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知(纯百)》 有趣 酒液顺着脖颈一路滑到锁骨打湿衣襟,眼前仿佛有数不清的手捏着酒瓶将酒往嘴里灌,林桉仰头,让瓶口搭在唇边,尽可能地吞咽着被倾倒的酒。 酒过三巡,她在迷蒙中牵起一个陌生人的手,对方没反抗,一路跟她进到酒店房间。 快感将要登顶时身上的人停下动作,林桉抬眼看她,那人笑眯眯地说:“如果你一定要在做爱时叫别人的名字,可以叫我祁谦。” 祁谦垂眸看着林桉,“总叫安闻,我很出戏。” 意识渐渐回笼,林桉皱眉,“安闻?” “嗯。”祁谦没动作,问她:“还要继续吗?” 林桉默了半晌,抬手圈住祁谦后颈,“继续,祁谦。” 祁谦技术不错,是之前跟许安闻做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林桉很投入。 结束后祁谦帮她清理过,在她入睡前问:“安闻是谁?” 林桉跟困意对抗两秒后含糊答:“我女朋友。” 她似乎听到女人轻声笑了一下,笑意比起之前深很多,“这么有趣啊?” 林桉喝了很多酒又做了剧烈运动,此刻酒精上头得厉害,来不及做多的思考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说喝醉酒很好睡觉的人一定没喝醉过。 林桉中途醒了很多次,每一次醒来头部都伴随着昏沉又钝感的疼痛,每一次入睡都迅速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无数个片段在她脑中闪回,许安闻的微笑、许安闻的哭泣、许安闻和她做爱时候带着薄汗的发尾、许安闻利落地在她面前关上的房门...... 醒来的时候,林桉发现那个笑眯眯,自称祁谦的女人还在睡,且十分没有睡相,手压着自己的胸口,腿压着自己的肚子。 林桉听说手压在胸口容易做噩梦,压在肚子上容易做春梦。或许这话也有一些道理。 她把祁谦从身上推开,半倚在床头缓神,宿醉让大脑混沌又疼痛,她揉着太阳穴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许安闻说临时有其他安排,飞机要改签,打电话安抚她后就再没消息,原本该去机场接自己女朋友的林桉改道酒吧,找了一堆人陪她喝酒,酒醉后又跟一个在酒吧里看见的漂亮女人上了床。 想到这儿时她顿了顿,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被想起来。 目光划过祁谦的脸,她想起了自己遗忘的事情,昨晚祁谦好像在她告诉对方许安闻是她女朋友后说“有趣”。 林桉不明白哪里有趣,她们都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做了爱? 还是..... 她也认识许安闻,而许安闻跟自己一样,出轨了,甚至跟她找上了同一个人。 林桉仔细观察祁谦的脸,看了半天也没有对她的分毫记忆,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林桉瞥了眼,接起电话,“安闻?” 另一个声音先于许安闻的传入耳中,是祁谦的,她说:“好吵,我还想再睡会儿......” 林桉眼疾手快拿枕头死死盖住了祁谦的脸。 “林桉?” “嗯?” “你在干什么?怎么听到你那边有人讲话。”许安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急躁。 林桉并不回答,语气冷淡,“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说什么?” “林桉......”许安闻的声音变得低落,“我......” “我们能再见面好好谈谈吗?” 林桉觉得有些累,“林樟呢?” “她说和朋友临时约了去山里泡温泉,我们没见上面。” “哦。”即使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快一年,许安闻似乎依旧是林樟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条小狗。 “林桉,我下午就回来,你能来接我吗?” 林桉不说话。 “林桉,你知道我不方便。”许安闻有些可怜巴巴。 林桉敛眉,“航班号发我。” 她也是。 ...... 几句简单的对话后林桉挂了电话,祁谦后面虽然很安静,但毕竟床上多了个会呼吸的人,林桉做不到忽略,她没有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和许安闻那堆破事的习惯。 林桉锁上了屏幕,手机里的许安闻坐在轮椅上,对镜头笑得温婉。 “不好意思,身体反射。”林桉将枕头从祁谦的脸上拿下来。 祁谦鼻尖被枕头蹭得有些发红,但依旧笑眯眯的模样,“没事,早上好,安闻的女朋友。”她指了指林桉的手机,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好像挺精彩的。” 或许是因为后悔,或许是因为尴尬,林桉醒来再看祁谦那张昨晚还深感惊艳的脸,现在只觉得处处都不顺眼。 眼睛太潋滟,烂桃花比较多;嘴唇太薄,一看便薄情寡义;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一点也不真诚...... “昨晚你说有趣,哪里有趣?”思绪回笼后的林桉第一时间问出了这个让她有些在意的问题。 祁谦回忆了一会儿,似乎才理解林桉在说什么,她眼睛转了转,“我认识一个人,叫许危听,是不是很巧。” 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你懂个屁” 林桉还没穿衣服,不想裸着身子跟她纠结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她在枕边拿起散落的衣服,忍着对冲天酒味的嫌弃起身穿衣。 一道炽热的目光始终胶着在后背,祁谦的笑音再次传来,“你出轨哦?” 林桉的动作顿住,片刻垂头漫不经心地系上扣子,看见那些暧昧的红痕时她皱了皱眉,对祁谦的没轻没重有些不满。 她一直没说话,祁谦也不急,撑着身子懒洋洋地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桉依旧不答,沉默地穿好衣服就要步入浴室洗漱。 “安闻的女朋友。”祁谦用这句话止住了她的脚步,“刚刚没见你话这么少。” 祁谦终于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因为她是我女朋友。”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是哪位?”。 祁谦勾着唇笑了,“你女朋友下午的航班,你现在从陌生人的床上下去?” “看来你没那么爱嘛。” “和你有关系吗?”林桉冷冰冰地回答,一种莫名其妙的火药味蔓延开来。 林桉长期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总是作出许安闻喜欢的温婉样子来,或许是习惯成自然,已经很久没有与人产生过冲突了,但祁谦的态度带着些让她不适的嘲弄。 即使她做了错误的事,也轮不到一个陌生人来评判她。 祁谦举了举双手,作出示弱的样子来,“别生气嘛,当然和我没关系,出来找找乐子而已,我懂。” “你懂个屁。”这句话差一点便脱口而出,但林桉只是在床面和地上寻觅着什么,她不想继续这场对话。 “找这个吗?”祁谦笑眯眯地问她,还很贴心地用两只手将那块黑色的布料展开示意。 林桉的脸黑了黑,她不说话,也不伸手接过,径直走向了洗手间。 她洗了个冷水澡,脑子里的思绪依然乱成一团难解难分的线团。 但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与平静。 昨天她是下班便去的酒吧,穿着十分正式的成套女士西装加马甲,配上她那张永远没多少表情的脸,看起来可以在一下秒去cbd的甲级写字楼里谈收购。 林桉没有再看床上玩手机的祁谦,径直走向房门。 “安闻的女朋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祁谦叫住她。 林桉脚步不停,“没必要。”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祁谦很可惜地叹口气,她再次拿过手边那条黑色的内裤,是性感的蕾丝面料,她看了看里面的标签,勾勾唇,对着空气说了声,“laperla小姐,明天见。” 许安闻的航班在两个小时之后,林桉算着时间回家重新洗澡,又换了身衣服,出门前她看着玄关上许安闻送的香水,想了想,还是喷在手腕上,又擦去耳后。 路上不堵,林桉很快到达机场,许安闻还没到,她坐在车里看手机,朋友圈有更新提示,她点进去,是林樟的,温热的水汽蒸在被泳衣包裹的身躯上,看起来很开心。 三个小时之前发的,许安闻已经点了赞。 林桉垂睫看了半晌,没点赞,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下车。 机场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林桉将视线投进人群,搜寻要找的人。 不多时就看见了被机组人员推出来的许安闻,女人显然也看见了她,眼眸一亮,扬起温润的笑。 跟祁谦的很不一样,看来两人的不同不光体现在做爱方式上。 林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内裤小偷,抿唇压下纷乱的思绪,迈步走向许安闻。 许安闻像是很开心,语气中都带着雀跃,“我好想你。” 林桉觉得挺讽刺,微微牵了牵唇,推着她往车边走。 到车边林桉拉开车门俯身去抱许安闻,对方嗅到她脖颈间熟悉的香气,用唇轻轻碰了碰她侧脸。 林桉身子一僵,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撤出时许安闻的视线从她胸前扫过,而后眸光冷了冷。 林桉没注意到,将轮椅折迭起来放进后备箱,又向机组人员道谢后将她的行李也归置好。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她扫一眼许安闻,“安全带。” 许安闻转眸看着她,没动作。 林桉深吸口气,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要坐回去时被一把拉住了衣领。 许安闻的视线从她被扯开的领口望进去,声音冷漠,“林桉,解释一下?” 昨日的痛苦与失落和今早的茫然无措都被按下,却在此刻同时涌现出来,混杂成了一种急需出口的怒火,林桉将自己的领口从许安闻手中扯过,“许安闻,需要解释的不止我一个人吧。” “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 许安闻并未露出丝毫愧疚,她语气依然冷漠,“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林桉怒极反笑,是不是像许安闻这种一向高高在上的人,做人做事,对人对己总有两种模式两套说法,“不全是。” “我只是厌倦了做爱的时候演高潮就算了,还要演另外的人。” “许安闻,林樟知道她的许姐姐和她亲姐姐上床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想着她的脸吗?” 许安闻脸色一白。 只此一次 还没等许安闻说什么,林桉的手机铃声响起,看见上面的名字后她瞥了眼身侧的人,接起电话打开免提。 “喂,姐。”林樟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林桉视线落在许安闻身上,淡声回:“有事?” “你接到许姐姐没有?”林樟尾音上扬,听起来没什么担心的意味,“我发消息她没回。” “她在我旁边,应该没看手机。” 看见了怎么可能不回,林桉看着许安闻慌忙打开手机的样子想。 “还有事吗,没有挂了,我要开车。” “诶等等。”林樟出声叫住她,“我明天回去,有个朋友约着聚聚,让我叫上你和许姐姐一起,没事的话一起来玩呗姐。” 林桉下意识想拒绝,林樟心有所感似的抢先补了句,“你问问许姐姐的意思?” “我先挂啦。” 像是吃准了她不会拒绝许安闻。 而许安闻又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约。 真是她的好妹妹。 林桉面无表情地瞥了许安闻一眼,看样子许安闻正在回复林樟的微信,屏幕上满是绿色的消息框,林桉再一次觉得这一切无趣极了。 她想,或许她本就是故意让许安闻看到胸前那片吻痕,在常年三人这段扭曲的情感之中,比起爱和照顾,她或许更想恨和伤害许安闻,她不再寄希望于许安闻缥缈虚无的爱,而是想让许安闻体会到她曾体会的痛苦。 车里放着许安闻喜欢的音乐。 她不说话,许安闻也保持着沉默。 即使气氛压抑又尴尬,林桉还是把车开得很稳很慢。 似乎过去一个世纪那样长,才开到了许安闻的别墅门口。 她沉默着下车,熟练地从后备箱里取出轮椅,推到副驾门口。正想搀扶着许安闻坐上轮椅。 许安闻却推开了她的手,只自己动作,她利用自己的手部力量作为支撑,一点点向轮椅挪动,过程十分缓慢,纤细白皙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 几次尝试后,许安闻才从车上挪到轮椅之上。 林桉看着许安闻小小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心头一酸。 许安闻不该是这样。 起码林桉认识许安闻时她还不是这样的。 不需要依靠轮椅才能出行;不会为另一个人魂牵梦萦茶饭不思;更不会在这么一段扭曲的关系里如履薄冰。 她们刚认识时,许安闻看起来不像会利用旁人感情的人。 她们刚认识时,林桉不知道许安闻有个喜欢很久的人。 而她与那个人的长相有八分像,还跟那人同一个姓氏。 甚至,她们是亲姐妹。 从什么时候起她们变成了如今这样? 绞尽脑汁地刺痛对方,想方设法地试探彼此,又在做了有愧的事后竭尽全力地粉饰太平。 林桉低头看着还在回林樟消息的许安闻,想起来了——是从她看见许安闻在林樟喝醉后小心翼翼地吻她时开始的。 她喜欢的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用如视珍宝的眼神看着她醉到神志不清的亲妹妹,然后在她唇上留了一个吻。 而那柔和的眼神在下一秒看见林桉时便消失殆尽,如同从未存在。 那一次吵架以一场惨烈的车祸告终,开车的许安闻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坐在副驾的林桉毫发无伤。 无数次失望的时候,林桉总是会想起交警对她说,“你们这场车祸情况还比较少见,一般紧急避险的时候,司机都会下意识往左边打方向盘,而许安闻是向右。” 即使许安闻不爱她,心里一定有她。 或许只有在人生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刻,人才能看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林桉熬过了在icu门口等待的时间,熬过了许安闻漫长的复健期,也熬过了自己对林樟蚀骨的嫉妒,终于熬到了许安闻重新打开心扉接受了她。 她依然爱着许安闻,依然想要在她身边,即使以一个替代品的身份。 回忆收笼,林桉习惯性地握住了轮椅的把手,许安闻没有再阻止她。 “安闻,如果我说我是喝醉了,你信吗?”林桉想,她已经低了那么多次头,再多一次,好像也无所谓。 “只此一次,林桉。”许安闻浅浅地叹了口气。 许安闻或许并不介意她是否喝醉。 她需要的大概只是自己这张脸,和与她妹妹能时常亲近的身份。 林桉没说话,她敛眉推着许安闻往家走去。 “这一次,我想的是你。”(H) 舟车劳顿,一到家许安闻就迫不及待要去洗澡,她进浴室好一会儿后林桉才想起上次阿姨打扫过卫生后还没来得及铺防滑垫,慌忙敲门叫许安闻,里面却半晌没有声音传来。 林桉焦急地叫了几声后按开门,却跟已经洗好坐在门边的许安闻对上视线。 对方古井无波的眼神让她刚刚的忧心仿若笑话,林桉收了表情,看着许安闻半湿的发问:“我刚刚敲门,没听见吗?” “听见了。” 林桉眯眼,“那为什么不出声?” 许安闻不答,只说:“你弯腰。” 林桉看她几秒,深吸口气,还是随她的话俯身向下,不等贴近许安闻便被拉到了面前,她急忙扶住身侧的台子才稳住身形。 “不要再用这张脸偷情,林桉。”许安闻的指慢慢抚摸着她侧颈,语调听不出什么变化。 但不快与讥嘲的态度足够明确,不需要费力也能理解,明明刚才还说什么“只此一次”,看起来毫不在意,现在又因此不悦。 莫名其妙。 这话让林桉的心软瞬间消散了很多,直起身看她,“可我很寂寞,怎么办?” “自己的女朋友坐在轮椅上,连我基本的欲求都满足不了。” “许安闻,怎么办?” 许安闻不说话,她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了奇异的神采。 “脱吧。”丝毫不带绮思的命令轻飘飘地从许安闻口中溢出。 林桉并不动弹。 “不是说我没办法满足你吗?”许安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也只能这样,你知道的,我下半身没什么感觉。”她表情平静。 即使林桉刚说过类似的话,但听着这话从许安闻口中讲出,她依旧感受到了尖锐的疼痛,许安闻知道怎样的话能让林桉最大程度地屈服于她。 林桉的手搭在了上衣的纽扣上。 许安闻似乎有些不耐烦,她取下手边的花洒,对着林桉打开,冷水将林桉淋了一激灵。 “脱快点,别让我等太久。”许安闻将花洒丢到一旁。 林桉便沉默着解开了每一颗纽扣,将自己整个身体赤裸裸地展现在许安闻面前,连带着昨夜那些尚未消散的、属于另外一人的痕迹。 许安闻伸出手,缓缓地抚过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她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林桉坐上来。 林桉刚一坐下,许安闻的唇舌便覆盖了上来,她用了些力,噬咬起了林桉胸前那片白皙的肌肤,嫣红的吻痕覆盖了那些本不明显的粉色。 “嘶......”几乎没怎么做前戏,许安闻的手指便伸了进去,林桉觉得有些疼,许安闻几乎从未如此不温柔地对待她。 “疼吗?”许安闻看向她。 林桉睫毛上下颤动了一下,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软声说疼,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许安闻的温柔,她都会犹觉不够。 但这次没有,她沉默了一瞬,“许安闻,用力一点,我喜欢疼的感觉。” 许安闻如她所愿加重了力道,没有前戏而略干燥的甬道因她不加怜惜的动作传来更多细密的刺痛。 林桉却连眉都没有皱,只捏着许安闻的衣料低低喘息。 湿热的水意慢慢在指尖晕染开来,许安闻戏谑的笑音响在耳边,“怎么湿了?我以为你对我完全没感觉了呢。” 许安闻舔舐着林桉脖颈上凸起的筋,又向下咬在她锁骨上,听着她痛到吸气的声音说:“这样能让你满足吗?” 林桉没说话,她的沉默又换来几下狠狠的顶弄,“说话,林桉。” “难道是需要再痛一点?”许安闻微微后仰,看着林桉的脸轻声说。 她抬起左手覆在林桉脑后,压着她靠近自己,齿尖衔着她的唇研磨,舌尖舐开一片湿润,吻却坚硬又冷漠。 许安闻的力道逐渐增加,无论是唇舌的还是手指的。 林桉的唇瓣和下身都有明了的痛时刻刺激着大脑,甚至有隐隐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内。 疼痛带来了异样的快感,林桉到得很快,高潮时瞬间的感觉似乎都一样,并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有任何改变。 “林桉,喜欢吗?”许安闻微笑了一下,“这一次,我想的是你。” 姐姐 次日。 一进入私人别墅,林桉便看见了人群中的林樟。 一如既往的,她正被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众星拱月般簇拥着。 林桉正想推着许安闻的轮椅向前,许安闻却握住了轮椅的手刹。 “怎么了,安闻?”林桉埋头低声询问。 许安闻不说话。 林樟却在此刻看见了她们,她眼睛在一瞬间绽放出了动人的神采。 她又侧头对身边几人耳语几句,便快步向两人走来。 “姐姐。”林樟随意打了声招呼。 “许姐姐。”林樟没有等她的反应,只低头看向许安闻,又蹲下身和坐在轮椅上的许安闻讲话。 林桉已经很久没有和林樟见面了,林樟依旧很漂亮,即使两个人有相似的两张脸庞,林桉却始终认为林樟有远胜自己的容貌。 和她不一样,林樟的脸,一看便会让旁人生出保护欲来。 曾经,她也是旁人中的一员,她是如此情真意切地疼爱、怜惜过自己那看似天真无害的妹妹。 但从林桉和许安闻在一起的那刻起,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俩渐行渐远,无论是林樟对许安闻刻意的勾引还是对两人关系的挑拨,一次又一次,直到林桉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她的妹妹只是无心之失。 她曾想过,如果林樟对许安闻有意,那于情于理她都该退出。 然而林樟只是在她求证时似笑非笑地说,“姐姐,我只是单纯讨厌你罢了。” 可明明从小到大,在所有人无数次问起时,永远回答“最喜欢的当然是姐姐。”的人也是林樟。 很难说是她与许安闻之间夹杂了一个林樟,还是她和林樟之间夹杂了一个许安闻,林桉不敢深思。 两人聊得似乎很开心,许安闻从昨天起就一直冰冷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林樟自然地从林桉手中接过轮椅,林桉索性交给她,只站在原地淡淡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在伤心吗?”一个令人恶寒的熟悉声音从身后响起,又慢悠悠晃荡在耳边,“我猜坐在轮椅上的是安闻?” 祁谦的笑眼出现在面前,她看着林桉堪称冷漠的表情说:“看起来猜对了。” “又见面了,好巧。” “巧吗?”林桉只瞥她一眼就缓步走去无人的角落。 祁谦亦步亦趋地跟着,“不算很巧,我是特意来把某个东西物归原主的。” 林桉眉心跳了跳,虽然她们在今天之前只一面之缘,但她觉得以这人的性格下一秒就掏出内裤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在这儿?” “当然不。”祁谦拿一杯酒递给她,“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在这儿。” 林桉没接,自己拿起一杯缓缓啜饮,她总觉得人群中有个格外执着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细细看了半晌,最终却跟林樟沉沉的目光对上。 许安闻坐在轮椅上轻笑着跟她说什么,而她直直盯着林桉。 林桉将手中的酒喝掉,偏眸看祁谦,说:“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祁谦似乎对这场宴会的地点很熟悉,她带着林桉走过两条狭长的走廊便从热闹的景象中脱身而出,来到了无人的书房。 “你认识许安闻?”林桉先开了口,祁谦的一举一动都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曾在暗地里发生。 “不算。”祁谦笑了笑,“不要那么紧张。” “不过,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算认识吗?” 林桉沉声回答,“没什么必要,上次发生的事情是个不该再被提起的错误,我希望我们对此能有一些共识。” 祁谦再次被她拒绝却也不恼怒,又笑吟吟地开口,“你妹妹和你长得挺像,她叫林樟?” “她挺受欢迎的,一到场,所有人都围上去了。”祁谦唇角勾了勾,“你女朋友似乎也在其中。” “真没品味,在我看来,还是姐姐更有意思嘛。”祁谦拖长了语调,听起来跟调情似的。 林桉只觉得面前这人既没有眼色,脸皮也挺厚,她并不想跟着对方的话语走,“祁谦,想说的话我都说了,希望出了这道门,你能当从没见过我。” 祁谦上下打量她一眼,潋滟的眸里闪过一丝兴味,“怎么用完了就不认,好过分。” “不过这个天气穿高领毛衣,是不是有点热啊,林樟的姐姐。”祁谦的吻凑了上来,“你妹妹和你女朋友那样,你都能忍?” 林桉忍无可忍,将祁谦推开,“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挺热闹的。”祁谦耸耸肩,不再靠近,“让我想要加入。” 试试吗? 林桉皱眉看她,“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是好奇我认不认识许安闻吗?”祁谦倚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听过她。” “或者说,听过你们......”她笑笑,“的一些传闻。” “安闻的女朋友。”祁谦拾眸,“这个称呼我可听过不少次。” “在别人说安闻跟她女朋友貌合神离时;在别人说安闻其实根本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时;在别人说,安闻喜欢女朋友的亲妹妹时。” “我以为这里面多少有点夸张成分,毕竟我不明白人和人的关系怎么会乱到这种程度,直到今天我才发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祁谦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桉,“我很好奇,安闻的女朋友知不知道自己在安闻的交友圈里,成了众所周知的笑话?” 林桉凝她半晌,忽地笑了,“祁谦,你真的很无聊。” 祁谦扬眉,“你觉得什么有趣?” “看自己的亲妹妹跟女朋友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还是跟一个陌生人缠绵床榻水乳交融?” “你很喜欢看笑话吗,祁谦?”林桉忽然有些疲惫,她想起许安闻那些朋友曾经对她露出过的友好笑脸、曾经饱含祝福的话语。 她兀自强撑着扮演故事里饱经磨难终获幸福的女主角,却不知道她伪装出来的样子本就虚伪得不堪一击。 连一个陌生人都知道的事情,林樟知道吗?许安闻又知道吗? “我只是有点好奇。” “祁谦,你想要什么呢?”林桉失去所有力气一般倚靠在书桌上,“是因为被小三,所以想要当面羞辱我一次吗?” “我表现出来是这样吗?”祁谦往前凑了凑,身上的香水味迅速包裹住林桉。 “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出来其他的。”林桉摇摇头,还能是什么? 她对祁谦这个人本就一无所知。 祁谦伸手环住林桉的腰,“我觉得我们床上还蛮合的。”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许安闻,我就挺讨厌她。” “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起码,在床上,我不会让你失望。” “而且,如果你愿意,我不止能当个合格的床伴。”祁谦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 “你会爱上一个只是睡过一次的陌生人吗?”林桉觉得祁谦这个人的离谱程度还在上涨。 “谁说爱了?”祁谦见林桉的身体似乎不再抗拒,又往前凑了凑,几乎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她对着林桉的耳朵讲话,“我只是觉得会很有意思。” “试试吗?”祁谦吻着林桉的耳骨,话音低到接近气声,是明晃晃的挑逗。 林桉耳后起了一层小栗子,后退半步,从祁谦的围裹中撤出去,冷声道:“适可而止。” 祁谦见她心情不虞,识趣地没再继续,她垂眸,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林桉扫了眼,太阳穴便不住跳动,祁谦抬头,将那块薄薄的布料迭好后塞进她胸前的口袋,又顺手拍了拍,“你考虑一下,我随时等你。” “我这儿待遇挺好的。” 林桉深吸口气,“祁谦,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祁谦笑笑,在身后找到一个本子,唰唰写下一串数字,撕下那张纸一起塞进她口袋,“我的电话,如果你社恐也可以搜索这个号码加我微信,期待你的联系。” boss直聘线下直面。 林桉强忍住甩她一巴掌的冲动转身出门,刚想去卫生间扔了口袋里的东西就迎面撞上了林樟。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樟不住地朝着她身后打量。 “安闻呢?”林桉强行扯开了话题。 林樟的眼神黯了黯,“她遇上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正和她们聊天。” “哦。”林桉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起回去吗?”她现在只想离身后的祁谦远一点,比起莫名其妙的祁谦,即使是她妹妹,似乎都变得更容易忍受起来了。 两人一块往会客厅走去。 “姐。”林樟拉住了林桉的衣角。“妈妈让我们一块儿回家去看望姥姥,最近她得了流感,好像还挺严重的。”许安闻不在场的时候,林樟还挺像个正常人。 “嗯,周末可以吗?”林桉点头。 大概姐妹便是这样,无论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无法调和的矛盾,两个人依旧要一块儿回家吃晚餐。 为什么又跟她见面(H) 安排好时间后两人继续前行。 上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触感时刻提醒着林桉刚刚发生了什么,林樟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拧着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桉回神,不再去想方才的事,“没事。” 她们到达会客厅时许安闻已经结束交际,正坐在没那么显眼的地方捏着酒杯发呆,林桉看见她后加快步子,在林樟冷然的目光中走向许安闻。 “少喝点,你又不能喝。” 许安闻听见声音抬头,先看她一眼,随后视线便定在了款步而来的林樟身上。 她扬一个笑,放了酒杯就要向前迎。 杯子却摇摇晃晃从桌边跌落下来,酒液就这样流泻在她价值不菲的裤子上。 林桉忙扶起杯子蹲下身为她擦拭,但冰凉的液体已经浸透吸水性良好的羊绒,林桉皱着眉抬头看她,“我带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话音未落许安闻就干脆利落地抬手从她胸前的口袋里扯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料。 随后一秒,一张小小的字条随林樟站定在身旁的脚步声翩翩然落在许安闻的裤子上。 叁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安闻沉默了一瞬,又将黑色的布料塞了回去,拿起腿上那张纸条看了看,表情依旧温和。 如果忽视掉她下意识抬手看表的动作,似乎眼前的一切并未发生。 “是她吗?”许安闻将纸条夹在两指之间递了回来。 林桉沉默地点点头。 许安闻淡淡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声音听不出一点不满,“要撕掉吗?” “林桉......”出声的不是许安闻而是林樟,“你在做什么啊?”身后的林樟似乎在看见纸条上写着的电话号码后便迅速厘清了思路。 林桉没有回答林樟,只看向许安闻。 “到底怎么回事,林桉,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林樟的眼睛都快红了,声音也带着点莫名的腔调,“你怎么能这样对...这样对许姐姐。” “没事的,樟樟,我和你姐姐之前产生了一点小矛盾,现在都解决掉了。”许安闻看着林桉撕掉了那张纸条。 “林桉,推我去卫生间吧。” 林桉绕过林樟想代替她推轮椅的手,站起身推着许安闻一步一步向厕所去。 她们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林桉知道,许安闻知道。 林樟或许也知道。 林桉被许安闻拉在腿上承受她强硬的吻时尤其清楚明了地知道。 “我们怎么说的?”许安闻刚洗过的手带着丝丝凉意从她衣摆下方摸进去,“只此一次,林桉。” “为什么又跟她见面?” 林桉被冰得瑟缩一下,许安闻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度箍在她后腰,显然很生气。 “回答我。”这里的卫生间很大,但林桉还是觉得空气里飘满了许安闻的气息。 不安又愤怒的气息。 “门没锁......” 林桉刚开口许安闻便吻上了她,侵占过她口腔中的空气后才说:“我在问你话。” 很奇怪,许安闻以前很少有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尤其对她的事,现在却因为这件事叁番五次地情绪失控。 仅仅是因为她的脸吗? 林桉觉得自己或许心理上也生了病,她本应该愤怒,但愤怒之下却是无法掩饰的开心,她为许安闻显露出的占有欲感到快乐。 林桉扶着许安闻的肩膀垂颈跟她接吻,交缠在一起的舌将唇也染得滚烫,“安闻,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仅此而已。” 许安闻的手伸进了毛衣里,恶劣地用手指捻了一下还未挺立的乳尖。 林桉小小地抽了口气,却又将上半身往前送了送,换来她的亵玩。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喜欢这样。”许安闻对她的配合十分满意,手上毫不客气地揉捏着。林桉脖颈上露出来的肌肤已经变成了漂亮的粉色。 或许是因为在别人家里,林桉总担心有人将推开那扇门走进来,这使得她比往日更快地进入了状态,不过几次不甚温柔的触碰,她下身便一片泥泞。 “趴过去。” 林桉听从着许安闻的吩咐,上半身趴在了洗手台上,下半身的外裤与内裤已经被许安闻褪到了膝盖之下。 许安闻的手依然很冷,冰冷的手指摸上了因为兴奋而充血的阴蒂。 林桉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一声,她身形有些不稳,洗手台上的扩香也被她撞了下去。 “啪。” 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林桉叫了出声。 “别动。”许安闻扶住她的腰际,将她的臀带回原地。 许安闻伸手摸了摸林桉的下体,只是轻微的触碰,手指便沾满了透明的黏液。 “喂,里面的两位,有点公德心吧。”祁谦阴魂不散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跪下来 林桉当然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许安闻却置若罔闻,指尖来回勾弄,是要做到底的意思。 不等林桉拦她,门把手在下一秒被转动,与此同时林樟的声音也自门外传来,“姐,你和许姐姐在里面吗?” “许姐姐还好吗,你们进去了很久。” 林桉身子一僵,许安闻的反应比她更快,几乎听到林樟声音的一瞬间就停了动作,像是立马就失去了所有兴致。 许安闻帮她拉起裤子后清清嗓子,“没事,你姐姐在帮我清理裤子。” 门外似乎传来了一声嗤笑,祁谦拉住林樟的手,“别拽了,门锁了。” 林樟转眸看她,“你又是?” “一个路过想用卫生间却不得不在门口等的正义路人。” 林桉拉开门止住了她的胡说八道,祁谦眼神从她身后微微一扫,笑着说:“清理得挺激烈。” “一定是很难清理的污渍吧。”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桉侧身,推着许安闻往外走。 林樟的目光在她和祁谦之间来回转了转,莫名察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许安闻循祁谦话音抬眸打量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许小姐。”祁谦却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经常听我朋友们提到你,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祁谦意有所指。 “您是?” “许小姐可以叫我祁谦。”祁谦并未过多介绍自己,她似乎有这种自信,只要讲出自己的名字,许安闻便应当知道她的来历。 许安闻诧异了片刻便迅速反应过来,“祁小姐,久仰。” 祁谦点点头,又看向林桉,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这位是?” 林桉只觉这人如同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如果知道祁谦会厚着脸皮开口向许安闻问她的名字,不如刚刚两人在书房时便直接告诉她。 许安闻微笑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林桉。” 不知是不是林桉多心,她总觉得许安闻在女朋友叁个字上重读了一下。 林樟也感受到了这有些古怪的气氛,一直站在旁边冷眼观看叁人的互动。 “林桉。”林桉的名字从祁谦口中吐出,两个字被她讲出百转千回之感,似乎带有莫名的情愫。 许安闻不等她们对话,“祁小姐,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还有些未尽的事情要做,恐怕不能多聊了。” “当然。”祁谦笑笑,侧身让出身后的走廊。 “走了樟樟。” 直到走出很远,林桉还能感觉到祁谦颇具兴味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背后。 被打断后许安闻一行人彻底失去了继续宴会的兴趣,跟主人打过招呼就先行离开。 直到把许安闻抱上车林樟还一直跟在身边,林桉回头看她,“你不回去?” 林樟垂眸跟仰头看她的许安闻对上视线,又转头望林桉,“姐姐,刚刚那个人,你之前认识吗?” “林樟。”林桉提高了声音,“不要问太多与你无关的事情。” 林樟脸色白了白,不再继续询问,而是偏头去看许安闻,“许姐姐,好久不见了,不叙叙旧吗?” 还未等许安闻回答,林桉便关上了副驾驶的门,“你和安闻见面的次数恐怕不少,需要叙旧吗?” “想跟我叙旧的话,周末不是要一起回家吗?”林桉久违地叫了她的昵称,“樟樟,我们不是有很多时间吗?” 这个称呼把林樟身上炸起的毛尽数抚平,她抿抿唇,“是啊姐姐,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完这句话她敲敲窗户,看见许安闻的脸后笑着说:“我还有约,许姐姐,不跟你们一起了,下次见。” 许安闻对着林樟点点头,“下次见,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你认识祁谦。”林桉上车后许安闻开口,声音挺淡,不是问句,因而也没等她回答就接了下一句,“是从她那儿把东西拿回来的?” 其实这话也不需要问,刚刚的氛围够她读懂她们之间的暗流,但许安闻想听林桉说。 “嗯。” “你们怎么会认识?”许安闻微微拧眉,看起来着实很好奇。 “你改签那天,我去喝酒时遇见的。” 许安闻轻笑两声,“听起来怪我。” 说完这话她就低头看手机,不知在干什么,林桉也无心继续这个话题,沉默地开车回家。 回家后许安闻先去洗澡,有了上次的插曲,林桉一直守在门口,她擦着头发出来时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温声说:“你去洗澡吧,我等你。” 洗澡时林桉心里乱糟糟的,尽管许安闻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身为恋人,她还是能感知到对方隐匿在温和之后的微妙情绪。 又因为那句“等你”,她没用多久就从浴室踏出去。 一出去就跟坐在床边的许安闻对视上,对方看了眼她湿漉漉的发,勾唇问:“要吹干吗?” 看似在问,实则并没给她另一个选择。 林桉摇头,“不了。” 许安闻歪头,“那过来吧,到我面前。” “跪下来。” “看着我做。”(H) 有一瞬间,林桉怀疑她听到的那句话是自己的幻觉。 在这件事之前,许安闻一向很温柔,平日里是,床上更是,甚至时常显出几分磨人的温吞。 她走到许安闻面前,蹲下身,抓住许安闻放在膝头的手,“安闻,怎么了?” 许安闻任她握住,居高临下地看她,“听话。”另一只手顺势来抚摸林桉的脸,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后,“你不是希望我高兴吗?” “这样做,你就会高兴吗?” “不知道,你得试试。”许安闻也不知道林桉需要做到哪种地步才能填补她那颗既空虚又千疮百孔的心。 她一向认为林桉是命运在途中补偿给她的不需之物,但她失去的东西足够多,多到即使是不需之物也必须要紧紧抓在手心。 林桉凝视着许安闻,在观察她这话有几分认真的含义。 许安闻同样安静地回望她。 下一秒,林桉将蹲姿转为跪姿,膝盖慢慢碰在地上,仰头看许安闻,“可以了吗?” 许安闻依旧不说话,只低头打量她,神情有几分陌生。 林桉看不懂她的表情,这份陌生让她感到心慌,她想了想,主动用脸颊蹭着许安闻的掌心,是臣服的姿态,“安闻?” 许安闻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瞬地盯着她,“林桉,我累了。” 林桉微松了口气,“那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不想要吗?”许安闻将她的一缕头发抓进手心,又逐渐握紧。 头皮传来一点刺痛,林桉克制着没有发出声音,“不想。” “是不想要,还是不想和我?”许安闻的声音再度冷淡下来。 “安闻......”林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错误已经铸就,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脱了吧。”许安闻面色缓和了两分,“然后做给我看。” “你欠我的,不是吗?” 林桉咬了咬唇,如果这样做许安闻就可以当一切都未曾发生,那她......自然愿意为此做任何事。 “安闻,你会原谅我吗?” “我没在跟你谈条件。”许安闻恹恹回答,随后又叹口气,放弃了似的,“随便你吧,你可以随时离开,反正,我也追不上你。” 对自身缺陷讳莫如深的许安闻在短短两天内再次提起。 疼痛从林桉的胸口漫出来像潮水一般将她吞噬,让她无力挣扎。 她想了想,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又在许安闻面前重新跪下去,表情平静,只有睫毛在不经意间上下颤动,脸上带着淡淡的潮红。 许安闻眼底暗了暗,伸手握住一侧的乳肉,时不时用手指夹着乳尖拉扯。 林桉的呼吸变得急促,不自觉直起上半身由她动作。 “分开腿,让我看着。” 膝盖硌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是什么让人觉得舒服的触感,但也正是这份冷硬恰到好处地激发了身体里滚烫的欲望,于是她分开腿的下一秒许安闻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已经湿润的穴口。 “这么有感觉?”许安闻的声音沉沉,目光也一样,“喜欢被人看着自慰?” “那就开始吧。”她收回指,双手支在身边,垂头看着林桉。 林桉深吸口气,在她的视线中探手向下。 林桉很少这样,因而动作略不自然,但不知是许安闻的强硬在影响她还是被人看着这件事本身就足够非比寻常,她很有感觉。 淋漓的汁液只轻轻一勾就湿了指节,阴蒂已经充血,林桉垂眸拨弄那颗小小的肉珠,却又被许安闻钳起下巴,“不看我也会爽吗?” “看着我做。” 是林桉很多年前便喜欢的脸,温和的眉眼带上一些戾气却不显得阴沉,似乎锐利了一点,此刻正灼灼地看向自己,目光带着重量一寸寸烧过她的身体。 她身体愈发摇摇欲坠,冒出汗来,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也开始发热,又在反复刺激下不断流水,地板硌得关节有些疼。 “不进去吗?”许安闻已经很了解她的身体了,“已经很想要了吧?” 林桉的指尖顺着黏液流出的方向滑了进去,然后迅速被缠紧,或许是在许安闻面前自渎这件事让她大脑昏昏沉沉地有些失控,身体泛起了她从未想象过的快感。 情欲烧灼着她的大脑,似乎下一秒便能失控,许安闻却阻止了她。 “坐上来。” 她顺从地坐在许安闻腿上,几乎下一秒,已经被自己玩得艳红软烂的花穴没有丝毫阻力地将许安闻的手指吞了进去。 “你和祁谦,你们是怎么做的?” 林桉愣在原地,没料到许安闻会在此时提出这个问题,她的身体顿时僵住。 许安闻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摩挲她脸侧,“嗯?” “应该不是这样的姿势吧?”嵌在身体里的两根手指往上勾了勾,对着那块粗糙的区域顶弄研磨,带来强烈的快感。 林桉都能感觉到自己下身愈发泛滥。 “跟她做,你也这么湿吗?”手指逐渐分开,撑开了湿滑的甬道。 “用了几根手指?”许安闻捏着林桉下巴,用了点力,短短的指甲陷入皮肤,白皙的肌肤开始发红。 “你不说,那我只好猜一猜了。”她又伸一根指进去,过度被撑开的感觉带来丝丝连连的疼痛,“是这样吗?” 不像是做爱,更像是惩罚。 林桉红了眼眶,闭上眼呜咽一声,她分不清楚到底是快感还是疼痛,泪水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 许安闻感觉到了她的疼痛,拇指压在肿胀的阴蒂上揉弄,于是快感便压过了疼痛,一波波涌上来。 “是不是怎么玩你,你都会爽?”许安闻的声音也有些发紧。 她把手指抽出来,并拢指节,用了点力,对着下体扇了过去,指骨精准地打在被玩弄许久的阴蒂上。 不算轻的动作直接将她送上高潮,滴滴答答流了满地。 迷迷糊糊之间,许安闻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你也像这样高潮了吗?” “还想跟她有下一次吗?” 林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被动承受这一切,许安闻此前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回答,却在这个问题再一次没有得到回应时失去了控制。 她伸手掐住林桉的脖子,“我在问你话,林桉。” 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林桉说不出话,脸迅速涨红,她拧眉看许安闻冰冷的表情,不知为何看出了几分扭曲的嫉妒。 扬颈凝视的动作让许安闻得以更方便地掌控她的呼吸,随后林桉摇头,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不会跟其他人做了。” 姐,晚上一起睡。 许安闻的反常并未在听到她的话后消失,林桉从未见她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兴趣,更不曾见她如此强势,似乎这场性爱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痛。 这场持续到后半夜的粗暴情事给林桉的身体留下了更多印记,莫名让她想到宠物犯错后主人会给予的惩罚。 她不由思索许安闻是否真这样想。 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上,将林桉视作不听话的宠物。 这些暧昧甚至狰狞的红痕则是她为林桉戴上的项圈。 跟疯了一样,只在她说周末还要回家时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操控大脑没在显眼处留下痕迹。 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大概是因为高峰时期堵车,林樟还未到家,众人便围坐在沙发前等待,家中的氛围还是一贯的严肃而压抑,没有人开口讲话。 似乎是想要打破这种寂静,林桉的母亲章雅开了口,“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林桉没怎么思考便作出回答。 “工作呢?” “也挺好的。” “那就好。” 两叁句后母女之间便无话可聊,叁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只能听见电视里传来的广告声。 林桉早已习惯这种沉默,沉默至少比激烈的指责与争吵好上太多。 不多时,开门声响起。 章雅与林佑诚同时向门口望去,“樟樟回来啦。” “爸、妈。”见林樟提着大袋小袋,章雅赶紧站起身来,接过便往茶几上放。 “你回来就回来,带这些东西干什么?”章雅笑着责怪她。 严肃的林父也附和着点点头,“家里什么都有。“ “家里有是家里的,我买的是我买的,那怎么一样。”林樟语气里透露着理所应当。 “爸,这是我给你买的清肺片,我朋友说这个含槲皮素,对肺特别好,她爸吃完就不咳嗽了。”林樟递了个袋子过去。 林佑诚再绷不住严肃的脸,也露出慈爱的笑容。 “不过你最好还是戒烟,不然老让我妈抽二手烟。” 章雅被逗笑了,伸手捏捏林樟的脸,“你呀你。” ...... 林桉看着叁人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天伦之乐,瞥一眼角落,那里放着自己刚带回来还未被父母拆封的礼物,并不说话。 “来来来,吃饭,饿了吧?” 章雅牵着林樟入座。 林桉也一同坐下,她一边听着林樟与父母交谈的声音,一边安静地将饭菜一口口送入嘴中,细嚼慢咽。 今天也都是林樟喜欢的菜色。 林桉只埋头吃饭,并不怎么开口,余光却接收到了林樟频频投来的视线,频繁到林桉开始怀疑自己早上在镜子前做的检查是不是有所疏漏。 她抬头看向林樟,林樟对她莞尔一笑,“姐,晚上一起睡呀,妈妈也能少打扫一个房间了。” 似乎是再正当不过的需求,林桉并不想把自己和林樟的争吵分歧闹到明面上来,只淡淡点头应下。 林樟眸中的笑意在下一秒变得真切许多。 饭后又是属于林樟的亲子时光,林桉像个陌生的局外人坐在旁边,她看着妹妹脸上乖巧的笑,心情逐渐变得烦躁。 她知道她的烦躁并不是来自于父母的偏爱,父母的爱于她而言并不如何重要。 大概儿女与父母之间也有缘分一说,她们之间的缘分本就浅了一些,又因着许安闻的事情再疏远了几分。 她的烦躁来自于林樟。 因为曾几何时这样的笑也曾在她面前显露,她还记得小时候父母工作都很忙,说林樟是她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 林樟怕生,见人就总躲在她身后揪着她衣摆,所有见到她们的人都会笑着调侃一句“樟樟怎么这么爱粘着姐姐。”,那时的林樟就好像她的影子一样时时刻刻跟在她后面。 那时候,林樟如此地依赖她,她也在暗地里如此地依赖林樟。 内敛的小孩子不怎么爱笑,却会在看见她时甜甜叫一声“姐姐”,然后笑着扑进她怀里。 明明看起来很喜欢她,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但这样的喜欢消失得过于突兀,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生活中便少了个“妹妹”,多了个“林樟”。 现在的林樟光彩照人,轻而易举就能成为人群焦点,再也不是儿时怯生生的那个林樟。 她漂亮的脸上时刻挂着游刃有余的笑,知道怎样会让别人对她心生好感,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把这样的心思用在姐姐身上。 她对林桉仅有的心思,仿佛是如何让林桉身边空无一人。 一出虚伪的亲情戏演到夜幕降临,林桉看得厌倦,起身要回房,林樟也在下一秒站起来,生怕她跑掉一样跟在她身后。 “樟樟还是这么爱粘着姐姐。”慈爱的声音跟着林樟的脚步声一起响起,好像她们真是多么亲密无间的姐妹。 “姐姐,困了吗?”不知是不是在家,林樟今晚的态度格外好,声音软软的,倒真让她感受到几分小时候的亲昵。 “嗯,我去洗澡。” “姐姐。”林樟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很委屈,“以前我们都是一起洗的。” 林桉很想问问林樟有没有意识到她口中的“以前”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而今她们已经不适合一起洗澡了。 至于为什么不适合,林桉却说不明白。 “姐姐,你好香。” 已经入秋了,长期没有住人的房间依然用着夏日的薄被,有一点冷,章雅本来想替二人换掉被褥,却被林樟拒绝,说着麻烦,反正也就是将就一夜。 林樟躺上床的时候,林桉忍不住往身后热意来源缩了缩。 “姐姐,你冷吗?”林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不冷。” “姐姐,我有点冷。”林樟的声音又轻又软,飘散在虚空之中,“可以抱着你吗?” 大概是因为被时光尘封的记忆刚在几个小时前被唤醒,林桉对林樟的态度也和缓了一些,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林樟柔软的身体带着热意从身后贴了上来,林桉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贴在自己的背上,而自己的腰也被林樟用手环住。 “姐姐,你好香。”对方说话时呼吸洒在自己的肩胛骨处,有些痒,林桉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林樟没再有别的动作,静默两秒后轻声问:“姐,你跟许姐姐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出轨的事当然不可能跟妹妹说,更何况就算要说也不知从何说起,林桉没说话。 林樟接着问:“跟那个叫祁谦的人有关系?” “樟樟,别问了。” 林樟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姐姐,我们以前都没有秘密的。” 林桉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如果是儿时的林樟,一定会垂下细软的睫毛抓着她的手撒娇。 恰巧此时林樟又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带来一个短句,“姐姐,我只是担心你。” “樟樟……” 林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软化,用更乖的声音磨她,“姐姐在生我的气吗?”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 “为什么生你的气?” 林樟用唇贴着她后颈,柔软的唇瓣与肌肤摩擦带来丝丝痒意,“气我没小时候那么粘你了。” 林桉觉得很不对劲,现在的氛围不对劲,她们的距离也不对劲。 但小时候她们也是抱在一起睡觉的,而且此刻她更好奇另一个问题,“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不粘她了,为什么突然那么讨厌她。 “姐姐,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好不好?”林樟在身后小小地叹口气,“我好想你。” 林桉翻身去看林樟。 林樟漂亮的眼睛像含着一汪水,荡漾着对她的依恋,就像小时候那般。 林樟的心软了一下,冰封的感情似乎因这份久违的暖意化开了一条缝,“好。” 林樟露出了笑容,有一点俏皮又有一点勾人,“姐姐,你先。” 林桉沉吟片刻,“樟樟,你喜欢许安闻吗?” 林樟敛眉,果然第一个问题还是与许安闻有关,她克制着心头突起的疼痛,摇摇头,“我说过,我不喜欢她。”她讨厌许安闻。 “那你知道她怎样看待你吗?”林桉又开口。 “该我问了,姐姐。”林樟在被子下拉住林桉的手。 “问吧。” “你和祁谦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重要吗?”林桉垂下眼睑,不再和林樟对视。 “对我很重要。”林樟的脸上有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笃定。 “我们......在酒后做了一些错误的事......”林桉面上有几分尴尬,小心地选择自己的措辞。 林樟握住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所以,其他人也可以吗?不是许安闻,也可以吗?” 林桉摇摇头,“不会有下次。”她强调了一遍,似乎这样,便可以减少一点她内心的羞愤与愧疚。 林樟没再说话,林桉在沉默中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结束,她抬眸,一时竟不知道下一个问题该问什么。 儿时的林樟她了如指掌,可如今的林樟身上处处是迷雾,她先前以为林樟因为许安闻疏远她,又一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却忽然不敢再深挖了。 “姐姐,没问题了吗?”见她许久不说话,林樟出声提醒。 “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林桉捏捏林樟的手,还是好奇。 林樟察到她的动作,指尖钻进她指缝跟她十指相扣,“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一直跟我形影不离的姐姐身边有了另一个人;不习惯要跟别人分享我的姐姐;不习惯以前只会把目光给我的姐姐有一天也会看着另一个人。” “我有点害怕,姐姐。”林樟声音低了些,水润的眼望着她,指腹缓缓摩挲着她手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怕有人比我更重要。” “爸妈在隔壁睡觉呢。” “没有人会比你更重要。”林桉伸手抱住林樟,“你知道姐姐最疼你了。” “姐姐,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原谅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林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我只是觉得许安闻配不上你。” 林桉想,林樟做的那些事情无非是一个小女孩想要获取姐姐的关注,如果真要论对错,那一切都该是许安闻和她的错,错在许安闻的不坚定,错在她对许安闻的纵容。 站在林樟的角度而言,姐姐的女朋友喜欢自己,她应该也有几分难以自处吧。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林桉将林樟抱得更紧了一些。 林樟的脸靠在她胸前,目光从她松垮的衣领中捕捉到一片狰狞的红痕,她蹙眉,一眼便认出是情事中留下的,但手指抚过那片痕迹时心头第一时间涌上的却不是心疼。 她的姐姐居然会跟许安闻做到这种程度吗?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林桉不知如何作答,她只穿了件薄薄的吊带睡衣,自然遮不住满身的伤痕。 “姐姐,许安闻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林樟语气里是说不尽的怜惜,指腹却在印记上摩挲按压,带来一点轻微的疼痛。 “嘶......”林桉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 “疼吗?”林樟听着她的气声,目光愈发沉黯,“我给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林桉的胸口感受到了一些湿热的潮气。 “这样,痛痛就飞走了。” 林桉忽然想起小时候林樟有一次摔倒,膝盖在水泥地面上磨破了好大一块,她便是这样哄着林樟,“姐姐给樟樟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 她会心地笑笑,不知林樟是否也想起了那时候。 林樟的唇贴了上来,柔软又湿润地抚过每一寸。 当时似乎她也亲了林樟的伤口吧?林桉有些记不太真切。 一抹更加湿软的触感快速自痛楚之上游走,林桉僵住身体,怕是自己感觉错了。 林樟在下一秒用行动告诉她方才不是错觉。 她用舌尖缓缓舔舐着姐姐身上另一人留下的印记,将那些可怖却又时刻散发着占有气息的存在慢慢吮过。 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安抚的界限。 林桉抬手撑住林樟的肩膀,一把推开她,“樟樟,你做什么?” 林樟眸中带着水汽,分明是可怜的样子,却又在昏暗中显出几分阴沉,“姐姐,你不是说痛吗?” “那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多?”她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捏上了林桉睡衣的腰带,轻轻一拉就露出底下的肌肤。 林樟用视线一寸寸看过才抬眸与林桉对视,“是许安闻强迫了你?” “可她腿不方便,如果你真不想要,她要怎么强来?” “那......”林樟抬手,指尖抚触着她小腹,“难道是姐姐喜欢这样?” “林樟,别说了!”林桉的脸色愈发难堪,她提高声音,语气也有几分严厉,色厉内荏地制止着这不知将要朝向何方发展的对话。 林樟神色微变,却又在转瞬之后露出无辜动人的笑容来,“姐姐,小声点,爸妈在隔壁睡觉呢。” 她微微起身,手指搭在自己的纽扣上,“姐,你能给我擦一下身体乳吗?洗完澡皮肤好干。”声音夹杂着一点笑意,亲昵又柔和。 林桉没有搭话,她内心慌乱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将要发生。 “不可以吗?姐姐是觉得给我擦身体乳这件事很奇怪吗?” 林桉觉得这句话说得也有些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硬着头皮边从床头柜拿出身体乳边回答,“没......没什么奇怪的。” 林樟又打开一盏壁灯,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颗颗解开自己睡衣的纽扣,她没有穿内衣,异常美好的曲线与白玉般的肌肤纹理都暴露在林桉眼前。 在林桉的忽略下,妹妹早已变成举手投足间都充满风情的成熟女人了,于是她不敢细看,只低头研究手上的身体乳。 “姐姐,你看看我嘛......”林樟有些不满,拉长了语调,每个字间隔很长。 林桉只觉得林樟每吐出一个字,便在她心头敲击一下,使她心乱如麻。 她抬起头,看向光裸着身体的林樟。 林樟满意了,“姐姐,我漂亮吗?” 林桉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微微点头,“很漂亮。” “姐姐,现在很多人喜欢我呢。”林樟俯下身体,趴了过去,不再看林桉的脸,“你呢?姐姐,你喜欢我吗?” 不知为何,只对着林樟后背这件事让林桉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柔软了一些,她将身体乳在手上抹开,捂热,认真地用掌心揉过林樟背部每一寸细腻的肌肤,“樟樟,你是我妹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埋进枕头后,林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说什么傻话。”林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身体乳在手掌与身体摩挲之间,在逐渐升高的体温晕染之下,木质香散发了出来,将整个狭小的房间变得暧昧又浪漫。 “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擦完背部,林樟翻了个身,曼妙的曲线再一次暴露在林桉面前。 “其他地方就自己擦吧。”林桉目不斜视,只看着林樟的脸,随手将身体乳递过去。 林樟并没接过,“姐,你是不想?”她将四散的长发撩至背后,直至再也无一丝遮挡。 林桉眼神飘忽了一下。 林樟勾勾嘴角,抓住林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还是不敢?” 手心被丰盈所充满,林桉条件反射地握了握就听到林樟短暂的低喘,这一声喘息如同溅射而出的火星,微妙地烧灼着林桉的理智,让她想要迅速缩回,却被林樟紧紧桎梏住,“姐,很简单,不是吗?” 在此之前,林桉只和许安闻与祁谦有过亲密行为,受条件所限,都是作为被动方,成年之后这倒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触碰别人的隐私部位,顺滑的触感让林桉的大脑有点发晕。 而对方似乎也很敏感,不过是轻柔的触碰,乳尖便立了起来,让人无法忽视地抵在手心。 如此明显的生理反应让林桉更加无措,掌心的触感分明无比柔软,却好似烧红的烙铁烫着她,她试图再次收回手,却被林樟牢牢按住,残余的身体乳让本就柔腻的肌肤变得愈发软润。 “难道看见妹妹的裸体会让你难为情?”林樟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桉,像一种无声的提醒。 提醒她,给妹妹抹身体乳不是什么大事,提醒她,她此刻的反应很不正常。 “而且,你又不是没碰过,以前帮我洗澡的时候不是都会很细致吗?”林樟牵着她的腕缓缓游走,乳粒硌在掌心的触感愈发清晰,“像这样。” “姐姐,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我还是你妹妹。”林樟往前凑了凑,这个动作让她像是把自己更真切地送进林桉掌心,“我也依旧希望被你那么细致地对待。” 林桉咬唇控制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 理智在告诉她现在最好是推开林樟,退到安全的范围以内;然而大脑却冲动地想用行动来证明她对她的妹妹没有产生难以启齿的想法。 林樟像能读懂她的所思所想一般,自顾自地在旁添油加醋地讲话,“姐,你做不到吗?” “为什么呢?难道......”林樟松开她的手,眼里酝酿着的不知是逗弄还是认真。 “躺下吧。”林桉打断林樟将要说出口的话。 林樟见目的达到,不再说话,乖乖地在林桉身旁躺好。 相比于肉眼可见紧张的林桉,她面上却很轻松,好整以暇地等待林桉的服务。 从锁骨处开始,一寸寸向下。 林樟的身体很热,身体乳一接触就消融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连带着林桉的心也被烫到几乎要随之融化。 偏偏林樟一直注视着林桉,像是要将她每一寸反应都敛进眸底。 手指到胸前时林桉顿了顿,最后视线和手一起绕过了那处灼人的柔软,却在下一秒被林樟叫住,“姐姐,是不是有没涂到的地方?” 林桉深吸口气,盯着林樟的小腹说:“那儿刚刚不是抹过了吗?” “不够,姐姐。”林樟的视线和语气都像在诱哄,林桉甚至听出些莫名的情意,好似不是在说身体乳不够,而是在说旁的什么。 她抬腕,将手轻轻落在柔腻的乳肉上,乳尖依旧顶在掌心,似乎比刚才还要硬,林樟在她触及的一瞬间就低哼一声。 林桉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还是林樟提醒了她,“揉开呀,姐姐。” 还不如不提醒。 林桉的视线飘去别的地方,不敢落在手下。 “姐,你跟许姐姐做的时候,她会让你碰她吗?”林樟也没有看她,敛眉开了口,她的睫毛纤长细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这种高自尊的人,应该不愿意吧。” 林桉心神早已被搅乱,似乎连林樟说些什么都没听清,只含糊应了一声。 林樟睁眼看向林桉,眸光锁定聚集在她脸上,“姐,你不会有欲望吗?” “想要触碰的欲望。” 林桉与她对视,似乎被身旁这具漂亮的身体蛊惑了一般,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简短的话语便被讲出了口,“有。” 从未被满足的另一种欲望,似乎就这样出了笼。 林樟笑了笑,她的眼神是明晃晃的勾引,“想试试吗,姐姐?” “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下一秒林桉的动作变得更加生硬——她忽然发现方才林樟坐过的地方已经被濡湿了一小块儿。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姐姐,你是愿意的吧?”(H) 林樟顺她视线望过去,握住了林桉的手,声音像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又轻又软,“姐姐,好想要......”小时候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要求姐姐都会满足,那现在呢,还会吗? 林桉也不知道答案,只是她终于将视线落在妹妹一览无余的身躯上,今晚第一次将早已展现在眼前的美景尽收眼底。 她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顺从自己苦苦克制的欲念,手指拢着绵软的乳,片刻用指腹夹着挺立的乳尖轻轻捻弄。 林樟很敏感,肌肤上泛起大片因情欲而染的红,她柔声说:“姐姐,也摸摸别的地方。” 林桉顿了顿,指尖顺着她小腹缓缓向下,却始终不肯触碰最需安抚的地方,只停留在腹部微微打个转,又摸上她乳肉。 林桉陷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里,她似乎一边享受着和林樟亲密的接触,享受着手下温热细腻肌肤,享受着对方热情的反应;一边又将自己心神完全抽离躯壳,停止掉所有的思考,似乎只是条件反射般循着林樟的渴望,执行着或许在下一刻就会因思绪回笼而中断的前戏。 林樟感受着林桉的手长久地停留在了她的腰侧,这场由对方主导的情事被放缓。 而她不愿接受对方的退缩。 林樟直起身,紧紧抱住了林桉,“姐姐既然不会,那还是让妹妹来吧。” 林樟侧头吻了上去。 渴望多年的唇如她想象一般柔软,几乎只是一触碰,林樟的呼吸便乱了起来,这似乎是姐姐的气息离她最近的一刻。 她没有什么经验,却无师自通般反复地用牙齿啃咬对方饱满的嘴唇,留下暧昧的咬痕,又撬开唇瓣去寻找对方湿润柔软的舌尖,又甜又软。 林桉并未阻止她。 仅仅是感受到这件事,都让林樟兴奋到飘飘然。 赤身裸体的接触够她们足够清楚地体会彼此的炽热,也足够林樟感知到林桉的反应。 她没有在接吻时闭眼,而是如同虔诚的信徒一样不知餍足地将姐姐阖眼回应她的神态仔细刻画在脑海。 林樟将情事的主导权在一个吻中尽数收回,她指尖顺着林桉腰侧慢慢向上,一寸寸划过自己肖想已久的肌肤,最终陷入一片柔软。 林桉一直紧闭着眼承受她的动作,不发出声音也不做其他反应,林樟埋头用唇舌来取悦,将她的乳尖含入口腔用舌尖舔舐。 每亲吻过一个地方,林樟都会问上一句,“姐姐,这样可以吗?” 她又小心翼翼地亲吻过林桉身体上因为许安闻而留下的痕迹,用饱含疼惜的语气问:“姐姐,这样会疼吗?” 她用唇瓣轻轻碰过那些痕迹,似乎再重一点就会让姐姐感受到莫大的痛苦,心里想与林桉亲近的欲望过于蓬勃时她也只用舌尖舔吮。 林桉心头软了软,她似乎再也无法以不回应来罔顾她们姐妹乱伦的事实,她小声地回应,“不疼。” 只这样应上一句,林樟的身体便明显僵住了,她抬起身与林桉对视。 林桉能看到她发红的眼睛,略带湿意的睫毛和脸上毫不掩饰的欲求。 林桉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已经来到了下半身,蜷着手指还没有触碰。 “姐姐,你是愿意的吧?”林樟低低地问,声音发着颤,和之前游刃有余的勾引判若两人。 林桉不想认清的现实再一次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沉默了几秒没有回答。 下一刻被填满的感觉袭来,林桉忍不住低吟一下。 “姐姐,就算是不愿意,我也不想等了。”林樟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我不会弄痛你,也不会像许安闻那样对待你,所以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林桉感觉自己的颈侧被对方温热的泪水濡湿,下半身也一样,湿得一塌糊涂的花穴被指腹抵着勾弄,掌心很快被情动时的汁液润湿。 林樟不再讲话,只挑逗出林桉的喘息。 林樟没有再叫她姐姐这件事让林桉松了口气,似乎能更安心地享受生理上的愉悦。 她被轻柔地打开,满足感从被填满的地方扩散至全身。 每一次顶弄摩擦都带来源源不断的快感,四肢百骸似乎被身下一点轻微的动作所牵动。 林桉不知道这个世间是否真的存在血液之间的羁绊与默契,她只知道林樟很了解她,很了解她的身体。 她陷入了情欲之中,眼角流下因强烈的生理反应而无法控制的眼泪,被林樟一点点吻掉。 是温柔的、沉默的、陌生的林樟,林桉被她滚烫的呼吸和眼泪所烧灼,又被身体传来的阵阵快感搅得晕眩。 高潮来临的时刻,林桉紧紧抱住身上的林樟,在林樟的耳边小声地叫着林樟的名字。 她带着哭腔的呼唤宛如一个信号,昭示着她们之间如果必然要有一个人因此流泪,那也最好是她。 她希望林樟知道,她攫取的本就是自己甘愿献出的。 她知道自己在跟自己的亲妹妹做爱,她知道她们这叫乱伦,她希望林樟知道她知道。 但作为姐姐的本能再次占据了理智的上风,林桉希望,即使是乱伦这种事情,被谴责的也不要是她的妹妹。 “跟姐姐和好了?” 意识到她接纳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林樟就一直在叫姐姐,以至于林桉在睡梦中都还被她清雅的声音包围。 但昨晚还异常热忱的人在林桉醒来时却早已不在身边,她看着凌乱的床铺,这场背德的情事犹在眼前,身边却已经变得冰冷,最终沉默地起床洗漱。 还未到客厅就听到了几声轻快的笑语,凌晨还贴在耳边叫姐姐的人此时又在家人面前装乖。 章雅看见她后招招手,“醒了,来吃饭。” 林桉看着林樟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仿佛又看见了曾经莫名疏远她的妹妹。 她没跟林樟搭话,接过一片烤好的吐司吃得安静。 偏偏一向不怎么关注她的章雅在此刻开了口,“昨晚没休息好?看你没什么精神。” “樟樟,你又闹姐姐了?” 林樟的动作一瞬间变得不自然,林桉在心里叹口气,帮她打圆场,“没有,有点失眠。” 好在等会儿还要去看望姥姥,章雅没有多问,只等她们吃完早餐就催促她们准备出门。 她和林樟一同坐在汽车的后座,彼此之间却不讲话,只各自看向窗外。 深色的汽车窗膜上映着林樟的侧脸,她好似正在蹙眉。 应该是后悔了吧,林桉想。 林桉忽然连从车窗反光偷偷观察林樟的勇气都在瞬间消耗掉了,她只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犹记得这双手是怎样抚弄过她妹妹的身体...... 她不欲再想。 林樟却在这时看了过来,然后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和她十指紧扣,林樟的手心温暖又干燥。 她们依然沉默着没有对话。 林桉没有挣开,毕竟没有人会觉得亲姐妹十指紧扣奇怪。 来到医院后,众人与医生简单地沟通了两句,姥姥的病情问题并不大,只是因为流感引起的轻微肺炎。 只是毕竟入了院,便顺便给老年人做个全身体检,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林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许安闻的电话,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和林樟依然牵着的手。 “林桉,姥姥怎么样了?”许安闻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似乎在林桉开口的瞬间,林樟便意识到了来电的人究竟是谁,她的手又牵了上去。 林桉挣扎了几次,都没成功。 “那就好,需要我过来吗?这么长时间没去看望她了,我给姥姥也买了些保健品。” “不用......我爸妈在这儿呢,你还是忙你的吧。” “是安闻吗?”姥姥在病床上开了口。 林桉点点头,将手机调成公放,放至姥姥的床边。 “姥姥,我待会儿来医院看望你好吗?”许安闻的声音透露着一些孺慕。 “安闻呀,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儿都是小问题,过两天就出院了,不要耽误你工作了。”许安闻一向礼貌又贴心,很讨姥姥的喜爱。 章雅与林佑诚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当着长辈的面,倒也没有出言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姥姥,怎么会耽误我。何况今天周末,我也不需要去公司,待会儿我就过来看你。”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确定了许安闻待会儿来病房拜访后才结束了通话。 即便林樟依旧沉默,林桉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现状过于复杂,让她束手无策。 她既不能很好地面对昨晚才与之乱伦的妹妹,也不能在刚刚出轨的情况下还在女朋友面前装作无事发生。 偏偏林樟手掌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渡过来,让她连静心思考都做不到。 虽然在姥姥面前她不会有出格的举动,但一想到接下来她们要跟许安闻见面林桉就生出想要逃离的欲望。 许安闻口中的“待会儿”不过也就是十五分钟,快到林桉以为她在消防通道等着。 她进门后先扫了一眼林樟和林桉,视线从她们相握的手上划过时微微扬眉,然后抬眸跟章雅和林佑诚打过招呼就到姥姥床前问候她。 老人生了病要休息,几人没聊多久就退出病房,章雅欲言又止地看向被林桉推着的许安闻,又想到这是在医院,什么也没说,随林佑诚先行离开。 其余叁人不紧不慢地坐电梯下楼,到楼下花园时许安闻先开了口,“樟樟,跟姐姐和好了?” 一句话让林桉如遭雷击。 曾经她将她们的疏远尽收眼底却置若罔闻,如今仅仅一个照面就能感知到她与林樟的关系有了变化。 那她是否感知到了这是何种变化? 不对劲 林樟微微一笑,“从来没有分开过,又怎么能说和好呢?” “姐姐,你说是吧?”她转头看向林桉。 “嗯......我们......”林桉觉得自己嗫嚅的样子十分可疑。 “怎么了?”许安闻显然感知到了她的迟疑。 林桉从未觉得许安闻对情绪的感知竟然这么敏锐,明明从前无论她开心还是难过对方都没在意过。 是因为对象是林樟吗? “可能是姐姐不太习惯表达感情。”这次轮到林樟替林桉开脱。 许安闻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垂眸。 两秒后她说:“樟樟,你以前都会走在我旁边,今天怎么离我这么远?” 话在问林樟,却让林桉眉头紧皱,她总觉得许安闻语气中已经含上几分试探,偏偏林樟还在此时将手覆上她手背,只要许安闻转头就能看见。 “可能以前没摆对自己位置吧。”林樟的语气带着点轻松的笑意。 这话让许安闻有些一头雾水,但她只是暗自记下,没有再问,“对了,最近伦敦交响乐团有场音乐会,我这儿有两张票,要不要一起去听?”她没有问林桉,毕竟林桉一向对此类活动不感兴趣。 “许姐姐,你最好了,那我就和姐姐一起去啦。” “樟樟...”许安闻欲言又止,她微微偏头想去寻林樟,却看见林桉飞速撤回的手,轮椅在下一秒停下,不等许安闻说什么,林樟走到她身边半蹲着笑问:“票在哪呀许姐姐?” 许安闻破天荒地没理林樟,而是转头跟从刚刚起就一直不说话的林桉对上视线,“林桉,你想去吗?” “跟樟樟一起。” “去看音乐会。” 她将两个选项咬得分明,因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从前的林桉不会选的。 林樟觉出了她想拒绝的意思,先一步开口,“姐姐肯定想去。” 许安闻只是看着林桉,意有所指地说:“林桉是个成年人,能自己做决定,应该不需要别人为她拿主意。” “是吗姐姐。”林樟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许安闻,“我是别人吗?” 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上次许安闻与祁谦话里有话、旁敲侧击时,林桉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呆站在一旁,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等待两人的争夺。 赢了的趾高气扬,输了便蓄势待发,等着下次扳回一局。 个中想法又真的纯粹吗? 林樟到底是出自于喜欢她,还是出自于不想输。 而许安闻又无非是仗着她在自己心底里的地位,肆无忌惮地逼迫自己妥协。 两人都无视着她夹在中间的难堪,许安闻是,林樟也是。 林桉烦透了。 “不如你们一起去。”林桉彻底放开轮椅,“你们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想必去了音乐会也会更有共同话题。”林桉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 林樟见她生气立马慌了,拉住林桉的手摇了摇,“姐姐,你不要生气。” 她刚刚表露出的强势瞬间消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许安闻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她自然是希望林桉如她所想,将独处的机会留给她和林樟,可两人的反应告诉她有些不太对劲,林桉不对劲,林樟更不对劲。 一个是眼里不止有她,一个是眼里似乎不再有她。 自从车祸之后,许安闻便发现自己愈发敏感了,她能更轻而易举地察觉到隐藏在众人笑脸背后的细小情绪。 她能感受到林桉的愧疚,于是她利用那份愧疚;她能感受到林樟的迎合,于是她默默享受林樟不知所出的示好。 她知道,自己一向不会错,林桉与林樟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她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但人际交往中情感变化的答案不是靠问出来的,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许安闻只作出什么都未曾察觉的模样来打着圆场,她温柔地笑笑,“没事,一起吧,我再找朋友拿一张票便是了。” “樟樟,最近回来都住在家里吗?会不会不方便?”许安闻再次开口,林樟在S市并没有房产,而林父林母二人又都住在市郊的区域,年轻人住着总是有些不方便。 “没有呢,许姐姐,我都住在朋友家里。”林樟担心再惹林桉生气,对许安闻的态度面上有所缓和。 “樟樟,要不然你还是回家里住吧,空房间很多,你和姐姐见面也方便。” 林樟不敢再擅自作主,她只是期待地看向了林桉,“姐姐......” 你在躲我吗姐姐 林桉略带几分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许安闻,即便她明面上说是为了林樟更方便,林桉也知道她心里还有一份别的想法。 且不论许安闻对林樟的心思,她昨晚才跟林樟做了那样的事,如今又要住在一起,不知道林樟又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做出怎样大逆不道的事,未知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恐惧与抗拒。 但妹妹的眼神含着期待亮晶晶的,林桉也很难狠下心拒绝。 毕竟许安闻也在,林樟总不会...... 许安闻又小声唤她,声音里透露着一点渴求。 林桉的心凉了凉,那就最后一次满足她吧,她勉强点了头。 林樟唇边的笑意一瞬间扩大,“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林樟的动作很快,当晚就将东西全部搬回家里,分房间时她又跟许安闻有了分歧。 林樟不愿独自住在许安闻安排的房间里,说是想要跟姐姐一起住一阵子。 许安闻则说那间房的采光和风景都不错,是她跟林桉商量过的结果。 两人僵持不下时林桉冷声说:“樟樟,不要不听话。” 林樟立马偃旗息鼓,带着东西进了那间离林桉卧室十万八千里的房。 大概是顺了她的意,林樟这两天态度很好,见谁都叁分笑,许姐姐长,许姐姐短的。 一时之间两人气氛竟再次变得十分和谐,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片刻的宁静。 林桉作为叁人中唯一一个需要工作的社会人士,在家待的时间本就不长,自从林樟入住后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似乎少一秒在家的时间,少一秒面对两张熟悉的脸,她便能多伪装一秒平静,她也不知这两人在白天相处得如何。 许安闻是否满意,她并没多在意。 当她最后一次选择委屈自己满足许安闻的需求时,她便告诉自己,许安闻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林桉照例在深夜回家,许安闻与林樟都已睡下。 无人的空间让林桉感到近日来少有的放松,她洗完澡后又返回客厅,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啜饮。 大概是因为没有吃晚餐,酒意上头很快。 上一次喝醉,似乎还是和祁谦发生关系那次。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林桉点开,是个好友申请,她看着对方的自我介绍,怀疑自己是不是醉得厉害。 否则怎么刚想到祁谦就收到了她的消息。 对面只发了条:“我是祁谦,你忘了加我,所以主动拜访。” 林桉慢慢闭眼,没有理会,将手机锁屏,喝完杯中的酒后起身回房。 还不等关上门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林桉怔愣之后反应过来是谁。 整个家除了林樟不会有第二个人做这种事。 愣神之后就是愤怒,她挣脱出来,先将门关上才冷眼看林樟,“需要我提醒你这是我的房间吗?” “姐姐......”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打得没了声音。 “许安闻就在隔壁,随时可能出来,你到底想怎样?” 林樟慢慢将视线落在林桉脸上,声音委屈巴巴,“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亲姐妹抱一下也有问题?” “林樟,现在凌晨十二点,你这话拿去骗鬼可以。” 林樟执起林桉的手,不在姐姐的气头上与她争执,而是轻轻揉着她掌心,“痛吗姐姐?” “我只是有点想你,你最近都回家很晚。”林樟牵着她的手向上缓缓抚触自己方才被打的脸颊,“你在躲我吗姐姐?” 那块肌肤发着烫,林桉眨眨眼,听着她可怜的声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忽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把高压之下的情绪倾泻在林樟身上呢? “因为我住进来,所以你不想回家吗?”林樟就这样带她捧着自己的脸,“我可以搬出去的,你别这样躲我。” “我好难过。” “姐姐,我不喜欢许安闻,但每天都要陪着她吃饭、聊天。”林樟眼睫上下轻轻触碰了一下,“因为我想她开心,我以为这样你也会开心。” “为什么我怎样做,姐姐你都不满意呢?” 林桉本要撤回的手就停留在了原地,原来林樟什么都知道。 内心的愧疚驱使着她触碰林樟的脸,“疼吗?” 林樟见她软了语气,将声音放得更轻柔,“痛...” “姐姐可不可以帮我吹吹?”她捏着林桉的手指摩挲。 林桉看她眸中似乎都闪烁着水汽,心一软再软,点头答应。 林樟将脸偏过去,林桉刚要吹一吹她便轻轻向前一凑,又在林桉反应过来前向后撤走,勾一个笑说:“现在不疼了。” 她侧眸吻着林桉掌心,“姐姐疼吗?” “要不要我帮你也止止痛?” 说喜欢我(H) 湿软的舌头在手心舔舐,林桉忍不住蜷蜷手指,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林樟将她的指尖含入了口腔,又用柔软的舌尖去润泽她的指缝,神色透露着痴迷。 手上的痒意刺激得林桉头皮发紧。 “不要这样。”林桉想要推开林樟。 林樟却将林桉死死抱住,湿漉漉的吻覆上脖颈,“那这样呢姐姐?”不过是几次恰到好处的亲吻与轻咬,林桉便软了半个身子。 林樟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便逼得林桉和她一同倾倒在床上。 林樟的手也顺着睡衣的下摆钻了进去,若有似无地撩拨着林桉敏感的乳尖,先是用指腹按压,又用指甲剐蹭。 没两秒,粉色的茱萸便挺立了起来,“姐姐,你喜欢这样哦?” 林樟黏糊糊的吻也来到林桉的唇边,小心翼翼地从唇角开始一点点舔弄。 林桉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林樟却十分耐心,唇舌温柔地在林桉唇上徘徊,手指来来回回地触碰着乳尖,这一侧硬了,便换成另一侧。 林桉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恬不知耻地湿了,大脑也被情欲和酒精灼烧,变得混沌。 做到这种程度,她又还在坚持什么呢? 她忽然放弃一般松开了紧闭的唇齿,林樟几乎是在瞬时感受到了她的变化,柔软的、温热的、湿润的舌尖追逐着林桉,从她口中索取着津液。 林樟变得更加主动,手顺着腰线向下,泛滥成灾的下半身被触碰到的时候,林桉好像听到了林樟的一声轻笑,但短暂得似乎只是林桉的错觉。 因为林樟的声音依旧委屈,“姐姐,我这样做,对吗?” 阴唇被林樟的手指分开,对方的指腹在阴蒂上轻柔地打转揉弄,难耐的声音从林桉鼻腔发出,她有些忍不住地将自己送到离林樟更近的位置。 “姐姐,是不是不舒服?你都不发出声音。”林樟低低地在她耳边发问。 林桉感觉自己的穴口处被林樟撩拨着,指尖在浅处插入,但仅仅只有半个指节的深度,又迅速地缩了回来。 “林樟...嗯、哈。”林桉忍不住呻吟出声。 “姐姐,抱歉,我刚想起来,你好像不该出声,许安闻还在隔壁呢。”林樟毫无诚意地提醒着她,手上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加重,两指顺畅地进入了湿滑的甬道,拇指也顺势压住了肿胀的阴蒂。 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林桉有些受不住了,想要呻吟出声,想要告饶,心头却始终挂念着隔壁的许安闻,而不敢肆意。 “姐姐,很想叫出声音吧?”林樟的吻依然轻柔,“我倒是希望其他人知道。” 林桉呜呜咽咽地低吟着,死死咬紧嘴唇,不时有声音溢出。 “姐姐,说喜欢我。”林樟的声音无比认真,“说喜欢我,就不用忍了。” 她的手指勾了起来,在最粗糙的区域上顶弄着,有着誓不罢休地执拗。 潮水一般的快感包裹住林桉,她知道理智只要一放松自己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她只剩下读秒的时间。 “樟樟......喜、喜欢你。” 全身最敏感的位置被人反复挑动,林桉松开抓住林樟的手,她克制着不要在林樟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因而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然后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林樟是以何种表情欣赏着自己姐姐高潮时的神色。 她也无暇再去思考那些。 迎来欲望巅峰时的身体开始战栗,声音也从嘴边溢出,又被林樟阻拦,消散在了两人唇舌之间。 大脑一片空白。 林桉的呼吸过了许久才稍微平复,她无力地、反射性地回抱住林樟,在这时渴望着林樟最轻柔的触碰。 埋在肩颈处的林樟却一直没有抬首。 “姐姐,你第一次说喜欢我,也因为许安闻呢。”闷闷的声音传来。 明明感受着她的温度,承接了她的吻,体会了她带来的快感,明明自己将喜欢和爱毫不掩饰地吐露给了姐姐,想要得到这么一句“喜欢”,居然还是要假借她人之名。 分明从前林桉只是她一个人的姐姐。 现在怎么就要跟人共享? 白日相处的时间要抢,晚上温存的片刻要争,她是林桉的妹妹,却不能再光明正大立于她身侧,还要时刻担忧她的疏远,原因仅仅是她爱她。 一份爱,一份真诚的爱,居然让她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 工作顺利 次日醒来的时候林桉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全身清爽又干燥,大概是林樟替她整理过了。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床单上似乎还残存着林樟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昨晚是几点走的,现在是不是在自己房间睡觉。 人的适应能力似乎真的很强,不过是第二次,林桉已经可以在事后的早晨思考这些事情了。 她摇摇头,克制着不再去想,照惯例拿过手机刷工作的消息。 祁谦的好友申请再一次发来,连带着好几条附带的消息,还真是锲而不舍,林桉读也没读便将对方拉入黑名单。 简单梳洗后林桉出了房间。 许安闻正坐在餐桌边看书,阳光洒在身上让她看起来温柔又明媚,正是林桉喜欢的模样。 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存在,许安闻抬头,幽深的眼神落在林桉身上,又露出一个常见的、许安闻式的微笑,有一点客气又有一点温柔,“昨晚睡得好吗?” 林桉想说不好,但事实却是昨晚是她近来很长一段日子里最安眠的一晚,一点酒精、一段情事和林樟的怀抱,林桉也不知道哪一项对她影响最大,于是她只是敷衍着说了句还行,然后又状似无意地询问,“林樟呢?” “一早就出门了。”许安闻冲着餐桌上的早餐抬抬下巴,“吃早餐吧。” 林桉拉开椅子坐下。 许安闻漂亮的眼睛看了过来,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脸上,又迅速移回书页上,似乎并未等待她的开口。 早餐一向是她们的聊天时间。 林桉忽然有些厌倦,厌倦许安闻永远站定不动,在等待中显得气定神闲的眉眼,于是她沉默着用餐。 直到吃完早餐,她们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林桉开始接受这种和许安闻之间长久的沉默与隔阂,不再刻意地去寻找话题,不再去扮演一对甜蜜的情侣,这让她轻松又酸涩。 她沉浸在自己杂乱的思绪中,没有意识到许安闻手中的书页再未曾翻动过。 “我去上班了。”林桉喝完最后一口手中的咖啡。 许安闻抬眼看她,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林桉走到她面前,上半身微微下俯,许安闻偏头亲吻她,咖啡与红茶的味道交换。无法否认,林桉很享受,即使灵魂已然远离,她依旧喜爱许安闻亲吻的气息与温度。 “走了。”林桉简单回抱了许安闻,松开手后便往门口走去。 或许是因为未曾料想到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愈发短暂的拥抱,许安闻有些莫名的慌乱,“林桉......” “怎么了?”林桉顿住脚步。 许安闻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再次放松,“没什么,工作顺利。” ***** 工作并不顺利。 一张漂亮又烦人的脸不停在林桉面前晃悠。 “你说呢,林总监?”祁谦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这让她看起来像个亲切又专业的客服。 林桉笑得牵强,平日的专业素养在眼前的笑面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祁总,我们聊的内容与工作有关吗?”她说得勉强,叫祁谦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也怪不得林桉,说是聊工作,结果从她坐下到现在,祁谦叁句话不离她,仿佛她们之间的合作不是围绕工作展开的,而是林桉。 先是问她有什么爱好,见林桉不愿意说就用“考察她跟项目的契合度”这种话来堵。 又问她会不会骑马,这次用“设计提案需要考虑俱乐部成员平时的兴趣爱好”做挡箭牌。 林桉早在看见祁谦那张脸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算是一一应验。 这种价位的项目之前都是老板负责,这次祁谦指明了要她对接,结果就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任谁都能看出她意不在工作,偏偏她是甲方,理由也尚算合理,林桉只能一味配合。 “林总监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一起骑骑马?” “祁总,我们还是聊工作吧?”林桉不接她的话茬,想把对话控制在正常范畴内。 祁谦歪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来,“我们不就是在聊工作吗,你知道这是马场的项目吧?” “知道。”但她不知道这项目跟她和祁谦一起骑马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我得给你介绍一下马术俱乐部的一些基本情况,希望林总监亲自体验过之后能给我一份满意的提案。” 她的语气平淡温和,态度也公事公办,看不出什么异样,“而且...虽然我个人对林总监倒是很满意......” 她短暂地笑了一下,眼睛也好看得眯起来,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平日的轻佻模样,“但毕竟是双向选择,也得考虑林总监的意见嘛,对我...对我们公司项目是否有兴趣......” 格外真实 送祁谦出会议室的时候,刘总用手肘碰了碰林桉,又朝着祁谦的方向点了点,在刚才的会议之中,他冥冥感觉到了这位祁总对林桉浓厚的兴致。 林桉迅速领会到了老板的意思,捏着手机,十分不乐意地开口,“祁总,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祁谦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眼神透露着浓浓的审视之意,“工作上的事,我一般用邮箱联系。” 还装上了。 林桉不想理她。 “呵呵,林总监这边还要跟您一块儿去马场调研呢,加个私人微信确实也比较方便,您说呢,祁总?”刘总在一旁打着圆场。 祁谦这才慢吞吞地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来,递给林桉,面上说不上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两人当着刘总的面加上了微信。 几乎是电梯关上的下一刻,刘总的神情便从一脸谄媚变回平日里的严肃,“林桉,这个单子必须拿下。” “祁家这两年深度布局文旅板块,待开发的项目很多,未来能合作的机会也不少,这次马场项目只是寻找长期供应商的试水。” “如果能拿下来,达成未来的战略合作,对我们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很关键。我看祁总对你挺满意的,你主动一点,跟紧了。” “最近手上项目先停一停,移交给其他同事,专注这件事就好......” 她一边听着上司给她画饼,一边查收祁谦发来的微信。 “真难加。” “什么时候有空?” 林桉看着手机上这个属于黑名单的熟悉头像,叹了口气,关于去马场这件事,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决定了。 一想到要跟祁谦一同出游林桉就头疼,这人看起来无害,几次接触下来也足够林桉明白她很难搞,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但是比祁谦这块烫手山芋更烫的是祁家炙手可热的资源,既然人叁番五次要找上门来,林桉也不想再避,更何况现在祁谦可是她的大客户。 林桉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发给祁谦,等着祁谦的安排。 ***** 结束一整天工作的林桉已经很累了,但面对着餐桌旁望向自己的两张脸,看她们几乎同时拉开了自己身侧的餐椅,林桉觉得更累了。 “姐,快来吃饭。”林樟拍了拍身侧的椅背。 许安闻没说话,又默默地将餐椅推了回去。 既然许安闻已经替自己做了决定,林桉便迈步走向林樟。 几乎刚一坐下,林樟温热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膝盖上,“姐,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穿裙子。” 许安闻也跟着附和道,“最近降温了,你们都多穿一点。” 林桉只安静地点点头。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见刀叉与盘碟轻微碰撞的声音。 似乎是过于安静带来了一点莫名的尴尬,许安闻又开了口,“今天工作怎么样?” ...... “不怎么样,遇到了很讨厌的...”林桉止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还好。” “樟樟呢,昨晚在这儿休息得好吗?” “很好呢,做了个很不错的梦。”林樟语气意有所指,下一秒林桉突然感觉到大腿内侧被指尖轻柔地滑过。 大脑皮层一瞬间开始发麻,她下意识地夹住了林樟的手。 “什么梦?”许安闻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将手中的刀叉放在盘面上,这才开口询问,动作流畅又优雅。 “梦到......和姐姐一起。”林樟侧头对着林桉微笑。 桌下,她的手却顺着林桉夹腿的动作,往腿心处送了送。 “说起来,我之前也经常梦到姐姐。”林樟笑意加深了些,“但昨晚的格外不一样。” 许安闻抬头凝视着林樟,露出询问的神色来。 “格外真实。”林樟的手隔着内裤触碰到了腿心。 “有视觉......” 在缝隙处上下滑动,让林桉克制不住地想要呻吟。 “有触感......” 每次经过那个因充血而有些凸起的小点,便用指腹按压。 “有气味......”反反复复捻弄着她最为敏感的地方,却因为是在许安闻面前,不能发出声音,甚至连反应都不能有。 而欲望,总是越克制越高涨。 “梦里,会有这些感官吗?”许安闻敛眉,将手边的白葡萄酒送入口中。 “许姐姐不做梦?”林樟指尖悠然滑去内裤边缘,指腹贴着布料与肌肤相触的缝隙,像是下一秒就要真正地触碰她,“梦里有的可不止这些。” “林樟。”林桉声音发紧,但依旧开口打断了她,许安闻神色已经变幻莫测,林樟却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她既是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话,也是打断她将要越界的动作。 林樟却不为所动,手指从那一小块布料的侧面伸了进去,直接触碰到了腿心。 林桉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湿了。 林樟对着她笑笑,握住餐勺的手在下一瞬间被松开,明晃晃的刻意。 “诶,掉了诶。”林樟的声音似乎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从林桉的心头响起。 梦 林桉几乎是在林樟倾身的下一瞬间起身站立,她有种预感,她的妹妹或许什么都能做出来。 许安闻对她大幅度的动作投来略显疑惑的眼神。 “工作有点累,没什么胃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林桉慌乱地解释着。 许安闻露出有些不认可的神色,但见林桉面色实在不好,并未多说,只叮嘱道:“我让阿姨帮你留菜,饿了来吃。” 林桉根本无心听她的话,迈步就走,林樟也欲起身,却被许安闻淡声留住,“樟樟,吃完饭再离桌吧?” 姐姐面色不虞,许安闻气压亦低,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林樟重又坐回桌前。 林桉将令人心烦意乱的源头留在饭桌之上,匆匆回房之后又收到祁谦发来的微信,只有某度假酒店的定位与见面时间。她本不想回复,但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这家酒店后便发现这家酒店配有马术中心。 祁谦这个人似乎很喜欢这种语焉不详的对话方式,真的很恶趣味。 她本就因为刚刚林樟的举动感到烦躁,此时不想搭祁谦的茬,只简单回答了一个“收到”。 洗完澡林桉擦着发走出浴室,视线从房门上扫过,又环视一眼自己的房间,确定没人后走到门边将门反锁。 即使生活中大部分事情无法掌控,她希望起码睡觉可以不被打扰。 白天要跟缠人的祁谦打交道,晚上回了家在自己的房间竟然都要如此提防,疲惫感如经久不散的雾包裹着林桉的心脏。 连日被工作中的繁忙和家里的暗流裹匝,她不由开始思索自己是否过于纵容林樟,才让对方一而再再而叁地做些意义不明的越界举动。 连带着跟许安闻的关系也让她逐渐感到有一种不得不应付的勉强感。 明明以前跟许安闻独处的时间是她最轻松的时候。 现在几人比较下来反而跟祁谦的会面让人没有两眼一黑的压力,或许是因为不想接的话题可以不接,不想回复的消息可以不回复,不需要考虑对方的心情。 尽管她是甲方,但心思过于明确,反而不需要再猜。 身体的困乏逐渐上涌,睡意席卷大脑,或许是欲望被勾起却未被满足,林桉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许安闻尚且不是现在阴晴不定的人,笑意中只有温柔,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游走在她敏感颤抖的肌肤上。 大脑似乎不愿彻底沉溺在梦境之中,腾升起的细微抗拒却很快臣服在潜意识对许安闻的渴望中。 许安闻的笑眼看着她,眸中还有挑逗的意味,手上的动作却完全停下,随即林桉被一股拉力扯进另一个怀抱。 梦里抚摸她的不止一双手。 身后的人是林樟,她轻轻掰过她的脸跟她接吻,许安闻复又抬手...... 身体残留的感觉持续到醒来。 她有些无法面对梦中的两人,晨起后,只匆匆洗漱便离开了家。 ***** 度假酒店远离市区,林桉驱车抵达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她打量着面前的建筑,大概是因为挂名了法国某艺术设计酒店的品牌,欧式的建筑与喷泉水系与精心设计过的园林绿意交迭晖映,整体打造得如同浓缩法式庄园,很适合作为转换心情的短途旅游地。如果没有祁谦在,最近的林桉很乐意在这个酒店里住上两晚。 刚迈入酒店大堂,林桉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的祁谦。 “祁总。”林桉礼貌地上前打招呼,“现在我们是直接去马场吗?” 祁谦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才开口,“不要叫祁总,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叫我祁谦就好。” 还未等林桉有何反应,她便低头看了看手表,“这个点了,先吃饭吧,我们酒店的甜品还不错。” 林桉本想拒绝,祁谦如猜测到一般,“下午工作还很多,马场、画廊和高尔夫球场都要去看,一时之间也急不来的。” 这话说得没什么问题,林桉只能点头。 这顿饭居然比想象中愉快一点。 食物可口,环境宜人,对面坐的祁谦也有着让人看着便心情愉悦的脸,而且说是吃饭她就当真不开口,只是沉默地用餐,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工作当借口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便更愉悦了。 直到用完正餐上甜点的时候。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林桉看着面前十来份甜点,脑子里只有糖化反应会引起皮肤衰老这回事。 “没问题,我让西点师减少了分量,只是看着多,一份也就两叁口。”祁谦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喜欢的口味,都想让你试试。” 曾经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说祁谦就有这样的能力,可以给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附上暧昧不明的意味。 林桉没有搭话,只安静地试了试各种甜点。有部分确实还不错,有些则甜得林桉眉头紧皱,应该是没有为了照顾中国人口味而减糖, “下次,我就知道该给你点什么了。”祁谦再次开口。 林桉不理会她暗有所指的话语,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祁谦,午餐已经用完了,现在该去马场看看了吧。” 祁谦笑笑,“吃得满意吗?” “对得起酒店的装潢。”林桉起身,“走吧?” 刚吃完饭,两人不紧不慢地散着步向马场走,到地方后祁谦偏头问她:“来都来了,有没有兴趣一起骑骑马?” 刚刚氛围不错,何况林桉本来就十分喜欢骑马,便在祁谦的笑意中应了她的邀约。 祁谦勾勾唇角,笑意更深,“我去换身衣服。” 林桉没有自己的装备,简单地戴上头盔便作罢,在更衣室外面等着祁谦。 不多时,林桉眼前一亮,从更衣室出来的祁谦看起来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剪裁利落的深色骑士服勾勒出了祁谦漂亮流畅的腰臀曲线,马裤贴合着腿部肌肉的线条,与及膝的马靴一同将腿显得格外修长。 虽然爱吃甜食,但身材确实很好,不看白不看。 “好看吗?”祁谦见林桉的眼神聚焦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得意。 林桉点点头,“还行。” 祁谦得了这句不算称赞的称赞就满意了,简单挑选了两匹性格温和的温血马便带着林桉朝室外训练场走去。 “马场里都是纯血马,新手不好掌控,要不我们一块儿骑?”祁谦眸中隐着担忧,像是真的很关心她。 “怎么一块儿骑?”林桉觉得有些好笑,没把她隐藏在后面的私心戳破。 “我抱着你。”祁谦这话说得自然,似乎两人共骑一马在马场里是件很常见的事,“我骑术不错,这样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我一个人很好。”林桉自然知道两人共骑这种事既危险又伤马,除了身高不够的小孩新手期,很少会采用这种训练方式。 她从训马师手中牵过一匹,接过对方手中的缰绳,摩挲了一会儿马头上的鬃毛,和它熟悉了一下,便熟练地踩进马镫,腰腹发力,轻巧地翻身上了马。 林桉调整重心后,收紧缰绳,身下的马匹立刻得到指令慢步走了起来。 祁谦骑着马跟了上来,神色有点惊讶,“这么厉害,以前是有接触过吗?” “以前,挺喜欢的。”在许安闻出事之前。 “而且,我也不算厉害。”厉害的是许安闻。 林桉还记得曾经许安闻在马场上恣意的模样,那时的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攫取所有人的视线,明明只是业余的爱好者而已,动作却有着属于职业运动员的优雅与赏心悦目。 林桉依稀还记得她牵着引导绳,耐心地教自己骑马的模样,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就能换来她的夸赞。 引人着迷的人,一切都令人着迷,即便是她的夸奖,或者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无论多么细微的东西都足够吸引林桉想要再离许安闻近一点,想要跟她再多待一会儿。 那时候的许安闻擅长除了恋爱的所有事物。 可现在的许安闻,每个人见到都会在心头叹上一句可惜,可惜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飞来横祸;可惜她一张漂亮的脸却只能与轮椅为伴;可惜曾经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温润和善的人此后凡被提起都只有一声叹息。 似乎她所有的光芒都因为轮椅变得黯淡。 但曾经,别人对许安闻的评价里并不会出现可惜二字,只有艳羡。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但曾经的许安闻是林桉所知最接近完美的存在。 林桉做过许多梦,梦里的许安闻永远是曾经的模样,没有阴霾,温和如初。 爱到最后,似乎爱的只是一个曾经的影子。爱不再纯粹,恨也一样。 “跑两圈?”祁谦看着她沉浸在回忆里有些黯淡的神色,开口打破了她的回忆,“在马背上,要专注一点。” “嗯。”林桉向前倾身,双腿一夹马腹,身下的马便从慢步变成小跑。 一圈又一圈地加速,每一次马背的震颤都带来恰到好处的失重感,耳边的风带走了萦绕于胸的压抑。 每一次过弯,林桉似乎都能看到祁谦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开心” 骑马比预计花的时间更久。 自从许安闻出事之后,林桉就再没骑过马,今天难得有机会,便多待了一会儿。 骑完马又随着祁谦去参观了马场里每一个角落,简单了解了一下马场的运营。 这是个以赛级标准建设的马场,具备每一项功能。但祁家名下的其他文旅项目或许并不需要一个如此专业的马场,配备与否以及马场的标准,则需林桉所属的咨询公司提供一份详细的解决方案。 本就是以了解、体验为主的一场实地考察,林桉有一种带薪度假的快乐,这种快乐并不会因为旁边有一个祁谦而被打扰。 “时间已经不早了,画廊和高尔夫球场明天再看吧?”祁谦换下了骑马时的装备,“我让酒店安排一间套房给你。” 这里离许安闻家单程需要叁个小时,如果今晚回去,在路上浪费的时间的确有些久,林桉思考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 她简短地告知了许安闻今晚不回家休息的事情,也依旧没有提起祁谦在场的事。 她享受着近段时间以来少有的平静,不想再因这种事挑起那么多毫无必要的事端,起码林樟在家,许安闻应该会满意。 她和许安闻或许并没有区别,一个人身上得不到的,便从另外一人身上获取。 许安闻果然并不在意,只叮嘱她不要工作太晚。 林樟的微信也在不久之后发来,是一张她躺在林桉床上的自拍,与林桉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挂着林桉不熟悉的挑逗之色,“姐姐的味道。” 林桉对她昨天餐桌上的举动依然有些气恼,她没有回复,林樟也没有再度打扰。 晚餐也很丰盛,下午的马术活动消耗了不少体力,林桉食欲不错。 她和祁谦边吃边聊天,如果不去考虑她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祁谦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她身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松弛感,总能轻松地接住林桉所有的话题。 即使有着相似的家世背景,她也和许安闻很不一样。 许安闻曾经过于优秀自持,又有人群包裹,林桉在她面前总会有几分紧绷,衡量着自己每句说出口的话语是否得体,不努力不处处完备便不能站在她身侧;祁谦则不相同,她有种莫名的包容感,似乎能接受别人一切不能言说的阴暗想法,还会替她实施。 晚餐喝的果酒,风味不错,林桉已然有些微醺。 见林桉喜欢,祁谦又建议两人去酒廊品品酒店自酿的梅子酒。 林桉对祁谦笑笑,酒意上头之后看祁谦,越看越顺眼,就像第一次醉酒后,在人群中,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祁谦一样。以致她即便知道在祁谦面前醉酒不是好选择也还是答应了。 自酿的梅子酒味道不错,酒精味不浓,林桉喝了许多,眩晕间觉得这样似乎能短暂地让人逃避人生中许多问题。 “祁谦,你是独生子女吗?”林桉忽然发问。 祁谦摇摇头,“不是,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但我们关系不好。” “我和我妹关系就是太好了。” 虽然酒精度不算高,但梅子酒上头的难受劲却不比高度酒来得浅,林桉将头埋在臂弯,声音沉闷。 祁谦见她有几分醉,没再给她倒酒,只是顺着她轻声问:“关系好怎么了吗?” 林桉垂着头,半晌没说话,片刻才启唇,“好到被自己的亲妹妹喜欢上......” “还...”她抿抿唇,觉得难以启齿,又觉得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遮掩,“做了不该做的事。” 祁谦很安静,林桉莫名就有点不敢抬头看她,即便她再如何宠爱林樟,再如何努力地让自己回避林樟,都改变不了她们乱伦的事实。 而她作为姐姐,本有引导的责任,结果却一再纵容。 还有许安闻......许安闻总会知道的,知道自己做的一切。 即便心中知道自己有错,但要听别人亲口说出来时还是觉得难过。 想到这儿她眼眶微酸,自责与压力让眼泪毫无阻碍地滴落下来。 一双手轻柔地捧起她的脸帮她擦去眼泪,即便她有很多话都没说出口,祁谦却像会读心一般看穿了她,“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林樟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这里你可以不想令人心烦的事。”祁谦没做越界的举动,擦完眼泪后就收回手,“在这里,你可以只想自己。” “当然,如果你也能想一想我,我会很开心。” “说到底,只有自己开心最重要,不是吗?”祁谦端起手边的酒杯,和林桉碰杯。 “什么时候能让我多了解你一点?” 第二天醒来看见祁谦时林桉有点尴尬。 昨晚她喝得并不算多,不至断片,酒后的失态还历历在目,更何况还说出了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事,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谦。 好在祁谦依旧和昨日一样,只作出主人的风范领着林桉参观了画廊与高尔夫球场,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只是在午餐后,依旧给林桉点了她昨日最喜欢的那道甜点。 祁谦眼眸弯弯,含着笑问她,“我猜得没错吧?” 明明昨天林桉每一种甜点都只吃了一口。 林桉觉得祁谦不惹人讨厌的时候,进退有度,也会察言观色,应当颇惹女人喜爱。 一开始预计难以应对的祁谦变得体贴,以为的工作变成了放松的短途旅行,林桉轻松了不少。 结束这趟实地考察的时候,祁谦张开了怀抱,“走之前,不抱一抱吗?”她笑了笑,“就当是这两天陪你的奖励?” “我总要捞点好处吧。” 林桉看着面前纤瘦高挑的女人,没说话,将自己投进那个看起来便很柔软的怀抱。 “林桉,下次见。”祁谦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 后续的工作很顺利,两家公司成功签约,祁谦没有再用工作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将对接的工作移交给了本该负责的管理层,她似乎只是希望用这个方式加上林桉的微信。 然后每一天给林桉打卡式地发一些照片,多数是甜品,偶尔是一些果酒。 两人随意地就这话题聊上几句。 “什么时候能让我多了解你一点?” 林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行字,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复,两人的对话便一直停留在那里。 自从上次见完面,她觉得祁谦似乎便成为了她一个特别的朋友,能共享秘密的朋友,毕竟对方知道自己最不堪的样子,也正因如此,在面对祁谦的时候,林桉不会有那种窒息的感受。 “桉桉,能把我房间床头的书拿给我一下吗?”许安闻放下手中工作用的平板,揉揉眉心后开口。 林桉应了声,随手将手机屏幕朝下盖在客厅的茶几上,走进许安闻的房间替她拿书。 一时之间,林桉没有找到许安闻最近在阅读的那本。 “桉桉,你有电话。” “是谁?” 许安闻没有再回答。 待林桉从床头柜缝隙处找到那本书时,许安闻已经沉默了很久。 “怎么了?”林桉一边讲书递给许安闻,一边开口询问。 许安闻眼神很凉,落在林桉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这就是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 林桉看到她和祁谦的聊天记录已经翻到了刚加好友那时,对方发来的酒店定位与时间。 “你说要忙,就是跟她一起在酒店忙?”许安闻的声音里含着些怒气。 “她是甲方,我不跟她待在一起跟谁待在一起。”林桉看着许安闻,“工作中的事难道能全部由我决定吗?”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许安闻的眼神显然是不信她的解释,仿佛她跟祁谦见面就一定会发生些道德败坏的事情。 “之前告诉你那个马场的项目就是她在负责。”林桉觉得自己的解释听起来便很无力。“只是一场实地考察而已。” “你说了不会再跟她见面。”手机屏幕的亮光熄灭,许安闻仰头看着她说。 “安闻,酒店不是只有床。”林桉垂眸,“无论你信或不信,我跟祁谦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安闻冷笑一声,“林桉,那你告诉我,你对祁谦是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如果你说,我就信。” 林桉回答不出来。 毕竟不是大街上随便拉来一个人都会看过她的裸体,她也不可能随便跟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人上床。 而且,在祁谦面前落泪的时候,跟她喝酒到醉意上头的时候,投入她怀抱的时候,要说林桉会对任何一个人作出这些事显然不可能。 林桉最终还是没答。 沉默足够给许安闻答案,她声音很淡,“这就是你们单纯的合作关系。” “一个你对她抱有想法的,单纯的合作伙伴。” “林桉,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女朋友,现在就在你面前?” “你知道祁谦是怎样的人吗?”许安闻的表情冷凝,“你以为她对你就是真心的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祁谦这样的人就可以?”林桉回得很快,许安闻捏着手机的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真心不真心又怎样,安闻,如果不看开一点,我又怎么和你在一起呢?” 你为什么总是不满足呢?(H) 看着许安闻发白的脸,林桉的心脏仿佛被攥紧一般闷闷的疼痛。 就像刻意被留在客厅的手机,她刻意讲出伤害对方的话语。 所有的谎言都会迎来被拆穿的时刻,林樟的事情,许安闻总有一天会发现。与其这样,对象不如是祁谦,林桉想。 她暗自期许着这样能把对许安闻的伤害降到最低。 许安闻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垂颈盯着自己的双腿,迟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林桉,有什么是她能给你,而我不能的吗?” 林桉不语,她本就对祁谦这个人无所求,无所谓祁谦的真心与假意,无所谓祁谦的靠近亦或者离去。 祁谦能给她什么,她并不在意。 她想要的,只有许安闻有,许安闻却又吝啬着不肯给予。 “林桉,是因为我的腿吗?” 林桉蹲下身来,将脸放在许安闻的膝头,“不是。” “跟你的腿没关系。”她叹了口气,“安闻,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腿,你会选择我吗?”林桉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从最初便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问题。 许安闻眼神深深,“不会。”她好像总是不屑于说谎,也不愿意为了林桉说谎。 即便是知道答案的问题,林桉的心脏也不可避免传来刺痛,“所以我们在一起明明不是你真心想要,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安闻的神色也有些茫然,她指尖抚上林桉的脸,轻轻抬起她下巴,“可这不是你真心想要的吗,我不是给了你吗?” “第二选择不也是选择吗?” 许安闻的手指捏紧,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了红印,“你为什么总是不满足呢?” 她上半身向前倾了倾,又拉着林桉的衣服向前,让林桉不得不起身坐在她腿上,“你想要亲吻。”她衔着她唇瓣,“我给你亲吻。” 湿润的舌尖缠在一起响出暧昧的水声,即便林桉不愿承认,她的身体也很快接纳了许安闻的抚摸,仿佛仅仅一个吻就足够她将自己全盘给予。 “你想要触碰。”她的手顺势从林桉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我给你触碰。”手指向上拢住她柔软的乳肉,指腹轻轻捻弄着乳粒。 在换回林桉小声呻吟后,许安闻才将手撤出,慢慢划过她胸前的纽扣,一点点解开后随手把衣服扔在地上,再熟悉不过的肌肤出现在眼前,她拦着林桉的腰让她更接近自己,随即垂眸吻得更深。 “去卧室...”即便已经跟林樟做过,她也不希望妹妹看见这种场景。 许安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樟樟今天不回家,放心。” “而且,”许安闻吮着林桉的耳垂低声说:“说不定你心里想要更刺激一点的。” “比如...被人看着做。” 热气喷洒在耳边,耳垂将这股痒意很快传达到所有地方,林桉不由自主顺着这句话想象,身体离许安闻更近了一些。 乳尖顶在掌心,许安闻的吻逐渐向下覆盖方才用手挑逗的地方,先是柔软湿滑的舔舐,又逐渐变成轻咬,带来了让人难以忽视的细小疼痛。 “你想要疼痛。”许安闻的声音也透露着一点沉迷,“我给你疼痛。” 许安闻冰冷且纤长的手指搭在了林桉的脖颈之上,然后慢慢收紧,轻而易举地控制着她的呼吸。 林桉的眼神湿漉漉的,脸上带着薄红,大脑因为缺氧开始放空,无法思考,只能看向面前的人,她喜欢这样的许安闻。 林桉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抬手,掌心覆在许安闻的手背上,不是抗拒的动作,而是为了让她更紧密地掌控自己。 她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许安闻呼吸灼热,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静,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林桉,捕捉她身体上最细微的反应。 她的手指下移,又收紧,捏揉在了林桉的乳尖。 疼痛伴随着快感让她叫了出声。 “所以,林桉,你乖一点好不好?” 林桉的上半身几乎全靠在了许安闻身上,许安闻顺势揉捏着她的臀,偶尔手指划过那条缝隙,隔着内裤似乎也能感受到湿意。 她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内裤的边缘,又往里插入了半根指节,感受着对方身体热情的吮吸。 “林桉,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敏感了?”许安闻将手指撤出,将指尖黏腻的银丝举到林桉面前示意。 下一秒,手指探入林桉的口中。 林桉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在和祁谦做过之后,就越来越敏感了吗?”许安闻歪了歪头。 分手 林桉将头转向一边不看许安闻,对方一而再再而叁地在情事中提起祁谦,她有些恼羞成怒。 许安闻靠近了一点,脸贴在她的脸上,低声道,“林桉,乖一点,以后不要再看其他人。” “我会试着喜欢你。”声音又轻又浅,透露着不肯定。 林桉看不清她的表情,短暂的喜悦后涌上的是无措,那种无措又迅速转换成了愤怒。 为什么时至今日,许安闻依旧可以高高在上地将自己的感情当作一种恩赐。 她们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那林樟呢?”林桉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犹带着情事之中的沙哑。 许安闻没有回答。 刚刚两人之间还灼热的欲望似乎就这样消散,似乎都在一瞬间失去了兴致。 这样也好,林桉想。 她起身从许安闻腿上站起,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替许安闻将乱掉的衣物整理平整,“你说祁谦是怎样的人?” 许安闻皱眉,她没想到林桉对这件事依旧感兴趣,“据说是个很随便的人。” 林桉知道许安闻不太习惯于在背后议论别人,也很少会对别人作出负面的评价,如果这样说了,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随便很好,她不用为此感到抱歉。 “知道了。”林桉一边回答一边拿过手机。 她思考片刻,在和祁谦的聊天框里,输入了“现在”两个字。 许安闻不做的决定,她来做。 她就站在许安闻面前回复祁谦,甚至没想躲开身前的人,对方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眸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林桉,你为什么...” 明明她已经说了祁谦不是好选择,明明上一秒林桉看起来还如此沉迷自己。 “因为我想要的是爱,不是施舍。”林桉后退两步,撤出方才那个亲密的距离,“我不是你的宠物,不想等你心情好时才给我一点在意和关心。”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乞丐,需要向你行乞才能被爱?” 许安闻拧眉,想向前靠近林桉,但只要她进林桉就会退,她便不再往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你说祁谦很随便,”手机在掌心振动,不看也知道是谁的消息,“那要她的爱和好是不是没有这么困难?” 林桉垂眸看消息,祁谦问:“在哪儿?” 她将定位发过去才抬眼看许安闻,“现在你心里我也一定很随便。” “想必跟祁谦很搭吧。” 她们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又被手机的消息声所打破,祁谦回复她,“二十分钟。” 林桉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们还有二十分钟。” “你真要去找她?” “需要我让你跟她见个面你才能放弃问这种问题吗?”林桉收起手机,“你就要用这二十分钟说废话?” “你是想分手吗?”许安闻有些疲倦,不再与林桉对峙,转动着轮椅来到窗边安静地眺望远处。她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过去的一段时间,她在林桉身上花费了太多不必要的精力。 “可以。”许安闻说出口后,被抽走力气一般靠在轮椅背上,永远端正的坐姿显出了几分颓败,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长久保持这个姿势让她腰部肌肉紧张,时常疼痛。 林桉觉得自己胸腔的正中央似乎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铁块,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烈的、灼烧的疼痛。 人害怕的无非是未知,早已预料会发生的事情在此刻成了真,林桉想,起码她再也不需要害怕了,不需要害怕失去许安闻。 “祁谦到这儿来接你吗?”许安闻在片刻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听起来和平日里并无二致。 “嗯。”林桉连开口的力气都已经失去,只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祁谦到得比预计时间快,她大剌剌地进屋,只扫了一眼许安闻就走到林桉身边,“走吗?” “还有东西没拿,等我几分钟。”祁谦没有要跟进卧室的意思,林桉也想要片刻一个人的时间,最后留下祁谦跟许安闻留在客厅。 许安闻不想开口,祁谦却不顺她意,笑眯眯地说:“许小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哦。” “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许安闻懒得跟她寒暄,只对她点点头打招呼,“祁小姐。” “说句实话,你比我想象的更无趣。”祁谦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看许安闻,“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会分手。” “应该是分手了吧?”祁谦勾着唇问,“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接。” 关你屁事 pow enxue13. com 许安闻抓住了一个字眼,“在你想象中,我又是什么样子?” 祁谦上下打量着许安闻,“我一直对你挺好奇的,想知道每个人口中都在称赞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样。” “让你失望了。”许安闻面上依旧镇定,松弛下来的身体却再一次绷紧。 祁谦笑笑,又转换了话题,“你女朋友还蛮好追的。” “不过一块儿吃了几顿饭,骑了次马,对我的态度立马转变了。” “我没有那么自恋,认为她喜欢上我了。” “看来是很不满意你嘛” 许安闻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她眉头紧皱,“这就是你接近林桉的原因吗,因为我?”第一次见面时,她便感受到了祁谦对她隐隐的敌意,而这次,对方表露得,更是直接。 “许大小姐怎么那么自我。”祁谦笑了,“不是每件事都要与你有关,天之骄子偶尔也要做一回观众嘛。” “虽然对你而言,应该很难习惯吧?” “我挺喜欢她的。”祁谦想到那晚自己被林桉眼泪濡湿的肩膀,声音软了一瞬,却又在下一秒瞧见许安闻苍白的脸色后,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感觉还能再继续玩一玩。” 许安闻沉默不语,祁谦并不是什么好人,目的也不纯粹,她似乎该再提醒林桉。看书请到首发站:p o 18i.c om 但她并不想再出言干涉,林桉就像一条一意孤行、不服管教的小狗,被人伤害了才会认清主人究竟是谁。 何况比起和林桉分手的痛苦,许安闻更多的感受是诡异。 林桉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诡异,似乎今天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按照特定的剧本上演,每个人只是说着被安排好的台词。 许安闻能确定林桉并不喜欢祁谦,起码远没有到会为了祁谦离开她的程度,她真正喜欢人的样子,许安闻过于熟悉。 现在林桉表现出一刻也不愿意和她共处一个空间的模样,可明明就在一小时之前,她们还那样亲密。 人真的会在一个瞬间改变吗? 许安闻经历过,她的答案是不会。人只会由一个瞬间开始转向,积累无数次失望,乃至绝望后再改变。 因为改变总是痛苦。 被人为操控,飞速快进的进度条似乎只是为了隐瞒某些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林桉还有其他不希望她知道的事情吗?甚至比出轨这件事还需要隐瞒,许安闻陷入了沉思。 林桉只匆匆收拾了几件近日穿的衣服,便要同祁谦一起离开。 “我会让阿姨把你的个人物品收拾好,你方便的时候回来取吧。”许安闻语气平静得像是林桉只是即将与好友出门旅行。 两人站在门口与许安闻告别,不得不说,她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漂亮,确实有几分登对。 林桉没有回头,仿佛这是她期待已久的离开。 她们走后剩许安闻一人坐在客厅,她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才被一阵响声唤回注意力。 林樟回来了。 “许姐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也不开灯?” 许安闻被灯光刺得眯了眯眼,林樟自然地走到她身边用身体帮她挡着光线,林樟总是这样体贴。 许安闻望着林樟那和林桉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魂不守舍的心终于落定下来,她对着林樟微笑了一下,“想事情,忘记时间了。” 林樟皱皱眉头,“我姐呢,还没回家吗?” “她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林樟拧眉。 “我跟你姐姐分手了,不过你如果愿意,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不管我和你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对你的态度都不会变。”许安闻的语气很温柔。 林樟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询问,“你提的分手?”她语速快了些,尾音也开始上扬,“那我姐还好吗?” “分手是你姐姐提出来的。” 林樟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她本来就很漂亮,配上此刻略带笑意的神情,更是美得让人心旌动荡,竟让许安闻忘了探究她的愉快从何而来。 林樟回复得又急又快,“她提的?”声音莫名有些颤抖,她似乎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许安闻摇摇头,“没有,她是和祁谦一起走的,说话也不太方便。” “祁谦?”林樟的脸顿时又沉了下来。 “上次你也见过。” 林樟没再接话,只转身回房。 许安闻不明所以地跟着林樟来到房间门口,她见林樟开始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不由得开口询问,“樟樟,这个点你要去哪儿?” 林樟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微粒” “去我家?”祁谦将后备箱打开,看着林桉将手中的手提行李袋放好。 “可以。” “要做吗?” “好。” 祁谦笑了笑,“虽然我很少拒绝漂亮的女人,但表情可怜成这样,我也会没兴趣的。” 她关上后备箱,“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桉条件反射般跟着祁谦上了车,她有些浑浑噩噩,也没听懂祁谦究竟在说些什么,她脑子里只有许安闻目送她们两离开的样子。 坐在轮椅上的许安闻看起来很孤独。 开车的路程中,除了导航的声音,无人讲话,林桉终于在这漫长的途中平复了呼吸。 直到祁谦打开车窗,腥咸的海风灌进车里,林桉才意识到两人已经来到了海边。 “这里很漂亮吧。”祁谦转头问林桉。 从祁谦的肩侧望出去,能看见不远处有一座红色的灯塔,夕阳洒在海面上,又被波涛推进眼睛,浮光跃金,纵然心情不好,林桉也依旧被攫取了目光。 她强打起精神,“嗯,很漂亮。” “下车吧。”祁谦打开车门,又从后车座上拿过两条薄毯,“海边风很大。” 她俩光脚踩在沙滩上,干燥的细砂从趾缝之间逃逸,仿佛沙滩会呼吸。 祁谦见她情绪依然不算高涨,带着林桉用捡来的浮木在沙滩上写下了“许安闻”叁个字,林桉怔怔地盯着看。 沙滩上的字又迅速被下一波潮汐带走,所有的痕迹消失,“就像这样,很简单,不是吗?”祁谦的脸被夕阳镀上一层好看的金边,她好像总是很洒脱。 祁谦带着林桉在海边找了根横亘的树枝坐下,“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星空、大海,总是会好一些。” “广阔的景色总是能让人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渺小。”祁谦看向远方海岸线,“毕竟对宇宙而言,我们不过是一颗微粒上的一颗微粒上的微粒。” 林桉觉得一直压抑在胸口的呼吸逐渐顺畅起来,她开始和祁谦聊天,“话虽然没错,但不觉得这样想起来很消极吗?”一切都无关痛痒,一切都没有意义。 祁谦没应声,只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物什,她研究了会儿,便从沙滩上随意地抓起一把细沙,“要看吗?” “是什么?”林桉有些不解其意。 “放大镜下的微粒。”祁谦抬抬手,示意林桉靠近。 林桉有些好奇,倾身凑过去,顷刻间便被眼前的世界吸引了注意力。 明明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沙粒,放大之后像是另一个世界,螺旋纹路的贝壳残骸、被海水打磨光滑的各色晶体,柔和的霞光辉映出一片斑斓色彩,每一个微粒上都包裹着淡淡的光辉。 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宇宙。 把注意力集中到一颗沙粒的尺度,世界仿佛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平日里不会留心的事物被看见,似乎有一片新的天地为她打开,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便很少再通过新的体验获得最简单的快乐,这种久违的感受让林桉心间的烦扰少了许多。 祁谦翻腕将手中的沙抖落,“你可以找一捧自己的微粒看看。” “嗯。”林桉沉浸在了自己的观察之中。 身旁的祁谦没了声音,不再打扰她沉浸其中。 过了几分钟,祁谦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林桉!” 林桉循声抬眸,撞进祁谦盈盈的笑眼之中,她小跑着向前几步,下一秒身后有烟花炸起,直冲云霄。 晚霞已敛进地平线,暮色之中烟花开得绚烂,林桉心中最后的烦忧也随烟花炸开的“砰砰”声烟消云散,她眼中唯有祁谦的笑靥与她背后不啻夕阳的光点。 烟花短暂,但好心情却长久,林桉与坐来身边的祁谦闲聊。 “你刚刚那些台词,对很多人讲过了吧。”林桉指指身上的薄毯和祁谦脚边收集起来报废的烟花,“东西也很齐全。” “对很多人讲过这件事重要吗?”祁谦眼眸弯弯,搂住她的肩膀。 林桉望向远处的海,天已经全黑了,只能看到零星几艘渔船的灯光,海风吹得她有点冷,她顺势靠在祁谦的肩头,汲取对方身上传来的一点暖意,“不重要,祁微粒。” 很奇怪,她跟许安闻分开时尽管难过却没有落泪的欲望,此刻感受到祁谦在哄她眼眶反而涌上热意,她用手背偷偷擦了擦眼角,祁谦也装作没看见,只是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又紧了紧。 海边的夕阳很漂亮,放大的沙粒很好看,给她放烟花的祁谦很动人。 有人愿意哄她开心,比较重要。 人多热闹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风也愈发地大了,即使裹着薄毯也有些凉意。 “现在去哪儿?”祁谦慢悠悠地开口询问。 “可以送我回家吗?”林桉想了想。 “好。”祁谦点点头,“真是个令人失望的回答。”她依旧将林桉搂在怀里,又用脸蹭了蹭林桉的脖颈,有点像一只巨大又柔软的萨摩耶,轻易地便能激起别人的心软,“那就再让我抱五分钟,有点舍不得放开。” 林桉没有挣开,即使祁谦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露着经历过千百次类似场景的娴熟。 林樟却在此刻打来了电话,打破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旖旎,“姐姐,你在哪里。”林桉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像是被人抛下的小狗。 林桉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离祁谦远了一点,“我在外面。” “你一个人吗?我来找你,好不好?”林樟的声音里都带上了祈求,“我现在没有地方去......”话里话外都是被许安闻赶出来了的意思。 林桉才不信。 “你回璟苑那套房子吧,不过那边很久没住人了,要约个保洁先打扫一下。”林桉的房子是套市中心的二居室,空间不大,装修时也没考虑到无障碍设计,她和许安闻在一起后,两人便一直住在许安闻家。 “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桉沉默了一会儿,她此刻不太想面对林樟,也不想解释她和许安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好像除此之外,确实也无处可去。 祁谦离得近,自然能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她凑到林桉耳边低语,“可以去我家,我家什么都有。” “姐姐?”林樟久等不到答案,有些心急。 林桉思索了片刻,对着祁谦点了点头。 “过几天吧,樟樟,让我一个人安静几天好吗?” “哦。”林樟的声音也低落了下来,“姐姐......你真的是一个人吗?” 林桉没有再回答,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祁谦站起身来,又伸出手将林桉扶起,“回家吗?” 林桉点点头,起身的时候,她抓了一把沙子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收藏下来。 她真正想保存的并非沙子,而是这份记忆,是未曾从许安闻身上体会过的感觉,一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跟许安闻纠缠太久,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情绪也该被承托。 即便祁谦的这份温暖或许早已给过很多人,但此刻只是她的。 祁谦家的装修风格跟许安闻的很不一样,大面积的暖色调铺展开一片温馨,祁谦还养了很多绿植,每一株都泛着莹润的绿意,一看就照顾得很好。 没想到祁谦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丰富的色彩搭配在一起竟让林桉没有第一次来别人家的拘谨,放松了许多。 祁谦帮她拿了拖鞋,带她走进客厅后说:“次卧没收拾,今晚你先跟我一起睡主卧?” 林桉有点犹豫,以她跟祁谦的关系,同床共枕总带有某种暗示,但这毕竟是别人家,何况晚上祁谦和她一直保持着似有似无的距离,没有表露出别的意思,她便应下了。 祁谦笑笑,推开主卧的门,“行李要我帮你收拾吗?” “不用了,也没多少东西,我自己来吧。” “好。”祁谦把行李递给她,“喝什么?” “水就可以。” 祁谦端着热水进来时林桉已经收拾好东西,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落了雨,林桉正站在窗边看雨。 祁谦从她身后过来,“还是不开心?” 她放下水杯拥着林桉,贴在她耳边说:“许安闻不值得你为她难过。” “她心思不在你身上,对吗?”祁谦用脸颊贴了贴林桉的耳朵,“你跟她分开是好事。” 林桉没有说话,手机铃声打破了方才的氛围,她看了眼,是林樟的电话,挂掉没接。 但林樟很锲而不舍,不停地拨电话。 这场景有些熟悉,大概是想起自己同样锲而不舍加微信的遭遇,祁谦在一旁笑得有点得意。 天色已晚,又下了雨,林桉身为姐姐的忧虑占了上风,还是接听了电话。 “姐姐.....”林樟可怜巴巴的声音伴着雨声从话筒中传来,“外面下雨了,好冷。” 林桉拧眉,心提了起来,“你没回家?” “我叫不到车......” 一个拙劣的谎言,但足够引诱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 “我还是回家吧。”林桉按住话筒,对祁谦说道。 “让你妹也过来住一晚吧,人多热闹。”祁谦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这个点也找不到人打扫房间,不是吗?” “你姐姐睡了。” 祁谦开着车,载着林桉,接上了正在路边淋雨的林樟。 林桉牵过林樟的手,被初秋细密的雨沾湿,像握上一捧带着凉意的薄霜,“怎么那么冰。”林桉有些心疼。 “姐姐,我在路边等了你很久,也没带伞。”林樟的声音透露着几分委屈。 “噗,旁边就是咖啡厅,怎么不进去等。”祁谦一边开车,一边插话,“小猫小狗都知道在树下躲雨。” “你几岁了?” 林樟没有理会她,只把她当成一个凭空出现的司机,“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我家。”祁谦又笑眯眯地开口。 林樟还是不理,只看向林桉。 “去她家。”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来了就当自己家,安心待几天。”祁谦继续插话。 林樟依旧没理她,只看向林桉,林桉只好开口,“不确定,先待几天。” “哦。” 林樟全程只和她讲话,将祁谦无视到底,祁谦也不生气,林桉扮演着传话筒的角色。 林桉觉得情况有些诡异。 在选择晚上睡哪个房间时,这种诡异达到了巅峰。 祁谦的住所面积虽然不算小,装修时却敲掉了大部分墙,做成了开放式的空间,仅仅保留了两间卧室。 林桉陪着林樟将行李放在次卧,次卧收拾得干净又整洁,林桉下意识瞪了祁谦一眼。 祁谦耸了耸肩,“Can't blame a girl for trying.” “姐姐,晚上和我一起睡吗?” “你姐姐晚上要跟我睡,先来后到,妹妹。”祁谦站在林桉身边看着她,声音温吞,语气却很欠揍。 林樟瞥她一眼后又将询问的目光放在林桉身上,在等她的回答。 林桉看着她的眼神,没说话。 林樟启唇,“姐姐,你真要跟她一起睡?” 祁谦抬手揽着林桉的肩,眸光带笑,“很奇怪吗?又不是没睡过。” “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你好像特别爱插话?”林樟终于跟祁谦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林桉在火药味彻底弥漫开之前打断她们,她脱离祁谦的环圈之后说:“樟樟,先去洗澡,把头发吹干,小心感冒。” “我看樟樟巴不得感冒呢。”祁谦再次接话,“是吧樟樟?” 林樟显然已经被她刚刚跟姐姐过于亲密的动作和话中的言外之意刺激到,脸色变得难看,偏偏祁谦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还在不停火上浇油。 “闭嘴。”林桉拧眉扫一眼祁谦,又看向湿漉漉的林樟,“听话樟樟,去洗澡。” 林樟最后还是没发作,在她柔和的语气中转身进了浴室。 两人回到主卧后祁谦坐在床上看林桉,“你不觉得你太溺爱她了吗?” “她是我妹妹。”林桉摇摇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溺爱林樟,她曾经因为许安闻而暗自嫉妒着自己的妹妹。 祁谦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要不要去客厅喝点酒?” 林桉回忆了一下最近几次喝酒,好像每一次都有事发生,这让她有些迟疑,“不用了。” 林桉又想了想,“今晚谢谢你,明天我就让林樟回家住。” 祁谦往后靠了靠,一只手臂撑在身后,另一只手对着林桉勾了勾,“那你准备怎么谢呢?” “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林桉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吻住了祁谦似乎永远在上扬的唇。祁谦在下一秒反客为主,勾住林桉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交换,迅速勾起了身体对这个人的记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姐姐,我洗完澡,准备点外卖,你要吃点什么吗?” 林桉一把将祁谦推开,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怎么那么快,才过去不到五分钟,她怀疑林樟只在浴室换了套衣服。 她刚要开口就被祁谦按住了手,倾身再次衔住她的唇,唇舌交缠之间祁谦用气声说:“我陪你一晚上,是不是该照顾照顾我了,姐姐?” 林桉被吻得出不了声,林樟仍在执拗地敲门,“姐姐?” 见她大有誓不罢休的样子,祁谦啄吻林桉一下后松开她的唇,开口道:“你姐姐睡了。” 是个比叫不到车更拙劣的谎言。 谁都骗不了,林樟更不会信。 但林桉没有开口,只是沉默。 刚从许安闻身边离开,面对林樟就好像在面对自己的错误和痛苦,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跟林樟有过多接触,起码今晚不想。 两人都读出了她的意思,林樟的手无力地垂在腿边,没有继续敲门,片刻之后低声说:“晚安,姐姐。” 一回生二回熟(H) 被林樟这样一打断,她好像也失去了继续和祁谦亲热的心情。 祁谦倒不生气,“想要我帮你解决吗?”她懒洋洋地指了指门,“一回生二回熟。” 林桉敛眉,“这不一样。” 林桉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是能失去许安闻但不能失去林樟吗? 祁谦也没有继续问,大概是一而再再而叁的拒绝让她也有些失去兴致,她站起身,“我洗个澡,你随意。” 林桉点点头,一个人坐在卧室的飘窗上,表情怔怔看外面的雨。 下雨了,也不知道许安闻怎么样了,因着之前那场车祸,她身体不太好,一变天,稍不注意便会全身骨头酸痛,要靠热敷才能缓解。她这个人又很逞强,绝不愿意将这种事告知家里的佣人,以往这种事都是林桉在做。 也不知道许安闻跟林樟之间究竟怎么沟通的,她会不会多想。 林桉心头的担忧都快要漫出来,只要失去祁谦的陪伴,她一个人处在一个空间,便会忍不住地去想关于许安闻的一切。 祁谦不满意她这反复无常的态度实在正常,连她自己都不满意。 祁谦洗澡的时间很长,对许安闻的在意于静谧中无限滋长,林桉几乎要在这种安静中感到煎熬时祁谦终于推门而出。 她身上潮润的热气随她走近林桉一点点抚平了林桉内心焦躁,祁谦在她身边站定,“你去洗吧。” 林桉很快从浴室出来,祁谦正倚在床头回消息,唇边噙着抹笑意,见她出来放下手机,“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了。”林桉将发吹至半干后躺去她身边,祁谦没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垂眸看她,“我关灯了。” “嗯。”林桉心中藏着事,心不在焉地回复她。 关了灯后两人没再交谈,一室静默,林桉不由再次响起许安闻,忧虑让她辗转难眠,祁谦终于悠悠开口,“睡不着?” 她的声音和温度似乎能很好地驱散林桉内心的不安,她抬手触到祁谦的手,同她十指交织,“要不要继续?” “确定吗?” 林桉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她侧头吻了上去。在长久的挣扎与片刻的欢愉中,她再次选择了后者。 祁谦也没有浪费时间询问,她很快便给予了自己热情的回应。 这次没有人喝酒,林桉的感官维持着敏感,她能辨别祁谦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或许是洒在敏感皮肤上的呼吸,或许是指甲带起的一片战栗,林桉给予着对方最热烈的反应。 祁谦的舌尖滑过她耳后那片细腻的肌肤,兴致勃勃含住耳垂在嘴里轻咬吮吸,带来一阵痒意,林桉在她怀里小声地呻吟。 对方的手覆上了胸前的柔软,用拇指压在乳珠在指腹之间打转,使得乳尖愈发挺立。 对方的吻也从耳朵不断向下,顺着颈侧来到了胸口,用牙齿亵玩着本就充血挺立的乳珠,舌尖勾勒过腰间细腻的肌肤......继续下移。 意识到祁谦要做什么的时候,林桉身体变得有点僵硬,这确实是未曾经历过的感受。 祁谦轻而缓地脱掉她内裤,掌心抵在她腿根,指腹微微收拢捏着她的腿,并不急着安抚那块已微微湿润的地方,而是轻吻着她腿根的软肉。 微小的痒意从她唇瓣传来,林桉有些不适应这样把自己全然交付打开的姿势,想要并拢双腿,却被祁谦强硬地分开。 她舌尖濡湿了林桉大腿的肌肤后终于点上饱胀的阴蒂,温暖的唇吮吸着那颗让林桉颤栗的肉珠。 林桉垂眸只能看见祁谦的发顶,湿软的触感却足够分明地传进大脑,她的呼吸随不断传来的快感一起变得急促。 祁谦指腹顺着穴口滑动两下后浅浅插入,一进去就被温热的穴肉包裹,她抽出手指,声音中带着调侃,“你妹妹还在隔壁,你在我床上湿成这样?” 不等林桉说话她便在愈发丰沛的水意中将指送了进去,每一次抽送都会带出更多汁液,穴肉不断含吮着她的指节,林桉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却不由自主伸手按了按祁谦的后脑。 祁谦会意,更加卖力地挑逗着充血的阴蒂,指节微微曲起,放缓了速度,但次次都抵着林桉最有感觉的那一点顶撞研磨。 林桉太敏感,很快便到了高潮,双腿夹着她的脑袋,穴肉不停弹跳抽吮,祁谦耳朵发痛,等她平复后才慢慢抽出手直起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桉,笑着说:“你刚刚叫出声了。” “不知道你妹妹有没有听见?” 癖好 林樟有没有听见,以及她想不想林樟听见,答案在祁谦似笑非笑的眼里浮现得一清二楚。 祁谦从床头抽了湿巾擦手,“你想她听见。”她如此笃定,并不需要林桉的回答,祁谦伸手将林桉抱在怀里,再次躺下,“睡吗?”动作自然,显得她们像一对相守已久的爱侣。 “嗯。” 林桉已经很累了,经过这一天的事,只觉身心俱疲。但闭上眼睛,依然没有丝毫睡意,一切都不习惯,即使是祁谦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和略高于许安闻的体温都让她在此刻不适。 祁谦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浅淡躁意,揽着她轻声问:“睡不着?” “聊聊吧。” “想聊什么?” “祁谦,其实你认识许安闻是吗?” “单方面吧......”祁谦沉默了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在床上翻身,面朝着林桉,“林桉,在我的床上也要想她吗?很不礼貌哦。”语气轻松。 祁谦的吻再一次覆了上来,唇舌交缠间,林桉捕捉到祁谦说出的话,“只能想我。” ...... 睡前林桉的问话让祁谦想起些陈年旧事,她睡得不好,醒来时才七点多,让她意外的是林桉也起得很早,看起来刚洗漱完的样子。 祁谦洗漱过后叫林桉一起吃早餐,推开门看见了起得更早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一夜没睡。 林樟冷脸坐在沙发上,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先一步走出房门的祁谦,对方没想理会小孩的敌意,打着哈欠去厨房找吃的。 她随后将视线投向后一步出来的姐姐,上下打量她一眼,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痕迹后才轻声叫道:“姐姐。” 林桉顿脚,想起昨晚结束时祁谦的问话,有些不自然。 因为妹妹究竟有没有听见,她从一大早就坐在客厅的林樟脸上看见了答案。 “樟樟。”林桉不太能很好地面对她,只说两个字就跟着祁谦一起进了厨房。 这显而易见的敷衍和她们之间莫名暧昧的气氛让林樟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但既然能耗走一个,她就能耗走第二个,林樟暗自安慰着自己,提振了精神。 早餐也很随意,几片烤好的吐司,配上果酱和牛奶麦片。 林樟忽然有些晃神,似乎和在许安闻家里并无什么区别,就连叁人的位置都没有什么变化。祁谦与林桉在餐桌的另一侧坐下,而林樟正对着林桉。 姐姐还是那么温柔,会将她喜欢的蓝莓酱放在她这一侧。但还未等林樟因这小小的体贴露出笑容来,祁谦便凑了上去,她将自己咬过一口的吐司递给林桉。 “这个果酱是我自己做的,用的是马场里那棵杏树的果子,你试试。” 林桉短暂犹豫了一下,接过去,就着祁谦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果酱的清甜让她眼睛好看得眯了起来。 林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祁谦和许安闻不一样,许安闻一直避免着在她面前与姐姐产生任何亲密的举动,而祁谦却是随时都要大剌剌黏上去的样子,而姐姐也没有拒绝她。 在林樟看来,祁谦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讨厌程度和许安闻几乎不相上下,一个是仗着姐姐对她有几分感情,永远顾影自怜,装作受害人,实则首鼠两端、贪得无厌;一个不过是姐姐打发时间的玩物,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像姐姐是她的所有物。 林樟敢打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绝对不会做什么果酱。 祁谦或许是集装箱转世投胎也说不定,林樟看她笑着擦去姐姐唇边沾上的果酱想。 装模作样。 偏偏林桉看起来铁了心要住在这里,而且举手投足间都是林樟能明确感受到的疏离。 她有看出来祁谦眼中的玩味吗,她知道祁谦的为人吗? 林樟想起之前几人与祁谦的交锋,那时许安闻不算和善的态度终于得到了解释。 祁谦显然知道她很讨嫌,不断在林樟面前晃来晃去。 林樟在心里骂了又骂,终于还是没忍住,趁姐姐午睡的时候叫住喝杯冰水都要拎着杯子晃悠的祁谦。 “聊聊。” 祁谦没有拒绝,林樟拉着她进了次卧。 “这不好吧?”祁谦靠着门看她。 林樟翻个白眼,她只是不想吵到姐姐睡觉,毕竟从昨晚的经验看来,祁谦家里的隔音没好到一丝声响都无法传进房间的地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樟直入主题。 “这话不该问你姐姐吗,我只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祁谦懒洋洋地回答。 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林樟心中的火蹭蹭上升。 她压着火气又要开口,祁谦却先一步出声。 “你不会觉得你姐姐是什么都不懂被蒙骗的小白兔而我是十恶不赦的引诱她的坏蛋吧。”祁谦说。 “一厢情愿的关系很难存续,光我别有用心没用,你要是介意,不如去问你姐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过你问之前我可以先给你一点小道消息。” “你姐姐在床上有点小众的癖好,恰好跟我很合得来。” “她很能接受新事物,而且承受力意外的高。”祁谦弯眸,“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解答你的部分疑惑呢?” 学习 林樟脸色骤变,她下意识不太相信祁谦说的话,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这么无聊,会用这种话来骗人玩吗?目的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从未有过预兆。 林樟想到了上次和姐姐在一起时,她身上被许安闻留下的伤痕。如果是这样,许安闻身体有残缺,自然难以满足姐姐的需求,那姐姐和祁谦在一起似乎也能说得通。 只是因为喜欢这种事吗? 林樟稍微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喜欢上祁谦,一切都很好解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既然你问了,我就回答。”祁谦笑了笑,“我一直很坦诚,不是吗?” 祁谦看着表情瞬息万变的林樟,弯了弯唇角,觉得这对姐妹确实挺好玩,一个蠢,另一个也挺蠢,无论喜欢哪一个,许安闻的品味都有点堪忧,她将手中的冰水一饮而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思绪混乱的林樟。 林樟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神色纠结地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 她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犹豫片刻后打下“小圈”两个字。 她对祁谦口中的小众癖好了解不多,最多也只是停留在有所耳闻的阶段。 搜索结果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新世界,林樟坐在床上细致地检索。 看了片刻又打下“sm”,想了两秒后补上几个字,“sm入门”,随后觉得不对,又加上两个字,“sm入门教程”。 学习半天后林樟将刚才打的字全部删掉,最后输入“经验丰富的s会怎么做”。 入目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调教经验,还有些她没见过的东西被做成了好物分享,一系列花里胡哨的用具挤进林樟眸中,她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意识到一件事——专业的s应该有专业的工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林樟下了单。 为什么姐姐会喜欢这些呢?是为了单纯的感官刺激吗?还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为什么会从被伤害这件事上得到快感呢?林樟又研究了很久。 一种说法是,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永远都是两个独立主体之间的关系,彼此尊重,平等将距离视作当然,就连最亲密的关系中也会带着一定程度的疏离。有些人,想要的更多,只有不平等的关系才能带来真正的亲密,而真正的亲密才能产生纯粹的感情。 另外一种说法则是许多人通过心理倒退来弥补一些曾经童年的缺失,被父母宠爱的缺失,在被支配、消极无为的孩童时期,却拥有着成年后最难得到的安全感。以至于,宠物的身份也具有了吸引力,毕竟顺从中有甜蜜,被支配中有愉悦。 林樟不确定林桉属于哪一种,但她确定林桉在渴望与人亲密,真正的亲密。可是,姐姐,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更亲密呢? 林樟想象了一下,她可以对姐姐做她想要的任何事,而姐姐将会被她驯服,被她摆弄,最终任她予取予求。 她兴奋了起来。 林樟又精挑细选了几样别的道具,想尽可能地让姐姐满意。 等待到货的时候她依旧不得不忍受祁谦刷存在感的各种动作。 祁谦的烦人之处在这段时间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所有的行为都刚好卡在不会让林桉厌恶又能让林樟烦躁的边界。 但脑海中跟姐姐尝试新事物的想象很好地安抚了林樟,她尽可能地无视祁谦,对方见她慢慢对自己的挑逗没了反应也不再作妖。 林樟每天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姐姐,晚上躲在卧室恶补相关知识,跟着视频学习如何打绳结,还有那些道具应该怎么使用。 过程中她看到或许对于有m倾向的人可以适度的强硬一点,只要注意不要让对方受伤。 她想起自己下单的手铐,心里慢慢有了想法,只等东西到齐后去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