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xxoo的世界(古代,1v1)》 第一章我家大人丰神俊朗 “不守妇道!” 傅兰青一甩衣袖,将宋云缠上来的手臂打到一旁,面色铁青地离去。 宋云看着傅兰青急匆匆的背影,揉了揉被打痛的手掌轻呼:“不就拉个手吗......” 这是宋云穿越而来的第叁年,她的父母开了间胭脂铺子,是有些家底的坐贾之女。而傅兰青是她儿时定下的姻缘,二人正打算在宋云及笄后成亲,日子定在今年年底。 今日两个人约好一同游湖,船家载着二人划向湖中的桃花小岛,粉色花瓣如同落雨泼洒了傅兰青一肩。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经营着一家成衣铺,铺子生意红火,是标准青年才俊,加上对宋云温柔体贴,叫人不得不动心。 宋云看着傅兰青仰首接下落花的模样,弧度流畅的下颌角线条分明,端正的眉眼像极了她曾经深爱之人。宋云只觉回到过去,心头小鹿乱撞,不自觉地抱上他的手臂。 哪想傅兰青反应这般激烈,直接把宋云丢下走人,留她一个在众多结伴同游的男女中尴尬万分。 宋云只好扯起袖子遮住容貌,匆忙赶回家中同母亲哭诉。 宋母听了大吃一惊,脸色苍白,忙拉她到内室中说起私房话。 “囡囡,你怎地这般鲁莽?” “母亲,我不知您什么意思。” 宋云一头雾水,见宋母拉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检查,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重新回到屋内:“囡囡,按照大嫣律法,男女不可在任何地方亲密接触。这些年你不曾外出走动,娘便没来得及告知你,还好今日兰青避得快些,不然你可是要被捉进大狱里去......” “怎会如此?” 虽然这样的猎奇之事古已有之,宋云此刻亲身经历还是吃了一惊。 “母亲,拉拉手都不可吗?” “便是碰一下都不可!” 宋母面色十分严肃,似乎要她记个清楚。 “那若是大街上不小心撞到呢?” “若有他人作证,告知官府二人皆是不小心,便勉强无事。可哪有那么多好心之人愿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作证呢?” 话讲到这里,宋云这才明白为什么街上无论何种店铺的伙计都是男女皆有,而集市之中,人群也是分着男左女右,那时她还以为是什么特殊节日,没想到竟是因为...... “那......”宋云还是好奇:“娘,我是怎么来得?” 宋母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想到宋云已经快要及笈,只得模糊讲讲:“是父亲和母亲一同到允许接触的地点......怀上你后才能离开。” 把男女关到一起直到怀孕......这不就是给猪配种? 宋云只觉叁观受到极大冲击。这些年她谎称有病,一直待在家中,只为缓冲来自死后穿越的震惊,可没想到真正让她惊讶的是这件事...... 随后宋母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女儿被下狱,宋云潦草应着,心思却完全不在母亲身上。 要知道她在现代可是挥舞“女性也有身体自由”大旗的一员,这大嫣国倒好,直接将男女都束缚住。公平倒是公平了,让人禁欲成这般岂不是要命?这样想来,大嫣男女自渎的本事都是炉火纯青吧...... “母亲,那若是在自己家中......怎会有旁人知晓?” “官府为确保无人敢触犯典律,惹了刑部大人霉头......”宋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窗户,确定无人偷听才道:“因此对举报者的赏金极高......” 见女儿仍是一脸愤懑,宋母揉着女儿的脑袋,温柔道:“好囡囡,莫想了,总之要记住母亲的话。” 宋云只得忍下肚子一堆疑问,乖乖躺进床褥,在母亲疼爱的目光中入睡。 * 隔日,傅兰青亲自上门约宋云上山赏花,爬山途中十分郑重地同宋云道了歉。 宋云这叁年本就不怎么运动,此刻在半山腰已经累得半死,因此脾气便有些暴躁。 “你也知你对不起我?” 宋云眉眼是难得的精致,此刻绯红的小脸仿佛云团上染了抹霞光,加之嗓音甜糯,哪怕语气不好,旁人也绝舍不得怪罪。 见她这副羞恼的模样,傅兰青哪还有昨日甩袖离去的豪迈,轻声细语道:“阿云,是我不对,毕竟男女有别......” “好了好了,我问过娘了。” 宋云潦草回应着,她又累又倦,实在是没心情。傅兰青识时务地差随身小厮宁儿为阿云递上水壶,宋云这才缓了脸色。 两个人结束休整,继续爬山。 宋云穿越前身患尿毒症,透析十年实在痛苦不堪,趁家人没注意吃了整整两瓶安眠药,终于得到解脱。她曾有个交往五年的男友,宋云在得知自己身患重病后,以爱上其他人的理由同他说了分手。 那天那个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垂下头,无声将眼泪都抹在了她颈窝。宋云什么也没说,也没敢再拍拍他宽厚的肩膀,两个人就这么散了。 她还记得二人一同爬山,到后半段她实在爬不动,男友弯弯眼睛,蹲在她身前,拍了拍自己后背说“上来”时豪迈又体贴的模样。那时宋云攀上心爱之人的肩膀,只觉得余生有他陪伴,实在太好。 傅兰青长得实在和他很像,只是性格差得太多。宋云若是挽上男友的胳膊,他只会将自己抓得更紧,又怎么舍得甩开她呢。 或许是环境影响到了性格。 宋云唉声叹气的模样让傅兰青有些不解:“阿云,你累了?” “是很累。”她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抬头望了望山顶,“还好不远了。” “不如我唤宁儿将山底的轿子带上来......” 说着,傅兰青转身吩咐宁儿,却被宋云拦下:“算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坐轿子上来,如今爬了大半程,还是坚持一下吧。” 傅兰青只得应好。 谁知两个人刚刚爬到山顶,傅兰青家的伙计满头大汗地跟了上来,同傅兰青说了什么后,却见傅兰青面色一变:“阿云,抱歉不能相陪。家里铺子出了问题......” 宋云懒得再听他无用的解释,直接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傅兰青只得又同她道歉,随后同伙计和小厮消失在宋云的视野中。 “什么事儿啊这都。” 山顶坐落着个香火不错的寺庙,檀香缭绕,宋云正埋怨着,突然老远就嗅到那令人安心的气味。 不过她不信这些,只在寺庙门口看了看就绕到后山去,哪想这后山竟长了棵大榕树——或许是鸟儿的功劳。这足有叁四人合抱般粗细的树干显示出它漫长的寿命,树底半人高的灌木丛生,偶有莺啼鸟语,静谧与喧闹交替,一片生机盎然。 宋云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现代车水马龙中难得嗅到的清新气息。 “唔......” 突然传来模糊的声音,宋云凑近榕树,那声音便更为清晰,像是男人的喘息。 宋云好奇地拨开灌木,探出个小小脑袋,榕树下坐着个俊秀的男人,竟是在自渎。 他上半身穿戴整齐,然而金线刺绣的腰带被丢在一旁,墨色长袍掀至腰际,雪白裈裤的缝隙间粗长巨物于他虎口探出伞状头部,手掌正上下摩擦着青筋暴起的棒身。 那人锐利的目光此刻因为欲望而有些迷蒙,眉心的深深褶皱暗示这人常年脾气不佳,粗重喘息从他削薄的嘴唇溢出,听得人面红心跳。 宋云惊讶得忘记移开目光,被那人瞬间发觉。 他虽哑着嗓,可声音仍气势十足,让人浑身一震:“谁,滚出来。” 这怒气横生的话语吓得宋云连忙钻进灌木丛,作死尸状躺在其中。 “我再说一次,滚出来。” 不是在说我,不是在说我。 宋云在心中默念,却不见周围有任何人走出。那人看着便不好相与,她真出去怕是要没命。 渐渐地,她听见那人的喘息更为粗重明显,像是陷入痛苦。但为了保命,宋云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不出来,我就捉你过来。” 宋云吓了一跳,心想他裤子都没穿好,怎么可能过来?自己若是此刻逃跑,应是有机会。 说做便做,宋云拉起裙角,转身狂奔,哪想面前突然冒出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捉小鸡仔一般捏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丢到榕树下那人面前。 宋云看着他漆黑的脸色,又看了看他腿间那昂扬的小兄弟,试图摆出最和蔼的微笑,哆嗦着道了句:“你......你好......” 哪想那物件像是受了刺激,竟坚持不住,直接喷涌而出,正将宋云喷了一头一脸。 她娇嫩细腻的雪肤顿时染上一片白浊,甚至有几滴落在她长睫,随剪水秋瞳眨动滑至颊边。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瞬间的目光变换,像是羞愤万分,又像是恼怒至极。 他舌尖抵过齿根,戳上腮帮,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你找死?” * 多么浪漫的初遇。 -- ⒫ⓞ⓲Kк.cⓞM 第二章我家大人天赋异禀 宋云若是知道今天会遇见这事儿,一定提前看看黄历,不然打死她,她也不同傅兰青出来。 要怪就怪面前这男人太过丰神俊朗,腿间那话儿看着便觉天赋异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敢行此龌龊之事,她好奇地移不开目光倒也无可厚非。 都是他的错! 宋云心下一番计较便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但明显这脸黑得跟灶台一样的男人不会听她这些强词夺理的说辞。 她只能委屈巴巴,又偷偷瞥了眼男人释放一次也不见疲软的东西后才移开目光:“我我没想找死。” “还看?” 男人似乎气得牙根痒痒,齿间摩擦发出“咯吱”的刺耳响动,似乎恨不得食肉寝皮,将其挫骨扬灰。 “你露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感受到要将自己洞穿的锐利目光,宋云哆哆嗦嗦连忙闭上眼:“我不看了,不看。” 男人似乎也忍到极限,无心再理睬宋云这个不速之客,握紧腿间硬物快速上下撸动起来。 夹杂着快感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饶是宋云这般脸皮也不得不听得面颊红润、耳根通红。男人声线本就浑厚低沉,此刻染上欲望的沙哑,直从耳廓钻进心窝,勾得人浑身发痒。 “哈呃” 要了命。 宋云穿越前的确常看些小电影观摩学习,也同男友有过深入的身体接触,但是被陌生男人射了一脸后他还在旁边自慰这等猎奇之事,宋云真是第一次经历,真的不能再真。 “唔嗯!” 精液射进草丛间、落在泥土里的声音,不知为何宋云辨认得那般清晰。她脸还未来得及擦,还好这男人应是很爱干净,精液也没什么异味,顶多是淡淡的腥咸,勉强能够忍受。 在宋云胡思乱想间,男人长长吐出口浊气,将自己穿戴整齐,半蹲在宋云一旁。 宋云微皱着一片狼藉的小脸,乌黑睫毛紧张地颤动着。她朱唇生得极为漂亮,像是盛开的花瓣,天生微微嘟起,加之嘴边还留着某些白色东西干涸的痕迹,男人不得不拧眉看了她好几眼,随后丢了方帕子在她脸上:“擦干净。” 宋云被带着浓烈麝香气的手帕糊了一脸,方知这人已经结束战斗。她刻意缓慢地擦拭着,大又亮的眸子眨了眨,小心翼翼道:“大大人我能走了吗?” 这男人气度斐然,多半是个什么官,宋云想这般称呼一定没错。 “走?”男人气极反笑:“你走不了了。” 宋云擦脸的爪子猛地一颤。 “收拾干净,我送你上路。” 那还收拾什么啊?还不跑? 说是迟那是快,宋云以平生未有的速度跃起,手帕被她狠丢在男人面上,随后她拉高裙摆,转身钻进灌木丛中。 男人不慌不忙的脚步声传来,他气息平复,但嗓音仍有些未褪尽的欲色:“跑?你不想留全尸了?” 宋云飞奔的脚步一顿。她没忘记刚刚自己被个黑衣人丢包袱一样丢回去,逃是真正逃不掉的,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许能留条命回去见爹娘? 于是她转身飞扑,十分利落地跪在男人脚边:“大人,请饶小人一命” “不饶。” 男人的手掌直冲她纤细的颈子,那脆弱的部位轻轻一扭就能让人断气。 宋云却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双朦胧泪眼,她眸子本就黑润,此刻更显得清亮可怜:“大人,我只是听见异响过来察看,没想到实在不是有意。何,何况我被您弄了一脸我,我还未出阁呢” 也不知男人是想到什么,嘴唇紧抿成一条线,随后他长吐口气,似在平复怒火:“未出阁的女子哪有你这般胆量,竟敢盯着男人废话少说,你家住哪里,我会让你父母为你收尸。” “大人” 宋云此刻哪管得了母亲的劝告,不得不抱紧他的小腿,呜咽着抽涕起来。 男人动了动腿发现若是不踢开她绝脱不了身,到底也没真正狠心对女人下脚。还好后山有手下看顾,他闭上眼,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并不平静的心情,随后他掀开眼皮,黑瞳瞬间同鹰眼一般锋锐,手起刀落,将宋云一掌劈晕。 “枭,带她离开,查明身份后喂药送回家。” “主子,哪种药?” 黑衣男子突然半跪在他身前,恭敬道。 男人看了昏迷的宋云一眼,紧握的拳松了又合:“令人痴傻的那种。” “是。” 男人又道:“不是让你看住后山,这女人怎么进来的?” “想着她或许能帮主子解去身上淫毒,因此” “多管闲事!”男人黑眸中怒意燃烧,若是随身携带宝剑估计早就劈砍下去:“知法犯法,这就是我带出的手下?” “属下甘愿领罚。”黑衣男子低垂着眼,递上封书信:“鹰那边已经探查完毕,这寺庙的确有问题。” 男子接过书信,摆摆手示意他快滚,随后一目十行,面色却愈来愈沉。 “好一个淫窝。” * 宋云揉着酸痛的脖颈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然被安置在一处卧房内,屋内摆设一应俱全,墙上字画皆是名家作品,想来住宅主人并不简单。 她刚醒来,就有侍女端着药碗推门而入,浓烈的苦涩味道随空气钻入宋云鼻腔,她忍不住皱着眉向床榻内缩了缩,漆黑瞳仁此刻如同幼兽一般警觉。 “姑娘,喝药吧。” ——大郎,该吃药了。 * 宝贝们,该给收藏了! -- ΡΘ1八Kк.cοM 第三章我家大人洁身自好 吃药? 她又没病。 侍女端着药碗走向宋云,那漆黑的汤药离自己愈来愈近,仿佛能够看到其中冒出诡异的气泡,宋云保证,这东西喝下去绝对一命呜呼。 “姑娘。” 恭敬地递过药碗,侍女甚至连眼皮都不敢抬起,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是受了谁胁迫。 宋云只好捧过药碗。突然窗外经过的黄鹂欢快地啼叫起来,宋云趁机将药碗摔在地上,随后尴尬一笑:“抱歉,我胆子太小,手滑” 侍女熟练地收拾起碎片,很快端来另一碗。 “啪” 宋云假意抹了抹眼泪,将指腹按上耳垂呼气:“好烫好烫” “啪” 宋云噙着泪花,吹了吹白里透粉的指尖:“好冰” 等到侍女第四次送来汤药,有人站在门边,先一步拿过瓷碗:“我来。” 侍女抬眼看了看那人,犹豫着对宋云道:“姑娘,来诓骗我家大人的你不是第一个。若不想下狱,还是乖乖吃了这落胎药吧。” “咳咳咳。” 那人突然咳得面色绯红,小声地道这次不是,又催侍女快走,随后反手关上门,长腿几步走到床边,将药碗递到宋云眼前。 宋云眨了眨乌黑杏眼:“落胎药?” “你别误会,我家大人最是洁身自好。” 那人连忙解释,手足无措的模样让宋云不得不打量起面前这个身着锦袍的高挑男子。宋云一时只觉得他有哪里熟悉,却又想不清楚是哪里见过。 “总之喝吧。” 宋云十分抗拒地摇摇头,“你不说这是什么,我不会喝。” “” “这般犹豫,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宋云拒绝的意味更加明显,甚至直接捂起嘴巴以示决心。 “看了我家大人的玉体,你能活着已是万幸!” “噗”宋云忍不住笑出声来,险些咬到自己舌头,“玉玉体你哈哈哈,你家大人若听见,怕不是也要送你归西。” 见那人俊秀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宋云这才反应过来:“哦~你是那个黑衣人嘛。小伙子看着瘦弱,力气还蛮大的。” 他十分骄傲地仰起头,像只炫耀的公鸡:“我可是大人最得力的手下!” “” 突然房内死一般地寂静,宋云再度捂起嘴巴,缩头探脑地同那人指了指门外。 还没等他回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便传了过来:“你很快就不是了。” “主子!” 锦衣男子飞快转头,双手恭敬施礼的同时将药碗“啪”得一声摔在地上。 来者看了眼那满地的药渍,一片狼藉像是谁把药罐子搬来泼到地上,目光冰冷似寒冬降临:“我的玉体?谁教你这么讲话?” “噗哈哈” 宋云极力压抑笑意,还是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声,于是那人的目光转而看向她,冷声道:“为何不吃?” 锦衣男子见危机转移,轻功被运用到极致,眨眼间消失在二人面前,离开时还贴心关上了门。 “呃”宋云慢慢地收起微笑,一脸僵硬:“我好好的,吃它做什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男人撩起衣袍后摆,落座在红木八仙桌前,随后整理着金色云纹绣样的前袍,一举一动都显示出非凡的气度与教养,他漫不经心道:“这个道理,你该懂吧。” “不懂。”宋云连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见男人抬眼时眸中划过一道凶狠的光,这才颤抖着说:“我我不就是看了你身子吗?可我已有婚约,无法负责,但我敢保证不会说出去!同旁人说这个我不是等着进大牢吗” 见到除夫婿之外的男人的下体,在这封建社会,不是等着被浸猪笼? 宋云自己可是死过一次,现在惜命得很。 哪想听了她的话,男人竟愤怒到一掌将桌子拍碎,包括其上茶杯茶盏,全部碎成粉末。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似在提醒什么:“主子,这个月第叁十二张了” 男人直接站起身,一脚勾起身下圆凳踢向一旁,将另张无辜凳子砸个粉碎。 那人再不敢出声。 宋云正兀自看着好戏,男人突然斜睨过来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只好也站起来,像被先生罚站墙角一般缩在床边。 她鼓了鼓脸颊,不敢出声。 男人看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司正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竟然还说什么“负责”,他还不至于凄惨到找个这般饥渴的女人负责! 司正卿突然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问题的盲点。 这女人不过是无心闯入,手下也查明她的家世背景毫无问题,何况自己将秽物弄了她一脸的做法同样不对,那他在执着个什么? 司正卿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或许是最近公事太多,忙得焦头烂额,让他将小小一件事也上纲上线。 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罢了,你走吧。” “得令!” 宋云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后拎起裙角就跑,也不管这地方她熟不熟,会不会迷路,总之就是不管不顾地一溜烟撒丫子跑了。 司正卿只觉得头疼。 * 女儿出去爬个山,直到夜幕降临也没回来。这将宋父宋母急得团团转,连铺子都无心打理,开始大街小巷地寻起女儿。 傅兰青忙完手头的要事也加入搜寻工作,等他第五次经过宋家门口时,终于看到宋云一身尘土地出现。 “阿云,你去哪儿了?” 宋云的确在那宅子里迷了路。一路上问了几个下人,要么是没人理她,要么就是试图把她当成刺客抓起来,她实在受不住,直接寻了处不高的地方翻墙跑了。走得时候宋云还不住嘀咕着:这么大宅子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殊不知是司正卿提前打点过守卫的缘故。 见到傅兰青,宋云也算松一口气。不过不知为何,宋云现在看着傅兰青这张同男友极为相似的脸,竟是少了许多心动的感觉。 或许是今天经历太多有些疲惫,宋云同他潦草说着:“在山上迷路而已,无事。” 便回家差人烧洗澡水去了。 宋家鸡飞狗跳一晚上总算平静,然而宋云在这边泡澡泡得香甜,宋母在那边已经打算给她配两个护卫出门了。 于是宋云一觉醒来,正看到两个近一米九的姑娘家——还是对双胞胎。二人眉清目秀,一左一右站在她房间门口,只是目光实在正气凛然,活像两个性转版门神。 “姑娘。” “你们好。” 她仰着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娘啊,这么酷的两位,你从哪里找来的? * 宋云和司正卿第一次正面pk,宋云获胜!顺便改了一下每章的章节名,以后都是这个格式,大家可以看看。 -- 第四章我家大人钱多人傻 “查清楚了?” 刚刚下朝归家的司正卿头戴乌纱帽,身着紫色长袍,腰系金玉带,过分白皙俊朗的脸上眼窝深邃,鼻梁挺拔,唯有眉心的几分戾气打破美感,让本就具有攻击性的五官此刻更是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是。”枭跟在司正卿身后禀报道:“淫毒被掺在给您的那柱檀香里。现在整个云山寺已经被手下看管起来,一有异动便向您禀报。” “务必耐心,切忌打草惊蛇。”司正卿脱下乌纱帽,看了眼枭:“礼礼的生辰将至,可有准备礼物?” “主子......”枭忐忑地看了眼司正卿,“您不是说找时间亲自挑选吗?” 略微沉吟片刻,司正卿进屋换上常服:“现在去。” * 胭色是朗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子,光是城东就有五家分店。司正卿走下马车,便带着枭直冲总店而去。 彼时宋云正被父母的唠叨逼得忍无可忍,不得不来铺子里观摩学习,以宋父的话说就是:你若还这般好吃懒做,等到成婚时家里拨几个铺子作嫁妆,几天就要被你弄倒闭了! 她哪有好吃懒做!不过是这叁年在家待得太舒服,习惯了罢...... 被骂得灰溜溜的宋云来到胭色总店时,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见小掌柜来了,大家也来不及多打招呼,毕竟手头都有要招待的客人,宋云也不想打扰他们,便安安静静跟在一个伙计身边,看他为客人介绍胭脂花色。 在宋云探头探脑到处偷师学艺之际,司正卿一身墨色银线暗纹长袍,腰束同色镶玉束带的挺拔身姿走下马车。 胭色大门左右矗立着两位清秀的姑娘,两人相貌相似,原是对双胞胎。路过她们时,枭惊讶出声:“竟然和男子一样高......” “别大惊小怪。” 司正卿迈过门槛,只一眼便看到宋云拿着纸笔专心记着什么的模样。 枭立马上前补充道:“主子,宋姑娘父母便是胭色的掌柜。” 司正卿横睨他一眼,枭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万分:“我以为您知道的......” 他知道,不过是迈过门槛才想起来。 罢了,有什么可躲的? 一个男伙计满脸笑意地靠近:“这位大人好像第一次光顾胭色,可需要我为您介绍介绍?” 司正卿抬起下巴,向宋云方向指了指:“她来。” 伙计看了面色一变:“那......那是我家小掌柜,还是女子......” 那般严格的条例在先,如今商铺哪个不是以对应性别接待客人的? 枭见自家主子没应声,便配合地催促道:“叫她来,我家主子的身份还怕......咳咳咳,总之放心吧。” 那伙计只得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同宋云小声道了什么。 正值初夏,宋云一身暖黄色的短襦配同色长裙,转过头来时眉眼弯弯,唇角带笑,明媚朝气的姿态在五颜六色的胭脂簇拥下显得愈发活色生香。 她听伙计讲完,惊讶的目光投向司正卿,司正卿能看出宋云的笑容都僵了一瞬,心下可是解气得很。 很快,宋云低垂着眼靠近:“大人,想挑些什么花色?” “你们店的伙计招待客人,都不看人么?”枭义正言辞道,司正卿十分满意地挑了挑眉,暗中观察着宋云的反应。 宋云这才不太情愿地抬起乌黑的眼,她勉强一笑,心中却将面前这两人骂上千百回。 被自己看光的男人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两位大人想买些什么?” 宋云和颜悦色道。 司正卿看了看四周:“来胭脂店不挑胭脂,难道是看上你?” “对,你以为我家主子......咳。” 枭对上自家主人移过来的眸子,连忙闭嘴。 “既然是挑胭脂,大人可形容下那人的肤色?” 司正卿皱了皱眉头:“同我差不多。” 又看了眼宋云:“同你也差不多。” 宋云这下犯了难,沉吟片刻后回身取过一面铜镜,走到司正卿一旁,洁白光亮的镜面清晰映出二人的身影:“大人,您看看您要送胭脂的那人,肤色是像您一样的冷白,还是我这样的暖白?” 司正卿只瞥了眼铜镜中宋云的模样就收回目光:“你。” “那便好说了。”宋云回身取过几个精致的胭脂盒,同司正卿商量道:“大人,那我在我的脸上帮您试色。您看哪个颜色抹着好看,便是同样适合那位姑娘的。” 司正卿不置可否。 于是宋云先拿了盒榴色胭脂,对着铜镜轻轻拍打在脸颊:“这榴色最显气色,不挑皮肤。” “嗯。” 司正卿看了看,点点头。 “这......”宋云刚要继续介绍,便被伙计拉了拉袖角:“小掌柜,这每盒胭脂都有名字的,你忘了介绍......” “我刚来不一会儿哪记得住那么多,你先去忙。”宋云用给了伙计个凶恶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随后恢复微笑,又道:“这橘色鲜亮,抹上去看着朝气蓬勃。” “嗯。” 这块颜色的确漂亮,趁得人比花娇,就连凑热闹的枭也点了点头。 宋云将手中胭脂一块块试去,司正卿从一开始紧盯她的脸颊,不知不觉视线下移,开始关注她红润饱满的唇。 朱色唇瓣一张一合,隐约露出几颗洁白贝齿和一小截粉嫩舌尖。宋云有咬唇的习惯,讲上几句就要轻咬下唇,或许此刻有些口干舌燥,她又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 司正卿隐约想起那天落于她唇角的浑浊液体,有几滴分明落在她唇瓣上,她小动作这么多,会不会不小心吃下......越想越不对劲,司正卿连忙移开视线,顺便清了清嗓子。 宋云不解地歪歪头:“您不舒服?需要喝水么?” 司正卿摇头:“你喝吧。” 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口渴,宋云露出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回身找水喝。她饮得急切,有几滴顺着洁白纤长的颈子滑进衣领间的缝隙,加之她胸脯鼓胀饱满,余下的不由得令旁人遐想...... “......” 枭吞咽了口唾液,被司正卿狠瞪了一眼。 “久等了。”宋云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态度比刚刚好了许多:“大人可有相中的?” “都要。” “啊?” 司正卿眸中写满不容拒绝,他盯着宋云乌润的眼,再度重复:“你试过的,都要。” 枭连忙阻止:“主子,姑娘她用不了......” “是啊。”宋云知道自家商铺经营理念,真心为客人着想,比什么都重要,“大人,一块够用很久。若是想换换颜色换换心情,两块叁块也......” 司正卿带着冷意的黑眸扫过二人,宋云和枭都看出其中含义:用你们教我做事? 宋云只得苦着脸帮他把刚刚的胭脂包起来。只希望他家中女子不要觉得他浪费,来店里大闹一场就好。 * 司大人选礼物,就是这么豪迈! 才发现男女主cp可以叫“送死”,真是天作之合! -- 第五章我家大人小意温柔 司正卿递过银钱,带着枭离开。回去路上,枭几欲开口,都仿佛有什么噎在喉中似的,一脸苦不堪言。 看着他仿佛便秘一样的面色,司正卿撩起衣摆,坐上马车,语气满是不耐烦:“有事就说。” 枭坐在他一旁,清秀的脸苦哈哈得:“主子,那宋小姐有未婚夫婿的......” 司正卿刚刚饮下的水将他呛得面色涨红,枭吓了一跳,连忙帮他顺气,并继续补刀:“您再喜欢她也不必买那么多胭脂啊。送她些礼物,再来点儿小意温柔......” “滚。” 司正卿好不容易呼吸顺畅,哑着嗓子吐出简单的一个字。但枭看出,他家大人已经在想要杀人的边缘了。 “主子,那我出去透透气......” 没等司正卿允许,枭直接从一旁车窗跳了出去。 哪想司正卿眼也没抬,手捧着二十余盒胭脂,在不知不觉中愣了神。 买得的确太多,就当作赔礼吧。 * “哇!春日海棠!” “这块,暮色暖阳!” 一个娇俏的姑娘举着带有精致雕花的胭脂盒子,在房间中蹦蹦跳跳。而一旁的司正卿似乎不为所动,他坐在茶桌前,吹了吹浮末,轻啜茶水查看着往来信件。 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阿兄,你怎么会给我买这么得我欢喜的礼物啊?”司礼礼举起其中一块儿,在阳光下仔细端详,“我可没忘记你之前送我一堆匕首和袖箭,那些东西现在还在我床底下放着呢,都长灰生虫了!” “嗯。” 司正卿心思不在她身上,随便应了声,还好司礼礼也没盼着他回答。 “一次买这么多......胭脂铺掌柜怕是要乐死了!” “我可没见她有多高兴。”司正卿放下信件,捏了捏鼻梁闭眼放松,“你前几日不说缺胭脂,多买些正好。” “哼,亏你天天忙来忙去,竟还记得我这个妹妹!” 司礼礼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后将胭脂盒一个个郑重摆进自己的妆奁抽屉中,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司正卿疲惫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等一下。”司礼礼突然反应过来,瞬间变得咄咄逼人:“你说她?哪个她?哪儿的她?什么她?” “礼物送完,我回府邸办公。”司正卿懒得满足自家妹子无聊的八卦心,站起来准备走人。 “喔......不说算了,我总有天会知道!对了,阿娘这几日正给我相看嫂子呢,你不去看看?” 司正卿脚步未停,司礼礼连忙跟在自家兄长身后,扯着他的衣袖道:“你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成家吗?” “娘给你多少首饰,我给双倍。” “不多不多,就七八件......”司礼礼嘿嘿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不过你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自己物色一个,也比娘给你安排好呀。” 见枭在不远处焦急地望着他,司正卿加快步伐,很快将司礼礼落在身后:“知道。你少惹事。” * 五十年前,大嫣国内奸淫女子至死的恶性事件频繁发生,那时先皇作为新帝上任,免不得想要做出番事业,便用了“男女不得随意接触”这样极端的方法来杜绝后患。 后来条例逐渐完善,随着举报者奖赏愈来愈丰厚,条例本身也渐渐变得离谱起来。 大嫣唯一允许男女交合的官方场所是建在各大城市的“送子楼”,而每户人家进入次数有限,只为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想孕育二胎叁胎,需要缴纳相应的费用。若男女在其他地方媾和,会以扰乱人心为由直接处死。 然而相关条例对位高权重之人影响不大,无非是出门在外需要注意一些。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无人敢去举报,在家做什么都不碍事。 但对于寻常百姓,男女交合便真正被严格控制。而除却官方场所之外,唯一允许男女结合的地方就是青楼楚馆——可这并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地方。 日子久了,免不得在人群中滋生更多阴暗的产业。 比如云山寺。 “主子,这寺庙最近安分许多,怕是察觉了什么风声。” 司正卿边翻开一直看守在云山寺的鹰传来的密报,边听枭为他提炼重点。 “我们是不是该收网了?” 看到密报中某一句话,司正卿拧紧了眉:“最近云山寺人员走动比往常多?” “是啊,毕竟女儿节将近,家家户户都指望去庙里给自家姑娘讨个好彩头。” 司正卿瞬间面色铁青:“晚了。” * “哼哼哼~”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宋云忙活一天,靠在自家店铺门口伸了个懒腰放松,心情似乎很好。 来来往往的行人见到这么个漂亮姑娘,谁都忍不住多瞧她几眼,连带着铺子生意更加红火。 这些日子她差不多把该学的都学会,就连一向严厉的父亲都夸奖自己进步飞快,实在让宋云小小得意了一把。 不过傅兰青最近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让开!” 集市之中,突然有几人骑马而来,马儿横冲直撞,惹得行人纷纷躲避。 宋云好奇地望过去,只见数人面色凝重地冲城门而去,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 司正卿纵马急行时,正看到宋云站在街边东张西望。他想以她那般胆量,若是遇到污秽之物也不至于吓得走不动道,作为女子的她定能帮上什么忙,便在经过宋云时,一把将她拉上马背。 一直守在宋云身旁的双胞胎姐妹吓了一跳:“小姐!” “刑部侍郎司正卿现借你家小掌柜一用,一定完璧归赵!” 刑部侍郎? 宋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人在马上。她抬起头,男人流畅清晰的下颌线条映入眼帘,随着马背颠簸,男人下巴上细碎的短小胡须扎在她额头,又痛又痒。 “大人?”宋云着实吓得不轻,她从未骑过马,等缓过劲儿来已经牢牢抱住司正卿的腰:“这是......这是去哪儿啊?” “......你抱太紧了。” “啊!” 宋云这才想起男女不可轻易接触,何况这是在大街上。她飞快松了手,却因为没坐稳险些摔下马背。 司正卿猿臂一捞便将她捞了回来,一手握住她两只柔嫩的小手防止她再跌落,粗糙的指腹磨得宋云手背生疼:“坐稳,我会处理。” 处理什么? 是处理看到他们共乘一马的人还是处理她啊? 宋云小脸皱作一团,只得缩在他胸膛:“这是去哪儿?” “云山寺。”司正卿分神看了她一眼,眸光凝重:“我要你帮我个忙。” * 卿卿委屈,为什么买了那么多胭脂,媳妇却不开心? 宋云:废话,卖出去的银子又不直接进到我账户! -- 第六章我家大人说到做到 马儿上不去山,所有人只得步行。 “鹰,你带人在山脚将所有出路封死,半只鸟都不许放出。” “是。” 交代完毕,宋云便被司正卿背在身后,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向山顶疾行。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草丛飞快倒退,看得宋云眼花缭乱。 司正卿的肩膀极宽,后背也结实宽阔,宋云两腿夹在他腰间,能够轻易感受到那里有力起伏的肌肉线条,加上他臂膀牢牢地环住宋云,她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这样安心的感觉——唉,背自己爬山的,怎么是他啊。 “枭,同宋姑娘讲明云山寺一事。” 紧跟其后的枭加快步伐,与宋云并齐:“姑娘,这云山寺暗中在全国各地拐骗了许多十一二岁的女童。白日寺里供奉烧香,晚上便将这些女童低价租用给中年甚至老年男人玩乐。听说他们有严格的保密协议,泄露消息的人都死了。” 宋云不由得瞪大眼睛:“我操......” 司正卿听得直接步伐不稳,还好他借力踢在一旁的山石上维持身形,重新赶路。 “咳,宋姑娘,注意言辞。”枭干咳一声,继续道:“但是这帮孙子似乎趁着女儿节将近的密集人流逃了,主子猜想那些被拐骗的女子应该还没来得及被带走,所以这才要你帮忙。” “你们的意思是......怕那些受了惊的女孩信不过你们几个大男人,所以要我平复她们的心情,再将她们救出?” 枭直接一个兴奋的拍手:“宋姑娘,你真聪明!” “就是......”枭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司正卿,司正卿虽目不斜视地赶路,仍是将话头接了过来:“那地方污秽不堪,你脸皮厚如城墙,应不会怕。” 宋云抬起粉拳锤了他肩膀一记,气呼呼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低沉的笑声带来胸腔内的震动,紧贴在司正卿后背上的宋云这才发觉他笑了。 她气鼓着脸蛋闷声埋在他肩窝,一路上再未说话。 “下来。” 宋云从他肩头看过去,原来已经到了。她不等司正卿松开自己,扒开他的手就跳了下去,顺便十分不满地冷哼一声,从司正卿身旁走过。 枭已经带人将寺庙搜查了一遍,主事的早都跑光了,就剩下一个小沙弥。 他见到司正卿那张阴沉的脸,吓得失了禁,连声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拐卖来的姑娘都在哪儿?” 枭没忍住上腿踹了他一脚,沙弥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吃了满嘴泥土:“静房内的地......地下室。” 司正卿与枭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宋云。 宋云转了转手臂肩膀:“该我上场了是吧?” * 刚迈上地下室的台阶,一股扑鼻的腥臭便涌了过来。腥臊混着血腥气还有说不上来的味道,让人不过闻了闻就能大致猜想到女孩们儿的处境。 男人们不方便过来,因此只有宋云一个人手握火把缓慢前行。她倒不是怕,只是不忍看到接下来的画面。 不大的空室内无任何摆设,甚至连床都没有一张。女孩儿们肩挨着肩,背靠着背,就那么直接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宋云小心翼翼地垫起脚从她们身旁走过,生怕不小心踩到她们。女孩儿们对来人无半分兴趣,眼神空洞着,并不聚焦,似乎来得是谁都无所谓。 坐在门口的一个女孩儿在宋云经过的时候小解了一场,金黄的尿渍溢出恶臭,在昏暗的火光下同一滩血迹融在一起。 宋云定神看了看,那血迹是从另一个女孩下体淌出的,她的面上全是被殴打所致的青紫伤痕,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嘴角还带着干涸的淡黄色痕迹,宋云看了一愣,喉间泛起股从未涌上的恶心。 那东西蹭在她嘴边的时候她也不曾觉得有这般反感,毕竟她生前为心爱之人口交过、接触过那种东西,加之司正卿人长得好看,又并非有意,精液也没什么异味,她身为一个老色批,忍忍就算了。 可这些......只是孩子啊。 同样都是女孩,这些孩子过得哪是人的生活?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宋云心疼到无可复加,连忙抽出手帕,擦了擦女孩脸上的血渍与脏物,轻声细语同她道:“想出去吗?” 女孩散开的瞳孔聚焦明亮了一瞬,随后又恢复空洞,她摇了摇头。 “想吃糖葫芦和红糖糍粑,穿漂亮的裙子吗?” 一片死寂。 宋云心下一凉。她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明明都处于最美的年纪,却被丢在这肮脏的地方,躺着等待不知是谁的欺辱,失去全部希望后在痛苦中凋零。 一串泪珠滑落,滚烫泪水滴在女孩儿肿起的膝盖上,女孩痛得瑟缩了一下。 宋云吹了吹她膝盖上的伤口,颤抖着嗓音继续问道:“想......活下去吗?” 仍旧无人搭话。 “姐姐......”女孩儿扯了扯宋云的衣袖,又似乎怕弄脏她一般飞快收回手,肿胀的小脸上那双漆黑眼睛里映着火把的光:“红糖糍粑是什么?” 宋云的眼泪再忍不住,她俯身将瘦小的女孩抱了起来,鼻尖隐约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怀中女孩轻得像羽毛,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她抬高火把,照亮离开的路:“跟姐姐走,姐姐带你们去吃。” 一开始只有她一个人走出这阴暗的地下室。但渐渐地,女孩儿一个接一个地跟了上来,捉到救命稻草般地拼命抱紧她的手臂和小腿。 她们手拉着手,像一颗颗不够圆润的珍珠被串到一处,被屋外温暖的阳光接纳。 众汉子见到女孩们的惨状无不是愣在当场,枭甚至直接红了眼眶:“真他妈不是人。” 宋云涕泗横流,哪管得了什么礼数礼节,破口大骂:“司正卿,那帮龟孙子该被碎尸万段!” 司正卿正将浑身伤痕的孩子一个个看过去,他想记住她们的模样,这样在抓住那些罪人时,他才能够给予他们毫不保留的最大“照顾”。 想到妹妹这般年纪时天真无邪的笑容,而这些看尽人性丑陋一面的孩子们眼中的光芒却早已熄灭,司正卿眸中怒火越燃越旺,像是要将那些渣滓全部焚烧殆尽。 “......好。” * 写着写着就哭了,检查错字的时候实在煎熬万分。 我希望每个女孩都能穿着美美的裙子,然后在阳光下微笑。 唉。 -- ΡΘ1八Kк.cοM 第七章我家大人情窦初开 数台轿子已被手下们抬上山,司正卿欲唤宋云带孩子们离开,哪想“宋”字仅仅发出一个音节就止住。 宋云长着张精致小巧的鹅蛋脸,此刻夕阳余晖打在她轻声安慰孩子的温柔侧脸上,染上金色的长睫随着眼皮眨动,像根羽毛悄无声息搔在心头。 司正卿就那么静静看着宋云,直到被宋云唤回心神。 “大人?” “嗯?” 司正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发出有些仓促的一个鼻音。 “我在说大人啊,这些孩子伤得太重了,下山是个问题。不知您方不方便让手下领几个大夫过来,先给她们处理一下伤口。啊,还需要二十叁件新衣服。” 女孩儿们一个个衣不蔽体,身上的布料破破烂烂,实在不好见人。 “好。”司正卿二话没说,同枭交代了一下就回过头来:“你让孩子们再坚持会儿。” 宋云点点头,寻了个铜盆在后院打上盆水,她耐心地同女孩们说着话,随后润湿帕子给她们一个个擦净脸上脏污,动作娴熟自然,半点儿嫌弃的模样也无。 她本就不是娇贵之人。穿越到的宋家产业虽丰厚,父母也没有过分溺爱,因此宋云算不上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姑娘!” “姑娘” 双胞胎姐妹满头大汗地爬上最后一阶石梯,在看到宋云的时候舒了口气。 宋云正在清洗手帕,见到来人惊喜地笑了开:“莺莺!燕燕!” 莺莺率先冲了过来,拉着宋云的手臂左看右看:“姑娘,你无事吧?” “什么事也没有。”宋云指了指身后的数十个孩子:“孩子们受了些苦,帮我为她们擦洗一下吧。” 莺莺燕燕便也加入其中。这些女孩本已经不再期待什么,但发现宋云真的能够带她们离开后,一个个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任由宋云几人摆弄收拾,好像生怕自己不乖会被丢下。 “主子,大夫来了。” 司正卿点点头,宋云见到大夫后舒气的模样也让他放松了些心情,便转而过去察看鹰审问沙弥的情况如何。 “主子,这背后恐怕不简单。” “将他送至大理寺。” 鹰一脸不解:“主子,你不负责这案件了吗?”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捉到更多主事者。”司正卿瞥了眼宋云那边的情况,孩子们的伤势正在被处理中:“他们不会就远逃跑,一定是躲回朗京。这几日你带人暗中打探,重点放在年长的官员上。” “为什么是年长者?”宋云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之前说这儿的客人主要是中年或老年,年轻人呢?” 司正卿挥挥手让鹰退下,难得耐心解释:“有关男女关系的条例是五十年前制定、近叁十年完善的。年轻人出生便存在于这样严苛的环境中,自然要更遵守规矩,可年长者懂情事滋味,怎会那么容易听话。” “嗯”宋云忍下心头想问司正卿今年多大年纪的话语,看了看那些孩子,问他:“这些孩子,怎么办?” “我先带他们回府。”司正卿并未多加考虑,似乎这是很早的决定:“能寻到亲人的便送回家,不能的便留在我府中。” “让无家可归的孩子来我家帮忙吧。” 司正卿不得不迎上宋云那双黑曜石般闪亮美丽的眼睛,听她解释道:“这些孩子受到很大创伤,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惧怕男人。我知刑部侍郎府中不差多养些孩童,但你府中免不得会有男性侍卫,总要为孩子考虑。” 宋云明黄色的衣裙和白皙脸蛋上都是沾到的血痕,因为之前抱着女孩,衣料上也免不得都是褶皱,此刻连端正整齐的乌发都有些凌乱,实在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但司正卿不知为何就是认为,她美丽得令人移不开眼。 “我家铺子有些只招待女客,要做的事不多也不累,让孩子们去正好。等她们慢慢适应交流,再一点点接触男客人。”宋云葱白的指尖点点了红润的唇,继续道:“我让家里照常给她们发工钱,管吃管住,待遇应该不错吧?” “此事本就是我强行要你帮忙,若还” “大人,我只是想出份心力。孩子们应该无拘无束、无所顾虑地微笑着长大。当初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我看到她们如今的模样也只能做这些了吧。”想起走入地下室时的震惊,宋云有些难过地苦笑了一下:“就麻烦大人先带她们回去联系一下家人,等过段时间我领剩下的孩子离开。” “那好。”司正卿没再拒绝,而是递过一方手帕,指了指她左脸:“沾到血了。” 宋云道了声谢,在脸上用力地搓了搓,哪想血痕没蹭下来,倒是把脸搓红了。 “” 司正卿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伸出手,他转过身:“你同侍女回家吧,余下的我来处理。” 正好孩子们的伤势也都处理完毕,轿子带着被解救的孩子,共同前往新的一天。 * “叩叩叩” 宋云回家换了身衣服便飞快赶到司正卿的府邸。她上次可是翻墙出来得,这次却来正门恭恭敬敬地敲门,实在是反差太大。 司府门口没有守卫,敲门后很快有人探出头来:“谁?” “我来给司大人送点儿东西。” 那门卫翻了个白眼:“每天来找我家大人的多了。” 他正要关门,却听声音有些熟悉的年轻男人问: “怎么了?” “有个女人找大人。” “女人?”男子将门卫挤到一边,看到宋云那张娇俏动人的小脸连忙将大门大开:“宋姑娘,快进来。” 男子正是枭,他本打算出门办事,见到宋云后扯着嗓子大喊:“主子,宋姑娘来了!” 宋云连忙捂着耳朵,小脸一皱:“你喊什么” “咳,宋姑娘你快进去吧,大人在书房,你问问路就找到了。” “哎哎哎,我就是来送东西,不进去了。”宋云递过一个小篮子,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我答应带那些孩子吃红糖糍粑的,家里刚做好就送过来,让孩子们快点儿吃。” “你自己拿给她们。” 不知何时司正卿走了过来,枭冲自己主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消失办事去了。 “也好。” 宋云忙跟上司正卿的脚步,身体却愈发滚烫,连视野都变得模糊。 “啪” 食篮垂直落地,宋云竟直接昏厥过去。 “宋云!” * 我开始搞事情了。 -- ΡΘ1八Kк.cοM 第八章我家大人浮想联翩 刚刚将昏迷的宋云安置在床榻上,司正卿便接到皇上传召的消息。他离开前只来得及吩咐侍女唤来大夫,便匆忙进宫面圣。 云韶帝今年不过而立,目光炯炯有神,五官端正,嘴角上扬,看着很是随和。见司正卿走进殿来,他稍稍沉了脸色:“司卿,你可知罪。” 司正卿垂下眼,恭敬道:“臣不知圣上所讲何事。” “哼。”云韶帝狠拍了下龙椅两侧扶手上的龙头:“众目睽睽之下同女子共乘一马,你身为朝廷二品官员,知法犯法,还故作不知?” “圣上,事实并非如此。”面对皇帝的怒气,司正卿面不改色:“此女助我解救数十名受到虐待的女童,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才拉人上马。” 司正卿还未来得及写奏折,只得口头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 云韶帝知道他近日一直在查这个云山寺,却不曾想这其中竟含有如此龌龊,气得直接拍案而起:“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圣上息怒” 两旁的几位老臣连忙上前安抚陛下的怒火。 “圣上不必担忧,我定会尽快将参与者全数捉拿归案。” “嗯。”司正卿的办事效率,云韶帝还是放心的,这下面色和缓一些:“缺什么人手,便来向朕讨要。” “多谢圣上。” “刑部尚书的病可好些了?” “谢圣上关心。家师只是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累,身子并与大碍。” “那就好。如今你暂管刑部,有甚困难便询问你师傅,朕也放心。”云韶帝点点头,随后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无事下去吧。” “是。” * 司正卿回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宋云被安置在客房中,他前去探望,见侍女守在门口,冷声道:“怎么不进去伺候?” “主子,房内有人看护。”侍女施了个礼:“按大夫的指示,姑娘正浸泡在冷水中。” 司正卿眉心一紧:“好好地泡什么冷水?” “大夫说姑娘身上有十分浓烈的媚香残留,原本神经紧绷并未发作,刚刚一瞬间放松下来,这才在府中昏倒了。” 媚药。 司正卿无声将左拳捏紧,他可知道那东西的滋味,药劲儿很足,寻常人怕是受不了。 “泡着就能好?” “只是缓解”侍女有些为难:“毕竟此刻也无更好的办法” 揉了揉眉心,司正卿问道:“我可方便进去?” 侍女点点头:“姑娘穿着衣服,也有屏风阻挡。主子若是担忧,自然方便瞧看。” 司正卿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侍女同他施礼后走出客房,顺便轻轻将门关好。 隔着屏风,司正卿都听得到宋云此刻有些粗重的鼻息,她正受欲火焚烧,即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不适地在浴桶内翻来覆去。 “阿宇” 司正卿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她的未婚夫婿不是叫什么傅兰青么,阿宇又是谁? “唔爸妈活着好累。” 都开始说胡话了。司正卿担心她这么泡着恐怕会惹风寒,便想着不如找个女子帮她疏解一下。 哪想门外的两个侍女听了司正卿的交代竟双双跪下:“主子,我们不敢。” 司正卿一头雾水:“同为女子,有什么不敢的?” 两个人便不再应声。 身后不断传来宋云痛苦的喘息,司正卿看着不为所动的两个侍女,顿时一阵气恼:“滚出去守门!” “主子放心,我们守着,绝对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两个人松口气,飞快退了出去。 面色黑沉的司正卿“啪”得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那该如何?唤她的未婚夫婿来处理?他的府邸内都是自己人,做些什么也不必担心。 可是司正卿不太情愿。 他们总归冠着“未婚”二字,关系也算不上有多亲密。 看了眼屏风后模糊的人影,一向雷厉风行的司正卿难得这么踌躇,半天连决定都做不下来。 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懂该怎么帮她。 * 宋云在烈火焚身的煎熬中悠悠转醒,她头疼欲裂,身上又冷又热,痛苦地呻吟出声:“大人” 透过鱼儿戏水花样的纱质屏风,宋云模糊看到有人向她的方向靠近。 “宋云?” 是司正卿。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现下的状况,抬起手臂:“我怎么在水里?” “那间地下室燃了媚香,现在只能勉强帮你缓解。”司正卿解释道:“你清醒便是最好,自己处理一下。” 宋云瞪圆了眼睛,这是要自己像他那天一样,自慰吗? 倒不是不行,但 “大人,您不出去吗?” 她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倒是有脚步声和椅子的挪动声,司正卿竟是坐了下来。 “不必。”司正卿在躺椅上挪动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正好两清。” 因为那天看他自慰,现在想找补回来? 宋云实在苦不堪言。但身体也支撑到极限,不得不伸手探向两腿之间。 * 屏风后传来水液泼洒至地的响动,宋云在哗啦水声中站起身,脱去粘腻在肌肤上的湿透衣衫。 沾水的长裙被丢挂在屏风上,润湿后的纱质屏风变得更为透明,将宋云的轮廓勾勒清晰。 她重新坐回浴桶,仰躺在桶边。 沉闷的水声传来,伴随着宋云压抑的喘息,司正卿紧闭的眼皮颤动着,双手不自觉握紧了扶手。 听觉上的刺激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她在触碰自己的什么地方?是饱满挺翘的胸脯,还是不盈一握的蜂腰?或者是腿间那个司正卿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大嫣严禁售卖避火图,便是有相关描写的书籍话本也被严格把控。尽管司正卿曾在某些官员家中搜查出一些,但都无一例外被他当场销毁。加上司正卿拒绝同官员去青楼寒暄应酬,因此他对女子的身体,除却“桃源”“娇蕊”“艳蒂”等在军营那帮上了年纪的糙汉口中听来的形容,几乎是一无所知。 女子要怎么获得快乐? 隔着屏风飘来的呻吟声充满愉悦,陷入快感之中的宋云也不再压抑,放开嗓音喘息与吟叫。 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对未知的好奇引来无尽想象。司正卿脑中浮现她盯着自己胯间时大胆又直白的眼光,不得不招待自己时忍气吞声的愤怒模样,还有面对孩童时那张娇艳的脸上温柔似水的表情。 她黑亮的杏眸此刻一定盈满泪光,双颊也爬满红晕,那张诱人采摘的饱满红唇,是不是被她无意识的咬唇留下浅浅齿痕? 腿间玉杵已然苏醒,司正卿的喘息渐渐急促,同宋云的娇喘声融在一处,亲密到不分彼此。 他心知这样意淫女性非君子所为。但手掌还是不知不觉钻进长裤,握紧挺立的硬物。 * 阿云是卿卿的性启蒙老师~ -- 第九章我家大人鬼迷心窍 司正卿刚进林鹰军的时候还是个新兵蛋子,同数十人睡在军营中的大通铺里,汗臭脚臭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将他团团包围,还没来得及习惯的司正卿睡不着,只能听着一旁的老兵讲些年轻时的风流韵事。 他说女子的淫叫声是最为催情之物,任谁听了身下那物都得充血爆开,还一脸神秘地说那事令人上瘾,比鹤顶红都更要命。 还是个毛头小子的司正卿不以为然。可就在此刻,轻缓低柔的娇喘透过屏风融进逐渐灼热的空气,让司正卿不知不觉起了反应。 面见圣上时所着的紫色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司正卿探向腿间的双手碰到腰带上所佩的金鱼袋。鱼袋猛地坠在腰侧,鱼符在其中与布料摩擦发出微弱的钝响,意外唤回司正卿的理智。 他纯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飞快收回手臂。 鬼迷心窍了这是? 为自己行为感到不齿的司正卿不知不觉掰碎了交椅的扶手,感受到突然的寂静,才发现宋云那边没了声音。 “宋云?” 无人应声。 正想过去察看,却想起宋云似乎脱了衣裙,司正卿烦躁地“啧”了一声,转头唤门外的侍女去瞧看。 侍女进门时的眼光明显有些讶异,许是觉得自己主子太快了些。但走到屏风后,两个人才轻呼出声:“姑娘溺水了!” “?” 司正卿大步一迈就要走向前去,却生生在屏风旁停下脚步。他只得拔高嗓音:“还不救人?” “主子,我们力气不够,只能帮姑娘抬着头......” 一个个平日强壮得都能倒拔垂杨柳,怎么现在这般柔弱? 都是群不听话的手下! 气得司正卿一掌将宽大的屏风推翻,单独的字眼从齿缝间用气音磨出,显然是忍着怒意:“滚!” 两个侍女马不停蹄地溜了。 司正卿也顾不得宋云此刻一丝不挂,手臂一伸握紧她的纤腰,轻轻抬手就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的肌肤如凝脂般细腻,司正卿险些握不住她的腰,他不得不用上另只手将她整个抱起,怒气冲冲道:“怎么跟个泥鳅一样滑!” “谁说我是泥鳅?” 被这么一折腾,宋云不想醒也得醒,她发现司正卿正将她往一旁的矮塌上带,吓得手脚一个劲儿扑腾起来。 这让本就极其不爽的司正卿怒火更上一层,他在她腰侧狠掐了一把,当作警告:“别乱动!” “我这是求生!” 宋云继续挣扎,生怕面前这人兽性大发。 哪想司正卿直接忽略她的抵抗,抬手将她往床上一丢,随后手臂横在她颈间,压制住她上半身的动作,长腿一跨,防止她乱踢,整套动作流畅的像是在控制刑犯:“我看你是求死。” 宋云折腾一番已是气喘吁吁,不过她目光清明,想来是已经彻底排除药性:“我一睁眼就看到你把我往床上带,鬼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早就......”司正卿偏过头,向一旁吐出口气来,又闭了闭眼平复呼吸,这才道:“你刚刚昏在浴桶里。” “啊......”宋云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蛋:“错怪大人了,对不起。” 司正卿懒得再讲话,一个利落的翻身下了床,背对宋云整理着被她弄湿弄皱的衣衫:“收拾完快滚。” “我的红糖糍粑送到了吗?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孩子?” 提到孩子们,司正卿的面色和缓了一些:“等我换身衣服,一起去。” “好。” 听到湿润的脚丫在地面上发出的“踏踏”声,司正卿的嘴角向下一扯:“你不会忘记自己未着寸缕吧。” “......” 宋云这才反射性地捂住胸口,又连忙分出只手遮住下体,最后深思熟虑一番,决定遮住自己的脸。 司正卿仿佛背后长了只眼睛:“收起你可笑的行为。” 宋云放下手,气呼呼地鼓起脸蛋。 “衣服马上送来,把身上擦干。” 司正卿说完便快步离去,临走时还狠踢了倒在地上的屏风一脚。 被好兄弟枭吩咐过一定要躲在房顶帮主人望风的鹰此刻崇拜之心更深:本想帮主人处理那碍事的屏风,没想到主人先他一步。 未卜先知,不愧是主人。 * 收拾整齐的二人一同来到安置女孩儿们的院落。 院子很大,能让二十多个女孩放开玩闹,宋云走近的时候,明显看出孩子们的眼中好似有团被点燃的烛火,即便只是风中残烛,也已然是恢复了些微弱的光。 “姐姐!” 当初被她抱出的那个女孩率先发现了宋云,一头扑进她怀中,直将宋云撞了个趔趄。还好司正卿眼疾手快地在身后扶了一把,才没让这一大一小摔个跟头。 女孩儿已经换上干净漂亮的衣裙,满是伤痕的脸蛋也消了肿,能看出原本精致秀气的五官,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她抱紧宋云,仰起小脑袋,纤长的睫毛眨啊眨:“姐姐,红糖糍粑好好吃!” 女孩看着像根杆子一样瘦弱,面色有些枯黄,原本的乌发也干燥分叉,想来一直没怎么吃过正常饭菜,宋云顿时心头一软,笑着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小脑袋,“喜欢就好。还有枣泥酥、桂花糕,好多好吃的,姐姐下次还给你们带。” 司正卿在一旁安静看着宋云跟几个女孩寒暄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咳嗽咳一声。 女孩们浑身一颤,像被惊吓的幼兽般向宋云的身后躲去。 宋云连忙轻声安慰:“别怕别怕,叔叔不是坏人。” 叔叔。 司正卿嘴角一抽,又想了想自己接近而立的年纪,终归没去反驳。他退了两步,不让女孩儿们紧张:“我会帮你们寻找家人。都还记得家住哪里,有什么人吗?” 女孩们目光躲闪,半天才有个女孩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有爹有娘......还有个弟弟,住在山里。” 什么山,哪座山,却是说不出来了。 宋云不得不叹口气。这里最大的孩子就是她怀里抱着的这个,也才十一岁。那些混账专挑年幼的孩子下手,估计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拐卖来得,哪能记得那么多。 没想司正卿并无意外之色,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会尽力帮你们寻找家人。不过若是寻不到,你们要考虑自己的未来。” “可以选择留在司府中,我会为你们找来女夫子,也会负责你们的吃穿住行直到你们及笄。那之前你们必须学会生存之法,司府不再需要无用之人。但司府男性侍卫众多,是不可避免之事。你们若都像今日看到我这般害怕,便该想想她提供的另一个选择。” 司正卿看了宋云一眼,继续道:“这个姐姐家里开胭脂铺子,有些只招待女客,可以免去你们的担忧。但去那里一开始便不能安逸享受,你们要付出劳动,相对的可以得到报酬,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攒到足够的银钱,开启新的人生。” 宋云一开始还觉得司正卿的话语稍显冷漠,慢慢才觉察到他的用意。 女孩们受的创伤或许是一生之痛,但更重要的是她们要掌握足够的知识和手艺,才能走好接下来的人生,这是谁也无法帮她们完成的事。 于是她连忙补充:“来我这里,我也可以为你们寻夫子,想学什么都行。” 最年长的女孩满脸希冀:“姐姐,那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吗?” 宋云噗嗤一笑,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当然呀。” 很快女孩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有些想要等着家人的讯息,剩下的孩子大约有一半以上决定跟着宋云离开。 宋云的裙角被仍旧有些害怕生人的孩子们拉扯得凌乱不堪,她倒是笑得开心极了,兴奋地同司正卿摆摆手,便同司府外等待自己的莺莺和燕燕离开了。 司正卿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隐约想起宋云似乎也未及笄。 他动了动唇角,眸光软了一些。 倒像个大人模样。 * 侍卫和侍女纷纷表示:主人!缺德手下将持续为您的终生大事保驾护航! 阿云前生加上穿越这叁年也有二十七八岁,心理年龄和卿卿差不多,不过身体上嘛咳咳咳。 这章快叁千字,让宝贝们多看点儿。明天可能还是这个时候更哈!辛苦宝贝们追文啦! -- 第十章我家大人姗姗来迟 “囡囡,还有几日就是女儿节了。你带上莺莺燕燕去兰青家铺子挑些布料,让他家绣娘给你们做几件新衣裳。” 这女儿节被定在夏至的前一天,是大嫣国的特色节日。几十年前的一场恶性事件中有很多女孩儿遇害,先皇为纪念和抚慰她们在天之灵,才定下这个节日。而如今,女儿节主要为未及笈的女子举办,家人会去寺庙祈福求取一些物品,然后在女儿节当天为女儿佩戴上。 及笄后的女子大多很快就嫁人离开父母,因此这个节日更多是希望女孩儿们能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平安长大,度过开心快乐的年幼时光。 正打算去铺子看看的宋云点点头,“那娘,花费还是记在咱们家账上吗?” “对。”宋母过来替女儿正了正发髻两侧的珠簪,“即便是未来亲家,该算清的账也要算清,不能短了人家的。” “我知道啦!”宋云连忙向一旁的莺莺燕燕摆摆手:“走吧!” * 傅兰青家的成衣铺“烟霞”同“胭色”不过隔着半条街,宋云先是去自家铺子看了一圈,随后才往烟霞赶去。 烟霞生意红火,门庭若市,宋云带着莺莺燕燕挤了半天才进去铺子里面。 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傅兰青,宋云倒也不是为了见他,便也没在意。同莺莺燕燕挑好布料后,又挑了好几块颜色鲜嫩的料子,看着便适合年幼的孩子:“那些记在城东宋家账上,这些我单独付。” 她递过自己的私房钱,账房见是宋云,喜笑颜开:“姑娘来了?许久没见又漂亮许多呀!我家少爷在后院呢,不去看看吗?” 想着来都来了,不跟未婚夫婿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宋云便让莺莺燕燕去对面茶楼里等着自己,一个人往后院去了。 “青哥......” 听到这样甜腻的称呼,宋云身体内某个雷达突然响起,猫着腰躲在院门口,探头向里面看。 傅兰青正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两个人互相凑在对方耳边说悄悄话,一副蜜里调油的暧昧模样。 那姑娘......宋云看了看妆扮,像是烟霞的女伙计。 怪不得不让她拉手,原来不是因为怕违反刑律,而是心里有人。 宋云看着傅兰青用那张同故人相似的脸拥抱着其他女人,只觉得一阵反胃,转身匆匆离开,连莺莺燕燕都忘记叫上,漫无目的地快步疾走,只想平复一下心情。 她对傅兰青没有太多感情,一切只是因为他和男友相似的脸,心中倒是没多少愤恨嫉妒,只有源源不断的怒火。 既然心有所属,还同自己定亲做什么? * 司礼礼迈出门槛,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禁足总算结束了,快陪我出去逛逛!” 一旁的侍女满脸担忧:“姑娘,这次可别像上次那么晚归家,不然......” “哎呀!我知道了嘛!” 嘴上这么说,司礼礼倒是没多少自觉,一家家铺子逛上去,很快太阳西斜,染红天边的云朵。 司礼礼和侍女两人都拎满了大包小裹,实在是拿不了更多,便只能遗憾地往家走。 随着暮色降临,集市也热闹了起来。男女人潮分在道路两侧,大家都尽可能地躲避着异性,看着很是别扭。 “呀!”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撞了上来,司礼礼惊呼出声,刚想发火,就看到女孩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紫鞭痕。 她脾气火爆,但心极软,连忙掏出包买好的绿豆糕递了过去。 哪想女孩只是转了转漆黑的大眼睛,用渴望的眼神看了看她手中的糕点,随后飞快跑走了。似乎走得太过匆忙,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从她袖口滑落,正掉在司礼礼脚边。 她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腾开手把娃娃拿起,冲那孩子高喊:“喂!你的娃娃!” 那女孩只管向前狂奔,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司礼礼只好将东西都放下,提起裙角追过去:“喂!” “姑娘!” 侍女吓坏了,连忙跟上去将司礼礼拦下:“姑娘,我跑得快,我去送吧。” 想了想,司礼礼只好点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儿回来哦。” 见侍女的身影远去,司礼礼来回摆弄着给司正卿买的玉佩,想起当初她弄丢了阿兄给自己买的玩偶,可是哭了好久呢。 希望能追上那个孩子吧。 * 夕阳终于将最后一抹余晖散尽,夜色陡然降临。 司礼礼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等到侍女回来,只好将买好的一堆东西寄放在个铺子中,喊着侍女的名字一路寻找。 “铃铛?” 突然有人在身后拉扯住她的衣袖,司礼礼回过头,是阿兄派来保护他的侍卫隼。 “姑娘,回家吧。” 司礼礼拉回自己的袖子,继续向前:“我要找铃铛,她说好回来的。” 隼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又很快追了上去:“铃铛她失踪了,但我已经派人......” “什么?” 司礼礼天生安静不下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铃铛陪着她跑东跑西、为她担惊受怕,简直是操碎了心。此刻听到这种话,司礼礼又怎么能够平静:“不行,我要去找铃铛!” “姑娘!”隼本就不太会说话,此刻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是冲你来的,若你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和主子交代......” 司礼礼再转身的时候已经是热泪盈眶:“我不管你怎么交代,我要找她!” “姑娘!” 眼泪簌簌而下,司礼礼紧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崩溃般地大哭。她只会嘴上说说,心里却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姑娘,我已经派人跟过去了。你先同我回去,在家等着好么?” 司礼礼抹了抹眼泪,又向铃铛消失的方向看了眼,飞快跑向司正卿的府邸。 * 不知不觉已经逛到夜晚,宋云在河边拿着石子打了半天水漂,终于平静了下来。 估计莺莺燕燕要等急了,先去寻她们吧。 宋云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一个孩子突然从身旁跑过,她好奇的看了眼,又见一个姑娘在孩子身后边喊边追。 这是干嘛呢?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个姑娘渐渐没了力气,停在一个漆黑胡同旁喘气。突然,一双手从胡同内伸出,牢牢捂住她的嘴,将她扯了进去。 “!” 宋云吓了一跳,连忙向那边走过去。 这里是集市的尽头,大多来采买的人都不会走到这么远,往往在前一个街口就返回了,因此这里没什么人,同前面热闹喧嚣的长街仿佛隔划出两个天地。 想了想,宋云在一旁寻了个砖头,然后向胡同内探头。 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宋云不敢再向前走,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危险。可若是那个姑娘在她面前遇难,她又什么都没做,半夜怎么能睡得着? “救......” 胡同深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宋云看着周围经过的唯一一个男子,向前拦住他的去路:“大哥!那边有姑娘被拖进巷子,能不能同我一起去看看?” 见宋云面色慌张不似作假,那个男人想了想便跟着她走过去。 宋云继续探头,男人先走了进去,他拿过她手里的砖头,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巷子越走越窄,也越来越黑,两个人渐渐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有衣袂在空中翻动的声音,宋云闻声抬头看去,突然被前面的男人一拳打晕。 司正卿带人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巷子深处的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块砖头。 * 卿卿冲啊,快救老婆! -- 第十一章我家大人怒发冲冠 “大哥!” “怎么捉回来两个?” “抓人时被另外那个看到了,就一起捉过来了。”男人嘿嘿一笑,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反正也是要被我们糟蹋的,多一个不正好?长得也水灵......” 宋云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颈侧被人打上一记,现在还酸痛难忍,察觉呼吸有些不畅,头上好像被套了什么东西,就连手脚也被麻绳捆着,一动都动不了。 身旁有两个男人在交流,听对话多半就是捉她之人。 随后传来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被称作“大哥”的男人似乎给了谁一个极响的巴掌,随后破口大骂:“操!这哪是司礼礼?老子就不该交给你这傻逼,看了画像人还能捉错!” “大哥......那司礼礼根本没追上来啊......我想着这个总归也是司府的人,就......” 又一个巴掌,男人吼叫的声音难听极了:“上面都说要咱们把司礼礼糟蹋了,给司正卿点儿颜色看看。你他妈捉回个侍女有什么用!” “那,咱们再想想办法呗......大哥......你看这两个......”那人吞咽着口水,兴奋道:“咱们享用完卖到什么地方去,不也是赚吗!” “就你小子心眼儿多,让老子看看你说得水灵是什么模样......” 光线突然涌入,宋云眯了眯眼睛,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被麻袋套着。 “操了,这个可真是极品......” 男人色眯眯的眼光将宋云上下左右扫视一番,似乎在他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丝不挂。 他伸过手想要摸摸宋云的小脸,被宋云扭头躲了去。 “哟,还是个烈性子!” 宋云分神看了眼旁边的姑娘,她受的伤似乎更重,现在还没有醒来。 “大哥,旁边的那个还没醒,不然我们先一起把这个办......” “滚一边去!”男人抬腿踹了自己小弟一脚:“老子还没上,哪轮得到你?” “是是是......那老大,我出去给你把风!” 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男人肤色黝黑,满面油光,加上一脸淫笑,看的宋云几欲作呕。他凑过来,想要在粉唇上吻上一记,却被宋云一个头锤顶开。 宋云头顶高髻上的珠簪本就有些松动,现在直接脱离发髻,发出十分微弱的“啪”声,掉落在宋云手边。 这力道不重,倒是撞得男人愈发焦躁:“敢他妈撞你爷爷我?” 宋云偷偷将落地的珠簪握在手中,早上她佩戴的时候就觉得这簪子尖端有些锋利,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她连忙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公......公子,我是太害怕了......” “您看,我本就没怎么接触过男人,您突然说要疼爱我,我当然......” 说着说着,宋云还硬挤出几滴眼泪,而在男人看不见的视角,她已经紧握簪子,用锋利的尖端划起绑手的麻绳了。 美人垂泪很少有人能无动于衷,男人虽然此刻精虫上脑,也不免有些动容,加上宋云这样面容姣好的姑娘竟然能一脸顺从地轻声同他讲话,让他不免有些飘飘然。 “公子......您给我一点点时间准备,我配合您,保证让您舒服......”宋云瞥到一旁的姑娘已经清醒,更加卖力地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手上划绳的动作不停:“不瞒您说,您看我这个身材......前凸后翘,肯定弄着特别爽......” “操,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淫娃。” 男人瞬间来了兴趣,捏着她下颌打量她。宋云趁机扭了扭,让本就低胸的裙装露出更多雪白胸脯,男人立马按耐不住,撕扯开她衣衫,揉搓起面前两团浑圆。 “这奶子可真大......” 男人凑上前来亲吻着她的颈子和胸脯,飘来的汗臭让宋云不得不屏息。 她忍下恶心,娇吟出声:“啊......公子,再用力些......” 男人已经彻底为她沉迷,脏兮兮的大手将乳儿揉捏成各种形状,他喘着粗气咬上殷红乳尖,毫不留情。 “这身子,真他妈嫩......” 宋云没忍住,直接痛呼出声,这似乎更刺激了男人,他开始粗暴地撕扯宋云的下裳,顺便拉下自己裤子,露出腿间丑陋的东西。 刚刚苏醒的铃铛看着面前这混乱的情况,吓得愣在原地,不知能做些什么。而宋云趁着男人垂头亲吻自己香肩的时候,悄悄扭头冲铃铛对了个口型:别怕。 铃铛眼眶的泪水瞬间汹涌流下。 等到男人抬起宋云的腰臀,准备直捣黄龙时,绑着宋云手腕的绳子终于断裂开来。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簪子插进男人的颈动脉。 男人嘶吼着倒地,宋云怕他不死,又扯下头上另一根长簪,直戳他的心口。 一下、两下、叁下。 司正卿一脚处理掉守门的男人,踹门进来时,正好看到几乎全裸的宋云骑在男人身上,一下下机械地用簪子插进他身体。他连忙挡住身后想要进门的手下:“门口守着!” 司正卿别开眼,大步流星向宋云的方向走近,扬手扯下身后绣着金色云纹的黑色披风,将宋云包裹起来才重新正视她。 他握住她的手腕,用能够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唤她名字:“宋云?” 宋云一愣,眼角划下颗泪珠,泪珠滑过脸上溅到的血,被染上刺眼的红。 “他死了。” 司正卿拍了拍她透着青色血管的白皙手背,示意她松开簪子。 哪想宋云血迹斑斑的手仍旧紧握那簪子不放,她先是回头看了铃铛,见铃铛没事才看向司正卿,嗓音沙哑:“他死了?” “嗯。” 怕宋云伤到她自己,司正卿愣是从她手中把珠簪抢了过来,丢得远远。 “我......”宋云垂头看着手掌上的鲜血,又看着那个已经咽气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眼前都是红色:“我杀人了?” “他该死。” 司正卿直接扣住宋云后脑让她埋进自己胸膛,感受到胸前的衣料被泪水浸湿,控制着力度、小心翼翼地抚摸她凌乱的长发。 他看向铃铛:“可有事?” 铃铛摇了摇头,十分担忧地凝视着无声哭泣的宋云。 “你先同侍卫回去,礼礼在家等你。” “可......” “没事。” 司正卿抱着宋云起身,抬腿狠狠踩碎了脚边那个男人的头骨,又发泄般地碾了碾,用男人的身体擦净鞋底沾到的白红色脑部组织,随后迈步向前,细心地整理宋云身上的披风,系好系带,将她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 他听到宋云压抑的哭泣声,眉头像是打了死结,吐出的话语比起安慰铃铛,更像在安慰自己。 “她会没事。” * 阿云真的特别勇敢。 -- ΡΘ1八Kк.cοM 第十二章我家大人求娶失败 “差人告诉宋家一声,宋姑娘在我这儿帮助查案,叫他们不必担心。” 枭领命后快步离开,司正卿抱着哭累了昏睡过去的宋云从马车上下来,直奔自己寝房而去。 “若兰,帮她梳洗。” 闭着眼将宋云放进水温正好的浴桶中,司正卿走到庭院询问属下办事进度:“招了吗?” 鹰恭敬地垂着头:“回主子,虽是招了,但他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死的那个比他重要得多,实在可惜” “死便死了。”司正卿冷笑一声:“威胁我不成,激怒我倒是做得很好。” “主子,我们搜查那人尸身的时候,发现这个。” 司正卿接过,发现是一根指甲长的金线。大嫣穿戴所用金线刺绣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这东西定不是他本人的。但若想查到这金线从什么地方勾落下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先放我这吧。”司正卿继续吩咐:“现在应有礼礼被捉的传言流窜,你带人把多嘴的都处理掉。” “是。” “等下。”司正卿轻“咳”一声:“与宋姑娘有关的流言蜚语,也一并处理。” 鹰并无意外:“属下明白。” 若兰还没有出来,司正卿只能继续在屋外等待。隼说一开始只有铃铛失踪,没想到他们还捉了宋云。 脑海中突然划过巷子中那个突兀的砖头。 司正卿皱眉思索着,什么人会手拿砖块走进那样漆黑的巷子? ——定是已经知晓这深巷中存在危险,但又不得不进入其中,加之身旁没有其他防身的武器,只能随手捡个砖头。 难道宋云是看到有人绑架了铃铛,想要施救却被捉了么? 想到宋云的性格,司正卿的分析愈加深入,愈发肯定事情的真相正是如此。 此刻澎湃在心中的,不知是心疼还是哪些更加深刻的情感。 见若兰终于从房里走出,司正卿问道:“她都哪里受了伤?” 见她面露难色,司正卿眉心一拧,语气重了几分:“说。” 若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旁人才小声道:“主子,宋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颈侧有一大片淤青、手腕磨破了皮,指尖被利器划破些小口子。” “那你支支吾吾做什么?” “还有”若兰见司正卿一副“你不说我就生气”的模样,斟酌语句开口:“姑娘肩膀和胸前都是咬痕,乳乳尖被咬破了,需要上药。” 红了脸的司正卿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他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咬牙切齿:“药呢?” “手下这就去拿!” 双手紧握成拳,司正卿在寝房门口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心中的怒火却一点儿也没消退。 “主子!” 若云递过药膏,没等司正卿说话就跑了。 “回来!” 无人回应。 平日话还没说完手下就出现在面前,现在司正卿寝房坐落的小院却安静得好像半个人都没有。 他牙根都快咬碎,扬袖开门进屋。 宋云几次失踪,她那个未婚夫婿似乎都没有担忧过,想必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大不了他亲自找那人商谈一番,劝他退亲,然后等宋云及笄或者及笄那天,就迎娶她。 宋云被若兰安置在他的床榻上,身上盖着轻薄的丝被,窈窕曲线展露无疑。 司正卿正为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倒也不再避讳,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到她胸前的伤口。 原本无暇的肌肤被好一番虐待,尤其是乳尖,咬得真是极狠,可怜兮兮的奶尖哪是只破了个口子,再用几分力气估计能直接咬掉了! 司正卿在一旁净了净手,拇指推开药膏的盖子,抠出一大块药膏,小心地控制力度在碍眼的每一处伤痕上都涂抹均匀。还想要帮她推开颈侧的淤青,但见她痛得皱眉,司正卿只好作罢。 宋云不知梦到什么,不停呓语,像受了惊吓。 怎么可能不受到惊吓? 司正卿一边叹气一边将药膏放到床头,为她把被子拉好。 从未见过能这样冷静的姑娘。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挣扎惹怒歹徒,招来杀身之祸,而是懂得利用男人好色的一面,尽可能地自救。 司正卿清楚,如果他来得晚一些,守门的男人或许就将宋云她顶多能趁着男人注意力在旁的事上时搞个偷袭,面对面对抗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还好没迟。 他又叹了口气。 遇上宋云,司正卿快把这辈子要叹的气都叹光。 也不知又梦到什么,宋云眼角那颗泪水像是直接滴落在司正卿滚烫的心坎上,泪水蒸发的瞬间,那种酸涩和痛苦洪流般将他席卷,他第一次这样无措。 司正卿无声地凑近,鬼迷心窍般吮去她的泪珠。一瞬间,怜爱涌出,任谁也阻拦不住。他转而吻向她的额头、侧脸,不含任何情欲的亲吻,此刻看来更像是某种膜拜。 宋云乌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露出黑漆漆的瞳孔。 司正卿的气息近在咫尺,他没有退开,在十分亲密的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在哪儿?” “我家。”司正卿这才抬起身子,为她掖了掖被角:“梦到什么?” 宋云将自己蜷进被子,只露出双泛着恐惧的美丽杏眼:“血好多血” “嗯。”司正卿拿开挡住她视野的一缕额发,淡淡道:“梦而已,没什么好怕。” “我当然会怕”宋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问道:“是大人救了我?” “你因何被抓?” “我”宋云抓紧身上的薄被:“我想救人。” “你一不会武,二无旁人协助,拿什么救人?” 司正卿讲话的同时音量越来越大,最后半句几乎是压抑着怒气低吼说出。 “我怕来不及” “来不及?”司正卿不动声色看了眼她的胸口:“你知不知道若我晚到一步,会是怎样的来不及?” “先奸后杀都是奢望,你会被他们凌辱欺负个够,然后卖到偏僻的窑子中,一辈子都逃不掉!” “我”宋云懂这些后果,但那时她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想救人” 见她落了泪,司正卿吐出口气平复呼吸,粗糙的指腹为她抹去泪珠,将她脸蛋都磨红了:“我没想对你发脾气。” “我明白。” “临危不惧,还保护了铃铛。”司正卿为她擦干泪水,拇指指尖在她红润的唇上流连:“刺出的第一下很坚决,你做得很好。” “可我我杀了人。” 司正卿冷笑一声收回手:“他该死。” “你也杀过人吗” “太多,记不清了。” “那第一次杀人是为什么?” 司正卿听闻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久远的过去:“战场上杀人,还有什么理由?” “” 原来当过兵啊。 同司正卿说上会儿话,宋云心里的恐惧也稍稍退去了些,但她仍旧不安:“你说他会不会半夜来我梦里索命?” “正好。”司正卿嗤笑出声:“我将鬼也捉了,省得他让十八层地狱都不得安宁。” “那是我的梦,你上哪儿去捉鬼?” “我在就能。”司正卿将她从被子里揪出来,扶起她的头,喂了她口水,喝完又将她塞回去,大手遮上她的眼睛:“睡觉。” 宋云这才觉得不对,司正卿的态度怎么突然温和好多。 “等下,我我睡你这儿算是怎么回事?” 司正卿忽视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心仪傅兰青么?” 想起傅兰青就一阵恶心,宋云摇了摇头。 “嗯。” “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我会让他退亲。” 退亲?她确实要找傅家退亲。 “不不不等会儿!”宋云猛地从床中窜出来,这才发觉自己胸口裸露着,伤也被涂了药。她连忙拉高被子挡住自己,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的伤口是我上的药。” “哦啊?”宋云将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你” “我娶你。” 连忙摆摆手,宋云赔笑道:“大人,大可不必,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 这时候倒是懂得叫大人了? 司正卿没应声,半晌才开口:“莫非你有其他心仪之人?” 上辈子深爱的人,哪有那么快忘掉。 宋云支支吾吾:“有也没有。” “什么样的人?” “傅兰青那样的。” 司正卿面色一沉:“你不是讲你不爱他?” “是啊。” 这下司正卿脸色更黑,他凑过去按着她后脑,逼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道:“你、耍、我?” 宋云晶亮的眸子滴溜溜地到处乱看,就是不看他:“总之大人不必对我负责。” 求娶被拒,司正卿再无耐心,转身就走,留下宋云一个人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莫名其妙。 * 卿卿第一次求娶:失败! -- ΡΘ1八Kк.cοM 第十三章我家大人心眼忒坏 第二天宋云离开的时候想要同司正卿道个谢,没想到连他人影都没见到。她只好同照顾自己的侍女若兰说了一声,便往自家铺子去了。 之前解救的女孩有十一个来到她家中工作,原本那个最大的孩子小花被她私心安排在离总店最近的铺子,方便她时常照看。 但没过几日小花就来找宋云说自己想同姐姐待在一起。 宋云告诉她:总店会有许多男人光顾。但小花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坚决,宋云只能交代自家伙计多照看她。可没想到小花格外坚强,已经渐渐能主动同异性交流。 见宋云来了,小花蹦蹦跳跳地冲进她怀中,满是活力的模样同当初判若两人。 小花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一张圆脸上大大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鲜红,简直像个年画娃娃一样好看。 宋云一时兽性大发,在小姑娘脸上左亲右亲,直让进出的客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上半天,这才去后头寻母亲。 她离开司府前特意换上件高领的衣裙,生怕被家人发现颈边的伤痕。 宋母正在清点库房里的货物,见宋云来了,先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去帮忙查案就帮忙查案,怎么说都不说一声!莺莺燕燕找你那么久,快把朗京城都翻个底朝天了!以后必须让她们寸步不离,我看你还敢不敢凭空消失!” “娘我错了嘛”见到母亲,死里逃生的宋云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又不能说出实情惹母亲担心,只能撅着红唇抱上母亲的手臂,将委屈全都化作撒娇:“案子很急,我又是唯一的目击者,这才没来得及告诉爹娘别气了嘛,以后不会了” 她吸了吸鼻子,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宋母哪里再忍心数落,只能消了气:“好了好了,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宋云连忙将那天看到傅兰青同别人拥抱的事情告诉母亲,宋母听了气得就要扔下手头的工作,去找傅兰青理论。 “娘!”宋云连忙拦下她:“我也不想要什么说法,咱们直接退婚吧。” “傻姑娘!”宋母敲了敲自家姑娘的额头:“你以为退亲是谁家吃亏?还不是你啊!” “娘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又能怎么样?多陪陪你们不好呀?”宋云气呼呼地拿起一旁的胭脂盒又放下:“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更不用说和他成亲了!” 宋母见女儿这般固执,也只得点头:“好,回家我同你父亲说,让他明日去傅家解除你们的婚约。” “娘最好啦!” * 宋云本以为能等来自己恢复自由身的消息,没想到宋父怒气冲冲地迈过家门,连喝了叁杯茶水。 “爹,怎么了,你快说话啊!” 不停给父亲添茶的宋云急坏了,半天才见父亲一拍桌子,怒吼道:“傅家人说你没证据,不同意退亲!” “哈?”宋云莫名其妙:“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是假?” 宋父又灌下一杯茶,茶杯被重重放在桌上:“当初怎么没看出傅家这般无赖!” 宋母在一旁后悔不已:“咱们当初只看了家世样貌,这人品却唉。” “八成是惦记咱家铺子,谁不知道咱们胭色在朗京城商贾中的地位?”宋父此刻痛心疾首,只觉得女儿后半辈子被自己毁了:“囡囡父亲对不起你” 看着父母这般愧疚,宋云哪舍得再多说什么。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司正卿。 他之前不是说,可以让傅兰青退亲吗? 这下宋云瞬间喜笑颜开:“爹娘!我有办法!容我出去一趟!” 还没来得及应声,宋云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宋母连忙高喊:“你又没带上莺莺燕燕!真是早点儿回来!” * 这下进入司府,宋云一路是畅通无阻。 正看到枭从房顶翻身下来,宋云扯住他的发带:“带我去见你家大人!” 枭见是宋云,笑嘻嘻道:“小嫂宋姑娘,我这就带你去。” 左拐右拐,来到司正卿的书房,枭敲了敲门:“大人,宋姑娘来了。” 等了许久屋里人才应声:“进来。” 只见枭关门前冲宋云好一顿挤眉弄眼,又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看得宋云有些云里雾里。 司正卿眼都没抬:“有事?” “有” 宋云其实很少求人,此刻便有点儿犹豫。 放下狼毫,司正卿抬头冲她皱了皱眉:“没事就滚。” “有有有”宋云鼓起勇气,凑上前,双手撑在桌案上,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大人你说你能让傅兰青退亲?” “现在不能。” 司正卿收回视线,一副不愿再说话的模样。 “别呀大人,那个傅兰青他明明已经有心仪之人,又搂又抱的,被我亲眼看到,还死不承认!” 司正卿执笔的手一顿,在书信上留下好大一块墨迹,他按了按额角,将那封未写完的书信揉成一团。 “所以?” 宋云又向司正卿的方向伸了伸脖子:“所以麻烦大人帮忙,让他同意退亲。” 她今日的气色比起刚被自己救出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司正卿暗中端详了一下,这丫头还是充满活力的模样最好看。 希望那事没给她留下什么阴影,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愿不是强颜欢笑。 背后之人要尽快捉住,他等不及要将他们大卸八块了。 司正卿藏起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抬眼同她对视:“要我帮忙,以为那么简单?” “那”宋云咬了咬下唇,一副纠结的样子:“那你先说条件。” 这副担忧的小模样看得司正卿险些破功,他假装思考,随后目光在她脸上飘了一圈,最后停在她丰满的唇上。 他不说话,只盯着她樱色的唇。 宋云先是不解,再是吃惊,“你不会是想” 司正卿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拆开桌角的另一封信件阅读起来。 “你你认真的?” 宋云脑中开始一阵天人交战。 司正卿长得不赖,她也不亏。用一个吻换和讨厌的婚约对象分开值! 于是宋云伸出两指将挡住司正卿俊脸的书信拨开,飞快地在他唇上一吻,随后用手掌扇了扇风,试图给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降温。 这房内似乎太热了。 司正卿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疑问道:“没了?” “没了。” 宋云点头。 面露鄙夷的司正卿重新拿起信件:“不算。” “” 吸气呼气,宋云直接绕过桌案站在他身边:“你别看了!” 司正卿不得不忍着笑意,放下手。 哪想宋云直接长腿一迈,跨坐在司正卿身上,她搂着他的脖子,红唇一嘟,短短叁个字掷地有声。 “看着我!” * 卿卿震惊! 珠珠满百加更!大家快来压榨我! -- 第十四届我家大人悬崖勒马 司正卿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局面。 他接触最多的女性就是母亲和妹妹。若是还有其他,大概一半是侍女,另一半是想要巴结他或是扳倒他的官员暗中送来的女人。 但哪怕是这些特地来诱惑他的女人......都没有一个敢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可宋云不光坐上来,还揽着他颈子将他拉低,甚至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看着我!” 得寸进尺正是如此。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一点儿抗拒的想法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期待。 司正卿瞥了眼被自己放下的书信,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好,看你。” 她一双黑葡萄似的杏眼瞪得溜圆,司正卿觉得她此刻像极了礼礼当初养的那只小白争宠的样子。 他不解:“怎么,宋姑娘要再吻一次?” “没错!” 司正卿挑着眉,目光不着痕迹划过她红唇,喉结上下滚动,他嗓音带着哑:“好。” 她惊讶:竟然对我这么宽容? 那...... 宋云直冲他的薄唇而去,哪想唇瓣只是轻轻擦过唇角,她竟是将额头埋进他肩窝。 “司正卿......” 这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经历那样凶险的人。 白日她多想扑进母亲的怀抱寻求安慰,但她只能忍耐,她必须忍耐。可此刻面对他,面对这个不知为何对自己那般纵容的他,宋云好想再认真哭上一场。 想到这里,眼泪已经再留不住了。 “司正卿。” 传来的话语带着哭音,宋云连名带姓地叫他,几乎是踩着他的底线作威作福。 司正卿心头像被针扎似的痛,他迟疑着伸出手,扶上她的腰。 “司正卿......” 宋云反复唤着他的名字,泪水将他肩头的衣料全部打湿,她越哭越狠,终于不再压抑地大哭起来。 他只得紧紧抱着她,听她哽咽着说出模糊的话语:“好恶心......那个时候......真的好恶心......” 司正卿安静听着,用最大的力气,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 “我总觉得身上还留着那个人碰我时的感觉......”宋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泪水都蹭在他身上:“好疼......我想吐......” “还好没吻我......不然我将他舌头咬断......” “捅死他不解气,我该阉了他的......” 司正卿哭笑不得,等到觉得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拍拍她的脑袋:“起来。” 宋云不动。 “起来。” 他加重语气,宋云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哭成小花猫一样的脸蛋。 “那两个人的尸体已经拿去喂狗,枭让狗先咬他们下身,也算阉过吧。”司正卿从怀中逃出手帕,抖了抖将手帕展开,幸好还是干的:“没被你哭湿,逃过一劫。” 宋云别过脸去,自己胡乱抹了抹眼泪。 “别动。” 他掰过她的脑袋,把泪痕一点点都擦干净,最后手帕停在她鼻头。 宋云不解地眨眨眼。 司正卿捏捏她鼻尖:“擤。” 宋云这才极度抗拒地向后躲。她哭是哭了,让人擤鼻涕是怎么回事,拿她当几岁小孩吗! 大手拦在她脑后,司正卿有些不耐烦地重复道:“快点。” 宋云见挣脱不开,只能不情不愿地吸了口气,然后狠狠一擤。 脏死你算了! 司正卿沉着脸将皱巴巴的手帕扔到一旁,搂着她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突然哭做什么,你有病?” “你才有病!”宋云吸吸鼻子,狠瞪了他一眼:“干嘛从那天开始就对我那么......” 司正卿挑着眉,等她说完。 谁知道宋云不打算再说,一手撑在他肩头,回身拿过他的茶杯,“咕嘟嘟”喝了个干净。 “我对你怎么?” 宋云放下茶杯,重重扑进他怀里:“我不说!” “不说也行。”司正卿揪着她衣领让她离开自己胸膛,随后拇指抵在她下颌,逼她抬头:“欠我的吻呢?” “我什么时候欠你!” “刚刚。”司正卿捏着她下巴左看右看,似乎在做着什么盘算:“欠债不还,要吃苦头。” “我是留你一只耳朵......” 宋云连忙捂上耳朵。 司正卿视线一转:“还是这双眼睛......” 宋云又闭上眼。 “不如还是......” 温软的唇贴上去,两个人皆是一惊。 司正卿很快退开,看着她惊讶的眸子,低声问:“恶心么?” 她摇头。 “会咬掉我舌头么?” 她犹豫着,却又被他吻上来。 司正卿不停用舌尖在她唇瓣上勾勒,又噙住她的唇吮吸,动作蛮横又粗鲁,搂紧她纤腰的手却很是轻柔。 宋云想起自己和阿宇第一次亲吻,他也是这样只懂得在唇上摩挲。 于是她微微张开唇,吸吮着司正卿的舌尖,而他好似被点拨了什么,舌头长驱直入,在她口腔内到处试探舔弄。 牙膛、齿根,他贪婪地汲取一切,尝到她唇内茶的苦涩,那点苦涩经过喉管,又慢慢变成泛在心底的甘甜。 司正卿短暂地退开让她呼吸,又很快吻了上来。 吻又急又凶,他勾着她的舌连吸带咬,人生中第一次亲吻的体验让司正卿充满求知欲,他变换着亲吻的角度到处探索,唾液来不及吞咽,从微微错开的唇缝间向下流淌。 宋云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眸光流转间,竟是让他身下的某处精神起来。他松开她的唇,顺着那道晶亮痕迹向下吮吸,正看到她颈侧贴着的伤药。 “下去。”司正卿瞬间变了脸色,他别过头不再看她泛着春情的脸:“下去!” 宋云莫名其妙地从他身上下来,有些怀疑地瞥了瞥他两腿之间。 “啪”得一声拍案坐起,司正卿背对宋云,藏起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我会帮你,回去吧。” 随后再也不说话,俨然一副送客的姿态。 宋云虽然摸不到头脑,但见目的达成,便也不再拖沓。 “谢谢。” 她留下句感谢,轻轻关上门。 * 卿卿:卧槽!差点儿把媳妇扑倒! 隼:主子真乃柳下惠转世! 枭:主子你怎么不上啊!你简直错失良机、错上加错,大错特错啊啊啊啊啊! 鹰:同上。 叁个侍卫的性格看清楚没?他们可是最强僚机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