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病(姐弟骨)》 旧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谢行瑜是在这样的场景。 一个灰色的行李箱,穿着黑色卫衣和牛仔裤,整张脸被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微微低着头,站在她的出租屋门口。 温嘉宁今天穿的高跟鞋,走在楼梯上有“扣扣”的声音,已经有些岁月痕迹的长廊装的声控灯感应灵敏,听到声音便亮了起来,昏黄色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雾。 那人似有所感,轻抬起头,眼睛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他长高了,连身形都变了许多,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似乎长得壮实了些,他人站在门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从包里翻找钥匙,打开换鞋,门轻掩着,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安......谢行瑜。” “姐......”温嘉宁揉着有些酸痛的脖颈往里走,中间隔了扇门,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进来。” 她走到冰箱打开拿出两枚鸡蛋,听见拿东西开门又重新落锁的声音,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回身看了眼他往厨房走:“换好鞋,吃饭了吗?” “没有,我想等......” “那准备吃饭,把行李放你自己的房间,吃面行吗?” 解释的话被堵在了嘴边,他默默吞下,刚刚微亮的眼睛又暗淡下来,手微微攥紧,乖乖开口:“好。” 谢行瑜打开鞋柜,拿出灰色的兔子拖鞋穿上,尺寸已经有些小了,轻车熟路的找到打开自己的房间,他对这个房子太熟悉了。 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十一年,那时甚至都要觉得自己以后会像温父一样,有一份普通的工作,一辈子都和母亲待在这里,但是一切并不是都能和人想的一样进行。 他房间多了些杂物,但是整体格局并没有变动,床头摆着相框上面落了层薄灰,拿起轻轻擦拭掉,是一家四口笑容灿烂的照片,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笑容灿烂的脸,仿佛和从前别无二致。 “姐,我来吧。” 谢行瑜整理好之后,走出来就看到她不甚熟练的切着菜,他从温嘉宁的手里拿过菜刀,看到他触碰到她的手时候瑟缩了一下,他茫然了一瞬,垂下眼睫的转移话题:“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痒啊。”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开了,有些恍惚的走到客厅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综艺节目,手背似乎还残留着刚刚接触时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的往他身上看。 从前也是和现在一样,温嘉宁从小就不擅长做饭,有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只能按照长幼有序,由她来做,但是自从方瑜吃过几次之后,他就开始承包了做饭。 厨房的白炽灯照在他的背面,让她有些愣神,本打算追问他这次这次是怎么回来的,但是想到现在年关将近,冷空气泛滥,看着他穿着单薄,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看他切菜的手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他太久了,错开了目光。 还是适当彼此保持些的距离比较好。 他们就像以往很多个夜晚一样,面对面坐着吃饭,两碗面端上桌,却只有一碗有青椒炒肉,满满当当,仿佛生怕吃的人饿着了,被煎的金黄酥脆的煎蛋和炒制过的辣椒炒肉,搭配上煮的软硬适中的面条,直叫人看着就食欲大开。 “我记得从小你就喜欢吃这道菜,尝尝看,看我手艺有没有下滑?”他的头发盖住额头,睫毛有些长遮盖住浅褐色的眸子,他说话时,直勾勾的看着温嘉宁,带有攻击性的眉眼被掩饰着,看着她的眼神温顺极了。 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时候,似乎也是这种眼神,带着些脆弱的讨好,好像生怕被抛下,于是她吃了几口,她微笑,带着安慰的意味:“好吃,你做的很好。” 谢行瑜这才放松下,眼睛也微微带了些弧度,他们默契的开始默不作声的各自吃饭。 在温嘉宁端起碗去洗碗,准备离开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的时候,他又问。 “姐,那过年前这段时间,可以让我住在这里吗?” “随你。” 她洗完碗先回到了房间,有些浑浑噩噩躺在床上,伸出手遮盖有些刺眼的光合上眼,身旁还放着出门的外套,又起身关了灯,重新闭上眼。 一顿饭吃的整个人都有些神经紧绷了,她对他的确有愧疚,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她这些年也都努力去忽略曾经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的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面前,甚至想把曾经所有的回忆都当成一场有些长的美梦,只是她清醒来的有些快。 他们之间到底是算什么关系呢?她不知道。 她就这样想着,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等谢行瑜洗完澡看到的便是关紧的房门,和透过门缝早已熄灭的房间灯光,她甚至没有打算听自己的解释,亏他还想了半天说辞,他失笑的站定了会,只好擦着头发往自己房间去。 他们的房间正好面对面,房间整体并不大,对于已经长大了的谢行瑜来说,已经算有些拥挤。 床上摆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睡衣,应该是他洗澡的时候,温嘉宁给他拿的,她总是别扭又固执的想要维持着姐弟之间的关系,却又对他有过多的仁慈。 谢行瑜拿过相框打开,里面是一张一寸照,边角还有盖章后的红印,素白的脸,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扎着马尾,眼神澄澈的含笑看着他。 黑夜中感情如藤蔓般,缠绕着在肆意生长,他将照片放于手心,蜷缩在床上,低头虔诚的吻上它,慢慢合上了眼。 初见过往 她和谢行瑜认识多久了呢,他们好像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 那时正值夏日,把人煎的滚烫。 她听到温成国带着些试探的语气问她,想不想要一个阿姨来家里照顾她。或许那个时候,他们人生的线就缠绕在一起了。 温嘉宁明白这代表什么,她的父亲即将有一个新的爱人,而她也即将有一个新的母亲了,而且或许还要有一个新的小弟弟。 “好啊。不过爸,你这道芹菜炒牛肉做的有点咸啊。”她随意的应声,又开始和往常一样对温成国做的菜挑三拣四,并没有对这件事的排斥。 “小滑头,街坊四邻都说爸做饭好吃,就我家丫头天天能挑出毛病,以后要是出去工作了,在外面吃不惯可怎么办呦。”温成国笑骂,眼角带了些细纹,又往她碗里夹了些青菜,絮絮叨叨的叮嘱:“要营养均衡,可不能只吃肉,女孩子家要多吃青菜,以后才长得水灵......” 他正值壮年,相貌端正,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这些年一个人带着温嘉宁,不是没有人劝他再找一个,但是他总说:“宁宁刚没有了妈,要是又遇到个.....也是我没有本事,她还小,这事情不急,等她再大些吧,我一个人也不是养不起女儿。” 于是再找的事便作罢了,可温嘉宁并不觉得,妈妈死后,他就要一辈子守着她和妈妈的坟当一辈子鳏夫,所以对于这件事她也是一直赞成的,如今爸爸决定再找,她也是衷心为他开心的。 况且,这个人她也见过,温婉柔顺的不像话,是一个善良到了极点的女人,她常常带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来到粉面馆却只点一份阳春面加一个煎蛋,然后用慈爱的眼神劝着孩子慢慢吃完。 由她来当新妈妈,至少感觉也不会太坏。 而至于为什么她会注意到,则是他们两个人都单薄纤细,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散,好看的就不像是这个小城镇应该存在的人儿。 来的时间长了之后,还会招呼总是偷偷打量着的她过来,笑眯眯的往她手里塞几颗看不懂英文的太妃糖,吃起来甜滋滋的还有些粘牙。 其实她早有预兆,从温成国开始捯饬自己的时候,从他越来越晚归的时候,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除了卖菜的王奶奶和街坊的婶子,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接触了。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在提出这件事的第二天,她就看到他俩就拿了两个行李箱,和几个包裹,站在了她们家的门口,可以从拿的东西来看,他们是很仓促的整理好行李就过来的,女人手里居然就提了一袋并不当季的草莓。 温成国帮他们把东西拿下,拿去房间,而女人还是和以往见到她一样,笑眯眯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给宁宁带的,现在小朋友都喜欢吃草莓,尝尝看阿姨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安阿姨,我正好想吃呢,本来还打算让我爸过几天去给我买呢。”她接过她手里的草莓,放在了茶几上,看了眼躲在女人身后有些怯生生的男孩。 安平瑶有些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啊宁宁,这是我儿子小鱼,他刚到新环境不太适应,可以辛苦你带他去房间看看吗,你们两个小朋友之间好好熟悉熟悉。” 于是顺理成章的她就拉住了他的手,递到她手边。 温嘉宁拉住他的手,摸起来软软的,带着点轻微的湿润,她拉着他走,他就乖乖的跟着她,等到了房间后,她松开手,摸了摸他蓬松的发顶朝着他笑道:“小鱼弟弟,我是温嘉宁,从今以后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哦。” 温成国虽然事先打过招呼,但是她也没有料想到会这么快就已经到了需要彼此生活的程度,她对于这个新冒出的弟弟,其实也是有些尴尬,但是他长得实在是漂亮,小朋友对于漂亮的人总是会有格外的优待。 他眼神水润润的朝着她看,脸上带着些胆怯,笑的像两个小月牙的眼睛看着他,他声音糯糯的小声开口:“好......” “以后需要什么跟姐姐说,姐姐罩着你。”她又带着笑摸了摸他的头,软软的栗色短发摸起来手感实在是非常的不错,她给他介绍起了房间的陈设,这个房间原本除了奶奶之外,没什么人来住过,房间很多东西都旧了。 但是在他们来之前,温家父女急匆匆的换好了新的被套,现在上面喜气洋洋的印着个囍字,还有朵朵红花点缀,仿佛预示着他们的新生。 小小的小鱼想不了太多的事情,不过他很喜欢这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新姐姐,他跟着妈妈去吃阳春面的时候,也总是看到她坐在旁边的桌子写作业,每次写不到一半就又跑到外面去跟街坊里的小伙伴玩。 小朋友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再加上温嘉宁的性格也是比较自来熟,等晚上吃完饭之后,他已经粘着她不撒手了。 最后的结局就是,由于安行鱼怕黑,她带着这个新弟弟在房间里,度过了在这个家的第一个夜晚。 在确定身边的女孩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的时候,安行鱼睁开了眼,他伸出小手,顺着月光轻轻触摸着她的鼻头,然后又顺着往上摸上了之前他看着的像月牙一样的眼睛。 此刻她面朝着他侧躺着,眼皮轻轻合上,跟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震动,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的脸庞,在黑夜的包裹中开口,带着询问的语气。 “姐姐.......?” 躲藏 第二天她起的有些晚,本来今天就是休息,她在床上稍微的赖了会儿,突然又想到这房子里如今多了个人,又爬起来汲着拖鞋,梳着睡乱的的卷发往外走。 温嘉宁推开门,房间内只多了个行李箱,已经靠着衣柜放好,床铺整齐,只是些微多了点褶皱,人似乎是出去段时间了。 客厅挂钟在滴答滴答的转,显示着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她顺手撕下一页挂历,定睛一看原来已经冬至了呢,时间过的好快,她在心里想。 温嘉宁打开了冰箱,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有几瓶酱料,和两三个鸡蛋昨天的一顿饭已经耗干净家里所有的食材了。 她正打算点外卖的时候,门打开了,谢行瑜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了,便是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她浅笑朝着他走来伸手接过说:“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也打个电话不让我去接你......” 她觉着谢行瑜的手一僵,话说完才觉着不对,几年前为了彻底断干净他们之间的联系,怕自己狠不下心来去联系他,她已经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掉了。 于是彼此之间沉默一瞬,她将东西拿过的东西提到一旁的桌子上整理,他低下头顺从接话道:“好,我下次注意。” 猪肉、排骨、小葱,还有水果和零食,仔细一瞧都是她喜欢吃的,甚至一旁还有金丝肉饼和豆浆,握在手里还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家里还有些面粉,我看了下还没有过期,姐,今天咱们包饺子怎么样?”他朝着温嘉宁笑着说,而温嘉宁也如愿的点点头。 清梧是南方的小城镇,冬至其实并不常见这种习俗。 爸爸和安阿姨在的时候,倒是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会包饺子,安阿姨虽是一股温柔似水,却是个北方人,而在北方有一句谚语“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于是这天他们的桌子上,总少不了一碗饺子,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她看到谢行瑜已经已经进了厨房,开始和面,沉寂许久的房间,因为他的回来似乎也多了些家的味道。 她在旁边帮忙洗菜准备肉馅,两人之间隔了段不短的距离,厨房拥挤,却竟是一片衣角都没有接触到。 他们心照不宣,仿佛有一双没人看见的眼睛注视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保持着这份像亲人又不像亲人的行为。 等到所有都忙活好后,水饺下锅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他用勺子在锅里轻轻搅拌,想将它们捞出来,白胖的身体便一个个的在翻滚的水里游来游去。 “吃饭吧。” 他此时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睡衣,是毛茸茸的灰兔子,她开口:“抱歉,明天出门买身新的吧,这身已经小了,家里其他的衣服也不是你的尺寸,昨晚给你找的,没想到小了这么多。” “好。” 于是又是两人默默无言的开始吃饭,她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头说比较合适,明明以前他们之间有那么多话题,可是现在每句话都要斟酌多次都很难说的恰当。 每次吃饭,两人之间似乎都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这种情况一直在持续,所以结束假期正常开始上班后,她起的都会稍微早一些,回家也都会拖延一下时间,等到过了晚饭的点之后,才会缓慢的收拾东西下班。 她的工作其实并没有那么忙,她是本地一所中小学的老师,除了考试周,一般时间还是比较清闲的她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家面对他,所以每天都待到很晚才回家。 “小温啊,年轻人工作也不要太努力了,把身体搞垮了可不行,女孩子要多在乎自己一点,平时也可以多出去跟同龄人玩一玩。” 果然,温嘉宁有些头疼的看着身边突然冒出的中年老师,又来了,听到这个话头,基本八九不离十又是来催她去相亲的。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年纪,人都会自动解锁做媒的喜好。 而一直没有对象的她,几乎成了这堆乐得清闲的老教师眼里的香饽饽,中年老师继续说:“女孩子还是要尽早成个家的,更何况你父亲......唉,小温啊,咱还是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的,我家有个远方侄子,他跟你年纪差不多哩,要不找个时间见见?” 她手开始不自觉的左右扣着,是的,她的父亲失踪了,整整六年,到如今依旧生死未卜,周围的人大都是这个小城镇的,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这也算当年的一个大新闻了,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原因,刚开始警察还会寻找,到最后所有人都劝她节哀,只有她固执的觉得温成国没有死。 “温老师!” 她本来还在打着哈哈,身旁人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似乎大有现在就要拉着他去相看那几个据说很不错的人选,却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这个话题的延续。 几个学生从门口探出头,看着有点气喘吁吁的,似乎是跑过来很着急的,现在刚放学,夕阳西垂,走到身边还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她只好有些歉疚的向人告辞。 她平时跟学生关系好,经常有事情就喜欢拉着她去,她温和开口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老师,有个长得特别帅的大帅哥在教室在等你,我跟你说长得可好看了......”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连拖带拽的将她拉来到教室后,又一窝蜂的跑到一旁偷看,她一望就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是谢行瑜。 人与人的距离 他们就这样慢慢走着,她在前他在后,亦步亦趋,默不作声。温嘉宁是因为尴尬,一种被抓包的窘迫,而方瑜,她分不清,他从回来的时候就很奇怪,但是她努力不去想。 明明他们之间只需要保持这种情况就可以了不是吗,她不敢想,也强迫自己不想。 走到小区时有人和她搭话,他们居住的是已经很久的老社区,街坊四邻基本都是互相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调整好心态,和颜悦色的介绍,是她的弟弟,只是已经在外面上学了,可能定居了之后就不会回家了,最近回家看看。 “哟,这位是小鱼吧,都长这么大了,唉,也是个可怜孩子,你们姐弟也不容易,这次回家了之后要多住段时间啊......” 所有人想到他们都是可怜,可怜他少年丧母,也可怜她少年“丧”父。 她打开门进来,换好鞋,便往房间走去,边走边走边往后说:“我今天不吃晚饭了,你自己吃就好” “好。” 她听到了他落锁进门的声音,于是她关上了门。他们是屋檐之下的陌生人,也是邻里之间的好姐弟,仅止于此。 房门隔绝开了两个人,给彼此都留出了空间,温嘉宁也总算是又缓下了心情,手机在衣兜里不断震动,她看了眼屏幕心下一紧,刚点开接听,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了的声音:“宁宁,我肯定要跟程旭离婚,我真的受不了......” 温嘉宁马上好声好气的安慰她,电话那头是她的发小林悦心,她算是比较早谈恋爱的一批人,但是去年才和自己的男朋友修成正果。 当时她拉着她的手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一定会幸福的,结果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年,就在这个月林悦心发现程旭出轨了,而且据时间线来说,几乎是在她结婚之后就马上跟出轨的对象确定了关系。 这个时候林悦心已经是怀孕晚期了,几乎是发现之后马上就马上见红,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孩子都差点没生下来。 林悦心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停的哭,她和程旭相识于微末,当时程旭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除了对她的爱几乎是什么都拿不出手。 但是傻姑娘却觉得爱能打倒一切困难,那些年她跟着他什么都干过,后面积攒了些钱,他们开了个小公司,基本上是入不敷出,差点就倒闭了,还是林悦心的妈妈看不下去了,给了女儿一笔钱,才支撑他们度过难关。 后来不知怎的,或许是程旭真的有些经商头脑,捕捉到了风口,他们推出的一款产品被网红带火了,从此后一路顺畅,又在省城买了新房,再三发誓一定会对林悦心好的,林妈妈这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宁宁,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要得到之后,就再也不会珍惜了?明明当初他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她听见林悦心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是哭累了,温嘉宁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了,她的父亲和安阿姨虽然只是半路夫妻但是关系非常好,就连家中的长辈也大多是家庭和睦的。 于是温嘉宁避重就轻的说:“不要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悦心,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及时抽身才是保全自己才是最好选择。” “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不管是你曾经想要和他在一起,亦或是你想要分开。” 她声音透过手机的传进她的耳朵里,一如当时年少,林悦心听的又要哭了,所有人都说她现在过的有多幸福,就算是程旭在外乱来又能怎么样,她有孩子有家庭,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的说辞。 “好啦好啦,别哭啦,过几天我就休息了,我给你买了最新款的包包,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月工资拖代购买的呢,还有我的干儿子,我给他准备了特别可爱的小衣服呢,我都还没有见过他呢,到时候好好的聊个尽兴,好不好?” 温嘉宁又连续着安慰了她好一阵,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打开冰箱从里面有几瓶橙子汽水,她刚拿出一罐准备打开,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关上了冰箱,她背后一僵,心里暗叫不好,果然还是没有躲过。 “为什么躲我?” 谢行瑜简单明了的质问,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转过身,发现他真的长高了好多,已经比她高大半个头,就这么站在她背后,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压迫,她侧过头,垂下头看着脚下只是低声说:“没有,只是最近.......” “别说谎话。”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质问。 “温嘉宁。” “我明明都已经如你所愿的去做了,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见我都觉得恶心吗?” “姐,你不能的。” “怎么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多不公平。”他慢慢的靠近她,最终将额头靠在了她的肩膀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呢喃,激起一层又一层战栗。 一句句对她的质问,裹挟着委屈向她砸来,感觉到他的靠近,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好在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踌躇不定,不知回复,却又听到他说:“我听到了,姐,我是你抽身,需要丢弃掉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温嘉宁本来是有些瑟缩的想往后躲的,但是她听见这句话立马反驳了他:“我们不是悦心和程旭之间的关系,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也永远不会变成他们那样。” 话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对,但是话已经说出,找补也显得干巴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见谢行瑜穿过她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他们此刻看起来就像是相拥在一起的恋人,他声音低低的从胸腔传出:“我愿意陪你演这出姐弟和睦的戏,也请对我多些怜悯吧,我的好姐姐。” 她的痛 省城医院内,一大股浓郁的消毒水味让人无法忽视,温嘉宁和谢行瑜在导医台询问后直接被护士带到了vip病房外,身侧的他拿着购物袋和水果,好像之前的那个晚上的拥抱只是幻觉。 她阻止了护士的敲门,自己敲了敲,然后听到门内传来声音:“进来吧。” 朝着护士笑了笑,说明需要独处之后,护士便离开了,她拧开门,看到了躺在床上还有些脸色苍白的林悦心,和放在旁边的一大束玫瑰花。 眉眼暗淡的她看到她之后情绪有一瞬间上扬,但是在看到身旁站着的男人之后,古怪又有些迟疑的开口:“小鱼?” “抱歉,他最近回家了,本来想一个人来看你的,但想着他和你也很久没见,所以就一起来了,你没生气吧。”她走过去,见林悦心一直盯着他看,接过他将东西放在一旁,笑着解释。 “悦心姐。”其实根本就是谢行瑜非要跟来的,说什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固执的不行,最终只能一起来了。 “怎么会,咱们确实都好久没见了。” 她脸上带上笑意调侃:“他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呆在你身边,记得有次咱一起出去玩,他回家一只没有见到你这个姐姐,还一个人躲在家里哭鼻子呢。” 谢行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姐,你们先聊,我出去透透气。” “好。”她点点头,手被林悦心拉着坐下,门被关上,隔绝了病房内外。 温嘉宁摸了摸她过分纤细的手,有些担心的问:“你也别取笑他了,孩子呢,是被月嫂带走了吗,怎么没在你身边?” “昨天突然呼吸急促,被送进保温箱了,还在观察,程旭去看了,现在没事,据说是早产被羊水呛到导致的。”她脸上那点笑容淡去,轻轻的叹气。 “先不说这些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家里又多了个人,热闹了点。”温嘉宁并不想让她担心,有些避重就轻的回答。 却见她皱起秀气的眉,看了眼门外,压低了声音拉她靠紧:“你还想瞒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非要把安行鱼送走,他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弟弟看姐姐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我不了解他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能让市长都在旁卑躬屈膝,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赶紧想办法让他走,不然只能是养狼为患。” “他毕竟也是在清梧长大的,或许是和家里闹别扭了,我......” “宁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你还劝我要及时抽身,你知不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得小心,别被他吃的渣滓都不剩。” 她要是有办法让这个大少爷离开就好了,当初温嘉宁把他逼回明京,已经是把他们之间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个遍了,骗小孩的把戏只能用在小时候,可他现在已经长大了。 这些话她肯定是不会跟林悦心说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她指责。 “咚咚。”两声敲门声之后,门直接打开了,穿戴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进来,程旭手里提着保温桶,看到她微微点头致意:“悦心,我给你煮了你以前喜欢喝的小米粥,先吃点吧。” “我不吃你脏手做的东西,程旭,说了很多次了,你听不明白吗!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林悦心看到男人之后,情绪激动,直接拿起身边的玫瑰花朝着他直接砸了过去,花砸在他身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谢行瑜直接推开门,便看到剑拔弩张的一幕,他走过去挡在他俩中间:“抱歉,你们还好吗?” “你先回去吧,小鱼,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和他,需要些单独的空间,明天你们再来看我吧。”扯出一个难堪的笑,林悦心对着他放缓了些语气。 “悦心,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 温嘉宁有些担忧的开口,程旭看出她的心思,整理了下衣服将保温桶放在一旁直接说:“待会妈会过来的,温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对悦心做什么,她和我毕竟是夫妻。”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林悦心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回去吧宁宁,我会处理好的。”她声音带着些乞求,就算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既有旁人在场,她不想现在让她看见自己脆弱难堪的情况。 “舟车劳顿,招待不周,我让助理给温小姐定沉璧酒店的房间,离这里很近,你随时可以过来。” 她看林悦心朝着她安抚的笑笑,最终只能点头和谢行瑜离开。 虽然林悦心这么说,但是从上车到酒店,她依旧有些忧心忡忡,直到酒店前台递给她一张房卡的时候,她这才回过神,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行瑜,他的耳根似乎有些发红,她开口询问,面上也带着点尴尬:“不好意思,还能再开一间吗?” “抱歉女士,今天目前暂时是住满了的。”前台带着些歉意开口,今天正值小长假第一天,沉璧是又有名的连锁酒店,基本都是爆满的。 她有些头疼,打算去其他地方问问,谢行瑜迟疑了一瞬,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卡,递给了前台:“麻烦给我单独开,谢谢。” 不一会儿,大堂经理和酒店负责人就赶了过来,脸上陪着笑;“真的非常抱歉小谢总,您的房间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身边的这位女士的房间也一起为您升级了。” 她思考了下,沉璧酒店似乎,也是谢氏旗下的产业呢,直到此刻她才实质性的明白,谢行瑜和她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却朝着她走了几步,并没有搭理那些人的阿谀奉承,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带着些询问的语气:“姐,我们走吧?” 她点点头,跟着谢行瑜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上了电梯。 无法触碰 瘫倒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几乎已经是一个大平层的样子了,就连床都格外的大,外头灯火通明,她刚才站在落地窗前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叮——”身下的床铺柔软的像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房间暖黄昏暗的光,温度适宜的哄得人有些昏昏欲睡,消息提示声让手机轻微的震动了下,她打开一看是林悦心发来的,询问她是否到酒店了。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打开聊天框回复她:“到了。” “程旭走了?”温嘉宁又询问道。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过半晌显示:“嗯,我跟他大吵一架,我妈来之后他就走了。” 她迟疑了下,还是把刚才酒店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马上发了条语音过来。 “真不好意思宁宁,程旭这家伙果然就是不靠谱。你现在和谢行瑜在酒店吗,要不你去我之前的小房子住一晚?” “不用了。” “那怎么能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这小崽子心思不纯。不行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程旭。” 林悦心一听立马情绪激动,在她心里她怎么都好,而谢行瑜就是即将她吞吃入腹洪水猛兽,一想到她以前每次和温嘉宁待在一起时候,看到他的眼神,就是一整个不放心。 “他已经解决了。” 她闻言,微微疑惑,最近正值元旦,平荷作为旅游城市,酒店几乎是爆满的,若不是程旭,别说是沉璧了,就连普通旅馆都不一定有房间。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打字:“你忘记了吗悦心,沉璧酒店是谢氏的产业,安行鱼不姓安,他也姓谢啊。” “嘁,我倒是忘记了,像他这种公子哥,到哪不是特权。”她很不屑的切了声,仔细回想了下,然后调侃了一下:“不过你们今天是不是约好了的啊,一个黑一个白,穿的跟情侣装似得。” 她扶额,前天下了场小雪,还没有堆积就化掉了,但是温度却是已经低到了几度了,她今天穿的是件米白色的羊毛大衣,而谢行瑜今天穿的黑色羽绒服,还是今天非要跟她出门,给他加上的温成国的旧衣服,他基本每天不是穿睡衣就是穿卫衣,还好家里开了空调,不然早就感冒了。 林悦心踌躇了会,继续说:“我知道你从小重感情,但是宁宁,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不想你走到和我一样地步。” 是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谢行瑜喜欢她。 人靠在火堆旁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温度呢,就连林悦心都能明白,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温嘉宁自认为,一直对他的感情都是保持的非常纯洁的姐弟之情,没有超过亲人的范畴,最多就是对于同样幼年丧母的怜惜。 是的,同情和怜惜。 安平遥的病非常突然,明明他们已经在向上努力的生活了,但是还是天不遂人愿。她已经撑得很久了,原本医生说基本没有半年的活头,可是她硬生生扛了一年半。 生命的最后,她已经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一样,只要有一阵强风便会被吹散,她依旧很美,只离开的时候不停念叨着谢行瑜:“怎么办啊,我的小鱼,我的小鱼......” 而那个时候他才十一岁,周围亲戚劝温成国把他送走,再找个老婆生个亲生的儿子,毕竟谢行瑜刚来的时候也已经五六岁了,已经是可以记事的年纪了,养不熟的。 她听到后,将谢行瑜挡在身后也不管年幼尊卑,阴阳怪气说他,莫不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想要别人家的孩子想疯了吧。 那亲戚听了脸一阵黑一阵白,正想训斥她。 只听温成国皱紧了眉头,将他们两个护在怀里,说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养不起两个孩子,然后便下了逐客令。 原本以为这件事早已过去,没过几天他却突然闷闷的问她:“姐,你和温爸爸会把我送走吗?” 当时由于不放心,所以就一直陪在他身边,说是陪他其实也就是她靠在他的床上看漫画,然后谢行瑜一个人坐在书桌边写作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闻言立马放下漫画书,坐起凑近他,靠在椅椅背上警惕的问他:“是不是最近又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要是温爸爸亲生的就好了,要是你的......” 他的话语被打断,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托起他的越低越下的头,他抬起眸子,便看到了她眼睛里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他,她的眼睛又笑成月牙了:“小鱼小朋友。” “我在。”他乖乖的应声,由于脸被固定住,只能咬紧嘴唇,脸有点泛红眼睛瞥向别处。 青春期的孩子已经能够意识到性别差异,或许也只有她总是把他当小朋友了,她也意识到不太合适,所以松开了手。 不过很快又和小时候很多次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还是依旧笑眯眯的:“小鱼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说的吗?” 他看着她迷茫的眨了眨浅褐色的眼睛,她继续说:“我们是一家人啊,既然是家人,那就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抛下放弃彼此。” “我们要相互依靠,就像漫画里的主角一样,打败邪恶的魔王,然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她有些骄傲甩两下头发,比了个自认为比较帅气的手势。 “噗呲”他被她认真的表情逗得笑了出来,阴霾的心情也晴朗的些,小声的嘟囔:“姐,你好幼稚啊。” “不能嘲笑我,要对姐姐有礼貌哦!”她看到他笑了之后,朝后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枕着手看着天花板,认真道:“而且小鱼,我真的很感谢你和温妈妈,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妈妈,我很小的时候妈妈也去世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无助,所以——” “我不希望你难过的时候一个人。” “我最怕别人哭了,我会担心你,我想让你知道,你有人担心,有人在乎,不要把一切都憋在心里。” “好不好,小鱼?”她又坐起来歪着头看他,弯弯的眼睛依旧含着笑。 “好。” 明明小时候这么听话,明明可以就像这样一直下去的,直到大学暑假,她回到家,看到家里空无一人。 又看到谢行瑜的房门紧锁,打开一条小缝偷看到谢行瑜蜷缩在床上,想着可能是在睡觉,正打算吓他一跳,却听见了一声难以自抑的轻喘:“嗯......”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石化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这个视角他背对着她,身体在微微颤抖,手却在不停的动着,嘴里还在不断呢喃:“姐......姐姐......” 她可能也被传染了,整个人也在发抖,她看到他的手越动越快,一阵痉挛之后,她听到他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她强装镇静的轻轻掩上门,直接打开家门就跑了出去,跑到最后脚步都有些虚浮。 鸿沟 第二天去看林悦心是她一个人去的,本想给谢行瑜发消息,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有生物钟,起得早,平时这个点他基本是没有睡醒的。 之前冬至后想到他一个人要是在家,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他,便把他拉出了黑名单,但是他基本没有给她发过消息,上一条信息还是说不回家吃饭。 她买了些水果,坐上计程车便直接去了医院,到了之后林悦心果然还在熟睡中。 温嘉宁看到她皱紧的眉头,心疼的摸了摸她比起以前瘦削了太多的脸颊,便退了出来,没想到却撞到了程旭,她有些警惕的挡在了门口:“悦心还在睡觉,她现在不想看到你。” “温嘉宁,我们聊聊?” “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程旭透过房门看了眼,还是做出请的手势,温嘉宁担心吵醒林悦心,只能先跟他离开。 他们一边走一边程旭开了口:“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和悦心都不会信。” “人对于自己看到的东西总是深信不疑,但是温嘉宁,你好好想想,我和悦心在一起这么久,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和她的感情有多好,就算是我出轨,你觉得以我的能力,会有可能让悦心知道吗?” “况且那个时候已经她是孕晚期了,公司最近还在融资,我再人渣,也不至于会去做这种事情......” 温嘉宁就这么安静的亦步亦趋的走在程旭的身侧,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语,她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听着他说完后,她才站定开口道:“程旭,我相信你曾经也许是对悦心有过喜欢的,而悦心又全身心都在你的身上,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跟着你,毕竟她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敢用你公司的发展发誓,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悦心的事情吗?”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坐在了医院楼下的长椅处,平视着前方继续说:“你跟我说这些,无非是希望我帮你劝她,毕竟抛弃糟糠妻,再怎么样也算是个丑闻,程旭,悦心的爱情对于你来说,占比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你还挂念旧情,那就麻烦你的律师拟定协议的时候,把抚养费填多点,你有野心,有能力,对权利和金钱的追逐远不止于此,如果不想最后的成为一对怨偶,那请你放过悦心。” 说完她站起身,独留他坐在长椅上,冷风呼呼刮个不停,吹的她打了个寒颤。 她想等会回去的时候给谢行瑜买些厚衣服吧,他穿的还是太少了,想着想着又笑了,感情从来都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去之后果然看到林悦心已经醒了,旁边放着婴儿床,温嘉宁笑着跟她打招呼,又陪着她聊了会。 告别的时候,她轻轻抱住了她,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谢谢你宁宁,你就像我的勇士一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在身边保护我。” 温嘉宁回抱住了她,故意拉长声线:“不客气,也谢谢你,给我保护你的权利,毕竟......”然后故作正经的说:“勇士本来就是要保护公主的嘛。” 林悦心听到笑了一下,轻推了她一下,有些怀念的说:“你好久都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话了。” 小时候的家家酒无非就是扮演王子公主这些,大家都想当王子或公主,只有她想当勇士,她想着停顿了下,然后她身边就多了个跟屁虫似的谢行瑜。 “我们都长大了,悦心,但是不管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已经成为妈妈的你,就算你以后变成老婆婆了,都是我心里的公主。”她朝着她笑,捏了下她的脸说:“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一切。” “你干嘛啊,又说这些煽情的话,真是的。” 因为孕激素的反应,林悦心的情绪起伏总是格外大些,听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又听她继续补充:“不过你脸上肉都捏不起了,还是以前脸有点肉肉的比较好,还记得你小时候......” “温嘉宁!”她脸上泛红有点恼怒的直呼她的名字,然后就听到了咳嗽声。 回头一看是林母站在门口,两人便都跟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温嘉宁便打着哈哈告辞。 林母一直不太喜欢她,她也省得惹的不愉快。 离开医院,便转头去了平荷中心段的商圈,人潮鼎沸,基本是人挤人的情况,她感觉心里烦闷。 她本想随便买几件,但是想了想他平时穿的衣服,虽然都没有大的logo,但是从材质看起来都不便宜,于是她转头上了奢侈品区,上面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慢悠悠的逛着,仿佛是两个世界。 她手攥紧了包包的带子,随意选择选了个离她最近的店铺进去。 一进来店员本来看她穿着不显,都是懒洋洋的,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但看到她身侧的包之后,马上走了过来,小跑过来,用着非常热情的声音询问:“女士,您是想看这件吗,这是咱们的新款呢,市面上现在都还很少见呢。” 这个包还是林悦心送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她平时几乎很少带它出门,觉得太贵重了,此时此刻她心里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选了这个包。 “是给男朋友买吗,这些设计都比较年轻有设计感的呢,您男朋友也太幸福了,有您这么贴心的女朋友。”店员看她没有回复以为是生气当时没有及时迎接她,便立马有眼色的开始夸她。 她却是像被针刺一样缩回了手,有些无措,慌忙解释:“不,不是的,是给我弟弟。”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店员推荐的几件她都买上了,她总觉得她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也许只是她看错,但是她不敢去想。 贪念 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几乎黑透了,她特地找了干洗店干洗之后才回来,她提着包装袋敲响谢行瑜的门,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她心想,难道这么早就睡着了? 正准备离开,房门却打开了。 “谁啊?”谢行瑜说话声音沙哑,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着有些晕乎乎的,他抬起的眼睛朝她看了眼,下一秒就直接往她倒。 她被这一下搞的差点站不住,包装袋撒了一地,好在谢行瑜只是晕了一瞬,她撑着他踉踉跄跄的扶到了床上。 他身上好烫,应该是穿太少感冒了,她叹了口气,手又过去摸他的额头,还烧的不轻。 温嘉宁正想抽回手上外卖软件买点感冒药,手腕又被他抓住了,人还是闭着眼。他的力度很小,用点力就挣脱了。 她叹了口气,换了个手下单了。 人也走不开,她便坐在床边,安静的陪着他,下一秒就睫毛颤动的睁开了眼睛。 “姐.....”他声音很轻,眼睛迷迷蒙蒙的。 “怎么了?” 她闻声凑得离他近了点,以便可以听到他说话,可是久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经看向他,却看他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于是她摸了摸他的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帮他梳理着翘起来的头发。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谢行瑜的声音有些委屈巴巴的,她愣了下,不禁失笑,看来是烧糊涂了,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没有,没有不要。” “你有,你把我卖给谢家,你不要我了。” 她人愣了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低头用手帮他梳理翘起来的发,他眼睛又有些无力的垂下,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涩,轻轻的喘息着,昏暗的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室寂静。 时间在慢慢流逝,谢行瑜听到敲门声,然后身边人去开门的声音,接着他被扶起,温嘉宁把药递给他,他听到她说:“先吃药吧,知道你不喜欢去医院,但是一直没有退烧的话,也只能去挂水了哦。” 他乖乖的应声,迷迷蒙蒙的去凑,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他感觉到他舔到手心的时候她抖了一下,之后才把水杯给凑到他嘴唇边,声音有点不自然:“喝吧,不够还有,喝完早就睡觉,我在这守着你。” 他听话的躺下,于是她的又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重新握住他的手,温热的,她的手只有这么小吗,原来他的手已经比她大这么多了。 睡意袭来前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他听到她低低的说对不起,她好像是哭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给她擦眼泪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天空泛起鱼肚白,他往旁边一看,温嘉宁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只是手还搭在自己手上。 他抽出手,将人抱上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侧躺着。 她伸出手顺着她的眉心往下滑,停在了她的下巴处摸了摸,又顺着下颌线摸到她的耳垂,上面有着一颗小小的黑痣。 看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手从鬓发别到耳后,缓慢的凑近她,眼在她唇上停留了许久,最终凑近亲了下她的额头。 “姐,从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我好想你,你不要变,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呢喃着,又吻了下她微微泛红的眼角,看来不是做梦呢,谢行瑜轻轻抱住她,将头凑近她的颈窝,她轻微的动了一下,然后被他抱得更紧了些,谢行瑜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满足的闭上眼。 翌日,温嘉宁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勒的难受,她往旁边一看就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吓得她马上推开了身边的人,一脸恐惧的看着他坐起来,有些迷茫的揉眼睛。 “你......我怎么在床上。” “是我抱上床的,姐,那样睡觉对颈椎不好,我担心你醒了之后不舒服”他说话时眼神澄澈,不似作假,倒显得是她大惊小怪了。 “烧退了吗?”于是她转移了个话题,摆出副长辈的架子,试图找补。 可谢行瑜却并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拉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心贴上他的脸庞,还轻轻的蹭了蹭:“应该是退了,姐,你要检查一下吗?” 这下把她吓得后退一截,差点掉下床,她用力抽出被抓住的腕,有些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他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她,然后就看她背过身差点同手同脚。慌忙往外走,走到一半还叮嘱他:“我,我给你买了新的衣服,记得穿上,还有感冒灵记得喝,照顾好自己,别再生病了。” 她说完才匆匆打开门离开,等她走了之后,谢行瑜才忍不住失笑出声。 他笑了会才停下进了浴室洗澡,今天要回清梧,本来是昨天就要回去的,因为昨天他生病耽误了,所以时间会稍赶一点。 从浴室出来之后,顺手的拿起手提袋,随意看了眼上面的包装,他又笑了出来,怎么跟他之前穿的衣服还是一样的牌子,甚至尺寸都都一模一样,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姐姐啊,他感慨。 等他下来之后,温嘉宁已经在大堂等他了,她在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呆了下,然后又掩饰住朝他走过来,办好手续之后坐上车,她从口袋掏出一个三明治递给他,说完就直接塞在他怀里:“刚才在旁边便利店买的,要坐很久的车,吃点垫垫肚子。” 路旁的景色在不断往后退,他凑近她的耳边,气息喷在耳边,有些痒痒的,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问:“姐,你刚刚看我的时候,愣住是因为觉得我好看吗?” “......” “衣服挺好看的。” 她无言了下,最后眼神飘忽的看着车窗外,听到他低低的笑了下,然后顺着她的话说:“是,姐姐眼光好。” 说完便坐回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沼泽地 临近期末,工作也确实繁忙了起来,回来后,除了谢行瑜又开始每天接她下班,早上桌子让会摆着热乎乎的早餐,回家后他便在厨房做好饭。 最近她来了月事,几乎家里的家务都被他做了,甚至连洗碗的工作都被他承包了,她只需要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然后等做好饭等吃。美约其名,女孩子这个时期接触冷水不好。 两个人大部分时间是安静的吃饭,偶尔他会问她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说学生都是大差不差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不过温嘉宁确实被不断的投喂吃胖了些,她最近总是想起小时候,她久违的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她又想起了父亲,以前温成国和安平遥在的时候,遇到了也是温成国乐呵呵的照顾,他总是说当男人就是应该要照顾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她现在每每想到心里总是闷闷的。 温成国是个好人,也是好丈夫是一个好爸爸,粉面店经常会接待些食不果腹的流浪者,店面贴着若是遭遇不顺,可以进店说需要七折一碗榨菜肉丝粉。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就要遭受这些呢,多不公平啊。 她盯着饭碗许久,直到一只剥好的虾,加到了她碗里,她的思绪被打断,怔愣的抬起头,她看见谢行瑜担心的看着她:“是今天的做的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一直不夹菜?” “挺好吃的,你的菜做越来越好吃了。”她扯起一抹笑,回复了之后又随意问他:“在那边你也经常做饭吗?” 他难得没有马上回复她的问题,表情都凝固住了,家里明明开了空调,但空气似乎都冷了些,半晌之后他才回复她:“没,有阿姨和保姆。” “哦,这样啊。”她干干巴巴的应声,低下头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扒拉,有些尴尬于自己提出的蠢问题。 谢家是全国闻名的大财团,谢家又怎么会可能让自己家少爷天天下厨。 桌边他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拿起手机直接挂断,没过会又打了过来,最近这样被他挂断的电话越来越多了。 温嘉宁快速吃完饭,在他再次准备挂断的时候,站起身拿起了吃完的碗碟收拾:“你接吧,我把碗放到厨房就先去洗澡了。” 她将碗筷都放在了厨房,就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关好门之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看起来温馨的家庭生活是不过问彼此才能维持的。 热水洒在身体上,她看着自己伸手试图接住,水却总是从她的指缝溜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粘在她的皮肤上,眼神空洞,她觉得自己就像在沼泽地里蛰伏的水鬼,明明别人已经有了更加光明的未来,自己却还是眼巴巴的要把人拖下水。 她不再看自己,只是有些麻木机械的洗完澡,拿着吹风机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谢行瑜正好打完了电话往房间走。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估计是和家里吵架了,连内容她都可以想象到,她的指甲扣着肉,回到了房间安静的吹头发。 等吹干头发后,她平静的坐在床边了会,然后拿着吹风机放回了原处,她呼出口气,敲了敲他的房门:“谢行瑜,我们聊聊。” 房门刷的打开,屋内黑漆漆的,她手腕被一阵猛力拉住,直接瘫倒在了他的床上,他的手压着她的手腕,她听见了他带着些怒气的开口:“你要跟我聊什么,嗯?” “温嘉宁,你又想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谢行瑜用的是肯定句,他们实在太了解对方了,他们一起度过了太多年,几乎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能猜到彼此的想法。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她只好侧过脸,不去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说:“谢行瑜,清梧只是小城镇本来也不适合你,我不能看着你荒废学业放弃前途,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回去吧,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担心......” “那你呢,你不是我的家人吗,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吗,你为什么不担心我那些年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她要说的话直接被打断,他咄咄不休的质问她,就像无数次她梦魇的时候一样,总是不停的问着她,为什么不要他了,为什么要他走。 她咬住唇,强压下眼底的湿润,努力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而你,谢行瑜,你有你自己的家。” 温嘉宁努力的放着狠话,想要用言语试图把他赶跑,却感觉到了肩头一片湿润,她还在努力忍耐,他却哭了。 她听见他带着哭腔抱紧了她,力气大的把她都勒的难受,不否定她说的话:“这就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她闭上眼,任由眼泪落下,他是弟弟,她曾经说过会保护他,照顾他,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于是她像小时候一样,托起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擦拭掉他脸上的眼泪。 她真的太害怕哭了,害怕自己哭,更害怕别人哭。她都不敢看他,又怎么会忍心对他说那些难听的话。 他眼眶红红的,他眼睛里的她应该也差不多,她觉得他们像两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 她维持住声音的柔和,很耐心的哄他:“你还是可以回来的,以后放假,只要你想,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但是也别太让他们担心,好吗?” 谢行瑜听到她语气缓了下来,就知道她又心软了,他实在太了解她了,只需要在她的面前掉几颗眼泪,她的心就会脆弱的不像话。 他看着温嘉宁明明自己已经哭的不像话,但是还努力给他擦着眼泪,就松开了她的手腕,继而又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 “那你要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你不能再说这种话了。” “好。” “别赶我走。” “.....好。” “亲我一下。” “好...?” 她正顺口答应着,结果他直接大转弯的回复把她都搞蒙了,她叹了口气,看他的情况,不亲这口估计是不会放开她了,只能侧过脸,在他的鬓角亲了下:“可以了吗?” 她看到他的耳根似乎红了,于是她摸了摸他的头:“明天还要上班,我要回去睡觉。” “我怕黑,你要陪我。”他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却拉住了她的手,抓的紧紧的,好像生怕她会走。 她原本的眼泪都干涸了,黏在脸上,现在却只有点想笑:“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是你弟弟,姐姐要照顾我。”他着重强调了关系,听着没有消气,还有点赌气的成分。 “好。” 他赢了。 她对他的底线越来越低了,谢行瑜也实在了解她,跟她硬碰硬根本没用,只有表现的比她更加弱小可欺,他才能一直一直待在她身边。 达到目的,他又变回了善良的弟弟,他并不打算逼她太紧,物极必反。 他感受着手心的温度,轻声说:“晚安,姐。” 要等她情愿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师生都鱼贯而出,谢行瑜在校门口等她,他们看到了也热情的朝着她的打招呼,放假了学生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 “温老师好,小鱼哥哥又来接你下班啦。”学生对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已经熟悉了不少,已经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常来之后也见怪不怪了。 温嘉宁笑着点点头,他自然的拿过她的包背上。 她微微俯下身,有些有些严肃的对着几个小脑袋说:“要认真写寒假作业哦,放假结束我可是会认真检查的。” 于是本来围着她的几个小朋友就都跑开了,他们两个就这么慢悠悠的晃着回家,谢行瑜走着走着总是会靠向她,等她想要说他的时候,又无辜的看着她问:“怎么了,姐?” 于是她只能是怪自己多想,他最近总是很奇怪,好像越来越频繁的不经意去制造一些身体接触。 在她拿柜子上的东西的时候,会突然出现贴着她拿下递给她;在她调试电视台的时候,伸出手贴着她的手,调上一个台;看着电视,人却一直往她身边贴。 只要她想要质问他,他就会用很迷茫的眼神,不解的问她。 就比方现在,她洗完澡无聊,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一小会,人就贴上来了,他现在基本是脑袋都耷拉在她肩膀上了,边看还边吐槽电视内男主长得丑丑的。 温嘉宁刚偷偷移开一点,又被他贴上,完全无法无视。 她摇了摇脑袋,她不经意看到他的手机,开了免打扰,上面显示着爷爷的来电,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家伙比谁都精明,现在她只要稍微一提让他回去,他就眼睛泛红,于是她也只能跟他就这么耗着。 “姐,你困了吗?”谢行瑜拿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摩挲,感受到她似乎动了动,关切的询问。 “不困。” 她被他每天搞的精神高度紧绷,基本只有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才敢放松下来,她这个弟弟,打不得说不得,只能像个祖宗一样供着他,打她打不过,说他就要哭,她有些头疼。 身体又往旁边移了移,她有些尴尬的开口:“要不我们稍微离远点吧,你靠的有点太近了,很热。” 他居然真的离远了点,不过一下又靠了过来,他这次凑的更近了甚至环住了她的手臂:“外面又下雪了,两个人窝在一起比较暖和,我买了饮料放在冰箱,我给你拿一瓶。” 她只想赶紧离他远一些,赶忙点点头,他离开了身侧去拿东西,她赶忙呼出一口气,总算是走了,她想,总算是逃脱魔爪了,不过魔王不一会就回来了。 谢行瑜手里拿着几瓶写着外文的啤酒过来了,他拉开拉环递给她:“姐,饮料被我喝完了,这个是留着给明天做啤酒鸭的,你先喝吧,看着度数不高。” 她接过,喝了几口,感觉酒味不是很浓,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她酒量还算不错,以前温平国喝啤酒她也会跟着喝两口,所以不担心喝醉。 不过这个酒喝多还是有点后劲的,脑袋已经有点晕晕的了,她放下了瓶子,感觉可以去睡觉了,正准备起身,身边的人却拉住她的手不放,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姐姐不走,不走......” 完蛋,忘记让他不要喝酒了,这家伙是一碰酒就醉,小时候喝了半瓶啤酒就能抱着桌子唱一晚上歌,她拿起酒瓶摇一摇,都喝完了。 长大之后这酒量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好死不死他还凑过来,对着她的脸,脸上几乎比上次发烧还红了。 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专注看着她,学着每次她安慰他的样子托起她的脸,她只能无奈的说:“怎么了,我带你去你房间好不好?” “不好。”他摇摇头,他跟她凑的太近了,他的鼻尖就蹭着她的鼻尖,像是小动物之间互相嗅闻。 她不跟醉鬼计较,温嘉宁心想,让他消耗完精力,就把他拖房间去。 “我可以亲亲你吗?” “什么亲.....”他冷不丁冒出这一句,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问出。 他直接亲在她嘴唇上,甚至还伸出舌头软软的舔了一下,然后又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问:“这么亲,可以吗?” “你!”她被这一下搞的瞪大了眼睛,他的速度很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他就退开了。 长得好看果然很适合干坏事,等她一把推开他之后,他又委屈巴巴的,摇头晃脑的快要倒了,她只能再坐过去让他靠着自己保持平衡。 然后就看他又学起鱼,咕噜噜,咕噜噜的好像在吐泡泡,她的头更疼了。 等她好不容易把这家伙忽悠着放到床上,他又开始脱衣服,纽扣的睡衣并不是那么好脱,他只解开三颗扣子,就被温嘉宁抓住手,她一脸震惊:“你干什么!” “睡觉要脱衣服,姐姐说不能穿着脏衣服睡觉。” “你穿的是睡衣,不用脱。” “哦.......” 她帮他盖好了被子,他躺在床上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庞上,他嘴唇湿润润的,她甚至还可以回想起刚刚他亲她的感觉,应该是软软的...... 她被自己想法吓到了,慌忙想要抽回手又被他紧紧抓住不放,他的声音很闷:“姐,我这里好难受。” “难受?牙疼吗?”她有些疑惑,脸凑近了些打算检查一下。 他却突然翻了个身,喘着粗气,将她压在身下,她脸刷的一下红了,她想她知道他哪里难受了,因为他难受的地方正抵在她身下。 可他拉着她的手穿过她的睡衣下摆,却扶着停在了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振聋发聩。 她仰头看着他,他的眼泪含在眼眶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委屈:“我的心好难受,姐,你知道吗,我的心一直一直都好难受。” “谢行瑜,你没有喝醉。”这句是肯定句,她同样了解他,所以眼底一片清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她,低垂下头,眼泪控制不住低落在她的脖颈处,又顺着滑落在床单上。 她摸着他的脸,有些释然的笑了:“谢行瑜,你想跟我做吗?”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她看见他浅褐色的眼睛里倒影中的她,于是她带着笑,换了个称呼,再问了一遍:“你想吗?” “小鱼,你想跟我做爱吗?” 虚假的爱(h) 她看谢行瑜的眼神太过尖锐了,嘴角明明噙着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在她眼中他的内心仿佛是赤裸被看透一样,连同他拙劣的伪装和他卑微的爱,通通被她知道的一干二净。 感觉自己已经置身在幻境内,被他的神女引诱,他很轻易的被她推开了,然后她跨坐在他的身上,凑上亲他的唇,辗转间她小巧的舌,已经寻到了他的,缠绵追逐,等一吻结束,他已经在喘的不像话了。 他抬起手臂盖住自己的脸,脸红到了脖颈,实在太丢脸了,明明是想要勾引人反被勾引了,他想她应该是脱下了睡衣,他听到了衣物落在了地上,但是他是胆小鬼,他不敢看。 温嘉宁还是没有饶过他,她拉下了他的手臂,月光透过窗,撒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皮肤泛着莹白,他看到了白色胸衣下包裹着的浑圆,也看到了同样泛着微红的脸,她整个人都暴露在自己面前。 她却不在行动了,只是跨坐在他身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感受着下体愈发的滚烫,甚至轻轻磨蹭了下。 他好半晌才找回点自己的声音,这一切转换的太快了,有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不知道。” 她笑了下,手抚摸上他的胸膛,贴进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小鱼?” “是想?” “还是不想呢?” 她看到他的耳朵马上红到了耳根,摸着谢行瑜的耳朵调侃道:“小鱼之前可是天天对我这么干的,怎么,知道害羞了?” 好涨,他感觉自己快要难受的不行了,他心里的野兽在叫嚣,眼睛已经被生理性眼泪雾蒙蒙的裹住看不真切了,他只能认输,抱住了她,遵从本心:“我想。” “姐,我想跟你做爱,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就算是梦也接受,就算在这个梦里再也不醒来也接受,通通都接受,他乖顺的像是刚被驯化的小兽,只会被主人牵着鼻子走,于是温嘉宁再次吻上了他的唇,他仰头忍耐着生涩的回应,甚至不小心磕到了她的牙齿。 “嗯~”他紧咬着牙,她顺着往下啃咬他的喉结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痛的快要死掉了。 他用力将她推到一边,坐起身,温嘉宁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来,可以吗?”谢行瑜重新掌围了主位,将她困在了他的双臂之间,他脸上有干透的泪痕,嘴唇上有口水渍的痕迹,喉结处有她啃咬的细微齿痕,一副被她凌虐的不行的样子,搭配上他的脸,整个就是她在欺负美少年。 于是她笑了,他已经俯下身像小狗一样毫无章法的吸吮舔咬,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她抚摸着他的下身,非常善解人意的说:“当然可以啦,小鱼。” 他顺着往下,她也解开胸衣,她的胸不是属于很大的那种,只是盈盈一握,像两个桃子,他却爱不释手的开始抓揉,凑上去轻咬红樱,手顺着往她的身下探。 她感觉手中的物什已经滚烫坚硬到不行了,她抬膝抵在他的腹部,他的衣服已经被脱下了,膝盖下的肌肉线条明显,看起来平时应该是也有健身,她声音很轻:“今天只能在外面哦,家里没有套呢。” “......” 他的动作突然顿住,过了会糯糯的小声开口:“有。” 他从床头柜摸出两盒套丢在了床上,整个人都红的跟煮熟的虾子差不多了,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小心的观察她的脸色。 她愣了两秒,然后开始笑的肆意,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好样的啊小鱼,你早等着我呢。” “那我可以继续吗?” “当然。”她看着他被情欲和羞意染红的脸,和他身下鼓起的一团,她温柔擦去他嘴边因为啃咬留下的水渍,他就用高挺的鼻尖往她手里蹭,她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继续说:“不过要辛苦你前戏做久一点了,再多忍耐会儿吧,,强塞进去会很疼很疼的。” “...好。” 他喘着粗气回复她,然后低下身,褪下了她与他最后一层隔阂,她顿时有了点羞,修长的手指附上那,感受到了湿意,他放了一根,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甬道顿时涌出了些粘液。 他的喉结动了动,又塞了根手指,动了动,她的双腿就开始夹他的手臂,好痒,但是身体又想要再进一步,声音有点飘:“快一点......小鱼,快一点.......” 他很听话的加快了些,匍匐在她的胸口,如同吃奶的婴孩一样,不停吸吮,在他试探的放进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绷紧,泄在他的手上,身体不停的抖,于是他亲舔着往上,凑近了她的耳垂,咬住上面的黑痣,囫囵不清的问:“可以进去了吗?” 她还沉浸在余韵中,身体由于手指的退出又空虚的厉害,她眼睛被染上红,迷迷蒙蒙的不停点点头。 脱下了睡裤,他扶起她的双腿,靠在肩膀上,拿出一个安全套带上,他们现在是真的坦诚相见了,靠近洞口却只是磨蹭,他像是突然受了委屈了一样,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放任圆柱在她的腿心磨,去寻她的唇慢慢的亲:“进不去,姐,我好难受。” 又开始装了,她心里咬牙切齿,但是她穴里被勾的紧,于是她只能伸出手往身下摸,摸到之后扶着往身体送,才进半个头,她听到他嘶了一声,她就又被激的又泄了身,她痛苦抓紧了床单,“啊”的叫了出来。 “辛苦了,姐姐对我真好~”谢行瑜语气上扬,刚刚那个样子又荡然无存了,他借着刚刚泄身的水液,扶着她的腰肢缓慢的动了起来,好疼,她死咬住了下唇,眼睛被生理性泪水糊的看不清人。 “啊~”嘴里被塞进了手指,让下唇被解救出来,他加快了些速度,说话语气带着些温柔缱绻,身下动作却越来越凶:“不要咬,姐,我想听你的声音呢。” 她胡乱抓上了他的背,却触到都是凹凸不平的疤痕,汗津津的,她手抖了下,挣脱不开,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她现在才是被这个小白眼狼真正欺负惨了。 谢行瑜马上就哭了出来,动作更重了,眼泪跟不要钱似得流,在她都咬住血腥味后,她松了口,却被他找到空隙,不管不顾的与她唇齿厮磨,最后抱紧了她达到顶峰:“我好爱你啊,姐。” 你知道吗?我的灵魂,肉体,我所拥有的一切属于你,你也要爱我,求你。 第二天 第二天温嘉宁是被饿醒的,窗帘紧闭,身边并没有人,分不清是几点,她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身上倒是已经穿着睡衣了,难为他还从衣柜找出这身印兔子的卡通睡衣,身下也干净清爽,应该是谢行瑜帮她清理了。 她有点迷茫的坐起身发呆的盯着自己的手,用指甲用力扣着肉,让自己清明些,好半晌,她慢吞吞的移到床边,刚站起身,又踉跄摔在了地上。 几乎是下意识她就恼怒的骂出了声:“死孩子。” 然后扶着腰撑着床头柜站了颤颤巍巍起来,打开门一阵饭菜的香气就绕进了她的鼻腔,厨房传来响动,但是有有意音量被放的很轻。 她慢慢挪动到了卫生间刷牙,刷完专注低头看着泡沫从盥洗池的口子溜出去,她的腰被手臂环上,她怔了下,谢行瑜站在了她身后,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下巴贴着她的发顶,声音透着柔软和乖顺:“姐,你醒啦,我刚煮上汤,你要是不想吃饭可以多喝点。” “嗯。”她边水漱口,回应了他,神色平淡。 “是...是我昨天做的不好吗,姐,对不起,我...我第一次,下次我会轻一点的。”他小心翼翼说着,微侧头看她的脸,生怕找到一点不悦。 “呵。”温嘉宁笑了下,昨天可不是这样的,本来以为他做一次就差不多了,结果他哭哭啼啼的说还难受,硬说没有让她留下好印象,可是压着她又做了好几次,最后她都晕过去了,才被他放过。 又是说她没有亲他又是说没有抱他,没有给他反馈,她吐掉最后一口水,磨着牙忍耐着说:“好,好的很。” 想着挣开他,结果他还越抱越紧了,凑着她的脖颈亲了亲。声音雀跃:“我也感觉很好,谢谢姐姐真好~” 这家伙是听不懂好赖话吗?她皱着眉仰头看他,他此时穿着灰色的兔子卡通睡衣套着围裙,头发乱的跟参加过二战似得,显得不伦不类,偏还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漾着笑容。 于是她噗呲笑了出来,摸了摸他的头真心的说:“还挺可爱的。” 除了床上,她在心里补充。 谢行瑜的低垂头,让她摸的更顺手,内心开心的不行,他看网上说,女生觉得男生可爱的话,肯定就是特别喜欢他,肯定是在暗戳戳的跟自己表白,他心想,如果他有尾巴现在肯定对着她摇个不停。 “我饿了,汤还没好吗?”他正享受着被顺毛的舒适,听到温嘉宁的询问,一激灵赶紧松开手,跑去了厨房查看。 她叹了口气,还是小孩子啊。 洗完脸后,坐在饭桌旁撑着头,看他在厨房有些手忙脚乱的忙活,她伸出手,在他的背影上戳了戳,摇了摇头,又开始数着桌面的木纹。 等温嘉宁数到五十一根的时候,一小碗汤放在了她面前,她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他端了几盘菜放在一边,又粘着她坐下,笑容满面的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不够。 “你再这么看我吃不下饭了。” 她忍无可忍的把手盖在了他的眼睛,手下纤长的睫毛煽动,带着点痒意,过了几秒,他握住手掌,含笑的眼睛仿佛蕴含着湖面的水波,移到嘴边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姐,我好喜欢你。” 她脸顿时泛了层薄红,为维持自己的年长者的脸面,她凶巴巴的卷起手指捏了下他的鼻梁:“我知道了!你昨天,你昨天已经跟我说了很多遍了,好好吃饭,不要看我了!” “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他还是笑也不恼,听话的拿起筷子,边吃边问她。 “什么?” “有情饮水饱。” “.......”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好吧...” 温嘉宁想,他肯定在外面看奇奇怪怪的书了,跟个花孔雀求偶似的,却没发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了。 确定关系助长了谢行瑜的扩张形式,他已经从不经意黏人变成了除了买菜二十四小时就贴在她身上了,亲亲抱抱就算了,还动手动脚。 在她第无数次看电视时,推开他贴在自己脖颈处的脑袋的时候,他的手机开始疯狂的响了起来,他正想挂断,温嘉宁看着他示意,于是他按下接听键,她坐的离他远了些,平静的看着他。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苍老,偶尔有几句她能听到,在他推脱的时候,她拉住了他的手,素白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写字:“回、家。” 他有些委屈的扮着狗狗眼,她却认真严肃的看着他,并不言语,继续写:“听、话。”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再言语,他凑过来头靠在她的腿上,于是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侧,另外一只手在他手上重复写了一遍:“听、话。”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家的。” 他认输般泄气,对面的人听到后马上带上了喜悦连说几个好字,并说会帮他定好这几天的票,然后就被他挂断了电话。 “你满意了?”谢行瑜有些赌气,没有看她,她却顺着他的毛,然后凑近亲吻了下他的脸颊,笑着说:“给最乖的小朋友的奖励。”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不让他和她一起睡觉,也不准他总是亲她。 是世界上最坏的姐姐,他在心里腹诽。 “那我错啦。” “小鱼小朋友最善良了,原谅姐姐好不好?”她像哄小孩一样逗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感叹了下,皮肤真好。 可是怎么办,他是世界上最好哄的弟弟,他总是会原谅她。 “那你要重新奖励一次,刚刚那是姐姐对弟弟的亲亲,我要女朋友对男朋友的亲亲。” 谢行瑜闭上眼,还偷偷看她,他绝对是贴心的男朋友了,也是最乖的弟弟,多么善良的要求。 于是柔软的唇轻轻贴上,她很温柔的吻了世界上最乖的弟弟,甚至连他的唇齿都照顾的面面俱到,过了几分钟之后松开了他,他们的唇上已经添了分红艳。 她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问:“这次是女朋友对男朋友的亲亲了吗?” “太快了还没感觉到。”他嘴硬的说。 “幼稚鬼。” 腐蚀 谢行瑜垂头丧气的坐在矮凳上,任由她给他围上围巾,整个人低着头气压低沉的不行,他抬头目光从脚上穿好的运动鞋,到她的身上,脸色平静,微微弯曲的长发被抓夹盘起,穿着家居服,有股成熟的韵味。 “姐,我要是长得再快一点就好了。”他环抱住她的腰,将脸贴近细嗅了会她身上橙花香,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笑了下,拉着他站起,然后摸着他的手说:“已经长得很大啦,比我高大半个头,再高家里都容不下你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并没有被她的话带偏,还是执着于此,继续委屈巴巴说:“我会成为让你可以放心靠的人的,姐也要对我负责,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家人。” “好,我知道啦。回去记得要剪头发,刘海都遮住眼睛了,对视力不好。”她细细嘱托他,然后摸了摸他的下颌,笑着对他说。 他额头抵在她肩膀上,轻轻挣脱开,又抱住了她:“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哄,我都知道,我一直一直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很久很久,明明,明明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是感觉你随时都会消失。” 温嘉宁愣了下,随后温柔的回抱住他,仿佛在给他编织美梦:“怎么会呢,我不是答应过你,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吗。” “姐,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就算只把我当弟弟也可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无比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好,我会一直在的。” 她又笑了,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弯的像月牙,于是他再次抱住了她可怜兮兮的卖惨:“今天是小年,真的不能明天再走吗?” 她摇了摇头,开口打碎了他的幻想:“不可以哦。” “好吧,那我走了。”他被姐姐打败了,只能顺从放开她,拉着行李箱打开门。 她如梦初醒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玉佩,连忙叫住他,把玉佩递给他,是一块雕刻着观音像的和田白玉,红绳磨损严重,看着年代已经有些久了:“这是安妈妈留给你的,这些年我一直给你保管,以后要好好收着。” “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当了呢。” “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以后别再弄丢了,也别随便给别人了。” 他小心翼翼接过,然后把它塞进了口袋,他走近一步,用力的抱紧了她,凑在耳边说:“等我回来,姐。” “好。” 他转身走了,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她马上就收回的笑容。 她僵着一张脸关上门,时钟还是在滴答滴答的响,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些微其他的气息,她拖着身体走到了沙发坐下,安静的看着水杯里的水发呆。 透明的瓶子里好像有一条金色小鱼在游动,她想,他不属于这里,他属于更大的海洋 她打开了电视,随便调了个台,让他自个播放,显得房间不那么冷清,她一个人的所有时间都是这样的,除了备课,她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光怪陆离。 直至黑夜降临,窗外的北风在呼呼的刮,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慢慢飘落雪花,过节他那边应该会特别热闹吧,她想。 手机声响起,她像是突然接收到信号的老式机器人,手忙脚乱的接听了之后,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吵闹的声音:“宁宁!小年快乐!” “你也是,小年快乐。”她调整好语气,温和的回复她,她现在状态并不太好,所以只能尽量避免让她感觉出异样。 “谢行瑜呢,怎么没在你身边咋咋呼呼,他今天有没有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啊,犒劳一下他辛勤工作的姐姐。” “他回去了,多亏你跟我说的,得不到的是朱砂痣,得到的是蚊子血,如果一味地躲着的话,只会助长他的气焰,我现在总算是自由了,要不是你......” 温嘉宁兴奋的声音被打断,她听到林悦心有些古怪的说:“等等,等一下,宁宁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话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我看你之后回来你给我打的电话啊,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我还......”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乎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 只听林悦心有些不解的说:“你回去之后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我们的聊天记录没有,你怎么了,是记错了吗?” “不过这谢行瑜怎么搞的,居然这个时候回家,你说.......” 她有些越听脑子越诡异,她已经听不懂对面的人在说什么了,脑袋里突然开始天旋地转,似乎有无数声音在说话。 她有些迷茫的晃着头,她用力抬起头,好像看到温成国在她身旁,她的用力咬住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从牙缝了蹦出一句:“悦心我有些累了挂了。” 她清醒的知道她应该是犯病了,她很久没有吃药了,怕被谢行瑜发现。 温成国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她贪念此刻温情,看着他伸出粗糙的手抹去她的眼泪,她只想扑过去,委屈的说他为什么要消失,自己好想好想他,她一直在努力成为一个大人,她好累好累。 可是温成国在她面前,又突然变成了谢行瑜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其他认识的人,她看见他们的手都向她伸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在意识涣散前,温嘉宁在心里想,要不就这么死了也很好,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好想爸爸妈妈啊。 “叮咚——”手机传来了提示声,这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 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污泥中,身体一直在不断的下坠,好冷,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蜷缩着抱紧了自己,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电视嘈杂的声音,吵得人耳朵难受,索性关了电视,打开手机准备记录下这次的情况,这是医生给她说的方式,避免她忘记发病产生哪些病情。 手机泛着荧光,显示着现在是两点半,状态栏各个平台发来五花八门的推销信息。 还有一条联系人“Y”发来的新消息,是几个小时前的,只有四个字。 “我很想你。” 诱因 她从自己房间抽屉里拿出了药,按照剂量吞服之后,安静闭上了眼睛,时间就在她的身体里流逝。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症状的呢,温嘉宁其实记不清了,好像是母亲割腕自杀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感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她了,印象中她和母亲的相处很少很少,她是一个很尖锐又安静的人,总是对着空气说话,或者蹲在角落用手指扣着墙灰。 不过,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舒宁,温嘉宁的名字也是取和她一样的字。 宁,多好寓意的字啊。 可是她却不得安宁。 有人要杀她,这是她经常重复的一句话,她经常抓头发,或者砸东西,挠人咬人,所以奶奶和爸爸把她关在家里,也禁止她靠近自己的女儿。 舒宁是个可怜人,她拥有过一个圆满的家,自己考上清梧的公务员,父母和睦,上头有照顾她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妹妹,未婚夫和她也很恩爱,但是似乎美好总是就是用来打破的。 一窝不知名的逃犯来到了这个小城镇,他们本就烧杀抢掠恶贯满盈,是不畏生死的亡命之徒,于是舒宁一家全被灭口,而舒宁因为那天的加班,直接在单位睡着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据他们后来被抓到的口供,只是因为觉得他们过的太幸福了,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过的这么好,他们故意先在小区蹲点,观察了很多人,他们生活美满,家庭和睦,实在是太刺眼了啊。 既然迟早被抓到死路一条,那为什么不找点垫背的呢。 无冤无仇,就是看不惯别人别人过的好,只是可惜还剩了一个,应该送他们去地府一家团聚的。 舒宁浑身发抖,就这么听那人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完,然后麻木的被搀扶出来。 她现在还能记得那天她回家的场景,入眼是一片的红,溅射的血液,翻飞的肠子,还有在墙壁上挣扎的手印,如同进入了炼狱屠宰场。 她放声尖叫,可连眼泪都流不出。 生活不是会因为一个人停滞不前的,所以慢慢的她渐渐开始沉默下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医生告知她已经是重度抑郁了,而她那时候,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是的,舒宁结婚了,和她的未婚夫。他是个好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离开她,而是说想要再给她一个家,于是他们举办了婚礼,度过了一段还算是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是舒宁慢慢的开始幻视,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会从她背后挑出来把她杀死,她只能通过吃药,让自己陷入睡眠,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开始疯狂不断的做梦,梦里是不断蔓延的血液,她已经分不清梦境现实了。 某天一个没有脸的人站在面前伸出手,舒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开始不停的挣扎,她听到他喊自己“妈妈”,她一下子松开了手,摔在地上的无脸人变成了她的女儿。 她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呢,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只能握住她手指的小婴儿。 舒宁被人抓了起来,人群围在一起说只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不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她此刻才闭眼缓缓留下一行清泪,点点头说好。 然后舒宁就又开始意识混沌了,最后一次看到女儿是在医院,她躲在门后透过门缝,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她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招手想让她过来摸摸她的头,可是手上却是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 舒宁只能歉疚的看着女儿,她太虚弱了,连话都说不出,只能用口型对她说:“走。” 舒宁不想让女儿见到这样的情况的,真的,可是舒宁的身体已经被恶魔掠夺,控制不了自己,若是她知道这成了女儿幻听的诱因,她会后悔痛苦到恨不得下十八层地狱的。 温嘉宁揉着眼睛,她又梦到了母亲干枯着脸拼命向自己伸出的手,她这些年,总是时不时的梦到她,温成国很少提到她,偶尔提到也是会不断的叹气,然后对她说:“你要原谅她,宁宁,她只是生病了,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别怪她。” 她每次都会点头,然后顺便还会耍宝的安慰一下温成国,然后温成国就会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的笑出来,他想这样也很好,至少没有受到影响女儿的成长。 粗枝大条的男人,虽然努力承担起父亲和母亲的身份,但是还是会有遗漏,比方说为什么她总是一个人对着玩偶自言自语,总是给各种捡到的东西,取各种各样的名字,然后扮演各种角色。她只觉得身边总是有人和她说话,爸爸总是很忙,她很开心有人陪着她玩。 而随着成长,这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直到温成国失踪,送走谢行瑜之后,她开始在眼前看见虚幻的人影,她想她算是懂得母亲当时的感受了。 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的情况严重,应该要早点过来的,现在需要吃药,还有定期复查情况,严重还要住院,温嘉宁得到了一大袋的五颜六色的药片,复杂的成分和副作用,让她发呆嗜睡,行动迟缓。 她垂着头,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然后打开了手机,还停留在之前的手机页面,Y没有发其他的信息,于是她回复了一个“嗯”字。 Y马上回复了她的消息,看起来应该是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Y:好冷淡 Y:(小狗画圈圈表情包) 一个宁:我也很想你 谢行瑜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一边,本来想着这次不管她说什么,都要让她哄自己一会的,但是听到提示音,还是马上拿起手机,看到这句话,心情稍好一些,他等了她那么久,让她等自己一小会应该是可以的吧。 于是三分钟后,他发了一个字。 Y:嗯 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真是有仇必报的家伙,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于是她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一个宁:怎么这么久还没有睡觉 Y:等消息 一个宁:那等不到一直不睡觉吗? Y: 不睡觉 Y:反正她也不心疼我 Y:我就是一个被赶走没有家,在外漂泊的小狗 Y:(小狗缩在纸箱表情包)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字说。 一个宁:没有不要你 Y: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温嘉宁不解的皱着眉头,正想询问,就看他打过来语音通话,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朵问他:“怎么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声音低低的,隔着听筒还有点磁性,传进她耳朵里仿佛带来层诱惑。 “嗯哼,有多想?” “姐,我想你想到都硬了。” “......” 他这句话成功让她沉默了一瞬,然后听到了她有点怒意一字一顿的说:“谢、行、瑜!” “我在。”他憋着笑回复她,心情明显好了起来,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逗她。 “不准看荤段子了!” “听见了没有!”她像个家长一样命令他,听起来还是凶巴巴的。 “好,我错啦。” 谢行瑜顺着她的话回复她,本来也是想逗她,正想撒撒娇,然后就听她又认真的回复他:“我真的有想你。”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这句话软化了,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于是他也很认真的再说了一遍。 “我也是。” “很想,很想你。” 药与他 自从回到谢家老宅之后,谢行瑜便只能她用手机联系了,他几乎每天都会缠着温嘉宁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她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可是似乎温嘉宁对此兴趣并不高,大部分时间他发出的信息,都需要等很久才能被回复,他也很忙,自从他回来之后,谢爷爷就开始慢慢带他去了解一些公司的事物,去认识不同形形色色的人。 谢爷爷的年纪大了,谢氏需要一个新的领导人,谢家子嗣稀薄,他是这辈唯一的孩子,他们对于他寄予厚望。 在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时间,可以稍微喘口气,打开手机一看,他看到消息栏还是一片空,谢行瑜不知道是不是她并不喜欢太黏人的,亦或者别的原因,对于他来说,她的情绪太平淡了,他总是有些患得患失。 而此刻的温嘉宁,正在医院复查,她垂下眼睫,安静的坐着,听着医生对她训斥。 “不是说要按需吃药吗,根据测评你的症状又严重了,之前明明都有缓解情况,你再不遵医嘱,这个情况永远都不会好转的。”她看着真的非常生气,整个人都看着快冒烟了。 医生姓李,是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女人,和她以前在网上和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心理医生完全不一样,但是又能感觉到她言辞内的关切。 她本身确实是属于比较听话的病人了,她基本都是每天按时吃药的,于是她乖乖保证:“好的,最近弟弟回家了,怕他看见担心,想着隔断时间没事,我之后会注意的。” “你这种情况就是需要多关心的,建议是可以工作的事情先停停,如果有时间,可以让家人朋友多陪陪你出去转转......” 她没说话了,只是点头,然后便根据要求去拿药出了医院,便坐上车尽快回去。 路灯上挂着中国结,商铺也都带上了些红色,已经快要过年了啊。 她闭上眼假寐,姑姑一家都回来了,原本以前一般是在祖屋过年,自从祖屋拆迁之后,他们便也在她住的小区买了个小房子。 她望着手里的药笑了一下,以前奶奶生病缺钱的时候,几乎是把钱掰成两半花,最后弹尽粮绝只能终止治疗,结果人一死,钱就又都冒了出来,拆迁款可真不少啊,姑姑还特地给她分的多了些,说女孩子一个人不容易,于是她的银行卡里就多了一大笔钱。 父亲下落不明,奶奶死了,弟弟也被她送走了,她甚至不知道拿这些钱做什么,只能用这些钱设置了一个高额的寻人信息,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人回家。 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人都想回到过去了,温嘉宁很想回到以前安妈妈和父亲,还有谢行瑜都在的时候,那时候几乎是她度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只要打开门,就有人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家,餐桌上摆着家常的饭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聊天。她用钥匙打开门,里面空空荡荡,明明是一样的摆设,人却都不在了,她想大哭一场,最后却只是放下药之后,转身锁门。 四周偶尔会看到小孩在放鞭炮,她慢悠悠的踩着雪,走到了另一个单元楼楼层敲了敲,一个小女孩的大声问:“门外是谁?” 她回复之后,便打开了门拉着她往里走:“堂姐你来啦,快来跟我玩这个!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在忙,只有你跟我玩了。” 温嘉宁就被拖着往沙发去,她往厨房看了眼,姑姑正在做菜,而姑父在旁边帮忙切菜准备。 女人听到声音擦擦手,回身笑着说:“宁宁来啦,这丫头刚还在问呢,菜马上就好了,你先陪玥玥玩一会儿嗷。” 她点点头,电视放着喜庆的音乐,主持人说着恭祝新年的话语,她陪着玥玥玩了会平板,便听到喊着她们去吃饭,这时候表弟李海明才从房间出来,朝着她喊了声堂姐。 他正值高三,现在正忙着刷题,看他精神不佳,估计是刚苦战题海出来,她坐在玥玥旁边,就听到姑姑关切的对他说:“海明你也别太累了,放假就好好休息休息。” 他坐在一旁“嗯”了声安静的吃饭。 印象里这个表弟成绩一直不太好,之前都是懒懒散散的上学,最近确不知怎的开始拼命学习,跟打了鸡血一样,可是毕竟落下太多课程了,虽然报了不少补习班,但学起来还是困难许多。 姑父一脸不悦,挑着他的刺:“要是之前努力,也不用到这个时候还临时抱佛脚了,你就是之前太太惯着他了,纵容他无法无天,依我看他就是需要多磨练。” “反正就是看我哪哪都不满意,干脆你只生李海玥一个人就行,干嘛还要生我。”李海明马上就炸了,父子俩针尖对麦芒,一句都不饶。 玥玥夹菜的手收了回去,小心的看着他们,眼看要吵起来,姑姑也只能来当和事佬,脸上挂着笑打圆场:“大过年的,吃饭,别说这些了,宁宁来,尝尝姑做的这鱼。” 桌上还有其他人在场,李民和也只能忍下气,没再说话,周围陷入了安静,只有电视的响声和夹菜的碰撞声。 “宁宁,你今年就要二十六了吧,跟姑说说,最近有没有跟感兴趣的男娃聊聊?” 温嘉宁愣了下,否认的摇摇头:“工作忙,平时除了学校就是家里,没什么时间。” 又开始了,每个人是不是到了年纪就会自动解锁媒婆技能啊。 “那正好哩,你王大妈给你介绍了个,这小伙子不错的,在咱们这当警察,知根知底的,要不找个时间见见?” 姑姑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姑姑也不放心,你的亲人也只有我们了,要是你过的不好,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妈和大哥也不放心啊。” “再看吧,人家估计也忙,我现在还不急哩。” 她头越埋越低,只想安静干饭,但是姑姑显然不肯放过她,她又忙着补充:“人家正好休假呢,依我看你就找个时间见见,就当交个朋友,也不着急的哈。” “是啊宁宁,你姑每天除了我家小子,就念叨你呢。”李民和也帮着附和,劝她道。 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姑父,他自私自利又大男子主义,但是这话确实是为她,也不好说什么其他的,她心里一闪而过,在心底叹了口气,终究躲不过。 长久的沉默,然后她只能松口。 “好,我知道了。” 戳破 她没有想到姑姑的速度这么快,在她同意之后,过完年才初三的时候,就给她安排了见面,于是她只能有些头疼的前往赴约,地点约在一个饭店,是清梧比较有名的地方了。 他们一见到彼此就就愣住了,没有想到居然是熟人。 还是男人先打破了尴尬,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是季延。” “我是温嘉宁,季警官,好久不见了。”她本身和陌生人吃饭还有些不适应,看他穿着便装,脸上带着些清爽的笑,现在倒是那点尴尬也消散了,笑着回复了他。 她想想也是,毕竟清梧也只有那么大,大家都沾亲带故的。 接下来的沟通就顺畅了很多,他们之间的对话还算是愉快,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基本情况温嘉宁也跟他说过了,她只是想应付一下家中大人,季延对此并没说什么。 吃完后季延开车送她回了小区,下车后他对她说:“温小姐,对于你父亲的事情,当时我们也非常努力的寻找了,非常抱歉。” “我明白,这事情确实不能怪你们。” 她当时几乎每天就去警察局去询问,现在虽然减少了,但是还是会在网上或者各地报纸去发布消息。 “关于我自己的事情的话。”他稍微凑近了些,不过还是保持在社交距离以内,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开口:“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之前实在太过拼命想要闯出一份事业,对于自己的事情也算不上用心,我还是希望温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我。” 温嘉宁认真的听完他的话,还是带着些笑,很有礼貌的回绝了他:“季警......季先生,您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确实没有这方便的想法,正如你所说,我没有想耽误你的意思,很抱歉。” 季延却似乎有些固执的对她说可以考虑久一些,然后便不等她再说,上车走了。 只留下她无奈笑笑,她并不觉得是她魅力大或是什么的,毕竟她外表也只算个清秀,工作的话倒是长辈们会喜欢的,家底倒是干净,只不过还是个孤女,她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很好的长处,最多的话只是适合结婚吧。 她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去洗了个澡,准备看会电视睡觉,她看了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小雪,往年清梧都很少会下雪,今年却不知怎的现在还窸窸窣窣的落。 用遥控器随意按着台却越来越烦,温嘉宁起身回房间又吃了次药,又躺回沙发窝着,感觉药越吃越不管用了。 她的幻听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有幻视的情况,正思考着要不要今年跟学校反映休息段时间。“咚咚”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她原先还以为是自己又开始幻听了,直到又听见敲了好几声。 这么晚会是谁,她皱着眉走到门口,打开猫眼看了眼,急忙打开门。 谢行瑜跟雪人似的站在门口,他肩膀上和头发都有一层薄雪,就连眉毛上都沾了些雪粒子,长长的的睫毛颤动,下半张脸藏在围巾里,露出的脸被冻得通红。 她赶忙把他拉了进来,关上门捏着他的脸,就气急败坏的训斥他:“你搞什么呢谢行.......” 他突然凑近抱紧她,连带着身上的雪都抖落了几分,高大的身体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却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宣告消失,他声音带着些委屈:“我想你。” 她什么都不想要他的,什么也不愿意要他的,她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怕她又不要他了,于是他只能想她,也只敢想她。 温嘉宁不知他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过看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继续说他。 于是她轻轻的回抱住了他,轻拍着背安抚着他,然后便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谢行瑜的身体汲取着温暖,整个人却越来越感觉到难受,他难道说自己看到别人送她回家了,万一只是因为雪天路滑顺路呢,就算不是,他又能怎么样说呢......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任由她帮他取下了外套和围巾,看着她担心的抚摸着自己的脸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一丝自己是被她需要的。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是她太忙了没有看到,还是她看到了,只是不想回呢?姐姐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呢?他快要被这种情绪逼疯了,可是罪魁祸首却只是站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担忧的眼神,他就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成这样,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来接你,太远就打车,到了就上楼啊,上次还发烧,这次估计又要生病,我去给你煮点姜汤,你去洗个热水澡。” 温嘉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只要感觉到她是在乎他的,他就能乖乖吞下对她的一切斥责,委屈,只是一脸无助的看着她说:“打了电话,你没接。” 她愣了一下,回想起吃饭前确实是把手机设置了免打扰,于是她本来就没有很强硬的语气,又软下几分:“抱歉,有事情忘记看手机了,是我的错,真对不起小鱼。” 她并没有解释今天的男人是谁,也没有问他怎么突然就又跑来找她了,于是他也没有继续试探,轻轻翻页:“没关系,我知道的。” “不能再聊了,这位小鱼小朋友要赶紧去洗个澡,不然就会马上被邪恶的病毒大王占领身体。”对于他的懂事乖巧,她从以前到现在一直自然接受,所以她捏着他的耳朵带着他的脑袋摇了摇,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他抓住她的手朝着脸上蹭了蹭,却仍旧是专注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印到眼睛深处,脸上带着些无辜:“被冻僵了没有力气脱衣服了。” “不能不洗澡,会感冒的。”又开始了,她捏了捏他的脸,她怀疑他青春期估计都没有长青春痘,光滑细腻的皮肤捏起来很舒服。 他脸上带着耍赖的意味,环住她的腰往他身上带:“那姐姐给我洗。” “谢行瑜,你装也要装个样子出来吧,这哪像没有力气。”她轻轻推着在她脖颈处闻了闻去跟小狗似得谢行瑜,有些好笑:“而且你多大了,还要姐姐给你洗澡,也不闲害臊。” “姐姐不能给弟弟洗澡吗?”他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然后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胸口深吸一口,闭上眼睛靠了会,又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她:“好香啊。” “那女朋友呢?” “女朋友可以给小鱼洗澡吗?” 洗澡(微h) 虽然温嘉宁拒绝了这个要求,但还是被谢行瑜半推半就黏着带到了浴室,她回过神,就是看到他自己的坐在小板凳上朝她笑。 记忆中的两张脸重合,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认命伺候他。 谢行瑜笑的更灿烂了,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加深邃,他声音里仿佛带着妖精的引诱,甜的不行:“姐姐对我最好了。” 他就是吃准了她的所有弱点又怎么样,姐姐本来就是要照顾弟弟的,所以一切都是应该的,他只是行使自己的权利罢了。 周围都静的吓人,只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浴霸暖光下他欣赏的看着温嘉宁的耳根越来越红,甚至还有蔓延的趋势,估计洗完这个澡,他的姐姐就要变的和煮熟的虾一样红了。 但是他的恶趣味却并没有减弱,他就像橱窗里的精致玩偶,任她摆弄。 在他们一起长大的家里,穿着她买的衣服,现在又被她自己脱掉,他会用和她一样香味的沐浴露,接下来他可能还会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手上动作很慢,但是也脱完了上半身穿的衣服,手上动作停下,他站起来,光被盖住大半,浴室拥挤极了。 上次他们是在几乎全黑的房间做的,她被过早的挑起情欲,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好好观察她的弟弟。 这次她实质上的感受到了他们身体上的差距,他身体的线条很漂亮,已经可以把她完全笼罩在怀里,穿着衣服的时候感觉他有些消瘦了,脱了衣服倒是感觉皮肉紧实,肌肉匀称,如同被精心雕刻过的艺术品,肌肉并不吓人,但是也足够明显,一切都是白皙干净毫无杂质的。 眼睛颜色是琥珀色的,头发也是浅褐色,就连乳头也是淡淡的粉色。 他很自然的接受了她对自己的注视,她却突然看到什么似的被怵了一下,顺着视线看到了用新的红绳挂起了的玉观音,用慈悲而悯人的脸庞看着他们所做的一切。 她瑟缩的想收回手,却被他一下拉住,她不敢抬头,只敢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吞咽了下口水说:“要不还是你自己洗吧,我在外面等你好吗?” “不好哦姐姐。” 她听到后抬起头看他,他唇瓣一张一合,用着天使的脸庞却直接给她宣判了死刑:“姐,要习惯哦,你以后还要经常脱的。” 谢行瑜拉住她两只手,手指十分灵巧的手把手教会她如何打开。 “啪嗒”她不断的想抽回手,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强硬的压着她动作,就这么脱到内裤,他凑近靠近温嘉宁的耳边:“姐姐真的好会买衣服啊,连弟弟的内裤尺寸都能买的这么合适。” 她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冲她的天灵盖,整个人都呆住了,于是谢行瑜轻笑着,很顺利的借着她的手脱下了最后的遮蔽物。 他本身就靠的离温嘉宁很近,看着脸侧触手可及的莹白耳垂,于是他非常遵从自己心意的舔了下,成功让她一激灵瞪大了眼睛回过神看他,他只是却一脸无辜,蹭了蹭她:“怎么了姐姐?” 修剪过的头发还有些刺人,痒痒的很不舒服,她一把把他按在小板凳上,自顾自的打开了花洒,测试好水温就往他身上淋,眼睛东张西望强装镇静的说:“洗澡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虽然但是,姐姐给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弟弟洗澡,还有比现在更加不正常的事情吗? 她不知道。 “水淋到我眼睛里去啦姐。”他有些无奈,在心里不断重复,不能太强迫她,把她逼太紧了只会有反作用。 “我...我会注意的。” 于是温嘉宁瞪着眼睛,直视着他的头,什么也不敢看的,帮他洗着头发。 好不容易冲干净泡沫,她刚想喘口气,就看到他又站了起来,她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往自己手里塞了个浴球,还是笑眯眯的说:“姐姐请继续吧。” 她一脸英勇赴死的样子,胡乱搓洗一通,她现在是避无可避了,衣服也湿了大半,整个人跟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她不敢看他的身下,本来低垂的它明显有抬头的趋势,她只好直接就用水冲了下说:“可以了。” “还不可以哦。”谢行瑜眼里的恶劣加重,又拉住了她的手,他现在就是想欺负她,就当做她不对他坦诚的惩罚吧,这总不算过分吧。 她被顺着往身下带,手被带着直接触摸到了他的阴茎,海绵体已经有些充血抬起了,他拉着她的手把他身上最隐秘的地方触摸了个遍,又被用他的手包着圈成半圈,上下摩擦。 这其实也算她第一次看到它了,他身上哪里都很浅,就连阴茎都长得粉白,菇头圆润连接着还有些上翘,耻毛也稀疏,除却勃起过于粗长这一点,囊袋和茎体甚至可以算长得漂亮了? 她的手其实算女生里比较大的了,但是还是没有谢行瑜的大,她都不敢想当时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一个器物容纳进身体的,难怪第二天会摔跤。 她就这么被带着感受着,发现它还在不断涨大,本身就抓不完整现在两只手 “这...应该不算洗澡范畴吧。” 她茫然的开口,似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然恍然一样,于是手上的动作停顿,温嘉宁听到他低笑出声:“不算,是我自己设置的奖励。” 他兀自抱住她,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喘着气,她穿戴完整,却一身都湿透了,而他满脸是被情欲浸透,一副被玩弄彻底的样子。 微微平复了下,谢行瑜沙哑着开口:“出去吧姐,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在这里做出什么其他事情。” 然后她就这么被打开门推了出去,怀里还被塞了条浴巾。 手里甚至还能感觉那物什的触感,原地缓了会,她摇了摇头,她才好像找回她的意识,腿有些发抖,摸着墙壁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非常善良的在浴室放过了她,但是不代表出来后他还这么好心。 而且,温嘉宁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腿心已经是一片泥泞了,心里和身上都被一股奇异的痒包裹。 她现在只穿着内衣内裤盖着薄被,腿夹着被子轻轻的蹭,仿佛隔靴搔痒,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心,他只是想让自己和他一样难受而已,她手已经不自觉伸向入口,慢慢的吞入,发出细如猫嘤的低吟。 温嘉宁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什么了,她已经要被这种欲望折磨到快要疯了,她已深陷囹圄,无法自救。 云端(h)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打开房门,又关上房门,她感受到有人靠近她,于是睡眼惺忪的揉眼睛,身体的行动比脑子转的快,直接抱住了他,身体贴近他,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胸口。 “小鱼。”她开口,声音带着些迷蒙,他已经穿好睡衣了,今天应该不会做了吧,她想着,又闻着他身上和她一样的橙花香气,要昏昏沉沉的睡去。 “我在。”谢行瑜十分享受她对自己的依赖,顺势让她靠着自己的手臂,手指缠着她的长发凑到嘴边吻了吻,钻进被子的手就碰到了光滑细腻的皮肤,他的呼吸一紧,身体内刚熄灭的火又在燃烧了,嗓音带着叁分委屈七分勾引:“姐,不睡了好不好,我想和你做可以吗?” 他虽是询问,手却已经开始抚摸她的身体了,谢行瑜的手保养的很好,但是骨节修长,如同冷玉触碰,在她身体上和作画一样,一下一下用指尖打转。 她不说话,似乎已经睡过去了,他慢慢从前胸摸到蝴蝶骨,打开她胸罩的束缚,又顺着她的背脊往下在她的小腹停留,又继续带着些气音,在她耳边轻轻舔舐喘息:“姐姐,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她伪装的气息不稳,只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用手捂住他的嘴回应他:“很晚了,我们睡觉,明天再说。” 温热气息从指缝溜走,有柔软湿润的东西舔舐上她的手,她眼睛啪的一下就睁开了,她看见谢行瑜抓住她的手启唇,含住她的中指和无名指缓缓吞吐,眼睫低垂,仿佛在模仿他们曾经的交媾。 她就这么盯着他看,记得那次发现他做这种事情喊姐姐的时候,也是这种情景,那时她还心存幻想,可这种幻想直接被打破,他哭着无措的道歉,说姐姐别不要他,于是她迷茫了,是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让他感觉不是一个人,不经历和她一样的痛苦,她错了吗,她不知道。 她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无视了他的诸多越线,直到有一天她半夜感觉到和这次一样的感受,半夜手指被他含在嘴里...... 谢行瑜瞧见她睁开眼睛,又像是怕被指责似的停下动作,手也成了轻轻揽着她的腰,鼻尖几乎是贴着了,此刻微眯着眼睛似乎在询问她。 他就像是一个耐心的狩猎者,等着猎物朝他的陷阱跳。 温嘉宁只好抬起手臂盖住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曾经他这么做,她甩了他一个巴掌,而此刻她的欲望已经被他完全调动,正像一只只贪吃的小嘴啃咬她,他吃她的弱点吃的太准了,知道怎么示弱让她心软,也知道怎么做她会接受。 见她没有制止反对,他的手的顺着内裤边缘伸了进去,他手抚摸着已经完全湿透的花心,手灵巧的脱下它,他心里像是开心的炸开了烟花,直到顺着她的耳垂亲到她的嘴唇舔了下,才轻轻喘着气说:“姐,原来你也很想我呢。” 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些,她被莫名深入的异物刺激身体,夹住了腿,她感觉他开始顺着脖颈向一下一下的亲吻她的身体,到小腹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些力道。 她身体在渴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因为此刻不自觉的泛出更多的湿润,他的两指已经在穴里扣动了,似乎是在找着什么,直到他的气息再次洒向下体时,她感觉到了鼻息越来越近。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头顶,手下的发丝缠绕,她身体却都在不自觉的微微期盼,看到他匍匐于她身下,声音里有些沙哑,喷出的气息带来了丝痒意:“姐,像小时候你鼓励我一样,摸摸我的头,好吗?” 好半天温嘉宁才找回自己的发着颤声音开口:“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呢?”她听到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才继续开口:“当然是帮你口啊,我的好姐姐。” “呜!”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原本手指抽插她还能勉强忍受,可此刻少年的嘴唇已经一整个裹上她的穴上,刚刚舔舐过她手指的也顺势舌头在往里探。 湿热的通道在他的手指进来之后,本就不断的被刺激,舌头还在反复舔舐着阴蒂,发出津津的声音,她整个背脊都僵住了,只能努力咬住牙,断断续续的说:“小...鱼...小鱼......不要,啊——” 温嘉宁瞳孔失焦了下,甬道被一股灼热的快感给刺激的绷紧,一大股爱液流出,她的手垂下,整个人大口喘着气,看着他抬起头又凑到自己身边,眼却依旧有些迷蒙:“你高潮了姐。” 她整个人陷在余韵里还没喘过气,他嘴上水淋淋的,也不断低喘着,看起来相当色气,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她,她能感受到他小腹下的灼热一直都硬挺着,但是并没有做下一步的样子,好像在等她发号施令。 “你...要轻一点,不要一直用很大的力气,很疼,可以吗?”她努力压抑尽量平复声音说这,用手帮他擦着,他便乖乖的凑近让她擦。 她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她做完之后,脚步虚浮,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原因,所以那几天几乎他也只有要亲亲抱抱,温顺的就像刚被驯化的小兽,但是才开过荤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忍受一直吃素呢。 他低低的“嗯”了声,叁下五除二便脱了衣服,头埋在她的脖颈又亲又咬,手又多往内扩充了会,才慢慢用手推了进去半根,用手继续刺激揉搓着阴蒂,缓慢的动起来。 由于动作很温柔,她只感觉到小腹和穴口涨得厉害,但是没有上次那种几乎是灭顶般快感的情况了,这次却好像整个人飘在云里一样舒服,整个人荡来荡去,于是她反手摸着他的头发,似乎在因为他做对了鼓励他一样。 “这样可以吗,姐?”他控制着力度,在她耳边不停的问,生怕又让她难受 “可...可以再深一点...快一点的,小鱼。”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但也慢慢回应着他,谢行瑜听到之后根据她说的又调整了下力度和深度,舒服的她想翻白眼。 “这...样吗,姐?”少年人还在问温嘉宁,她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脖颈不说话,只点了点头,他才放心下来,在她耳边呢喃:“姐,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好的,弟弟了,没有比我更好的了,我会做,所有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别再让我离开你了,姐。” “我没你不行的。” 暖冬 清晨有阳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洒在床上相互依偎的他们身上,雪早已经停了,只余下遍地的白。 她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却被谢行瑜抱得更紧,他就像只能依靠她才能生存的藤蔓一般,把她缠的紧紧的。 她默了默,身下他的反应比这还猛烈,但温嘉宁并没有反抗,只是从被子里抽出手,眼神柔软而专注的看着他的发丝。 然后她微微低着头,指尖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鼻尖,又返回他的眉头,用大拇指一下一下的从眉头摸到眉尾,温柔的摩挲着,发现他的眉毛中间居然还藏着一颗小痣,不过很小很小,需要凑的很近才能看见。 他很享受这种顺毛行为,所以身体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禁锢的双手也放松了许多,终于他才像是刚刚清醒似得,微睁开水润润的桃花眼,整个人迎上来带着点笑意,蹭了蹭她的额头。 “醒来啦?”温嘉宁停下手中动作,并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反而也回蹭了他一下,眼睛又笑的弯弯,温柔的问他。 他没回话,只是也伸出手学着她刚刚的动作,摩挲她的眉眼,好半晌才又搂住她黏糊糊的说话:“姐,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的,对吗?” “我一直对你很好的。”她回抱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转而靠在他的肩头呢喃:“我们家小鱼是一个需要爱的小朋友,我明白的。” 只有曾经失去过,在人在感受到爱的时候,才会需要不断确定。 温嘉宁像是以前很多次安慰他的时候一样,他却抱得更紧了,用着似乎要把她刻进骨子的力量,她心下了然,顺着他的轻拍他的背,只等他最后却又松懈力量。 谢行瑜双手捧住她的脸,他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似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孩子气:“说你爱我,姐,你爱我。” 她怔愣了下,随即又笑了出来,手抚摸上他的手,眼睛像月牙一样,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如是说:“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小鱼。” “再说一遍......” 她开始不断重复这句话,每一次却又说的缓慢而坚定:“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句话仿佛就是他的良药一样,他是久病缠身的病人,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她的爱,他需要她的爱。所以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谢行瑜就这样让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句话。 中途又哼哼唧唧的说身下难受,然后又粘着温嘉宁帮她,好不容易磨到下床,又非要和她去洗漱粘着她不放。 谢行瑜比起上次更加黏人了,她尽量顺从他,她也随他去了。 他对温嘉宁的投喂欲倒是也越来越旺盛了,给她煮了吃的看着她吃完之后,好不容易到了沙发上,谢行瑜就又像树袋熊一样在她身后抱着,她感受着他贴着她身体的传来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谢行瑜兴致勃勃的看着电视,手半揽着着她的腰,时不时揉揉,看着就一副精神饱满的餍足的不行。 而反观她由于昨天睡太晚了,有点哈欠连天。 还非说睡觉多了对身体不好,让和他一起看电视。 虽然昨天确实他动作和力度都确实很照顾她,但是次数可一点都没少,温嘉宁本就晚睡,又被他折腾,现在腰酸的不行,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直到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行瑜才离开她去开门,好半晌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门外的声音有些发颤和不确定的问:“你...你是小鱼?” 精神马上刺激回笼,看着门外有些恍惚的姑姑,温嘉宁马上就站了起来,却僵着不敢动,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好在谢行瑜反应迅速,先带上笑礼貌的喊了声:“姑姑,我是小鱼。” 然后便带着有些热泪盈眶的姑姑来到了沙发坐下,然后倒了杯茶递给她,姑姑还在不停说着:“街坊都说小鱼回家了,我都还不信,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走了?” “也不跟大人们说自己就做决定了,你是不知道你姐当时一个人过的多不容易,长高了,也瘦了不少,快给姑姑看看......” 两人便老实的坐在姑姑的两边,他虚心听着训斥,而温嘉宁脸色不定。 对于谢行瑜回来,其实温成华是有听周围的老邻居说的,但是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而温嘉宁也并没有主动提起,自己也不好询问,毕竟当年他是一声不吭就跟自己生父走了,周围人都说她哥是给其他人带孩子,自己失踪,老婆死了孩子还被接走了,自己啥都没捞着。 “来去无踪的,这孩子回来了,怎么不先跟姑姑说一声,昨天回来的吗,昨晚下这么大雪,也不喊咱们去接下你。” “太晚了,不好麻烦您,姐昨晚已经说过我了,让姑姑担心了。” 他从善如流的解释道,补上了漏洞,而温嘉宁却一直默不作声。 但温成华几乎是从小看着这俩孩子长大的,从小跟好的跟亲姐弟一样,这孩子更是有什么都是紧着他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狼心狗肺的事情。 她是打心里不信的,但温嘉宁的嘴又跟封死了一样,什么也不说,当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也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只能不了了之,看到谢行瑜回来她就知道,自己没看错这小子。 她有些欣慰,拉起他俩放在一起拍着说:“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唉,回来了就好啊,你姐也不至于一个屋头撑腰的都没有了。” “当年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回来之后,肯定会好好照顾我姐的,你说对吧,姐?”谢行瑜眼底暗潮涌动,握了下温嘉宁的手,又在姑姑的眼皮下,明目张胆的挠了挠她的手心,温柔的询问她。 她整个人都酥麻了,被突然点到也只能跟着陪笑点头称是:“对,是。” “对了,宁宁你昨天的相亲感觉怎么样,依姑姑说,女孩子还是尽早成个家才有保障,正好现在小鱼回来了,等到时候你结婚的时候......” 谢行瑜脸上的笑撑不下去了,似乎空气都冷了几分,她手被抓的难受,温成华却并没有意识到,还在不停说着,温嘉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打断:“姑姑,现在几点了?” “你过的...哦!对对,我是来叫宁宁你去吃饭的,正好小鱼也回来了,人多热闹,走,一起去姑姑家吃饭!” 她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再看谢行瑜,他又开始笑了,似乎比刚刚更加温和,她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感觉毛骨悚然。 俘虏 等到了姑姑家,谢行瑜又跟没事人一样,陪着姑父聊天,李民和似乎非常喜欢他,拉着他聊个不停,好不容易逃开,却总感觉他眼神时不时的在撇向她,她在厨房帮忙也感觉背有芒刺。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玥玥又吵着非要和她坐在一起,阻隔了他与自己的距离,温嘉宁可以感觉到他伪装的面具有了裂口,好在他没有坚持,自己坐在了另外一边和李海明一起。 “行瑜现在还在上学吧,成绩怎么样?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还见过你呢,那时候才一丁点大呢。” 李民和脸笑的像朵菊花一样,态度好的简直和面对自己儿子时候,是两个极端,温嘉宁微微皱眉,感觉到一大股不适感,但是看谢行瑜也没有反应,便只是安静吃饭,他说话也不冷不热的回复:“嗯,在宁大。” “哟!宁大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学,成绩肯定好的不行。”他不停夸赞着谢行瑜,还顺带上了自己的儿子:“我家阿明要是有行瑜你要好好跟你行瑜哥学习学习下,要是能考个荷大,我们老李家祖坟就算是冒青烟了,阿明你要多和行瑜哥沟通沟通感情啊,他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一切都非常的诡异,就连总是要对着干的父子俩都并没有因为这而吵起来,只是默不作声的吃饭。 谢行瑜扯了扯嘴角,并不搭腔,看到对面温嘉宁,几乎要把自己的脸埋到碗里吃了,心底自嘲的笑了下,他的姐姐还真是个混球呢,这面勾搭着他这个弟弟,另一面还有力气给弟弟找着姐夫。 说爱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真是他的好姐姐,亏他以为,是自己第一次做的不够好,所以她才总是不搭理他,还眼巴巴的来找她。 他有些散漫的夹了个虾仁放在了她碗里,看她有些懵的抬起头,谢行瑜又笑的非常“温柔”的说:“姐,你看你都瘦了,肯定在家没有好好吃饭,不是喜欢吃虾吗,你多吃点。” 谢行瑜一条腿在桌下就这么挤入她两腿间,她杏眼一下瞪大,却又不好阻止,头埋的更低,只能像个鹌鹑一样“嗯嗯”的点头。 “你们这俩孩子从小关系就好,唉,要不是发生那种事.......” 姑姑的话被马上打断,李民和有些不悦的对姑姑说:“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事情,孩子们好不容易都回来了。”然后又换了个语气温和的对谢行瑜说话:“行瑜啊,你多吃点,咱们这虽然是家常菜,但是味道也是不错的。” 姑姑也是马上反应过来称不是,拍拍嘴笑着说:“我这嘴,小鱼你多吃点,瞧这瘦的,多吃点姑姑做的菜嗷。” “这样的家常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有问题随时跟咱说。” 他们两个一句接着一句,谢行瑜也只是笑,像是随口问起似的:“姑姑,你给我姐介绍的相亲对象,是做什么的啊?我回来之后跟姐都生疏了,也想帮着参考参考。” “听着说是当警察的,他们两个工作稳定,老师配警察,我是觉着不错,不过还是要看你姐的想法。”姑姑思考了下回答道。 然后谢行瑜就笑的更加古怪,声音温柔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询问:“姐,警察好吗?” 他又在桌下用腿轻轻的蹭她,桌上的人看起来却是纯良无害。 “额,也...也不是特别好吧。”温嘉宁眼神不自觉乱撇,身上冷汗不止,刚下过雪的天气,居然觉得有点热的不行,有些心虚的轻轻拉了拉有些提扥过上的高龄毛衣,她脖颈上还有昨晚他吸吮出的红印,所以她动作只能很小生怕露出来。 “是吗,确实呢,当警察太危险了,哪天出任务就不小心死掉了,那姐就只能守活寡了,你说对吧,姐?” “咳咳。”温嘉宁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她只能干咳两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顿饭吃的比这辈子还漫长,她就这样在他的阴阳怪气的里好不容易离开了姑姑家,本来姑姑还在说等吃完晚饭再回去,但是温嘉宁感觉自己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应该等不到晚上就要被某个散发严重黑气的人毒死。 雪还没有完全化开,踩在上头“嘎吱嘎吱”的,谢行瑜身高腿长走的又快又稳,而温嘉宁从小就有点四肢不协调,走的一步接一步:“小鱼!你,你慢点!” 他的速度并没有减慢,温嘉宁感觉他背后已经在冒火了,只能老实的跟在他背后小心的走,她扶额,她想,这次估计没有那么好哄了。 她好不容易爬上来楼,就看到他冷着脸的瞪着她走过来。 谢行瑜说话却故意硬邦邦,:“开门。”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心头放松下了许多,走路的时候她明明还听到钥匙,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现在却在这里说没有带钥匙。 她心底叹气,果然还是很好哄。 谢行瑜也不搭理她,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还特别用力的摔紧了自己的房门,她换好鞋,连忙打算敲门哄他,又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停下手中动作,直接转了下门把手。 然后,门开了。 这次她真的是努力忍住笑,克制好自己的情绪,才走到他身边,他坐在书桌边,她便顺势坐在了床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别我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小鱼。” “不好,你哪错了。”他似乎铁了心要跟她硬刚到底,眼睛又红的跟兔子一样了,抽出手指,头偏向另外一边。 “额...我全部都错了?” 温嘉宁又跟着他的脸转到另外一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眼睛眨巴不停。 “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笑了声,他这个姐姐从小就不会安慰别人,只要是别人生气一掉眼泪,就什么招都没了,但是谢行瑜这次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这次热衷扮演冷脸小猫,要给她一点苦头瞧瞧:“哼。” 她继续拉他的衣角,耐心跟他解释:“因为怕姑姑担心才去的,不是我想去的,我下次再也不去了,可以吗?” “你还要有下次?” “没没,再也没有下次了。”温嘉宁连忙摆手。 谢行瑜头又转向另一边,趴在书桌上,有些委屈的开口:“他有我好吗,比我高吗,比我长得好看吗,比我还喜欢你吗?” “他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就见过他一次。” “应该没你高,我没注意。” “其他人怎么觉得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好看。” “肯定没有,小鱼最喜欢我了。” 他在温嘉宁面前,总是会变成他小时候的小朋友样子,人在爱的人面前总是会变回小孩。 她这次拉住他的手没有抽回,于是她一根一根揉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然后就放在自己脸颊旁,感受她的温度。 谢行瑜回过头,轻轻抱住她的,小声嘟囔:“姐,你就可劲欺负我吧” 只要她对他有一丝好他就都缴械投降了,他是姐姐一个人的俘虏。 全部(h) 夜晚时分,吃完饭不久,他们在看电视消食,少年轻松将温嘉宁拉到了怀里,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脑袋摇来摇去,靠近又远离,慢慢看着看着就变了味道, 她穿着睡衣正好可以露出纤细的脖颈,少年呼吸声音越来越重,低着头用鼻尖抵下她的黑色的高领毛衣,先是用鼻梁在她脖颈慢慢的蹭,直到看到做完他留下的印记,那里本来的红痕还没有散去,谢行瑜启唇用尖牙在那处脆弱的大动脉,轻轻的磨。 下一瞬仿佛就要将她撕吞入腹,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无法忽视又并不会真的伤到她,又像小狗只是在讨好的舔咬主人。 温嘉宁此时整个人被他拢在怀里无法逃脱,只能用手轻轻的推拒他的头,声音满是温柔又无奈:“小鱼,别闹了。” “姐姐,你有了别人,就不喜欢小鱼了吗?”他说话声音低落,嘴在她的脖颈处作乱,手也并不安分,顺着腰肢往上隔着衣服,有些用力揉着她胸前柔软,另一只手按也按住了她的腿心,委屈巴巴的继续开口:“可是我好喜欢姐姐,怎么办?” 果然长大了之后没有那么好忽悠了,都学会伪装情绪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 少年看着她的脸庞慢慢染上绯红,眼睛沾上情欲,温嘉宁甚至在不自觉的扭动着,靠近他的手,她喘息着,好半晌才说出一句:“没...没有。” “是没有不喜欢我,还是没有别人呢?” 谢行瑜进退得当,让她浑身又热又痒,她也是才初尝情滋味不久,此时穴内已经开始泛起淫水浸湿一大片了,温嘉宁知道,今天她要是不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能一直这样勾着她,直到她开始向他求饶,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为止。 于是温嘉宁忍着转过身,跨坐在他的身上,手环住他的脖颈,少年抬起头看她,他看起来早已动情,眼睛水波粼粼,微微张开的唇上挂着银丝,还泛着水润润的红,看起来比她还要秀色可餐。 她十分克制的先吻了下他的眉心,然后顺着他的鼻梁一下一下,亲吻到他的唇。 温嘉宁的动作一直是带着些生疏笨拙的,她眼神迷醉,脸上晕红,一字一字回复他:“没...没有别人,我只喜欢...喜欢你。” “只有你,也只有过你,你难道...难道感觉不出来吗。”说完,她被这话羞到不行,低下头开始又亲又咬的往他嘴里闯。 她这话说的隐晦,谢行瑜却一下听懂了,脸上艳色已经深的不像话了,他皮肤本就白,衬的红明显的不行,回应来的汹涌热烈,他的心底压抑的情感宣泄而出,他不断的喊着她:“姐,姐,姐姐.......” 她嘤咛出声,却让他更加兴奋的把手往她衣内探,温嘉宁推他,他却又在深吻之后,忍耐自己大口喘着气,轻咬着她的指尖,用他那桃花眼含着春水瞧她,臀下炽热已经抬头,他却温顺的等她发号施令。 好乖啊,小鱼,太犯规了,她心中叹气。 用另一只手温柔的从头顶向下,摸到他背上的蝴蝶骨,双腿夹紧他的腰询问:“小鱼,我想..去你房间,我们去你...房间好吗?” “好。”他声音哑的不像话,仍旧听话的抱起她,稳稳的往房间走。 她环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头,轻笑着问他:“身体素质不错啊小鱼,回家有听姐姐的话,好好锻炼身体呢。” “你很轻的,而且姐,我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 温嘉宁被他像珍宝一样,放在了床上,黑色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摊开在深灰色的被子上,她腿微微用力让他和自己靠的更近,手伸向他的耳垂轻揉,她依旧是带着些取笑他的意味:“那为什么上次会生病呢?小鱼小朋友?” 他沉默了一瞬,继而又笑出了声。 “洗了一晚上冷水澡,姐,我只是想你可怜我。”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继续反问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温嘉宁没想到他的答案是这个,动作停顿,有点愣的看着他,直到谢行瑜脱掉她毛衣的时候她才又反应过来,脑子却已经组织不出一句言语。 他没有开灯,但是她能明显感受到,少年目光有些痴迷的望着她的身体,他声音沙哑却不急不缓的说:“可是人总是贪心的不是吗,姐,我已经被你若有似无的爱,喂得越来越贪心了,我现在,不止需要你可怜我,我还需要你爱我,只爱我,眼里只有我。” “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呢,是不在意,还是弟弟,家人,亦或是恋人,姐,其实我都不在意的。” 谢行瑜伸出手打算继续脱下她的裤袜,却被她的手拦下,于是他护住她的眼,按开了房间的灯,移开手,她眼睛瞪的咕噜圆的看他,他笑的比在当时姑姑家的时候,更加纯良无害,于是抽回手开始脱了他自己的衣服。 直至看到他脖颈上挂着的玉观音,被红绳捆住,还是那样慈悲的看着她。 “还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话吗,我想做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可笑,但是我不后悔说过这话。”他用力拉开了她的手,温嘉宁就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只能任他摆布。 他笑着伸出手抚摸了下颤抖的花心,触手一片黏腻:“姐,你湿了呢。” 谢行瑜在她面前伪装着善解人意的好弟弟,已经太久了,导致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已经是个成年男性,而不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可怜了,她此时眼中终于爬上了些许对他的恐惧,吞咽着口水说:“小鱼,你...你别这样。” “知道为什么我不后悔吗?”他确并不回复她,只是拉下了她最后一层遮蔽,他将他肉棒靠近她的外阴唇上下摩擦,他已经完全勃起了,甚至比以前的样子看起来更大。 少年靠近她的耳边,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说出的话却是能称得上恶俗:“因为是亲弟弟的话,就更能放松对我的警惕了呢,姐,就算你和我是亲姐弟,我其实。” “也照操不误哦。” 她的身体已经在无下限的渴望他能放进来,双眼氤氲的望着他,整个人也开始本能不停的往他身上蹭。 “姐,告诉我,你想让我进去对吗?”少年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看着她发出薄汗两片坨红的脸,缓慢的对着她的腿心用阴茎前端戳,却仿佛永远不得章法。 直至看到她不停点头,他才一下子用力撑满了她的整个通道,由于前戏太久了,她湿的厉害,整根没入非常顺畅,她整个人被巨大刺激的拱了起来,尖叫出声。 少年慢慢的开始上下晃动,她跟着低低的叫出声,谢行瑜咬着她的耳垂微喘着问:“弟弟操姐姐操的爽吗?” “别...别说..说了。” 温嘉宁听到之后,慌忙去捂他的嘴,整个人却被撞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却直接将手指含入嘴里,说话有些含糊:“姐,你知道我这样,后悔了吗?后悔了也没用了。” “你年纪比我大的多,经历过的事情也比我要多的多。”谢行瑜身下速度加快,每一下都几乎要撞进子宫内,身下肉体交融的啪啪声不断,嘴上依旧不留情:“姐,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的,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要对我负责,明白吗?” 她的手已经无力垂下了,他很轻松的就吻了上去,与温嘉宁口齿相融,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他的警告:“别再拿那些哄小孩子的把戏来哄我,我要你的爱,把我当成男人的爱。” 姐,你希望我坦诚,我就会对你坦诚,我永远听你的话,当你的乖弟弟,你也要听话,给我你全部的爱。 全部。 表露 他认真起来比他平时要疯的多,她趴在床上,脸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瞳孔已经涣散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做的已经相当柔和了。 她身体已经不知道泄了几次了,她就像玩具一样被他揉捏,翻来覆去的做,之前就算他用力也一定会留有余地,这次却是整根没入又拔出,一下又一下。 温嘉宁此刻只能无力的挣脱,却只能无力垂下,只能由着他压着她的肩不断上下晃。 少年在她身体内冲撞的物什,依旧不知疲倦,谢行瑜年轻气盛自然精力充沛到不行,又有前几次的经验,非常了然她的敏感点,每次都能找准位置,一步到位。 温嘉宁痛苦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身体感觉却已经爽的要上天了,她整个人被这种双重体验折磨的欲仙欲死。 偏偏这次少年卸下面具,恶劣的不行,他手不停揉捏着她的胸,另一只手,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合不上,口里还不停舔舐啃咬着她的耳廓,时不时还问她:“姐,怎么不说话呀?” “姐姐不喜欢我了吗,说话嘛,要听到姐姐的反馈.......” 她又喘又叫,脸上红的不行,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上汗津津的,直至肉穴被几乎被操烂操熟之后,他才抵在她的深处释放出来。 刚射完的性器并没有疲软,反而依旧硬挺挺的戳在她身体里,谢行瑜缓了口气,慢慢扶着她的肩,让她转过身,轻轻抱住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少年伸出手抚摸她侧脸,她此刻瘫软疲惫的不像话,任他细细拂开她的发,露出她越发小巧的脸。 她已经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眼皮垂下,无力的趴着,随意的任他摆弄,心跳的很快,说话时候能感受到胸腔震动,声音低缓微哑:“姐,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人是会随着生长轨迹而变化的。” “我和妈妈,好不容易遇到了温叔叔还有你,姐,我那时候想,一切都苦尽甘来了,我们一家那么幸福啊,如果一直是这样就好了,只可惜,只可惜没有如果......” 他嗤笑一下,继续说,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事实:“我这种人,就是烂种,就算生活在再美满和睦的环境,也改变不了我基因里的劣根性。” “上天几乎要把所有对我好的人都带走了,可,独独留下了你。”他不断说着,声音里带上了些痴恋:“只有你,是我唯一的念想,你别不要我了,我会很乖很乖的,和小时候一样听你的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算你要我去......” “啪。”温嘉宁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努力撑起身,手脚却止不住的发抖,整个人似是被气急,又只能无力靠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抽泣:“我不准,你说这种话。” “疼,姐,好痛啊。”她根本没什么力气,他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打转了,他抓住她的手轻轻揉着:“不过,还是没有,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那么疼,那么难受。”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他会对你好的,我自以为是的给你选择了一条更好的路。” “没关系的,我原谅你,姐,我永远会原谅你的。”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留下,她抱住了谢行瑜抽泣,而谢行瑜伸出手为她顺着气,他们陷入了难得的无言。 人在宣泄情绪的时候,需要安静。 当初温成国失踪后,家里人都急的不行,奶奶又不知怎的知道了儿子失踪,在老家晕了过去,被送往了医院,那个时候几乎忙的团团转,结果这种关头她的姑父李民和不知道抽什么风,拿着家里全部的存款说要去投资。 然后就在跟姑姑吵架之后的某天,消失的无影无踪,过了没两天高利贷的人找姑姑,说李民和欠了他们几十万。 那时候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护士每天催着他们交医药费,要债的人天天问着她们还利息,每天不停的在门口喊骂,还用油漆在他们家门口写各种字。 甚至有一次,他们直接在家门口上手拉扯她,要不是安行鱼放学回家看到打了报警电话,将她护在身后,跟他们打了起来,警察很快就来了,不然温嘉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安行鱼身上和脸上都挂了彩。 心疼帮他擦着药,他还傻兮兮的笑安慰她不疼,她却擦着擦着就哭了出来,怎么可能不疼,她心中叹息,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为了照顾奶奶,温嘉宁休学了,每天去干着各种临时工,姑姑玥玥那时候才一岁,又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安行鱼那个时候考上了重点高中,离家远了许多,每天也坚持回家给她准备好每天的饭菜。 她就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的连轴转,突然有一天一个看起来儒雅矜贵的中年人拦住她,几个人半强迫的带她到了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车上。 温嘉宁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中年人对她说他是小鱼的父亲,她对他很眼熟,电视上看到过,他作为谢氏现在的掌权人,经常性会参与这些活动,眉眼之间更眼熟了,中年人和安行鱼眉眼间有非常高的相似性。 那人告诉她,她的弟弟小鱼,原本不叫安行鱼,是谢家的孩子,是谢氏的公子,他说曾经跟小鱼的母亲安平瑶有过八年的婚姻,他说对于小鱼还有他的母亲有诸多愧疚,他现在年纪大了,也只有小鱼一个孩子,想要让他跟他回去。 她一直安静的坐着,并不了解他跟自己说这些的意图,所以默不作声,直到他话锋一转,说到了她身上:“小姑娘,我知道小鱼跟你关系很好,也说明你和你的家人确实对他很不错,我很感激对他的照顾,但是你忍心吗,忍心让他跟你一辈子就待在,就这么一个小镇子里?他原本可以拥有更大的世界,因为你,要留在这里吗?” 坐下的皮质靠椅舒服极了,触感就不便宜,中年人穿着裁剪得当的不菲西装衣冠楚楚。她低头看着自己洗的发白的帆布鞋,和衣角上被不小心粘上的油渍,攥紧了自己的手,连怎么回到的家都不知道。 家里面已经给她做好了明天的饭菜,放在了保温桶内,看到她回家,给她从电饭煲添出饭菜递给她,她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他担心的询问,她只是摇摇头,强颜欢笑的吃着饭。 她忍心吗?怎么可能忍心,出门要担心会不会被打,每天从学校回来,还要每天去买菜做饭,甚至要去陪她给奶奶端屎端尿。 如果说这是她的命她认了,但是这绝对不能是安行鱼的。 于是在不经意的旁敲侧击,得到否定答案后,她不得不选择了一条更加极端的路,他不肯走,那她逼着他走。 某天她从他的书桌翻出了自己的一寸照,然后和他当面大吵一架,或者说是她单方面吵,安行鱼一直在不停的道歉。 她闭上了眼睛,硬着语气冷冷的说:“你恶不恶心啊,安行鱼,你是有恋母倾向吗,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姐姐,你难道想乱伦吗?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每天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都想吐。” “你能不能滚啊,我看到你我每天都烦死了,当初就该让爸爸把你送走。”她将照片丢进垃圾桶,继续说着。 “我,我以为,姐,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可以改的,你别说这种话。”他手足无措的道歉,迷茫的拉住她的手,努力乞求:“我错了,姐,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赶我走,我们不是家人吗?” 她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从你有这种思想开始,一直就不是了。” 她用力抽出手,用尽毕生能想到所有尖锐的语言区攻击他,然后直接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她怕下一秒就会软下心来。 甜 p o18 i.c o m 之后好几天,他们就处在一种彼此不说话的状态,一天晚上谢行瑜依旧做好了饭菜,却迟迟等不到温嘉宁回来,于是他去了她经常去打工的几个地方,直到看到他的姐姐和那个被称为他生理性父亲的男人待在一起。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少年上前想要带着她走,却被温嘉宁后退躲开,一堆人把他抓住,他不停的挣扎,她却只是背过身不去看他。 那个男人叫来人给了她一张卡,然后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的孩子,人都是这样的,没有钱,你谁也留不住,记住这种感觉吧,等以后你有了能力,好好报复这些背叛你的人,恨他们,囚禁他们,折磨他们,用尽你能想到的所有方式。” 少年想辩解,想说不是这样的,却只能看到她的背脊,她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便停止了反抗。 “小鱼,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那句话就像风一样吹进了他的耳朵,很轻很轻。 离开温嘉宁之后的很多时刻他都在想,他确实很想如那人所说,去恨她,怨她,可是他最终还是原谅了她,她不明白,就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搞不懂自己。 难道他天生就非要给她当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明明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为什么他还是回来找她,还是喜欢她,她抬眼看他,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于是少年用光洁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往下些跟她平视。 大抵是曾经的记忆太美好了吧,一个人究竟要多好,才能让另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原谅。 她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脸,凑近用气音说:“傻子。” “是,我是傻子。” 他学着她说话的语气回复她,她噗呲一下笑出了声音:“说你是傻子你怎么还承认,真要当傻子啊?” 他有不说话了,只看她笑,他们就像两个小朋友一样,躲在被子里说悄悄话。 她声音沙沙的又问:“你不怪我吗?” 他摇摇头:“我能理解你,姐,如果你当时能跟我说明白的话,我也会顺着你需要的方式做。”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 8r r.c om “小鱼,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意,但是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不知道会给我钱,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起受苦,”她认真的说:“但是钱我确实用了,我也不会撒谎,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确实需要钱,不过这些年我把钱和利息也都补上了,一分都没有少。还有就是,” “对不起,我对你说过很多不好的话,我是知道你一定不会走,所以一时间,我的想法太偏激了,但是我只是不希望你过的不好,你能明白我的对吗?”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原谅我,我跟你说明,不是为了要你一定原谅我,是为了表达我的愧疚,咳咳,但是这份愧疚你是否接收,是你的权利。” 谢行瑜看着她认真解释的样子,突然也笑了,为什么他没有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人,因为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切实拥有过亲人的在乎和爱,接受的家庭教育,让言传身教的他知道,应该怎么去对待一个人好。 “谢谢你。” 她不解“谢我什么?” “因为你很好呀,姐,所以谢谢你。”他伸出手点了点温嘉宁的额头,看她皱眉了又笑着说。 谢谢你还和以前一样善良,谢谢你还是对我好,谢谢你总是明白我没有说出来的话,人在被爱着的时候是不用说谢谢的,但是你太好了,所以我总是说谢谢。 “咳咳。”温嘉宁嗓子现在干的不行,她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谢行瑜便下床出去给她倒杯水,凑到她嘴边。 她接过小口小口的喝,温温的,很舒服。 他钻进被窝贴着她,看她慢慢喝,就看到她放下水杯,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唇齿,渡了他一口水,然后她凑近又亲了他一口,眼睛弯弯的。 “为什么要亲我?”谢行瑜蹭了蹭她的鼻尖,问。 “因为你很好,所以我也要谢谢你。” 她回蹭了下,然后就看到他用那双桃花眼盯着她,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可能是睡眠不足还有点迷糊。 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估计马上就要天亮,她也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睛,温嘉宁听到他问:“姐,你究竟想要什么呢,我总是不明白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我想要你开心,小鱼,我希望你开心。”她眼皮打架,却又环抱住了他,轻声回答。 真是一个奇怪的答案。 “你爱我吗?”他似乎对这个事情格外执着。 但是她太困了,只点点头,说:“爱” 良久,他才有些迷茫的继续问。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的到你的好,却感觉不到你的爱呢”他低低的呢喃,而温嘉宁已经熟睡过去。 而熟睡之后,她便开始做梦,这次温嘉宁难得做了个好梦,她梦见温成国,安姨,也梦见了谢行瑜,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庆祝她的生日,有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点上的蜡烛微黄的光,她在家人的注视下许下心愿。 她双手合十:“我希望,能够每年都能像今年这样过生日。” (这一章写得很莫名其妙,明天应该会改,先凑合一下吧) 错误 天气开始逐渐回温,树上也早已冒出许多嫩绿色的新芽。 家里,照旧是一个人在家中吃饭。 应该是特殊关照过,农庄送餐时间卡的分毫不差,只不过,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依旧食之无味。 “姐姐,你弟弟,还没有回来啊?” 想起刚走的小姑娘那张鲜嫩明媚的脸,温嘉宁也不禁摇头轻笑,那种带着独属于少女青涩内敛的情愫,她看的晃眼。 只要是休假,过来的就只会是她,每次都会故作不经意往里瞧。 太可爱了,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心思昭然若揭,可温嘉宁只装成看不见,道谢结果她手中的东西。 她真的很喜欢她,是纯粹的喜爱。 也由着她的好奇心,自然的邀请她进来家里来。 明明自己已经开始腐烂,却依旧想要伸手触碰,像她这种人,懦弱无能到极点,究竟有什么是有什么脸还苟延残喘在人世的。 温嘉宁投向她眼中不知何时带上了羡慕,生命力在她眼里流淌。 身上太光亮了,洋溢着挥洒不完的热情。 所有人都会被这样的人吸引,美好的,耀眼的,充满生机的。 似曾相识,又截然不同。 小姑娘名叫唐宜雪,经常叽叽喳喳的又仿佛报春的雀儿,一股脑的把话都倒出来。 继而又意识到自己话密,连忙止住话头。 她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将桌子上的杯子推近,示意她喝点花茶润润嗓。 面前的小朋友,已经把自己的家底都翻出来了。 父亲是农庄的厨师,母亲是超市售货员,家里只有她一个独女,现在在读高中,成绩不错,父母对她要求也只是健健康康,少闯祸。 平淡,但是又令人羡慕。 唐宜雪见她脸上神色如常,又凑近,环住她的手臂,眨巴着扑闪扑闪眼睛问她:“温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此时之间已经熟络不少,对于这种小要求,她点点头,直接应下。 心思纯粹的人所有的喜恶都展现在脸上,听到回答,她脸颊上露出酒窝,笑容也显得更加开心,继续说起了她在学校遇到的事情。 同一个清梧,从她口中诉说处,却太过精彩了。 就仿佛是平静湖面落下的一颗石子,让她死水一般的生活荡起阵阵涟漪。 她讲学校,讲同学,也讲自己。 就算是带着些抱怨的语气,说的时候却依旧带着笑,直到说到家人的时候,似乎有些泄气。 青春期的孩子,总归会和家庭有些摩擦,独立意识觉醒后,总是会感觉被管控,没有自由,她偶尔接上两句避重就轻。 “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这句话忽的时隔多年,从他人口中说出,温嘉宁一时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若是年少时候的她,应该会和唐宜雪很有共同话题,可偏偏是伊人迟暮又逢桃李年华,她脑子里只有死板与否定。 于是她最终措辞半天,只说了句抱歉。 一个人已经被固定在一个既定的,符合大众心目中满意的社会角色中太久太久。 早已忘却自己曾经,也是如同唐宜雪一样。 这些年里,她努力去当一个合格的女儿,合格的姐姐,学习着社会里完美的角色,做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普通”女性。 过去一直萦绕脑海挥之不去,很多时间里她一直都是在后悔。 是不是当时没有吵架就好了。 视线望向防盗门,唐宜雪一走,房子便再次归于宁静,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从小成长的房子里,就开始显得寂寥的可怕。 或许是曾经与现在的差距太大吧,长期待在温暖环境下的人,会更加怕冷。 从小她和父亲关系亲厚,但温成国几乎没让她受过一丁点委屈,可独独一次针尖对麦芒,谁都没有想到就是再也见不到。 “为什么就一定要安安稳稳的,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说出的话就带上了太多的锐角,也没顾及到夜色正浓,她不管不顾,头也不回的冲出家。 等再次接听电话的时候,就是父亲失踪的消息,时间如白驹过隙。 如今是他失踪的第七年。 曾经深以为自己有几分艺术才华,非要去当自由插画师,证明自己不在家庭的羽翼下,也能过的很好。 事实却狠狠的打了脸,她根本没有撑起家的能力,父亲突然消失后,各种各样的祸事开始不断的涌出,一查结一次。 因为知晓了温成国的事情,奶奶倒在了老家。 到了医院就检查出了癌症,还好不是晚期,可却需要大量的长期疗养费用。 姑姑刚生了孩子不久,月子都没出就匆忙赶回来。 原本想着家中应该还有些存款的,姑姑面含愧疚支支吾吾的说,是被李民和拿走了,他说找了个能挣大钱的事,然后便离开了家。 可没过几天,各种催账的人就找到了姑姑家,见没逮到人,不知从何得知了温嘉宁家的地址。 凶神恶煞的把他们堵在单元门口,意思很简单,李民和欠了他们一大笔钱,现在找不到他人影,那就只能让他的妻女还钱了。 一百五十万,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个金额,从刚开始的几十万利滚利,到了现在。 原本洁白的楼道的墙壁上,开始用各种红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她们原本想就置之不理,但是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他们见要不到钱,某次直接抢抱在怀里的孩子。 姑姑拼命护着,她努力想要隔开他们,可被拳打脚踢一顿孩子还是被夺走。 还好谢行瑜放学回家看到打了110,又刚好警车巡查路过这里,不然她都不敢想,若是孩子落在他们手中,究竟会发生什么。 有人被关起来了,就有其他人来继续要钱。 一切就像一场暗无天日的噩梦,她只能选择休学,虽然姑姑他们都极力制止。 无数的压力堆积在身上,她做不到置身事外。 是不是那天没有出门就好了,是不是没有吵架就好了。 她知道她错了,错的彻底。 让一个家支离破碎,只需要一次劫难,随后就会有接连不断的问题出现。 医院不停的催促缴费,接连不断的高利贷团伙。 所有人都在不停要钱,一个休学打杂工的大学生,一个带孩子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几乎是所有能赚钱的事情,她都有想过。 最后的最后,她甚至想要去卖血或者是其他的,只要能拿到钱。 就在这个时候,李民和回来了。 谁能想到,他回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去见姑姑,也没有见自己的孩子,而是来见她这个侄女。 他说有办法还钱了,随后就带她见了一个人。 这场会面并没有很久,结束后她什么也没说,之后的日子,如往常一样工作医院和家叁线转。 直到谢行瑜提议暑假打算去她工作的地方打工,饭桌上针落可闻,一滴,两滴,她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眼泪不停落下,泣不成声。 她像李民和一样,带着他找到那个人。 想到他说过,对曾经那个家的厌恶,手不断攥紧再松开。 在此刻温情脉脉的相认中,她是格格不入的那个。 脚上泛白的帆布鞋,身上穿着洗到失色的T恤和牛仔裤。 会认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意思呢,爱慕虚荣亦或者挟恩图报,他错愕不解的眸子里映照出她的脸。 温嘉宁努力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小鱼,你真的好值钱啊。” 她谁都对不起,怎么样都对不起。 笼中雀 或许人一辈子追求的东西,永远都是自己得不到的。 温嘉宁常常这样想。 缤纷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喧闹的人声,会让人感觉身边没有那么空荡 僵直蜷缩成一团在沙发角落的她,眼神空洞。 其实谢行瑜有隐晦的提议过,陪他去明京,但被打哈哈略过。 并非是对清梧的事物有多么放不下,她只是固执的在等温成国回家,她怕他回来了找不到自己的女儿。 还有一点,她害怕被发现生病。 善良的人总是不舍去伤害任何人,所以只能不断的伤害自己。 吞咽下停留在嘴里太久发苦的药,她逼迫自己要去遵循某种固有的法则,心里早早的给自己宣判了无期徒刑。 清楚的明白他并没有责怪自己,这种认知,反而会让她更加难受。 “为什么不怪我呢,哪怕只是一点点。” 浓烈的忧伤满到都快溢出眸子,她似乎总是在强压情绪,努力给旁人以正常的假象。 这是回明京前他们的对话。 当时是抱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的,毕竟世界上真有人,可以把爱憎分的这么明白吗? 长久的无言,两人温热的呼吸缠绕着。 “用一次错误来全盘否定一个人,是不可取的,我们总要给人些选择懦弱的机会不是吗?”谢行瑜声音干净清冽,目光专注认真。 柔软指腹揉开她不知何时,拧在一起的眉头。 他凑上去安抚贴了下她的脸:“姐,你跟我说过的。” 不记得,她都想不起来了。 她一脸迷茫,于是谢行瑜凑近蹭了蹭她的鼻尖,吐息间还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道。 “姐,我做了一个梦,你嫁给了别人,跟别人过完了一辈子,对不起,梦里你很幸福,可我还总打搅你。” 不知是被自己蠢到,还是别的,他自嘲的笑了下。 “人的一辈子太短了,从年纪上就已经缺少了,又因为环境消耗了一大段,我没有办法再继续等下去了。” “总是想要万事俱备,才肯到执行计划,却发现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有些事,一刻都等不了的。” 吻如失败征兆般降落,他叹息着抱得更紧。 比起那些更深层次的身体接触,谢行瑜更喜欢如同八爪鱼一样,牢牢将人锁住,体温相融,心跳同频,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对于没开窍的人,别无他法:“就当可怜我上辈子孤家寡人好吗,姐。” 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她毫无头绪。 应当药物的副作用太明显了,让记忆力下降严重,突然的身体凑近,温嘉宁却又自觉本能的轻拍顺毛。 习惯,真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啊。 就比方说现在的温嘉宁,从前再多一个人的日日夜夜都熬过来了,到现在哪哪都适应不了,影响实在太大,连上班的空余也不自觉在想着。 此刻她歪着头,手指无节奏敲击着手机屏幕。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直到有人忽然出现吓的她手忙脚乱。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看着她慌乱将手机倒扣,季月嬉笑着好奇:“小温老师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听到这话她一下眼睛睁大,连忙张口想要否认,可又忽的想到谢行瑜,迟疑着住了嘴。 这番行为在季月眼里,无异于间接性承认。 “真谈了啊?”她倒是并没有表现的吃惊,只是又重复确定了下。 接下来遍话锋一转,换了个略微惋惜的语气,颇为遗憾:“原来还以为你能和我堂哥成呢,我还想着你能当我嫂子,唉,可惜了.......” 什么意思? 温嘉宁一时间有点没太明白,只能不解的注视着她说个不停。 季延是她的堂哥。 季月见她一副完全没有想到的样子,倒是也思考了起来:“不过...” 话语停顿了下,才又接着说:“也是奇了,我这个堂哥之前几乎没有同意过他爸妈安排的相亲,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这种私事被摆到明面,她有些尴尬。 小城镇这点最要命,哪家发生点什么大家都门清,沾亲带故总归都是情面。 好在也没有细究下去,聊了几句也就作罢。 等到家门口刚拿出钥匙,又有人恰好的带着今日的饭菜递到她手里。 这种若有似无,存在的监视感,好不舒服啊。 很容易就能猜出来,这是表面说着毫无芥蒂的人做的。 他从小就有这种趋向,她很清楚,对待所有东西,总是有股几乎偏执的掌控,记得某次他好几天情绪都非常失落。 问起他又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 后面才知道,他在花坛边等她放学的时候,一只幼鸟从树上掉下来,他太小了,没有办法将它放回窝,只能抱着鸟儿,一路把它带回家。 再后来鸟儿长大了,开始每天撞玻璃。 打开窗,鸟儿就飞快的飞了出去,结果一个俯冲就被往来的车撞死了。 谢行瑜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外表看起来很平静,握着笔杆的手都不曾停顿。 除了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似乎不能理解。 转过头用透底清澈的眼睛看着她,明明每天给它食物,给它创造了安全的场所不是吗,他心里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接受我的帮助不好吗?” 她有些惊讶,临近年关,大家各有各忙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家里的小朋友养了一只鸟,还养了那么久,一时语塞:“可能...” “不是被照顾,和安定的居所,它需要的是自由和选择,没有什么人可以替它做决定。” 以往的生活里,她这个弟弟,习惯自己寻求答案,书本、网络,求知性很强,却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解答,能否让他理解。 想到这,她一阵失笑。 现在看来,当时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啊。 暗潮 “人们常常希望幸福的时光,能够定格为永恒,或者能让时光慢些,再慢些,让自己能够细细品味....” 她抬起眼看向下方,班级里的小脑袋们都兴致恹恹的。 这是午休后的第一节课,个个都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温嘉宁不由有些无奈,但还是将音量放大了些,试图给他们提提神。 可偏偏阳光又暖,头顶风扇呜咽,蝉鸣阵阵。 课后的小休时间,她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课间教室里都趴着补眠。 只好晃晃脑袋,往外瞧,窗外还不知何时,冒出个“编外学生”撑着脑袋在朝她笑,看着比天上太阳还刺眼。 真是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温老师走慢点,等下摔着了。”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身边人步履不紧不慢跟着她。 就连声音憋着笑,逗弄意味明显。 伸手想拉住她,却小心勾到了她的手链,可也打断了节奏让温嘉宁停了下来。 谢行瑜顺势往下握紧她的手,追赶状态的两人也又变回了并肩行走,他微俯下身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没有人看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身体一僵,越说声音越没有底气。 是真的不害怕,还是被戳中心事。 原本挣扎的人,都磕磕绊绊,又有点欲盖弥彰的开口:“是你,你打乱我上课的思绪。” 她越说越坚定,仿佛在自己给自己鼓气,身边人却是实在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算是知道小时候为什么总逗我玩了。”看着温嘉宁故作正经眼睛乱飘,连握紧的手心都沁出一层薄汗。 她尴尬的着,挤出几个字:“不好笑。” 于是他不说话了,只是依旧握的很紧,夕阳穿过楼层的遮盖,斜斜的打在有些别扭的两人身后,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条走过许多年的回家路,从来没有这么长过。 “那亲爱的温老师,”他靠在门边,看着在包里翻找钥匙温嘉宁,继续开口:“想请问一下,学生上课不看老师讲课看哪里啊?” 小孩子还是没长大的时候比较可爱啊... 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倚靠着门边,歪着头看他:“开门,钥匙忘拿了。” 自从给这家伙配了钥匙从来不用,每次都等着她来开门,打扮的人模狗样,正事一点不做,只会跟个花孔雀一样往旁边一杵。 到底谁惯的他坏习惯啊,内心冒出这个念头,立马就被蠢到。 答案呼之欲出。 这话一出他装了几分钟的冷脸就松动了,取出钥匙开门,不管是什么情况下,身为弟弟最大的克星果然都是姐姐。 “小鱼。”看看这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坐在玄关处,谢行瑜正低着头的给她换鞋。 “嗯?” 闻言他也没抬头:“下次不要穿高跟鞋了,脚后又破皮了。” 好在依旧气性大,消得也快。 “知道啦。”她果断的伸手迅速的摸了下他的头发,最主要是这个姿势真的很方便,不是她特地想摸的。 不过有些刺,估计才去剪了头发,抽回手还有非常淡的香味。 等贴好创口贴之后,温嘉宁就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上,而他的声音,隔着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给家里买个洗碗机怎么样?” “碗多了我会洗的。”自从今年过年之后,他回清梧的次数变得格外频繁,话都变得更多了。 还往她身上装定位,绝对有问题。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看穿着一身潮的吓死人的,围着围裙在厨房刷碗,总感觉不伦不类:“小鱼你好像一只人形小狗。” ...... 洗碗的动作一顿,小狗思考,小狗难以理解:“就不能只当人吗?” “狗狗很可爱。” “......汪汪。”这两声,叫的他脖颈都带上些羞的红。 但是让她成功的笑的更开心了。 不过这份快乐,也只维持到了睡觉前:“小狗不能上床睡觉。” “你又欺负我。” 他也不恼,顺手关了灯,往她身边蹭:“小狗不能上床睡觉,弟弟可以,姐姐要保护好我。” 说完还轻轻贴了下她的额头,嘟囔着说晚安。 好了,这一下她可以确信一件事,这厮绝对偷偷看过她的私藏漫画。 一样的动作,行为,话语,简直是照本宣科。 就说他一个小屁孩怎么什么都知道,甚至每次事后她醒来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下都可以套得起来了。 而当她以为自己想清楚了,正想戳穿时,却发现。 人,已经睡着了,并且还睡的很沉。 呼吸起起伏伏,手却抓的很紧,生怕对方离开。 天黑后,装成大人的小朋友也需要卸下伪装休息了。 算了,她知道就好,这也分不出对错的。 逐渐放下的底线让她对他更加纵容,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不过,也让他养成了个更特殊的坏习惯。 总是想要她抱着睡,非常让人头疼的毛病,每次都被搞的腰酸背痛。 直到她再次委婉的,跟唐宜雪表示谢行瑜不太适合她,这种平淡的日子才被打破,只见她欲言又止的酝酿了大半天后,语出惊人。 “温姐姐。” “你跟我说实话。” “你是不是...” “喜欢你弟弟啊?” 直击 是否靠近或者远离,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您。故而,爱或者不爱,也并不取决于我们本身,仅仅是存在于人与人心脏的回响。 真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步步紧逼吗,难道不是您的愈加纵容吗? 为何予我以光明和希望,又将我再次放逐? 亲爱的,请您认真看着我的眼睛! 拜托您,不要对我感到恐惧、躲避,更不要为此而惴惴不安。 来吧!跨过那座桥。 ——《心桥》 墙上的钟表依旧在慢慢挪动着阵脚,温嘉宁拿着本外文译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故事大概讲得是,一位落魄贵族小姐爱上了裁缝的儿子,却碍于家庭和身份,要嫁给了另一位富有的伯爵。 而温嘉宁现在看的这部分,是裁缝儿子劝说小姐跟他私奔。 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笑出声。 从前自己可是最讨厌看这类型书的人,全是字,看的人头昏脑涨,只想呼呼大睡。 时间是改变一切事物的利器。 这句话从脑海冒出,小时候也没想过会和自己弟弟在一起吧,捏住书页的手指不自觉缩紧。 他们,算是在一起吗? 明明曾经着急否定躲避,现在居然能理所当然幻想。 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绝不可能。 “温姐姐,你喜欢你弟弟也没事的,我也是‘博览群书’的人,不是那些老古板思想。”唐宜雪像是给她加油打气一样,把她搞的一愣一愣。 “哎呀温姐姐,别顾忌我,我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了。” 说着又想是到什么一样,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头:“咳,我真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虽然前期...但是我发誓,后面都是我自己想黏着你的,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 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阳光下晶莹的黑葡萄,就这么被看着,任谁都不能忍下心责怪她。 “我当然喜欢他呀。”温嘉宁脸上笑容不变,说话也平静:“他是我的弟弟,是亲人,年纪还比我要小,我理应要关心他。” “至于,为什么不希望你喜欢他...” 她叹了口气,如果仔细捕捉,还能看到一丝落寞:“他不一样的,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话越听越糊涂,感觉就像在猜哑谜。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哪哪都不对味。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怎么需要整个农庄的人都严阵以待,甚至连鲜少出现的幕后老板都要陪同。 “难道...他是!”那双眼睛咕噜咕噜转,突然灵光一现:“那种类似日本黑手党的邪恶地下组织头子?” “当然不是,别瞎想。” 温嘉宁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脑洞能有这么大,什么爱豆明星,在逃嫌犯,甚至还有外星人,让她哭笑不得。 最后她离开的时候,还依旧有些锲而不舍:“温姐姐,其实你和你弟弟是可以在一起的,网上说了,这是‘伪骨科’,可以在一起的。” “真的没有在一起。” 或许是温嘉宁阻止的意向太过明显,亦或是旁的原因,能让她能往这方面猜。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再放任继续发展。 回过神,手里的书不知不觉已经翻到了大半,她用思绪糅杂的看完最后几张,便开始调节心情。 结局其实并不算太好,贵族小姐并没有跟裁缝的儿子在一起,和伯爵结婚没几年,伯爵就死了,接下来就是家庭育儿,很枯燥乏味。 只有最后有一句,承上启下点明主题。 “文蒂此后余生一直在后悔,后悔没有跨过那座心桥,在弥留之际,她还在不断的念着‘桥、桥...’,以为跨过那座桥,那年轻俊美的爱人还在等着她。” 人总是会不断美化,自己没有走上的那条路,温嘉宁如是想。 如果文蒂真的和裁缝的儿子私奔,她也会怀念曾经的富足生活,每天忙碌于生计,在当时的年代,根本都活不到寿终正寝。 越得不到,越迫切需要。 只有得到,才能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所谓美好,只不过是。 被包裹在完美糖衣之下的,一具早已彻底腐败的尸体。 “姐,晚上想吃什么?” 闻声她抬起头,是看起来依旧困倦的谢行瑜。 亲昵的贴着她的小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想从我手里获得什么呢,我表现得坏的不够彻底吗?我的顺从没有让你产生厌倦吗? 而这些话,一句都没说出口。 温嘉宁了解谢行瑜性格,癖好和喜恶,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点。 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合理,做出让他厌恶的事情。 和了解的人相处起来,会自然觉得舒适。 轻易的了解任何想法,但是她和谢行瑜,太知根知底了。 看着他略微皱起的眉头,细碎的发挡在额前,让他此刻显得无害,温嘉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弟弟,收起尖牙和利爪后,像温顺的绵羊。 “你会更喜欢比你年纪更大的女人吗?”手轻柔的顺着慢慢扫过他的鬓角,痒痒的。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像是故意试探又像是寻求答案。 没有回应,她也不恼,昨天这位少爷可是大半夜才回来的,今天早上看到房间虚掩的门还吓一跳,这会应该迟钝的脑神经还在开机。 半晌才嘟嘟囔囔说话,她听不太清。 不过又觉得他难得的这一面,有些幼稚好笑,只能头埋得更低细听:“什么?” “喜欢你。” 声音依旧闷闷的,但是清晰了些,呼出的热气穿透夏天轻薄的衣物打在肌肤上,伴着习习空调呜呜吹出的凉风,好像时间都慢下来。 “只是喜欢你。” 较真起来语气更像小孩子了啊.....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拉住了已经有些凉的手指摩挲,面上被玻璃反射到光,剪出影子,显得他侧脸棱角分明。 “喜欢,其实不是一定非要有理由的。” “可倘若非要一个理由,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分析。” “小时候你性格很开朗,为人处事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会细心照顾他人感受,理解对方难处,对朋友和亲人也都总是毫无保留,你由内到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人并不是仅因为一个人好,就会产生感情,这是众多的因素导致,不同时间段,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还没有发现你的好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所以喜欢或者不喜欢,爱或者不爱,选择并不在我,而在于你,我无法想象你相爱,接吻,做爱,和他人一切一切我都想象不来。” “那你呢,你爱我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细如蚊蝇,不确定,不自信的语气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或者说,有喜欢我吗?” 喜欢 是否靠近或者远离,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您。故而,爱或者不爱,也并不取决于我们本身,仅仅是存在于人与人心脏的回响。 真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步步紧逼吗,难道不是您的愈加纵容吗? 为何予我以光明和希望,又将我再次放逐? 亲爱的,请您认真看着我的眼睛! 拜托您,不要对我感到恐惧、躲避,更不要为此而惴惴不安。 来吧!跨过那座桥。 ——《心桥》 墙上的钟表依旧在慢慢挪动着阵脚,温嘉宁拿着本外文译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故事大概讲得是,一位落魄贵族小姐爱上了裁缝的儿子,却碍于家庭和身份,要嫁给了另一位富有的伯爵。 而温嘉宁现在看的这部分,是裁缝儿子劝说小姐跟他私奔。 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笑出声。 从前自己可是最讨厌看这类型书的人,全是字,看的人头昏脑涨,只想呼呼大睡。 时间是改变一切事物的利器。 这句话从脑海冒出,小时候也没想过会和自己弟弟在一起吧,捏住书页的手指不自觉缩紧。 他们,算是在一起吗? 明明曾经着急否定躲避,现在居然能理所当然幻想。 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绝不可能。 “温姐姐,你喜欢你弟弟也没事的,我也是‘博览群书’的人,不是那些老古板思想。”唐宜雪像是给她加油打气一样,把她搞的一愣一愣。 “哎呀温姐姐,别顾忌我,我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了。” 说着又想是到什么一样,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头:“咳,我真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虽然前期...但是我发誓,后面都是我自己想黏着你的,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 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阳光下晶莹的黑葡萄,就这么被看着,任谁都不能忍下心责怪她。 “我当然喜欢他呀。”温嘉宁脸上笑容不变,说话也平静:“他是我的弟弟,是亲人,年纪还比我要小,我理应要关心他。” “至于,为什么不希望你喜欢他...” 她叹了口气,如果仔细捕捉,还能看到一丝落寞:“他不一样的,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话越听越糊涂,感觉就像在猜哑谜。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哪哪都不对味。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怎么需要整个农庄的人都严阵以待,甚至连鲜少出现的幕后老板都要陪同。 “难道...他是!”那双眼睛咕噜咕噜转,突然灵光一现:“那种类似日本黑手党的邪恶地下组织头子?” “当然不是,别瞎想。” 温嘉宁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脑洞能有这么大,什么爱豆明星,在逃嫌犯,甚至还有外星人,让她哭笑不得。 最后她离开的时候,还依旧有些锲而不舍:“温姐姐,其实你和你弟弟是可以在一起的,网上说了,这是‘伪骨科’,可以在一起的。” “真的没有在一起。” 或许是温嘉宁阻止的意向太过明显,亦或是旁的原因,能让她能往这方面猜。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再放任继续发展。 回过神,手里的书不知不觉已经翻到了大半,她用思绪糅杂的看完最后几张,便开始调节心情。 结局其实并不算太好,贵族小姐并没有跟裁缝的儿子在一起,和伯爵结婚没几年,伯爵就死了,接下来就是家庭育儿,很枯燥乏味。 只有最后有一句,承上启下点明主题。 “文蒂此后余生一直在后悔,后悔没有跨过那座心桥,在弥留之际,她还在不断的念着‘桥、桥...’,以为跨过那座桥,那年轻俊美的爱人还在等着她。” 人总是会不断美化,自己没有走上的那条路,温嘉宁如是想。 如果文蒂真的和裁缝的儿子私奔,她也会怀念曾经的富足生活,每天忙碌于生计,在当时的年代,根本都活不到寿终正寝。 越得不到,越迫切需要。 只有得到,才能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所谓美好,只不过是。 被包裹在完美糖衣之下的,一具早已彻底腐败的尸体。 “姐,晚上想吃什么?” 闻声她抬起头,是看起来依旧困倦的谢行瑜。 亲昵的贴着她的小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想从我手里获得什么呢,我表现得坏的不够彻底吗?我的顺从没有让你产生厌倦吗? 而这些话,一句都没说出口。 温嘉宁了解谢行瑜性格,癖好和喜恶,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点。 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合理,做出让他厌恶的事情。 和了解的人相处起来,会自然觉得舒适。 轻易的了解任何想法,但是她和谢行瑜,太知根知底了。 看着他略微皱起的眉头,细碎的发挡在额前,让他此刻显得无害,温嘉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弟弟,收起尖牙和利爪后,像温顺的绵羊。 “你会更喜欢比你年纪更大的女人吗?”手轻柔的顺着慢慢扫过他的鬓角,痒痒的。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像是故意试探又像是寻求答案。 没有回应,她也不恼,昨天这位少爷可是大半夜才回来的,今天早上看到房间虚掩的门还吓一跳,这会应该迟钝的脑神经还在开机。 半晌才嘟嘟囔囔说话,她听不太清。 不过又觉得他难得的这一面,有些幼稚好笑,只能头埋得更低细听:“什么?” “喜欢你。” 声音依旧闷闷的,但是清晰了些,呼出的热气穿透夏天轻薄的衣物打在肌肤上,伴着习习空调呜呜吹出的凉风,好像时间都慢下来。 “只是喜欢你。” 较真起来语气更像小孩子了啊.....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拉住了已经有些凉的手指摩挲,面上被玻璃反射到光,剪出影子,显得他侧脸棱角分明。 “喜欢,其实不是一定非要有理由的。” “可倘若非要一个理由,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分析。” “小时候你性格很开朗,为人处事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会细心照顾他人感受,理解对方难处,对朋友和亲人也都总是毫无保留,你由内到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人并不是仅因为一个人好,就会产生感情,这是众多的因素导致,不同时间段,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还没有发现你的好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所以喜欢或者不喜欢,爱或者不爱,选择并不在我,而在于你,我无法想象你相爱,接吻,做爱,和他人一切一切我都想象不来。” “那你呢,你爱我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细如蚊蝇,不确定,不自信的语气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或者说,有喜欢我吗?” 徐徐图之(微h) 谢行瑜一直都很清楚,温嘉宁会担心他,会照顾他,甚至会拉着他的手,守在他的床边,为他掉一晚上的眼泪,但唯独不会爱他。 可明明,他的要求并不多。 只要你多在意我一点就可以了,只要你多注视着我就足够了...... 可贪婪的豺狼,又怎会就此止戈。 多一点吧,再多给一点爱吧,我的姐姐。 直到你每次呼吸都是因我而吐纳,每次胸口都是因我而起伏...... 求求你,回报我以同样的爱吧。 这种不对等,犹如蚂蚁细密啃咬着谢行瑜,而她又一次露出模式化的温柔浅笑,如同长者一样包容了他的所有。 就好像他做的一切,只是孩童的任性。 于是便只能败下阵来,顺从的待在弟弟的位置。 曾经的他也有动过更加偏执的念头,也都没有实施,温嘉宁是个不折不扣的硬骨头,没有人可以跟她反着来,只有顺着她的意才能讨着巧。 他装着可怜装着无助,乖顺的模样,很轻易的就能让温嘉宁无法抛下他。 他是她的弟弟。 她说过的,永远永远是一家人。 所以只要有这层身份,她就永远都逃不掉。 “小鱼,我想跟你讨论件事情,好吗?”她抬起头,眼望向他,却依旧是空荡荡的,似乎正在认真考虑着措辞。 “把‘它’关掉吧,好不好?” 谢行瑜略微思索了下,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眉目间沾染些不易察觉的意味,他稳重自持姐姐,连现在都要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意识到情绪外露后,他低下头掩饰,埋在她的颈间,像极了一个依赖姐姐而感到无所适从的孩子,声音带着点鼻音:“我只是很担心你。” 对于被发现监控定位这件事,他其实并不意外,换句话说可以算故意为之。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被她说出口。 其实如果愿意,更加隐蔽,更加没有破绽的方式,对于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而谢行瑜偏偏,选择最容易露马脚的方式。 想法也很简单,如果不被发现,无法让人察觉到的,做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 而他表现出来的,依旧是闷闷的样子:“姐,我只是太害怕了。” 这句话倒是勉强算服从内心说出的。 毕竟从回来的第一天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他一直装作毫不察觉。 温嘉宁疾病这件事,虽然她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可谢行瑜很早就察觉出了,她不愿意说,那他也就不去过问。 但作为她的家人,她的弟弟,理应担心她的身体健康状态,不是吗? 只是一点很小的手段,没有错误。 当知道无时无刻存在的风险后,恨不得让他把温嘉宁捆在身边,可他不能。 “我知道,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多好听的话啊,但每一个字都不能去相信。 而感受着她的手,又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谢行瑜又想起了那只鸟。 那只从窗户逃出就被撞死的鸟。 从再见面到现在,他的每一步都带着试探,只一次略微的失控,都能让温嘉宁飞速逃离,只有表现的足够无害、脆弱,没有攻击性。 她才会靠近他。 用一种几乎圣母的方式,接纳他。 “乖,小鱼最听话了。”好孩子的奖励是夸赞和主动的一个吻。 连吻都称不上,只是低下头蹭了下他的眼尾。 没有沾染上任何情欲,她应该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才会无数次的一次的用手描摹。 对于这点谢行瑜很受用。 他巴不得温嘉宁更喜欢他一点,目光能够长久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爱是贪心的饿兽。 它努力吞咽着涎液,幻想中早已将人吞入腹中万万千千次。 现实谢行瑜也是这样做的。 只是方式会更加的,循循善诱。 细软的头发挠的人脖颈痒痒的,他松散笼着温嘉宁的腰身,微微侧头,可以更加清楚感知脉搏跳动的频次。 “怎么啦?”似乎是感知到异样,她压低声音询问,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噙着笑。 外头日光正好,却被阻隔在窗帘外。 她脑海中想着之前做好要出门的计划,如今又早已晚点。 手被捧起,指尖被触碰了下,软又湿润,手心,手背,却又保持在可控的范围内,亲够了就环扣着她的手,绕着贴上脸。 他们彼此之间大多数的相处时间,更趋于平淡日常。 仅仅是有个人,陪伴在了她身侧。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这种被忽视,不被在意的细枝末节,甚至已经让温嘉宁开始习惯。 习惯谢行瑜突如其来的出现,就好像洞察了她所有的内心,缕清她一团乱麻的生活,再到现在更加近距离,更加明目张胆的触碰。 性再多频次,也并不能让内心屏障的人,就此展开内心。 只有落在实地的爱才能。 不知何时他们转换了位置,她跨坐在谢行瑜身上,手环住他的脖颈,这个姿势让她无处可逃。 立于危楼,这让她不知所措乱瞧。 而他眼睛像是捕捉了星子藏匿于眼,无所遁形,亮盈盈的照着她。 专注认真看着她,那或蹙眉或思考的样子。 顿时不安、惶恐感涌入,害怕,身体发抖,就有宽厚的手掌轻轻揉按着她的腰,她感觉到他的鼻吸喷洒,淡淡的橙花香气交织。 感知变缓,相同的气息让她逐渐安定下。 好怪,温嘉宁感觉怎么都不对,脑子里的浆糊都开始冒泡泡,可整个人就像在被热水浸泡,舒服的让人想要眯起眼。 好困,好想睡觉。 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非常具象的味道。 我很好,很乖,请你, 放心来爱我。 “姐。” 一声呼唤,他的声音带动震感,将温嘉宁思绪打断:“嗯?” “我想亲你,可以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耳朵说的,可以吗?不知道。 刚刚他亲她的手的时候,好像没有问她吧。 之前也没有问过,这次为什么要问呢,她有点晕乎乎的,身体不知不觉软了下来,只想靠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结果被扶起头,不轻不重咬了下下巴。 他又重复的问了一遍,温嘉宁才总算是缓慢迟钝的点点头。 迷迷蒙蒙感受着熟悉的温软唇舌和缓的侵入,不自觉的吞咽,有种吃冰淇淋的湿滑感,她此刻顺从的不像话。 手顺着裙子探入,今天没有出门,穿的睡裙倒是更方便他了。 他并没有着急,只是顺着她身体曲线,用手指一寸一寸的贴合摩挲,谢行瑜亲的很认真,几乎将口齿间都照顾妥帖,才缓慢离开分毫让她喘气。 鼻尖相抵,触碰放的更轻了,他吻过她的侧脸,耳垂,眉心,就像是在触碰羽毛。 温嘉宁费力睁大眼睛,却只能看到他的脖颈,他已经顺着脖颈往下,在她的锁骨处磨砺尖牙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捕食大餐了。 只是还差一点,要让猎物主动跳入陷阱。 于是手指划过花心,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的黏意,她整个人湿的厉害,几乎像一滩水挂在他身上。 现在怎么又不问了呢。 她心里想着,结果下一秒谢行瑜就用带着些委屈的暗哑声线开口:“姐,你新买的这个,我打不开。” “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拉住她的手,引领胸衣边缘后,手便附在她手上,由着她执行下一步动作。 如果温嘉宁意识清醒,就能看到这个嘴上可怜巴巴的,眼睛里却暗含期待的人,说完舌尖期待的舔了下尖牙。 可她全然不知,只是照做后无力的垂下手。 作为奖励他手指挑开了最后的屏障,手指揉捏着花粒又浅浅的抽插着。 此刻她已全然任谢行瑜掌控了,他低下头隔着衣物咬她的乳,湿淋淋的,这件衣服应该是不能穿了吧。 她感觉自己在发烫,却只能在感受到侵入后,不自觉的夹紧腿抵抗。 可她的肉体太熟悉这个人了,全部感知都在渴望。 身下更是春水潮潮,浇灌着异物。 需要,她需要。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可到底要什么呢,温嘉宁不自觉又开始紧咬下唇,她感受着异物被移出,只能股间寻找磨蹭着滚烫的物什。 他拥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耳语着悄悄话,她听不清,只是一味地想要靠近,更近。 可她被制止了。 不过很快又让她能够继续贴近,他撑起她的身体,及其缓慢的让她纳入。 好涨,除却第一次后,难得的女上位,温嘉宁整个人都被刺激得弓起身,落在实处后,又感觉自己浑身都在不断收缩。 “哈”谢行瑜短促的喘了下,她绷着弦,被这一声激的泄了身,水液不断地涌出。 她只能抱紧面前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偏生的这家伙还蔫坏的舔她的耳垂,带着低低的笑意逗她:“姐,你上的我好舒服啊。”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又被勾引了。 28.沦陷(h) 燃烧,止不尽的火。 潮湿,漫不出的水。 眼前朦胧一片,让五感更加具象敏感。 她腹腔中的空气被吃透,含糊温柔的绞融,唇舌被掠夺舔舐个透。 “别睡...” 是谁在说话,沁出的泪水眼角被喃喃低语着吻去。 温凉指尖划过,沉重的呼吸打在脸庞,熟悉且相同味道让她猛烈跳动心脏逐渐放缓。 一片羽毛将她的脸抚摸了个遍,痒痒的。 在说什么,听不清。 “嗯...”温嘉宁只觉浑身难耐,根本无心分辨。 可他不肯放过,耳被缠绕着吃了个遍,悦耳的低喘声的有意引导,每个细胞都在放肆挤压膨胀。 晕,好晕。 她只感觉有块温润的玉在拥着她,身体一股脑的想要贴近,更近。 “...睁开眼睛,好不好?” “姐,看看我...” “看着我吧...” 此时的她的身体正处于冰火两重天,敏感得不行。 一面被萦绕缠绵,一面被持续时轻时重的攻击,上不去下不得,吊着她,勾着她。 沉重的眼皮在打架,她整个人被困住,只能用微薄的意志力掀。 “咳咳!” 突然又用力一顶,让温嘉宁一下刺激的仰起头,人瞬间多了几分清明。 而她只能含着层水汽看他,绵软疲倦到无心反抗。 相连适应的地方缓慢行动,刚刚做出恶劣行为的人,轻笑出声,连带着里头物什都微微震动。 手掌附在小腹处,轻揉打转安抚。 活脱脱打一棒再给颗甜枣。 微乱的发增添几分慵懒温良,温嘉宁早已认清这人的恶劣属性,一把拧他脸颊:“疼。” “张开嘴,姐。” 她压根没多少力,稍微一动就泄力。 而少年只顶着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凑上去亲她:“我们来接吻吧。” “好不好?我保证会很舒服的。” 迷醉的说出的话带着气音混杂含糊的水声,声线缠绵。 “姐姐也疼疼我呀。”谢行瑜一副无赖,眉目里夹杂些情欲后的软乎感:“好不好嘛?” 可温嘉宁及其不解风情,抿紧摇了摇脑袋。 不着急。 有的是时间耗,经验让他明白,想达到自己目的要更要懂得忍耐。 心甘情愿奉上的果实,往往才会更加美味。 他手固定住她的后脑,猩红的舌舔舐着唇缝,身下手指揉捏脆弱的小豆豆。 床第间,谢行瑜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的身体。 只要不达到目的,他有的是方法折腾她,一波又一波的刺激,让身体止不住痉挛。 “啊!”又一掬春液产出,却被堵得严严实实。 “谢谢姐姐奖励。”克制不住张口叫唤,却被他一下捕捉到。 他实在过于狡猾,直接顺着滑进口内攻城略地,她可以清楚感知到吮吸打转,却一点都退不出。 动作倒是确实讨好味明显,捧着她绕着她,吞吃了个干净。 不自觉吞咽涎液,不自觉环住他,不自觉用指甲在他背上作画。 上次抓挠的印记还未好全,又添上新的红痕,用力几乎是到要将自己整个都塞进去。 可是他次数抵达巧妙到不行,偏偏丰满舒适到了顶点。 融化,融合,融入。 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碎成一块一块,又被温柔的拼凑回来。 他们几近合为一体。 如此的契合,将缺少的部分都用彼此填满。 放纵与克制,让温嘉宁开始恍惚,今夕是何年月,她抱紧他被薄汗浸湿的身体。 不知疲倦的少年依旧精气神旺盛,放开唇舌,依旧啃咬着脖颈。 已经不知泄几 次,只精神仍旧被迫保持着清醒,她嗓子干哑,身体熟烂过头。 一阵更为猛烈抽动,灼伤内壁。 总算得到了结束的信号,温嘉宁只感觉腿心大片黏腻,已经难以合上。 她整个一动不动,脑子更是浑浑噩噩。 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味道,谢行瑜揽着她的腰给她按摩着后椎骨。 “咕——”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唤了声,一下让她脸色涨红。 “啊,抱歉”此人回到了好弟弟的壳内:“本来想速战速决的,我去做点吃的给你垫垫肚子。” 额头被亲了亲,温嘉宁羞得抓紧被子往里藏。 哦,白日宣淫。 男色果然害人不浅。 可她此时体力已达上限,就算泰山崩于顶,她也没力气逃跑。 太不公平了。 她实在撑不住了,就睡一会,一小会儿... 于是当做好饭的谢行瑜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家伙。 凑近能感受到浅浅的呼吸,和很小的磨牙声。 将碗和水杯放在一边,扶起瘫软的人,跟她说话:“喝点粥好吗,不然明天会不舒服的。” 谢行瑜耐心哄她,之前考虑到她的身体,没几次做全的。 这次确实是做过头了。 可她只摇头,抗拒意味明显。 “就吃一点点,乖。”他轻拍着她的背,吹凉后,拿着勺子凑近她嘴边。 家里什么都没有,翻找半天才在角落找到袋未开封的小米。 冰箱里的水果倒是动了些。 没有任何购置用品,温嘉宁到底是怎么过的呢,只是每天维持自己生命体征。 保障活着,仅此而已。 “谢,行瑜。”她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嗯,我在。”谢行瑜听见叫唤自己的名字,凑的近了些,想要听清她说话。 “你,一点都可爱。”她声音涩哑,这句话也说的莫名其妙。 听到这句话不由无奈,但他也只能好脾气的拿着水杯稍微凑近她唇边润润:“哪不可爱?” “我,要找一个,长得好,对我,好,会,做饭还,要天天,给我写作业的人。” 这话断断续续,越听越耳熟。 “怎么说?”谢行瑜循循善诱,为她顺着气,避免她陷入深度睡眠呛到。 “这个作业,太难,了,不会,写。”她越说越难过,甚至哭了出来。 原来是被魇住了。 他心有点发闷,面前这个二十多岁,抽抽噎噎抱怨作业太难的人,早已当上老师好几年了。 她每次都努力,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正常。 只有在梦里才敢卸下伪装。 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气,谢行瑜声音放的更软安慰:“那我给你写作业,好不好?” “我会做的题也很多的,你哪里不会做呢?” 温嘉宁又是摇头,小口边喝边说:“很难,我弟弟很,厉害,是,我不,要他了。” 她哭的更厉害了,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滴落。 果然就是在说他吧。 “那。” “你看我。” “像不像你弟弟?”手指拿着纸巾擦拭她的眼泪。 “你...” 她侧过头,谢行瑜就拉着她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像,不像,小,鱼,有肉。” “长开了就会消减掉。”他好脾气的解释。 “瘦了。”她固执。 谢行瑜只能无奈的点头:“对不起,我多吃点变回去。” “为什,么不怪,我?” “不是你的错,永远都不会怪你,那种处境下,他,未必会做出更妥当的选择。” 她又不说话了,像是宕机了,又或者在思考。 问题没有解决,总是会不间断反复阵痛,就像扎在皮肤里的刺一样。 但从没有解不开的结,只有不愿意处理的人。 贴着胸口,温嘉宁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告,诉别人。” “好,我不告诉别人。” “我有一点,喜欢他…”一阵带着热气的话语飘过,她再次强调:“嘘!” 追根刨底的答案,就这样被说了出来,谢行瑜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我知道。” 他知道,他也是。 特别喜欢她 逃离 “暂回明京。” “照顾好自己。” 他们用着一种诡异方式相处。 说是姐弟不像姐弟,说是情人也不像情人,倒像是... 禁脔。 或者文雅点说,金丝雀。 所有被包办妥帖,衣食住行细致到头发丝,囊括到生理层次面。 谢行瑜... 似乎越来越忙了啊。 回清梧周期被拉长,待在清梧的日子也被缩短。 以至于回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更加局限性的待在家里,两个人缩在床上做爱。 也能够理解,老爷子近年身体不佳,情况逐步恶化。 若不是如今唯一儿子废掉,也不用着这么着急于培养孙辈,谢家上一辈其实也算繁荣。 两子一女,也算是正常。 但遭不住天要收人,孙辈也只剩下谢行瑜一个。 好在唯一的独苗苗,确实天资卓越,没有辜负谢老爷子期盼,要不就只能把一腔心血拱手让人。 “回来了。” 一进谢宅,就听到了底气浑厚的声音,分辨不出情绪,却根本不似外界传闻病重。 谢宅,地理位置良好,原身是没落王朝的府邸。 后被谢家买下,重新大型修缮后,才成了这沾染着古味,内里又设施齐全的样子。 一位身穿着件黑色褂子,面须发白的老人,盘坐于大堂。 远看只觉仙风道骨,近来立马就感受到长期商场浮沉,让其周身散发着上位者威压。 少年走到他身侧,微垂头表示尊敬:“爷爷。” 但两人间隔不小距离。 老人点了下头,闭着眼调整着气息,半天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安静因子:“去清梧了。” 这句是肯定句,而不是询问。 “是。”对此谢行瑜见怪不怪,行踪也没打算瞒,被查也不意外。 只不过之前,谢青松并不过问,这次主动过问,又是意欲何为呢。 谢松青缓缓睁开眼睛,拿起起青瓷茶具:“你在清梧长大,缺少人脉,要多接触圈子里的小辈。” “好。” 原来是看他心不正,来敲打他了。 “若是有相看合眼的,先也可以多多交流着,年轻人之间多来往总是好的......” 谢行瑜心里嗤笑出声,越听越无趣,絮叨的话术总是那些。 “爷爷,谢家应该还没沦落到,需要您豁下老脸,送孙儿去当上门女婿的份上吧。” “其余可以听您的,唯独...” 话语停顿了下,似乎意识到失言:“就不劳您操心了,年纪大了,保重身体。” “我去公司转转。” 说完也不过多停留,直接离开了家。 只余老人品着茶,摇着头。 这偌大谢宅,人来人去,终究是一场空,曾经一心想要让孩子成器,用尽强硬手段。 到现在落得个人丁飘零。 老人苦笑,连带着脸上的褶子都在颤动,就算再有钱,养护的再好,岁月依旧是不饶人的。 现在自己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还是老了,老了啊...” 声音飘荡回响,萧瑟一片。 对谢松青,这态度足够好了。 谢行瑜身体紧绷,飞快走出,这里埋藏着太多痛苦回忆。 那年安平遥带着病弱的谢行瑜离开。 就曾说,再也不会回到谢宅。 就算后来回归谢家,他依旧对这个地方恶心。 曾经稍有不满,他名义上的父亲用所谓的谢家家法的特质藤条,打的他背上满是鞭痕。 只止血不准用药,美约其名长记性。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小鱼还小啊...”安平遥只要求饶,他就会被打的更狠。 她温和宽厚的丈夫,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 残暴冷血到了极点,有的时候直接连带安平遥一起打,伤口永远打在可以遮盖的地方。 瘦削的女人只能努力,把他护在怀里。 让他受到的伤害尽可能少些。 打完又会变回原样,说他只是太着急了,乞求着他们的原谅。 见过最多的场面,就是打完后,男人跪在地上,不停扇自己耳光到肿如猪头。 这是对的吗,年幼的谢行瑜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 妈妈和他够优秀才能不被打。 往日里,谢家就从瞧不起他们母子,多番羞辱。 明明安平遥是谢松青战友托孤,从小在他眼皮下长大,养条狗都会有感情。 但是谢家人,宛如冷血动物。 一堆人涌出来,都只会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说那个男人只是一时失手,棍棒底下出孝子。 安平遥绝望无助,望着怀中幼儿。 她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于是只能日以继日。 月以继月。 年复一年。 简直不能说活在世上,只能算作熬。 熬过一天是一天。 爆发点是在什么时候呢,谢行瑜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早有预兆。 那天的安平遥,难得的让他去同学家里玩,可他哪有朋友,每天各种事情堆积。 只能一个人游荡在学校,一圈又一圈。 等来接他的时候,就看到她右脸顶着个鲜红的巴掌印,蹲下来问:“小鱼,妈妈可以带你走啦。” 之前还会想尽办法挡住,或者化妆遮盖,这次没有。 但眼睛重新有了鲜活的光,嘴角噙着笑,拉着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走出的每一步都那样坚定。 身份地位金钱都不要,只要带走孩子。 谢家自然不同意,两方僵持良久,最后是堂哥看闹得大难堪发话。 这孩子天资不佳,以后也难成大器,不如给她,再生一个就行。 把他们贬的一文不值。 女人结婚时总满心欢喜,到了离婚也都得要脱层皮。 这种丑事,当事人则是走的越远越好,于是母子便匆匆离开了明京,再也没想回来。 所以选的,也是能买到的最远的机票。 几经折转,到达了清梧,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他们要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度过的并不顺利,找房子就被房东宰了。 租到个位置偏僻,阴暗潮湿的狭小隔间。卫生间下水道有股难闻味道,还总是堵塞。 梅雨季,挂上的湿衣服总舍不得干。 又因为阳光照不到,衣服也就总带着霉菌腥气,一个不留意谢行瑜就病了。 小孩子身体本就娇贵,又常年被凌虐。 他们身上带的钱不算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能勉强支撑。 可长远这样总是不行的。 之前不敢被知晓,还能硬忍着,一放松,就虚弱如柳絮,他一把火就烧的不见。 “要是照顾不好孩子,就还是送回来,毕竟是谢家子孙......” 那个时候能接到的电话,就只会说这种话,一群人自恃他们孤儿寡母,过不了日子。 女人心疼摩挲着,连眼泪都不敢往下掉。 “妈妈...没事...” 名字就是这个电话后改的,跟着她姓安。 寓意像行鱼一样,不被束缚。 拉住安平遥的小手上,满是针孔,小地方不精进,无休止的挂水让的青青紫紫。 钱还花了大半数,却不根治。 养成再后来,不愿去医院的毛病。 没办法,只能用糖哄着。 谢行瑜最喜欢的糖,是一款国外太妃糖,裹着金灿灿的外衣,写着外文。 有次去粉面馆吃面,女人就给那家的女孩抓了把。 故事的开头,总是平淡的。 太阳几乎要把地面烤透的夏天,咕噜噜转的眼睛盯上他们。 这人总偷偷打量他们。 自以为遮掩的很好,但其实很明显。 刚开始并不太懂。 妈妈为什么,每次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面。 慢慢才回过味,安平遥和女孩的爸爸在一起了,谢行瑜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有些担心妈妈受伤。 不过,男人和爸爸很不一样,似乎并不会打他们,看起来淳朴憨厚。 他也成功又见到女孩,男人和女孩说。 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叫温嘉宁,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要是遇到困难,就找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姐姐...? 是长这样的吗? 从前在谢家也有兄弟姐妹,但他们都冷冰冰的。 带着完美面具,像机器人。 看着面前笑起来,嘴里还漏风的缺牙女孩,他居然莫名想要去相信。 小孩学着女孩的样子,偷偷打量着。 事实证明,感觉是对的。 人不会总是在阴沟里翻船,总会有所变化。 妈妈也没有看错人。 温叔叔好,姐姐也好。 家,也很好。 30.家人 jiz a i2 5.co m 人会因为某类食物,某个地标,就爱上那个城市。 有些优点需要挖掘,有些优点浮于表面,但大部分人其实很难发觉自己真正的好。 不过,作为身边的人,却能很轻易发现。 喜欢清梧。 喜欢温嘉宁。 简直是上最轻易的事情。 她几乎和任何人关系都非常好,除了李爱菊,李爱菊是姐姐最好的朋友林悦心的妈妈。 她圆滚滚的,走起路来总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太稳。 虽说老人常说心宽体胖,但哪能把小孩喂成这样,几乎已经危害健康了。 可她父母好像从未管过她。 林悦心只管不停的往嘴里塞,小卖部买的各种膨化食品,还老拉着姐姐一起。 小时候林悦心家,是有钱过一阵子的。 但后来警察来了趟,林悦心爸爸被带走,他们家就开始越来越走下坡路。 零花钱锐减,但林悦心胃口不减。 她实在饿的厉害,偷拿了李爱菊几百块,去买了东西吃。 但李爱菊不知道。 女人大喊大叫质问女孩,把她的钱搞哪去了。 女孩哪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不敢说话,攥紧口袋过日子的人,早没有春风得意时模样了。 林悦心被打的鼻青脸肿,被拉去每个同学家。 问那些家长,是不是他们孩子带坏自己女儿,是不是他们他们孩子没有家教,小小年纪就知道往同学身上掏钱。 女人已经疯魔了,有些大人总是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小孩尝到跟他一样的苦。 李爱菊如今不是要那几百块,她是需要一个出气筒。 能让她发泄苦难的出气筒。 女孩都快被打的快断气,警察来了几次,女人就说是家务事,把他们忽悠走继续打。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但是街坊四邻已经没人想趟这浑水。 最后姐姐心一横。 去她家说,是她让林悦心请客吃饭的。 结果更是被追着打,那个女人还到温叔叔店里,把炒菜的温叔叔叫出来, 问温叔叔,是不是养了别人家的种,不给自己女儿钱花了。 林悦心不说话,只跟在后头。 所有人都清楚,不是她干的,可姐姐还是把自己所有零花钱,赔给了李爱菊。记住网站不丢失:po1 8 k.c o m 可林悦心上学后,连续几天都躲着姐姐,谢行瑜不明白。 并且对她印象变差许多。 可姐姐依旧如往常一样,看起来并不在意。 “要给她选择懦弱的权利啊。” 他没听懂,也不明白,又去问温叔叔。 “她要一点时间接纳,悦心啊,是好孩子,明白对错,就是她妈妈李爱菊这人唉。” 父女俩串联好一般,说了同样的话,结果也和他们说的。 林悦心跟姐姐道歉了。 女孩哭的特别厉害,连身体上的肉,都哭的颤动。 等他们单独一起时,他实在没忍住又问,是怎么猜到林悦心会道歉的。 “每个人,都是不只有好或者坏一种特质,都是各自参半。” “不能因为,她无意展现自己坏的一面,就把她一锤子定死,人都是要结合分析的” 这种只凭自己主观的想法,他并不支持。 直到第一次,受到外界针对。 谢行瑜小时候身体弱,总是生病,又有家暴创伤,上学后一直没交到朋友。 只能眼巴巴跟着姐姐,时间久了都说他是跟屁虫。 但他并不介意。 年纪小的孩子,是很容易对年长几岁的哥姐,有孺慕之情的。 更何况,温嘉宁几乎是他们那片孩子王,她性格开朗,几乎跟谁都聊得来。 所以谢行瑜置之不理。 他长得好,成绩也好,老师夸他,家长夸他,就像一个完美彻底的模范样本。 直到同学从哪听说到,他不是温嘉宁的亲弟弟。 “你不是温嘉宁亲弟弟!” “你是你妈带来的,我爸妈都说了。” “她爸爸在替别人养孩子,等生了其他亲生孩子,温嘉宁和她爸爸就会把你丢掉!” 孩童的恶意,往往更加纯粹。 妈妈不会不要他的,不会的,但如果有了新小孩呢,他会被姐姐和温叔叔抛弃吗? 那天后,谢行瑜开始更加沉默。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边想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家人养了一条大黄狗,每次对着人凶狠的露出尖牙大叫。 但姐姐在的时候,它就不叫。 姐姐说它小时候很可爱,还总摸它,给它喂鸡腿。 他怕狗,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狗长得真像那个男人,永远一脸凶像看着他。 不对,他是他的儿子,如果说那个男人像狗的话,那他岂不是也长得和狗一样。 像小狗。 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好。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内,血缘似乎是及其重要的。 和姐姐之间有什么呢? 不是同一对父母所生,没有所谓亲缘关系,如果不是妈妈和温叔叔在一起。 就只是陌生人罢了。 不安,惶恐,无措,缠绕的他喘不过气。 永远无法离开彼此的方法。 如果模仿姐姐的幸福,喜欢姐姐喜欢的,表现的跟姐姐更像。 姐姐和温叔叔。 会不会就不想丢掉他。 他想这样试试。 于是鬼使神差,他向着吠叫不止的狗走去。 感受到异常的大黄狗,用眼睛紧盯着他,嘴里不断发出警告的轰隆声。 “小朋友,干嘛呢?” 一个声音,伴着鸡腿的抛物线响起,鸡腿落在远处,狗立马飞奔而去。 他像是做错事一样,心虚的马上缩回手。 低头糯糯喊她:“姐姐。” 温嘉宁依旧笑嘻嘻的,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头。 这里不是回家的必经。 少女没问他这么做的缘由,两人只是调转下方向,继续相伴走着回家的路。 “姐姐,你怎么在这?” 小孩子憋不住话询问,他今天没等她,按照日常的时间,温嘉宁并不会这么快就回家。 “嗯”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问题,还需要要分真话还是假话吗? “真话吧。” “提前放学了。” “哦” 意料之内。 看着谢行瑜小小年纪,心事重重的模样,女孩脑筋一转:“假话还听吗?” 这时候温嘉宁才十二叁岁,正是中二病的年纪。 也不等他回复,自顾自开口。 “咳咳,本座感应到,汝即将遭遇危机,遂祭出法器撕裂时空赶到,拯救汝于水火之中!” 神情激昂说完,她还颇为骄傲的挑了挑眉。 少年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脸上挂上点笑:“怎么没看到悦心姐姐?” 这是在逗他开心,他知道。 可谢行瑜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只好避重就轻。 “嗐,她最近在带小妹妹嘛,忙的很。” 男孩眼中情绪翻涌,耷拉着眼皮:“这样,我真羡慕他们,我们也有血缘关系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温嘉宁没搞明白。 “同学说,温叔叔和妈妈要是有了别的孩子,就不会要我了。” 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连眼睛,也不自觉漫了一层水雾。 “你也会不要我吗?姐姐?” “如果妈妈生了新弟弟,你还会继续让我当你的弟弟吗?” 谢行瑜观察着姐姐神色,头一次,看到她脸上表情这么凝重,他很肯定。 她生气了。 “谁说的?”女孩停住蹲下来跟他平视,眉头皱紧,语气平缓。 “小鱼,你能告诉姐姐,这是谁说的吗?” 沉默无言。 见迟迟不说话,她拉住他的手,耐着性子:“小鱼不是和姐姐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吗?” 犹豫了下,他才缓缓开口。 越听心中越明朗,有对那些人的怒气,更多的是心疼。 她怎么解释。 才能打消掉他这种念头? “那我也不是安姨的女儿,你会让安姨把我送走吗,你会不要姐姐吗?” “我不会,妈妈也不会。”小少年摇摇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这时候姐姐才点点头:“其他人哪知道咱们家。” “小鱼你一定要记住,旁人口舌不能作为你评判的标准,得看自己的感同身受,你才是和家人朝夕相处的,明白吗?” 之后没过几天,温叔叔和妈妈准备了一桌菜。 男人和妈妈乐呵呵说:“俺这辈子,有福,有宁宁和小鱼,儿女双全,再不奢求旁的了啊。” 话说的很清楚了。 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完全的好人吗,原来一个人好或者不好,真是能感受出的。 莫名的,谢行瑜想到那男人。 他一直在想,如果他们真是亲生姐弟就好了。 都怪那男人。 若是能在同一个子宫长大,吮吸过同一个乳房,连接着他们的脐带被剪断,结成肚脐。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她,他一定会立马咯咯笑出声。 他的姐姐会拉着他手放在嘴唇上,一字一字纠正他:“不对哦,不是‘哥哥’,是‘姐姐’哦。” 这种感觉,古怪缠绕着他。 他想想他渴望着和姐姐建立一种更加亲近,更加密不可分的关系。 究竟,要怎么才能做到。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这座小城终于包容这对异乡母子,给予了他们崭新的人生。 这里很不一样,所有犄角旮旯都堆满各种生活用品,拥挤杂乱,却又井然有序。 第一个家,是痛苦根源。 第二个家,是过渡痛苦。 第叁个家,才是真正的家。 谢行瑜是真真切切喜欢上这座城,和那个人。 (没饭硬做:写的不太好,过渡章无肉快写死我了,接下来会有好几章剧情,接入主线,因为比较喜欢能感知爱情萌芽过程的故事,不太喜欢莫名其妙爱上,所以会尽量补全性格特点,见谅,最后,求变成打字机教程) 31.风波 “温嘉宁,几次了啊,有不给我朋友圈点赞,你工作就这么忙啊?” 刚回到家,她头脑还有些发胀,揉了半天穴位,才回答她。 “没有。”回答完还顺带询问:“你出去旅游,就真把先先丢给你妈啊,都不担心?” 此时这人,在海滩边晒太阳边喝饮料,过的舒服的不行。 手机那头的风声裹挟着她声音:“叫她之前天天跟我诉苦,要我趁早生孩子,她不带谁带。” “好好,说不过你。” 她妈是真喜欢先先,林悦心看的分明。 母女俩。 其实关系也没那么差。 虽然离婚她非常反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女儿回家后,又马不停蹄置办。 生怕她和孙子出什么事。 在一起太久的人,利益都纠缠在一起,忽的分开,总会有一面要吃不小的亏。 想着的,也无非是一个母亲为女儿付出的种种不值。 程旭和她一贫如洗创业,启动资金都是李爱菊借的,原以为开始变好,又闹出这种事。 刚敢医院里的时候,她把程旭骂的狗血淋头。 可冷静下来想的却是,现在他们两个离婚,程旭更没良心点,以他现在的能力。 女儿什么都分不到,资金,房产,生意,都拱手给别人做嫁衣。 林悦心的母亲李爱菊,是个非常矛盾的女人,有着中国式家长典型的别扭。 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对他们而言是比天塌下来还难的事。 刀子嘴豆腐心,永远藏着话。 李爱菊当初在众人的面前,拖扯殴打女儿的样子温嘉宁至今难忘。 为了五百块,只为五百块。 几乎把青春期孩子那薄如蝉翼的面子,放在脚下狠狠踩烂。 所以整个初中时期,她都处于被半孤立状态,她把原来都垂着的头,埋的更低了。 回到家还会有各种事,做饭洗碗刷碗,打扫房子卫生,还要抽空照顾弟弟,几乎忙的连轴转。 导致她激素失调过度肥胖的身体,开始不断消瘦。 林悦心有怪过李爱菊吗? 应该还是会有的,少女时期大家还沉浸在偶像剧的时候,她已经要和母亲一起撑起一个家了。 所以她会委屈不甘,也会小小的违背叛逆。 可年纪越长,就越能理解妈妈,女儿与母亲,永远是天生最懂彼此的那个人。 她们都会走过同一段路,遇到同样的难处。 后来林悦心高考失利,李爱菊硬是顶着压力,宁愿花大价钱,也要送女儿去读民办本科。 而林悦心的弟弟,当时才上初中,也正是需要花钱的年纪。 李爱菊让小儿子吃苦,也要把存的积蓄给女儿,这种方式让亲戚指指点点。 可李爱菊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只更加拼命干活。 诚然作为母亲,李爱菊并没有那么完美 ,她睡觉打鼾,看起来总是邋里邋遢。 她是粗俗的,刻薄的。 会因为几毛菜钱斤斤计较,用尖细的嗓音大声嚷嚷,也会阴阳怪气的辱骂那些亲戚。 同时她又是内敛,而隐忍的。 会在她去学校的时候,在她的行李里偷偷塞钱,也会在老师催交学费的时候,低叁下四说好话。 可没有人知道。 没有谁,会去主动了解一个被生活磋磨女人。 是如何在有大量负债,丈夫坐牢,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靠着卖菜,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我妈忙活大半辈子了,闲不住的。” 林悦心长叹一口气:“身体也不好,与其到处忙活,还不如看看孩子,有保姆干活,累不着她。” 过去这些年,恍若大梦一场。 “也是,买菜人少了,还记得我爸开饭馆那会......” 说话声音停顿下来,李爱菊跟她家有过龃龉,但那段日子里,温成国还是会去照顾她生意。 林悦心停了许久,有些干巴安慰:“温大叔是好人,会平安的。” 时间拉的太久了。 警察局也早就要销户了,谁不敢保证。 “我其实只是有些想不通,只是有一点点,难道就真的一点线索都不给吗,哪怕是......” 这止住话头,温嘉宁不敢说。 照片里男人依旧挺拔,脸上噙着笑,搂着小时候的她。 “宁宁...” “不好意思悦心,我情绪有些激动了。” “呼,你在外头好好的,你放心,要有什么事情,我通知你,注意安全。” 克制着说完,温嘉宁就挂了电话呜咽出声。 她不想破坏她好心情的。 只是真的跨不过,所有人都说要向前看,但,如果连温嘉宁都忘记,父亲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爸爸,你到底在哪......” 从温成国失踪到现在,温嘉宁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只要警局说,有和父亲类似的人出现,温嘉宁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可却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甚至于还去警局,看过几具尸体。 从刚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让温成国回来,再让她见父亲一面。 “咚咚。” 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她洗了把脸,才去开了门。 “噔噔!我来啦!”女孩笑嘻嘻的走进来,将饭盒放在一边桌子上。 “真的好热啊,紧赶慢赶的。” 唐宜雪坐到沙发,边手扇边拿着杯子倒起了水。 看着脸上飞红的人,温嘉宁轻声:“不用这么着急,我在学校会吃一点,也没那么容易饿。” 蒜蓉花甲,清炒空心菜,裙带菜虾仁豆腐汤和米饭。 温嘉宁胃里反酸,强撑着还是吃了一些。 才放了回去,却发现不对劲。 身后非常安静,只有极小簌簌声,连她走到女孩身边坐下,都没有让她回过神。 之前不是叽叽喳喳好多话吗? 顺着视线看,是茶几上的相册被翻开,看的她父亲的单人照。 “这是我爸爸。” 温嘉宁情绪翻涌,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声音平衡。 手指抚过:“他做饭很好吃,和你爸爸一样,也是很厉害的厨师。” “他去哪了?” 这话有些冒昧,但温嘉宁并没有怪罪。 “他失踪了,没有一点下落,到今年七年,我发过很多寻人信息,估计你可能看到过。” 女孩脸色慢慢变白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失踪......” “吓到了吗?抱歉,如果实在害怕,平时就尽量和朋友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温姐姐我突然有点事...” 刚想开口询问,唐宜雪却放下相册,蹭的站起身,嘴里念叨着什么走开了。 “怎么了?”温嘉宁不解。 唐宜雪走到门口才如梦初醒,回来拿上餐盒:“温姐姐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窗外,女孩不停跑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一场雨后,温度开始降下。 许久唐宜雪都没有来了,她在温嘉宁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吓到了,还是让她有点担心。 很不巧,事情总是会一茬一茬往外冒,温嘉宁很不妙的被另外的一件事困住。 她 姑姑出事了,温嘉宁的姑父李民和。 他出轨了。 在外面,还有个比玥玥还大的私生女。 过完年,那个女人和孩子来了她家,姑姑没有打算告诉温嘉宁,但已经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了。 玥玥怕的不行给她打电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玥玥哆嗦着说话,背景里夹杂着模糊的骂声和打砸声:“我害怕,姐姐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安排好工作,到了姑姑家。 姑姑看到她明显惊讶了下,有些手忙脚乱:“宁宁怎么来了?” 到这种时候,还想瞒着她。 屋内正中摆的相框碎了一地,看着姑姑脸上的青紫,和脖颈处的抓痕,还有明显杂乱的家。 “他呢?” 这个“他”,明显指的是李民和。 “住公司了。”温成华枯槁的脸上惨淡一笑:“我说,要离婚,他压根不怕,说要离就离。” “孩子一人一个,房子和车都是他买的,他只给我按时打抚养费,他连,他连这都想好了。” 女人发丝里夹杂着银光,闹剧让她急速衰老。 “有钱啊,人就变了。” 32.多事秋 世俗意义上的小三,大多都长什么样。 是咄咄逼人,还是嚣张跋扈。 就像那些狗血剧一样,珠光宝气保养得体,和原配妻子老气横秋的模样产生巨大落差? 当看着这个女人时,温嘉宁呆愣了一瞬。 普通,及其普通的一张脸。 将女人放到人堆,就会马上找不着。 衣服朴素,头发干枯打结,口罩将她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人耷拉着,竟比温成华还要老些。 “真,真不好意思,出门也没打理下,让你们见笑了。” 从落座开始,她就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将头发别在耳后,才抬起蜡黄的脸,难堪笑着。 一片安静。 见两人没开口,女人自顾自说起她和李民和之间发生的事。 颤抖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似乎许久没有人,认真听过她说话,女人讲述的磕磕绊绊。 约莫就是一个苦命女人,被人骗了身求告无门,只好带着他的孩子艰难度日的故事。 温嘉宁看着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个短命的继母。 谢行瑜的母亲。 北方人,孤身来到南方,独自努力抚养孩子,没想到身患重病英年早逝。 复制粘贴般的人生轨迹。 小时候听老人说过,这些人,命里有缺,是受苦命。 便是天上仙子犯了错,下凡来到人间,受满难,补齐缺,劫数圆满才可回归天庭。 若是遇到受苦命,一定要敬而远之,避免沾染上因果。 一股莫名的钳制,让她回神。 自己在想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古怪又离谱。 温嘉宁晃了晃脑袋,手上已经感觉到疼痛,姑姑握着她的手还在不断用力。 而那女人内凹浑浊的眼睛噙着泪,紧盯着也掐自己。 “大姐,俺真没想破坏您的家庭,要不是时日无多了,俺也没想着让你为难的。” 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嘶哑,却仍旧撑着一口气继续。 因着没什么文化,女人想赚钱并不容易,人生地不熟,就这么被黑中介骗着去了黑厂。 在大量的粉尘噪音下,得了肺癌,已经时日无多。 是故,才想起找孩子父亲。 “这事被村里知道戳一辈子脊梁骨的,俺,早就没脸见人了,俺死没事,娃娃还得活呐。” 那麻木的眼睛,提起女儿才有了些微生气。 听的人都喘不来气,亲生经历过的,却还要硬生生撕开自己的伤口展示。 以求得,一丝丝怜悯之心。 局面僵持住,原本想好要应对的话,此刻全都卡在喉头,汹涌的无从说起。 怎么,偏偏是这样呢。 温成华甚至希望女人是个坏人,这样一腔怒意,也还有个发泄的口子。 可两个人谁也没错,而造成这样的男人,却还在外逍遥。 谁都没办法,对这种情况硬心肠处理,更何况,作为女人,她同样过过带着孩子的苦日子。 手撕小三,脚踢渣男的剧情,从不属于现实。 “呕——咳咳...” 胃里翻滚搅拌,温嘉宁跑出来对着垃圾桶干呕,作为情绪器官它总最能感知到异样。 头晕目眩下,黑色地面都在打着漩。 “宁宁你先回去陪玥玥吧,她心情不好,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还有点事,想跟她单独聊聊。” 姑姑勉强挤出点笑,让温嘉宁安心。 温成华没有勇气继续让孩子看到这副样子,她理解她的想法,点点头走出来。 坐上车半天,她缓出口气,天色阴沉,街道堆着枯黄的落叶。 空气伴随燥意,一副风雨欲来的既视感,温嘉宁手拿出药,干吃了几粒。 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她闭了闭眼。 “叮铃——” “喂,小鱼。” 接的很快,语气平静,目光甚至都没有偏移半分,后视镜上写着平安的红色挂饰摇摇晃晃。 “姑姑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上一辈的事,他们解决,不好插手的。” 头脑逐渐恢复清明,她压下身体的不适感,顺势转了话头:“你呢,还顺利吗?” 多说无益,目前形势来看,姑姑与李民和并不会离婚的。 至于从何得出,她发动车辆。 从不是去找李民和,而是想来和所谓小三对峙,这点就能清晰感知出来。 况且温成华的性格,一直是男人养家,女人顾家的传统理念。 要她离开男人,完全不现实。 “前方右转,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半小时。” 导航播报着信息,而手机另一端许久没有回答。 温嘉宁并没有说过姑姑的事,但谢行瑜却已经知晓,不用想就知道原因,但她也只轻轻揭过。 “小鱼?”她又喊他的名字。 “......爷爷把部分股份和实业让渡给我,最近可能会有点忙。” 察觉到话里的异样,她语气放的更轻:“多注意休息,最近天气开始降温,增添衣物别...” “...增添衣物别感冒。” 少年声音闷闷的,情绪起伏不大,别扭又刻意,像想引人注意的小狗。 看来话头不如意,温嘉宁心感无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可也确实,她没有和他联系。 温嘉宁看了眼导航,离姑姑家还有很长的距离。 她思索会,才开口询问。 “以前换季,你都会特别难熬,每次都会生病,有次特别严重,发烧好几天,还记得吗?” “记得。” 这事?他似乎有些印象。 听到谢行瑜回复后,她轻轻笑了下:“我们当地山里有间庙,叫雷公祠,符就是那的。” “什么意思?”少年迟疑。 曾经,他的确有过一个红布包着的平安符。 谢行瑜印象很深,因为,那是没有母亲的第一个夏天。 少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耳朵里嗡鸣作响,一大片白茫茫里,他看到了母亲向着他走来。 死了也没事吧,他已经再没有家人了。 等安平瑶站定后,谢行瑜才看清她的脸,女人摇摇头,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说了句,他听不清的话。 他便从高烧昏迷醒来,张开手,手心就躺着它,等后来病愈,平安符就不见了。 因为离奇,除他没人知道,而温嘉宁知道,除非... 她继续说:“那天太阳特别大,我爬到那差点中暑,那天还不收愿,抛圣杯抛了好多回。 我都快放弃了,就想试最后一次,磕在我脚边,一阴一阳,才终于拿到平安符。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是大家都说灵,一路上默念着你的名字,怕神仙会错意救错人,我爬的脚都要断了。 所幸拿到平安符之后,你就真的醒过来了,再后来身体也渐渐变好了。 结果你出院,就把它落在医院里,都没有回来找,当时把我气的不轻。” 这下谢行瑜也笑了,绕了这么大一圈,是要祸水东引啊。 “后来呀,它一直呆在我身边。”她声音轻柔而真挚:“小鱼,我每天都会看到它。” 颇为卑鄙的手段,偏偏谢行瑜就吃这套。 于是轻易,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些年里,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从没有一天没想到过你,我一直,记挂着你。 谁会拒绝这样一番话呢?特别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好。” “下次,你还给我。” 少年脸上带着点羞涩,耳尖泛红,她都不用动脑,稍稍一想,就能知道谢行瑜现在的表情。 “这可不行,这是给我弟弟的,你是谁啊?” 她话语里噙着笑,有意逗他。 “姐......” 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温嘉宁答应他的要求挂了电话。 她和姑姑来是郊区,离市区很远,到这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去又一个多小时。 驶入小区车库后,坐的身上骨头都发酸。 “喵——!” 黑影略过,一声尖锐的猫叫,把那点困倦都吓掉了,温嘉宁连忙下车查看。 车前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将车开到车位,温嘉宁又回来查看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 不对,她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连忙往楼上赶。 不会是...李民和! 等打开门一看,玥玥正坐在沙发上缩着看动画片,温嘉宁放下心,坐到女孩身旁。 “宁宁姐姐回来了!妈妈呢?妈妈没回家吗?” 小女孩缓慢回过神,精神还是有点萎靡,那稚嫩的眸子紧盯着,夹杂着隐隐的恐惧。 父母争吵,最无辜和最受伤害的总是孩子。 看着她恹恹的样子,温嘉宁抱着女孩安慰:“妈妈还有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玥玥很短促的应了声,低下头揪裙子的装饰。 客厅能被清理干净,心里的创伤却很难,玥玥还那样小,又怎能理解大人们的变故呢。 “宁宁姐姐,我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婚。”小女孩突然说。 “以前每次生病,爸爸妈妈吵架就会和好,还会带我出去玩,给我买我喜欢吃的零食。” 女孩小声的啜泣,像只缩进壳里的小乌龟,缩成一小团。 “小朋友说,父母离婚小朋友就会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姐姐,我不想没有爸爸妈妈,不想没人要。” 温嘉宁听的一惊,这绝不像平时玥玥会说的话。 这真的受到大刺激了,她心疼的不行,把孩子抱的更紧:“不会的玥玥。” “离婚只是代表,爸爸妈妈因为自身的关系分开,他们对你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就像小鸟离开巢一样,每个人都会长大,玥玥长大以后,也要离开他们的,但他们永远都是你的父母。” 也不知道玥玥听进去几分,她窝在温嘉宁的怀里,看不清表情。 “真的吗?” 玥玥抬头看她,然后又低下去吸了吸鼻子:“姐姐,家里怎么有怪怪的气味。” 一股明显的气味,萦绕在房子内,顿时警铃大作。 这味道...是阀门没关! “呼——” 她连忙打开窗户通风,幸好她回来了,要是再差一点… 不由心中一阵后怕,力竭的喘着气。 “宁宁姐姐,出什么事了吗?”玥玥走过来,待在隔断朝坐在地上的温嘉宁问。 干净毫无杂质的眼睛,带着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