就计给算计了! 今天的一切,分明是一场预谋的阴谋,现在,不仅是丈夫跟自己离心闹僵了,上面老太太也是不满,女儿又是被人陷害,一切的一切都让张氏有狂的倾向。 “该死的,楚惜情,我恨不得掐死你,你怎么就不死!” 张氏咬牙切齿地骂了半天,捂着肚子叫痛起来。 “楚惜情,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这次又没能算计到楚惜情反而让她给算计了。 这是第几次了,什么时候那个小丫头这么厉害了? ——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了。 等楚惜情知道眉春那边的消息,不由得也有些惊讶。 “她小产了?” 梅香撇撇嘴道:“可不是么,听说老爷跟夫人大吵了一场,只是大夫来了也没用,孩子还是没了。而且听说眉春脸上被大夫人都刮花了,那张脸都是血痕,怕是治好了也会留疤呢。” “是么。”楚惜情的声音很轻。 “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似乎效果更好些,起码她那个父亲更加愤怒,跟张氏的夫妻感情更因为这种种的一切而破裂了。 他已经有多久没去看他的这位夫人了呢? 至于眉春,以她父亲那个性子,现在虽然因为愤怒和面子以及可笑的愧疚而会对她好些,可是她的脸毁了,这个男人,指望他留下她在楚家也不可能。 “王妈妈是说,要把她们家都打到乡下庄子去么?我看眉春也送去养病吧,也算留她一条命了。” 梅香嘟嘴道:“小姐就是好心肠。” 旁边听到这话的红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也就这丫头还真觉得小姐是好心肠呢。 楚惜情笑了起来,“虽然我不觉得我多么善良,不过我也不喜欢就要对人一定一网打尽。不过,留她一条命或许也未必没什么坏处。你说经过这事,眉春会不会非常憎恨大夫人呢?” “那肯定了,都弄成这样了,若是不恨也是奇怪吧。” “是啊。”楚惜情呓语一般地开口,随即笑了起来,眸光流转,片刻后便转移了话题。 “你们今天也折腾得厉害,都辛苦了,我这里总也不能让你们白白辛苦,这里的银子都是赏你们的,还有些是我们家铺子产的名贵玫瑰露,也给你们几瓶。其他的都在这里,回去看就知道。你们取了自己的,其他的给她们几个也分了吧。” 楚惜情打赏起来也不吝啬,如今她也赚了不少的钱,除了部分是留作资金存在钱庄,还有不少是购买了田地,留给弟弟楚原的。 但是她仍然有大笔的钱财入账,自然对自己身边人也不必吝啬什么。 两人忙道了谢,面上都有些喜色。 她们都知道楚惜情向来是很大方的,取了赏去看了,顿时咂舌不已。 除了银子,还有玫瑰露,还有些珍珠之类的东西,当是些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 楚惜情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今天折腾了一天,虽然看楚惜颜被打,张氏被折腾让她很爽,但是说起来也是劳心劳力,并没有那么痛快。 楚惜情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其实老夫人可能知道一些,不过现在看来,老夫人已经是向着她这边了。 她选择了自己姐弟两个,而不是张氏她们母女。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采买处那里,或许也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窗边。 见外面暮色沉沉,天色向晚了,正是阳光从人间消逝的一刻。 星光初起,万家灯火,此刻的夜晚如斯美丽。 春风沉醉,她半靠在窗前,支起下颌,微眯着美眸,在这温暖的春风中,眨动着眼睛出神地想着什么。 少女的脸上有些轻微的笑容,美眸流转,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表情时而有些温柔时而有些甜蜜,时而又有些忧伤。 海棠花的清香伴随着微风浮动,在这月亮初升的时候,春风沉醉的夜晚,如斯醉人。 “顾渊,你在哪里呢?又在做什么?” 她喃喃自语着,忽然眸中便有些既期待又担忧又埋怨的复杂,哼了一声。 “难道真的是我做的梦吗?” 为什么那个家伙那天之后就再没来过,也没有什么消息呢? 楚惜情心里实在是有些忐忑,又有些气恼,忽然起身把窗户关了,干脆给上了栓。 若是这般,不从里面打开的话,很难翻窗户进来。 “哼,难道我这里是你家那后花园,想来就来啊?” 楚惜情咕哝了一句,不满地转身在小书房里坐下,黄杨木的书案上摆放着一溜的紫檀笔架,上面悬挂着常用的毛笔,木雕的笔海里面更是摆放着大小几十只的毛笔,楚惜情取了支小号的,自己用松烟墨在砚台里磨墨,磨了一会加了些水,画起画来了。 她脑中此刻有个想法,这时候沉吟片刻便是把这想法给画了下来。 笔在纸上宛如游龙,时而停顿时而游走,不多时,便画出个q版的可爱卡通顾渊来,旁边还画了个凶神恶煞的少女,正在对着那顾渊火的样子。而这q版的顾大人显然没有啥威严气魄,大眼睛满是水雾,很是可怜的样子。 “哈,让你欺负我,坏蛋!” 楚惜情很满意地看着笔下可怜兮兮的顾大人,顾阎王,想象一下顾阎王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大乐,笑得肚子痛。 她贼兮兮地戳着顾阎王的头像,“嘿嘿,我看你还拽不,让你欺负人,让你不理我!让你冷着脸!” 楚惜情似乎沉醉在这个游戏里乐此不疲,她给可怜的顾大人身上画了更多东西,快乐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小恶魔,更像个小白痴。 虽然看起来这很幼稚,不过作为今天行为的一个泄疏散心情,也算是这段时间郁闷心情的一个排解方式了。 楚惜情正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再提笔画点什么,正构思着,忽然间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直接遮挡住了灯光,在光线里身子被拉长。 还没抬起头,那人的鼻息便近在咫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从她面前把画像给拿走了。 ( 校园港 都是梦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你几岁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嘲讽,拿起他的涂鸦瞧着,上面的东西着实让人眼皮一跳。 楚惜情一愣,她心中忽然跳了起来,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身影半背对着光,一半侧脸在光线里,棱角分明,曲线刚硬,冷俊的侧脸,陷在暗中宝蓝色夹袍上面反射出的暗纹,在晕黄的灯光中,似乎让他陷入了一个梦幻的光圈,那样的不真实,亦幻亦真洽。 他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涂鸦的纸上,冷着脸,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些弧度,楚惜情猜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 拜托,这家伙的脸上有没有这个表情还很难说呢钤。 这个冰块脸,哪天笑了才是大新闻呢吧。 “这么幼稚的东西,也就是楚家大小姐你能做得出来。” 他略带调侃或者嘲讽的话语说出来,让楚惜情面上顿时一红,羞臊得差点没钻进地缝里去。 女人一旦恼羞成怒,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楚惜情本来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有些激动,有些心跳加快,心情更是急剧起伏,一时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不安,更有些娇怯,她的心情本就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和说话。 偏偏这男人一来就是这样的话,楚惜情现在心中的羞恼更是超过了紧张不安,气哼哼地上前一把把涂鸦之作给扯了回来,板着脸恼道:“我高兴画,侯爷你还管不着。再说了,您擅闯民宅,这好像是违法的吧?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虽说她认为那天夜里他的温柔不是梦,可是到底那时候她的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多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也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态度来的? 所以,干脆就用恼怒试探一下,或许这样也算是个保护色。 楚惜情探究地看了看他,见这男人并没因他的话儿生气,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哦,我擅闯民宅?这么说,楚小姐是要喊人来捉我么?” 说话间,他已经一步跨了过来,越靠近了她。 “我,我--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可真的会叫人的。” 楚惜情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想起什么,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了不想见我的么,既然如此,还来干吗?” 她到底还是介意那些话,心里面每每想起总是不快。 顾渊伸手捉住了她,见这小丫头挣扎着怒目而视,满眼的恼怒:“不想看到我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是可怜我吗,还是又要说什么话,你放心好了,以后人家再也不去找你了,不麻烦你了!” 说着气话,眼睛里眼角的余光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顾渊哼了一声,“这么说,昨天夜里说的话你是当都不知道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支吾道:“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 顾渊面色如常地伸手扼住少女的下颌,见她微微撇过头去,眨巴着眼睛,羽睫扑扇,仿佛两把小扇子般,眸光闪动。 “我只是做了个梦,昨天夜里生过什么,都是梦,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我都不记得了。” 说着话,她回过头,白瓷般的脸上,目光闪动,带着些无辜的样子,“我病着呢,哪里记得生了什么。” 顾渊脸色冷了下来,眸光变幻,忽然低下头来,带着些玩味地问道:“做梦,你觉得那是个梦?” 楚惜情眨眨眼,俏脸上目光闪烁,声音也是有些凌乱:“不就是个梦吗——” 这话看着就那么没说服力。 顾渊哼了一声,忽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怀中的少女传来一阵低呼声,他抬起了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忽然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是梦?” 他忽然轻轻一吻,少女的脸上满是错愕,她瞪圆了眼睛看他,吃了一惊的样子,圆圆的眼睛,漂亮的黑眼珠黑水晶一般游走,像小猫儿一般可爱迷人。 “是梦吗,楚惜情。再说一遍。” “哼,你讨厌——” 楚惜情有些气恼:“就是梦,谁记得住,我当时病得昏昏沉沉的。” 顾渊哼了一声,“好,那我就再说一遍。” 楚惜情顿时竖起耳朵听去。 顾渊静静地道:“那天我来找你时,你是病着的,不过当时不知道是谁在我身边说不要让我离开的?” “你——” 楚惜情被她揭了短,气得粉拳直往他身上招呼。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嘴角微微带着些笑容:“你还要假装不知道么?惜情,我说了,我们和解了。” 楚惜情顿了顿,她咬了咬嘴巴,“和解?是你说的?” “对,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惜情红了眼圈:“你说和解就和解啦?我凭什么答应你?送个纸条说不理人家不理人家了,我好不容易去找你,你还那样说我,现在这样算什么,同情吗,施舍吗?” 她就是心里气不过。 顾渊蹙眉看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写纸条给你了?” 楚惜情愣了下,瞪圆了眼睛。 “你没写信给我,说什么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吗?” 顾渊脸色难看起来:“我什么时候写这种东西给你了?” “不是你写的?” 楚惜情目瞪口呆,她想起当时那封信来,转个身从抽屉里找了出来,拿出来给他:“你看,这分明是当时你写给我的。” 顾渊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越难看起来。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字迹,倒是很像另外一个他极其熟悉的人的字迹。 “该死,顾炎那个混小子!” 顾渊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自己的字迹,他写没写过这封信,自己还不清楚么? 看这个字的模仿,分明是他弟弟顾炎的风格。 怪不得最近那个小子这么奇怪,一直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原来他竟然做了这样一件“好事”! 顾渊气急反笑:“这个臭小子,回去看我跟他算账!他最近胆子倒是肥了!” “真不是你写的?” 楚惜情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 等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她顿时脸色阵青阵白,气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是顾炎骗我的?该死的,这个家伙,我、我跟他没完!” 楚惜情快气疯了,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那信的时候,不知道多难受,多伤心,原以为那是顾渊写的,心中不知道多么郁卒,还真以为那个人不想看到自己了。 为此,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趁着铁牛生日的时候去见他的。 结果又被这男人的冷言冷语给逼了回来。 搞了半天,结果她居然是被人给耍了? 那个顾炎,简直太可恨了,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见楚惜情这样子,顾渊顿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才知道那天铁牛生辰的时候,为何这丫头说话那么奇怪了,最后更是哭着跑了。 原来顾渊当时的确是误会她了,没想到她当时居然是在那种情况下去见他的,被他说了那么一番话,回去还大病了一场。 “这件事是误会了,我不知道,当时说了些让你伤心的话,只是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又何尝不让我不痛快呢?那么霸道,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怒气和想法呢?” 顾渊叹了口气,搂住她,轻声道:“你在乎我,是吗,惜情?” 楚惜情心里又恼又气,又有几分喜意,虽然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这让她很是生气,但是知道这不是顾渊的意思后,她一颗心又活泛起来了,此刻不免有些害臊。 “哼,都怪你,都是你欺负人,害得我快病死了。”她抡起粉拳捶他。 ---- o(n_n)o哈哈~更新啦,这章看着是和好的节奏哦。期待下一章。 ( 校园港 条件(更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好,都是我的错。”顾渊轻笑了起来,此刻的他,很是温柔:“现在你还要说什么自己不记得的话么?嗯,小丫头?” 楚惜情略带嗔意低着头窝进他怀里撒娇:“好吧,现在我想起来了。洽” 顾渊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震动着胸腔,楚惜情能感觉到他的笑声,听到男人那本来冰冷此刻却带着宠溺的语气。 “情儿,我算看透了,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楚惜情轻呼一声,似乎不赞同他的说法钤。 “我才不是呢。” 顾渊心情颇好,佳人在侧,即便是他,此刻脸上也没有了冰冷。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走出小书房转身去了内室卧房。 楚惜情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此刻心里也是舒畅,虽然仍然为那封信的事情而恼怒,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填满了。 她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爱情之中。 卧室里点着的青铜灯具上摆放着宫灯,光线明亮,顾渊带着楚惜情在榻边坐下。 他的手很大,干燥而温暖,握着她的,几乎将她的手给包裹在里面,很是温柔。 楚惜情抬头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的他脱去了一些冰冷,本来冷俊的脸庞此刻瞧着柔和了许多,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他认真地看着她:“惜情,你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楚惜情垂眸,她宁定了片刻思绪,才说道。 “你一直欺负我。”她控诉道。 顾渊好笑地看着她:“我怎么欺负你了?倒是我一直在救你吧?” “难道不是吗,你太霸道了,一个劲地要求我一定要接受你,我一时肯定没法接受嘛。说起来这个,你还问我怎么就不肯嫁给你呢。可是你看看--” 她哼哼道:“每次见到你你都板着个冰块脸,跟人家说个话还要讽刺几句,我都被你气死了。虽然说你救了我几次,可要我对你产生啥好感,那也真是很难呢。” 顾渊怔了怔,“我不是讽刺你,你想多了。” “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好么?虽然说我自己也有问题,不过说起来你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顾渊深深地看着她,“惜情,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别否认,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思。”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垂眸,“那天在会稽山上,你走了,我心里很难受。后来,别人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我是喜欢你的,否则不会如此。那之前我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是个懦夫,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直到那天之后,我才明白--” “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躲避我。为了什么,我觉得,如今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为了什么?” 楚惜情神情有些恍然,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是因为我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吧。以前你知道的,我跟朱昂是两家约定要定亲的,后来他因为我二妹的挑拨就跟我的关系破裂了,他选择了二妹。还有……” “我不是朱昂。”顾渊有些恼意:“如何便这般说?我怎么会是他那种人?就因为他伤害了你,所以你便不再相信男人了?你这么在乎那个混蛋?” 提起此事,他显然有些嫉妒,嫉妒那个混蛋曾经在她的心上留下过痕迹。 那个朱昂算什么东西,竟然曾经让楚惜情为之伤心难过。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早就不在乎他了。但是因为一些事,我的确变得不那么愿意去相信人。我怕若是再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心里,我会受不了的。” 她抬头看着他,情绪有些低沉:“我,我不知道怎么再去爱了。现在我是喜欢你,只是这还不深的感情,若是你背弃了我,这样的感情,怕是也就无法继续了。顾渊,你若是不能答应我的条件,那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他攥紧了她的手,目光凌厉:“别想逃开,说吧,什么条件?” 她咬了咬牙,看了看他,好半晌才深吸口气,说道“一世一双人,只有我一个妻子,不纳妾,你做得到吗?如果做不到,那么,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不想你欺骗我。” 她心跳加速起来。 她知道她的条件在这里看来很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选她? 对于一个这样生长在礼教之中的男人,要求他专一,楚惜情知道这样的要求太凤毛麟角了。 可是,她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背叛了,他若是不能接受,哪怕再喜欢他,她也不能嫁给他,宁愿就这样远去,也不要到时候整颗心撕裂的痛苦。 那是一个生为现代的女子在这古代无奈的痛苦,毕竟在这里,其实她的灵魂是寂寞的,有些底线,她永远无法接受。 顾渊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楚惜情的要求对这里的女人来说,是极其少见的要求。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色有些紧张,拳头攥紧了,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顾渊忽然有种明悟。 若是他说拒绝,她真的不会跟他在一起。 他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忽然自嘲道:“怎么,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像个纨绔子弟?” 楚惜情一时怔忪起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仿若誓言般说道:“我答应你,惜情,你要相信我。我誓,此生若是背叛楚惜情,但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 “别说了。” 楚惜情忙捂住他的嘴,紧张道:“不用这么毒的誓的,我可不喜欢五雷轰顶呢,吓都吓死人了。” 顾渊的目光温柔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吻,“这是我的誓言,也是我的承诺。你知我的为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楚惜情眼角眉梢带了几分笑意,也有些感动,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让楚惜情心里很是轻快,原本忐忑的感觉也散去了。 她感觉得到,他是说真的,这样一个一言九鼎的男子,如山岳一般,他的誓言,也是一样的永恒。 这一次,也许,她真的可以找到自己的真爱。 “我信你。”楚惜情忽然捂住了他的眼睛,“闭上眼睛好吗?” 顾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按照她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似乎更能感觉到周围的呼吸和声音,他感觉到楚惜情靠了过来,忽然她羞怯地看着他的脸庞,抬起头,轻轻地在他脸上一吻。 “我喜欢你,顾渊。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么深,可是我愿意跟你一起走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真的爱上了你。” 仿佛蝴蝶一样,留下淡淡的香气,她的声音,她的话语更是甜蜜,直沁入心扉。 顾渊心中震动,他这样一个百炼钢此刻难免也无法抵御这软软绵绵的温柔,绕指柔温柔的话语更是让他难以自持。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楚惜情认真的表情,她是认真的,真的想要跟他走下去。 淡淡的喜悦在心底蔓延,他眸光一暗,低声道:“小丫头,你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么?现在,你没有机会后退了。”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的,我是喜欢你的,这一点,我不想否认。” 顾渊眸中荡漾开一阵温柔的波光。 “惜情--” 他低低喊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字,带着些温柔的味道,似专注,似要让她知道他是谁。 “我心如你。”他静静地说着。 楚惜情心中只觉得温柔甜美,心跳加速,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忍不住心中几分悸动。 这个男人,她能够相信的吧。 他跟其他人不同,给她带来很大的安全感。 ---好吧,这戏不错吧哈哈哈…… ( 校园港 大冰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也喜欢你。” 说着,不习惯这样的告白,她有些羞涩,低头偎依进他的怀里,他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和快乐。 “害羞了?怎么,那个张牙舞爪的楚贤弟在哪呢?”他低声的调笑声让楚惜情有些羞窘,更有些惊讶钤。 “还以为你是个大冰块呢,唔,阎王爷也会说笑的么?洽” 越是了解这个男人,越是看不透,她以为他是个冰块脸,不喜言笑,可是现在他却似乎完全不像那样,虽然对外人很冷,但是此刻,哪怕他还是那样的冷脸,她也能观察到些细微的情绪,知道他的心情好坏了。 顾渊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让你很害怕?” “唔,谁让你成天板着脸呢。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远古魔神似的。可是叫我不敢接近的。对了,那次你抓白莲教逃跑的逃犯的时候,还把我的簪子拿走了!” 她控诉起来。 顾渊忍不住想笑。“小心眼的丫头,到现在你还记着那件事?” 楚惜情撇撇嘴,当时她可是背着他骂了他很久呢。 谁让他把她的簪子给讹诈走了呢? 想起那件事,她还觉得这家伙简直可恶至极呢。 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个荷包,打开来一看,竟是一根银簪子,不是楚惜情的又是谁的。 “在这里,我一直收着。” “啊,你一直带着?” 楚惜情怔了怔,她记得当初这个男人可是说得光明正大地说什么要捐给养济院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收着了。 随即她想到从那时候他居然就收藏着她的东西了,忽然脸上一红,喃喃道:“你一直收着,那时候你怎么就把我的东西收着了?” 难道他那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他没有多说,实际上那次,他十分感兴趣的是这个女扮男装却又有勇有谋,胆气颇大的女孩儿将来会如何。 偏偏巧的是他又几次碰到了她,也许他们真的有缘,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 “你就喜欢欺负我。”她眨巴眨巴水眸哼哼道。 在楚惜情看来,这个家伙每次就是以打击她欺负她为乐,哦,老天,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顾渊轻咳一声,“你以为我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么?” 大部分时候他对女人都是冷漠和不假辞色的。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看他,他这意思是她还该感到荣幸呐? 这厮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欺负她,然后看她被欺负为乐。 顾渊见她愤愤不平的想个炸毛的小猫,连忙大手一拍,搂着她说道:“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不是把我气得够呛?”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的确有点喜欢惹怒她,挑拨她,看着这小丫头愤怒时羞恼的模样,并且乐此不疲。 这么看起来,的确有些可笑的恶趣味,不过,显然都督大人,威远侯大人是不会承认的。 或许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自己的特殊的表达方式。 如果换个词的话,闷***会更合适。 楚惜情身上即将爆炸的毛顿时平顺了下来,她双眸亮地盯着他说道:“以后不准欺负我,不然我跟你,跟你没完!” 不欺负她? 顾大人的黑眸里光芒闪了一闪,他弹了弹她的小脑瓜:“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再说了,倒是你欺负我比较多吧?” 楚惜情没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让人欺负,那是只有他才能“欺负”她了。 而到底是个什么欺负的法子,显然这属于顾大人心中深藏的秘密了。 楚惜情昂起头,娇俏的小脸上小嘴微微撅起,“以后我要约法三章。” 顾渊挑眉,脸上带着笑意:“约法三章,说说看。” 在这些小事情上,他并不会反对她的意思,看她玩得高兴,他也愿意在这些事情上面纵容着她。“让我想想看--” 楚惜情眼珠子乱转,皱眉苦思,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姐,您睡了么?” 楚惜情吃了一惊,听出是红玉的声音,再一看自己跟顾渊两个,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那怎么得了! 楚惜情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扯纱帐放下来。 顾渊有趣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睡了,你有什么事?” “奴婢今晚守夜,进来服侍您。” 楚惜情叫苦不迭,让她进来那是不行的,她这房里藏着个男人呢。 虽然说红玉她们可能都知道她跟顾渊有些关系,不过那也不能让她们现这个。 “不用了,你去……啊--” 楚惜情低叫了一声,原因是顾渊忽然作怪,让她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 红玉推门进来,她听到内室好像有什么动静,便想进来看看。 “你不会真想让她看到我吧?让她出去。”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对外喊道:“没事,你下去守夜吧,不用在这伺候了,我刚刚是看到个飞蛾,现在没事了,我马上睡了。别来吵我……” 红玉有些疑惑,她往里面看了看,隔着屏风只看到灯光还亮着,纱帐已经放下了,似乎真的是楚惜情睡下了。 “是,小姐有事喊奴婢。” 红玉转身关了门下楼了。 楚惜情松了口气,回头嗔道:“你做什么呢,吓着我了,万一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好?” 他却没有几分慌乱的样子,淡定地说:“那又如何,到时候我便娶了你就是。” 楚惜情哭笑不得,捶了他一拳,骂道:“哼,那你还是快走吧。我这里可不是你家卧室,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顾渊眸光幽深地问:“若我留下呢?” 楚惜情愣了下,咬了咬红唇,摇了摇头:“不行,楚家人多口杂,万一半夜里我家丫鬟上来查看,早上早起伺候,都可能被人现,再说了,我还是楚家的女儿呢,怎么能跟你这样。哼,你就想占我便宜吧,我可不答应的。” 她其实也有担忧,还有些害羞,之前是因为意识不清醒那天才会跟他同塌而眠睡了一晚,可是现在她意识清楚,若是身边有个男人躺着,她一晚上都要睡不好觉了。 而且,他们之间才刚刚确定了关系,怎么能进展那么快呢,还是循序渐进,等成亲以后…… 现在,她还要好好考察考察他,如何也不能就轻许了自己。 那样,他岂不是会看轻了她? 顾渊其实也知道这不可能。 “好了,我也没打算为难你。本来也没打算在这呆一夜,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也要回去了。” 楚惜情一怔,“你这就要走了?” 她顿了顿,心里忽然就有些不舍起来。 “是啊,明天你还有事呢,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到这里,楚惜情想起那封信的事情来,蹙眉道:“那信到底怎么回事,顾炎干嘛要写那么封信,是想捣乱?”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捣乱应该不是,等我回去教训他。他纯粹是无事添乱。” 顾渊提起此事来,也有些恼怒,这混账小子知道不知道他做的好事给他惹来多少麻烦? 而且看样子因为此事也是让他跟楚惜情差点因为误会加深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若非是因为这场病,也很难说他们之间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不对,他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了?这家伙为啥要写这东西给我,他心存不满?” 楚惜情忽然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来,若是不知道她是女儿身,那家伙怎么写得出那封信的? 楚惜情心里着实气愤,天知道她当时看到这东西时的心情,当时多难过,现在就多气愤。 哼,这个顾炎,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 校园港 好你个顾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咳咳——”顾渊想起最近顾炎的反常,现在也是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了。“那小子应该是想给你个下马威,但是他最近一直在努力撮合我们。” “下马威,好,好你个顾炎!” 楚惜情咬牙切齿,下回见到他,她要让他好看洽! 远在府河大街宅子里的顾炎翻了个身,打了个喷嚏,“怪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钤” 顾渊没有为弟弟表示默哀,实际上他还乐得看楚惜情整一整那混小子,省得他以后继续出昏招,胆大包天,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假冒他的字迹写信捣乱,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容忍! 一时间,两人都决定了未来一段时间顾炎的悲惨生活。 只有睡得正香的顾炎还一无所知。 无知——是福。 “你回去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是想干嘛?” 顾渊好笑道:“虽说他好心办坏事,不过倒也算是帮了点小忙,起码——” 他指尖缠绕着她的青丝,“倒是让你认识到对我的心意。” 楚惜情撇撇嘴,倒也没反对。 夜色渐深,滴漏的刻度显示已经到了二更天了。 古人一般都早睡早起,这时候实在已经是很晚了。 顾渊又呆了一会,见天色太晚了,楚惜情也有些疲乏,她刚刚大病了一场,还有些显得瘦弱。 “你好好养着身体,早些睡着,好好吃些补品,回头我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楚惜情点头应着,目光却是留恋地看着他,透着些不舍。 顾渊本来都走到窗边了,看到灯光下她那样带着些依恋和温柔的目光,如水般密密地将他的心包裹住了,一时心中震颤,温声道:“不舍得我?” 楚惜情轻叹了一声,帮他整理好衣衫,“你走吧,时候不早了。” 顾渊深深看了她一阵,这才在她的目光中翻身出去了。 夜色正浓,她一瞬便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有星光中似乎有些朦胧的人影闪动。 楚惜情痴然地在窗口看了许久,直到夜风吹过,有些寒冷,才关了窗户,顿觉一室空寂,倍感寂寥。 方才他在时还不觉得如何,待他走了,这室内只剩她一个,便是有些寒冷。 楚惜情愣怔了许久,吹熄了灯火,回了卧室,只留下一盏小灯,想到刚刚他在的时候说的话,脸上顿时燥热起来。 “哎,楚惜情你什么时候成了花痴了?” 她翻身,用薄被把自己裹了起来,翻了个身,整个人一下子滚成了个蚕蛹。 她忍不住一个人偷笑了起来。 从心里有种欢愉的快乐升起,想起他,她就有无边的喜悦。 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人可以依靠,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可是却让她很是依恋,很是沉醉。 一个人坚持,一个人承受一切,真的太累了。 她也想有个怀抱,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他会是我的真命天子吗?” 楚惜情支着下颌双眼亮晶晶地想着。 “热恋中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顾渊,不要辜负我,只要你不辜负我,我也定不负君。”她低声喃喃着。 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吧,比起别人来,这样的男人不是随便可以改变他的意志的人,一旦做了承诺,他也会遵守下去。 这一次她愿意付出努力,再一次地去爱。 夜色渐深,她闭上眼睛,这一晚,有美梦如怀。 却说这边厢楚惜情安眠入梦,那边顾渊也回到了家中。 只是,他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找来了陈风。 “你没有话跟我说?” 顾渊沉着脸问道。 陈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比别人都清楚顾渊是去了哪里,现在看情况,想必是侯爷已经知道了什么。 “平凉找我送的信。” 陈风没有啥犹豫的就把顾炎给卖了。 “你不知道他弄的什么?” “知道。” 顾渊脸色难看起来:“知道你还跟着他胡闹!陈风,你居然瞒着我跟他一起参与此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陈风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起来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比顾渊更像面瘫。 虽然面对顾渊的冷脸,对方也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 “他说这是为了你好,我想了想,觉得不能看着都督你这样下去,所以就答应了。我甘愿受罚,请都督责罚。” 顾渊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猛捶了一下桌面,哼了一声:“为我好?我看你们是添乱才是真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么做,差点害死楚惜情?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假冒信件,不罚你,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职责了!” 陈风平静地颔首,“是属下考虑欠妥了。本来我是想让对方感受下都督的怒气,平凉说女人不能惯着,都督就是惯着她惯的。” 顾渊哼了一声,骂道:“我的私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们插手了?简直胡闹!滚到外面去给我负重蹲马步去!” 陈风点头应了,转身出去了。 顾渊见这时候不早了,也不打算现在去把顾炎给折腾起来,反正,明早有的是时候收拾那家伙。 出了顾炎,还有铁牛,他说么,好端端的,铁牛怎么过起生日来了,敢情这几个小子都暗地里折腾呢,结果别人都知道的事就是瞒着他一个人了。 虽然他们是好意,不过这样擅自替他做主的事情再不能有了。 不然的话将来万一在别的事情上来一次,就不知道造成什么后果。 顾渊心情不错,因为和楚惜情定下鸳盟,所以此刻倒也没有大雷霆,还很悠哉地看了些秘折才睡了。 第二天早上,清晨朝阳初升,顾宅的仆人早起忙碌,忽然惊讶地看到院子里一个黑衣冷酷男子手上提着两截重物,一动不动地蹲马步。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头也湿漉漉的,只是他的表情仍然是那样平静,这个总是幽灵一样的人物是顾家最为神秘的人,只是这般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而且看起来他蹲了很久了。 顾家的仆人,来往的士兵都惊讶地低声议论着。 忽然,这些人都浑身一震立定行礼:“侯爷早!” 顾渊穿着家常的淡蓝棉袍,见陈风还在蹲马步,也未意外,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其实也不算太难,只是拎着重物有些考验罢了。 “好了,不用蹲着了。” 陈风闻言便也放下东西,立定收功,呼吸之间气息还是那般平稳。 “你的功力进了。” 顾渊赞许道,“走吧,跟我去见三弟。” 二人慢步穿过月洞门去找顾炎。 这会子,顾炎正在睡觉,他昨晚半夜醒了许久,后来才睡着,奇怪的是,他好像感觉到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具体说吧,却又找不到原因。 顾渊跟陈风进门见这小子还在呼呼大睡,哼了一声。 他们进门的动静不小,顾炎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嘀咕道:“谁啊,吵什么呢?没看到小爷在睡觉?” “你长本事了,平凉。”顾渊冷冷的目光让顾炎顿时一惊,打了个冷战,彻底清醒了过来。 “哥,怎么了你这是……” 他看到旁边一身湿漉漉的陈风有些诧异,忽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都督都知道了。”陈风平静地说。 “知道……”顾炎顿时浑身冷汗直冒,靠,怎么被大哥知道了! “哥,大哥,我的亲哥哥,这事是我为你好啊,你别生气,你看现在不是管用了吗?”顾炎抢先叫道。 顾渊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顾渊一拳把他给打飞了。 ( 校园港 少女多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真是长本事了,敢假冒我的书信了,三弟,看来这些年你真的没白学。” 顾炎哭爹叫娘,叫道:“哥哥饶命啊,小弟也是为了你啊,这不是我气不过嘛,凭啥她那样对我哥,我是为了让她吃点教训,这不是,这不是现在也是皆大欢喜了吗?哥哥你趁着她生病不是也跟她关系和好了?” 虽然他不知道昨天的事,但是也知道顾渊跟楚惜情经过此事,顾渊肯定不会再跟她为难的,而楚惜情那样,肯定是就跟他哥哥和好了,要不他这两天能这么好心情洽? “你还有理了?两个混账小子敢瞒着我胡闹起来,我看你们是真的皮痒了!” 顾渊没什么好脸色,虽然说这小子的想法是为了他好,可是那也要看怎么做事,背着他如此胡闹,可不是顾渊接受的行为钤。 他之所以怒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让他们知道,以后这样的事下不为例了。 顾炎捂着脸哭诉:“哥,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个,能不能不要揍我?” 顾渊忽然露出了一个让顾炎毛骨悚然的笑容来。 “你说呢,我的好三弟?” —— “小姐,今天早上好像有喜鹊吧?”梅香面色古怪地望着外面,作势道:“哦,奴婢好像都听到喜鹊叫了呢。” “哪有什么喜鹊?”楚惜情诧异地问着,嘴角还带着笑容,一边对镜自揽,粉嫩的小脸显得容光焕,神采奕奕,美眸透出欢快的光彩。 梅香打趣道:“啊,真的没有吗,奴婢看早上小姐起来心情那么好,想来是喜鹊叫喳喳,有什么喜事到了呢。” “好啊,你个小丫头敢打趣我了!”楚惜情笑骂了一句,上去捉住梅香挠痒痒:“看我怎么罚你!” 梅香被她挠痒痒挠得忍不住咯咯直笑,连忙求饶:“哎呀,小姐你饶了我吧,奴婢不会告诉人家小姐跟顾大人的事的。” 楚惜情恼了,狠狠敲了她一个爆栗子:“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跟他可是光明正大的。” 梅香贼兮兮地笑着:“哦,奴婢都知道了。” 楚惜情有些心虚:“你知道什么啊你,去去去,还不去给我办事去,这几天府里的事都堆积起来,我可没闲工夫。” 梅香笑嘻嘻地跑了,脸上的笑容让楚惜情看得很是羞恼。 她捂了捂脸,心里却有种又酸又甜的感觉,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哼着歌儿下了楼。 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微风徐徐。 楚惜情微眯起眼睛望着朝阳,旁边丫鬟仆婢给她请安的声音传来,她笑着回了。 药婆婆这几日都住在她这里,直到昨天才回了龙山去,楚惜情本来想多留她一些时候的,只是药婆婆却不放心自己的药圃要回去照顾。 所有人都诧异地现小姐的心情似乎很好,因为很容易能看到她一直带着笑容,面色也红润了起来,总得来说,跟之前病着的时候比起来好多了。 旁人或许还是猜测是因为病愈的缘故,只有楚惜情的一些心腹才知道原因。 像梅香已经猜出了些什么缘故来。 但是楚惜情不说,她也会很聪明地不问。 这边楚惜情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她病愈了,也不问她昨天的事,只是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也是为难你了。有些事祖母清楚,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也只是想为保护你们姐弟两个,希望你们能够过得开心。” 楚惜情知道这是祖母已经做了选择,温声道:“祖母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自嘲道:“人生自古多少个能长命百岁的,我只盼能看到你们姐弟几个长大成人也就是了。这个月底是你及笄的日子,到时候便是要行及笄礼的,也算是你成年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大办的。” 楚惜情愣了下,上辈子她已经经过一次及笄了,也是因此她没怎么在意此事,现在听老夫人提起,也是有些意外,上回她的及笄礼办的其实不怎么样,老夫人这次说要大办,自然是也要为她这个孙女做面子,也是因为她是楚家的嫡长女,算是宣布她成年了。 祖母这是要为她选个亲事吧…… 楚惜情心中感慨,若是这般到时候请了客人来,难免其中有人想联姻的。 可是,楚惜情顿时烦恼了起来,她摇了摇嘴唇,要怎么跟祖母说呢,她跟顾渊的事才刚定下来,她可不想这时候突然冒出些意外来了。 楚惜情想到这里,忙道:“祖母,不用的,最近家里面也是忙得很,母亲又病着,我的及笄礼也不用大办,就是家里面的亲朋吃顿便饭,行了礼也就是了。” 老夫人摇头,严肃地说:“那怎么行,你是楚家的嫡长女,这及笄礼是大事,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操办的,否则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楚家不懂礼仪。” 楚惜情心里烦恼,嘴上却是不好说,她总不能直接跟老夫人说我已经跟人家私定终身了吧? 看来这样的话还是问顾渊打算怎么做吧。 楚惜情定了心思,反正有他在呢,这些事无论如何也不用她来操心的。 王妈妈送楚惜情出来,楚惜情低声道:“王妈妈,二妹这样子,那采买处的差事,怕是没法子操心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王妈妈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忽然整了整脸色道:“奴婢正打算跟您说呢,只是刚刚听到这消息,怕说给老夫人听会让她老人家生气,小姐您病着,我也不敢去打扰,正犯愁呢。” 楚惜情笑着说:“我这会早就好多了,你说吧,总不能让祖母烦心。” “是这样,早上的时候采买处那边,有商家送货来,这回送的上等的人参。只是,王管事检查之后现里面有大量的次品充斥其中,原本采购的山参,却是被人换成了普通的货色,这价钱可是差了很多,年份成色完全不同,当时王管事就把人扣住了,过来回话。” 楚惜情早已经心中有数,知道一旦楚惜颜那边出事,王管事那里肯定会动手的,所以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坐山观虎斗而已。 王管事肯定不能容忍楚惜颜在那边乱搞,而且提拔一些自己的人来对抗他。 “哦,还有这种事?”楚惜情脸上满是震怒:“这样可不行,必须得查清楚。” “是啊,根据之前的记录,负责此事的是刘管事,他是二小姐之前提拔上去的,原本这采购的商家我们楚家一贯都有常年合作的老店铺的,可是……咳咳,这回却是换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铺子。” “怎么,是这样?” 楚惜情蹙眉道:“那倒是要好好问问了,但是不管别的,这采买的货物出了问题却是必须查清楚的,贸然换了人,怎么也是不合规矩,这件事你看着办吧,该彻查的彻查,犯事的就按府里的家规处置。只有刘管事,还有别的什么人是不是也不合规矩,也要仔细清查。” 王妈妈点头,眸光闪烁,这事儿其实是王管事一点私心,不想楚惜颜插手进去,而且现在的情形,如果有机会,肯定是要大清洗了。 王妈妈知道楚惜情这么大方地把事情交给她绝对不是没有任何原因的。 “那采买处的事情还是小姐管着吧。”王妈妈问道。 楚惜情叹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王妈妈也不傻,她现在这么做,当然也是有老夫人默认的意思在里面了。 既然如此也不用紧张什么了,只管清洗,至于楚惜颜的人,还有大夫人张氏的人,只怕此次都处在被清洗的范围内了。 楚惜情心道:“这下子倒可以插手进去,只是看祖母这态度显然默认了我插人手的事了。” 张氏那边正关禁闭,她既然“病着”那就好好地养病好了,她楚惜情会让她好好休息的,至于楚家的事,她就休想再管了。 ---------撒花,更新~\(≧▽≦)/~啦啦啦。 ( 校园港 礼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应了此事,心中暗喜不提,表面上还是要让人去查一查,虽然两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此事不过是为了打击某人,重分势力,不过这时候总是要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的洽。 “这事就交给王妈妈你了。回头查清楚有了结果之后,我们再谈。” 王妈妈应了,回去跟老太太说了此事。 老太太拨了拨手上的佛珠,苍老的脸上面色微动,有些复杂,但很快就坚毅起来。 “既然要做了,总要做个清楚明白。” “那就按大小姐说的那样做么?钤” 老夫人点头:“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她已经决定架空儿媳妇张氏的权力了。 母亲来说,以张氏的身体的确也不是很适合再继续支撑家业了。 而楚惜情现在也是很默契地在配合此事。 从老夫人那回来之后,她立刻安排了人去帮忙,处理堆积的府务,直忙了一个上午,那边倒也给出了一个结论了。 事情很顺利,张氏和楚惜颜的力量完全被摧毁了,至少在采买处是这样。 而在其他地方,楚惜情掌了家里的大权,哪怕张氏也安排了些人在那里,她早晚有手段渗透进去,并且完全掌控。 虽然她知道张氏那边肯定会有安排的,不过她并不在意。 虽然在忙碌着,可是她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切,都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而到了下午时分,楚惜情正在屋里盘账,忽然梅香古怪地跑了进来,贼兮兮地说:“姑娘,猜我看到了什么?” 楚惜情穿了身天水碧如意纹妆花袄裙,乌随意挽了个纂儿,斜插一柄碧玉簪,此刻她手上拨了拨算盘对着数字,闻言笑道:“怎么,莫非是天上掉馅饼了?” 梅香捂着嘴直笑,“哦,比天上掉馅饼还有趣的事。啧啧,咱们家的铺子的掌柜送了些礼物给您。” “礼物?” 楚惜情刚对完一个数字,停了下来,诧异道:“好端端,他们送什么礼物?” 梅香笑得很是古怪,她招呼外面的小丫鬟把东西抱进来。 “看到之后姑娘你就明白了。” 楚惜情好奇地扭头看去,见几个小丫鬟捧了十来个朱漆螺钿匣子,被梅香指挥着放到了一边。 楚惜情起身看去,“这是做什么?” “是这样——”梅香笑嘻嘻地说:“是我们家那个天香阁的掌柜的送来的,说是有人托他送给大小姐您的礼物,就是咱们家未来姑爷。” 楚惜情瞪圆了杏眼,差点没呛着:“谁,姑爷?” “姑娘被糊弄俺了,我可是啥都知道……不就是顾侯爷么?” 楚惜情顿时一张嫩脸涨得通红,捶了她一拳头:“谁说他是姑爷了?” “好嘛,好嘛,不是不是。姑娘快看看这送的是什么吧。” 楚惜情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眉间眼底却是多了几分娇柔,瞪了她一眼:“都拿楼上去吧。” 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呢,而且她也很好奇这家伙送的是什么。 “听说好像是补品吧,姑娘。” 楚惜情哼了一声,还是有些害臊,硬是打了梅香下去了,自己从头一个个打开盒子。 果然,如梅香所说大部分的都是补品。 她想起昨晚的时候,那厮说过要送些补品过来给她补身子的,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让人送来了。 打开第一个看,是人参,再看后面的都是些滋补的名贵药材和补品。 直到后面几盒黑漆螺钿的匣子才是不同。 最后几盒却是他送的礼物。 一把名贵的匕首,刀鞘镶着各种宝石,刀刃锋利,楚惜情有些诧异他怎么送了她一把匕首。 再看一个,却是一对血色玉镯子。 里面却是还留了封信。 楚惜情打开来一看,上面是顾渊的留言。 楚惜情一看忍不住嘴角带笑:“这家伙,好端端的送的东西都是这么奇怪。” 他送了她补品来,是要让她好好保重身体,送了她匕首,却是那匕首是他当初贡献北元大都时在皇宫缴获的战利品,这东西华丽是华丽了,不过也是装饰作用比较强,只是刀却是很锋利,但因其外表,顾渊是很少使用的,送给她是为了防身。 知道他是用心良苦,怕她遭遇危险,楚惜情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悸动和甜蜜。 最后一对血玉镯子,是皇后所赠,告诉他如果遇到了未来的妻子,就将此物相赠。 “这算什么,唔,难道这算是求亲的东西了?” 楚惜情没想到他只是送个礼物居然就送了这般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是拿来做提亲的彩礼都是足够了,因为每一样都是大为珍贵! 收到了这些东西,楚惜情戴上那手镯,高兴了一会子,最后又撇撇嘴,坐在那里哼了一声。 “送了礼物来,偏偏人不到,却有什么意思?” 她其实并不在乎他送什么,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来的人是他,而不是这些礼物。 那家伙真想送东西,还不如把他自己送来呢。 楚惜情一时心潮起伏,就有些痴了,抚摸着手上的血玉手镯,忽然间就有一种冲动想马上看到他。 她深吸口气,心中一时有些纠结,昨晚才见过他呢,怎么这会子看了他送的东西,她又有些想他了? 偏偏他们两人想见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让楚惜情一时之间有些怅然。 她收起了锦盒,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想着那家伙今晚是不是会再来。 理智告诉她他也是忙碌得很,未必有空,可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期待,好像,突然间很期待被人闯进香闺来一场梦幻之爱的少女。 这么想着,时间便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熬起来了。 直到傍晚时分,她沐浴更衣过后,在灯下随意穿个松江棉袍,坐在圈椅上任凭丫鬟拿着西洋巾给她擦干头时,还有些心神恍惚,满脑子都是那个的身影。 她就好像一个突然间陷入爱河的少女,满脑子沉浸的都是粉色的泡泡。 哪怕她还可以分心去处理账务和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看你,哇,那礼物的威力那里厉害啊?” 梅香在她身后打趣道。 楚惜情嗔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没好气地啐了自己一口。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男人送点礼物你就成这样了?太没出息了! 想到这里,楚惜情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冷静,都说女人在感情之中的智商为0,可是她却不想当个傻女人。 “还要好好考察他才行呢。” 天色渐晚,楚惜情拿了本医书翻着,看了会儿,终极是看不进去,见到水漏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也是有些失望。 “看来,他应该是不来的,都这时候了。” 她把书盖在脸上,放下帷幔,半闭着眼闭目养神,一会儿倒是茶点睡着了。 正在这时,却有一道微风拂来,卷动低垂的纱帐,一双修长的大手把她盖在脸上的医书给拿了下来,顿时露出一张浅睡憨然的娇嫩如春笋新剥的少女的脸庞。 她似乎睡着了,粉嫩的小嘴此刻微闭着,美眸低垂,鬓云懒散,娇颜酡红,安静得仿佛一个神话传说中的睡美人儿,似乎在等待一个王子将她唤醒。 顾渊眸光深谙,见她这般娇憨的睡姿,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楚惜情迷蒙中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些痒,她迷糊地睁开眼睛,下一刻便觉眼前被一道黑影遮蔽住了光亮。 熟悉的气息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传来。 “醒了?” 楚惜情一时有些迷糊,等视线对焦才现面前的男人是顾渊。 “啊,是你——怎么这会子才来——” 这话一说完她立刻捂住了嘴,杏眼骨碌碌乱转,老天,瞧她说的什么话,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似的。 ( 校园港 铁血柔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冷峻的脸上忽然就有了几分笑意,见她乌黑的眼珠子乱转,似嗔似怒似羞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 “哦,惜情等了我很久么?”他故意问道。 楚惜情哼哼一声,死鸭子嘴硬,撇了撇嘴:“才没有呢,我都准备睡了。洽”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等我等得睡着了呢。” 楚惜情羞窘地睨了他一眼,“谁等你啦,唔,好吧,白天收到你送的礼物——不过有些太珍贵了比如那个镯子——钤” “我觉得值得就好,既然送了你就是你的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你喜欢就好。”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她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他要带她到哪去? 顾渊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晓了。” 楚惜情有些好奇,也拗不过他再三说要带她出去,更想出去瞧瞧他玩什么把戏,便起身穿上衣服,顾渊又让她披上披风,这才带着她走到窗边。 外面夜色正好,天上有一轮明月相照,一时间万里流光,银霜满地,月色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楚家远近的建筑。 楚惜情居高临下看去,一时有些紧张,嘴巴干,她结巴地问道:“啊,你不会是要带我从这儿出去吧?” “是,抱着我,一会我就带你出去。” 顾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楚惜情忙搂住他的颈项,嗔道:“你这是吓唬人呢,这么高,我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可不敢跳下去。” 顾渊低声道:“别怕,摔不着你——” 下一刻,在楚惜情的惊呼声中,顾渊直接抱着她飞入夜色之中。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楚惜情吓得闭上眼睛,只觉得风声呼呼作响,耳边一时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心跳。 没过多久,周围的风声小了,停了下来,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楚惜情睁开眼睛,现自己停在楚家隔壁的小巷子里面,旁边正停着一匹乌黑的大马。 顾渊放她下来,伸手轻抚着黑马,那马儿轻呼一声,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这是你的马吧?” 楚惜情见他上了马,“你要带我去哪?” 顾渊伸手,“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楚惜情将手递给他,被他轻轻一带上了马,正坐在他怀中。 马儿轻嘶了一声,撒开蹄子出了巷子,沿着大街往前跑去。 已经夜色很深,大街上已经不见什么行人,过了投醪河,沿着街道往前奔跑,马儿撒欢儿轻快地奔跑,夜风吹来,有些寒冷。 楚惜情缩了缩身子,顾渊见状将她环抱在怀中,斗篷包裹着她,挡去了夜风寒凉。 他的怀抱很温暖宽广,在这样无垠的月色中,寂静的夜晚,一路上只有马蹄声得得响起,耳边传来他稳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她感到无边的心安。 长街似乎没有尽头,这样的夜,这样在他怀中,她一瞬间有些恍惚,忽然间希望此刻能够永恒。 就这样,与他一直往前去,不要停下来。 她从来没有跟人在这样的夜晚一起骑马奔跑过,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他的脸庞笼罩在月色中,如斯美好。 “顾渊……” 她低喃一声。 “真希望这样一刻永远不要停下。” 他垂眸看着她,月色中他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银色,变得如月光温柔。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种心心相印的感觉,此刻无声,亦不需多言,两颗心似乎无限地接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直到府河上亮起了灯火,来往许多画舫灯火璀璨,岸边有水榭画廊,与天上的明月争辉。 顾渊拉了拉缰绳,马儿渐渐停了下来。 楚惜情有些不舍地清醒过来,转头看去,忽然面色古怪起来。 “你,你带我到这儿?” 这大晚上河面上还有些画舫舟船亮着灯,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岸边更看到不少男人来往其间,明灯高挂。 这里虽然不比金陵秦淮,却也是同一性质的东西,若是仔细看去,分明是画舫么! 她瞪圆了眼睛看他,这厮怎么会带她过来这里? 顾渊抱她下马,拉了拉她的披风帽子,“跟我来。” 楚惜情心中古怪,你见过谁约会带对方去这种地方的么? 顾渊一路带着她走到河岸边的一株大柳树旁,那里正停泊着一艘小型画舫,船头正有个艄公在那里等着,见到他们过来,忙上来迎接。 “公子来了,小人一直等着呢,您二位请。” 顾渊点了点头,二人上了船,进了画舫里面。 楚惜情好奇地打量着,见里面摆设倒也干净,桌椅板凳俱全,还挂着几幅画,几案上放着茶点,正有个满面风霜的老翁和少女坐在那里,见他们二人进来,上来见礼。 “公子,不知道您要听什么?” 顾渊淡淡道:“就那天听的埙曲。你们到外间去弹。” “是。”那少女点头,起身扶着老翁退了出去,隔着屏风,在外面演奏起来。 楚惜情好奇道:“你这是干嘛呢,莫非是请我来游河的?” 顾渊在软榻上坐下:“不想陪我么?” 楚惜情嗔怒道:“还说呢,你瞧瞧,哪有带人家来这种地方的道理?” “只是来游河散心的,在你家中多有不便,如今倒好说话。” 顾渊说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好了,且听听曲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惜情侧耳聆听,但听得一段幽咽的埙曲在夜风中响起,那曲调低沉呜咽,有种空寂古朴的古调,在这样的夜色中听来,忽然就让人的情为之动。 一旁有少女唱起了汉乐府的诗歌。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那歌声伴着曲声,回环往复,使人断肠。 楚惜情听得入迷,叹道:“原来埙曲这般好听,不枉今日来此。” 顾渊面上的神色有些悠远,似在回忆什么往事,闻言说道:“前些日子偶然在岸边听到这里有人吹埙曲,一时倒勾起些过去的回忆,便来此听了一回。今晚本想去见你,忽然就想带你到这里来。只可惜,这吹曲的人终究少了些感觉。” “我听着却觉得这曲子里有故事,侯爷这般说,是因为什么?” 顾渊从怀里取了一个黑色的陶制埙。 他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那曲声跟外面的曲子完全不同,外面的曲子是幽咽哀伤,而顾渊吹起来却是透着沙场萧瑟,冷月幽幽,遥望天际,思念婉转。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周围的喧嚣声似乎一瞬间都远了,艄公划船的吱嘎轻响,流水潺潺的脉动,画舫上丝竹歌舞的靡靡,都仿佛消失了。 砖红色的灯光下,他棱角分明,冷俊的脸庞却透着一种圣洁的安宁和平静。 他黑眸低垂,指尖轻按在埙上,似回忆,似相思,似幽冷,似铁血中看到了战场的空寂。 他凝视着她,那曲中的思念,仿佛透过他的目光传递进了她的心,让她一瞬间就呼吸急促,悸动起来。 这样深情款款铁血柔肠的他,让她根本无法抵抗,她的心神迷醉了,痴了似的凝视着他。 直到一曲终了,她才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滚烫软,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目光流转,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只觉得他的目光好似能把她穿透一般,让她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你也会吹埙曲?” “是,原来是当年在军中一个人教我的,这曲子也是他教的,他很喜欢吹埙,说是他家乡的乐器。可惜,后来他战死了。后来,我就常常吹着这个曲子。” ---第一更。更新啦,撒花\(o)/~ ( 校园港 关山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啊……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吹这个。” 顾渊似乎想起了过去的回忆,柔声道:“我教你吹埙曲吧?” 楚惜情笑着应了:“好啊,有你这个当老师的,我大抵也很快就能学会了。” 顾渊把手中的陶埙交给了楚惜情,楚惜情忽然想起之前他曾经拿这个吹过曲子,心中就是一跳钤。 他伸手过来教她,楚惜情睨了他一眼,见这家伙似乎没注意,把陶埙贴近嘴唇,按他教的按着上面的孔洞音。 楚惜情既然学过其他的乐器,笛子和箫,自然一法通百法通,学了一会儿便也像模像样了。 他手把手教她,楚惜情一张粉颊在灯下仿佛染上了一层胭脂,乌黑的美眸此刻雾蒙蒙的,波光流转,朱唇嫣然,仿佛有兰麝之气。 顾渊眸光暗了下来,低头看她,眸光温柔。 “学会了么?” 楚惜情回眸凝视他,嗔道:“你手往哪里放呢,再这样我可怎么学会?” “那我一直教会你,情儿……”他说着低笑起来。 流水悠悠,幽咽的陶埙声仍然在耳畔不停地回荡着。 不知今夕何夕。 天上的月光铺满这人间每一处,带来温柔的轻抚,带来银色的月光,让有情人在这月光中渐渐地醉了。 月光下的府河静静流淌着,那陨声也越优美动人。 “你讨厌,哼,每回就会这样欺负人。” 楚惜情捶了他一拳,顾渊垂眸看她,目光中满是纵容,笑了起来:“你便是只能我来欺负。” 楚惜情哼了一声,拿着那陶埙试了试音,吹了起来。 “这曲子有名字么?”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后来给起了个名字,叫关山月。这么多年,每次在战场上的时候,我偶尔喜欢吹奏这埙曲。有时候它让我感觉回到了家乡,更加思念故土。” 顾渊触摸着那光滑的陶埙,上面有些许划痕,看起来很是古旧,有些年头了。 楚惜情喜欢这种从秦汉时就十分流行的乐器,按着那调子吹着关山月,二人只是这般静静坐着,却也有几分恬静的味道。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从来都听说你过去的故事,一直都对那些事很好奇呢。” 楚惜情很想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他在她眼里一向都有些冷峻而神秘,关于他的事多数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包括他从小的际遇,他的功绩,可是,她不满足这些,她想听他自己说。 “你想听什么?” 顾渊很喜欢现在这样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感觉,安宁而平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仿佛只是一对交颈的鸳鸯。 “我想了解你的过去,侯爷不会吝啬吧?” 顾渊见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满是狡黠,忍俊不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丝,楚惜情低叫一声:“人家不是小孩子啦,头都乱了!” 他大笑了起来,少有这般的情绪,一时间让她有些怔忪,谁让他平日里多数都是冷着脸呢,此刻这般,也实在是稀奇。 楚惜情稀奇地盯着他看,他笑起来的时候面庞顿时就柔和了驱散了那股冷意,仿佛一瞬间就平易近人的许多,整个人好似二月解冻了的冰河,那一刻的美丽,足以存留人心。 “你笑起来很好看呢,要常常笑才好呢,整天板着脸莫非是想吓人么?你板着脸,看着都能止小儿夜啼。我看以后大家就拿你吓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最管用了。喊一声顾侯爷来了,保准小孩子都不哭了。” 顾渊好笑道:“偏你这许多花样,若是我现在突然整天笑给别人看,怕是他们才以为我疯了呢。” 冷着脸有冷脸的好处,起码不会招到许多莫名其妙的人的到来。 也可以避免许多的麻烦和应酬。 否则的话,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送上来给他找麻烦。 楚惜情嘀咕一句,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好嘛,可是,在我面前不要冷着脸,我喜欢看你笑呢。” “若是冷着脸,怕你又要吓跑了。” 楚惜情轻咳一声,心道,我可不要看你板着脸呢,那天然制冷机的效果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呢。 这边厢顾渊被她缠着说故事,顾渊并不太习惯跟别人说起自己过去的事,但既然她问了,沉默回忆了片刻,有些太过久远的记忆似乎一瞬间就鲜活起来了。 那还是北元末年的事了。 他娓娓道来,低沉的嗓音在这明月清风,流水潺潺的画舫上散播开来,有种让人迷醉的磁性和悠远。 “那年家乡大水,爹娘带着我跟几个弟妹一道逃出了家门,只是黄河泛滥,淹没了数省,朝廷那里根本不派人下来赈灾,死亡的人成千上万。当时我就跟着父母一道逃亡……” 他说起幼年时家乡水跟父母逃亡的事,又说起与弟弟顾炎两个在混乱的人群中跟父母走失了,被乱民卷着逃亡到了两淮地区。 随着他的幽静的语调,仿佛只是叙述别人故事的平静,楚惜情却听出了其中的刀光剑影,艰难和困苦。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顾渊幼年时有一段时间沦为乞丐,生计艰难的事,却没人知道其中具体的情况。 楚惜情听着他的叙述才知道当年的情景,想起来不由心疼和佩服。 当年他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带着一个更小的弟弟,却要生存下去,不知道多艰难,他都熬了过去,还能够在那时候选择了投奔陆景初的起义军,这才有机会立下战功,到后来才有今天。 楚惜情心中感慨,她自以为自己那时候十分凄惨,可是听他提起当年逃亡时百姓的悲惨,十不存一,千里无鸡鸣,路有冻死骨的景象,才觉得自己真是够幸福了,起码,她是穿越到了大户人家,而不是像顾渊这样。 她若是在那种情景下,绝对没法子做到他那样。 人都说英雄出少年,顾渊这一身的冷漠,也是在那时候形成的,弱肉强食,那时候为了生存,一切都是必须做的,只有在面对他真心在意的人时,才会散去那浑身的冷气。 她窝在他怀中,听他娓娓道来。 他说起从一个小兵做起,跟随开国皇帝陆景初的义军南征北战的岁月,平三吴,东南,转战全国,那一刻的刀光剑影,即便是透过他平淡的叙述仍然能感到其中的血腥味。 他说起与大将军,开国功臣一道攻打北元大都,立下惊天功劳,却说得十分平静,也是在那时他被封为威远侯的。 他说起广袤无人的西北,出了塞外连绵的草原,一望无际,天高海阔,说起跟逃亡到草原上的北元残余部族征战的事,烈马西风,烈酒好汉,说起那些故旧部下,顾渊嘴角也带了些笑容。 “那些混小子,自从今年我调回京城,也没人操练他们,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喜欢追逐草原上的烈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楚惜情听得神往:“那一定是很潇洒的日子吧?” “潇洒,不,是铁血的日子,在那里经常有死亡,经常有小规模的冲突,只是,或许,一个军人的宿命就是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死在榻上。” 楚惜情怔了怔,她看着他,此刻他的表情如此认真而严肃,让她的心瞬间紧了紧。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楚惜情气恼地咬了他一口:“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在战场上,我我,我将来就改嫁!” 顾渊惊诧地看着她,半晌目光柔软了起来,低笑着揉了揉她的青丝,额头贴着她的,“小丫头,你这是担心我么?舍不得我?” 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也许你们男人会觉得那样很英雄,可是,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先想想,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男人总是喜欢建功立业,可我,身为一个女人,我更希望平安幸福。” ----第二更…… ( 校园港 给我一个地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颔首,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的夜色,如此幽远,却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会记得,只是,惜情,男人的世界你不懂,有时候面对家国,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我不怕死亡,这是男人的宿命。” 楚惜情心中一窒,她柔软的心房此刻似乎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了,莫名的疼。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有崇慕,有对他的佩服,也有为他的心疼钤。 他不是个喜欢浮夸甜言蜜语的男人,冷漠而危险,霸道而执着,他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底线,不会因为爱情就成了只围着女人转的男人洽。 若是这般,那她才真要看不起他了。 这样的男人,仿佛巍峨的崇山峻岭,让她可以依靠,也可以仰慕,而她也享受着贴近他时,他让她安然的气息。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他:“好,你有的你的目标而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会阻拦你的脚步的,只是——” 她的小脑袋靠近了他的胸膛,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舍,轻声说着:“在你心里,给我留一个地方好吗?” 顾渊胸口一热,只觉得一瞬间整颗心都被这样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给包裹住了,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滋味,有些酸涩,有些甜蜜,却又让人甘之如饴,他心中悸动,下颌轻轻蹭着她的顶,“小傻瓜,我心里,怎会没有你呢。不要胡思乱想了。” 楚惜情抬头,双眼亮晶晶的:“哦,可是你都没说过喜欢我呢,我很怀疑呢。” 顾渊一贯风云不变的脸上顿时有些狼狈的尴尬,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 楚惜情见他难得的狼狈样子,瞪圆了眼睛,心里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这可是天上下红雨了,难得看到我们顾大将军如此神态,怎么能这样子放过呢? 楚惜情顿时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你都不喜欢人家,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吗?哼,你就是在哄我。” 见她捂着眼假哭的样子,顾渊一时不查,差点以为她是来真的,见这小丫头背对着她哭泣,顿时急了,上前搂住她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将起来了?”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顾大人以前可没尝试过哄女人的勾当,也真是不熟练,看她这般样子,一时之间这位阎王爷却是有些手足无措,哄了会子也不见她好,顿时无奈起来。 “哼,你都不喜欢人家。” “谁说我不喜欢了?” 顾渊哭笑不得地哄她,没现这小丫头嘴角在偷笑,眼睛里愣是挤出几滴眼泪,看到他束手无策的样子只觉得有趣极了,心里大乐——好你个顾渊,你也有今天! “那你都不说喜欢我。”她撅嘴埋怨起来。 顾渊张口,可是他这般性子,要他说什么甜言蜜语的,可真是足够为难他了,特别还要让他说什么情情爱爱的,喜欢爱啊这类的东西,更是说不出口。 他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说:“好了,你心里清楚明白,何必要说出来呢?” 见他吃瘪的样子,楚惜情顿时好似吃了人参果,浑身三万五千个毛孔都是痛快极了,心中哈哈大笑。 嘿,可算找到他的弱点了! 她聪明地选择不继续下去了,拨开手,闷闷地说:“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了呢。” 顾渊低头看她,正松了口气,忽然现这小丫头嘴角偷笑,楚惜情一时忍不住漏了馅儿,眼底眉梢的神态那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顾渊微眯起眼睛看着她,心里又气又笑,这小东西竟敢戏弄他了? 他伸手捏住了她雪嫩的脸颊:“你胆子倒肥了,敢戏弄起我来了!” 楚惜情吃痛地低呼一声,忙朝一边躲开,见他满面寒霜的脸,狡黠地叫道:“尊敬的侯爷,小女子可不敢戏弄你呢,你肯定是看错啦。” 她脸上那得意的小模样十分刺眼,顾渊瞧得好笑,冷哼一声,“过来!” 楚惜情撇撇嘴,“才不过去呢,我呀,自个儿出去看夜景了。” 说罢,竟哼着歌儿跑了出去。 顾渊冰寒的脸上一双黑眸却是忍不住泛起笑意,直追了上去:“你往哪跑,还不给我站住?” “来呀,你抓不到!” 她撒开腿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船尾。 顾渊三两步追了上来,看到她站在船尾,船尾悬挂的风灯下,少女回眸凝视着他,宜喜宜嗔,美眸流转,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小丫头——”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把她按进怀里,见她耍坏的样子,心中着实喜欢,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调皮,不是很怕我的么,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楚惜情被他搂着坐在甲板上,眨巴眨巴水眸,可怜兮兮地求饶:“奴家不敢了,侯爷可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顾渊心口顿时一窒,眸光顿时深邃起来,他哼了一声,抓住她弹了她脑门子好几下以做惩罚:“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 “哎呀,疼呢,讨厌!我要报复回来。” 楚惜情哼哼一声,捉住他的手就是狠狠咬了一口。 那恼怒羞急的样子如此可人怜爱,便是眸中含笑任凭她咬去,他的手掌厚实有力,因为常年征战生涯,布满了老茧,楚惜情一咬下去,没咬动他的肌肉倒是差点把牙给咬酸了。 她气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见这厮却是面色平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咬,气得把手一扔:“不理你了!” 顾渊很喜欢逗弄她,爱看她羞急气恼时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像是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儿。 此刻见小丫头生气了,他才施施然地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楚惜情挣扎着,哼哼道:“人家要回家,不跟你玩了。” 顾渊不理会她的挣扎,忽然道:“惜情,明天,我去你家提亲吧。” 楚惜情顿时不挣扎了,她转头看他,“啊,这就提亲吗,可是我,我还想考察考察呢。” 想那么容易就娶到她? 哪那么简单呢,看他笃定的样子她就不爽。 顾渊霸道地挑眉哼道:“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考察什么,回家等着我娶你。” “你说嫁我就嫁啊,那我多没面子。” 这家伙总是这么霸道,之前就是,说要娶她,都不容她考虑的,若是她不喜欢他,看他怎么办。 顾渊微眯黑眸:“你不许有别的想法,考虑什么,你只能做我顾渊的女人,别的人你就别想了,尤其那个柳裴然!” 楚惜情被他的霸道弄得完全没了法子,气哼哼地撅着小嘴,这家伙也太霸道了,她嘀咕道:“这么霸道,一点也不温柔。”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她的确还有些没做好准备呢,但是听着他霸道的话语,她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喜欢,不由暗骂自己是不是受虐狂。 顾渊却不许她再胡思乱想什么,直接下了决定:“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定了亲事,你也不用再胡思乱想了。至于你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帮你收拾了便是。” 楚惜情连忙摇头,她倔强地说:“不,我家的事我自己解决。” 她要自己解决张氏她们,现在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这么算了? 顾渊也不介意:“好,如果你有什么要我帮你的,直接告诉我就是。” 楚惜情却是有些紧张担忧,他们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就这样,就要去提亲吗? “可是,你真的明天就去提亲么,我,我有点感觉紧张,这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也不是要你立刻就嫁给我。”顾渊不以为然,他恨不得早点娶她回去,免得这小丫头整天胡思乱想,还招花惹草,还是早些定了名分为好,免得有些男人心怀不轨想拐跑他的小女人。 ---第一更哈。哇,这几天很甜蜜啊…… ( 校园港 定不负君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自己纠结了一会子,眸光变幻,许久之后,她闷声幽幽地呢喃起来:“顾渊,不要辜负我……” “你相信我么?”他听到了她的呢喃,认真地问洽。 楚惜情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如此真诚,透着执着,透着深深的情意,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情儿,既然信我,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辜负你,背叛你。” 楚惜情嗯了一声,脸上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君不负我,定不负君。钤” “不会让你有那一天的,不然的话——”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的小情儿定是要哭鼻子了。”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偏偏美人含笑,似嗔似喜,眉目流转间多了几分妩媚,顾渊看得心动,低头吻了一下。 月白风缓,天高云淡,她偎依在他怀中,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已经往西坠去,府河上璀璨的灯火也渐渐有些暗淡下来,夜色已深,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此刻静谧空灵。 楚惜情有些困倦,昏昏欲睡,在他怀里安眠着,四周静谧的夜风,浅浅的流水,无垠的月光都仿佛离她远了,只剩下他的心跳与她的,渐渐相合,成了一个频率。 顾渊敛眉看着她娇憨的样子,低敛的眼睛里潜藏着如水的流光,这月色空里流霜,斯时静好,一瞬间,他只希望此刻永恒。 他没有太多悲春伤秋的情绪,此刻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也只是心中默默地决定以后好好保护她,珍爱她。 这样一个夜,似乎是让人平静的。 顾渊低头抱起她回到船舱,正想着是不是现在送她回去,还是多留片刻,这时,船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顾渊本来带着眷恋的目光陡然间凌厉起来,他看了看外面,放下楚惜情走了出去。 月色中船尾正有个黑衣人停在那里,见到顾渊,低声道:“都督,属下有要事禀报,是皇上那里——” 顾渊看了看四周,蹙眉道:“你等等。” 说罢,他回身抱起楚惜情,让船家把这画舫给开到了岸边,随即上了岸。 楚惜情被这么一折腾有些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迷糊,嘀咕道:“唔,这是去哪?” 顾渊抱着她上了马,温柔地轻声道:“送你回家。夜深了。” 楚惜情揉了揉眼睛,感觉到马儿前进的颠簸,迷糊了应了,爱困地闭上眼睛。 回去的时候这圆月已经渐渐西斜了,夜色更是静谧,此刻整个城市都已经安眠,没有什么人还在大街上行走。 偶尔只有一些打更的更夫在街头巷尾行走,见到这一骑奔马十分惊讶。 还好是夜里没人看得到他们的模样,不然的话可是要非议一番了。 顾渊一路送了楚惜情回了楚家,等把她送回湘园时,楚惜情才半醒过来。 “你要走了?” 顾渊揉了揉她的乌,点头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睡吧。” 楚惜情一时有些不舍,这样美好的时光却是过得很快,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却是又要分别了。 “好吧。”她上前给她整了整衣服,“小心点,我——我等你。” 顾渊看着她美眸闪烁羞臊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爱怜,紧紧抱了抱她,才道:“乖,等我回来提亲。”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推了推他:“好啦,快走吧,真的不早了——” 顾渊想到外面的陈风,也就没再多逗留下去,告别了心爱的人儿,离开了楚家。 楚惜情着实有些困了,解了衣裳之后随意放了便裹了被子睡了。 顾渊却是有事情待办。 等他从楚家出来,停在小巷里,才神色严峻起来。 “回家再说吧。” 陈风也是表情冷峻,二人默默回了府河大街的顾宅。 到了书房掌了灯,顾渊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风取出一封秘折递给顾渊,“都督,请接旨,这是皇上通过黑衣卫给您的密旨。” 顾渊神色严肃,闻言也是有些惊讶,看陈风的模样,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接了密旨,打开一看,面色从开始的惊诧最后越冷峻和严肃,等看完了密旨,他不由得蹙眉。 “这件事是否是真的尚不知晓,若是传了出去,却是不妥。怪不得皇上要这么隐秘。” 陈风显然是知道其中详情,冷声道:“都督,黑衣卫那边的说法是他们也会派人来协助您,既然这样,只怕接下来您的空闲都要被此事占据,而且必须尽快完成此事,还不能让城里城外的人察觉。” 顾渊点头:“此事重要。我便和你一道去查看。” 陈风忽然停顿了片刻,怪异地说:“都督,只是接下来的事,希望您能接受。” 他又拿出一封秘折来递给顾渊。 顾渊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小子今天出奇的怪异,可是等他看完了内容,顾渊自己也被震惊到了。 “开什么玩笑!皇上难道不知道我的为人,如何会做出这种事?” 顾渊看着那上面的内容,一瞬间只觉得无话可说。 陈风古怪地说:“这就是派来的人。” 顾渊揉了揉眉心,他丢下上面的密旨,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明早我们就去查探清楚,然后调派兵马过去,当做是一次训练。” 他想起今晚的事,跟楚惜情原本说好了要去她家提亲的事,现在看来只能暂时延缓下去了。 陈风看着他的表情,虽然此刻顾渊的脸色显得平静,但是陈风还是能从其中感觉得到他的不耐。 陈风可是今晚看到顾渊抱着楚惜情的人,心知肚明他的心思,现在偏偏被推了这么一桩事来,也着实是高兴不起来的。 “都督不用担心,等事情解决了,若是真的,可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也可尽早回金陵了。” 顾渊淡淡道:“我自有主张。” 罢了,楚惜情那边,现在只能食言了。 陛下啊陛下,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顾渊本来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若非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太过重要了,顾渊甚至都不想管这件事,现在只是希望真的有现,否则的话,他可真要想杀人了。 楚惜情那边,还是得让人送消息才行,别再让她误会了才是。 顾渊想着接下来的安排,一时之间也是失眠了。 天色才刚刚亮起来,他就跟陈风一道,带上一队亲兵出了城门,往郊外驶去。 一路出了二十多里地,才在郊外一片丘陵山坡上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接下来估计我们都要暂时留在这里了。” 顾渊听着陈风的解释,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皱眉道:“这边并不适宜驻兵训练。” “是,只是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借口了。” “你说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顾渊想到信上面说的事情和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头疼,感觉到很是无语。 他只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否则的话,如此耽误了他的时间和事情,最后他可能真的会想把这里给毁得一干二净。 “希望他们真的有本事。” 就在顾渊在郊外查看地形的时候,楚惜情却是在家中哼着歌儿,盘算着今天待会是不是顾渊会来提亲的事。 她谁也没告诉,心中想着自己的主意,一早看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让旁边的梅香等人忍不住想笑,一个个交换目光,表情都是奇怪得很。 “姑娘,今天有什么好事么?” 梅香笑嘻嘻地打趣问着。 楚惜情嗔道:“有啊,我身体好了,不是好事吗?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梅香贼兮兮地说:“奴婢总觉得今天是不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第二更。 ( 校园港 等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剜了她一眼,只是笑道:“行了,都去做事去,怎么,看来是我这个做小姐的平日里惯着你们了。” 梅香掩嘴直笑,只是楚惜情却不肯说洽。 万一顾渊要是没来,那不是惹人笑话了? 楚惜情心情颇好地去请安,然后处理家事,安排人事,楚惜莲和楚惜兰都看得出她今日很有些特别,纷纷追问。 “我有什么喜事,大抵只是这两日病好了罢了。钤” 楚惜莲跟楚惜兰因为之前的事情,都被楚惜情给牵扯进去,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密了许多。 楚惜莲心想,莫非是因为大夫人和二姐倒霉了,大姐才这般高兴? 楚惜兰也是脸上带笑,幸灾乐祸地说:“啧啧,大姐你不知道啊,那边楚惜颜在那闹腾呢,被打了一顿板子回去还不老实,祖母那让她闭门思过,也不让人理她。她自己个脾气砸东西,最后干脆祖母让人把伺候的人都撤了,除了丫鬟给她送一日三餐,外带上药,也就没人理她了。这两天,那边可热闹了!” 这些事楚惜情都清楚,只是她的心思都被顾渊给占据了,对楚惜颜和张氏那边的事,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楚惜莲蹙眉道:“看来这回祖母是下了心要整治二姐了。如今家里也是乱的很。伯母那里——” 楚惜情叹道:“可不是么,眉春那丫头不是现在小产了,听说祖母要让人送她到庄子里去养病了,不能留在家里。” 楚惜兰不以为然,她自己的娘是姨娘,李姨娘那里对眉春自然也是不待见,恨不得把她弄走,幸好眉春脸毁了,李姨娘吹了不少枕头风,而这时候的楚旭其实也早就不经心了。 眉春再漂亮,脸都毁了,对他这种男人来说,孩子没了脸也毁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送人去乡下更是完全没有压力。 楚惜情早知道自己父亲的薄情,根本不意外此事。 相比较而言,顾渊真的是个万人难寻的好男人了。 眉春想算计她,楚惜情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同情,自找的,在这楚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多大的名利心就得承受失败的可怕。 “表姐!”吴倩倩从外面进来,一身白底兰花遍地金的褙子,梅红忍冬纹梅竹镧边的月华裙,乌挽了个纂儿,斜插着珍珠凤嘴钗,笑吟吟地进来,声如银铃,很是惹人喜爱。 见她们几个都在荣寿堂后面的抱夏里商议事情,她手上抱了只雪白猫儿,笑着过来。 “表姐,你们整天都忙这忙那的,都没工夫陪我玩了。我娘说了,咱们也不能在这待太久,就要准备回家了。” 楚惜情愣了下:“姑妈这就要回去了吗?” 吴倩倩撅起了红润的小嘴,嗔道:“还说呢,娘说这边家里也忙着,她虽然有意留下来帮忙,不过心里面还惦记着我爹,所以想回去了。” 楚惜情一想便知道是最近楚家生了不少事情,楚香兰这个出嫁的姑奶奶,论事情不好多管,但看着家里面闹腾,大抵也没有多少心思玩乐,因此上便想早些回去了。 “姑妈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少说也要多呆些日子才好。我的及笄礼,你和姑妈都不参加了么?也没几天日子。最近家里是乱了些,生了些事情,不过现在倒也算平静了。姑妈在府里也好,出外访友也罢,总可以请父亲安排。” 楚惜情自然全力挽留了,旁边楚惜兰两个也是连忙挽留。 吴倩倩眼睛一亮,“对啊,还有大表姐的及笄礼呢,我去跟母亲说,等姐姐的及笄礼过了再走不迟。不过,表姐可说好了,要带我出去玩。” “行,都答应你,我平日里差事尽量都交给他们,倒也没什么大事。” 几个少女这边厢说着闲话,楚惜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偶尔便往外看一眼,心里想着顾渊那里是不是该派人过来了。 可是左等右等,偏偏不见人,一直到了晌午时分,几人散去吃饭,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出了抱夏,正好碰到从绍兴府学归来的吴东河。 吴东河既来此地,免不了到府学去旁听大儒严必知的课,午时方才归来,楚惜情之前病着他隔着屏风见了一面,只瞧见她消瘦形销骨立的样子,今日待见她时,却是焕然一新。 楚惜情穿了身玫瑰紫妆花褙子,鹅黄的挑线裙子,青丝慵懒,只随意点缀了几朵小花,显得清丽淡雅,粉面桃腮,虽然因病嫌瘦了些,但是气色很好,美目流盼,桃腮鲜妍,唇瓣饱满鲜嫩,透着少女的甜美与恋爱中的小女人那种羞涩满心期待的甜蜜。 仿佛只是几日未见,她似乎更变美了。 吴东河心中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何楚惜情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真是怪了。 “表哥回来了?”楚惜情上前见礼,“多谢表哥送的砚台,我很喜欢。” 吴东河摆摆手,目光温柔,文雅得很:“表妹喜欢便好,我原听说表妹向有才华,所以特地送了砚台。” 楚惜情自嘲道:“我哪有什么才华,不过是别人以讹传讹罢了。” “哥,别在这说话了,我都饿了,祖母那该开席了,表姐一起去嘛。” 吴倩倩热情地拉着楚惜情,喊上吴东河去了荣寿堂,这边厢三人方到了,便看到丫鬟在外面等着。 “老夫人叫奴婢们在这等着呢,表少爷,表小姐,大小姐快进来吧。” 掀了帘子进去,便听到老夫人的笑声传来。 不知道楚香兰是说了什么笑话逗乐了这老太太,她满面的笑容,少有如此欢快大笑。 “祖母今日是喜鹊登门了么?”楚惜情笑着过去请安。 楚香兰看到她,点了点头,笑着说:“原是我说了以前的一桩旧事,逗笑了母亲。” “娘,我跟大表姐说了,想参加了她的及笄礼才回家呢。” 老夫人一听,蹙眉道:“怎么又说回去,你难得来家一趟,都几年没见了,怎么也得多住些日子。” 楚香兰忙道:“母亲,这不是我惦记着家里么,东河他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不指望你陪着我了。这样,怎么说也等你侄女儿的及笄礼过了再说。到底也就没多少天了。” 楚香兰闻言也就答应了。 “女儿也想留在您身边多照顾您呢,只是不孝,如今不能常伴左右。” 说着红了眼睛,还弄得楚惜情几个又劝了一通,这才摆了席面用饭。 丫鬟们伺候了老太太坐下,之后便叫上了菜。 楚旭不在府中,便是只有他们这些个在这吃饭了。 桌上的凉菜已经摆好,共八盘,装在五寸的小碟里。 盐水肘花儿、松花小肚儿、虫草鸡、糟鸭、什锦豆腐、酱瓜丝儿、清拌粉皮儿、红油笋丝儿。 待坐上诸位洗手后,热菜开始上来,七寸的盘,三鲜鱼翅、佛手海参、清蒸白鱼、江米酿鸭、糖焖莲、烧百合、炒丝瓜。 接着,是四个碗儿、烀烂甲鱼、香菇野鸭、冬瓜鸡翅、高汤烩白菜。然后是三鲜丸汤。后是四道小点心,莲糕、豆沙卷、豌豆黄、金丝烧卖。 老太太吃得不多,一直招呼几个孩子吃,中午楚原和楚继宗他们都是留在府学并不回来,下午还要上课,只有吴东河并非那里的学生,也只是去旁听课,这边才回来吃饭。 楚惜情吃得心不在焉的,心里就有些着恼,心想,莫非那厮是打听到她爹不在府里,这才没来的么? 不过就算是楚旭出去访友,下午怎么也该回来了。 昨儿个还是他信誓旦旦的,霸道地一定要马上就来提亲,偏偏这可好,到了现在,却是没了个人影。 “等下午吧,他要是不来,我可——我可要生气了。” 楚惜情心中想着,一不留神旁边有人推了推,才现众人都看着她。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问你话也没听见。” ----撒花……第一更。 ( 校园港 陛下的赏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脸上一红,连忙把话题带了过去:“祖母问我什么?刚刚孙女想着家里的事情,一时没注意。”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凡事太认真了。我正说你及笄的事情,你母亲那边病着,不方便,正好,请你姑妈帮忙操办着。” 楚惜情垂眸,乖顺地应了:“祖母做主就好,孙女都听您的。洽” 楚香兰看了看她柔顺的样子心中感叹,她心中有些疑惑,之前听女儿提起楚惜情是被威远侯顾渊定了的,可是楚香兰说话时有意试探,却见自己亲娘似乎一无所知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钤。 那威远侯如果真的是有意,怎么却不见来提亲? 她便有些怀疑楚惜情是不是跟人私相授受了。 这种事怎么好问,可若是真的,可不是她能去问侄女的。 楚香兰存了心思,饭后借口午睡叫了女儿去问。 吴倩倩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啊,私相授受?娘,您想什么呢。” 楚香兰脸色严肃:“这事你小孩儿懂什么?这种事如果你表姐不注意,被人给骗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吴倩倩嘀咕一句,她看表姐的神情,可不像之前病着的那样,就知道她肯定是跟那个顾阎王有什么进展了。 她一个小女孩儿成天幻想花前月下的,只觉得这美好,却是十分赞同表姐。 “不会吧,表姐那么聪明,她不会做些没分寸的事的。而且,那个顾侯爷也不是那种花心公子,他肯定会提亲的,难道他敢欺骗楚家的女儿么?” 楚香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真要出事了,楚家的名声,连你都要受连累的。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以前跟你要好的那个杜小姐你不记得了?” 吴倩倩脸色一僵,有些黯然。 杜小姐也是跟人私相授受,后来居然未婚怀孕了,可是对方却是始乱终弃,根本不承认,这事当时闹得很大,杜小姐那时候被家里人逼着堕胎,结果流血过多死了。 这种人倒霉的总是女人。 “你看好你表姐,仔细问问她,若是对方真的有意,让他来提亲才是。” “好,女儿知道了。” 楚香兰又叮嘱她几句女诫,告诉她女子万不可如此,被人现,一旦不注意可是要身败名裂的。 吴倩倩撅着嘴听了。 却说这边厢楚惜情跟王妈妈商量了采买处人手的事,楚惜情也安插了人进去,两人商量好了之后,楚惜情便道:“这事如今还是按以前的章程办,不要变什么就好。” 王妈妈笑着点头:“奴婢也是这个意思。” 楚惜情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外面:“今天家里没什么访客吧?爹爹出去访友还没回来么?” 王妈妈有些讶异:“倒也没什么人来。老爷去苍鹤先生那祝寿去了,下午才能回来。” “唔——” 楚惜情略有些失望,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的,之前还有些紧张不想他这么快提亲,现在他不来了,她倒是心里不快起来。 这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她是受虐狂? 回了湘园等着却也是没见个踪影,直到下午申正时分,太阳渐渐西斜,眼瞧着再过个一两小时夕阳就要坠落,楚惜情都没见到顾渊的影子。 倒是她爹都回来了一个时辰了。 她心里赌气,这会子却有红玉过来禀报,说是她名下的铺子天香阁送了东西来。 楚惜情一听,心中一跳,忙叫人去把东西拿来。 天香阁送的东西包装在一瓶玫瑰露里,楚惜情打开一瞧,果然看到里面放了信。 “他在搞什么,明明说好来提亲的,如今却是为何?” 楚惜情心里疑惑,拿起信一看,柳眉微蹙,哼了一声。 “有要事办不能来了?” 顾渊信上跟她道歉,告诉她过几日再来见他,他现在有急事办不能来提亲,提亲的日子只能延后了,等事情办完他就会亲自登门提亲。 “相信我,等我娶你,这几日不准胡思乱想,好好把身子养好。” 楚惜情脸色变幻不定,看完了信,一时心中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失望。 “到底什么事用得着他出马的?” 楚惜情哼了一声,美目中光芒闪烁:“放鸽子说道歉就算啦?哼,下回见到他,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早起来就等着他来提亲,偏偏这家伙折腾了半天,到后来却说他来不了了。 楚惜情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了,更有种被人放空的恼怒。 不过既然看到他送的信,还能怎么样,也就气消了些,只盘算着下回好好问他要赔偿。 楚惜情把玫瑰露收了起来,起身把他的信收进匣子里,又上了锁才罢了。 梅香本来一整天都看着楚惜情在等待什么的样子,到刚刚收到了东西,她本来略有些紧张的表情倒是放松了,带着些嗔怒,只是瞧着也就是恋爱中的女孩儿赌气,当不得真的。 “好了,别看了,去把我的医书拿来,我晚上看。” 既知他不会来了,楚惜情也就把心思放到别的事情上了。 别看张氏和楚惜颜现在像一下子老实了,可是楚惜情知道,董其玉还在呢,既然如此,张氏也始终没有放弃害她的心,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 顾渊一路上风尘仆仆,才刚回了绍兴。 顾炎跟铁牛完全不知道他们一早出去是做什么了。 他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就在楚惜情收到书信时他也是才回来。 顾炎也从衙门方回来,见顾渊跟陈风两人下马,忙过去问:“咦,大哥你是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你,只说你们出去了。” 顾炎这小子倒是皮糙肉厚的,被顾渊揍了一顿,没两天顿时又是如龙似虎了,这不虽然脸上带了点淤青,也是仍旧精神。 顾渊脸色有些沉,把马交给亲兵带下去,一道进了门。 顾炎见他这样有些诧异,难得看大哥这般神情,却不知道是怎么了。 几人入了书房,顾炎问道:“哥,究竟怎么了,难道弟弟也不能知道么?” 顾渊伸手拿了个密旨过来给他:“你自己看吧。” 顾炎打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真的假的,这么说大哥你们今天出去就是去那里看地形了?” “是的,三公子,这件事是陛下吩咐的,一定要办好,而且还不能惊扰到地方,都督便实地去看了,准备驻兵到那里,当做训练掩人耳目。” 顾炎脸色难看起来:“可是这地方的兵,也难保他们会泄露出去吧?就算刚开始不知道,等到后面他们还猜不出来么?” “后面的事由你我等人的亲兵和亲信来做,到时候训练的地方完全封闭,事情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但是我不能一直呆在那里,训练的事要由你跟铁牛来做,不然的话,未免惹人起疑,万一最后消息是假的,只怕朝廷上不好交代。” 顾渊这么一说,顾炎也明白过来,他揉了揉脑袋:“这种缺德事儿,还真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天,怎么会在这里现这种东西的,现在可不好解决,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还有这个。” 顾炎叫苦道:“还有,难道还有什么事?我的天爷,光是这件事就能让人疯了。” 他拿了秘折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 “什么,陛下要赏大哥一个美人?” 他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惊讶地叫道:“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 顾渊冷着脸,显然也不是很高兴。 陈风面无表情地说:“这是陛下的赏赐,最近也有人在朝堂上攻歼都督,这也算是给他们的警告。” “不可能的,陛下不是不知道我哥的性子,怎么会赏个女人。” 顾炎完全不敢置信,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 校园港 赏赐为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么多年,皇帝陛下赏赐过顾渊的东西不少,但是却没有女人。 又怎么会突然赏赐个女人呢? 顾炎直觉此事诡异洽。 “哪个王八蛋弹劾我哥了?钤” 陈风道:“叶巡检儿子调xi民女的事,都督参与弹劾了,结果因为此事,叶巡检被罢免了,他背后的人自然不肯如此吃亏。” “二皇子的人?” 顾炎皱了皱眉,什么调xi民女的事,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刚好那位不着调的叶公子居然撞到楚惜情头上,被顾渊给撞见了,这才有后面顾渊安排人弹劾的事。 为了此事,那位正在江南巡查的叶巡检顿时被召回京城接受审查,本来好好的肥差没了,这本来是信王殿下用来打击拉拢江南官场的一只好卒子,现在被人给废了,怎么也要找回场子。 就有人弹劾顾渊越界抓人,不符合地方规矩,这些都是些打嘴仗的事儿,皇帝其实根本没必要赐什么美人下来。 “皇上这个态度莫非是对信王的警告么?可也太奇怪了,就算要表示对大哥的信任,也没必要赐个女人吧,大哥从来不喜欢这些的,陛下又不是不清楚。” 顾炎看了眼陈风:“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跟这件事有关么?” 顾渊赞许地颔首道:“的确是跟这件事有关。” 这小子终于也能用些脑子想事情了。 “明天陛下派来传旨的天使就到了,到时候会把人送到。” 陈风说道:“来的人就是陛下派来协助此事的。她是专门负责最后的时候勘察的人。” 顾炎哭笑不得:“怎么,非得要这么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揉了揉脑袋:“难道说,还要借着这个来掩人耳目么?大哥不能常去那边,我跟铁牛陈风去?” “就是这样……这是陛下的意思,他不希望事情泄露出去,万一……到时候也好掩饰。” 顾炎撇撇嘴:“这事儿的确是不巧,可不是什么好活儿,若是最后什么都没找到还被人现的话,那 可真要陷大哥于不义之中了,现在这样也好,大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渊面色冷了下来:“胡说什么,即便有什么怪罪的,也是我的事。” 顾炎忽然想起什么来,面色古怪地问:“啊,陛下赐大哥一个美人,可是……咳咳,这事我未来的嫂子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顾渊面色一僵。 陈风也轻咳了一声,古怪地看了顾渊一眼。 “这事,先不要跟她说,毕竟只是官场上的事,她也不会知道。” 顾渊沉声道。 他也不能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宣扬出去,不然的话,对楚惜情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是朝廷机密,顾渊也只想尽快解决此事,料想如果快速进行的话,应该能很快解决清楚。 “好吧,这事大哥你自己拿主意。” 顾渊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今天我跟陈风去考察了一下那个地方,虽然距离绍兴城较远,但是周围也不是完全没有百姓,借口训练只能暂时封闭那里,等明天人到了就立刻开始行动,现在先挑选人——” “是!” —— 楚惜情是完全不清楚此事,她正悠闲地听着红玉说话。 “哦?你是说,打探到母亲她找了个道士?” “是的,姑娘,奴婢是从大夫人身边的芳草那知道的,她虽然不算是心腹丫鬟,但是正好跟赵妈妈关系好,奴婢按姑娘的吩咐一早收买了她,她说昨晚赵妈妈喝醉酒的时候提到,夫人找了个道士,而且似乎打算安排什么不利小姐您的事。”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唉,真是想安静一点都不行,偏偏有那么些人总是喜欢针对我。红玉,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红玉古怪地看了眼楚惜情,垂眸道:“姑娘,大抵是姑娘人太好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此事本来就是因为大宅门里面的利益之争,哪家没有点子事,只是弄到像楚家这样你死我活的情况,却也少见。 楚惜情笑着叹了口气:“总要让人弄清楚不是,免得最后倒是弄得家里难看。爹爹他又要生气了。” 虽然说这事儿是上辈子从未生的,但是楚惜情也不担心介意,她既然占据了主动,何须担忧。 张氏若以为她现在还能被她算计,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是,奴婢晓得此事重要,只是不知道姑娘打算怎么做?” 楚惜情脸上的笑容带了些恶趣味:“怎么做?唔,其实也简单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恐怕就是最有趣的了。” 红玉看到她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庆幸自己此刻不是被小姐惦记的人,不然的话,那可真的是惨了。 “我也该去看望看望母亲才是,每日的晨昏定省,怎么也不能少了。” 楚惜情眸中犯冷,起身去张氏那里。 她既要去,到了张氏院外,早有丫鬟进去通报了。 张氏脸色惨白,自从那天眉春的事情之后,她精神经常有些恍惚失常,白天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精神不济,此刻听说楚惜情来了,冷哼一声,眸中泛出一道寒光。 “她来的倒是巧,这些日子看来是把孝道都给忘了。” 她吩咐一声,旁边的婆子闻言吃了一惊:“夫人,这——” “你去安排便是,我看她的样子就不喜欢,不过么,给她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张氏冷着脸靠在美人榻上,静静地等待着楚惜情的到来。 楚惜情进了院子,见是百花绽放,明明如春的绚烂,偏偏整个院子的下人都透着一股阴郁气息,让人感觉不快。 怪不得,连她爹都不喜欢在这个地方多呆了。 自从张氏生病,这里就总是透着闷气。 楚惜情行进时袅袅婷婷,罗袜生尘,笑吟吟而来,眉眼带笑,只是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 “唔,原来的那棵香樟树倒是还在呢。” 楚惜情若无其事地看了眼,旁边跟随的红玉和碧柳却是面色难看。 “姑娘,那地上很滑。您小心些。”碧柳低声提醒道。 楚惜情毫不在意:“那就走不滑的地方。” 旁边的仆婢表情冷淡,楚惜情仿佛无视一般走了过去,到了门前,低声道:“母亲起来了么?我来请安了。” 赵妈妈看了楚惜情一眼,眼皮耷拉一下,轻咳一声道:“回大小姐,夫人正睡着呢。” “是吗?” 楚惜情抬头看了眼瓦蓝的天空,幽幽地说:“那我就等会吧,对了,赵妈妈,这院子里的丫鬟洒扫得太不经心了,一不小心滑到了母亲可不好。” 赵妈妈顿时语塞起来,支吾着干笑道:“啊,有这事?奴婢该死,我这就让人去清扫。” “这才对啊,要不我去看看二妹吧,好好劝慰劝慰她再说。” 屋里传来了张氏的声音,透着一份压抑:“你进来吧。” 楚惜情却停在那里不进,等丫鬟上前打了帘子,才进了屋里。 石青的地面上铺着大红猩猩毡的绣福字地毯,绕过隔断,鲛绡纱帐子下,张氏着一身月牙白的家常袄裙靠坐在罗汉榻上,身后靠着美人靠。 罗汉榻旁边放了几个矮几,上面放着瓶炉三事和一样圆润的珠子。 楚惜情一眼瞧见那滚圆的珍珠,大而罕见,多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楚惜情上前几步,偏偏停在不近不远的适中距离。 “你过来吧,我有话问你。” 张氏咳嗽了一声,她看着楚惜情红润的脸庞,眉间闪过一抹黑气。 楚惜情低头道:“母亲有话现在说吧,女儿听着呢。本来就是来跟您请安的。” 张氏冷冷一笑:“请安,我看你是看我笑话的吧?” 她已是跟楚惜情之间基本上算是完全成了对手个,更没有什么必要再说什么给面子。 ( 校园港 恶夫人装疯卖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出去抬头看她,表情冷峻:“姨妈,您这话说起来也是奇怪,其实,我一直对您也很恭敬,不是吗,人总是要先尊重别人,别人才能尊重他。” 张氏胸口急促起伏起来,她忽然骂道:“哦,就是你这样对你的姨妈的么,你虽不是我生的,也是我姐姐生的,我那里对不起你了?你是说这些年我管着你那几个铺子了,我管着收点利息怎么了?” 张氏情绪激动,心情起伏不定,此刻便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楚惜情静静地看着她,淡淡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何须多言呢。我来这儿,只是想跟你说——” 她倾了倾身子,目光诡异地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抵善恶到头终有报。” 张氏气得脸色通红,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楚惜情的手臂,骂道:“你个贱丫头说什么你?我可是你长辈,别以为你现在就能得意了!” 楚惜情想抽回手,张氏偏偏不肯松手,这一下子倒是折腾得不轻钤。 张氏脸色有些狰狞,她的手掐得楚惜情胳膊生疼,她柳眉微蹙,有些着恼,伸手在张氏手关节上弹了一下穴位,两人争执间,那几案上圆润的珍珠砰的一声跌落在地,顿时碎成了几片,弹起一片雪白的粉末沾上楚惜情的衣衫。 “好啊,你把你爹送我的珍珠给打碎了!你知道这是多珍贵的东西吗你?” 张氏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瞪着眼睛看楚惜情,恨不得将她吃了。 楚惜情脸色微微一变,哼了一声,冷笑起来:“怎么,姨妈您现在的手段只剩下这些了?我真的很失望,什么时候你也会那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来折腾了?难道以为这种事很有趣么?” 张氏愣了一下,她冷冷地看了眼楚惜情,面色难看:“你打碎了我的东西就当没事了?” 楚惜情蹙眉,今天的张氏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以她的能力,不至于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来。 当着她的面玩这种小孩过家家的游戏,真不知道她觉得有什么意思? 她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智商下降到这种程度吧? 楚惜情实在有些怀疑。 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不该是这样白痴的女人,若是她真的如此简单的话,她还真的不用担心了。 “您是要我赔偿么?” “赔偿,你赔得起么,这可是价值万金!” 张氏冷笑着看她,分明是故意刁难。 楚惜情也不气,笑了笑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去跟祖母禀报下,看看赔偿怎么安排吧。至于姨妈你,就好好养病吧,别的也先不用着急了。” 张氏见她转身拍拍屁股就扬长而去,顿时怒骂了起来。 等到楚惜情出来人,仍然能听到她在房里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她低垂眼眸,眼底有一分疑惑,不过更有几分释然。 莫非是迷幻的作用真的那么大,以至于张氏有些精神失常? 楚惜情刚走,房里仍然传来张氏的叫骂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外面负责伺候的仆婢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沦为主人撒气的工具。 直到过去了很久,屋里才平息下来。 开始有丫鬟进来收拾破碎的瓷器,而那颗巨大的珍珠虽然碎了,但是珍珠粉同样是好东西,也被收了起来。 赵妈妈劝了张氏两句,被张氏骂走了。 屋里只剩下一个打扫的丫鬟紫苑。 张氏的眼神从开始的散乱变得清明起来,她冷冷笑了起来,哪有半点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 “紫苑,那个贱蹄子走了?” “夫人,她已经走了,看来是相信您的这番辛苦了。” 那丫鬟紫苑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一身青色狭领比甲,头束成了妇人头,面容普通,但是神色很是平静。 “亏了你了——这回出了事之前我让人把你调回来,没想到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你是周妈的养女,也是我信得过的人,如今我便把这里外里的事交给你了。” 紫苑垂眸应了,她本是周妈的领养的女儿,早年嫁了出去,只是丈夫因病死了,却没再嫁,之前因为周家的事情她一直呆在庄子上,最近才被张氏借着身边人手不足调了回来,只是旁人许多不知情的。 张氏很看重她,因为紫苑很有几分死去的周妈的风采,能当她的好帮手。 “夫人过奖了,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这一切,为我娘报仇。” 紫苑说着低声道:“刚刚的事显然大小姐没有看破,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张氏揉了揉额头,“最近我一直感觉不对劲,大夫也查不到什么,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人在我身边动了手脚。也许就是楚惜情,她是最不想看到我快活的人。” 紫苑点头道:“奴婢也感觉到自己呆在这房间里久了之后会有些不舒服,可是我回了自己房间就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奴婢现在还不知道问题是出在那。要说熏香也已经不用了,食物上面也是都是奴婢亲自检查的。“ 张氏也不是傻子,她在后院多年,对于一些猫腻倒是清楚得很。 只是楚惜情通过花草来暗算她,手段隐蔽得很,想要一下子就现却也不容易。 她也没指望能通过这种方法让张氏永远病下去,不过是制造一个机会罢了。 现在就是让张氏病愈了,老太太也不会让她管事,仍然可能让她继续“病着”,楚旭那里也已经十分不待见她了。 楚惜情要的就是让她众叛亲离,渐渐把她的权柄夺去。 “那就把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了,衣服用我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食物——这段时间我提你做大丫鬟,正好顶替眉春那个贱人的差事,替我好好办事。” 紫苑点头应了:“奴婢看可以暂时停了药,也许您感觉会更好些,说不准有些人喜欢在里面动手脚的。” 张氏满意的看着她,她被眉春的事情弄得心中愤恨不已,现在再也看不得美貌婢女在身边晃悠,倒是紫苑这种平凡的长相得了她的眼留在身边,又是已婚的寡妇,就更安全了。 “芳草那丫头做得不错,你赏她改赏的银钱,哼,真以为我要找道士——” 张氏望着窗外的天空,目光凌厉,她怎么可能明知道那手段对楚惜情无用还要那么做呢? “那安排的人?” “老爷不是回来了,他这个做孝子的肯定要去老东西那里去的,到时候人多更热闹。今天不是正好学堂休假么?” “是,奴婢清楚了。” “老东西那里安排的人也该有用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要都以为我的好处是白拿的。” 此刻,她眸中精光闪烁,丝毫不见之前的颓丧或者苍白,在那黝黑的眼眸里,透着一股疯狂。 “奴婢这就去找她,让她趁机下手。”紫苑笑了笑:“想来这次应该不会失败了。” “哈哈哈……”张氏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到时候真不知道他们看到那情形会是怎么个表情,可惜了,我到时候竟然是看不到了。” 说罢,又是狂笑了起来。 外面走动的婢女闻言都觉得脊背阵阵寒,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夫人真是越来越古怪疯狂了,留下来哪天真的很难说会不会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楚惜情一无所觉,她从张氏那里出来,也就是心中有几分错愕罢了,让人盯着那边的动向,心里却没太经心。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之前红玉打探的消息身上,只想查清楚张氏到底找个道士是想玩什么幺蛾子。 “一定要找到那个道士才行,别的先不用管。”楚惜情神情凝重。 “奴婢明白,一定给您办好此事。”红玉兴奋地应了,小姐肯让她办这样的事是对她的信任,她自然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来办好,以后才有上位的机会。 ——好吧,知道是个啥情况不,下回分解…… ( 校园港 圈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点了点头,便去了荣寿堂那里,她便想去跟老太太回一下张氏那边的事,上个眼药。 今天正是多云天气,阳光不算强烈,从百花中穿过一片假山入了荣寿堂,她一如往常在西厢房那边算账见来往的管事婆子。 正准备预备月底及笄的时候要准备的东西,十分繁杂,楚惜情也是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管事娘子给打走了洽。 绿萝拿着算盘算着账目,一边梅香在抄写着,两人的速度也算是快的了,楚惜情起身见她们填写的表格,倒是有几分满意。 “这样做的不错,我看以后谁娶了你们才真的是天大的运气呢,这么个能打会算的娘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钤” 楚惜情笑着打趣道。 绿萝脸庞涨得通红,梅香却是回道:“小姐莫笑人家,等你嫁了人,看奴婢们可是笑你了。” 楚惜情笑骂了一句:“真个是我家的下人比得上半个主子了。算完都去吃饭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 她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会子颇有些困倦,想着招呼了两个丫鬟一下,绕过红木隔断,掀开珠帘进里面,在软榻上躺了会子,想小憩一下。 两个丫鬟的声音渐渐远了去,直到梅香跟绿萝算完了账目,见楚惜情似乎竟是睡着了,也是有些诧异。 “我先去拿账本过去给王妈妈,你在这伺候着主子。” 梅香说着,交代了绿萝便离开了。 绿萝收拾了下账目,外面便见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宝娟过来寻她。 “绿萝妹妹,你怎么还在这?老夫人说赏赐咱们这些下人吃的,你也过来吧,这可都说细巧点心,等闲不得见的苏样。” 绿萝看了看楚惜情,犹豫道:“小姐睡了,我还是在这守着。” “你真是的,这院子里还能有什么事,你跟我去,我让人过来守着。你领完点心回来不就是了。” 宝娟热情地邀约,而显然绿萝面嫩,不一会儿就被她忽悠走了。 楚惜情睡得朦朦胧胧,明明感觉道想睁开眼睛,可是整个人却显得十分疲惫,她变得妥协起来,许久都迷迷瞪瞪地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游廊下,有各色画眉鹦鹉在笼子里叫唤着,仿佛春光都被它们给吵醒了。 忽然,芳茶引着面色微沉的楚继宗出来,歉意地说:“大少爷,这事儿实在是宝娟那丫头的错,一时没注意把茶水打翻在您的衣服上,奴婢带您去换上新的,希望少爷别见怪。” 楚继宗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纨绔子弟,听这话便摇摇头道:“你们不必这般,也是不小心罢了,等换了衣服再说。”芳茶偷偷看他,见楚继宗一无所知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不清楚今天即将生的事情。 她垂眸敛眉,带着歉意的笑容引着楚继宗去了西厢房。 “这里正好无人。大少爷请。”芳茶推开门引着楚继宗进来了,她瞥了眼隔着珠帘能够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大少爷,奴婢帮您换吧。”芳茶伸手把手上拿着的直缀放在一边,伸手就想去服侍楚继宗把外面的衣服解开。 “不用了。”楚继宗脸上有些僵,他不是个花心风流之人,跟女子的接触也实在算不得太多。 尤其对方是老太太的婢女,他不想在这时候惹上事情,连忙拒绝了。 芳茶便也只是笑了笑,把手上的衣服就放那了,笑着退了出去,还特别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楚继宗是个不喜说笑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着就是少年老成。 见丫鬟走了,他低头把外衫解开了,换上新的,顿时整个人焕然一新。 楚继宗正想回去,只是他忽然现自己的意识此刻似乎有瞬间的失神,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奇异的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那香气朝内室走了去。 掀开珠帘进去,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今天的天气似乎是有些热。 刚进了屋,就看到一个女子侧躺在软榻上小憩。 他怔了怔,正觉得身体不对劲,上前一步走到软榻跟前,喊了起来。 “惜情妹妹?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楚继宗感觉事态有些不对,他伸手去拉了拉楚惜情的手,想唤醒她。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楚惜情越感觉到疲倦,直到楚继宗走进来之后,似乎有种无声的蛊惑在彼此心中蔓延开来。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废了半天功夫,才勉强睁开了双目,入目的是一张有些熟悉更有几分反常的脸。 楚继宗。 他的脸庞此刻完全变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见到楚惜情醒了,他的表情很是扭曲,原本正抓着楚惜情的手,忽然间像撞见了鬼一样扔了开去,低头剧烈大口呼吸起来。 楚惜情自己也感觉到从楚继宗身上传来一股奇怪的香气,那香味似乎十分吸引她。 “大哥?” 楚惜情剧烈咳嗽起来,她感觉到浑身酸软,似乎没了力气,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想扑到面前的男人身上去! 楚惜情心中惊骇之极,电光火石间,不过是短短的功夫,他就想到了什么。 她被骗了,张氏—— 好恶毒的毒妇,她居然用了这样下三滥和极其恶毒的办法! 楚惜情知道自己中招了,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楚继宗身上也洒了让她十分喜欢的味道,这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股浓浓的惊慌在心里蔓延开来。 老天,如果她真的跟楚继宗生了什么的话,被人知道了—— 楚惜情脸色煞白,她看到楚继宗喘着粗气,脸上青筋直冒,低喘道:“不对劲……惜情妹妹你,快走!” 他也不傻,这时候也是完全现了诡异之处! 只是,这东西竟是如此怪异,两人在这样的距离,顿时就产生了互相吸引。 楚惜情想起来,可是此刻她竟是浑身无力。 屋外,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楚惜情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坐了起来,她心中惊怒交加,想不到今日居然被张氏那个毒妇给算计了! 她装疯卖傻地用那些手段骗得了她的暂时放心,更是没注意到掩藏在那古怪行为之下深深的杀机。 尤其此刻她身边的丫鬟全都不在,楚继宗却是被人奇怪地引了过来,如此种种,若是她还不明白的话,那真的才是傻了。 张氏,她是小看了她! 楚惜情只觉得越待下去她的意识就渐渐越要不清醒,但听得外面脚步声近了,她抽出间的簪子,咬牙听着外面的声音,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旁边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楚继宗。 这件事不止是会毁了她,楚继宗如果跟她生点什么被人抓到,这样的丑闻可是完全会毁了他! “惜情——” 外面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你在么?” 楚惜情一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仔细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那人推开门进来,喊道:“表妹,人呢?奇怪,不是说在这的么?哪去了,难道又走了?” 吴东河正奇怪着,忽然听到屋中传来一阵呼喊,他吃了一惊,掀开珠帘进去一瞧,顿时瞪圆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吴东河大惊。 楚继宗这时候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他双眼泛红,便是吴东河进来了,他都没觉。 吴东河见状,顿时惊怒地上前把楚继宗给拉开了,偏偏这家伙此刻力气大得惊人,几乎差点没拉住,还差点把他也给带倒下去了。 “打晕他!” 楚惜情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气喘吁吁。 吴东河见状,匆忙之下拿了旁边的木雕砸在了楚继宗脑袋后面,咚的一声,他便直接晕了过去! ---撒花o(n_n)o~更新。 ( 校园港 救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继宗倒在了地上。 吴东河倒吸口气,看着手中的木雕一时间犹如梦里。 刚刚生了什么,他把楚继宗给打倒了钤? “表妹——洽” 吴东河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你,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楚惜情声音有些不稳,见到吴东河,总算松了口气,好在是碰见的是吴东河,若是别人还不知道怎样:“表哥,求你……帮我从这出去。” 吴东河看了看四周,也知道情况不对,今天的事情着实怪异了些,他连忙道:“表妹别着急,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着有些局促地问道:“若是……那我就得罪了。” 他伸手过来直接将她从软榻上抱了起来,从内室出来,将她放到东侧间的宴息处圈椅上坐下。 楚惜情避开了楚继宗之后,整个人才感觉好了些,吴东河倒了杯茶给她,楚惜情喝了几杯,感觉虽然好了些,可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她心中苦笑,在身上几个穴道按了几下,想能尽快恢复正常。 可是显然最好的办法配了草药吃。 楚惜情望着外面,眸中一时间变幻:“表哥,外面恐怕还会有人过来,有劳你——” 话音未落,吴东河已经脸色微变,“外面有人来了,我这就出去挡一挡。” 他从窗口看到正屋那边老太太由人扶着出来了,急忙把屏风挡了挡,脚步匆忙地跑了出去。 那一边,楚老夫人正由丫鬟扶着出了正屋,旁边楚香兰和吴倩倩正陪着,除了他们还有一位楚香兰原来的闺中好友陈家夫人。 “这春光甚好,留在屋里不如到外面赏赏花,整日价呆在屋中也是无趣呢。”楚香兰笑道。 吴倩倩则是眼珠转来转去,问身边的丫鬟道:“我大表姐呢?怎么不见过来?” 旁边正扶着老夫人的芳茶低笑道:“大小姐在西厢房呢,正对着春光,外面一片海棠花开得是极好的。小姐大概是去赏花了吧。” 吴倩倩咯咯笑了起来,脸上带了几分调皮:“那我正要去捉她,怎么好一个人独自欣赏这风景?” 老夫人听了这话,笑着拿手指头点了点她脑门子:“你这丫头猴儿精似的,来,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丫头在干什么。” 芳茶怂恿道:“是呢,老夫人,大小姐估计会被吓一跳。” 楚香兰好笑道:“尽胡闹了,待会可别吓着那丫头才好。” 陈夫人陪笑着:“老夫人真是康健,我家翁姑可没有这般好的身体呢。” 几人说着,转过一片乱石堆叠的假山往西厢房去。 吴东河才从里面出来关上了门,见几人朝这边来了,状似无聊地在那逗弄起廊下挂着的虎皮鹦鹉。 “咦,大哥怎么在这里?可见着表姐?” 吴倩倩性子最是活脱,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见吴东河有些惊讶的样子,但是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出了事,别让他们进屋。” 吴倩倩脸色一变,随即掩饰地提高音量道:“表姐不在么?” “表妹?我方才回来,没看到这边有人。”吴东河满脸诧异的样子:“怎么,表妹在这里吗?” 吴东河上前给母亲和外祖母行礼。 芳茶有些诧异,面色微微一变,笑着说:“老夫人,原来大小姐不在么?兴许是在屋里呢,大小姐之前一直在里面对账来着。要不奴婢敲敲门看看——” 说罢,竟走上前,似乎想要推开门。 吴倩倩拦了过去,快嘴道:“敲门干嘛,里面又没人!没趣儿,外祖母,咱们回去吧,您孙女儿的肚子咕咕叫了——” 老夫人笑了起来:“好好,走,回去吃饭罢,可不能饿着我家倩倩。” 芳茶有些不甘,她不信楚惜情不在里面,之前安排了楚继宗进去,怎么可能没有人在? 吴东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这个丫鬟,他也不是傻子,知道问题恐怕出在这丫鬟身上,冷冷扫了她一眼,挡住了门,就是不让她进去。 芳茶当然不敢在这时候做得太过着了痕迹,好在这时候宝娟竟然带着绿萝回来了。 看到这里有这些人,绿萝吃了一惊,宝娟状似诧异地走了过来见礼。 “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奴婢正要和绿萝回来跟大小姐回禀事情呢,您没看到大小姐吗?” 老夫人闻言蹙眉道:“惜情不在这里,回什么事?” 绿萝有些惊讶:“可是我走之前姑娘还在呢,怎么,她没在里面?不会把,没多久啊。” 说着便想推开门看看。 吴东河心中大惊,想阻拦绿萝,可是又怕太过着了痕迹,好不容易忍住,笑着说:“我刚刚看过,中堂没人的。” 绿萝推开门,果然,中堂并没有人。 “小姐在屋里睡了呢,大抵她睡着了,奴婢去将她唤醒。” 绿萝完全不知情,说着就要闯进去喊人。 吴东河顿时脸色微变,这要是被绿萝进去,还不看到被他打晕了的楚继宗? “这孩子,真个贪睡,呵呵……”老夫人笑了起来。 吴倩倩知道事情糟糕,哥哥既然这么不想让人进去,肯定有不能见人的事情。 她正想抓住绿萝,自己找借口进去掩饰一下,偏偏这时候芳茶也跟了进去,说笑道:“奴婢进去瞧瞧,看看大小姐在做什么。” 吴倩倩瞪了眼吴东河,吴东河见状,硬着头皮想上去拦住对方,这时候也不能管什么别的了,反正不能让人现里面的情形! “绿萝。” 一道清灵的声音传来,楚惜情在情形最危急的时候出现了。 她打着哈欠捂了捂嘴巴从东侧间出来,面色红润,有些似乎因为睡着而导致的慵懒。 “唔,怎么了,这么多人?”她左右看了看,似乎还不太清醒的样子。 吴东河吃了一惊。 芳茶和宝娟僵住了。 她们强烈怀疑事情的真相,可是看样子楚惜情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好像她就在那一直只是睡了一觉。 “表姐!” 吴倩倩反应最快,三两步冲了上去,扶住楚惜情,调侃道:“啊,你可算出现啦,这都晌午了,表姐怎么才起来,羞人!” 在扶住楚惜情的刹那,吴倩倩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的力气小半靠在她身上,身体颤抖,似乎是快承受不住了。 吴倩倩吃了一惊,她感觉得到楚惜情的反常和不自然。 楚惜情给她使了个眼色,感激地颔首,仿佛才现他们似的,惊讶道:“啊,祖母,姑妈,你们怎么都来了……哎呀,我这刚刚小憩了一会,祖母您看嘛,孙女成了懒丫头了——” 楚惜情怕呆在屋里会出事,便由吴倩倩扶着,暗地里冷冷看了眼芳茶和宝娟,往外走去。 绿萝是完全不知情的,可是这会子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之前,小姐可不是在东侧间啊,怎么睡一觉居然睡到了那边? 绿萝心中警惕,直觉不对,上前去扶住楚惜情,这一下子才感觉到楚惜情的虚弱。 绿萝大吃一惊,楚惜情对她摇了摇头,让她暂时不要说出来,绿萝心中吃惊,忍了下来,紧紧扶住她。 楚惜情的出现让芳茶和宝娟两个目瞪口呆,虽然她们也不甘心地想进去再看看,可是吴东河怎么会让她们如意,更何况此刻她们也已经阵脚大乱了,直接被半强迫地带出了房间。 “你这孩子,累着了吧?那些账册,家里的事到底繁琐了些,却是让你受累了。” 楚香兰感觉有些古怪,看了儿子一眼,再看楚惜情,只是楚惜情除了脸色有些泛红外,也没什么不同,不由暗怪自己多心。 楚惜情忙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孙女儿失礼了,让陈夫人见笑了呢。” 陈夫人乐呵呵地摆手道:“姑娘说笑了,我倒是羡慕得紧呢,老太太有这么能干的孙女,可真是羡煞旁人了!我可恨不得也有个这么能干的女儿。” ( 校园港 引爆愤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吴东河没注意他们说的话,他的目光一直担忧地看着楚惜情,之前她的情况他最清楚了,如今这般,却是让他十分吃惊。 仔细一看,他忽然脸色微沉,看到楚惜情刻丝褙子上染上了一点艳红洽。 那是血的颜色。 吴东河心下一沉,想起之前看到的簪子,顿时明白了楚惜情为何能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楚惜情虽然面上带笑,但整个人一直在颤抖,她袖子里藏着簪子,此刻更是握得死紧钤。 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但是情形已经容不得她选择了,楚惜了狠,直接拿那簪子在胳膊上狠狠插了一下子。 这么一来的话,果然让她在疼痛的刺激下恢复了冷静,胡乱用手帕包了一下,她用自制力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若非是吴倩倩扶着她,她肯定要坚持不住了。 就是现在,她也是浑身无力,头重脚轻。 楚惜情心中恨极,不想张氏那个恶妇竟有此手段,骗得她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轻敌了,结果被她耍得团团转,差点就出了大事! 若非是吴东河意外的出现,今天的事情真的很难说会是怎样! 就算她能控制自己,只怕一旦等人进来,这等情形,真的要无法说清楚了! 不是第一次了! 楚惜情咬牙,平静的双眸深处却潜藏着几乎能引爆整个世界的愤怒。 就连吴倩倩也能感觉到她从身体传来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外祖母,人家都饿了呢,该去吃饭啦,您老人家可不能忘了这个。”吴倩倩笑着打趣道,她怕楚惜情坚持不住露馅了。 老太太闻言点头:“走吧,去花厅。” 楚惜情却没动,不动声色地说:“祖母,我袖子上都沾了墨汁,难看得很,我换件衣服,您就不用等我了。” 她衣袖上果然沾了不少墨汁,老夫人以为是她动笔时弄得,便让她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表姐,我陪你去吧,啧啧,你现在可真是大先生了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感觉有些困倦,大概是最近有些太累了。” 这话却是说给芳茶和宝娟听的。 两人抬头看到楚惜情犯冷的眸光,顿时打了个寒噤,低头不敢再看了。 做贼心虚,眼下里,这两人就是心虚,根本不敢跟楚惜情对视。 楚惜情看了眼吴东河,吴东河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把楚继宗弄好,吴东河点点头应了。 楚惜情这才松了口气,见祖母他们去花厅了,低头假装跟吴倩倩聊天,却说着奇怪的话语。 “绿萝,梅香呢?你怎么会出去不见了?” 楚惜情冷汗直冒,今日入宫身边有人断断不会如此,看来绿萝和梅香都是被人给调走了。 “奴婢该死,是宝娟说什么老夫人有赏赐,把我叫了过去,她明明告诉我会给您叫小丫鬟伺候,我——小姐,是我的错,让您——” 绿萝急得满头大汗,尤其感觉到楚惜情的虚弱,心中更是自责。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怪你,他们肯定有手段的。不过,绿萝,下次遇到这种事,你便可以直接拒绝,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绿萝红了眼圈低头认错。 楚惜情在人一走之后,顿时就撑不住了,若不是两人扶着,她差点跌倒在地。 本来红润的脸色也因为疼痛而显得苍白起来,她剧烈地喘着粗气,吴倩倩担心道:“表姐,你怎样了,这样不行,你去我那里休息下再说。” 楚惜情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由绿萝和吴倩倩扶着去了东厢房。 吴东河则是急忙进了房间,见楚继宗还没醒,拿茶水泼了泼他的脸,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让楚继宗醒过来。 他这会子没了刺激源,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楚继宗心中胆战心惊,他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人清醒,吴东河蹙眉道:“表弟,这里不适合待下去了,我们快走才是,不然的话,被人现你刚刚藏在这里,那可就糟糕了。” 楚继宗被他扶了起来,心中恼恨,他虽然是个忠厚君子,可也不是傻子,今天这般的算计不仅是算计了楚惜情,甚至让他也牵扯进去。 他心中后怕,万一被人撞见的话,他后半辈子就毁了! 是谁如此狠毒想出这种计策来? “多谢表哥了,今天的事,实在出乎意料,要不是你,我真的要以死证清白了。” 吴东河知道他性子端方,也不多说,便趁着外面没人,喊了自己小厮,偷偷带着楚继宗出来了。 楚惜情这边厢被吴倩倩扶着去了东厢房,刚进去关上门,楚惜情就瘫坐在椅子上,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吴倩倩还有些惊慌失措。 楚惜情脸色阴沉,看了眼绿萝:“你叫人去把梅香找来。” 绿萝见状便退下了,房中顿时只剩下了吴倩倩。 楚惜情知道今日的事情多亏了吴家兄妹,也不瞒她,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吴倩倩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爷,怎么会这样,是谁要这么害你,太可恶了,这是要让你身败名裂啊!” 楚惜情阴着脸道:“没错,她的目的就是这样!” 吴倩倩古怪地看了看她,小声再小声地问:“你,你知道是谁?”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还能是谁,也就是我亲爱的后妈。” 吴倩倩瞪圆了杏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捂住嘴巴:“不会吧,舅妈她真的——” 楚惜情叹了口气:“你来这些日子应该能察觉到。我跟她不仅是不和,几乎是势同水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么算计我了,上一次——” 她意识到失言,连忙停了下来。 吴倩倩倒很好奇,不过楚惜情连忙岔开了话题:“我现在这样,必须回湘园去煎药吃了才行,也不能找大夫。” “可是你现在的情况怎么动身回去?” 楚惜情从袖子里里拿了个荷包出来,打开来看是几枚细细的银针,吴倩倩瞪大了美眸看去,见楚惜情敛眉屏气,在身上扎了几针。 “表姐你还会针灸?” 吴倩倩觉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她实在没想到,楚惜情居然还会这个。 还有什么她不会的? 楚惜情闷哼一声,这样扎针是十分耗费心力的,她胳膊上又伤了,更是困难。 好不容易扎好针,原来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 吴倩倩这才注意到她的胳膊,捂着小嘴惊慌起来。 “别怕,只是点皮外伤,你不要声张,拿金疮药来我上了药就好。” 吴倩倩见楚惜情脸色惨白,便是说完这段话都有些喘息,忙不迭地转身翻箱倒柜找到了金疮药,小心地把楚惜情胳膊上的手绢去掉,见到上面触目的鲜血,和手臂上的伤口,她心中震撼不已,佩服不已。 清洗了伤口,抹上药,再包扎好,吴倩倩擦了擦汗,吁了口气:“表姐,你真是太厉害了。那种情况下,我可做不到你这样。” 楚惜情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面上阴霾:“都是逼得,没有法子。我只能如此。”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哪怕是跟顾渊在一起,他却是对她好的,不会伤害到她。 自从前段时间她掌控了一切,就再没有这般的时候。 楚惜情心中恼恨,想着怎么给张氏来个教训。 老虎不威,她真当她是猫了? 外面传来熟悉的梅香的喊声:“姑娘,您在里面吗?” 听到梅香的声音,楚惜情面色才好了些,喊了她进来。 梅香之前在王妈妈那边交账本,本来也就能回来了,却被人绊住了,结果等回来正好遇到绿萝去找她,这才知道出了事。 ---二更完毕。 ( 校园港 赐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心急如焚,进来看到楚惜情的样子,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楚惜情面色冷静地拔去一根针,梅香急忙扑了过来,急道:“这什么怎么的,一转眼就这样了!” 楚惜情叹了口气:“今天是我大意了,才会被人算计。梅香,你记住,永远都不要小看你的敌人。洽” 这话既是说给梅香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钤。 她最近是有些大意了,或者是把心思放在感情上太多,忽略了家里面的事情。 以至于今天被人无声无息地暗算了还不知道。 楚惜情回想起来,才现今天张氏在装疯卖傻之际就借着那时候对她下手了。 那碎掉的珍珠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否则她身上怎么会有气味跟楚继宗身上的产生反应,差点没把她给赔进去。 她本来还以为她找了道士要算计她的,没想到这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却是现在! 老夫人身边也被她收买了两个人—— 楚惜情抚额,是呢,这女人掌家多年,整个楚家上下,她的人多得是,很多暗线人脉,都是她不知道的,一旦动起来,完全能要了人命。 她性子阴狠,又怎么可能做出今天那种幼稚的事,不过是为了降低她楚惜情的戒心罢了。 如此步步算计,有心算无心,楚惜情果然中了圈套。 “我不能这样下去——”楚惜情心中想道:“上辈子我是怎么落到那种地步的?楚惜情,若你还不警醒,以为重生了就能无敌,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梅香听旁边吴倩倩大致说了下事情经过,顿时骇然欲绝,后怕不已,更是悔恨极了,早知道这样,她肯定片刻不离楚惜情身边,也不会让人给算计了。 “你不必自责了,这件事我也有问题。” 楚惜情拔下最后一根针,精气神却是好了很多,之前躁动的心跳恢复了平静,浑身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只是这不是暂时疏导,她还要回去配了药吃才行。 楚惜情站了起来,外面已经有吴倩倩的丫鬟请示的声音,说老太太那边催了。 “倩倩,你的衣服先借我换下,我现在这衣服必须换了。” 吴倩倩点头,立刻把衣柜打开,选了件同样的梅红妆花褙子。 楚惜情知道她这是怕她伤口染血露了痕迹,这女孩儿虽然是有时候天真烂漫,却也是细心的。 她换上褙子,梅香又帮她把头重梳了,洗了把脸,这才又吴倩倩陪着,缓步出来。 楚惜情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起码看起来像是正常。 吴倩倩扶着她进了花厅,见老夫人她们都在等着,老夫人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吴倩倩小心地扶了楚惜情坐下,笑道:“这不是给姐姐找衣服么,找来找去寻不着个合适的,表姐个子比我高呢。” “好了,快坐下,上菜吧。” 这顿饭吃得楚惜情如同嚼蜡,她左臂垂下,随便吃了点就不吃了。 目光所及看到伺候老夫人的芳茶还在,但宝娟却是没影儿了。 楚惜情冷冷扫了眼芳茶,她目光躲闪,看到楚惜情朝她看来,更是把目光给转了回去。 楚惜情哼了一声,待吃饭了饭,坐着喝了会儿茶,才保持平静地离开。 吴倩倩怕她出事,一直将她送回湘园,楚惜情一回来,梅香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奴婢已经把药给抓好了,又瞒着别人熬好了。” 楚惜情看到她红着眼圈像是哭过了,安慰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么。” 梅香带着眼泪应了,楚惜情上了二楼,等她端了药来喝下,又让她再送服药给楚继宗送去。 吴倩倩扶她躺下,担忧道:“这药管用吗?” 楚惜情点头:“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喝了点清热消火的药,还加了黄连,可是苦死了。” 正想着,外面梅香回话,说是吴东河来了。 “表妹,你怎么样了?” 吴东河上得楼来,见楚惜情半躺在那,面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哥,别担心,表姐已经好多了。哦,继宗表哥怎样了?” 吴东河面色有些僵硬,想起之前的事情脸上还有几分愠色,“他现在也回去了。” “我让人给大哥送了药,让他吃了,想来就会好很多了。” 吴东河手上拿了荷包过来:“这是之前我从继宗身上拿来的。我感觉这东西好像有些问题。” 楚惜情接过来一看,面色变了变:“我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看来张氏真是处心积虑,为此事计划了很久。 “表妹,今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只是,怎么会有人这么……” 吴倩倩把楚惜情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吴东河面色微变:“怎么会这样,表妹,这事必须跟外祖母说清楚,不然,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她作对呢,毕竟她是长辈。” 楚惜情咳嗽了几声,吴东河不待她说话,便倒了杯茶过来递给她,俊逸的脸庞带着些担忧,楚惜情喝下茶,见他眸中溢满了温柔,怔了怔,心中有些感动。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吴东河相助,才没让她被张氏给算计了。 楚惜情心下叹息,垂眸道:“表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今天的事情还要多谢谢表哥,若非是你的话,我可就真的糟糕了。” 吴倩倩见哥哥直盯着楚惜情看的傻样,忙上前去占了哥哥的位置,“大哥,表姐厉害着呢,你放心吧。现在表姐有了警惕,到时候就不会随意再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楚惜情看了吴倩倩一眼,见这丫头眨巴着眼睛再给她使眼色,楚惜情便道:“是的,表哥,你不用担心,我之后自然会做好我的事,我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人。” 吴倩倩回头瞪了眼吴东河:“大哥,你可别忘了,表姐人家还有别人给做主呢。” “说什么呢——” 楚惜情一时娇羞,捶了她一拳头。 吴东河见状,有些黯然,他这才想起顾渊来,垂眸道:“威远侯若是帮忙,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表妹,他若是有意,也该来提亲了,若是你跟他订了亲,旁人也不敢随意欺辱你。” 顾渊—— 楚惜情摇了摇头:“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他说吧。” 说着,她揉了揉眉心,吴倩倩见状,便起来带着哥哥告辞了。 楚惜情却没睡下,眸光幽暗地望着窗外。 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心里却是无比地想念顾渊,可是,此刻他却不在身边。 他到底忙什么去了,总也不见人影…… 楚惜情心中有些恼怒,骂道:“混蛋,下次见到你,可不能就以为哄哄我就算了——” 楚惜情这边厢咬牙切齿,却不知道绍兴城今天同样是热闹非凡。 上午时,皇帝陛下派来的天使已经到达,带着一班大内侍卫的内侍在前,前往顾宅去颁旨。 顾渊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一早便让人收拾了香案,等到宣旨的内侍抵达,便已经是精骑守卫门外,顾渊亲自迎出门外。 “没想到来的是刘公公,公公一路辛苦啊。”顾炎笑着上前,一边跟刘公公打着招呼。 这位也是旧识了,见到他们倒是亲热得很:“这不是陛下看重,特地叫咱家跑这一趟,侯爷一向可好?咱家瞧着您倒是越威武了呢。” 刘公公穿一袭妆蟒赐服,白胖的脸上一双小眼都眯得看不着了。 顾渊神色沉静,“多谢陛下惦念,还请公公宣旨吧。” 刘公公颔首:“那是,先办完正事再说,不是咱家说,侯爷这次可是艳福不浅呢。” 摆了香案,宣了旨意,皇帝陛下上次金银钱帛无数,美人一名,特地奖励顾渊之前剿匪的功劳。 ---今天会多更点滴。 ( 校园港 风波诡帝王心思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领旨谢了恩,见刘公公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您瞧瞧,这个赏赐也得送进来了——” 说罢,喊了身后的卫士,将外面成箱的赏赐搬了进来。 顾渊瞧见那些箱子,眸光微动,皇帝当然不是真的要把他留在绍兴,按理说这赏赐东西该送到京城威远侯府去,所以这些东西里面装了什么可就很值得斟酌了洽。 到了最后一样,便见一顶小轿子抬了进来,顾炎轻咳一声,跟刘公公耳语道:“我说刘公公啊,咱们可是老相识了,这最后赐个美人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罢递了一卷银票过去钤。 刘公公笑得更灿烂了,他看了眼顾炎道:“三将军可是聪明人,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过陛下倒是说了,这也算是给侯爷的犒劳吧。最近有人去皇上那里找人,想给自家孙女选夫君呢。” 顾炎笑了起来,只是眼底隐藏着惊讶:“还有这事,那可是好事啊,呵呵……” 说着看了顾渊一眼,使了个眼色。 顾渊目光一转,不是刘公公说起,他还真的不知道皇帝身边生过这件事,京城里没有传闻。 看来长期不在京城,许多事情都很容易陷入被动。 刘公公这样长期服侍皇帝的阉人,倒是知道更多,而且,看这样子,也是皇帝嘱咐他透露的意思。 “嗨,您也得看是哪家不是,总得门当户对嘛。” 顾炎正待说话,便看到那轿帘掀起,一双嫩绿的绣花鞋先入眼帘,小巧纤秀,着一身鹅黄百蝶穿褙子,月白忍冬纹撒花裙子的少女低着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身姿纤弱,娉婷如风中弱柳,低着头双手交叠,道了个万福礼。 “奴婢见过威远侯,顾三将军——” 声音更是如黄鹂鸣唱,溪水叮咚,好不悦耳,便没看到人,已是让人觉得这是个***了。 顾炎蹙了蹙眉,旁边刘公公沉声道:“抬起头来,这位就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顾大人,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他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顾渊眸光幽深,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刘公公,淡淡道:“起来吧,你是陛下赐的人,今后只要恪守规矩便是,本侯也不至于为难你。” 那少女闻言道了谢,这才抬起头来。 在场未曾看到她真容的一些军士此刻顿时一阵***动,那少女果真生得柔弱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如凝脂细腻,琼鼻小巧,一双眼睛却是大而明亮,羽睫下迷雾蒙蒙,加上有些上翘的眼角,粉嫩的唇瓣,眉心略点一刻美人痣,如此柔弱清纯,偏又透出几分妩媚来,让人忍不住好生怜爱。 顾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皇帝陛下派来的人,就是这么个扬州瘦马的样子? 怎么看着这个女人都不像是个能帮忙的。 直到那少女上前几步,顾渊挑眉看去,但觉她脚步轻盈,不似平常女子,这才觉出几分不同来。 而且,他也对这次皇帝的心思有些吃不准。 不管如何,表面上,顾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打了别人领她下去,便招待刘公公进正厅说话。 他还有问题要问。 进了客厅,三五盏茶喝下去,顾炎才接续起原来的话题。 “刘公公,到底是谁要跟咱哥哥结亲的?皇上这个意思,可是叫我们几个看不透呢。”顾炎问道。 刘公公笑得弥勒佛也似,不过你要是以为他好说话,那可就错了,这位却是个锯嘴的葫芦,想多让他说几句话,那可是难上加难。 “这事儿来之前,皇上也吩咐咱家说给侯爷听。要说这事,却是跟魏宁侯有关,您也知道他的性格……” 顾渊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魏宁侯—— “那个大棒槌?”顾炎瞪圆了眼睛,“我的天,居然是他,他又是闹的哪门子事?” 要说起这个魏宁侯魏全,却是一个奇葩,原来在军中也是有个混不吝的名声,惯是个蛮横不讲理,有些二愣子的性格,偏偏为人直爽暴躁,很多人都很头疼他。 偏偏这厮救过几次皇帝陆景初的性命,因此,就是皇帝见到他也是头痛。没想到的这次这老头子居然去找皇帝想要赐婚。 顾渊是知道他那个性子的,那老头子可是个混不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跟信王走得很近,因为之前跟信王一起打过仗,信王又是惯会拉拢人的,倒是把那老头子给拉拢了过去。 既然如此,这事就很是值得思索了。 旁人纵然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拉拢他,也不会做得太直接。 偏偏这老头子却是个不在乎,居然直接去找皇帝说要让他赐婚,也不管顾渊乐意不乐意跟信王那派有接触,弄出这么让人尴尬的局面。 想必皇帝也很为难,因为这老小子很少求人,偏偏这次搭上面子来求他赐婚,可是陆景初权衡再三也不想赐婚。 顾炎挠了挠头:“我记得魏老头只有一个孙女吧?那不是——” 他脸色变了变,古怪地说:“刘公公,你说的不会是魏家那个暴力女吧?” 刘公公笑眯起眼:“哈哈,可不是魏家小姐吗?” 顾炎翻了个白眼,“我哥哥才不要娶那个女人呢!” 刘公公笑得灿烂:“当时老奴听魏侯爷说,这不是魏家小姐要找个能制得住她的男人吗?还有比侯爷更合适的吗?” 顾渊轻咳一声,顾炎看了眼大哥,笑得贼兮兮的:“我哥当然够男人了,不过,咱可就敬谢不敏了。皇上赏美人,也是想绝了魏老头的心吧?不过,我真怀疑他能不能明白?” 刘公公但笑不语。 顾渊正襟危坐道:“刘公公,陛下的旨意我已经收到了,必然会好好办差。” 刘公公点头道:“咱家这里也是很快就要回去的,陛下说让侯爷尽量办好事情,过段时间,您也该回京城了。这不是,陛下都惦记您了呢。” “谢陛下关心,臣自当尽忠。”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有些不必多言。 顾炎见状,便起身招呼刘公公去赴宴,说安排了绍兴的好厨子,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 顾渊却没去,只是去了书房,叫了那少女来。 “都督,您怎么看那女人?” 顾渊看着桌上的公文,淡淡道:“防着便是。” 陈风点了点头,他也很怀疑皇帝陛下派这个女人来的目的,不会真的想赏给顾渊吧? 二人正说着话,便见到那少女已经到了。 “奴婢见过侯爷。” 顾渊扫了她一眼:“不必如此了,皇上派你来,不是为了给我做姬妾。” 那少女闻言笑了起来,“侯爷怎么这么说?奴婢黑衣卫洛冰,参见都督。” 顾渊打量着她,眸光冷凝:“洛冰是么,来之前,你应该知道此次的任务了,我希望你好好完成,别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洛冰眸光微动,接着颔首道:“属下明白,只是这次去勘察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人也随刘公公一道来了,他将会跟着兵马前去进行前期的工作,后面的事情是由属下来解决。” “去叫他也过来,明日便去勘察地形,驻扎兵马,我很快就会安排人过去训练,我只希望好好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若是没有完成,你应该知道后果。” 顾渊完全不近人情,不怜香惜玉的态度,让洛冰有些难堪,她低垂美眸应了,“属下来之前,已经得到了首领的命令,一定会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不过,最近怕是还要麻烦侯爷和属下暂时留在绍兴城的,以免他人注意。” “这些人不用你多提。” 顾渊摆摆手:“你下去吧,叫那人来。” 洛冰这才退下,出了书房,她柳眉微蹙,若有所思。 这位顾侯爷还真是如传说中那样,可是,若是如此,她最近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更—— ( 校园港 女人的心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得赐美人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本地的官员心思各异,但是刘公公是皇帝派遣来的天使,倒是要邀请的对象。 不少人来顾宅祝贺,顾渊虽然看不出什么心思,旁人恭贺他得到陛下的赏赐和美人,他也是一贯的没有什么笑意钤。 众人早已经是听说过他的大名了,是以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洽。 正好,楚旭也来了,作为代职的朝中大员,来到这儿自然也有打探消息的意思,正跟几个好友说着话。 “楚兄,你看这事儿,我怎么瞧着这么怪,圣上的心思的确是让人猜度不透。” 楚旭对身边那青衫文士道:“仲方,我看这事儿的确是没那么简单,听说最近有人弹劾威远侯。” “这是示恩宠?” “那谁知道呢,怕是有心给一些人看吧。不过,这般的话,倒是对太子殿下有好处。” 楚旭也是个太子一党,他是传统文人,支持的是道统,太子是嫡长子,嫡长子即位制度传承几千年,不可更改。 “是呢,楚兄,我看,优游林下虽好,却也要找机会回京城才是。” 楚旭也点头道:“远在此地,到底是消息不够灵通。” 他已经萌生回京的意愿,只待最近疏通一下,然后就回京任职,虽然说京城风高浪急,可是呆在家中赋闲也着实让人着急。 顾渊正招待客人,看到楚旭,难得上前去迎接一番,态度更是比对那些官员和气多了。 “侯爷真是客气了,还没恭喜你得陛下赏赐呢,更有美人添香,实在是人生乐事。”楚旭笑着打趣道,顾渊面色有些尴尬,心中有几分古怪。 他倒是早就想跟楚旭提亲,可是现在这情形也实在不合适。 要是楚旭知道他女儿跟他的事,看他还说不说得出这番话来。 “大人客气了,最近忙碌,倒是楚原那小子武艺却是疏忽了些。” “那孩子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就没让他过去。他也忙着功课,不过我看侯爷也是没空管他了,这小孩子就是闹性大,做事总是说风就是雨。” 旁人都略带诧异地看着楚旭,这才知道什么时候楚旭的儿子跟顾渊还有这番渊源,什么时候这两家关系这么亲密了,真是怪异! 顾渊说了一番话便是去招待贵客去了,楚旭更被人团团围住,追问他跟顾渊怎么认识的。 楚旭好生炫耀了一顿,众人才知道楚原跟顾渊学武的事情,十分诧异。 “真没想到,威远侯那么个性子,居然是对楚家另眼相看呢。” 楚旭心中颇有几分自得,一声也觉得是否是威远侯十分看好自己,这人可是很少结交朝臣的,如今这般,真是让他也有些骄傲。 楚旭带着笑回家了,只是,若是让他知道,人家是当他是岳父才这般和气,不知作何感想? 楚旭刚回到家,天色已晚,去给母亲请过安之后,楚旭跟谋士商议事情,也就没去小妾那里休息,睡在书房了。 正准备安寝,便有目前受宠的妾室杜姨娘特地带着羹汤来了。 杜姨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原是朋友相赠的,知情识趣,琴棋书画都懂一些,却是楚旭近来最为宠爱的。 见到爱妾来送夜宵,楚旭颇有些意动,杜姨娘撒娇,着意伺候,楚旭喝了羹汤,也就抱着就寝去了。 一番折腾,到了半夜时分却是心悸慌,莫名其妙地做起了噩梦。 折腾到天亮楚旭才醒了过来,脸色难看,平日里保养良好的美髯似乎都失去了光泽。 楚惜情早上请安的时候看到没精打采,眼泛血丝的父亲,冷冷淡淡地看了眼,看来,她安排的事情也都如意了。 张氏以为,就她能找道士? 她这辈子再不会以德报怨了,傻子才干这种事呢。 老太太看他这样子,有些担心,嘱咐他保重身体,等儿子走了跟王妈妈一打听才知道昨晚杜姨娘去书房勾yin楚旭的事。 老太太脸色难看起来:“这狐媚子,竟是这般掏空了我儿的身子,烟视媚行,成何体统。你让人去传话,以后妇人不得随意出入书房重地,要是谁敢接着这种事去毁我儿子,我可是不答应。” 王妈妈知道老夫人是真生气了,忙不迭地应了,心道:这怕是家里又不太平了。 一句话的功夫,杜姨娘也受了罚关禁闭,楚旭倒是心疼她,可是这是老夫人的主意,他哪敢不孝,传出去还要不要做官了? 何况,也只是罚杜姨娘不准出门而已,反正这也不影响他去。 张氏那里本以为楚惜情一旦现了什么定然会动手,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过。 这般的安静反倒透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 楚惜情平静地养伤,手臂上的伤口几日便结痂了。 吴倩倩催着她出门去,正看着楚惜情插花撅嘴道:“表姐,快带我出去玩,呆在家里都闷死了。” 杜妈妈正跟梅香嘀咕什么,面色很难看。 梅香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一会回头看看楚惜情,又转过头不知道跟杜妈妈说了什么,两人随即停了下来。 楚惜情却是玩起了插花,这本是前宋时期十分流行的活动,就好像琴棋书画和茶道一样为人喜爱。 楚惜情一手剪了干净的茎叶放进花瓶中,笑着说:“看你急的,好像姑妈没带你出去似的,这街上你也不是没玩过。” “人家就想出去,娘却是想留在家里陪外祖母,可我很无聊呀。你们都有事情做,就连哥哥都忙着结交朋友,就我没啥事情。” “姑妈不是给你介绍了几个她过去好友的女儿么?” “你说她们啊,我才不喜欢呢,一个拿腔拿调的,真是讨厌。” 楚惜情把最后一支花插上,整瓶花顿时显得高低错落有致,有花开正艳的,有打着花骨朵的,有含苞待放的,在青花瓷梅瓶中越显得雅致。 “好啊,正好我也打算选购点东西回家做纪念。” 楚惜情便笑着应了,听说她要上街,梅香脸色一变,小声道:“姑娘,还要跟老夫人那说一声吧。您要跟表小姐出去,可不能像往日那样了,还是多带些人才好,万一遇上什么事……” 楚惜情听了,有些诧异,见梅香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事,光天化日的。” 不过想到上回在书店还能遇到个不讲理的叶公子,还是带些人才好。 吴倩倩听了也没多说什么,便笑着说:“走吧,我可是一直想出去了。” 却说两人收拾了东西出去,因为不算远,便是步行过去,身后跟着三五个侍卫和仆妇,两人都仍旧着女装,一路上欣赏着春光,在绍兴街道上缓步而行。 已经是四月暮,乱花迷眼,河道边杨柳夹岸,桃红柳绿,燕子飞来一片落花。 街上游人如织,吴倩倩喜这江南气象,又惦记上回没去成的城隍庙,叽叽喳喳地在楚惜情身边问城隍庙社戏的事。 府河大街紧邻府河,却也是高楼鳞次栉比,不少酒楼茶馆矗立其间,沿着这边走着,楚惜情正好路过了顾宅。 她停驻了片刻,见宅子外面甲士林立,面色凝重,一片肃杀,从这里也是难知道里面情形。 而且,顾渊都不知道在不在京城,这几天楚原都没有去那边学武。 大街对面倒也正有人摆的摊子,有小吃摊子,有茶摊子,还有一些手艺活,楚惜情漫不经心地跟着吴倩倩买木雕,便听到旁边小吃摊子上客人的议论声。 “那边是谁家的宅子啊,门前的卫士可是雄壮得很呢。”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威远侯啊,他不是来了绍兴么,要不是人家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守卫。” “那不是那个冷面阎王吗,真是有趣,听说他在西北那边凶名赫赫,能止小儿夜啼呢。” ---第三更。 ( 校园港 谣言与谎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那吹嘘的男子闻言嗤笑起来:“这都是老黄历了,知道不,最近的隐秘,我可是听我小舅子的二大爷家的邻居的亲家说的,他正好在府衙做事,听说了一件事。我最近也看到过呢。” “什么事?洽” “你说那人是个冷面阎王,可是我可是听说,人家也是很风流的呢,听说皇帝老爷赏赐了美人给他,这位侯爷可是很宠爱她呢,就是去赴会还带着她,我都在这边见过几回呢。你问这个老板是不是?” 楚惜情浑身一震,她抬头看向那说话的男子,见那人还在询问旁边买小吃的摊主,心中不由得起伏起来。 皇帝赐了顾渊一个美人儿? “可不是嘛,俺可是常在这做生意的,经常看到这里大官人出入,前几天有皇帝派来的使者,可是威风得很呢。后来就见到过那女人跟那个威风的大将军出入的。钤” “表姐——”吴倩倩抓着她的手想让她看手上的木雕,忽然感觉到楚惜情手指冷得出奇,还有些微的颤抖,她吃了一惊,抬头才注意到楚惜情死死地盯着那边说话的人,脸色煞白。 “怎么了——” “哦,那这位威远侯也挺风流的嘛。” “嗨,有男人是不风流的么?这话说得真是奇怪。哪怕他再冷,难道还不喜欢女人。” 楚惜情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惊的,一时之间脑子顿时混沌起来。 皇帝赏赐了顾渊一个美人儿,而他还跟那个女人打得火热? 楚惜情简直无法相信,她脑中一片空白,一边说服着自己,顾渊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这样呢? 这时候吴倩倩已经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脸色微微一变,旁边一直注意着的梅香更是脸色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心里暗暗叫糟。 她其实早就听到外面的传闻了,还是杜妈妈的丈夫在外面听人说起的,梅香看到楚惜情的脸色,上前劝道:“姑娘,别听他们瞎说,这些人能知道什么,顾侯爷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实际上梅香心里可是没有一点底的,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凡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顾渊这样的地位,恐怕也不能免俗,更何况是皇帝赐的女人呢? 梅香心中有些难受,可是,就算是小姐将来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难免还要应付妾室,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早点适应才好。 楚惜情脸色好了些:“我自己清楚。” 是的,顾渊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 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个赐婚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楚惜情目光转向顾宅,正在这时候,不远处的街上一行人在亲兵护送下回来了。 铁骑铮铮,车马辚辚,顾渊骑在他那匹宝马上,身穿着一品武官,威远侯的官服,旁边却有顶软呢小轿,身后是亲兵,一行人而来,气派煊赫,顿时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瞧瞧,他们回来了。” 小吃摊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那轿子里的就是皇帝老爷赐的女人?那得多美啊,真想看一眼。” 旁边一群人跟着起哄,楚惜情目光转了过去,她本来还在心里说服自己,现在直接看到了顾渊,顿时 一颗心像是要爆炸一般轰的一声碎裂成了无数片。 顾渊面色冷峻,目不斜视,一路到了顾宅前,翻身下马。 那轿子却是没停下,轿帘掀了开来,正露出一张娇美柔弱的脸庞,正低声跟顾渊说着什么。 顾渊蹙眉听着,一起从侧门进了宅子,影壁遮挡了视线,顿时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这下子就连吴倩倩也看清楚了,她瞪圆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忽然想起这家伙跟表姐的事,慌忙回头来看,果然看到楚惜情脸色苍白,正看着对面的情形,有些失神,目光呆滞。 “表姐——” 楚惜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喊声,此刻,她满心满眼的全是对面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 她本来一直在劝说自己,不可能他是那样的人的,可是,此刻她亲眼看到顾渊就跟那个女人十分亲密的样子,那证明,这些人说的并不是谎话。 甚至,很多人都知道了。 脑中仿佛有十万惊雷轰然炸响,此刻,心中只是一片空白。 接踵而来的就是愤怒,惊讶,不信,种种情绪在她心中激荡酵。 他不是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忙的吗,所以,才没有去她家提亲。 甚至这些天不见人影,楚惜情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在忙,所以不在,可是,现在让她看到了什么? 他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 他所谓在忙,忙得没空见她,可是为什么他却有功夫陪着那个女人? 因为她是皇帝赏赐的,他不能拒绝,所以就笑纳了? 那他跟他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什么海誓山盟,算是空话吗? 楚惜情紧紧地咬住嘴唇,直到齿间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她已经把唇瓣咬破了。 “表姐,你没事吧,这事儿你,也许不是这样呢,毕竟,都还不清楚。” 吴倩倩小声地劝说着,楚惜情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有些空洞,过了会儿才有些激烈的情绪起伏。 她心中实在难以接受,可是过去的誓言还言犹在耳,那个男人对她一贯是霸道的,他的性格,应该是外表冷漠,心里却是看重情义的人,她怎么也不信,他居然会做了这样的事情。 现实和理智在拉锯,她深吸口气,目光决绝起来。 “我想回去了,倩倩。” 吴倩倩知道她肯定心情不好,也深深后悔今天让表姐看到这些,楚惜情这么说,她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了。 梅香看到这情形也不敢多说,来时欢声笑语,回去时却变成了死气沉沉。 楚惜情一路上想着心事,有几次若不是梅香在跟前看着,说不准都要撞到墙上去了,直到回了家里,她也没有半点笑容。 吴倩倩深深后悔今天出去,心里却想着,要是表姐不乐意的话,还不如跟她哥哥在一起呢,起码吴东河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更何况,自己的亲娘可是表姐的姑妈,也不会对她不好的。 那个混蛋顾渊,做出这种事来,可难保以后怎么样。 楚惜情回了湘园,脑子里还是空白的,梅香低声劝道:“小姐,这事儿,只是外面的谣言而已,毕竟没听侯爷是怎么说的,您不要多心了。” 楚惜情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梅香的反应,很容易让她猜测到这一点,而且,看起来,她早就清楚,否则早上也不会拦着她不想让她出门。 梅香低着头,猛然跪了下来:“奴婢该死,是,奴婢听到了一些消息,可是,奴婢怕小姐听到了心里难受,所以才没告诉你。梅香是您的丫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一直把您当成姐妹看待,心里都是为您着想。知道这事,我就怕小姐知道了难受,又怕小姐误会。才——” 楚惜情没有再责怪梅香,只是落寞地望着窗外:“我原以为他是不会骗我的。就算他有什么事要忙,就算真的是皇帝赐了他女人,可为什么瞒着我呢,好像突然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梅香,你知道吗,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楚惜情的声音渐渐低哑了起来。 “奴婢说句心里话,小姐,顾侯爷其实对您一直是不错,他为您也是费了很多心思。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那样的地位,小姐总要做好准备,将来嫁给他,难免还要应付他的女人的。就连咱们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这就是世道啊。” 梅香的话传入耳中,仿佛是讽刺,让楚惜情觉得倍加刺耳。 ——撒花……第一更。还有哦。 ( 校园港 算计和阴差阳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三妻四妾? 是的,她所见的这些人家,这些男人,哪个不是这样? 楚惜情一直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分笑意,只是那笑容透着苦涩,透着凄冷,透着自嘲钤。 难道说她想找个一心待自己的男人,就是个奢望了洽? 原来,是她天真了么? 可为什么,从胸口熊熊燃烧着的倔强的火焰,告诉她绝不,宁愿玉碎,她也绝不肯瓦全。 她就是这样的倔强执着,如果对方是个这样的男人,她宁肯挥剑斩情丝! “侯爷还是喜欢您的,您肯定会是他的正室夫人,至于那个女人,不过是赏赐的姬妾,想怎么打还不是您的事吗?而且,这事儿,也未必是,侯爷就跟那个女人如何了,您总要亲自问问他。” 楚惜情回过头来,阳光透着窗棂洒落在她脸上,她幽深的瞳眸即便在白天也透着灼亮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她表情平静:“是啊,总要去问问清楚。” 楚惜情冷静了很多,只凭着一次见面和谣言,她也不想轻易就武断地下结论,那也太过愚蠢。 她提笔写了封信。 “你让人送封信给顾渊,我想今晚上见他。” 她倒要跟他好好谈谈,问问清楚,等问清楚了,她再做决定。 梅香听了,喜忧参半,当即答应了,匆匆下了楼。 楚惜情看着她离开,拨弄着手边的插花,心里的郁卒仿佛浪潮一般袭击了她。 她在等,今晚相见。 顾渊既然在城里,若是见到她的信,还不肯来,她楚惜情也不要再多问什么了。 “这世上是不是总有那么一种男人,得到了之后就不再珍惜了?” 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心,是否就再不管她如何了? 楚惜情难免有几分胡思乱想。 这封信送出之后,是由梅香亲自交给杜妈妈的丈夫带出去的,然后亲自送到顾宅。 刚过了晌午,李丁在顾宅门前就被拦了下来,好说歹说,让门房把信递了进去。 门房也是看到那信上的字迹十分娟秀,提笔写着顾郎亲启的字样,心里有几分打怵,想着这是不是自家大人的风流债,也不确定如何,只好送进去。 顾渊正在书房,门房到了书房外面却是进不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洛冰手上拿着叠图纸过来,正好见到门房在门口打转,有些诧异。 “嗨,洛姑娘,这个是刚刚有位姓楚的送信给咱们大人,小的拿不准,就过来禀报大人的,烦请姑娘进去跟大人说一声。” “哦?”洛冰心神一动,忽然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你拿来给我,我正要进去,到时候交给大人便是。” 门房顿时大喜,把信直接递给了洛冰。 洛冰转身,她手极快,目光一打量,看到信封上面的字迹很是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且称呼也很亲密,她思索了片刻,见那门房被人叫走了,往旁边躲了起来,用极其巧妙的手法打开了信封,看到信上的内容,洛冰若有所思,原封不动地封好,把信放在一摞东西底下进了书房。 请示了陈风之后,洛冰才得以进入,见顾渊在跟人讨论什么事情,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直到人走了,她才上前道:“都督,这是那边的图册,还有一些秘密的信件,您要不要看看?” “拿来。” 洛冰上前两步,看到黄花梨卷草纹的书案上面摆放着不少书信官文,手上极快地东西放下叠在其中一份上面。 顾渊取了上面的图册看着,看了一会,洛冰又道:“听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是差不多了。都督不要去现场看下么?” 顾渊看了会图册,又去了下面的两封信看完了,都是些写给朋友的信,上面透露的隐秘更是让他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洛冰盯着他的手,见顾渊只是若有所思,并没有接着看下去。 “都督!属下有事要报!” 顾渊抬头看去,陈风出去了一会,片刻后面色多了几分凝重,“都督,那边出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旁边洛冰紧张地问道。 陈风把事情一说,顾渊脸色也有些变化,起身道:“走,现在立刻过去!” 说罢,也不管别的了,立刻就要走。 洛冰却是面色沉重,但她的眼眸里其实没有太多的紧张,她的目光转到那叠书信上,袖子轻轻一抹,顿时一叠书信直接沉在了另一叠下面,如果顾渊不特意去找的话,恐怕是找不到。 陈风有些察觉,回头看她,但是洛冰已经若无其事地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看来必须马上赶去了,现在过去的话,傍晚之前应该能到。”洛冰忧心忡忡地说。 陈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紧跟着顾渊离开了。 洛冰嘴角上扬,也追了上去。 向晚时分,楚惜情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仍旧如常,吴倩倩有些怪异,难道表姐真的是不伤心啦? 楚惜情看了眼自己父亲,楚旭连着几天做噩梦,有些精神不济,下眼睑的黑色很深,脸色也有些青白,楚旭已经请了大夫,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让楚旭十分烦躁,毕竟人到中年,身体要是坏了,他的前程可怎么办? 为此,楚旭已经几天没去姬妾那里了。 楚继宗看到楚惜情,脸色有些尴尬,出了这种事,他同样十分气愤,但是他是个仁厚君子,虽然对于张氏很不齿,可是要他做什么害人的举动,却也有些难,只是跟自己父亲提过,楚敬说他来办这件事。 楚惜情其实看到楚继宗也有些尴尬,毕竟那天的事情弄得两兄妹实在是有些不堪。 想到昨天卢氏特地找她说的话,“我要让她跟她儿女都倒霉,我是欠她还是怎的,这样对我儿子,是想毁了我儿子吗?” 楚惜情知道这事楚继宗虽然想想隐瞒起来,但是事关重大,肯定会跟父母说的,既然如此,卢氏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女儿儿子一而再被张氏算计,如今张氏又是没牙的老虎,卢氏惯喜欢占人便宜的,如何能忍得住不落井下石报仇? 楚越又没来,老夫人问了句,知道他着了凉又病了,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这孩子大抵是养不大的了,实际上她也没把希望太放在小孙子身上。 楚惜情冷眼旁观,她早已经在暗中布置,到了最后结果揭晓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大跌眼镜? 等散了出来,卢氏特地拉住她说着闲话,一边低声道:“惜情啊,我可都是安排好了人做事了,你让弄的东西到底管用不管用啊?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楚惜情淡淡道:“二婶放心,总不会连累到你的。就算不管用也不会让人察觉。” 卢氏干笑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么,不过这事儿还是早点解决为好,不然的话心里面总觉得不踏实呢。” “时候到了自然就清楚了。” 楚惜情说了等于没说,卢氏也觉得无趣,就带着自家孩子走了。 楚惜莲频频回头朝她看去,楚惜情也没说什么。 “我的及笄礼,十五岁生日就快到了。到时候肯定很热闹。也算是个喜事呢。” 楚惜情冷清的语气哪有点热闹喜气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得以为她是办丧事呢,哪像个过生日的。 旁边众人都打了个冷战,这话太冷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怎么了,一个个都不给点笑声,到时候要是这样,我可是不给你们红包的。” “小姐——” 梅香心疼地看着她,她也有些看不懂了,小姐这样子,其实是表面坚强吧? 她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只是为了很多事情,不得已如此? 楚惜情望着天空上闪烁的星辰,“天,黑了呢。” 只是,今夜她究竟能不能得到她想等的人呢? ---撒花…… (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