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杀了他的新娘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醒了?” 当苏青睁开眼,开清眼前这一切和自己身上的锁链时,她才明白,自己,穿越重生了。 遭遇了背叛,遭遇了追杀,最后死在养父手中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了自己一生才能领悟的一个道理——— 青儿,没有不愿意动手的杀手,你是这世上,最善良,也最不适合的杀手,这样的人,在我们的世界,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 枪声响的那一刻,她没有扣动扳指,而是选择闭上了眼。 养父果然说的没错,即使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杀意,但想到那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她仍然,选择了……放弃。 她果然,不够狠毒。 也不够资格,去活在那个残忍冰冷的世界啊…… 她一心求死,不想,上天却又给她第二次机会,令她重生。 月儿凄迷洒在门前,伴着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袭来,她迷蒙着双眼,定睛去望。 修长的身影渐渐靠近,那是一个身着素华雪白长袍极美的男子,高挺的鼻翼,绯色薄厚适中的唇,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墨黑浓密的上是一只简单的竹木簪子,身上散着浅淡的墨香气息,纤尘不染的气质孤雪霜姿,淡天琉璃。 “阿生”,他蹲下身,墨染的眸中闪着些隐忍的痛意,“你不该呵,你不该这么做啊……” 她盯着他水晶珠一般动人的眸子,听着他儒雅动人如清泉山水一般的音色,愣了。 “你……是谁?”她觉自己的音色比平时清脆稚嫩了许多,“我做了什么?” 雪白身影显然一震,双手落在她的肩上,“阿生,你是在怪我么?现在又装作不认识我么?” 阿生?苏青望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唇,低头打量自己。 残败的绿色罗裙有些破碎,想是遭受过拷打,身上污泥遍布,想是被抓进来之前经历过挣扎,白皙细嫩的手脚被锁链侵出了红肿青淤痕,抬起手掌,十指,竟有着钻心的疼痛。 她抬起手,他望见,连忙握住,声音急切道:“手指,被施刑了?” 苏青收回自己的手,锁链随之撩动,她胸口对这弱小身体所遭受的刑罚起了满腔的怒气,抓起他的衣襟,不顾手上脏污染了他的洁白,冷声道:“放了我!” 他没有怒,眼中亦无波澜,一双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疼惜在眼中兀自显现,“傻阿生,哥哥自然来了,便是来放你的。” “哥哥?”她睁大一双瞳眸,“哥哥?”眼前的人,是她哥哥?她的怒气,对错人了吗? “阿生,你在怪我娶亲,对吗?”他解开她的锁链,手指抚在她的面上,“阿生说过,哥哥是阿生的,谁也夺不走。” 他微微一笑,“所以,那日便杀了要嫁给我的新娘子,是么?” 苏青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浑身一震,难以冷静心神,嘴巴不自觉微微张着,脑中飞快运转分析眼前的一切。 这一会儿之间,她得出了结论,这位叫阿生的女子,与这位美男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这个美男,是她的哥哥。 乱伦?禁断之恋? 脑海中闪现这两个词时,她的眸又睁圆了—— (新文,这次不走欢脱恶搞风,换换风格,调剂一下口味。这次的男主虽然和默默以往的男主不太一样,但在默默心中,其地位是绝对可以与绝大少、圻先生并驾齐驱的。然后呢,文不是太长,并且存稿很丰富,保持稳定更新,欢迎姑娘们踊跃支持,火速跳坑了,不多说,上文!) 校园港 接连五次,习以为常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阿生,你受累了。” 男人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吹送着凉气到伤口处,眸中温柔尽现。 苏青抽回手,握着自己的双手戒备的望着他。 他解开了所有的锁链,伸手去扶她,她避了避,他满眼受伤。 她心中暗自判断,看来这禁断之恋是哥哥主动些。 她抿着唇,半晌,问:“既然是我杀了你的新娘子,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你不恨我?” 他只轻轻侧着脸,半扇面上有着几许忧郁,“一次震惊,两次愤然,三次黯淡,接连五次,便习以为常了……” 苏青闻言,全身,如同被钉了钉子,丝毫动弹不得。 她抬起自己血渍遍布肮脏的手,嘴上漾开了一丝苦笑。 重生之后的这双手,这个人,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阿生,我不怪你”,他轻盈的笑着,似远山昏雾中一点星光,“因为,我也不愿被别人夺走……” 她抬头,二人相对而视,她望见绝美男子眼中清浅流淌的河流细水,隽永绵长,细腻怡人,就在那一瞬,淌进她早已几近干涸的心口里。 见她不语,他亦没有多言,上前一步,解开了她的锁链,再次自然的去捞她的臂。 可是,还未碰触,便被她直接的闪开了。 立在眼前的女子,瞳眸中的一抹倔强,一抹疏离,让他心口不禁微颤,从前的阿生,看待自己的眼神,总是有着狂热和痴迷,不会像现在这般……清明,冷漠。 只在那一瞬之间,他脑中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不是阿生。 苏青望着有些呆的他,站起身,一派冷漠,开声提醒,“我累了,能不能快点带我去休息?” “好,随我来。”他微笑着,在前方带着路,苏青默默随在他身后。 昏暗的天幕下二人行走在园林中,她放眼去望,是极奢侈的建筑,亭台水榭,玉筑楼阁,他们行走在一处装饰精美的石子路上,他的衣锯扫过周旁的青草嫩枝上,有露珠沾上,润湿了他的白衫。 “到了。”他停在一处小阁楼前,她抬眼去看,漪落阁。 “你回房好好歇着,明日爹前来询问,你莫要顶撞。”他柔声嘱咐着,“夜深天凉,你在地牢中待了三天三夜,身体必会受寒,我已吩咐人为你熬了姜汤祛寒。” 他说完,抬脸去看她,戒备,她的脸上除了戒备还是戒备。 是这次的刑罚用的重了么?不然,那坚强任性狠决的女子,现在脸上多了一分清冷与柔美,那狠噬的眼神也由一许柔光取代。 乍看去,月光下立着惨绿罗裙衣裳的她,透着难以靠近的清冷淡然的气息。 “阿生,快去歇着吧。”他一笑,转身去了,只留下站在门前怔仲的苏青。 她推开门,随着微弱的月光踏进房中,阁楼不大,摆设简洁,雕花檀木桌子几案,木制桌椅,垂帘幔帐,床榻上是洁而无暇的纯白色被褥,有点儿像医院的感觉。 她坐到床边,环视四周,出奇的静谧,没有侍从,没有随身丫鬟,整个阁楼里,就只有她一人。 校园港 又狠又丑,毒蝎心肠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她坐到床边,环视四周,出奇的静谧,没有侍从,没有随身丫鬟,整个阁楼里就只有她一人。 依照自己的穿着来看,属上等绸缎,滑润舒适,而自己的闺房虽不算奢华但隐隐能觉察出其贵族之气,想是名门贵族。 那又是为何整个楼里就只有她一人?她蹙眉思考,莫不是这位小姐人缘差到没人愿意伺候的地步? 苏青沉思着,不经意扭头,眼角瞟向角落里的一扇波斯镜。 这一望,她心中攸得一震,双手抚住自己脸颊,由于惊吓之际倒退两步,汗珠涔涔从额头落下。 镜中的人,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瘦弱的身躯,惨白的面庞,凌乱的丝,奇丑的容颜…… 她的左脸,匍匐着一块黑紫交加的怪异胎记,狰狞可怕,从眉至下颌,被惊然的黑紫覆盖,乍一看去,像是暗夜中怪物侵蚀在左面上,吸允着她的血液与精气,黑夜中立着的人,彷佛妖魔鬼怪! 她抬起素白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倒抽一口气,这真实的触感让她猛然醒悟! 这丑到令人骇怕的人——正是立在镜前,满面惊愕,身着绿色群衫的自己! ************************** 苏青跑到镜前,将那面落地高大的波斯镜扭了过去,这才看不到自己惊世骇俗的容颜,松了口气。 她的心头,乱到了极致,还没来得及这所谓的穿越,又让见到了自己如鬼魅一般的容颜,她平稳着呼吸,坐到凳前冷静,她需要冷静,去分析和接受这些事实,从她五岁时,就被告知,你是一个杀手,一个随时面临死亡的杀手,为了生存和保护你自己,你必须成为一个杀手。所以,现在,她平复的极快,脸色也恢复到了方才的漠然无情。 “叩,叩。”门外响起了两声叩门声,轻盈而小心翼翼的。 “谁?”她警戒回答,手指习惯性的去抓腰间,摸到空,才放下手,放缓了语气,“是谁?” “小,小,小,小姐,少爷吩咐熬了姜汤给您送来。”外面传来胆怯的小声回答,苏青眉一动,机会来了,弄清自己处境的机会。 她走到门前,打开门,就看到跪在地上只有十五岁模样的小丫鬟,身着鹅黄色衣裳,头紧紧的贴在地上,动不敢动,抬步敢抬,托住茶碗的双手微微颤抖,在听到开门声时更是明显一颤,汤水撒到托盘上。 苏青低头望了这小丫头一会儿,“你怕我吗?” “不,不,不怕”,小丫头始终不敢抬头,“怜儿不,不,不怕您……” 苏青接过姜汤,一脚跨进门槛,“进来吧。” “进,进去?”小丫头猛的抬头,双脸煞白,惊愕的摆着手,“小,小,小,小姐,怜儿错了,您饶了怜儿,怜儿错了。” “你做错什么了?”苏青皱着眉,盯着眼前的小丫头,“我只不过让你进来,怎么,是我怕我会杀了你不成?” 她望见怜儿的身子剧烈的颤抖,手指紧紧攥住,指关节泛出白色,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抬起脸,与她相对。可见,这怜儿,极其怕她。 校园港 夜间有袭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小姐。”怜儿抬起脸,已经是梨花带雨,呜咽起来,“怜儿孤苦伶仃无牵无挂,怜儿知道了,只求小姐能好好安葬怜儿,怜儿……” 二人站在门前,苏青看着眼前的人,一阵冷风吹过,吹在自己单薄的衣上,冷风灌进她有些破旧褴褛的衣,让她有些抖。 “进来。”她跨进屋,不由分说坐到凳前。 怜儿站起身,一脸决绝,神情如同奔赴战场的壮士一般。 苏青捂着嘴,噗嗤一声,只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可笑,看来她已经丑到了无人敢靠近的地步了。 怜儿走进屋,照她的吩咐关门,掌灯,她缓慢喝着姜茶,直到怜儿立到离她八丈开外的地方才放下碗,一挑眉,“怜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怕我吗?” “小,小,小,小姐,怜儿不,不,不怕您。” “哦,是吗?”她放下碗,扫了远方的小丫鬟一眼,“那你还敢叫我,小小小小姐,我问你,我是有多小?” “小姐饶命!”怜儿扑腾一声扑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怜儿错了,小姐您十七有余,过了初冬十月便是十八妙龄,怜儿今年方才十五,一时失言,小姐是小姐,不是小小小小姐。” 这小丫头倒是孺子可教,旁敲侧击比不上威逼利诱,你只肖问一句,她便答百句,也省去了她许多麻烦。 “怜儿”,苏青叹了一声,“你觉得我杀了哥哥的新娘子,是错是对?” 怜儿浑身一僵,抬起有些泛青的脸蛋儿,“回,回小姐,那白家仅是探花之位,女儿也是中等之姿,而苏府在京城中尚属高等权贵,老爷高居相国之位,少爷又有衍国第一美男子之称,那,那白家小姐,自,自是配不上少爷,所以小姐,小姐没有错……” 倒也算伶牙俐齿。苏青抿嘴一笑,将茶碗收拾了递到她面前,“怜儿是吗?” 她诚惶诚恐点头。 “以后,就由你来服侍我了。” 怜儿登时翻了白眼差点昏了过去,苏青不理,挥挥手,“本小姐要睡了,明早吃饭再来吧。” 怜儿跌跌撞撞,满脸绝望的跑了出去,苏青已躺倒在床上,唇边带着笑。 苏府,相国之女,哥哥是国家第一美男子,生来丑颜,与哥哥有有不明情愫(具体情况还待侦查),心狠手辣,人人惧怕,曾杀害哥哥五任未婚妻(作案手法,不明)。 这是得来的全部情报。 她闭上眼,蓦的,又睁开,糟,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自己的名字! ************************ 是夜,深寒,冰冷。 苏青躺到床榻上大量着周围的环境,平复着心中的异样感觉,冷静心中的诧异去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卡”,一声轻微的响动,从窗边一闪,进入鬼魅的黑夜中,她浑身一紧,戒备的朝窗边望去。 没有脚步声,静谧蔓延在屋中,可她能感觉得到—— 有人! 校园港 这,只是开始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有人,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苏青身边没有任何防备的武器,随手拔下头上的簪子,侧耳凝听。 来了! 她举起手,快,狠,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黑暗中刺去,一声厉喝从她口中出,腿脚并用,一个漂亮的膝袭随之跟上,双手伸去钳制对方的手臂,可也就在这瞬间,她的双手,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别在身后,动也不能动。 “谁——!”她扭过脸,朝身后望去,漆黑暗夜中,丝丝月光扣人心弦的撒进屋内,照射在身后男人的脸上,那是一种妖治的银。 他修长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冰冷银色的面具戴在面上,双手只是很轻松毫不费力的钳制着她,面具后,出同样冰冻三尺的音色,“你竟敢问我是谁?” 他手上的力气加重,她倒吸一口气,彷佛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背后传来一声轻蔑的笑,他将她摁倒在床……上,手攀爬到她的衣襟上,手劲一扯,空气中传来了撕裂声。 她胸前的衣裳被撕开大半,胸……脯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一阵瑟缩。 “我要你付出代价!要你付出代价!懂吗?”他双手掐住她的脖颈,力气大到她几近窒息,她张口嘴困难频频呼吸,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招招用尽全身力气,到他身上,却好像无痛无痒。 “我……不是她……”她困难的从牙缝中咬出几个字,“放……开我……” 他双手停滞一会儿,松开双手,伸开长臂,狠狠一推,她撞击到身后的墙壁上,一声闷哼从口中出。 疼痛从背脊蔓延,冰冷在全身游走。 这银色的面具无端的让她害怕的浑身抖! “你不是她?”,他一声冷笑,居高临下如同君王俯视着她,“对,你谁都不是,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 “你……唔……” 她一字未完,身后猛然被人大力捞去,她撞到一个厚实的怀抱里,被迫仰躺在了冰冷的胸膛上。 他不知何时除去了面具,捂上她的眼睛,堵……上她的唇。 毫无温度的唇……畔,暴烈的吻……着她的唇,啃咬撕噬,她痛到无以复加。 他松开她的唇,捂住她的双眼,凝视着她极为丑陋的容颜,轻轻的,带着些许**而又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一字一字宣布。 “你记住,这……只是开始。” **************************************************** 当她终于呼吸到空气,干瘪的肺部得到解放时,身旁又是一阵沉寂,如同死灰的寂静。 那个男人,消失了…… 到底,是谁? 这个,看似对她极恨。 她抚着自己变得红肿疼痛的唇瓣,和被掐肿的手腕,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蹙眉沉思…… 不管是谁,对她来说,这男人,都太过危险,极其! 校园港 名为忘生,苏忘生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翌日一早,苏青便被鸡鸣声吵醒了,她难得好眠,挫败的坐起身,揉着一团乱。 一至时辰,群鸡开鸣,真不知这堂堂京城怎么那么多养鸡专业户。 她下床动手洗漱,到水盆旁,手刚探进去,十指锥心的刺痛感让她惊呼出声,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指刚经过酷刑,没经过处理就碰水,很容易感染。 “阿生?”门外响起了清润如玉的声音,“醒了么?” 苏青扭过头去,是昨晚的声称哥哥的人,他的音色,在百种喧嚣内,你不肖注意,就能听到,在听过一次后,你不需记忆,就能识得。 这是一种倾倒众生的气质。 “门没锁,进来吧。”她随口应着,门便被推开了。 还是昨晚那雪白的袍子,昭然的立在门前,清奇的骨骼奇美的容颜,立在那儿便有融化众生化腐为生的气质。 “我进来了。”他淡淡的微笑,抬起脚,掀开袍缘,跨步走了进来。 她的耳边能听到他的沉稳的脚步声,他行走时有着轻微的衣据摩擦声响,还有鞋子踩在地上的踏踩声,这声音,让她无端安心。 “阿生,手还痛么?”他满脸怜惜,握住她的指尖,“你生平不爱惜自己,我带了些药水,你用这些净手,能很快痊愈。” 她想甩开他的手,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想说我们俩不熟,可她很奇怪的听话了,伸出还带着污痕的手,任由他牵着,摆弄着,擦拭着,直至干净整洁,又用白色布料涂了药包扎好,他才松了手。 她望见他脑上有些密汗,她伸手去拭,被他抓住了,脸上闪着点点激动,“阿生……” 这声呼唤,饱含期待。 她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只尴尬的拽回手,抿唇道:“今早,父亲会来吗?” “爹本说要关你十日,我去求了情,他答应三日放了你,但要来问你可知悔改,你莫要顶撞了。”他徐徐平稳诉说着,苏青盯望着他,沉思。 在正牌老爹到来之前,她首当其要的是要知道自己的名讳,弄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还有,她与这个**哥哥,到底展到了什么阶段。 只有弄清这些,她才能在这苏府有立足之地,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稳当的生存,掌握局势,是她一贯的行为方式,装傻失忆博得同情,不是一个杀手所具备的好潜质。 “你为什么,总叫我阿生?”她故作气恼,“你就不能唤一次我的名讳吗?” 她转过脸去,故作生气。 “苏漪儿……”他有些怔仲,有些不可思议,微声喃喃。 苏青一抬眼,苏漪儿,看来漪落阁的由来便是如此,她正思量着下一句去圆场,身后又传来了有些低迷的声音。 “阿生,改后的名讳,我是不愿唤的,只愿叫你阿生就好。” 她转过脸,坚定着,“不,既然改了,便是抛却了以前的名讳,哥哥为何不唤呢?” 苏白玉闪动着如水的眸子,望着她不同寻常坚定的脸庞,动了动唇,出轻到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响。 “苏忘生。” 校园港 完全不在乎她的丑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 忘生,往生…… 不知该做何意,但听到这名讳那一刻,想起自己的丑颜,忘生倏觉几分淡怨哀然……从前的她从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今世你又要我忘生,可是要磨灭我活下去的勇气? “阿生”,他开声唤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成一弯月牙儿,“当日你我研讨改名讳,你只说一定要与我一字相同,我便要你改为倾城,一为倾城,一为白玉,可你不愿……” 原来她的哥哥,名为苏白玉。 她点点头,去衣柜里寻衣裳换,眼角无意间扫到他半湿的袍子,道:“你昨晚没回房?” 苏白玉随着她的眼光望了望自己,站起身,“我只是有些担心又怕吵了你,在门前多待了会儿。” 他说着,站起身拂了拂宽大的袖,“阿生,父亲许是快到了,未免他现我来过,我回去换身衣裳。” 说完,不由她多言一句便匆匆去了,苏忘生抱着衣裳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淌过一淙暖流。 细雨无声,润泽心扉。 被人挂念,守候一夜,悉心呵护,只因心中有自己。 这种感觉,没有,从来没有,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怪异的感觉。 他竟然,完全不在乎她的丑。 *************************************************** 早膳时分,门外又是那小心翼翼恐惧十分的敲门声,是怜儿。 “还不进来,想饿死你小姐么?”苏忘生朝外一斥,门哐当一声被大力推开,怜儿迅速将手中的膳食摆到桌上,又迅速跑到门前关好房门,继而迅速跪到离她很远的地方,最起码是她伸手触及不到的地方。 “小姐恕罪,怜儿来迟了,小姐恕罪。”她慌张磕着头,连忘生都为她感到疼了,她本只想闹闹这小丫鬟。 她走到榻旁,脱下了一身破败的衣裳,递上手中一身绛色纱裙,“帮我换下衣服。” 果然,那眼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小,小,小,小姐,您以前吩咐过谁也不能近您的身,否则就毒死谁,怜儿,怜儿……” “怜儿”,她微微一笑,“你若现在不过来,我便毒死你。” 怜儿一声惊呼,连忙靠近,伺候她换衣,繁琐的里外中衣,繁琐的衣扣与纽带,足足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穿好,原因并非怜儿手艺不熟练伺候不周到,而是这丫头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剧烈颤抖中完成。 “小,小,小姐,好了。” 忘生望了她一眼,吩咐着,“那镜子,为何在角落里?” “您,您,小姐您以前极讨厌镜子”,她瑟缩着,“但小姐又喜欢清晰的物什,这波斯镜是上月邦国送来的礼品,二小姐本是很喜欢的,可被小姐您抢了来……” 她话语声变小,忘生看她一眼,笑道:“搬过来,放到最显眼的位置。” “小姐?” “我要检查你给我穿的可好,可有什么纰漏,若是有什么篓子,就毒哑你!” 她平声说着,怜儿再次昏了过去,醒了之后,仍然只能去搬镜子。 苏忘生望镜抚面,绛纱红裙,绣花逶迤,身段袅袅娉娉,娥娜翩跹,只可惜脸面,是个狰狞的罗刹婆。 微微一笑,得知,苏忘生,擅使毒,尚有一姐,关系:初预不和。 校园港 完美的大公子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怜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忘生那一头乱梳理通顺,梳理髻时,是忘生一边用膳,怜儿在后一边梳理的,此项举动,又是花费了整整半个时辰,原因自然是,怜儿那由心底而出的剧烈颤抖。 从怜儿对自己的惧怕程度,她已能猜到自己在外的名声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整个相府的人对自己,定然也是避之如蛇蝎。 若然,也不会这漪落阁里,除了她与怜儿,再也没有一个人影子,死气沉沉。 用完膳,她打开门,窗外已出现了灼热的阳光,耀眼的太阳,近午时了。 怜儿躲在屋中的角落里不知所措,忘生回头,“你去老爷那儿问,还来我这儿吗?不来,我就走了。” “是小姐。”怜儿飞快的奔出去了,不敢再屋中多停留一秒。 听说三小姐的屋中处处是毒,身毒人毒心更毒,若是做了什么她看不上眼的,招惹到她的事,定是一把毒粉撒去,让你身中剧毒。她高兴了,便给你瓶解药,烦躁了,便任由你毒痛苦,在你面前观赏你痛苦的模样,要是惹怒了,就直接让你见阎王。 长的丑,心眼儿坏,没人娶,如毒蝎,可怕的相府苏家三小姐,怎么就让她给摊上了! 怜儿苦着脸,偷偷哭了一夜,现在又忙不迭朝老爷的屋里去了。 只是不明白,那么完美的大公子,为何会对三小姐这么好?就连一次次新娘遭毒杀,也无动于衷。传闻那白家小姐死时,浑身找不到伤口,只在手腕处有针扎的痕迹,官府亦查不到死因,只得作罢,以宣病逝取消了婚礼。 可苏府的人心知肚明,除了那恶毒的三小姐,还能有谁!老爷怒不可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关了三小姐几日禁闭,因为,三小姐使毒的伎俩,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她使出的毒药,除了她,无人能解。三小姐的心肠,又是极狠的,若是她兽性大,把整个苏府的人给…… “怜儿,到哪儿去?”一阵和煦清风拂面,温柔男子的声音响在身前,怜儿连忙行礼,“少爷。” “老爷今早被召进朝堂去了,便不去漪落阁了。”苏白玉淡淡的,“去知会阿生,不用等了。” 怜儿称是,又硬着头皮跑了回去。 =============================================== 苏忘生在阁楼里转了一圈,院子里走了一遍,只找到了一处凉亭避暑,坐在亭中用手绢扇着脑门的汗珠,远远望见怜儿飞奔而来。 怜儿一来,扑腾一声跪下了,“小,小,小,小姐,老,老爷不来了。” 她蹙着眉,点点头,道:“怜儿,你若是再结巴,我就毒瞎你的眼。” 怜儿冷汗直流,两眼黑,“是,小,小,小,小姐。” “你若是再唤我小小小小姐,我就毒哑你的嘴。” 怜儿呼吸不平,有头顶冒烟的征兆。 “还有,你若是敢随便昏过去,我就毒聋你的耳。” “是,是,小姐。”怜儿思量着明日跟老爷请示告老还乡。 苏忘生侧着脑袋,望见美男子白玉哥哥踩着优雅而缓慢的脚步朝这边来了,挥挥手道:“你若是再不消失,我可不敢担保你那眼睛还在不在。” 怜儿悲鸣一声,急忙隐遁了。 苏白玉立在光下,亭前,阳光照在雪袍上,一片痛彻透亮显眼的白,她想,就连阳光,也不忍在这完美而纯净的白色上,投上斑驳的照影。 校园港 以前的阿生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阿生?” 白玉带笑一声唤,阳光下玉面微微泛粉,有着细密的汗珠,立在亭前,止步不动,“我能过去么?” “我又不是你的腿脚,过不过来还询问我做什么!”忘生放下手绢,打量着他的俊秀面容,见他迟迟不动,只是站在烈阳下,只好道:“天气酷暑,倘若你热昏了去,莫要昏在我院子里,昏倒在别处去。” 苏白玉一笑,踏步走进亭内,坐到她对面的石凳上,浅细的笑着。 以前的阿生,必然会拉着自己的手,用手绢挡住烈阳,带着命令狂怒,“谁要你晒太阳的,你这细皮嫩肉的晒伤了如何是好?” 以前的阿生,在他踏进亭中的那一刻起,必然会拽住自己的手臂,脑袋窝在自己胸前,用手中娟白的绸帕为自己拭汗。 现在的阿生,坐在自己对面,噙着笑,徐徐不稳的用帕子扇着风,时不时扫视自己一眼,亦是淡漠而不经心的。 他本是温存的心境,在这一刻有些清凉了,不知是冷是心伤。 只是一时的习惯变了,习惯了粘着自己的阿生,对面却坐着一个神情陌生而疏离的阿生。 “哥哥……”忘生开口了,声音如泉水,一滴滴凿进他的心底,“找我有事吗?” 她的眸间清澈,清楚带着询问,苏白玉摇头笑了,“父亲交代,要你写上万字悔过书交上,他便不来你这儿了。”以前的阿生,从不会叫自己哥哥,只会叫自己,白玉。 “万字?”她皱着眉,别说万字,一个字她也写不出,毛笔握在她手中,可能只会被撇断当暗器,“怎么写?” 他从怀中拿出一叠纸张,方方正正叠好,厚厚一叠,搁置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中,递到她面前,“一如往常,当然是白玉写。” 他自称白玉,忘生面色微红,不知为何,这名讳从他口中说出,她的心口,竟是漏跳了一拍。 “多,多谢。”她接过来,一张张打开,一股清幽淡淡墨香袭鼻,掺杂着檀香,是他身上的香气。 “自小便是,阿生受罚,白玉领罚,忘了么,傻瓜?”他笑魇如花,回眸似锦,一只手落到她的上,轻轻柔柔的搔弄着,“阿生放心,白玉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那句话,像微喃,像警告,忘生双手一抖,手中纸张掉落在地上,她慌得弯身去捡,白玉也低下身去,指尖相碰,电流流窜,忘生的脸面像熟透的番茄,火红火红的。 苏白玉望着她,握住她的指尖,“手指好了吗?” 苏忘生想拒绝,想抽回手,可他的动作那般自然,眼眸那般纯洁,就似平常的哥哥对妹妹的呵护情意,她无言以对,只好点头。 “没事便好。”他放下心来,丢下她的指,凝望着她不言语。 忘生将手搁到裙上,才现,掌间已有了涔涔丝丝汗珠,胸口,也有着不寻常的跳动,脸面,也变得异样的潮红。 “晚上父亲会派人来拿悔过书,晚上我来为你换药,你小心手指莫要碰到水。” 他温言细语嘱咐,说罢后,一阵沉默,他定定望着她。 她心口突跳,只能傻怔着与他对视。 他始终微笑着,在等待她的挽留。 以前的阿生,会赖着自己不许走,并骄傲而任性的宣布,“白玉哥哥要陪着我,一直一直陪着我,不许到宫里去,不许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沉默,无声,在二人之间诡异而静谧的盘旋,围绕。 他终究站起了身,一如往常拂了拂白衣上落下的飘絮,“阿生,我走了。” 校园港 三小姐慑人的美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望到苏白玉起了身,动了动唇,还是抿住了。 挽留?不可。 她怕露出更多马脚,一旦被人现自己非苏忘生本人,以这个身子以前主人得罪人的势头,自己一定会被千刀万剐。使毒,那是听他们说的,自己对什么毒方药物一概不通,刚才找遍了整个漪落阁,也没找到武侠小说里传说中的毒粉金丹鹤顶红,对于擅于使枪而高手密布的古代来说,她现在,只剩了一些手脚功夫防身了。 她失去了原来苏忘生最强大的防备力。 苏白玉踏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流连的走了,忘生已有些倦了,打开纸张,认真望着手中的万字悔书,字体娟秀,看得出是他特意有心写出女子笔迹,字里行间言语带着嚣张,又有着几分不甘的,想是在模仿她的脾性去写了这份悔过书。 苏白玉,有心了。 她将纸折了折,站起身回了房,唤来怜儿,伸开双臂,“换衣裳。” “又换衣裳?”怜儿微声抗议,“小,小姐,这身衣裳不是今日刚穿上……” 忘生眼神一敛,故作冷态,“怎么,不满?”说罢,手往自己胸前侵去,做出掏东西的模样,怜儿小身躯一颤,抖着小腿儿跑来伺候了。 “小,小姐饶命,怜儿马上给您换衣裳,马上!” 忘生心中偷笑,小丫头怕自己怕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那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找件衣裳换上。” “为……” “为什么是吗?”她向前迈了几步,怜儿惊恐后退,不敢与她直视,“因为,我太过无聊。” 怜儿浑身一僵,勾头不敢讲话,忘生肯定,她亲人说不定在遭怜儿问候。 “小姐无聊了以换衣裳打时间,怜儿知道了。” “错了,是小姐无聊了,以折腾丫鬟打时间,懂吗?”忘生眯眼一笑,手指弹在怜儿额头上,怜儿这回来不及躲,只愣愣的抬头,望见小姐满面的笑容,呆了。 恶毒嚣张的苏府三小姐,竟然会有这样娇俏而清澈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怔怔盯着眼前的忘生看。 忘生转过脸,淡然一笑,“怎么,是在看你家小姐脸面有多骇人,表情有多狰狞么?” “怜儿不敢!”她匆匆低下头去。 忘生靠近她,她微微后退,忘生再靠近,她不敢再退。 “怜儿”,她弯腰,低头,三千青丝垂在腰间,光滑的右面朝上,濯濯生光玉润晶莹的对着怜儿,“你告诉我,我到底有多可怕?” 她巧笑嫣然,声如轻铃,侧面如桃花,眸如璞中玉,怜儿望的呆了去。 僵持片刻,扑腾一声,怜儿跪倒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怜儿,怜儿……” 忘生笑而不语。 怜儿抬起头,隐隐约约明白少爷为何待小姐这么好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可怕的三小姐很美,美的摄人,不是绝美的容颜,不是勾人的颜貌,而是那双透彻心扉的眼眸。 眼眸里沁着的笑意,没有半分狠决与阴霾,似暖意春风,天边浮云,只是在你指尖或心头轻轻一缭,飘飞而过,不留痕迹,却永记心头。 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让怜儿不再怕她了。 校园港 专业导航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似笑非笑,伸展着双臂,“你这丫头,是要小姐我累死吗?换个衣裳也这般不利落,看来,我要考虑把你这双手给撒上化骨散,废了你这双手才是……” “小姐恕罪,怜儿马上给您换衣裳。”怜儿起身去衣柜里找衣裳,匆忙快速的,跑到她身旁,利落而麻利的换气了衣裳,只用了一会儿时间。 苏忘生微笑,不再是小小小小姐,再也没有剧烈颤抖了。 至今为止,她对怜儿的考核尚算合格,可以留在身边。 能为恶毒的三小姐送汤水,踏足别人不敢来的漪落阁,必然是具有相当的勇气和忍耐力。 面对自己的威胁和挑衅,亦然能强忍自己心中的恐惧完成任务,虽然剧烈颤抖。 最重要的是,面对自己这张惊世丑颜的脸孔时,她从未一次见过怜儿的眼中,出现厌恶的神情。 她扭回头,看着在为自己整理腰襟的怜儿,抿嘴一笑,这个丫头,被自己看上了,倒也是一个她人生一个劫难了! 但是,当你独自身处陌生环境里,亦或者在迷路时,有导航,比自己瞎摸索要快捷迅速多了。 *************************** 忘生换了一身简便灰色衣裳,吩咐怜儿找来黑纱,蒙在面上,踏出了房门。 “小姐”,怜儿立在门前勾头询问,“小姐这是要到哪儿去?” “出门。”忘生系好黑纱,轻声答着,怜儿摆着手道:“老爷禁了小姐您一个月的足,吩咐您不能出这阁楼子……” 她扭回头,微微一笑,“怜儿,带路。” 怜儿被笑容俘虏了,一咬唇,只得服从,小心翼翼靠近她些微声道:“小姐,那就从后门吧,前面有人把守,怕是不好出去。” “好,带我到后门。” 怜儿领着她向后门走去,穿过了一个园子,几处走廊,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望见一扇朱红木门,用横木锁住,也未有其他人影。 苏忘生的脑中,大概记住了由漪落阁至后门的所有路形,昨夜经由和怜儿有意无意的探聊,得知苏府有四阁,白玉阁,娉婷阁,漪落阁,还有一阁,则为她的父亲母亲大人居住的正阁。 相府子女有三,公子苏白玉,貌比潘安,倾倒众生,玉润无暇,众人美誉——“无暇公子”。二女苏娉婷,聘婷秀雅,袅袅婷婷,是京城各位公子哥儿们踏破门槛前来提亲的好逑对象。三女苏忘生,丑颜毒女,如蛇如蝎,人人见而躲之,视而避之。 而如今,毒蝎女子苏忘生要出府了,怕的不是出意外,而是怕她一时怪癖嚣张性子一犯,惹出几条人命来,纵使她的用毒手法极其高明,谁也没用证据证明自己的罪证,但堂堂相国之女如此这般,已被人视为怪胎。 “小姐是要到哪儿去?”怜儿悄悄打开横木,吱嘎一声轻轻响动,朱木门开,忘生扣紧了黑纱,跨步出门。 “哪儿都可,你带我随便走走。”她回头道,“你在前方走着,我紧紧跟着你便是。” 怜儿不再答话,在前面紧握着双手迈起脚步缓慢的走着。忘生跟在她身后,开始打量这繁花似锦,人群涌动,蹿流不息的衍国都市——衍京。 校园港 对面的,你真丑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正值初夏,蝉鸣了叫,市集上行人仍是不少,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连绵不绝入耳吵闹,衍国民风淳朴,女子羞涩不出闺门,若出门,许多必会遮上篷帘帽纱,所以面带黑纱的她,也并未惹的人注意。 午时将至,烈阳愈渐烧灼,忘生便要怜儿寻一处清亮避暑地歇歇脚。 怜儿闻言,带她至了京城郊外垂柳坡,行人极少,绿树葱茂,只有点点几缕细微阳光透过翠绿的叶面撒到郁郁的草地上,怜儿带她来此地,她便找了块山石坐了下来。 她解下了纱,怜儿立在一旁垂眉不语。 “怜儿,你去罢。”忘生张口道,“晚膳前来这儿接我就成。” “小姐?” “我要炼制毒药,你有兴趣参与么?”她抬起眼角,微笑着,“正好我缺一个试药人……” 怜儿连连摇头,忙不迭朝郊外跑去,一脸苦闷。 忘生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站起身,扫视一眼,朝柳坡另一方向走去。 出门前,她翻阅了大部分籍记载了衍京大致山脉地图,整个京城中,最葱郁阴凉的地方,就属此地,所以若说到乘凉幽静的地方,怜儿必然会带自己到此地,而从这里走出的相反方向,正是出衍京的方向。 出门时换了简便衣裳,是便于行走,而,裙纱轻衣美则美矣,却装不了多少银子。 要离开,轻便为一,银子更是不可或缺,若不换件衣裳多带些值钱物什,她怕半路会饿死。 再者,自己摸索到此地定是要耗费时间,所以,由怜儿带来就省去她不少时间。 抿嘴一笑,从接受自己穿越、认清自己身份的同时,她便做好了打算,离开的打算。 还有,逃离那未知的面具人! ******************* 苏忘生独自走在垂柳坡上,走了一会儿,额头沁出汗珠,用袖擦了擦,最后索性扯下了面上的黑纱,呼吸的沉闷才得到了缓解。 走了几步,耳边传来清脆如珠玉落盘的泉水声,她循声而去,看到了清澈跳跃水珠攒动的清湖,光影陆离交织,波纹荡漾,碧绿的无一分瑕疵。 她走到湖边去洗脸,指撩在清亮的湖水中,仍是一股钻心的痛,她收回手,望着指尖,看着浸湿的白布,想起了苏白玉满面柔情,一脸认真为自己包扎的摸样。 再将指探下去,忍着疼痛,任由湖水浸泡,泡了一会儿,彷佛适应了疼痛,麻木代替了疼痛,随之而来是沁入心脾的凉意,心境的浮躁消去不少,就连眼前白玉的笑魇,也一并抹干净了。 “咕——!”一声鹧鸪鸟低迷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转头看去,身旁不远处蹲着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正在为一只受伤的鸟儿包扎治疗。 他转过脸,忘生一怔,收回在湖中的指,这男子,与她,一样的丑,甚至说,比她还丑。 那是一张极其丑恶的脸,狰狞,凶恶,满面刀疤,唇色暗淡,浓眉纠结,右面上亦然有着几点狼疮胎记,黑色骇人,这是一张丑到极限的脸。 可那双眼睛,却是双极美的眼睛,孤傲,冷漠,如琉璃一样闪动着流光溢彩般的芳华。 这双极美的眼睛,长在这张丑到绝对的脸上,却让人觉得毫不突兀。 男子,用自己狭长的凤眼带着绝傲的眼神逼视着她,一抬眉,笑出声,那笑,是耻笑,“对面的,你真丑。” 校园港 五十步笑百步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男子,用自己狭长的凤眼带着绝傲的眼神逼视着她,一抬眉,笑出声,那笑,是耻笑,“对面的,你真丑。” 苏忘生用帕子擦拭着手指,一声冷笑,“五十步笑百步。” 他满是魅力的眸子紧紧一眯,充满警示与危险意味,他站起身,是非常高大的身影,挺立峻拔,背对阳光,投在地上长长的黑影。 她始终坐着,面如表情擦拭着手指,不去抬脸望他。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抬头峥然望去。 那鹧鸪,惊恐着双眸,睁圆着双目,出一声凄厉惨叫,折断了双翼,倒在了血泊中。 它死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很近很近,是他一剑割开了它的咽喉,用气力打飞到她的身边,将它的尸体。 她盯着那死去的鹧鸪一动不动,抬眼,对着那双冰冷的眸,“刚才你还在救它。” “可现在,我想杀了它。”他决绝一笑,脸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邪魅,“就如现在,我想杀了你。” 他的剑,抵在她的脖上,剑尖,还滴着几滴血珠,带着温热,淌进她的脖中,她浑身一颤,正正盯着他。 她是杀手,可她是最有感情的杀手,每杀一个人,她都会捂面哭上好几天,无论那是好人,坏人,她宁愿死去的是自己,因为,每个人,都不具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可此时,眼前这个有着欣长背影的男人,那么毫不留情不眨眼的杀害了一只生灵,而它,刚刚还温柔的在他的手掌中低鸣呜叫,在感谢他那双救治的双手! 她悄悄将手探至腰间,去摸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快要摸到刀把时,臂膀被抓住了,那男人丢下了剑,拔出她的刀,扔到了湖中。 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她根本丝毫动不了,手腕握在他的手中,彷佛就要断掉。 “你没有胜算,最好不要冒险”,他眯着眼,噙着一抹自傲的笑,“还有,你敢说我丑,就要你付出代价。” “你要做什么?”她警戒着,怒视着他。 “哼哼”,那笑响在她耳边,让她浑身一冷,接下来的三字,更是让她全身冰凉。 “要了你!” ***************** 苏忘生抬起手肘去撞击,想用近身防卫术逃跑,可她现,一切只不过是徒劳,肘还未来得及抬起,已被他撇到了背后,脚腕还未攻起,已被他压制在身下,全身被他禁锢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牢牢的压住,丝毫动弹不了。 她摇着薄唇,冷视着他,“怎么,你是丑,还说不得吗?” “谁都能说得,就你说不得”,他灿然一笑,她却觉得这笑比雪要寒冷,“苏忘生……懂吗?” 他认识她!她惊恐的睁大双眸,如果他认识自己,那么,现在再这里所生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想杀她,更或许,是苏忘生众多仇家来复仇的一人。 可他的眼中,毫无恨意,有的只是得逞的笑,像是小朋友面对别人的斥责依然固执抢了东西,并狠狠摔烂的报复眼神。 这是一个极其任性的人!他的气息,又这么熟悉,是他! 她睁圆着双眸,是那夜的神秘面具人! 校园港 你的第一个男人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在脑中飞快判断着,他定是与苏忘生以前便是有某些渊源,因为,她只觉得他与之前的苏忘生是极其相像的人。 “看着我”,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噬骨一般的力气,“苏忘生,因为你比我丑,你是天下第一丑,所以,你没资格去言说任何人,懂吗?” 他扫视她一眼,手搁到她浑圆的双峰上,一指狠狠捏下,她一声痛呼,“滚开,你这**!” 他眼神攸得一冷,“没人敢这么同我说话,你更不能!”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一只手覆住她左面狰狞的胎记,薄茧摩挲在红唇上,沙沙的碰触感让她浑身一僵,身体伸出漾起奇怪感觉。 他魅惑而笑,“你不是会使毒么?你不是会解毒么?现在,把你身上的恋香散解了如何?” 恋香散?是什么? “天下第一媚……药”,他拉开她衣襟的腰带,“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她只觉身体越来越热,燥热难忍,心底深处如万蚁噬爬一样难忍,这燥热已到了难忍的地步,他每碰触一下,身体便像送入了清流,得到几分安抚,可下一刻,就想要更多,更多…… “泉水中”,他低声喃喃,外衣滑落至肩头,露出雪白肌肤和青色肚兜,“常人碰触则无异,可受伤的人,便会侵入伤口,迅速流入血液,并药物作……三个时辰内不解,必死无疑。” 他不由分说扯下了肚兜,“怎样,要我解毒么?” 她雪白的身躯已是赤果果暴露在他的面前,冰肌玉洁,软玉温香,他眸中多了一抹沉色,黑瞳中燃起了yu火,望着她颤抖的身躯,笑道:“不管你答应如何,今日,你都是我的了。” 他猖狂宣布,看到潮红密布她的脸庞,大手撤去裤子,手指向她亵、裤里探去…… 苏忘生粗重喘、着气息,面色桃、红,浑身虚软动弹不得,身上汗珠密布,头脑昏沉难忍,身体内的渴望愈渐深刻,愈渐沉重,已重到她不敢负荷。 她睁开眼,轻喘着气,“你……是谁……” 他用手执起她的双腿,放到自己的肩上,腰间顺力一挺,贯穿她的体内…… 感觉到那层薄嫩的阻碍,埋藏在她的体内,望着身下丑颜的女人,他冷冷宣布。 “你的第一个男人!” ******************* 冷夜已过,微晨初晓,天气变得迷蒙昏暗,几多阴暗的云彩围着降下的月牙儿盘旋纷绕。 苏忘生浑身赤裸躺在缓缓流淌的湖水旁,浑身带着剧烈无比的疼痛,颤抖。 那男人,狠狠的侵略她的身体,要了一回又一回,她痛了一回又一回。 他对她毫不怜香惜玉,只是冲刺与律、、动,冷蔑的眼神和无情的占有。 这个男人,恨她吗? 她抬起手指,望见手指包扎好的绸布早已全部破开,指尖又涔出了新的血迹,她的心口,无名有些酸疼。 这一刻,她想起的名字,是,白玉。 绝美的白玉,绝丑的忘生; 无暇的白玉,已遭人强、、、暴的忘生。 呵…… 这样的忘生,还能得到那双怜惜的眸子,与呵护的语气么? 校园港 她,是皇帝的预定妃子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撑起身子,想起身,却现只一动,身体就如负千斤万石的重,她强忍着,滑到冰凉的湖水中,清洗这还带着淫……香……靡乱气息的身体…… 她咬着唇,任由冰凉侵蚀,深深呼吸着夜凉的空气,脑中获得了几分清醒。 失shen,对她来说并非痛不欲生的事。 可失去生命,她便没了重生的意义。 如果那一刻她致死反抗,她有强烈的预感,那男人,会挥起剑毫不留情的将她斩做两截,就像……对待那只鹧鸪一样。 那样慑人而又残暴的倨傲气质,是令人惧怕的。 她不怕那样的男人,她只是怕死!在你死过一次之后,便不会再想那么直接的去面对死亡。 生命可贵。 既得重生,便要坚强存活下去! 想到此,她倔强的抿住嘴唇,水声哗然…… 晨雾下,立起了洁白的玉、胴、娇、体。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形如长柳,肌若白雪。 朦胧中尘雾中……明艳而不可方物。 **************************************************************************************** 苏忘生站起身子,有些不稳,双腿间的疼痛愈加显著,她扶住一棵垂柳,立了好久,才忍住向前走。 她又蒙上了黑纱,穿戴好了衣裳,顺着自己脑海中所残存的地形向前走,终于,走出了垂柳坡。 天尚是晨,凉风阵阵,消去暑日的燥热,几朵漂浮的阴云也暗示着即将是清雨的来临。 她走到城门前,方才迈出了一步,被看门侍卫拦下了,“这位姑娘,要封城三日,还是迟些日子再出城吧。” “封城?”她眉间一跳,心中有不祥预感,“好好的为什么要封城?” “还不是那相国府三小姐,听说昨日跑出府了,一夜未归,她可是皇上的钦点妃子,明日便是入宫立妃的日子,现在竟然消失了,搞的相国府乃至整个京城都人仰马翻的,你说这三小姐长的丑就算了,还这么喜欢跑出来吓人,弄的咱们人心惶惶的……” 她是毒蝎,是蛇蚁。 忘生冷冷一笑,正欲转身,一时风儿袭来,吹落了她面上的黑纱,远远飘飞至远方,落到河流中,顺流而下…… 所有的侍卫,怔愣,言的人,更早已哆嗦跪地,狠命磕头,“三小姐恕罪,三小姐饶命,三小姐绕了奴才这条狗命,奴才不会说话,三小姐恕罪……” 苏忘生不言不语,亦不回头,转身抬起脚步,便走了。 她开始,有些明白苏忘生的心境了,被人这般说,这般传闻,没有那护身的使毒术,怎得生存啊!刚才那些说辞,听在自己耳里,若是她能记起自己使毒的方法来,就一把撒过去,毒哑他的嘴! 而且,没有一个人告诉过自己,她苏忘生,是皇帝的预定妃子——! 校园港 阿生,我来接你了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耳边随着那侍卫的求饶声,苏忘生看到了所有人对她的惊恐神色,她转头朝衍京内走,到过的地方,便是一片寂静和冷清。 她靠近,人群便散开,她望谁一眼,那人便如同遭遇到了地狱的呼唤。 最终,她选择了清净的小路,独自朝前漫步,朝记忆中的苏府后门走去,其实,她是迷路了,这里,她未走过,地形自然也不熟悉,她想找人问路,可谁也不与她靠近,全部与她保持在三丈之外。 天色更加灰蒙,飘起了朦朦细雨。 香雾薄,透重幕,细雨霏微,在初夏,她亦觉察到了阵阵寒意。 一种无形的手抓住了她,将她抛到了被人遗弃的冷窟里。 苏忘生,本是一个被众人抛弃的女子;她选择了强大的武器,让自己变为了人人骇然的女子。 这样,是对的。 她抿着唇,脸上仍然遗留着倔强神色,细雨打在面上,她不去擦,不是拭,任由千丝万缕的雨线吹打,落到面上,化成雨珠,像泪水一般,顺着脖颈与下巴的弧线,清润滑下。 左面上舱然狰狞的疤痕上,飘上了无数细丝雨柱,她觉察不到凉意。 手抚向面,心中微有惊奇,这左面有着丑极的巨大黑紫色胎记,但也是自己身体皮肤的一部分,为何雨水敲打,丝毫未有感觉? 她用手去摁压左面,很柔软,亦很顺滑,如同抚玉一般只觉舒畅。 这怪异的胎记,让她心存疑惑,跑到了河边去映照,弯腰看去,却还是那样吓人。 衍京的河流众多,堪称水城,桥梁众多,多有江南韵味,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雨潇潇,柳丝长,清雨细的城市,软语哝声,女子婀娜,美丽而带着韵味的京城,却容不得一个奇丑无比的人来破坏。 身旁的桥梁上,传来了脚步声,是非常缓慢的脚步声,布衣摩擦的声响,靴子踩踏到石板上的声响,听在忘生的耳里,她便知道了桥上的人是谁。 忘生抬起脚,仰起脸去桥头,果然见到了他,撑着油伞,一身洁白如月长衣,立在细雨朦朦的桥梁上,微风抚过他的衣,他的面,鼓吹其他的衣炔,腰间的玉佩摇曳着身子晃动着身躯,他的黑上,戴上了玉簪,半面黑丝散到肩头上,迎风,轻言,对她笑着。 “阿生,我来接你了。” 苏白玉。 忘生心儿一颤,脚步实实立住,分毫动不了,是苏白玉呵…… “阿生”,他伸出手臂,指尖弯成美好的弧度,停在她的面前,“回吧。” 苏忘生望着他的手,耳边响起了那丑颜男子的声音,脑中忆起了那丑颜男子对自己的无情侵略,还有,月下两人jiao缠不休的躯体…… 那一刻,她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水雾,薄薄的,淡淡的,却比这兀自下着的雨水让人更觉清亮,哀伤。 “阿生……” 他执着的唤着,雨声变大了,砸到二人踩着脚下的石子上,溅起了一颗颗水花,却也掩不住他诚挚而动人的声音,“阿生?” 忘生脚尖一动,身后未曾注意,跌倒在了地上…… 她两手撑在背后仰脸望着白玉,看到他伸出干净而不可倜染的手指时,转过脸去,那神情,比谁都倔强…… 校园港 阿生定是会回来的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两手撑在背后仰脸望着白玉,看到他伸出干净而不可倜染的手指时,转过脸去,那神情,比谁都倔强。 白玉弯下腰,丢下伞,雨水肆意的砸在他的面上,身上…… 他俯下身,搂住那倔强人儿的肩头,“阿生,别哭了,此次,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忘生一闻此言,不自觉倒在了他温热的怀抱里,怔怔的望着他儒白的衫子被雨水全全打湿。 “不过,白玉知道,阿生定是会回来的”,他轻笑着,抱起她娇弱的身躯,轻轻立起身子,“若是你走了,白玉,该多寂寥呵……” 苏忘生手指攥紧了他的白衣,留下了绯红的血迹,他的衣裳已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姣好的线条。 他抱着她,垂眉微笑,“回去罢。” 忘生被蛊惑一般,点头。 那天,苏白玉抱着苏忘生回府,走了一路,很久很长,忘生从不知道,从这座桥到苏府,原来有这样长的距离,而这么瘦弱的身躯,原来有这样大的力气。 因为,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是那般牢稳,她丝毫未曾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后来,她才知道,这座桥与相国苏府,不过是几百步的脚程,一炷香时间足以,他却抱着她,在雨中,绕了大半个衍京。 ************* 回了苏府,苏白玉没有带她去面对一些恐惧的陌生的人物,而是直接将她送回了漪落阁,一进门,便望见雨中跪着的怜儿。 怜儿望见二人回了,连忙磕头,一双哭红的眼睛真切的望着忘生,“小姐,小姐回了,怜儿后来去寻小姐,小姐却不见了,怜儿在垂柳坡那儿找了好久都没寻到小姐……” 忘生蜷在白玉的怀中,不作声,她将侧脸埋在白玉怀中,用余光望去,怜儿的衣裳全湿了,额前切平的齐刘海已纠成了几缕,她瘦弱的身躯在雨中抖,死命的磕着头,道着歉。 “怜儿”,她动了唇,出声响,竟有恍然若失的感觉,是太久,没有人挂念,喉头有些哽咽了,“你回屋去吧,我没事。” 见怜儿不动,她只好转过脸,有气无力的,“你再不听话,我就毒残了你。” 怜儿抹着泪,冒着雨跑回房去了,白玉一笑,低首柔言,“阿生变了。” “是么?” “若是以前的阿生,绝不会随口将毒惨毒哑这类话语挂在嘴边的。” 苏忘生心神一敛,望着他,“是么?” “以前的阿生,不会多言,便已经让怜儿入土了。” 她心中一窒,她,曾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哥哥觉得,我的转变是好还是坏呢?” “是……”他顿了顿,“好……” 好字从他口中溢出,彷佛万般艰难,他抱着她进了屋,将她放倒在凳上,拿起毛巾细细为她擦着面上的水珠,神情极为认真,彷佛她是稀世珍宝一般,“阿生懂事了,这样,在宫里才能生存,阿生也学会……叫白玉哥哥了。” “以前的阿生,是从不会唤哥哥的”,他淡淡笑着,毛巾覆上她的湿,胡乱的揉弄着,“如今懂得了长幼有序,当然是……好了。” 他笑如华月,细润如温玉般柔光若腻的肌肤,不禁泛出点点柔情。 苏忘生扭过脸去,扯下毛巾自己擦着,“多谢哥哥夸奖。” 她走到波斯镜前,从镜面中看出苏白玉笑颜后便是失落,她心道,失落什么?难道只是失落于自己唤了声哥哥?还是她明日即将入宫为妃? “妹妹客气了。”他抬头,盈笑着与她在镜中对视,她的心中,咯噔一声响,胸口彷佛被一只手抓紧了,有些酸疼。 妹妹…… 这称呼,果然比阿生让人来的生气,他在无声抗议自己的叫法。 她轻呼了一口气,外面雨声停了,怜儿立到了门前,小声敲着门,“小姐,热水备好了,您要沐浴净身吗?” 忘生允了,白玉便站起身子,脸色泛着微红,“我,阿生,我走了……” 苏忘生点点头,也在心中肯定了,她与苏白玉,只是止于暧mei的阶段。 她捂住心头,深呼吸平复胸口泛疼的酸意,她安慰自己,这样的男子,是个女子便会欣赏的,更何况他是柔情似水无偿待你的兄长,这隐忍的丝丝情扣,不过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而已,和喜欢欣赏看帅哥是同样的道理。 回头,望着那面波斯镜中的自己,那道黑紫色的胎记仍然在,她久望着,忽然觉的这胎记有几分动物模样,有手有脚有头颅,浑身一颤,她想起了吸血虫三个字,吓得她连忙又把镜子转过去了。 只是她奇怪的是,为何苏府的人,对她入宫为妃的事,只字不提,连苏白玉,也是那样淡定的神情。 校园港 姐妹同立,入宫成妃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将整个身体埋在温热的木桶中,如黑缎的漂游在水中,伴随几朵孤单的栀子碎花瓣,游弋妖娆。 她屏退了怜儿,氤氲的雾气打湿了她的面,她将鼻口向下滑动,任由水流抚慰身上处处青淤肿痕,清理那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轻抬藕臂,眉眼扫望,望见那手臂上本应点着红砂的地方清明一片,白的彰显。 那颗显示女子守宫砂的标志,已毁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那奇怪的奇丑的又有着奇傲眼神的男人。 待她沐浴完毕,穿好衣衫,怜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二小姐来了。” 苏娉婷?她望着窗外,踱步到波斯镜前,摆弄着滴水的丝,“嗯,让她进来吧。” 门开,忘生一眼扫过去,看到着绿色繁花纱衣的一位美女立在门前,秀丽瓜子脸,双眉修长,容貌秀丽,尚属清秀,身旁站着一位红色衣裳的小丫鬟,小丫鬟一望见她,登然退了两大步,想是被自己容貌吓的。 “苏忘生”,苏娉婷冷冷唤着她的名字,“明日立妃大典,你最好不要捣乱,前几次你毒害哥哥的未婚妻已是大恶不赦,明天要娶我们的可是当今皇上,你不要害了苏家!” 我们? 忘生直起了身子,拿梳子缓缓梳着黑,“姐姐不进来说话吗?我屋子里有茶水备着,也好歇歇脚。” 苏娉婷双脸煞白,就是不肯迈步进去,站到门前对着她瞎瞪。 忘生敛紧眸子,我们……就意味着她与苏娉婷,同要入宫为妃,而她这一趟前来的目的,就是警告使毒任性的三小姐,不要毒害她的皇上夫君。 忘生甩起黑,抬起脚步向门前移去,她看到门前主仆两人眼中的恐惧与厌恶,还有那一步步向后退的脚步。 “姐姐”,她细声细语,靠在门框上,那主仆早已退到十步开外,“多谢提醒。” 她一挑眉,手指玩弄着湿,“本是没有这些打算,可姐姐提了,我便好好思量着,看看,用什么毒好呢……” “你!”苏娉婷柳眉一竖,跺起脚来,“这次入宫关乎苏家安危,你若是坏事,莫说爹爹饶不了你,就连哥哥也会终生恨你!” 说完,拉扯着丫鬟匆忙抛开了,逞强只在那话语间,恐怕是怕自己沾惹上苏忘生一分一毫。 苏忘生望着她们的背影,扭回脸,怜儿就跑过来了,“小姐,您还没试嫁衣……” “嫁衣就免了吧,”她直直面向怜儿,侧首询问,“怜儿,你还怕我么? “回小姐,不怕了。”十五岁的少女规规矩矩勾头,行礼,回话。 “那便好。”忘生轻盈一笑,“你可明白明日要怎么做?” 怜儿睁着迷茫的双眼。 “若是明天进宫后,我见不着你,就半夜跑回来将你手脚绑起来,毒成与我这般丑陋绑到城墙头上。” 怜儿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怜儿,怜儿知道,怜儿永远跟随小姐。” 苏忘生又摆起手,“进来。” 怜儿惟命是从。 “躺下。”她指着自己的床榻,“脱衣裳,躺上去。” 怜儿双眼惊恐,两面霎白,嘴唇抖,捂嘴怔仲,但见苏忘生一个凌厉的眼神后,只好委屈着一双脸爬到了床榻上,躲在角落里瑟瑟抖。 忘生除了外衣,躺上榻,盖上褥子,轻柔的为二人掖好被角,闭上眼,一声呓语,“睡吧。” 怜儿呆呆望着小姐无暇的侧面,动了动唇,小心而又轻声的,“小姐,不丑……” “再不安静,就毒哑你的嘴。” 忘生一声轻胁,怜儿闭眼睡了。 待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睁开眼,望向熟睡的怜儿,微微一笑,谢谢怜儿你,愿意随着我。 十几年来,我只想这样与一个人温暖的并榻而眠,今日,谢谢你替我圆了愿。 * (感谢亲hey夹赠送默默的礼物,么么,美人们看文要记得收藏呦。) 校园港 丑妃冷宫意无言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红烛摇曳在喜房,猩红的喜字贴满房间,从轿中走下,便被引入这样一个不大而狭小的房间。 苏忘生入宫,未着喜服,未披盖头,一顶轿子由后门接进宫中,送到所居的殿内,关上了房门,再也无动静。 宫女太监们,一个未有,只有怜儿守在门前,时不时跑到门缝儿前张望。 遥远的他处,传来了奏乐声,苏娉婷被八抬皇室大轿接进宫内,册封为芙蓉妃,现已在芙蓉宫内等候圣上临幸。 苏忘生伸了懒腰,打开门叫门前的人儿,“怜儿,进来吧。” “小姐?” “除了我们两个,这里不会有人再来了,不必担心”,她拍着怜儿的肩膀,拉着她进了屋,“你也站了一天了,吃点儿东西早早歇着吧。” 怜儿点头,和她一起进了屋,望着红烛下小姐浅笑的容颜,不忍道:“小姐,怜儿再去门前候着吧,万一,万一皇上来了。” 忘生尝了两口膳,不愧是御厨出手,质量非比寻常,比相府伙食高上一个层次。 “再不吃,以后就不赏你膳用了。” 她眼也不抬,用自己一贯的威胁法,怜儿也习惯的听从,坐下陪她用了膳。 忘生吃的很饱很饱,饱到她腹部胀的弯不下腰,她抚着眉,朝门前走去。 “小姐!”怜儿一声惊呼,“皇上未到,新娘子照规矩是不能随意出新房的啊!” 忘生已经一脚踏了出去,走到院内,扫视一圈,抿嘴一笑,“无妨。” “可是……” “你这丫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皇上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忘生招着手,怜儿跑过去,任由她拉着朝外走,直到出了大门外,她指着顶上的牌匾,“识字么?” 怜儿努力认了半天,只认得出一个宫字。 “冷宫。” 忘生出声念着,清清冷冷,“试问天下,哪个皇帝会停留冷宫?” 她望着怜儿惊讶的眸子,红唇一抿,笑出声,“怜儿,你这模样,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阿呆。”她敲了敲怜儿的额,“以后,你就叫怜阿呆。” 怜儿怔惊,怜阿呆,她才不要呢!难听死了!可是,怒不敢言,怒不敢言,看小姐笑的这么开心,再大的怒也要收进肚子里—— 入宫当天便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苏忘生是第一个。 入宫第二日便被册封为丑妃的人,她苏忘生亦是第一个。 入宫第三日便被抓奸在场的妃子,她苏忘生,还是第一个—— 翌日,君上宫的叶公公前来宣旨,封苏忘生为丑妃,因其恶行嚣张,未免在宫中遗害他人,故打入冷宫,以命修身养性,清心净灵,待到悔悟时方可移接冷宫。 她想,近期内,自己是与皇帝无缘了。 第三日,一早,苏白玉来了,立到冷宫前,一如往常素净的雪袍,浅盈淡笑,手中提着一壶翠绿玉瓶酒,上好的竹叶青。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侍卫,少说十个,走路轻盈无声,眼神凌厉,守在冷宫门前分列排队,近十双眼睛片刻不离盯着苏白玉的一举一动,只立在那儿,便杀气凌人,依苏忘生经验的判断,这十个,全是武林高手…… 感谢亲雨爱翼宝宝赠送默默的礼物哟。 校园港 为她作一副丹青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娘娘。” 苏白玉双手交叠,意欲行礼,被忘生摆手止住了。 “哥哥来了?” “哥哥来看妹妹过的可好?” “那依哥哥看,妹妹过的可好?” “妹妹说好便是好,妹妹说不好,那便是不好。” 二人说着无边无际的绕语,外人听起来无解,但二人口中说起来,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一种无言的争吵,无言的控诉。 苏白玉,我已是皇帝的妃,你还来做什么? 阿生,之前你曾答应我,会走,为何还是入了宫? 忘生仰头微笑,走到门前,关好了厚重的木门,隔绝了一些不必要的眼光。 “进来吧”,她接过酒壶,望着这盈翠的绿,为他的到来而感到开心,微微笑眯了双眼,“白玉……” 白玉…… “阿生。”他动情唤着,眸中漾满水色,“你愿陪白玉至此,白玉何以为报?” 说罢,握住她的指,摩挲着长满痂的指尖,“你为白玉,做的太多了……” 苏忘生久久凝望着酒壶,搁下,眼中有些深谙。 果然如她所猜测,苏忘生愿意入宫,定是为了苏白玉,而苏白玉每月只有几日回家,其余日子便在宫中久住,出行时必有高手相随,宫里行动亦不自由。 由这些便可轻易推断出,苏白玉,应是被皇帝西连夜,软禁在皇城。 …… …… “少爷,桌椅已备好,可开始作画了。”怜儿在外唤。 两人回了回神,便走了出去,毕竟身为画师的苏白玉,自是不能随意踏足冷宫的。 走出去,白玉始终笑如春风抚面,望着她,似心头宝,说道:“阿生,皇上命我前来,为你画幅丹青,呈到君上宫去。” 忘生扬起眉,“哦?皇上对我有兴趣?” 他默不作言,踱步到桌旁去绽开白纸卷轴,撩起宽大的白色衣袖,开始磨墨,指韵犹然,缓慢而沉暗的。 “衍国上下哪个男子对阿生没兴趣呢?”他目光怏怏,抬起头正对她,“这么执着的女子,世间少有。” 执着? 她脑中一闪,已然明了,苏忘生,眷兄情深,为霸占兄长苏白玉,不惜多次杀害他的五任未婚妻,这,便被视为了执着。 “这只是一种执念罢了”,忘生盯着他手下墨汁一圈圈晕染,漾成丝丝波纹,“或者说只是从前一种任性的霸占。” “啪,嗒。” 任性…… 从前…… 她在与他,划清界限。 石砚应声而落,摔成碎片,他的雪色纯白的袖子被污上大片黑色污渍,她说了一句试探性撇开二人干系的话,他惊然,砚落,石碎,袖染,污浊。 他的脸上漆上了一层愁郁。 怜儿跑到桌旁去收拾一片狼藉,对白玉叩首道:“少爷,您的衣物脏了!这可怎么办?” “无妨。”他垂下宽大的白色衣袖,“这会儿丹青怕是做不成了,晚些时辰我再来吧,身为国画师,为娘娘此身行头作画实属不敬。” 忘生微笑,起身朝他笑着,“也好,白玉下次何时来,与人知会一声,我备好膳食候着。” 苏白玉一甩袖,脚步有些飘忽快速的朝门外去了,忘生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校园港 她与白玉,止步于此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当今皇上,登位之前,为争夺权位,篡杀太子威王,以强硬的手段和计谋夺得皇位,而相国苏千辅,之前曾是支持威王的一派,西连夜登基后,只因苏相门生众多,倾覆朝中三分之一力量,虽无兵权,却有人心,故念其劳苦功高,仍采其重用。 但养虎为患为先例,当今圣上精明残暴,疑心慎重,更是对背叛之事防上加防,故,将苏家唯一男嗣苏白玉,封为国画师,由十五岁起,久居深宫,不得随意外出,外人看来是皇家恩泽,其实则为名副其实的软禁,用苏白玉来牵制苏相国。 而现今,苏家二女,全全入宫,不做牵制,也可做威胁;苏相国若有反心,便是焦急恼怒,膝下子女全为人质;若是衷心,双女成妃,则应喜极而泣,加倍效忠当今皇上。 这只不过,是天子对苏千辅的一个试探而已。 而她苏忘生,不过是在这次试探中,做了牺牲物,苏娉婷,会得到起码的所谓天子恩泽,苏忘生,得到的不过是,一座冷宫,一个丑妃的称号罢了。 如果是这样,她也乐得其所,只是,苏白玉,会打乱这波静湖,在现在两方相安无事的情况下,若她与白玉出了什么篓子,都会给西连夜一个将苏家满门抄斩的机会! 她与苏白玉,止步于此了。 院内,飘进一阵冷风,忘生抱紧双臂,望了望那翠绿的酒壶,斟了一杯,含在口中,一股清香直冲鼻翼,辛辣感充斥在胃中,她砸了砸舌,又饮一杯。 饮了许多杯,她头脑昏了,放下酒杯,眼前蒙上一层水雾,眼前出现一双手,指尖美好的弧度让她想伸手去触碰,去抓住,可是,伸出手,又是惘然,像抓住空气,空空虚虚的没有实感…… 那天的雨,也似今天这般大,可是那日却不冷,因为有他温暖的怀抱。 他横抱着她走遍半个衍京城,“阿生,高墙宫阙,不是你喜欢的地方,你走吧……” “阿生,待你寻到了桃花遍野的山坞竹房,白玉便去寻你,脱离这些争斗去寻你……” “今晚,我便回宫了,我们相约,以后桃花坞中见吧。” 他的笑容,那样温柔而有自信,抱着她,回了苏府,立起瘦弱的身子,缓步进了墙高门深的宫廷。 白玉,阿生自小得来的教育,逃避是不允许的,面对是我的天性,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清高瘦弱的身躯,扛起苏府所有的担子! …… …… 头脑昏沉的忘生,趴到在桌上抽泣,呜咽,不知是为了什么…… 怜儿扶住她,将她扛到肩头上往屋里送,“小姐,小姐你醉了,还是回房歇着吧。” “怜儿”,忘生趴在她肩头上小声的呜咽,“恶毒的三小姐,也是有怕头的,怕的是你们对自己的惧怕,怕的是你们对她无端的恐惧,怕的是今天说出这番话后白玉会自此再也不理我了……” 怜儿把她放倒在屋中床榻上,她一直在喃喃诉说,怜儿找来绢帕给她擦眼泪,“小姐,怜儿不怕您了,一点儿都不怕。” 她拿来干净衣裳给忘生换上,方才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裙,“小姐每次都说要给怜儿使毒,可说的时候眼里都带着笑,怜儿知道,小姐不是随便伤人的穷恶之人,小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怜儿用了许多言语安慰苏忘生,自己说到动情处差点落了泪,可再低头一看,她已经睡得昏天暗地,毫无知觉了。 怜儿走出屋,关好房门,锁好大门也回屋睡去了。 苏忘生不知睡了多久,头脑依旧昏沉,可胸膛感觉好痛,身体再晃动,床榻在传出怪异的声响,还有那粗重的喘息,身体无端的热浪和身上的肿痛。 她猛然睁开眼,眼前的情景,让她峥然瞪大了瞳眸。 一双阴骛的眼睛,一张奇丑的容颜,男人赤身luo体趴在自己身上,双眼冷冽紧紧的盯着她,在她身体中抽离,律00动。 校园港 好戏,即将上演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倒抽一口气,全身冰凉至骨,低头看自己,赤果,白皙的肌肤上早被侵略出了点点红色印记,一个个青淤肿痕更显示了自己遭受到他多么残暴的对待。 “…………”她张大嘴巴,不出声,不出任何声响,他,点了她的穴!并毫无任何廉耻心的在qin犯自己! “醒了?”丑露的容颜带着狰狞的笑,漂亮的眸里全是冷然,“苏忘生,几天没见,我猜测你会想我……”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在诱huo我”,他冷声一笑,低头埋在她的脖上,“你被我碰过了,这里。” 他狠狠咬了一口,像是要撕扯下她的肉。 “还有这里”,他一口咬在她的胸……上,身下的律……动更加狂野,撕咬,啃噬,占……有,忘生张嘴不出声音,全身穴道被封,她只能用倔强的眼神充满恨意的盯着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动着唇,那男子一挑眉,看懂了她的唇语。 “呵”,他俯视着她,“没有目的,只是想让你,生不如死。” 苏忘生手指暗暗抓紧被褥,盯望着这个丑颜的男人,思量着他和自己究竟有什么仇恨!要这样处心积虑一次次侮……辱自己的身子! 而他又是什么身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侵入皇宫内地,虽说冷宫把守甚为松懈,但也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 他望着她的表情,一挑眉,抚着她的面颊,“怎么,在感伤么?不知道你的白玉哥哥看到你现在yin荡的模样,作何感想呢?” 忘生猛的睁大眸子,男子一声耻笑离开她的身体,满意的望着她惊愕的神情。 他缓慢的穿着衣衫,动作优雅而稳重,她仍然被封着穴,只能睁着眼望着他,隐忍着满腔的屈辱和杀了他的恨意。 他穿好了衣衫,踱步到她的床前,躬身,在如同木偶的她的面颊上,印上一吻,冰凉的唇,让她浑身一颤。 “好戏,即将上演了。” 他一声揶揄冷笑,从窗奔去,忘生只能惊恐的望着自己残败被侵09000犯过的身躯,默默躺下了一行清泪。 “阿生!” 那男子刚离开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急促的奔跑声,“阿生!” 这声呼唤,让她心底猛然急促下沉,阴谋!这是阴谋!—— 哐一声,门被苏白玉狠力撞开,满脸是汗询问,“阿生,你没事……” 话语止在眼前的画面中,苏忘生赤身luo体满面屈辱,却又动弹不得,睁着一双水眸与他对视。 苏白玉满面昭然的愤恨显于脸上,他冲到榻前,用被褥裹住她的身躯,裹的很严很严,他闭着眼,隔着被褥抱紧她,抱的好紧好紧,紧到她已快不能呼吸。 她能看到,他全身颤抖的身躯,和攥的白的指关节,“是谁,是谁!” 他压抑着全身的怒,颤巍的音色从干涩的喉头中溢出,忘生动了动,眼神无力,手,却已然能动了。 校园港 智对阴谋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坐起身,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苏白玉,“快走,你快走,别待在我宫里。” 白玉怔鄂的望着她。 “来人,把梁画师拿下!” 忘生浑身一震,还是晚了! 一声厉喝,一群侍卫将刀刃齐指苏白玉,白玉立在门前,顷刻间亦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转头轻声询问,“白玉何罪之有?” “梁画师与丑妃行苟且之事,捉奸在床,还不是死罪?” 一声尖锐的回答,是叶公公,他扫了一眼床上的苏忘生,一声冷笑,“有人告密,丑妃娘娘行为不检,皇上命奴才前来捉奸,没想到竟然被本公公抓了个正着。” 苏忘生与苏白玉对望,他望见她眸中的恐惧,担心,害怕,还有丝丝眷恋,会心的笑了。 忘生望着他的笑容,胸口伸出隐隐作痛,白玉,你定是听闻有人散播忘生的一些消息,慌张奔来来探我,可是,殊不知,这也许是某人精心策划的一项计谋而已。 “来人呢!检查丑妃娘娘的贞操!”叶公公一声吩咐,几个老宫女已立到门前,如狼似虎一样的几双眼睛齐齐盯着苏忘生。 一群人退出房外,忘生望着她们靠近,动了动嘴角,“站住!” 四位宫女站住,其中一位年长了些,对着周围人鼓气,“怕她不成,在这皇宫里她总不敢放肆杀人!” “谁说我不敢!”苏忘生一个眼神飘过去,带着狠决,“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四人中有人开始抖,忘生望着她,“怕了?开始抖了?其实你们也不必害怕,要检查就过来吧,不过,一会儿出了我这房间,是死是伤是残是废,亦或是全身起毒疮,都别怪我。” 她一袭话,果然宫女们其中有两个吓的跪在了地上,“娘,娘娘恕罪,奴婢们多有得罪。” “算你们两个识相,不妨告诉你们,从你们方才进屋时,已重了我的琼花散,这毒,必死无疑。”忘生缓声说着,幽慢的穿着衣裳,“若不给你们解药,出了这屋子十步,就让你们知道苦处!” “娘娘恕罪!”四个宫女齐齐而跪,忘生现在心中开始感谢自己的恶名了,她踱步到桌前,坐到凳上,“要验身是么?过来验啊?” 无一人敢动,无一人敢抬头,全都在担心自己身上所中之毒。 “娘娘,娘娘,求娘娘放害奴婢们一条生路……” “你们且放心,我不会要你们说谎话,说了谎话,你们出去也是要掉脑袋,只不过,让你们换个说法而已。” 四人面面相觑,忘生走到她们面前,撩开了衣袖,洁白一片。 “这守宫砂没了,丑妃娘娘确实是失shen了,不过,不是今日,而是许久以前,今天,这房中,何事都未生……”她扫视一眼,冷声问,“不知四位,懂吗?” 宫女们心中都已领会,叩首求解药,忘生倒了杯茶水给她们,随口诌道:“一人一口,不可多饮,连饮两次毒才会解,你们先去回报,我满意了,明日再给你们第二份解药。” 四人诚惶诚恐饮了茶,带着一脸害怕出了宫门,即日,传来了圣旨。 丑妃娘娘以不贞之罪永生待在冷宫,绝无出头之日。 画师苏白玉,无罪释放。 听到此消息,她才舒了一口气,白玉,没事就好。 校园港 朕的丑妃,你在望什么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丑妃不洁之身嫁入皇城为妃的消息,在衍京不胫而走,流传飞快,成为了教育女子反面例子的一大典范。 若是有已婚女子与非夫之外男子言语,丈夫便可义正言辞呵斥,“莫非你要和那苏府丑颜女一般,遭人唾弃?” 若有未出阁的女子聚在一起,便会八卦这丑妃娘娘轶事,比如皇上立妃当日见到丑妃容颜,惊吓过度,龙体抱恙,从此将她打入冷宫,免得出来吓人。 比如丑妃娘娘将冷宫四周布满毒药,谁也不敢靠近,宫里人视为毒蝎,人而避之。 比如丑妃娘娘生性恶毒擅妒,那日引诱天下第一美男苏白玉入冷宫,使劲全力**献身,多亏无暇公子身形淡泊,自制力奇强,又没有迫于梁丑妃的淫威,洁身自好,誓死不从。 比如丑妃面上胎记似动物,乃是天下神兽附体,皇上娶其为妃是为震宅安国…… 当听到最后一条时,苏忘生控制不住喷出了一口清茶,捂着肚皮笑翻了天。她坐在冷宫的藤椅上,白色绸衣裙上覆着小毯子,手中拿着一串晶莹的提子,笑出了轻铃一般的声音。 “小姐,还有呢,还有很多很多……” 忘生摆手,“苏府呢?” “老爷前几日向皇上呈了衷心状,以示忠诚。” 忘生放下绿提,点点头,掀开毯子,望着窗外绿叶有些泛黄,忽觉天凉好个秋,原来已至秋季了。 她与怜儿在这冷宫,独自待了半月了。 这几日,白玉没再来过,有几次,白玉来门前敲门,怜儿便在说小姐睡了,今日不见了。 三日后,白玉派人送来一副丹青,是他为自己做的一副丹青图,画中女子有着乌黑如泉的长,松斜的盘成简单髻,玉钗松松簪起,步摇流连,颤颤垂下长长的珠饰,在鬓间面颊中摇曳,眉不描而黛,肤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似雪,红似火,慑人鲜艳夺人,这是一个女子的侧面,美貌的右面女子,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美丽动人。 又过三日,白玉派人送来另一幅丹青,一样的衣裳,一样的神情,只是那时个左面有着狰狞胎记极为丑露的女子,听闻这副丹青送到皇上手中,他只扫了一眼,便扔出了门外,再也不愿多望一眼。 如此甚好。 白玉有心,一副丹青更会断了皇帝对自己的念想,让自己更加怡然自在的活在这冷宫内。 那日,林花谢红,秋风淡淡,她一早起床与怜儿,趁着清晨无人,便移步到御花园的角落中,想摘些花朵做香料。 她摘花时总是掐不到细蕊,怜儿便要她不要再摘,自己到花丛深处去摘花了,忘生独自在园中闲逛。 她走到一颗树下,抬头望着那颗苍天大树,望了很久。 “你在望什么?”低沉的男声响在身后,她还没来得及回头。 手,被人抓住,别在腰后,被他强迫的转过身来,身体被摁压在那宽广而霸道的怀抱里,那是一张俊逸而冷魅的面庞,他有着狭长的凤眼,挺逸的鼻翼,薄嫩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有,一双充满戏谑的眸。 他身着明黄色的袍子,将她挤在树旁,一双冰冷的唇强迫的印在她的唇上,“朕的丑妃,你在望什么?” 校园港 丑妃意下如何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望着毫无顾虑亲吻自己唇的男子,一抬腿去顶他的胯……下,手肘顺势别过,利用手肘去撞击他,可事实证明,她那不错的攻击功夫,在男人面前,只能完完全全克制住,并顺势将她放倒,压在了草地上。 这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并且,他一直未离开她的唇,封着她的话语,霸道的侵入她的口齿之间,搅乱纠缠着,吻的她头脑有些昏。 他抬起头,有明晃的穗子扫过她的面,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轻语道:“臣妾见过皇上。” “亏你还敢自称臣妾”,西连夜一声讪笑,眼眸中是鄙夷,“你这不贞的人,不洁的妃子,被打入冷宫的丑颜,也敢自称臣妾么?” “妾身是丑颜,可是是皇上要娶进来的;妾身亦是不贞不洁,可这些,不是皇上赐予的吗?” 她微微眯着眼,回答,此时秋风一片吹起,叶子从二人身旁缓缓攒动,划出生硬的声音。 压在她身上的他,手指摁了摁她的唇,“小妖精,说话要有证据,胆敢污蔑朕,是要砍头的。” 她睁着一双大眼,抚住自己的面颊,仰望着身上的他,“因为,皇上压倒妾身如此熟练,可不是压倒了两次所训练出的结果?” “哦?两次?” 他摩挲着她的面颊,狰狞的左面,“你这丑八怪,有什么资本让朕去宠……幸你?” 忘生手搁在他的腰上,手握住那颗双龙玉佩,“妾身也在苦恼呢,在想,为何当日湖边一个丑颜的人身上会有琉璃熏香气,听闻,那气息是只有在皇宫君上宫里点燃的,又为何那日闯进冷宫的男人,腰上会有与皇上身上一模一样的双龙玉佩呢?妾身也是今日才知,原来皇上也乔装扮丑的兴趣,莫不是,羡慕我不成?” “何时知道的?”他暗哑着声响,出口的声音彷佛经过了空气的摩擦,“苏忘生,朕可是小看你了?” “从那日叶公公前来捉奸时便想到了”,她对着他那双漂亮之极的眸子,“随意进出皇宫,前脚方走,后脚就有叶公公抓奸,这时间契合也太巧了,又来的太紧凑了,能调动安排这一切的,除了皇上您,还有谁?” 他眼神一冷,将她从草地上抱起来,低头扬眉,“苏忘生,你聪明了。” 她溢出一声清冷,“臣妾不敢。” “上次你侥幸逃了,做为奖赏,朕便给你些安稳日子,还算满意吗?” 她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认真的点头,“尚可。” “那朕宣布,你的安逸,到头了”,他咧嘴一笑,脸上闪着算计的神光,“朕的无聊日子,也该结束了。” 苏忘生垂下眼睑,手指紧攥住自己的衣裳,她确定,打从心中确定,苏忘生与皇上之间,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西连夜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均是报复。但一切的缘由,她无从得知。 此时,西连夜想做的,绝不是对苏家的掌控,而是,对苏忘生的报复! 她抿着唇,手推在他的胸膛上,“皇上抱着臣妾到哪儿去?” “当然是侍寝”,他低头,邪魅一笑,“丑妃意下如何?” 忘生看着他,得逞的笑,恶魔一样的容颜,便故意开口询问,语气全是担心。 “一大早行房,皇上……不怕肾亏吗?” 校园港 西连夜的打算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漂亮的眼眸如深邃幽蓝的大海,冰冷寒冽犹豫深潭,若有所思的望着怀中的半面丑妃苏忘生,嗤笑道:“丑妃是在关心朕的身子么?” “妾身诚惶诚恐,只是应该快到早朝时辰了,妾身不敢耽误国事。” 他一扬眉,“好主意。” 忘生不知他决定了什么,只见他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几步,出了御花园还是不放下她,门外的太监宫女们看到这一幕,全都炸开了锅,纷纷匍匐在地高呼万岁,西连夜对着叶公公吩咐道:“今日早朝就舍了。” “皇上,缘由……?” “朕要宠幸丑妃。”他高傲宣布,眸中带着挑衅望着忘生,昭告天下,你苏忘生今天是我的女人。 再为她加上一个罪名,祸国殃民,引诱皇上而致荒废政事。 她别过脸去,任由他抱着,西连夜命令谁也不许跟着,托着她的腰直朝冷宫方向走。 他的脚步踩在宫廷的栈道的青石板,很轻,很轻,彷佛听不到脚步声,所以他每次靠近自己都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觉察力很高的她也难以现。 走路不出声音的人,像鬼一样。 她抗拒的推了推他的胸膛,“放我下来。” “不放。”他霸道宣布,“朕愿抱着便抱着,朕愿放便放,还轮不到你做主。” 她愤恨的抬起眸,与他对视,望见他眸中的不屑,她面色有些泛红,气闷在胸口久久难抒,“你所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明日就会传出丑妃诱君的消息,父亲的人心也会愈渐渐涣散,门生书下更会愈渐减少,你利用我来破坏父亲的声明,现在已经做到了,还抱着我干什么!” 她在西连夜怀中挣扎,他却抱的更紧了。 “你对朕说话的语气太过嚣张了。”他低下头,语气阴森,脸色暗,直朝冷宫走去,抱着使劲挣扎的她,“一个弃妃而已,也敢对朕如此无理?” “还是,你只会对你的白玉哥哥温柔言语?可惜,苏忘生,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朕可以占有你,可以侮辱你,可以抛弃你,可以狠狠的践踏你……可就是这样的你,即使是朕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丑妃,苏白玉,也得不到!” 他始终带着微笑,这微笑如同冬日寒霜让忘生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他便是有这样的能力,你只需靠近他,就能感到那噬骨的寒意与对自己生生的恨意,他恨自己。 她不再挣扎了,埋头盯着他的胸膛衣上的花纹,是双龙戏珠。 …… …… “叩见皇上。” 冷宫到了,有十几人齐声叩拜,忘生抬眼去看,那是常常跟随白玉的几个侍卫,他们齐刷刷拜在门前,领头的,是一身白衫的白玉。 他跪在地上,头匍匐在青石地板上,清亮的声音如磬钟瑶乐响在她的耳边,一听,便知是他。 “臣,叩见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半月不见,他瘦了。 忘生怔怔的盯着白玉,动了动唇,却不出言语,现在的她,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这个男人,让他们谁都无可奈何。 “爱卿到朕的冷宫有何贵干?”冷然的声音,询问白玉,忘生手不自觉的拽住了西连夜的衣襟。 校园港 不过是丑妃而已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梁爱卿到朕的冷宫有何贵干?”冷然的声音,询问白玉,忘生手不自觉的拽住了西连夜的衣襟。 “回皇上,臣只是,路过此地。”苏白玉答,勾着头,忘生看不见他的表情。 西连夜却冷冷扫视她一眼,命,“全都下去吧。” “是。” 她看到白玉站了起来,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一步比一步艰难。 “丑妃,朕为了你舍了早朝,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西连夜埋头,在她颊上啄上一个冰冷的吻,抱着她朝屋中走去。 目光越过西连夜的肩头,忘生望见白玉风中的白衫飘决,那样惹人心疼的独自走在石板上,修长的手指垂在身旁,紧紧攥成了拳,那挺拔的身影巍巍间让她心头一酸,落下泪来。 “白玉知道,阿生定是会回来的,若是你走了,白玉,该多寂寥呵……” …… …… 西连夜感觉到怀中女人身体的颤抖,进了屋,将她扔到床榻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怎么,心疼了?朕棒打鸳鸯了么?” “皇上言重了,白玉乃是忘生哥哥,只是哥哥罢了。” “是么?”他坐到床榻旁,手捏住她的下巴,用足了十分的狠力,她彷佛听到自己颌骨碎裂的声音,疼的倒吸一口气。 “那你哭什么?”他的俊面靠近她的颊,冷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你不要告诉朕,这泪水,不是为了苏白玉!” 忘生两只手握住他一只臂,如剪扇一般的睫毛被打湿,乖巧的匍匐在面上,她梨花带雨,满面清泪,“臣妾哭什么皇上怎会在乎呢?臣妾不过是皇上嫌弃的丑妃而已,不过是弃妃罢了,皇上又何必这么在乎妾身是哭还是笑呢?又岂问自古冷宫妃哪个不爱啼泪,到了皇上这里,难道连哭的权利都没了吗?” 她连声带泪说出这些话语,手抓住他的臂,狠狠一拽,终于解救了下巴,向角落里退了两步,西连夜眯着危险的眸靠近,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捞到自己怀中。 “自古弃妃为君王不惜泪水,朕现在再你面前,你还哭什么?” 他危险的警示询问着,苏忘生抽泣几声,止住泪水,“也许,是我的下巴断了……” 她一脸控诉的捂着连说话的疼痛的下巴,“痛死了,下巴绝对断了,哭什么,当然是哭你手上力气怎么这么大,要杀要剐随便你,一枪打死我我也不会多言一句,可你捏我下巴,我最怕下巴疼,最讨厌别人捏我下巴……” 她扬声喊着,西连夜冷漠的面审度的盯着她,将她拽了过来,手指放到她下巴上,捏了几下,冷扫她一眼,“你多虑了,没断。” 苏忘生听闻此言,泪水真的止住了,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珍惜道:“果真是没断,没断便好。” 西连夜大手侵来,解开了腰间的丝带,手直朝她衣里探去,忘生一震,抓住他的手,警惕的望着他。 “放手!” 忘生转过面,手一把推开他,“皇上,如果你再靠近,我会忍不住撒出一把毒粉来。” 西连夜一声冷哼,“朕,已不是第一次被你下毒了。” 她戒备的望着他,果然,他与苏忘生有交际。 (周末,两更呦,晚上六点还有一更) 校园港 你是朕的…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你是让朕第一个记住的女人,也是让朕第一个恨的女人,所以,你身边的人全部都要受到惩罚”,他不顾她的反抗,欺压上她的身,手向她胸里探去,覆住高耸的双……峰,挑……弄游移着,“撒毒,反抗?你想怎样都好。但与此同时,你的白玉,会遭受十倍的偿还!” 苏忘生一怔,抗拒的双手垂了下来,“不……” 那孤寂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已抛却他让他独自忍受寂寥,现在,又怎能让他再去忍受折磨? 他是那样一个惹人心疼,惹人欣羡的男子,是在这里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以待的男子。 她是那样的想保护这个人!所以,她怎能允许西连夜去伤害苏白玉! 她不反抗了,西连夜眼中的阴霾却更多了,他撕开她的衣裳,如同雪花飞舞般飘飞至地上,扯下她的亵……裤,强硬的分开她,挺身贯穿她的身体…… “苏忘生,你是朕的……” 他的手握住她的腕,骄傲的向身下的女人宣布,“你一生都只能是朕的……” …… …… 又是一次激烈而残忍的占zhan有。 诡异的是,整个过程很沉寂,只有二人的呼吸声,撞击声,律……动声,津……液交织声…… 西连夜要了她好几回,过程中,他一直冷着面,一副王者姿态望着自己,眼中带着寒烈,看不到半分感情。 一回终,一回又起,她始终闭着眼,不去看这一切,不想看交……缠的赤身luo体,不想看身上男人绝情的眼神,不想望见自己被侵犯的痕迹,不想睁眼便望见白玉独自向前的背影…… “阿丑”,西连夜趴在她的身上,紧紧的贴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眼睛紧紧盯着她左面的胎痕,“睁开眼。” 他的称谓,让她浑身一紧,睁开了眼,阿丑…… 这算不上什么好称谓,但从他口中叫出,竟有些让她心颤,他的声音少了冷漠,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她分不清,这感情是什么? 可他叫自己阿丑,她并不讨厌。 “完了么?”她转过脸,鼻尖相碰,他正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琉璃一样的眸,桃花凤眼里全是自己的映像,他一侧脸,吻上她的唇,还是那样霸道,那样qin犯式的。 她有考虑过咬他的舌,咬破他的嘴,可她很讨厌血的味道,那蔓延在口中的咸腥气会让她觉得恶心。而且,咬了他,自己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或者,只会有更多的惩罚和报复。 所以,她选择安安静静接受这个不算温柔却也谈不上暴烈的吻。 深,,吻完毕,他抬起头,揶揄着,“方才丑妃不是担心朕肾,,,亏么?朕不是正让你见证么?” 她转过脸,想转身,浑身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见识了,皇上龙体保重。” “好”,他答应着,顺势凑到她耳边,啃咬着她晶莹小巧的耳垂,“朕会保重,多谢丑妃提醒。” 他扶起她的腰肢,将她坐在自己腿上,分开两只玉,,,,腿,长驱直入,望见她全身泛红,脸颊带着怒,显出绯色,便是笑了。 (两更完毕,欢迎收藏哈!) 校园港 他的目的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停下!” 意会到他眼神中的意思,苏忘生忙抬手掐在他的肩头上,急道:“我累了,皇上去寻其他妃子吧。” 西连夜搂住她的腰肢,开始晃动,“不行!” “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是朕的专属词,阿丑夸奖了”,他薄唇噙着一抹冷笑,“朕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等到朕满意时,就放开你!” “怎样才算满意?” “叫出来,我想听到你的声音”,他手指摩挲着她倔强的唇,“没人会喜欢一个哑巴,朕也一样。” 她紧咬着唇,向后退,腰部又被他锢住,皱住眉头,撇过脸去,“我不会!” “若你现在面前的男人是苏白玉,你会吗?” 忘生转过脸,望着他,一字一句,缓缓的,“白玉,不会这么对我……” 西连夜皱起眉,墨染的浓眉上凭添上了怒气,他紧抿着薄逸的唇,一言不。 还是zhan有,这一次的zhan有,让她将近虚脱…… 她半眯着眼,倦了,搂紧被褥睡了。 朦胧中,有人抚着她的面,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唇,充满歉意的,柔缓的。 “阿丑,朕走了。” 西连夜在冷宫里待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朝时,他才穿上那身橙亮的皇袍,对着被他强迫弄醒的忘生言语。 “这些时日,相信你不会无聊了。”他一声玩味的笑,吻上她的额头,转身出门去了。 忘生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坐起身望着窗外的秋景,忽觉那时的夏日真美呵。 一日受宠,便是将她推到了浪头尖峰,西连夜,把她变成了人人打靶的对象。 …… …… 怜儿备了一桶热水,忘生将自己泡在水中,泡了很久很久,她的脖上,胸前,腹上,全都是西连夜留下的痕迹。 这一天,皇上宠幸丑妃的消息在后宫传遍了。 苏忘生要怜儿备好宫服,华装上身,穿戴整齐坐在了镜前,由怜儿为她梳了云髻,坐在桌前用早膳,刚用了几口,门外传来了高亢的通报声。 “芙蓉妃到——!” 她搁下手中的木箸,望了望门外,身着水蓝色华服锦袍抹胸裙的苏娉婷已挺直着身躯朝她走来,一脸倨傲和示威神情。 她立到门前,望着依然坐在桌前的苏忘生,高声斥责着,“妹妹,本娘娘来了,你还快出来接驾?” 忘生朝外看了一眼,眼中带着一抹冷淡,冷笑悄悄爬上眉梢,她望了一眼,又继续拾起桌上的筷,像未曾望见一样继续用膳。 “苏忘生!”苏娉婷颐指气使,又是一声斥,“你没听到本娘娘说的话吗?” “姐姐何事?”她品了一口汤,“堂堂贵妃娘娘到我这冷宫来,于礼不合,可有什么事么?” 她站起身,向门前走去,苏娉婷开始向后退,像在苏府一样还是对她满脸骇怕。 忘生心中觉得可笑之极,这样的消息传出去,第一个前来探望的,往往是争宠心最重,最耐不住性子的人,而前来的第一个,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女人,不管是怎样的至亲血缘,一旦入了宫闱重地,便谁也识不得谁了。 不,更准确的说,苏娉婷,或者从来未把自己当做亲人看待过,这世间,对苏忘生好的,好像只是苏白玉一人。 (今天继续两更,第二更仍然在晚上八点) 校园港 入宫的真正目的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走出院子,立到门前抱住双臂,“姐姐,你要我出来,我出来了,你现在又是退又是不说话的,到底有何事?” “皇上,皇上昨日,可是在你这里?”苏娉婷扶住身旁宫女,离她远远的质问。 “是。”她点头。 “你!你!你放肆!”想是娘娘做上瘾了,苏娉婷开口闭口就已经是放肆和命令了,“昨天,昨天皇上本来抽的是我芙蓉宫的牌子,却到了你这里,你作何解释?” 她笑而不语,只是依在门前,用清灵的眼光望着华装艳服的苏娉婷。 问出这句话,要她来做回答,不是自取其辱么?她望见苏娉婷身后的宫女有隐笑之意,她摇摇头,“姐姐若无事,还是回芙蓉宫去吧,冷宫这里着实不是你这样的贵妃娘娘应待的地方,恐怕会沾染了晦气毒气,可怎么是好。” 苏娉婷一顿脚,“你,你!苏忘生,你这么做,让白玉哥哥情何以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霸占哥哥,不让他娶亲不让他亲近别的女子,现在你又承欢于皇上,你可对得起白玉哥哥,还有爹爹之前要我们嫁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嘱咐了我们什么你不要忘了……” “姐姐!”苏忘生一声厉喝,“够了,回去罢。” 她的话,太多了。 忘生用眸光制止她,隔墙有耳,这番言语只会让他人以为她们进宫另有目的,这是对苏家极不利的。 苏娉婷也忽而住了嘴,感觉到了身后宫娥太监们怪异的眼神,住了嘴。 苏忘生转过脸,“姐姐还是走罢,我恐怕你们再此地多呆一会儿,回去便会全部中毒身亡。我可是好生警告过了。” 凌娉婷脸色一白,连忙领着大批宫娥出了冷宫门,脚步疾速。 苏忘生抚了抚头,坐到了亭中,怜儿送来茶水,搁到石桌上,“小姐,喝茶吧。” “怜儿”,她抬起头,微微笑着,“以后要改称谓了,若是你这么叫被人听见,就是杀头的罪了。” 怜儿手心儿一抖,慌忙改口,“娘娘。” 苏忘生望向门外,高墙宫阙,人言甚危,一步错,便可能导致终生悔。 她入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救出苏白玉。 …… …… 入宫为妃那日,上轿前,苏忘生从后门抬轿而出,苏娉婷从正门八抬大轿,五花高马,笙箫齐奏而出,伴着忘生的只有怜儿的脚步声和四位轿夫沉重的呼吸声。 她苏府里所谓的爹爹娘亲,未曾与她见过一面,只在上轿前,送来了一封信函,忘生再轿中打开,只有简便的一句话。 与你姐姐相辅,救出白玉,便放你走…… 她本是对进宫有十分的抗拒,只是想那里有白玉,方才减免了些烦躁,可看到这句话时,她心口突然闪现出两个字,自由。 缤纷飞舞花瓣的桃花坞,花红柳绿,鸟声呜鸣,她与白玉,便携手并肩行走在花海中,嗅闻扑鼻的香气,伴白玉温润的声音,和他指间落出的缤纷水墨画像,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两情久时,朝朝暮暮…… 白玉是满面心疼呼唤自己阿生的男子。 白玉是苏忘生最心疼的男子。 所以,为白玉,入宫闱,他日不能相守,也可相伴,即使只在桃花山坞中做他的妹妹,也是那样美好而令人憧憬的景象。 校园港 初拒旨意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娘娘”,怜儿打断忘生的臆想,“天凉起风了,怜儿去关窗吧。” 忘生望向窗棂,秋风曼曼,枝叶萧索,凉秋总有几分萧瑟漫于心头,她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抬着轻快的脚步移到窗前,摇摇头,“倒也不冷,还是开着吧。” 怜儿点点头,打开室门出院中去了。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她慌张的脚步声,她气喘吁吁跑回屋,跪倒在地上,“娘娘,娘娘……” “怎么了?”忘生转过脸去,怜儿还未说什么,叶公公已带着一群宫娥太监走进屋前,一声高亢喊道,“丑妃娘娘接旨——!” 这声尖锐的叫声将要撕破她的耳膜,划破整个皇宫寂寥的长空。 忘生出门,跪倒在地,“臣妾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相氏之女苏忘生,才德兼备,贤良淑德,自今日起恢复丑妃称号,冷宫改为丑宫,行妃礼,造良牌,钦赐——!” “吾皇万岁。”她伸手接旨意,叶公公马上换上一张趋炎笑脸,“娘娘,您的绿头牌已做好呈上了,皇上今日手气一拿一个准,拿到了娘娘的牌子,娘娘可得好生备着。” “谢公公提醒,感激不尽”,忘生站起身,手抚着卷轴思量,“可是不巧的很,今日我身子有些不适,不知,公公可否替本宫禀明皇上,今日恐怕不能侍寝了。” “这……”叶公公以惊奇眼光望着她,多少妃子梦寐以求的机会,竟被这个丑到惊人的苏忘生给拒绝了。 “况且,天已至寒,我这屋里未生暖物,也未得收拾,恐怕皇上圣体受恙。” “娘娘不必担心”,叶公公一挥手,走来大批宫娥太监,纷纷立到屋中各个角落里,门前,各居其位,有的在换桌椅,有的在铺被褥,有的则在换茶具器皿,又抬进来了大批首饰绸缎珍品稀罕物,就连她坐的凳子,也被封上了珍皮。 “娘娘,这些全是皇上赏的,奴才,去回命了”,叶公公弯腰,“皇上的命令,向来是抗不得的,皇上的性子想必您也知道,奴才,就不多言了。” 说罢,领着大批人马去了,忘生命怜儿相送,转回头,望着琳琅绸缎满屋堂皇,只觉生生的刺眼。 ******* 临夜前,苏忘生沐浴完毕,方才坐在院中,晾着还散着热气的长,坐在木凳上,海藻般的黑顺着椅背垂下,滴着晶莹的露珠,她的面色因刚沐浴过,还透着淡淡的粉色,手中端了一杯热茶,抿了几口,怜儿就到她面前来报。 “娘娘,少爷来了。” 怜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忘生一怔,握住瓷杯的手紧了紧,望了望时辰,西连夜也即将来了。 上次,她在西连夜怀中望着他的背影姗姗而去,那是二人最后一次相见。 “让他进来吧。”苏忘生起身,回屋去换了衣裳,拿起丝带绾起了半干的,坐到了凳上。 那沉稳的脚步声一如往常,苏白玉立到门前,行了礼,跪拜到地上,“臣,苏白玉,参见娘娘。” 忘生转头,以为会对上责备而厌恶的眼光,可那眸,依似春日微光,细柔宠溺,就似她第一次见他时,他用极诚挚的眸子对着自己劝悔,你不该啊,忘生,你不该呵…… “梁画师来我这有何事?”她淡然一扫,斟茶慢酌。 校园港 白玉作画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梁画师来我这有何事?”她淡然一扫,斟茶慢酌。 “皇上命微臣在此等候。” 苏白玉缓慢诉说着,忘生的手一时不稳,杯子滑落到桌上,热水溅到了她的指尖上,一个回神间,白玉已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吹气,凉风抚在指尖上,热烫的痕迹渐渐消了。 “阿生,伤着了么?还烫么?” 她缩回手,硬生生转过脸去,“梁画师请自重。” 白玉站直身子,立在她身后,满面纵容,温言细语,“好。” 忘生握紧自己的指尖,不敢回头去望,为什么,在遭受自己一次次的拒绝,看到自己和西连夜那样的场景,还要对自己这么的柔情相待,你对我的纵容,只会让我更多的**,**在你那宠溺的是眸光里。 “阿生,指上烫伤了么?待走时我会吩咐怜儿到太医院拿些药来备着,你生性不小心,难免磕碰。” “不要你管!”她转回脸,语气难得这么强硬,“你看我这满屋子的东西,要什么皇上会给我,哪由的你来操心。” 夜色降临,窗外啸起风声,屋中烛火放肆狠命的向上撺夺着,火染的声音,风声,和她的话语声,一起掺杂起来,砸到那高瞻远瞩似仙无尘的男子身上。 苏白玉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一笑,淡如天璃。 她不敢直视这笑容,比那夏日的阳光还要烈,只一碰,就能将她灼烧。 “好”,他满面盈笑,纵容而亲昵的,“阿生要我不管,我便不管。” 说罢,兀自笑了,笑的比芙蕖还要美丽。 忘生的心口被钻了刺,好疼好疼。 “皇上驾到——!” 叶公公高亢嘹亮的声音划破寂静,苏忘生猛然醒悟,起身,望见西连夜一脸嘲笑的靠在门前,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声揶揄响在苏白玉与苏忘生耳边,“朕还以为能望见好戏呢,可惜,可惜……” 白玉勾头行礼,恭敬而面无表情的。 忘生起身相迎,被西连夜硬生生扯在怀抱里,搂住她的肩头,将她摁倒在门框上,霸道的吻了起来。 她不拒绝,亦不反抗,双手抓紧了门框,眼睛,却悄悄飘到了白玉身上。 白玉始终勾着头,一言不,安安静静,最终抬起头,看到忘生他的怀里,被他强吻着,却望着自己。 心头是恨又是暖,最终也只是对忘生绽开一笑,暖暖的。 然后,他望见,忘生哭了。 …… …… 西连夜吻着怀中的苏忘生,感觉到一股湿凉纵流在二人的面上,沾到了自己的睫上,他放开了她,盯着她,冷声挑眉问:“爱妃怎么了?” 忘生睁开眼,方觉察到凉意,不知何时,不知为什么,自己哭了。 她用指尖拭着泪,倚靠在西连夜怀中,淡淡道:“凉风袭眼,风沙进了眼里,有些酸痛。” 西连夜丢下她的手,坐到宽阔的椅上,君临天下的目光,如神袛的容颜,面对她,命令着,“过来!” 她走过去,他展开双臂,就那样顺势一拉,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大手,也顺势放在了她的芊腰上。 校园港 白玉的决定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梁爱卿,开始吧。” 西连夜轻言命令,斜斜躺在椅上,将忘生的头摁倒自己的胸膛上,忘生听到他的心跳,那样缓慢而沉重,跳动一下,再等下一声,要等好久好久。 她这才注意到,白玉今天不如平时穿着雪白的袍子,而是着上了浅蓝色的官服,用玉簪束起了,身前摆上了狼毫画笔,雕花桌与卷轴宣纸。他手执画笔,望着身前的两人,眼中毫无波澜,一手撩着自己宽大的袖,一手如龙蛇游移在纸张上,作画。 白玉在为他们作画。 西连夜抱着苏忘生,看到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苏忘生看,面色又阴霾了几分,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狠狠一掐,她痛的浑身一震,却咬住了唇没出声。 她有着极强的自制力,无论受到多痛多大的冲击,她都能控制自己不出任何声音,现在是,以前是,就连床弟上她满面潮红承受自己的冲击和占有时,也是那样倔强的咬着唇。 西连夜想,这唇,总有一天会被她咬破,所以,在咬破之前,他还是多品尝几回才是。再美的东西,破了,便无价值,他会选择扔掉。 时间在沉默中流过,白玉画速极快,画风极其清雅美丽,他笔下的西连夜是天下难寻的傲霸天下的男子,他笔下的苏忘生,是美到极致的右面女子。 这样的天下无双绝配一样的两人,印在画幅中,男子的眼睛执着的望着怀中的女人,女子的眼中带着些痴迷神色望着遥远的前方。 白玉望着这副画,笑了,弯腰呈上,西连夜看了很久,吩咐裱好挂起来,就挂到这冷宫的正堂里。 画完后,白玉行礼告退,西连夜抱着苏忘生的身子,朝床榻走去,便似笑非笑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阿丑,朕喜欢听你叫,叫的越响越好,不然,朕可不满意。” 他笑着,忘生看到他一脸得逞。 白玉走了,身形震毅,脚下踩踏着扎实的脚步,直直朝门前去了,忘生固执的认为,那是故作坚强,出了门的白玉,定会稳不住脚步,走的苍凉戚戚。 可她不知的是,苏白玉在见了这一刻的开始,就已下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带阿生走的决定。 既然,阿生是喜欢自己的…… 白玉这么想着,踱着缓慢的步伐,在众十位高手的押解下,回了自己的寝屋,望着夜幕上的明月,她想,阿生也许也在望着这月亮,纵使是在那个男人的身下…… …… …… 西连夜把苏忘生放到了床榻上,盯着她的狰狞的左面,看的目不转睛。 “生气了?”他的手指抚在她的左面上,摸着那快胎记奇异的触感,外表丑陋,摸起来却异常的顺滑,“梁画师做的画,爱妃满意么?” 她拿开他的手,“别碰我。” “怕?” “你又来我这里做什么?”忘生对他毫不畏惧,抬眼铮亮的望着他,“皇上手气也太好了,刚做好牌子就掀到了我?” “自然。”他抿唇一脸自信,身子朝她压去,“一日不见,有没有想朕?” 她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所以沉默不答。 他闻了闻她脖中的香气,魅笑道:“阿丑有心了。” 忘生转眼,一脸迷茫,“皇上何意?” “这是朕最喜欢的香料味道”,他将鼻子凑得更近,鼻尖盯到她的锁骨上,唇吸允着她白皙的脖项,手指探进她的衣,在她背部游弋,手指的薄茧微微刺激着她细嫩的肌肤,她浑身一颤,脸色红。 校园港 朕对你,觉得倦了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把苏忘生放到了床榻上,盯着她的狰狞的左面,看的目不转睛。 “生气了?”他的手指抚在她的左面上,摸着那快胎记奇异的触感,外表丑陋,摸起来却异常的顺滑,“梁画师做的画,爱妃满意么?” 她拿开他的手,“别碰我。” “怕?” “你又来我这里做什么?”忘生对他毫不畏惧,抬眼铮亮的望着他,“皇上手气也太好了,刚做好牌子就掀到了我?” “自然。”他抿唇一脸自信,身子朝她压去,“一日不见,有没有想朕?” 她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所以沉默不答。 他闻了闻她脖中的香气,魅笑道:“阿丑有心了。” 忘生转眼,一脸迷茫,“皇上何意?” “这是朕最喜欢的香料味道”,他将鼻子凑得更近,鼻尖盯到她的锁骨上,唇吸允着她白皙的脖项,手指探进她的衣,在她背部游弋,手指的薄茧微微刺激着她细嫩的肌肤,她浑身一颤,脸色红。 “你这么精心准备,朕是否该理解为期待?”他敛着眼眸,黑色琥珀一样的眸几分讪意,几分邪气,“嘴里说着拒绝,身体却这么热……情。” 他扯去了她的衣衫,脱下她的亵……裤,手指在她的背线上摩挲,一双灵巧纤长的手指抚到她的腿……间,她合拢,他硬生生掰开。 “你和苏白玉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朕看不到吗?”他感到她浑身在颤抖,架起她的双腿,手固住她的腰肢,“你看看你,刚才还那么痴情的看着苏白玉,现在又躺在我的身下这副yin荡模样,朕该不该赞赏你的**写意?” 忘生抗拒着去抓他的手臂,想要脱离他的控制向后退,可西连夜抓的是那样的紧,他连衣裳都未脱,只是以一种玩味带着取笑的眼光望着自己的赤身luo体。 “走开,别碰我。” “可是你的身体并不要朕走开”,他俯下头,含住她胸前,舌尖挑逗着,她浑身一颤,身子不自觉的躬了起来。 她的心中有极大的耻辱,可抬手去抗拒的时候却抵不过这个男人一个抚摸一个亲……吻,他一脸邪气俊美的眸,还有那双极漂亮绽放光彩的眸子,都引人**,他亦然不容许她去反抗,他是个霸道而令人恐惧的男人。 “阿丑,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么?”他栖身压上她,她感觉到ying挺顶着自己,一个挺身,已进入自己的身体,抽移律……动,每一个撞击都直到她身体的最深处…… 她紧缩着身体,狂乱的呼吸,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头…… “你这混蛋!” “是在怪朕不够卖力么?”他一笑,抬高完美弧线的下巴,倨傲的倾下身,封住她的唇,咬着,侵入着,他听到她口中溢出一声轻……吟…… 他彷佛受到了鼓舞,身下动作越来越快,却见她又咬紧了红唇,手指抓住他的肩头,肩上涔出了点点血迹。 在他的侵……略下,她已疲惫不堪,只能任由他qin略和zhan有,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离开她的身体,把她抱在怀里,“你这笨蛋!” 忘生动了动腰肢,他抱紧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手指敲着她的额头,“朕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连叫床都不会。” “要你管!”忘生的鼻子顶在他的胸膛上,动了动,被他摁的紧紧的,她愤恨着,“你想鳖死我!” 西连夜松开她,望了她半晌,捏了捏她的脸,笑了,“下去。” 苏忘生不明白,只能抱住自己有些冷的身躯,“什么?” 他冷冷推开她,将她推倒在床榻下,“朕未允许你睡在榻上。” 她抬头,看着他,乌黑的头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不染而朱的嘴唇,媚惑带着妖韶的眸,薄唇下是不可一世的轻蔑微笑。 “朕对你,觉得倦了。” 校园港 西连夜的诡谲多变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根据苏忘生本来的猜测,她与西连夜,有着她所不知的羁绊,所以才导致西连夜恨自己,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他就在报复自己。 可当她看到西连夜将自己从床榻上推下来时,她看到那美的摄人的眸中一脸得逞讪笑,就好像,这是一个游戏,他玩的倦了,便一脚将她踢开了。 曾经有时,她回忆起西连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她以为西连夜是喜欢自己才做这些侮辱与伤害的事。 可现在,她迷惘了,那明明是抢来的东西,玩腻了,丢掉的任性神情。 西连夜的笑容印在了她的心上,每每想起,就觉得有几分的寒冷,在那时,她不过认为西连夜是一个霸道而任性的人,为了想得到的东西,不惜一切去占有的人,所以,他痛恨自己的心思在白玉身上,原因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后来她才知道,西连夜,是个魔鬼,没有人,会被他爱上。 忘生坐在屋里,怜儿在点收着这几日其他宫里送来的礼品和糕点,她拿出所有糕点摆到桌案上,桂花糕,芙蓉糕,香酥芢,枣泥饼,果子……数不胜数。 怜儿指着其中一盒造型很奇怪的盒子,打开来看,是满盒拨好的香瓜子,才一打开,精香扑鼻,忘生指着它道:“拿来这盒给我看看。” 怜儿递上去,皱着眉小声道:“娘娘,这瓜子可吃不得,这么多粒,就是下毒了咱们也验不出来啊!” 怜儿拿着银针一盒盒去刺其他的糕点,忘生早已拿起一粒瓜子吃了起来,很香,她笑眯了眼。 “不用测了”,她拿起一块糕点填到嘴里,“这些糕点都是各个贵妃娘娘宫里送来的,有名有号的,她们也不会傻到做什么手脚,岂不是自讨苦吃!” 怜儿想想也觉有道理,便立到了一旁,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位宫女的细微声响,“连翘妃求见丑妃娘娘。” 忘生扫了一眼装果点的盒子,移步走了出去,就见一位红衣锦裙女子立在面前,十七八岁模样,容色娇艳,眼波盈盈,一脸精灵顽皮的神,眼珠灵动,举止投足间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这是连翘妃成月儿。 忘生一时不知该称姐姐还是妹妹,那连翘妃已笑脸相迎蹦蹦跳跳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姐姐,月儿今日总算见着姐姐了。” 说罢,便是一串银铃笑声,忘生转眸望着这活泼灵动的女子,微微躬身,“妹妹来找姐姐,是有何事?” “我方才从太后那儿问安回来,太后说姐姐打来了还没去请过安,正好我回去的路顺着这冷宫,就来交代一声,太后在月清宫里等你请安呢!” 苏忘生方才醒悟,原来宫里还是有许多繁文缛节,被自己一概忽略了。 “多谢妹妹提醒,待我收拾了这就过去。” “那姐姐快些,我在这候着”,她咧嘴笑出一口珍珠贝齿,笑容极为憨厚纯净,“不知姐姐可识路,妹妹送你到月清宫门前。” 忘生定了定,点头,“那妹妹稍候。” 连翘妃,成月儿,成将军之女,手握兵权,皇上对其娇宠有佳,所以养成了活泼开朗的性子,如今,在向自己示好。 校园港 苏聘婷的要求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身着素色宫衣,随着成月儿到了月清宫,成月儿命人通报,太后她们一起进去,成月儿便雀跃着与忘生一起走进了奢侈华宫里,面见太后。 太后不似忘生想象般老态和严肃,她乌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盛开怒放的牡丹花,比这满屋里其他的妃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更看出年轻时是极美的人儿。 她眉眼从容,端坐在凤座上,位下,分别坐着栀花妃冷薇与芙蓉妃苏娉婷,一个穿着翠绿烟纱散花裙,一个身着牡丹湛蓝烟纱碧霞罗,二位美人端坐,望见进厅的人,一个满脸惊吓,一个满脸厌恶。 惊吓的自然是栀花妃冷薇,因第一次见苏忘生惊世骇俗的面貌,吓得花容失色,高呼护驾。满脸厌恶的自然是苏娉婷,原因自然是因为西连夜在她那里流连两日的结果。 太后面无波澜,始终只是雍容华度一脸温和的望着忘生,侧头问道:“可是丑妃?” 忘生弯腰侧首行礼,“臣妾叩见太后。” 成月儿嬉笑着,也随着行礼,“臣妾来请二次安了,太后恕罪。” 太后慈笑,美目流盼,招了招手,“哀家怎会怪你呢,还想赞你知礼数呢,给两位娘娘赐座。” 忘生与成月儿谢恩,分别相对而坐,忘生坐到了冷薇身旁,左面正好面向于她,她惊恐的脸色丝毫未减,用一只帕子搁在面上,挡开二人间的距离。 “臣妾这些日子未得来向太后请安,忽略了礼节,还请太后恕罪。” “不妨事,哀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太后对忘生笑着,“夜儿做事任性,你一入宫内就将你打入冷宫,有些莽撞了,好在如今解了禁,否则,哀家就对你心存愧疚了。” 忘生点头不言,太后倒是待人谦逊柔和,不喜为难人,于是抬头笑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做事自有道理,忘生心中无异言。” “听说皇帝哥哥在姐姐那儿脸连连两日呢,也可见皇上对你爱护有加嘛!”成月儿在对面娇声接语,太后随即转脸微笑,她明显感到身旁与对面传来的冷光,苏娉婷眼光能放出剑来。 “哀家年事已高,只想快些抱上孙子,皇上虽说尚且年轻,可你们也都要加把劲儿啊!”太后喟叹,“说来也怪,栀花妃也入宫两年,其间皇上亦纳了四妃,却至今还未有喜讯……” “回太后,娉婷明白”,苏娉婷接下太后口中话语,“冷姐姐两年未得子,倒也非姐姐的错,只是皇上政务繁忙,国事为重,自然对子嗣之事耽搁了些,所以也怪不得冷姐姐啊!” 冷薇脸色一变,这话语中深层之意,是在讽刺她不会生。 她搁下手帕,放在胸口上,“太后,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退。” “可有大碍?” “只是有些胸闷,前些日子听闻水菊姐姐身子不好,前去探了探,想是有些惹上病气了。” “你去歇着吧,哀家召太医去到你宫里给你瞧瞧。” 栀花妃起身去了,走前,不忘用眼睛狠狠剜了苏娉婷一眼,这两人之间的不合,谁都看得出。 苏娉婷许是和苏忘生在一起呆久了不自在,也告退了,忘生又与太后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回自己宫里了。 走到路上,她被一个人截下了,是苏娉婷,她眉眼中带着些诡色,将自己拉到了无人的亭中,小声道:“给我配副毒药,杀人于无形的那种。” (今天周六,两更,下一更在晚上六点^_^) 校园港 你不是对我倦了么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给我配副毒药,杀人无形的那种。” 秋风习习,墙里秋千墙外道,笑渐不闻声渐悄,这是冷宫附近极为偏僻的地方,鲜少有人在此行走,苏忘生被苏娉婷拉到这样一个地方,听到了她满脸烦躁的向自己要求。 “你要毒药做什么?”苏忘生望着眼前满面戾气的女子,“你是要去毒那栀花妃么?” 苏娉婷望了她一眼,“你我本就是姐妹,那冷薇与我不和你也看到了,她处处找我的不是,在皇上面前绊了我好几次丑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我劝你还是省了吧”,忘生转过脸,望向对面一处池塘,荷花早已凋谢,满池荒凉,“我不会给你配置毒药,你与冷薇之间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不要扯上我。”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被苏娉婷拉住了,“等等,苏忘生,你怎么能这样!” “姐姐,你现在不怕碰我了?”她转头一声嗤笑,“前些日子不还来我这里示威么,不是不敢近我的身吗?就不怕我现在身上带毒了?” 苏娉婷一咬牙,“你我本都是苏家的人,做事自然为苏家,那冷薇前些日子对我为难,是因为皇上宠幸于我,现在皇上到你这连连宠幸,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定然是你!” “哦?”忘生扬眉,“是么?”她着实对西连夜的争宠游戏没兴趣。 “再说了,你看今日冷薇那嚣张的模样,一见到你那神情那动作,还用帕子隔开你们二人距离,你怎么就咽下气儿了,想从前,你定是出门就把她给杀了,现在倒学会心慈手软了?” “你也说了,是以前”,她丢下苏娉婷的手,收回眸光,“现在的我,不同于往日,受宠的是我,不是你,亦不是冷薇,我为何要冒这些危险去做这些与我无关之事?” “苏忘生!你!你竟然吃里爬外!” “吃里爬外?哼,你也算得是里么?我记得姐姐好像见了我神情更古怪更害怕吧?人家栀花妃还肯与我同坐,你可是一直离我几丈之外呢!” 苏娉婷气红了脸,一张清秀的脸蛋儿上满是狰狞,相反忘生一脸镇定。 “姐姐若无其他事,忘生告辞了,还有,你回宫了最好用桔皮入水泡上五个时辰,否则,全身溃烂莫要怪我。” 她恐吓完,头也不回的便走了,留下苏娉婷满脸斛悚,全身颤抖。 回了冷宫前,还是无人相守,无人通报,她有些饿了,便推开门,踏进屋子,一缕饭香飘至鼻中,她笑道:“怜儿,备早膳了么?” 话刚出口,她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看到了西连夜,仰躺在她的藤椅上,闭着眼假寐,有薄淡的阳光撒到他白皙的面上,那双妖娆残忍的眸子轻闭着,唇线抿成寒凛的弧度,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像新生的美丽顽童,极其美丽而秀气的脸庞。 他穿着一身紫色锦服,一只腿闲散的翘起来,黑色靴上绣着一朵桃花,美丽动人。 他睁开眼,眼底漆上一层冷魅的妖韶,冷冷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用凌厉的刀子分割开来。 在这目光里,她又觉得冷,从头到脚的冰冷,就连头上的初阳照在头顶上,也彷佛散着寒雾。 “你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朕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轮不到你来指使。” “你不是对我倦了么?” “昨晚倦了,今日又感兴趣了”,他嘴角是恶魔一般任性的笑,“过来,伺候朕用膳。” (二更完毕^_^) 校园港 天下最wu耻的皇帝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很饿,可她还要伺候身旁有手有脚的西连夜用早膳,她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她坐到凳上,执筷自行吃起来。 “阿丑”,他拍着藤椅身旁的小木凳,“过来,这是你的位置。” 她拧着眉,“我坐这里就行了。” “阿丑,莫要拧眉,拧眉的你,只会让朕觉得更丑。”他取笑,不容置喙的勾着手指,“朕劝你快些过来,不然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 忘生手中筷子一紧,戒备的盯着他,又要用白玉来威胁她吗? “你过来伺候朕用膳,朕饿了”,他优雅的抚着面,“不用膳,便用你,虽然朕更喜欢吃你……” 他低低邪声一笑,“过来。” 忘生放下筷坐到那矮凳上去了,坐到凳上,她的头只及他的腿,他轻摇轻晃着摇椅,手放到她的黑上,揉弄着,像对待宠物。 “笨阿丑,还不快伺候朕用膳。” 头上响起他的声音,她烦躁的打下他的手,怒声道:“不要摸我的头。” 他伸出修长而白皙又十分漂亮的指,“朕要吃那个,给朕。” 她起身把盘子挪到他面前,递上筷子,“皇上请。” 他不去接,依然是很悠闲很悠闲的晃着,眯着眼,懒洋洋的吩咐,“夹给朕。” 她夹了。 “喂朕。” 她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有手有脚却不会用的疯子!“皇上您有手有脚,请问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睁开流光溢彩的眸,闪烁着粲然光芒,一阵秋风袭来,翻飞着他衣角的纱,在二人之间嗡嗡作响,他的指弹在她的额头上,“朕的手能做什么,你昨晚不是很清楚么?” 他言语ai昧,忘生唰的一下绯红了双颊,她想,天下最无耻的皇帝就是眼前这位了,她不再多说,将筷子硬伸到他的面前,眼睛望向侧旁,不想对上那双美丽而取笑人的眸子。 她的脑海中,想去了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情景,脸色噌的一下更红了,像熟透的大苹果……她甩了甩头,她是怎么了,竟然在想这等事! “阿丑?”耳旁吹上了热气,潮润诱人的在她耳垂旁响着,她浑身一颤,心间有些痒,扭过脸去,一张放大的俊颜就在自己面前,西连夜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噙着笑。 “阿丑?你没听到朕说的话吗?” 忘生看到自己的手一直僵在那里,停留在半空中,处在是西连夜完全够不到的地方。 “喂朕。”他骄横的,“听到没?” 她把筷子递到他唇边,他的唇角动了动,舌头舔了舔美丽的唇畔,她心头一动,露跳一拍,这个动作,她竟然觉得诱人。 “朕是说,用嘴喂我。”他抓住她的臂,侵上前去,俯身一探,柔软冰凉的唇就贴在她的唇上,她睁大双眸去捶打,去推搡,被他压的紧紧的,冰凉的唇深深浅浅,毫无顾忌的相吻,久久不停。 她手中的筷,所夹的膳食,早已不知不觉,掉落在地。 “阿丑”,他放开她,从藤椅中站了起来,“朕去早朝了。” 忘生将筷子放到床上,不抬头不看他,脸真真的气出了一片朝霞,她不懂他是来做什么的! (周末,继续两更哦,下一更在晚上八点) 校园港 心思扰乱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将筷子放到床上,不抬头不看他,脸真真的气出了一片朝霞,她不懂他是来做什么的! “朕这手气巧的很,今晚又是阿丑。”他走前,回语,朝她微笑,这一笑,如同海天混沌中一抹亮光,绽开的血红妖莲,还有腰间的双龙玉佩映在她的眼里,令她只能怔怔,怔怔然的望着那紫色翻飞的衣,怔怔然望着他俊逸而去的背影。 直至最后他完全离去消失,她才咬紧了唇畔,拿筷用了两口膳,只觉心中烦躁难平,扔下筷,回了屋里,望着窗前早已凋落的一颗枯枝老树,了很久的呆。 ********************** 午膳时分,连翘妃成月儿前来拜访,踏足她这极小的冷宫,青衣华衫,在忘生看来,有些耀眼了。 “姐姐,妹妹在连翘宫里好生无聊,就想着来姐姐这耍,不知道可否扰了姐姐?”成月儿粉嫩的面颊笑出了红漾,一见忘生便拉扯住她的手,来回晃悠着,少女姿态尽显。 “妹妹愿意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呢?”忘生吩咐怜儿去备茶,二人进屋落座,“我这里平日里别人是不愿来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妹妹不要嫌弃。”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我生来不喜欢拘束于礼节,打小就喜欢跟爹爹一起在军营中玩耍,太后也老是责骂我没个礼节定数,我还怕自己突然来了,惹你烦呢!” 忘生笑的坦然,摇着头,拿出成月儿送来的一盒瓜子,打开来,依然汾香扑鼻,“还要感谢妹妹送给我的糕点,我这里没什么,你仅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拿吧。” 成月儿一拍手,眼睛望向床头案几上摆放着一盒金色锦盒,“那个,那个能不能拿给我看看?” 怜儿连忙拿了过来,摆放到二人中间,成月儿一脸期待打开,出一声赞叹。忘生也是第一次望见这东西,于是也探过头去,是两头精致的小狮子,用糯米糕点做成的,灵活灵现,栩栩如生。 “姐姐,这个好漂亮,漂亮到让人舍不得食用了,我想要这个,想要这个——!” 她像个孩童一样兴奋大呼,忘生心中赞叹着这手艺的精巧,却也只是满面带笑点点头,盍上了盖子,推到她面前,“瞧你乐的,喜欢便拿去吧,送你便是了。” 成月儿双眼放光望着她,“他们都是姐姐你长得丑,可月儿看来,漂亮极了,姐姐莫要理睬其他人那些疯言疯语!咱们皇上是什么眼光,他们那是眼巴巴嫉妒姐姐呢。” 忘生轻言带笑,与成月儿又闲聊一会儿,留她用午膳,她言说饱了,便抱着那小金盒子一蹦一跳的走了,满脸开心神情。 “娘娘,这连翘娘娘倒不是个坏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夸您,讲您的好处,为您抱不平。” 怜儿收拾着桌上残茶,随口说着,忘生已经倚在床榻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怜儿,她与我交际不深,又不甚了解,向我讲说这么多善言善语,便有些不妥了。” 怜儿转脸,稚嫩的面上带着满脸的迷茫,“娘娘,这说好话的,还有办坏事的吗?” 忘生睁开眼,望着熏香频频袅袅上升的氤氲雾气,“相同一件事,有许多不同的做法,只是,我们不能妄自揣测罢了。” 校园港 随了你的愿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怜儿哦了一声,出门去了。 忘生用了午膳,看了会儿书,就躺倒在床上睡了,屋中熏香有凝神的作用,这一觉睡的又死又沉,醒时,便看到是一件橙黄橙黄的袍子,亮的有些刺眼,西连夜坐在灯火烛前,手中玩弄着一把扇子,散开又盍上,盍上后又散开,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灯火下投出他修长的影在地上,拉的很长,像鬼魅一般,将她实实笼在了黑影里。 她才一动,他就已经察觉,收了扇子,踱步到了她面前。 “爱妃醒了?” 苏忘生的头有些痛,带着些许惊讶道:“今日果真是抽到我的牌子么?” “自然”,他落座,将她单薄蝉翼的身子搂住,强迫她半倚在自己怀中,“君无戏言,朕说来,就会来。” 可忘生觉得他这句话没有半点可信度,又觉得他是天底下最闲散最让人没有信任感的皇帝。 “我今天身体不好,不能侍寝,你还是到别的妃子那儿去吧。” “谁说要你侍寝了?”他的**沙哑的声响在她耳边回荡,“朕只是不想破了规矩,抽到你便来你这里而已,可不知道你原来脑子里竟想着这些事?” 说罢,是呵呵一笑,她抬脸望着他,他在胡说八道个什么,脑子里想着这些事的不正是他皇帝大人吗? “那朕,便随了你的愿。” 一双手,已将她包在臂膀里,那双美丽的眸定定望着她,看的她全身紧,心跳慌。 “阿丑,睡了。” 他闭上眼,再也没用下一个动作,那一双眸闭上,似乎有些疲惫。 那夜,他抱着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连衣裳都没脱—— 翌日清晨,忘生醒时,西连夜已在清晨初晓静谧中踩着晨露悄悄去了,听怜儿说,皇上的动作极轻,就连洗漱都是回君上宫做的,说是怕吵醒了娘娘。 那只是他表面的说辞罢了,忘生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丑陋的容颜这么想着,西连夜是望见自己痛苦他才高兴的,又怎么会在乎是否打破她一个安眠? 如果他在乎,就不会在湖水旁处心积虑下药侮辱自己,不会为了陷害她与白玉而使上计谋,更不会这么强横的霸占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报复苏忘生曾经与他结下的怨。 怜儿为她简单梳了髻,穿上了暗色衣裳,整理一番后,便朝月清宫去了,已列入妃籍,每日向太后请安是必行功课。 她独自一人出了冷宫,留下了怜儿在宫中备早膳。 这么落魄的妃子出行,她恐怕是第一个,独自一人走在青石长板上,步伐缓慢,却不沉重,初秋的晨尚有些薄冷,可她的身后,忽然多了一股暖流。 那是她极为熟悉的檀香味道,每次闻到,就似一股暖流,清清湍湍在她身旁流淌。 “微臣叩见娘娘。”白玉叩拜,身后是十个侍卫跟随,他抬起头,对着忘生,满脸春意盎然的笑,他一笑,祛除了秋寒,化了浓雾,吹起了春风。 “是梁画师”,她抬头望着俊秀儒雅的他,“这么早,梁画师到哪儿?” “太后有召。”他淡淡说着,又问,“娘娘呢?” 校园港 满池败荷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去向太后请安。”忘生答。 “既如此,便同行吧。”苏白玉清脆的声响落在她的耳中,让她不由自主移动了脚步,向他靠近,并直直仰望,舍不得离开视线。 “走吧。”他的眸似池中白莲,清素淡缟,“臣为娘娘引路。” 身后侍卫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途中谁也不曾言语,忘生只是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久久的盯着,不肯移开视线。 她的眼中彷佛还记得他有些震惊的眼神,那瘦挺的背影,坚决攥握的双手,和满布踉跄的脚步…… 现在,他的鞋和衣衫摩擦出声响,踏在青阁石板上,出稳重的声响。 她的心中,莫名安定了。 苏白玉,还是苏白玉,那个一靠近便让她觉得心安的白玉,那个淡然眸中只装得下自己的白玉。 “到了。”他回眸,只说了两个字,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省略下的另外两字,阿生。 通报声响起,太后宣召,二人进了月清宫内,太后仍然像上次一般端坐在凤椅上,望见二人一起前来,眼中多了一分惊讶。 “臣妾向太后请安。”忘生一拜,太后便赐座了。 “白玉”,太后唤着苏白玉的名讳,唤的很是亲昵,像是很熟识,“过些日子,是哀家四十大寿,绣宫里要为哀家绣副百寿图,想邀请你执手画样儿,可好?” “白玉自当尽力。”白玉弯身盈盈笑着,与太后眼神交汇,像是极为熟稔的故人。 “今早芙蓉妃托人前来说病了,一会儿你们一齐去探探吧。”太后对着苏忘生道,“正好你们一家人也好聚聚,平日里哀家这里冷清,你们没事就多往哀家这里转转,不要只是连翘那一个丫头来。” 忘生低头领命,白玉又与太后聊了些关于寿宴之事,便言说累了,让他们先行退吧。 走时,太后望着门前黑压压十个侍卫,不满道:“一个个黑漆漆的这么晦气站在哀家门前,哀家心气儿都不顺了,全都到前门领三十板子去。” 十个侍卫脸色不善,乖乖去领板子去了,白玉和忘生便漫步向芙蓉宫走去。 出了月清宫,忘生转头询问:“为何太后要无故赏那些侍卫板子,太后一向以和待人,不像她的作为……” “阿生!”白玉转脸低头,嘴角笑容明媚,“白玉终于可以唤你一声阿生了……” “白玉想了你,很久,很久……” 苏忘生听闻此语,连脚步也没停,眸也不抬,只是一味向前走,苏白玉紧随其后在她身后走着,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胸怀里,只觉得暮上了薄薄的凄怆感。 她要说什么?只能说,她什么都不敢说,又什么都不能说。 白玉走在她身后,一路紧紧的随着,他们路过一座座高墙宫阙,路过一处处亭台玉筑,经由许多宫娥太监身旁,只是沉默的向前,她一言不,他亦只是默默的随着她。 这片荷花池,是有些荒废的地点,那日苏娉婷找自己要毒药时,她便在对岸遥望许久,现在经由此地,真真望见,更觉萧瑟荒凉,满池败荷。 ***** 感谢亲雪月天~孤单一人赠送默默的礼物,么么! 校园港 白玉的温暖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只顾望着池中景物,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晃,向前倾去,眼看就要着地,跌到了白玉的怀里。 他见她要跌倒,迅速的跑到她的面前,接着了她瘦弱的身躯,自己躺倒在地上当了垫肉板子。 她撞到了他的胸前,她听到他一声闷哼,望见他浓眉一蹙,随即又展开了笑,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浅笑着,“阿生,走路小心些,这里鲜少有人经过,路不平整。” 忘生定睛一看,自己正趴在他的胸膛上,两手摁在他的肩上,双腿骑跨在他的身上,面颊被他捧着,离的好近好近,近到她一俯身,就能吻上那张薄如蝉翼桃红色的唇瓣。 “阿生”,美丽的唇一起一阖,湿润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面上,二人的呼吸混浊的交杂在一起,他柔声一唤,“白玉想你了。” 远远的方向传来了宫娥的嬉闹声,她浑身一震,连忙推开他去,从他身上站直身子,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梁画师这是做什么?你我虽之前是苏家兄妹,但此等行为亦是不合礼数,希望你自重。” “白玉只是扶了你一把”,他缓声澄清着,“阿生打小就怕疼,若是栽下去,定是要磕出血来,我只是不忍……” “行了,你故意将我引到这荒芜鲜少有人的地方,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她厉声责怪着,心中却有些不忍,还是转过脸不看他,“本宫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再怎么不得宠也是皇家人,岂容你这般放肆对我言语相碰?” “白玉错了。”秋风扬起他的丝,黑珍珠一般的瞳眸一眨不眨望着她,“阿生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罢,面带宠溺的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露出一排珍珠白齿。 “走罢。”他在前引路,不再回眸多说,忘生勾头随着他,表情有些古怪。 她无理取闹的呵斥,没有换来任何的效果,引路的明明是自己,倒下的也是自己,摔疼的人也是苏白玉,她这样的责怪,他都不予反驳。 已近秋日午时,今日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阳光浓烈的撒到大地上每个角落,从他身上爬起的时候,她眼睛微微眯了,因为太刺眼。 按照宫规,白玉是只能随在她身后行走的,可是,现在的他用高大的身影在前引路,挡住了阳光,将她笼在自己温暖的影子下。 他走在前方,只是想为她遮去阳光而已。 芙蓉宫门前,他的衣服在阳光通透照耀下,雪一样的白,他转过脸,玉面素华的面上比阳光还要耀眼。 忘生不自觉用手捂住了眼睛,西连夜那样黑暗的气质,在他身旁待久了,她却有些害怕这朝华普度的光明了。 ******* 芙蓉宫前,一个超绝俊美的公子,一个身段颦袅脸面却有些让人恐惧的丑颜素衣女子一齐立定在门前。 许多宫女们第一次望见苏忘生的模样,有许多面露惊吓之色,但在望见衍第一美男子苏白玉时,似乎得到了抚慰,便硬生生将恐惧平复了下去。 有内监进门通报,通报声过后,有一个宫女跑出门,跪倒在门前,离他们远远的,“回娘娘,回画师,芙蓉娘娘说身体不适,歇着了,恐怕今日不能见丑妃娘娘了,国师可进屋中一叙。” 忘生环抱起臂膀,问道:“姐姐身子怎么了?” “回娘娘,是全身浮肿,对桔皮过敏……” “噗嗤!”忘生笑了出来,完全不顾身旁人的诧异眼光,笑的声音极为响亮,她转脸对白玉,“梁画师去见姐姐罢,本宫就回我那冷宫去了。”这苏娉婷当真是蠢到了极致,自己随口胡诌她也相信,果真泡了几个时辰桔皮浴,想到这,她又低低笑起来。 她转身刚走两步,手,突然被握住了。 一双又大,又温暖,握的又紧的手。 她惊然回头,苏白玉,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校园港 步摇之落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膛然甩开,强装镇定,望见所有人的眸光已转向二人方向,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在等待生什么。 “哥哥何事?”她眼睑带笑,毫不在乎,任由他拉着,“哥哥忘了,现在不同家里,妹妹亦不是小孩子,怎么还像小时候一般处处拉手的?” “阿生的步摇”,他抓着她的手,从地上捡起一只翠色步摇,“步摇落了。” 忘生怔仲的接在手中,“谢谢……白玉。” 她一声白玉,他绽开了更为缱绻的笑,她甚至在他眸中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既然芙蓉娘娘身体抱恙,臣改日再来罢”,他朝宫女点点头,和雅叙说着,“待臣向芙蓉娘娘问声好,注意身子,有劳了。” 宫女仰望着他的容颜,呆愣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磕头言是。 忘生已转身走了,才不消片刻,身后又传来了疾疾赶来的声音,她不满转头,“你堂堂画师就这么闲吗?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阿生的手,好冷”,他面带担忧,“一过秋,你身子惧寒,冬日更甚,总是要服食些丹药来补气,我明日朝家中修书要人给你送来。” 她摇了摇头,“不必。” “阿生。”冷宫门前,他正声唤她,她根本脚步不停。 “你是他的妃也好,是他的人也罢,但永远也改变不了,你是我苏白玉的阿生!” 他的声音如地凿一样的坚决,她峥的转过身去,他已迈开大步疾徐而去,只留着高大而坚定的背影。 她垂着面,手扶在了冰凉的宫墙上,盯着一颗颗青色石砖了好久的呆,这墙壁,好高,好坚固,就像你我间不能跨越的鸿沟,越来越多,越来越远。 就算,没有高墙与身份的隔绝,可你苏白玉,依然是我的哥哥啊! ********* 她推开冷宫房门,就听到了咯咯的笑语谈论声,仔细去分辨,是成月儿的声音。 忘生朝里走,见到院中有几位宫女林立站着,一望见她的到来,齐齐勾头行礼,“叩见娘娘。” 她点点头,迈进屋,望到成月儿与怜儿聊的正开心,怜儿稚嫩的脸庞闪着红霞光芒,成月儿嘴中始终不停,在讲些幼时军中所遇的笑话轶事。 “姐姐回来了!”成月儿一见忘生,连忙站起身子到她面前来扯自己的手,“我刚从太后那儿回来,待在宫里有些无趣,就跑来找姐姐聊天了。” “让妹妹久等了”,忘生端坐在椅上,怜儿过来倒了杯茶水,“太后命我与梁画师去探望芙蓉妃,所以回来迟了,妹妹见谅才是。” “姐姐以后就唤我月儿吧”,成月儿绯红的脸颊尽显活力与娇俏的性子,“月儿生性喜欢热闹,又在这宫里没交什么好姐妹,水菊姐姐有疾在身,生性又冷漠,我不敢招惹,芙蓉妃我去见了两次都被挡了回来,栀花妃是异域公主和亲而来,心傲的很,自不屑搭理我,看来看去,也只有姐姐你好说话,不嫌弃我!” 忘生抿了口茶水,“人人都怕我,你就不怕我使毒害你吗?” “说到姐姐使毒的功夫,月儿当真是佩服的很呢,我自小习武,打上三个大汗起码要费半个时辰,可姐姐撒一把面粉儿的功夫,就能全部解决,这要是上战场,咱们衍国还会怕那清魉国与卫酯国的挑衅吗?” ***** (感谢亲hey夹赠送默默的礼物,么么!∩_∩) 校园港 连翘妃的目的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清魉国与卫酯国是衍国的临国,清魉与衍十几年前战役不断,但近年来衍势如破竹,侵其至半国土,清魉已不足为惧。 当今圣上西连夜,篡位夺皇权,金戈铁马征战四方,收服了许多从属小国,其中包括卫酯,卫酯国内部争乱不休,皇位氏族之争显著,西连夜衬其国基动摇,混乱之计势如破竹取下卫酯几大经济大城,签下从属条约,卫酯每年进宫稀奇珍宝无数以保安存。这栀花妃,便是卫酯其中一个部落的氏族的公主,与其说是和亲,倒不如说是进供时献来的东西。 “姐姐,芙蓉妃身子怎么了?” “只是身子有些过敏,不碍事。”忘生随口答着,心里却没有几分愧疚,放下茶杯望着成月儿,“妹妹可有用了早膳,若不嫌弃,就在我这儿用吧。” “好,好的很,正巧肚子饿了呢!”成月儿拍着肚皮,吩咐宫女们到厨房帮衬着准备早膳。 成月儿没有拒绝,忘生很是意外,她其实是不习惯与不熟悉之人同桌而食的。 用完早膳,成月儿继续坐在她屋中与她说话,说了很久,又到午膳时间了。 午膳,她留了,与自己一起用了膳。 忘生说要午休了,成月儿却也笑盈盈的,“月儿也累了,不如在姐姐这歇吧。” 于是,她躺床榻,忘生躺到了藤椅上,睡了整整一下午。 直睡到了晚膳前,她才弄明白成月儿待在她这里一整天是为了什么。 ********** 傍晚,西连夜又一如往常的踏进了冷宫,她望见成月儿围着忘生嬉笑轻言,眸中多了一抹深谙神色,他走到二人面前,负手而立,动了动薄唇,道:“月儿该回宫了。” 成月儿顿时眸上漆上了一层水帘,大颗大颗泪珠子顺着脸颊流下来,前一秒还笑着,这一秒便哭的梨花带雨,忘生对她的瞬时转变很是佩服。 “皇上,您,您已三月未见过月儿,一见便赶月儿走……”她用手帕抹着泪,哭的我见犹怜,“月儿只是想念皇上了,皇上您常到姐姐宫里,我只到这里来沾染沾染气氛,彷佛还能闻到皇上的气息,这次刚见到您,刚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神儿还没缓过来,就听到您赶月儿的话语……” 她的哭声转为了抽泣,泪水打湿了整条帕子,却只是跪在地上抹泪,不敢上前。 西连夜冷冷看着她,望了一眼忘生,“阿丑?今晚朕宠幸连翘妃,你意下如何?” 成月儿一闻此言,连忙将小脸儿转向忘生,满面希冀与期待,眸中闪着可怜的水色。 这眼神,并没有博取忘生几分同情,但她还是抬眼望了西连夜一眼,又黯然的低下头,转过脸去,咬着唇不作声。 西连夜见她这副模样,唇上抹开几分笑,对着成月儿吩咐,“今晚,到君上宫来。” 说罢,踩着大步去了,走前,意味深长望了一眼苏忘生那哀戚的侧面,心口一阵高兴。 西连夜的背影一消失,成月儿就连忙站起身,擦干泪水,满面带笑,对着宫女下令,“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宫伺候本宫沐浴更衣,今晚到君上宫侍寝。” **** (感谢亲13428011359赠送默默的红包呦,么么!明天有加更^_^) 校园港 他的危险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姐姐,月儿告辞了。” 她脸面荡开连翘一样俏皮的笑,像是在示威自己的胜利,匆匆的去了。 怜儿一脸惊讶跑到忘生身旁,“娘娘,今天抽到的是您的牌子,这,这不是强取豪夺吗?” 忘生站起身,伸了懒腰,长舒了一口气,“不,我还要感谢她呢!” 从成月儿今日前来一天如此热切的行为来看,她自然是怀有目的的,而目的,也定然只有一个人,西连夜。 既然见了西连夜,更是希望得到宠幸的,所以才自导自演这一场哭相思的戏码。 深宫的里女人,倒是真累啊,除了要忍受对君皇的相思,期待,空寥,寂寞,还要有算计人的心思,上好的演技,才能得君宠。 “怜儿,把门上锁了,咱们歇着吧。” 今日,她亦算是顺水推舟做人情罢。西连夜看到自己那咬唇低头的样子,一定以为自己是心酸吃醋,而以伤害自己为目的的他,定然会领着成月儿亲昵而去,为了看到自己更多的难过…… 可惜,一切只是戏。 他在演戏,她亦是在演戏,西连夜是她琢磨不透的男人,所以,她不敢随便招惹,怕一惹,便是灾祸上身。 拒绝白玉,是为了保护白玉。 拒绝西连夜,是为了保护自己。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 ******** 夜晚,沉睡的苏忘生被逗弄醒了,她睁开眼,望见自己在一个男人怀里,而这个男人,根本不用望,就知道是西连夜。 她的鼻尖和脸庞都遭受着他的骚扰,她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 “阿丑,你敢忽视朕?”他捏住她的鼻子,捏住她的嘴巴,看着她满脸通红,桃花眸眯成了一条缝,带着调笑,“看着朕。” 他的声音很沙哑,很好听,好似带着一种魔力,忘生最后鳖不过一口气,睁开眼,眼中迸着怒气对着眼前一脸庆幸的男人,打掉她捏着自己的手。 “皇上梦游了?” “朕没有梦游的习惯。” “那皇上是得了失忆症?” “朕的记性好的很。” “妾身斗胆,此刻的皇上不是应该在君上宫吗?怎么好端端又跑到丑妃的床上了?还有,皇上可别告诉我我现在是在做梦!” 西连夜笑如灿菊,晶璃的眸漾着异样的神采,他将她搂紧了,“阿丑,你真可爱。” “滚开!”她一躬身,身子顺势向后撤去,双腿灵活一抬朝他踢去,可只被他一挡,一点,一压,又变成了他搂着她,像搂着压扁的枕头一样密不透风的姿势,一切毫无变化。 “像你这种女人,就是喜欢欲拒还迎”,他绯色的唇泛着光泽,凑近她,“说滚开,其实就是要朕抱你,对么?” “皇上可否太过自作多情了?”她不屑一声嗤,“我可是一直在这里好好睡着,而闯进我寝宫里,不请自来的可不是我!况且,那连翘妃还在君上宫内等待承欢呢,皇上到我这里做甚!” 话一出口,西连夜幽谭深眸深深的盯着她,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纹痕,“吃醋了?” (今天加更,晚上还有一更) 校园港 朕果然小看你了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话一出口,西连夜幽谭深眸深深的盯着她,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纹痕,“吃醋了?” 忘生没闻到自己的酸气,倒是闻到了自己昭彰难忍的怒气,她扭了扭身子,强硬着,“还请皇上快回君上宫去。” “你要朕去,朕偏不去”,他一口亲上来,咬住她的耳朵,她浑身一颤,绷紧了身子。 “朕昨天忍了一晚上,今晚要你赔偿。”他霸道的说着,就用牙齿咬祛她中衣的丝带,手指也开始不安分,在她浑圆美丽的双峰上游移抚……摸。 苏忘生两脸通红,抓住他的手,“你故意的对不对?” 他鼻中喷出热气,眼中情欲愈来愈浓,“不,朕不是故意的。” 苏忘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用手去探望他的额头和脖颈,烫的厉害,她紧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望着他迫切的眸子,“你怎么了?” “你装傻充愣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你给朕下这**散,不就是要朕来要了你么?朕现在成全你。” 他扯开她的中衣,翻身压上她的身子,沿着细嫩的锁骨一路向下吻,苏忘生轻yin一声,坐起身子,向后退两步抱住了被褥,“不是我。” “朕今日只待过你这里和君上宫,连翘妃已被宣侍寝,她没有下药的必要”,他一扯手,她一头撞到他的怀里,他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脖上。 “普天之下喜欢下春……药的,除了你苏忘生,朕找不到第二个”,他双眸一沉,脸上带着些阴鹜,“你曾经对朕做过什么,朕会一生都记得。” 他含住她的耳垂,拉下她的里……衣,扯去她的肚……兜,抱紧了她的身躯…… “朕果然小看你了,苏忘生,朕小看你了……” 西连夜在春、、、、药的催使下,强行要了她一晚,她仍然是抿着唇不出声响,直到最后他闭上眼睡去时,她才出一声叹,“不是我……” 无论以前的苏忘生对你做过什么,可那些跟现在的我,毫无干系…… ***** 连翘妃成月儿在冷宫待了一日,只为伺机下药,这种合、、、、欢散,是只对男子有作用,她早早来了,偷偷换了熏香。 待到西连夜进冷宫时,必然会嗅闻到,而自己在苦心上演一场苦情戏,引皇上晚上宠幸之人变成自己。 而此时,**散就变成了极其重要的物品,苏忘生在西连夜走后才听说。 他纳的四个妃子中,他极少宠幸,有时召到君上宫,也只是命表演些歌舞才艺,便赶回宫去了。 这个消息,比所有的事都让忘生震惊。 苏娉婷蒙着面坐到她的冷宫院子里,满脸愤然的说着这些言语,“皇上极为讨厌他人靠近,每次也只是召进君上宫里表演过后就让回了,四个妃虽不言,但心中亦都明了,皇上近些日子根本不近女色,咱们也只好先瞒着太后……” 忘生望着缤纷一地的落叶,明白了成月儿用春药的原因,扭头问道:“姐姐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皇上到你这里连连三日,可有临幸你?” 忘生望着她迫切得到答案的眸,摇了摇头,“同姐姐们一样。” 她看到苏娉婷舒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脸面自言自语,“说的也是,貌美如花的我们都得不到的东西,你更没得奢望了。” 苏忘生抬眼看着她,“姐姐身上可是好了?”眯眼一笑,又开始胡诌威胁,“小心皮肤明日真的溃烂,你便连我也不如了。” 校园港 顷刻间,变成了笑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娉婷连忙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你,你到底有没有给我下毒?” 忘生起身,伸了懒腰回了屋,背朝她抱着手,“再不走,就说不准儿了。” 苏娉婷踩着急促的脚步去了,苏忘生倚到了窗前望她的背影。 成月儿下了药后在君上宫等了一夜未见皇上,诚惶诚恐,焦躁等了一夜,回宫的时候遇见苏娉婷,便托她前来探消息。 早朝也因皇上的失踪取消了。 忘生进了屋,掀开垂帘走到屏障后,看到那邪魅的男人满脸惬意的睡在自己床上,乌黑凄凉的长在精瘦的胸膛上散开,半眯着邪气而妖媚的眸子,赤坦的身躯只有一凉薄丝蚕被覆在腰肢上。 她抿着唇,对着那妖孽问:“皇上,敢问昨晚你怎么过来的?” 他布满光泽的唇媚然一笑,直直站起身来,毫不遮掩如神般展示在她面前,她面一红转过脸,捂住脸低咒,“你这不要脸的se魔!” “阿丑放心”,他已走到她身旁,将她抱了起来,“朕的轻功在这皇宫里还找不到第二个相比的,没人察觉。” “皇上该去早朝了。” “早朝已经取消了”,他强硬的把她摁倒自己的臂膀上,捏紧她的面正对自己,“朕今日无事,便不出屋了。” “不行。”她生硬拒绝,“皇上失踪,这罪我担待不起。” “朕不管,你竟敢给朕下药,这是惩罚。”他噙着笑,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又冰又凉。 忘生将皇袍丢到他的脸上,“麻烦皇上先把衣服穿上!” ********** 西连夜接过皇袍,扔到了地上,将脸埋在她的胸膛上,“朕的药性还没解完呢!” “我想皇上心里也是知道的,下春……药的人不是我。” 西连夜对着她望了一会儿,将她推开了,手枕在如墨染的黑下,凝望前方。 苏忘生见他松开了自己,连忙跳下了床,离他远远的,倚着窗站在门前,扭回头去,留下了背影给他。 这个时候沉默在屋子里无限的蔓延,她的心口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口游荡,她满脑子,都是苏娉婷的话。 皇上不近女……色,是由我们入宫为妃开始的,算来已有将近三月了,莫不是皇上有断袖之癖? 忘生的手指悄悄摁在了窗棂上,愣愣的望着窗台上的雕花形状,从自己入宫开始,不再临幸他人,这么说,这些日子来,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胸口有些混乱,脑袋乱七八糟不知该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了微酣声,她扭过头去望,西连夜侧面躺在她的枕上,她的榻上,睡着了…… 她迟疑一会儿,迈起脚步靠近他,弯腰蹲下身,趴在了床头,望着他的睡颜。 睫毛长似剪扇,有些卷翘而调皮的向上飞扬,鼻翼很挺很美,皮肤白皙玉面,毫无瑕疵,绯红色的唇,有一层薄薄的水润光泽,动了动,他呓语一声,睫毛颤动着,美的让人忍不住招惹。 她望着,望着,眼睛轻轻闭上了…… 下一秒,她懵然张开了眼睛,西连夜也睁开了双眼…… 她竟然,竟然俯头忍不住偷吻他! 而被偷吻的人,在嘴唇相碰那一瞬间,便醒了,张开着一双诱人琉璃眸子,带着少许压抑,顷刻间,变成了笑。 (周末,继续两更^_^) 校园港 她,做错了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抱住她的头,舌探进她的口中,深深浅浅,掌握了主动权,一直吻到她将近窒息,才离开她的唇瓣,用舌尖描绘着她唇上的弧线,鼻尖在她面颊上蹭了几蹭。 “你走开——!”她慌乱的推开他,退了两步,却忘记自己蹲在地上,一屁股栽到了冰凉的地上,两眼泛着水光擦抹着红唇。 她疯了!苏忘生一定是疯了!她竟然会主动偷吻西连夜! 西连夜本是带着笑的眸,在看到她的动作时瞬间变的冰冷无比,浑身散着鬼魅一样难欺的气质,她看到他双眼露出残忍带着嗜杀的狠意。 “苏忘生,你觉得挑战朕的忍耐极限很好玩?” 他下了床,居高临下望着她,黑影笼罩着她瘦弱的肩头,他一扯,她一步踉跄,趴倒在地上,身体滑出了好远好远,手心划破了皮,涔出了血迹,她的心口忽然变的生疼。 他穿好衣襟,走到她面前,抬起她尖锐的下巴,冷笑一声,“忍不住你下,,,,贱的本性亲了朕,又觉得对不起你的白玉哥哥,是吗?” “你在朕的身,,,,,下时,在被朕抚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白玉哥哥呢?” 他冰冷的语言像利剑,一剑一剑刺进她的心底里。 她分不清这种痛苦的感觉何来,她只能感觉到,痛,有些痛…… 这种痛,比身体任何一处受伤都要来的真切。 是心痛吗? “无趣!”他甩下她,跨过她趴在地上的身体,扬长而去,不再回头看上一眼。 忘生的鼻子一酸,竟然想流泪了…… 不知是在为自己忏悔,还是心中对白玉的愧疚…… 可她心中深处某个声音告诉自己,西连夜,我亲了你,是情不自禁,这,才是最让我难过的事。你明明那么的看不起我,可我竟然沉迷于你的吸引力之下。 忘生……做错了! ************** 苏忘生的泪水只流了一会儿,她便擦了干净,洗了把脸恢复正常了,继而吩咐怜儿备早膳,用早膳,一如往常。 过了会儿,君上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害的一直跪在君上宫门前不敢抬头的成月儿,终于喜极而泣,被西连夜扶回了连翘宫。 皇宫里一场小小的风波总算结束,大批搜查皇上下落的侍卫部队也一一归队,太后有些不悦,派人来召将她带进了月清宫,只说太后有事吩咐。 忘生被月清宫的宫女们引着进了大殿,便望见成月儿满面委屈的跪在殿下,冷薇一双杏眼向下瞧着,神情不屑的抿着茶水,朝太后细言细语道:“太后,丑妃娘娘来了,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成月儿呜咽着摆手,“太后,月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破坏宫中规矩之事,皇上虽是掀了丑妃娘娘的牌子,可后来着实是吩咐月儿到君上宫侍寝,其中没有半分假话啊!” “叶公公亲眼见到皇上早晨从书房里走出来,皇上昨日掀了丑妃娘娘的牌子是咱们众所周知的,掀牌记录也是有记录的,妹妹这么说,可是有些牵强了吧?”苏娉婷见势也缓缓接腔,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忘生,笑着,“妹妹来了,快给月儿妹妹一个说法吧。” 校园港 下毒风波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向太后一福,太后赐座,她坐下,望到成月儿泪珠挂满娇小的面,一副委屈模样,朝她哭泣控诉着,“姐姐,皇上昨日从君上宫消失一夜,月儿也是心急如焚,可两位姐姐就是不信任月儿的说辞,说月儿闯进君上宫加害于皇上,你要给月儿做个证啊!” 忘生抬起头,望见苏娉婷朝自己使了使眼色,彷佛与自己同仇敌忾一般。 “丑妃,昨晚有人告诉哀家,皇上昨天本应到你的宫中,可后来转了连翘宫,是因为连翘妃下了秘药迷惑皇上,可有此事?” 她看了看苏娉婷,又低头望了眼成月儿,她跪倒在地上,平日娇美的容颜似一朵惨花,两眼凹陷,脸色也变得唰白,亦是在君上宫门前跪了一天的结果。 “忘生,你可要实话实说,咱们宫里,太后最讨厌以迷药巫术危险皇上圣体,这若是查明了,是关入天牢的大罪!” 苏娉婷在对面提醒,秀目一挑,似乎在提醒,除去连翘妃,正待此时,只是,需要你苏忘生一句话。 忘生侧脸望了一眼成月儿,弯腰跪下身来,轻声道:“回太后,皇上昨日确实是从冷宫里移架君上宫,并吩咐连翘妃侍寝,这事儿,是妾身能作证的,当时亦有些宫娥在场,妾身想,她们都能为连翘妃做证。” 太后微蹙美眉,“那下药之事呢?” “纯属无稽之谈”,忘生抬起头,正对太后,“若是下药,皇上怎会不追究呢?况且,若是下了药,皇上又怎会移步书房而眠呢?” 她捂嘴轻轻一笑,“妾身猜想,应是昨日连翘妃酣睡之时,皇上移步书房处理政务去了,前几日皇上在我那宫里时,亦然是鸡鸣刚响,就前去书房处理政务,是妹妹和姐姐们不知晓,才闹下了这么大一场笑话吧。” 太后喟叹一声,“罢,罢,无事便好,皇上日理万机,你们要学会丑妃这体己贤惠的性子,不要成天竟想着告状攀比的,哀家对你们都心疼,都是一家人,别整天只知道吵闹!” 言毕,太后起身,内监扶着休憩去了,成月儿噌的站了起来,苏娉婷瞪了一眼苏忘生,恨恨的。 忘生走出宫,成月儿后脚就跟了过来,她握住忘生的手,感激之情不言于表,“多谢姐姐予我解围。” “算不得什么”,忘生摇头,“昨日你从我那里走时,几个宫娥分别都有见着,为何不为你作证呢?” 成月儿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顿脚道:“一群狗奴才,全都被收买了。” “妹妹宫里,该清理了。”忘生淡淡的,抽回手,“还劝妹妹保重,那药物之事,并非只是你知我知,恐怕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去了书房,有些招法伎俩,皇上是看在眼里的。” 成月儿讶异着小嘴,“那……皇上是在何处解的毒?” 忘生看到她探究的眼神,眼珠一转,撇了撇嘴,“谁清楚,也许是自行解决的吧。” 说完,不顾成月儿更加讶异的眸,转身去了,想到自己污蔑了西连夜一把,咧嘴咯咯笑出了声,一路走来,嘴角始终带着点点笑意。 走到冷宫门前,怜儿立在门前等候,满脸带笑,“娘娘回了。” 忘生心中有着不详预感,走进宫,果然,看到院中树下藤椅上,坐着深紫色衣炔一脸深谙的男子,他仰躺在椅上,手中执着书册,眼敛似睁似闭望着书册,一只脚踩在椅缘上,一双雪白的靴子,一朵红若血的桃花,修长的手指搁在紫色的衣上,凤眼一瞟,动了动手指。 “爱妃,回了?” *** 这周每天至少两更哦! 校园港 不准恨朕,懂吗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爱妃,回了?” 忘生掐指算来,西连夜刚离开她这宫里不到两个时辰,在两个时辰前,他还那样厌恶的将自己推倒,膛然跨过自己趴在地上的身躯,并说,无趣! “皇上政务繁忙,怎么竟是光顾我这简陋的冷宫来了?”她不满的望着他,朝怜儿回头吩咐,“备早膳。” 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有些招架不住了,又望向西连夜,“皇上究竟是为何到我这里来了?” 他把书册放到自己腿上,仍然仰躺着,那双流霜的眼眸带着些迷离望着她,“朕说想你了,你信么?” 忘生好似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她摇着头,“皇上的借口太牵强了。” 他哈哈一笑,瞬间眼眸生花,繁花盛开,西连夜从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俯视着她,鼻息清清冷冷的吐在她的面上,伸出秀长的手指去碰触,她伸手挡住了,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走。 “朕今日手气还是这么好”,他根本不由她转身,一把抱住她的腰肢,牢牢的圈在怀里,“巧的很,又抽到了阿丑的牌子。” 忘生抬脚去踩他的鞋子,肘部抬起向后袭击,这蹩脚的防身术虽说她没有把握能逃脱,但她就是想打背后的男人几记,狠狠的打。 西连夜没有躲避,肘臂正正撞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脚正正踩到了他的脚上,他一言不始终抱着她的腰肢。 她一慌,“你做什么不躲?” “你原是要打朕,朕何必躲,让你打便是了。” 苏忘生不懂他在什么失心疯,低头望去,她的脚正踩在他雪白的靴上,留下了自己小巧的脚印,踩到了一朵桃花上。 “只是朕是九五圣尊,可不是白打的。”他将她转过来,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手抚在她乌黑的青丝上,“要付出代价的,阿丑。” 她抬眸,对上他流光溢彩的眸,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幽幽清泉,双眸生辉的凝视着自己,饱含深情。 “朕今早打了你,只抵消了好么?”他松开她,“不准记恨朕,懂么?” 苏忘生有些怔仲,有些愣,只能呆滞的望着眼前俊华无双的男人。 “晚上候着朕”,他嘴角噙着笑,在她耳畔吹撒着热气,“朕喜欢桃花香气,今晚记得用桃花沐浴。” 她面色一腩,推开他,直直朝屋里走去,西连夜望着她的背影,望了良久,踩着无声的脚步去了。 怜儿备了早膳端上桌,递上碗筷给她,“娘娘,皇上可真疼您,特意吩咐从御膳房端来的膳食,全是您平日里喜欢的膳食呢!” 忘生手中拿着筷,看了满桌琳琅珍馐,眼前晃着西连夜的眼神,却有些没胃口了。 她随便吃了两口,搁下箸,望了一眼亮光白的天色,“怜儿,收了吧,替我将叶公公唤来。” “娘娘不再多用些了吗?”怜儿脸上带着担心,有些可惜的望着桌上的膳,端起桌上一盘糕点,“听少爷说娘娘您最喜欢糯米糕,这个您要不要尝尝?” 忘生转脸望过去,是糯米做成的两只鹧鸪形状的糕点,清丽灵巧,手艺精湛,是相偎在一起的两只鹧鸪。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罢了,我没什么胃口。” 怜儿哦了一声,将东西全全收了下去。 校园港 唯丑唯一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凝思一会儿,叶公公便来了,朝她行礼福拜,“奴才叩见娘娘。” “叶公公”,她沉下眸,“听闻各个妃子的牌子都是由你呈给皇上的是吗?” “回娘娘,是奴才没错。” “本宫有一事相求”,她抿着唇,“能否将我牌子换下,换成其他娘娘的牌子。” “回娘娘,不可啊!”叶公公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欺君之罪啊!” “皇上只是掀开牌子便撤下了,即使有重复他也未必会察觉”,忘生立起身,踱了两步,“出了什么篓子,我扛下便是了,公公不必担心。” “娘娘……”叶公公弯下身,“这法子,其他几位娘娘谁都可以使,只有您不能。” “哦?” “因为娘娘您的牌子,是皇上亲手雕琢刻上的,谁也不敢斗胆换下啊,您的牌子,皇上是一眼便识得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那……” 忘生一愣。 叶公公还在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满眼,满心,都是西连夜今早望着自己的那双繁花似锦的眸子。 ******* 西连夜,亲手雕刻了她的牌子。 她随着叶公公到了内监府,见到了自己的牌子,红檀木的牌子,方方正正,细腻的雕工,雕刻着苏忘生三个大字。 背面,雕上了一朵小小的桃花,一个丑字,刻在牌角。 她翻开其他娘娘的牌子,芙蓉妃,水菊妃,连翘妃…… 没有人,是名讳,只是她的,是苏忘生…… 她动了动嘴角,扯了扯,却说不出话来,将牌子放到桌上,匆匆告别了叶公公,回头便去了,眼中的慌乱掩饰不住。 今早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是个错误。 她不该来看这一切,更不该现这一切,西连夜种种的行为,种种的做法,只会让她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喜欢…… 她心口一跳,停住了脚步,稳住身子沉重的呼吸,西连夜对自己,不是报复吗?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代表了什么? 忘生扶住青砖石墙待了良久良久,直到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才戒备的转过脸扬手去挡,在望到来人的面容时,及时收住了攻击,缩回了手。 “阿生,你的面色有些不好”,苏白玉穿着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似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立在她的面前,眸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清洁无暇,“阿生,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传太医。” 忘生眼光越过他的肩头,望到他身后黑漆漆临立的十位侍卫,收回了异样神色,只是淡漠的望着他,“本宫没事,劳梁画师忧心了。” 白玉点点头,笑了,“无事便好。” “梁画师这是到哪儿去?”她退了几步,离他有些距离,“梁画师好像忘记了本宫的身份地位,连礼节都忘了?” 白玉退了几步,拂袖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声音还是那样平稳沉静,“臣失礼,叩见娘娘。” 他站起身,她看到他白衣上有些褶痕,是方才跪下留下的痕迹。 “臣正要去冷宫里拜见娘娘”,他眼中仍然闪着纵容与宠溺的笑意,“前几日臣向家里修书一封,父亲有物品托臣转交给娘娘。”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银白色锦盒,秀致雅丽,雕刻着一副蝶恋花,盒子不大,正好可以托在手掌上。 他低头递上,忘生接过来,“有劳梁画师了。” 校园港 你是我苏白玉的阿生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娘娘凤体保重,天色将寒,多加添些衣裳再出门才是。”他眼睛微微眯着散着笑,“臣还要准备太后寿宴之事,就不久留了。” 他转过身,留下一脸朝阳般的暖人笑容。 忘生望着他雪一样纯白的背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用透明药瓶装好的一颗颗红色药丸,附有信笺一封。 打开来看,是白玉的笔迹。 “阿生,若感体寒,每日服侍此药一粒,可保身暖。白玉” 她连忙盍上了盖子,抱着锦盒的手紧了紧,在这高墙的边沿处,沿着这长长的青阁石板,缓慢的走了下去。 前些日子,白玉言说阿生惧寒,冬日更甚,要向苏府修书一封给阿生拿来丹药,一脸担心。 那时,无论她如何拒绝,白玉却说,“你是他的妃也好,是他的人也罢,但永远也改变不了,你是我苏白玉的阿生!” *************** 晚膳前,君上宫传来消息,西连夜公事繁重,今日在书房睡下了,就不到冷宫里来了。 怜儿来告知这个消息时,忘生还泡在浴桶里,满屋桃花香气。 熏香是怜儿亲手摘取桃花瓣碾碎,晒干,制成的桃花淡熏,再加上是桶中花瓣辉映交加,热气氤氲中,桃花芬芳遍布,香芬无绝。 她从水中起身,水珠顺着脖颈与肩膀向下滑流,湿垂肩,海藻一般从水中徐徐直上,彷佛黑亮的绸缎子,耀出濯濯光泽。 “娘娘,怜儿伺候您穿衣。”怜儿望着这美奂绝伦、娥娜翩跹的背影,为她披上薄衫,用干巾小心的拭擦着她的长与滴下的水珠,“天儿越来越寒了,马上该做些冬衣了,皇上赐了还多漂亮的缎子,娘娘您挑几匹喜欢的,怜儿去拿到成衣院为娘娘做些新衣可好?” “我从家里带来的衣裳还穿不完,做新衣裳浪费了,你全拿去吧,给自己添些新衣,每天就这一身衣裳,看着都难受。”忘生故作凶态对身后的怜儿恐吓,“我这里就你一个宫女侍候着,你要当心哪天我对你厌烦了,不想要你了,就赶你走了,还不多变些新花样儿讨我喜欢。” “小姐只是说说,小姐其实是打心眼儿里对怜儿好的。”小丫头已经完全不畏惧自己了。 忘生手抓住梳妆檀桌上的胭脂薄粉,一把捏在手心儿里朝她撒去,带着笑哼道:“没大没小,你哪只眼看到我对你好了,你现在已经被我下了七日断骨烂肠毒,七日后没解药便等死吧。” “是,怜儿知道了,怜儿会乖乖等死的。”怜儿擦完,拿起木梳小心梳着她的直,梳完后拿来外衣披在她身上,“今早娘娘去内监房的时候少爷来过了,说娘娘俱寒,这些日子天转冷,要您外出记得多加件衣裳。” 怜儿已经一点儿都不怕忘生了,因为她明白,小姐只是嘴巴毒了些,而嘴巴毒,是因为他人的眼光与作为更毒,才让她不得恶言恶语。而说着狠话的小姐,自自己服侍以来,从未见过她害过一人,毒过一物,相反的,她觉得小姐很善良,待自己是极好的。 校园港 事有蹊跷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怜儿想着,深深望了忘生一眼,忘生在镜中与她对视,竟然看到了几分母爱,吓的她惊叹这古人心智太过早熟。自己十五岁时,根本没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用膳时,门前有宫人来拜,连翘妃送来了礼品,说是送来的家乡特产,要忘生尝尝。 忘生收下了,对连翘妃聊表谢意,说改日到连翘宫中拜访。 怜儿打开木盒看,是极其精致的果脯蜜饯糕点,忘生不喜甜,让搁下了。 翌日一早,怜儿一声尖叫打破寂静,忘生披着衣裳连忙跑到厨房中,看到怜儿苍白的脸颊和惊恐的双眼,脆弱如玻璃一般浑身颤抖指着桌上的物品。 那是连翘妃送来的果脯盒子,被**的猫儿打开来,偷吃了几粒。 蜜饯撒了一地,狼藉遍布,猫儿早已蹬直了腿,嘴口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血,活活毒死了! “娘娘,怜儿去禀告皇上!” 怜儿向外跑,一脸不平,“娘娘上次还帮了连翘妃,她倒好,恩将仇报,竟然毒害娘娘您……” “怜儿”,忘生双眼凝神,望了望地上的东西,淡然道,“谁都不要惊动,我自有分寸。” 此事有蹊跷。 ****************** 忘生眸色深谙,关好了厨房门帘,向怜儿问道:“你可还记得昨日来送锦盒的人?” 怜儿点头,“记得,见到就认得。” “好,随我到连翘宫一趟。”忘生眉轻蹙,迈起脚步朝外走去,怜儿在后忙不迭拿起了一件披风披到她的肩头上,“娘娘,今日秋风大作,您莫要受凉。” 她拍了拍怜儿的手,微笑,“走吧。” 连翘宫。 成月儿和几个宫娥在踢毽子,身着一身红色衣裳,身姿灵巧,动作轻盈,乍一望去就似一只灵巧的红燕,满面盈笑,毽子在脚尖上上下撺跳着,她一蹦一跳,笑声灌满整个连翘宫。 “姐姐来了。”通报完毕,忘生走进院中,成月儿收了毽子到她面前,“昨日派人送去了些蜜饯,姐姐可有品尝,那蜜饯是月儿最喜欢吃的,一到季节家父就送来许多,我就立刻想着给姐姐送去一盒。” 说着,轻盈的笑声就随着她嫣红的唇瓣飞溢而出,怜儿立在忘生身后,偷偷抬眼扫视着宫娥太监,在看到一位小宫女时,浑身一震,神色紧张,忘生看到了。 “当真是好吃,昨日我尝了些,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一会儿功夫就被我给吃光了,我天性嘴馋,想跟妹妹再讨些回去。” 忘生说着,成月儿一跃而起,“这有何难,我这里多着呢,慧儿,娟儿你们再去给娘娘包上些,记住用锦盒装饰好了,不然拿你们问罪!” 二人低头去了,忘生望了一眼那位名为慧儿宫女的背影,无意问道:“慧儿绢儿倒像是一对姐妹的名字,可真的是姐妹?” “我这里宫女太监们名讳都是成双成对的,好记不费脑子,娟儿是一早便随着我了,说起来慧儿,她还是芙蓉妃苏家姐姐送来的丫鬟呢!她梳髻的本领好,芙蓉姐姐便送给月儿了。” 话刚落声,慧儿已捧着盒子过来了,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上,低着头退下了。 忘生有意扫了她一眼,望着自己的神情,没有半分紧张与不同,神情镇定自若。 “那我便谢谢妹妹了。”忘生吩咐怜儿拿起盒子,“我还有些琐事要去见家姐芙蓉妃,便不久留了。” …… 感谢亲孑鱼有志赠送默默的打赏,么么! 校园港 陷害嫁祸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姐姐慢走,姐姐想要什么吃的尽管来吧,月儿这里好吃的好玩的多的是!” 忘生但笑不语,领着怜儿出去了。 怜儿在忘生身后小声嘀咕,“娘娘,送来锦盒的人是她没错。” 忘生点着头,“此事另有幕后人主使……” “是芙蓉妃吗?她可是娘娘的姐姐,怎么……” “怜儿,不可妄语”,忘生想了想,看了眼她手中的盒子,打开来,竟直接尝了一口,就眯紧了眼睛,言语笃定,“芙蓉宫里去见见,便知晓了。” 二人朝芙蓉宫方向去,途中,遇到了刚从御花园出来满脸焦急的栀花妃冷薇,她穿着鹅黄色衣裳,在各个草丛和角落里寻着东西,忘生经过时,向她点头微笑,“是冷姐姐。” 冷薇一望见她,还是惊吓有余,退了几步抚着心胸,“妹妹好生吓人,这大百日的像鬼一样,本宫的魂儿都要被你吓破了。” “哦?”忘生环起了臂,“姐姐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胆子这么小?” 冷薇耻一声,“本宫行的端坐得正,总比有的人常干些杀人不沦的勾当好。” 她明白是在讽刺自己与白玉间的事,懒得与她争吵,摇了摇头,“姐姐神色慌张,脑门儿有青黑迹,当心中毒才是。” 忘生随口一言,冷薇尖叫一声连退三步,“你,你莫想给我下毒。” 这时,几个小太监跑来,“娘娘,猫儿不在这里,想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奴才再到其他地方寻。” “猫儿?”怜儿一喃喃,“娘娘,是不是那只在咱们厨房……” 忘生暗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对冷薇扬声道:“告辞了。” 苏忘生与怜儿刚抵达苏娉婷的芙蓉宫门前,还未来得及通报,月清宫那里来了大批人马,将她与怜儿挡住。 “娘娘,皇上和太后月清宫有请。” “何事?” “栀花娘娘中了您的毒,太后大怒,请您务必前去解毒……” 侍卫言语厉害,已有几分压解之感,忘生凝着眉头,下毒,解毒?关于毒品她只认识海luo因,兴奋剂,罂粟等,其他一概不知,更何有下毒一说! “怜儿,去月清宫”,她扭头对侍卫笑着,“麻烦引路。” 怜儿满面忐忑,悄悄在忘生耳边嘀咕,“娘娘,您需要让怜儿回咱们宫里拿解药吗?” 忘生哭笑不得,暗自掐了一把怜儿,“我好端端毒她干什么,与我又没好处!” 怜儿哦了一声,已至月清宫,她们双双进殿,就望到太后与西连夜端坐在正椅上,一些栀花宫的宫女太监们立在两旁,一见她来,纷纷向后大退,就似见了蛇蝎虎豹,脸上流露出惊恐神情。 忘生不看在眼里,对太后与西连夜行了礼,听到太后叹声问:“丑妃,今日,你可是对栀花妃下了毒?” “妾身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她端正的立在大堂中央,望见西连夜一脸看戏的神情,心头有些闷窒,“冷姐姐怎么了,中毒了么?” “丑妃,栀花妃今日见过你之后,不足半个时辰便印堂黑,双唇紫,面颊青肿,众多宫女太监们都能证明你当时言语恐吓下毒与她……”太后叹了一声,“哀家知你性子不同于往人,若是你下的毒,便快些解了,哀家便不予追究,若然,哀家必会重罚!” 忘生抿了抿唇,“可否让我先见见姐姐?” 太后挥手朝叶公公说道:“栀花妃向哀家请安时忽然昏了过去,现在再哀家寝宫里躺着,你领着丑妃进去瞧瞧。” 忘生跟随叶公公朝屋里走去,经过西连夜身边时,他忽然绽出一抹笑,极灿烂的笑,像是现新大陆一样幼稚而美丽的笑。 忘生烦闷极了,悄悄抬起腿,踩了他一脚,朝寝宫里去了。 西连夜忽然抓住她的手,“阿丑,你若救不活朕的爱妃,朕便杀了你。” 校园港 真相揭穿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忽然抓住她的手,“阿丑,你若救不活朕的爱妃,朕便杀了你。” 苏忘生冷冷的松开,望了他一眼,“皇上放心,纵使毒不是臣妾下的,但毒依是能解的。” 西连夜这才收了神光,望向他处,不再看她一眼。 ============================================== 寝宫内。 冷薇痛苦的**声,哀怨的哭诉连连不断,直到望见忘生立到门前时,才稍稍止了哭泣。 “你对我下毒?”她摇着唇,泪流满面,“我若是死在你手上,皇上不会饶了你的,你最好快点儿给我解了毒,不然,不然,咳咳……” 她剧烈的咳着,苏忘生冷眼相观。 她搬来凳子,坐在床榻旁,看了床上面容有些紫的冷薇,抬起手,拍了几个干响的巴掌,“姐姐,我不得不佩服,这戏,演的可真足呢!” 冷薇抚住胸口止住咳嗽,半撑起身子,神情里满是戒备,“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这狠毒的女人,对我下毒便罢,现在竟然还敢对本宫说这样的风凉话?” “姐姐不是在找你的猫吗?”忘生翘起了二郎腿,用手肘撑着下巴,俯视着她,“那只猫儿,毛色纯正,姿态优雅,白如雪,软如棉,是姐姐从自己国家陪嫁过来的猫儿,全衍国只此一只,别无仿冒,可惜了……” “本宫的猫儿,本宫的猫儿在哪儿?”她目光惊现出害怕,伸手去抓忘生的臂,忘生侧身挡下了。 “被毒死了”,苏忘生神色一冷,带着哼声吐出极其冰冷的字语,“在我的厨房,吃了你送的蜜饯,被活活毒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毒死了!”冷薇两眼睁圆,眼中爬上一层水帘,“本宫的猫儿为何会到你那里去,你,你到底用什么毒死它,那是本宫故国唯一的念想,苏忘生,你却毒死它,你赔我的猫儿,赔我猫儿命来——!” 她起身去抓苏忘生的衣裳,抓住她的手臂摇晃嘶喊着,“你还我的猫儿,还我的猫儿……” 忘生甩去她的手臂,轻轻一推,她便虚弱的倒在床榻上,频繁喘息。 “冷姐姐,皇上太后都不在,你这戏演给谁看?那蜜饯不是你送来的吗?现在又何必装腔作势呢?”她站起身,在冷薇床榻前来回踱了两步,“有句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惜你的报应是在你的猫儿身上,没应在你身上罢了。” 冷薇掀开被褥,抓住床边梁柱,“我要去禀告太后和皇上,要他们为我做主,你这恶毒的女人……” 忘生摇头,“偷偷换去连翘妃送给我的糕点,特意买通宫女慧儿前来送到我冷宫的人,不正是姐姐你吗?” 她动作在那一刹间停住,手紧紧的抓住床梁,目光闪烁,“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怎么会不懂呢?那就由我一一说给你听。”忘生帮她扶正身子,又坐到了凳上,“那糕点里含有剧毒,你深知我熟谙毒物,断定我不会中毒,一经现,必然先是怀疑到连翘妃,而再经由连翘妃怀疑到芙蓉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此连环计,做的妙。这样一来,我定会告知皇上与太后请其查明,家姐便犯下滔天大罪,我对连翘妃也变的互相防备。除去芙蓉妃,再离间我与连翘妃,一箭双雕,真乃妙计啊!” 校园港 秋意渐袭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冷薇不吵亦不闹了,扭过脸,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去找太后和皇上禀明吧,你没证据说是本宫做的,况且,本宫的猫儿还死在你那里呢!” 提到猫儿,她又是一阵泫泣。 “也多亏了这只猫儿,我才第一个怀疑到你”,忘生笑如莲花,“你吩咐人悄然换了糕点,换的是你宫里常食的蜜饯,蜜饯虽食料相同,但由于地方和做法的不同,味道则有着大大的区别,你那猫儿平日里吃习惯了你宫里的蜜饯,晚上溜进我那里,就放肆的吃起来,结果不幸,便一命呜呼,而,又充当了一回证据。” “冷姐姐,这样也就罢了,你又觊觎于皇上对我的恩宠,心生愤恨,自服毒药来诬赖于我,只此一天之内,你便将其他三妃全部算计,妹妹不得不对你言一声,佩服!” 冷薇脸色有些泛白,她攥紧的双手松开来,挑了挑眉,“可惜一切,都没证据,妹妹只是猜测,信口雌黄罢了。” “姐姐是忽略了一点,连翘妃送来的是家乡密制糕点,月儿妹妹生长在北方一带,常用酸枣、山丁子、灯笼果等水果做蜜饯,而我冷宫里那盒,确是黄皮果,莲果所做,而妹妹又喜欢读些书籍地理,记得莲果是卫酯国特有的,这……可算是一个证据呢?” 冷薇脸色变得透明,转头看着她,“你想怎么样?告知皇上与太后?” “不。”忘生起身准备朝外去了,“姐姐既然自己服了毒药,就一定有解药,我饶你一回,你也给我省个是非,如此便好。” 说罢,她扭头向外走去,到厅前,已只剩下了太后一人。 “怎样?” “安好。” 忘生话语刚落,叶公公走来朝太后一拜,“回太后,栀花娘娘说是吃错了东西,太医也证明了不是毒物所致,只是身子虚弱,让奴才代言,向丑妃娘娘赔个礼儿!” 太后送了一口气,浅笑着,美丽的面颊上带着无耐与疲惫,“没事,就都散了吧,哀家去看看栀花妃。” 忘生谢礼,领着怜儿出门去了。 出月清宫门,忘生望了望辽阔湛蓝的苍穹,一望无际,心中的闷气才是纾解了些,她对怜儿笑道:“回去将那猫儿的尸体送回到栀花宫吧。” 走了两步,回头补道:“用上好雕花木锦盒子装饰了,再送去罢……” ************************* 时至深秋,秋韵渐生,晴空一鹤到碧霄,虽是秋悲寂寥,却也正是红霜怒放,秋菊朝开的节气,苏忘生身上披了件薄毯,坐在自己最喜爱的藤椅上,在院中一棵红叶树下摇晃,睫半眯半颤,手中执着一杯清酒,饮下一口,玉润的面便泛开一波波涟漪。 这些时日,西连夜没再来过。 天意渐寒,太后眷困,便吩咐这些时日各宫各嫔可免去请安礼仪,她更是足不出户,脚不迈门,每日每日便是在她这渺小的冷宫里,无人叨扰下,饮酒,品茶,赏霜叶,偶时,向怜儿学些刺绣针织,只是她生性做不来这些女儿家的物什,只是拿起来绣两针,便会搁下了,比起这些来说,她更喜欢怜儿每日变着花样做出的美味糕点。 “娘娘,起秋风了,还是回屋吧,您在这院子里坐了一天了,身体当心受寒。”怜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忘生已有三分醉意,迷蒙着双眼,酒醉迷离的神色有着几分神惘。 (感谢亲hey夹赠送默默的礼物,么么!下周开始默默会爆狂更的^_^) 校园港 酒后生情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怜儿,这酒我才喝了三杯,为何已有醉意?” 忘生转脸望向辽阔的苍穹,无云的天空,“此景甚好,人生已寂寥至此,还是多瞧两眼,以免日后后悔了……” 怜儿又劝两句,忘生只是酌了一杯又一杯清酒,放置在红唇下的透明酒杯,酒珠随着那美丽的弧线滑至喉中,一股灼烧又略带清亮奇异之感席卷心头,身后怜儿又拿来外衣,披在她的肩头,“娘娘,您身上好凉,还是服下药丸吧,您以前不服此药,定是晚上冷寒至难眠的。” 忘生扫了一眼怜儿拿来的锦盒,抬起皓腕挥开,“不要,不要白玉的任何东西,我不要……” “娘娘……”怜儿欲言又止,望着几分醉态的娘娘,心中不是滋味儿,自上次使毒之事后,皇上就不再来了,娘娘每日便是读书,躺在藤椅上摇晃着,饮酒,有时面带笑容唱些她听不懂的歌曲…… 不管娘娘是如何的洒脱,可怜儿在她眼中看到的,是了了寂寞。 娘娘曾经是暴戾嚣张的,只觉得在这皇宫高墙中,这些都被磨平了,磨的干干净净,再也寻不到痕迹了。 “怜儿”,忘生握住怜儿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怜儿浑身一颤,满脸担心的望着她,“从小到大,我都是喜欢白玉的对么?” 怜儿脸色一变,连忙朝四周望,跪倒在地上,“娘娘,怜儿进府八年,在以前,少爷从未与怜儿说过一言一语,只在服侍娘娘后,少爷才常常对怜儿言语,每次,都是交代怜儿要好生照料娘娘,嘘寒问暖……” “是么?”忘生紧握着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上,“我有些怕,我怕,做出连自己都不敢想象之事,怕恋上那不该恋的人,我如此伤害白玉,他定是……定是极很我的吧……” “娘娘”,怜儿望着这少有脆弱的容颜,下定决心似的,“少爷不会的,少爷不会恨小姐的。” “每日清晨怜儿起床开宫门时,少爷都守在门前,问怜儿一句,阿生可好?直看到奴婢点头才笑盈盈的走开,所以,所以怜儿相信,少爷对小姐是和从前一样的,少爷他每日来告诉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膳食,说小姐喜欢吃新鲜东西,说小姐若是烦闷,便多做些喜欢的讨您喜欢,娘娘总是把衣裳绸缎交给怜儿裁制,裁出来娘娘总夸怜儿眼光好,裁的漂亮,其实都是少爷选的缎子,画好了样图,拿到成衣院里裁的,说是娘娘喜欢这样的样式,少爷他……” 怜儿说了好多好多,忘生已经听不清了,只是眼前,幻化出了白玉那一脸温柔的笑魇。 忘生的心里,更痛苦了,无端的,闷到了极限。 她丢开怜儿的手,将脸埋在毯子里,“我有些倦了,想睡了……” 白玉,忘生不想被你恨,可更不想被你恋,你我那遥若银河的距离,是我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的。 “娘娘,还是回屋睡吧?”怜儿担心道。 回答是一阵沉默,忘生闭着眼,有泪珠润然了睫,她匐在毯中,默默淌了一行泪,默默的睡了…… 不知睡到何时,她动了动身躯,手指伸到身旁,“怜儿,我好冷,好冷……” 小手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握的很紧很紧,忘生酒意未散,倦意仍重,她没有张开眼去看,只觉得这双手这么大,这么温暖,被他握住,她便能安心的眠睡了。 梦里,一片桃花,一双漂亮的眸,湛天琉璃,将唇贴到她的面颊上,喃喃,“谁准你哭了,谁准你为他哭了……” ****** (感谢亲沫沫ym赠送默默的礼物,么么!) 校园港 卿奏秋水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今日晴空万里,太后难得好兴致,邀了西连夜与几位贵妃在御花园赏菊。 众多嫔妃,花红柳绿艳衣着身,媚态横生,比那满园的菊花要娇艳引人百倍,忘生穿了一身白色衣裳,在这百花争艳中,与宫娥无异,吸引人的,却是脸颊上的,那一块永远匍匐骇人的丑记。 桌案椅子摆上,太后一身华服美态端坐在正中椅上,手旁,是皇上西连夜的位置,众妃已到齐,却还没见西连夜的身影。 太后微笑向众人,“这些时日哀家总是呆在宫里眠睡,却道原来园中菊花盛开,一片好光景被忽略了,就召来你们这些足不出户的前来一起赏赏,莫辜负了这满园盛菊才是。” 忘生坐在嫔妃尾座旁,与众妃一起向太后点头,她望见栀花妃冷薇望向自己的眼神,仍是心有余悸,她回以一笑,冷薇脸一沉,转过脸去。 连翘妃成月儿只是一味的笑着,用着糕点,一身火红衣赏和明媚的眸子丝毫不变,芙蓉妃苏娉婷与太后道着家常闲话,眼角偶尔瞟向冷薇还是那样针锋相对的势头。 时间再深宫中缓缓流过,不管流逝多久,多长远,一切,其实还是毫无变化。 她正兀自思量着,但听到园外传来了众人脚步声,一声通报,“水菊妃到!” 她抬起眼,望见身着浅蓝色的简单宫装的一位美人儿颦袅走来,她穿着朴素大方,蓝裙纱衣,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倾斜坠到脸庞,面上薄施粉黛,缓缓在朝她们而来,走到众人身旁,俯身,甩帕,声音如娇婉娥莺,“妾身叩见太后。” 太后脸上有些讶异神色,却瞬间被微笑取代,“哀家还以为你不来了,近日身体可还安好?” 水菊妃顾云鬓莞尔一笑,“回太后,今日尚算安好,太久没出屋子,有些想念姐妹们与外面的光景了。” 太后吩咐赐座,水菊妃坐到了离太后最近的位置,可见其重视程度是与她人不同的,顾云鬓与太后了了几句问候后,便转回脸,眼睛直直望到了尾座最不起眼的位置,“这位,就是丑妃妹妹吧?” 忘生俯脸,“见过姐姐。” 她淡然一笑,点了头,“我一向身子弱,未曾拜访,今日才得见,妹妹见谅才是。” 忘生摇头微笑,她嘴里说着客套的话语,唇边带着微笑,可她眼中,一谭死水般,毫无生息。 侯了许久,西连夜仍是未到,太后只好宣布宴席开始,妃嫔宫娥们满脸笑意,忘生才刚拿起筷子去尝膳食一口。 一声琴鸣,从繁花簇菊中传来出来。 琴声徐徐响起,如潮水般四溢开去,渐渐充盈着御花园中每一处每一方,琴声带舞,优雅高贵,好似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醉人芳香…… 这乐,是一曲《秋水》。 奏曲人,正是一衫白衣,美到不似人间景象的人儿——苏白玉。 校园港 笙玉相合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白玉坐在百朵菊花中,白皙的手指轻抚摸着琴身,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流畅婉转的琴声缓缓流出,白衣飘炔,玉面倾城,他嘴角噙着笑,一脸舒然神情,黑眸定定望着苏忘生,似乎,这琴,为她抚,这乐,为她奏…… 忘生悄悄转过脸去,耳旁乐声忽变,白玉手一佻,琴弦上飞快的弹奏着,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激烈…… 所有人,都似乎陶醉在这美妙不似人间的乐曲中,忘生却见那水菊妃仍是一脸镇定若然,手指上端着白玉瓷杯,轻轻抿着茶,偶尔扫过眼光去,不是对着白玉,而是对着苏忘生。 水菊妃似看透一切的眼光,让忘生心中一怵,只从头到尾不再看白玉一眼。 琴声完,白衣起,淡然若仙立于花中,弯腰行礼,宽袖在风中飞舞,丝随风起舞,飘炔在一片纯白与菊色中,美若番仙。 苏白玉踏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向太后道:“臣献丑了。” 太后望着他,一脸慰然,脸上有几分憧憬神情,“这琴声,让哀家想起许多年幼时的情景,白玉琴画造就果然堪称衍京第一啊!” 白玉摇头笑着,宛如一朵无洁莲花,“太后过赞了,白玉只是,由景而,由心生乐,望景,生情罢了!” 他的眼睛,无意间,飘到了忘生的面上,忘生握杯的手,因他那一望,险些滑落到桌上,只是自己即使抓住了,躲避着他的眼光。 白玉莞尔,忘生勾下头,水菊妃侧过脸望着眼前这一切,道:“听闻梁画师与丑妃娘娘幼时常常琴舞相合,堪称一大美景,不知咱们可在这赏花时节,观上一舞呢?” 忘生一震,抬起头,舞?她脑中记忆自己根本不会什么古典舞蹈。 白玉转过脸,眸如一潭静谧的碧湖,“臣无异议,娘娘呢?” “合琴而舞么?丑妃,哀家倒是想见识呢,听闻梁画师从不愿他人与自己琴声合舞,原来是自家人便可以。”太后颇感兴趣,“丑妃,你愿意否?” 忘生望着太后一脸期待和不容置喙的反抗,只好硬着头皮起了身,立到白玉身旁,“妾身,愿一试。” 白玉落座琴前,望着忘生,“阿生莫怕,像以往一般就可。” 忘生瞪着他,以往?问题是她完全不知道以往是怎样! 她还未回身,委婉却又刚毅的琴声券券而来,高山流水,汩汩韵味,白玉抚琴,眼睛定定望着她,“起,点,婉,风,涟……” 他缓缓道出几个字,忘生听随着乐声,身体不由自主舞动起来,起腰,足间一点,手腕高摇,风声随起,萦绕转身,漫漫花海中,由于一抹白色涟漪波及了整片花海翻动,万朵菊中两抹纯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美煞心神。 “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白玉望着她,轻吟轻奏,“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 一片寂静,只有这两个相交相容的白色相视相交,忘生在天地苍穹间旋转,眼前,却全是白玉那笃定的眼神和美若天仙的面貌。 “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忘生停了舞步,白玉停了奏乐,喃喃着,“香远益清,笙歌燕舞……” “苏忘生……” 这一刻,她只能听到他唤自己…… 苏忘生。 校园港 血染当场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不知道看在他人眼里,她与苏白玉是什么样的光景,可此时,她与苏白玉相对,看到他眼里满满的期待和想念,还是一抹坚决的笃定,忘生退了两步,勾头谢礼,踏着脚步慌忙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可当她回过神来,望见西连夜坐在太后的身旁,明黄又刺眼的皇袍,俊逸无韬的面,半眯着眸注视着自己,微微眯成了一跳缝,那是极为危险的信号,她跪倒在地上,行礼,“妾身叩见皇上。“ 西连夜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不让她起身,更是一言不,久了,太后在身旁提醒,“皇上?” 他动了动冷冽的唇,“丑妃娘娘与梁画师琴舞相合,朕也想和你玩一个游戏,不知可否?” 忘生抬起头,看到他眸中是不屑的笑与挑衅厌恶。 “皇上请讲。” 他邪魅笑着,眼中夹带着促狭,拿起桌前的苹果,扔到忘生手中,吩咐人拿来了弓箭,“拿好它,站到远处去。” 忘生抬脸看着他,不惧的站起身,这个示自己如仇人,处处报复任性邪妄的君王,根本没有可能对自己心存怜心,他对自己,更不会喜欢。 她这么想着,拍了拍腿上的尘埃,拿起苹果,站到离西连夜很远的地方,举起了苹果,定定望着他,“皇上是要玩射箭游戏吗?妾身奉陪便是了。” 西连夜薄唇一动,“若朕射中了,便作罢。若是朕射不中,便由梁爱卿来射,如何?” 忘生转脸看白玉,白玉眼中了带担忧,“皇上,还是由臣来吧。” 说着,拿起了桌案上的苹果,站立到忘生身旁,“臣来顶替娘娘便是,娘娘身尊体贵,恐会受惊吓。” 西连夜眸中一暗,忘生看到了点点怒气,他拉起弓箭,笑道:“既然梁爱卿护妹心切,朕便拿你当靶了。” “不过,你要一直等到朕,射中为止!” 忘生转头还未回身,一箭袭来,飞快穿过众人的眼前。 忘生只听到耳边一声嗖鸣,身旁护着自己的男子一声闷哼,箭头深深射入了他的胸膛…… 苏白玉一声闷哼,血从胸前流溢而出,迅速渲染了白衣,开出了一朵朵红梅,他脸色白,却还是定定举着苹果,一动不动。 “白玉!” 忘生一声惊呼,伸手去扶,手刚碰触到他的臂,下一箭,已经又以疾风之速穿刺而来,带着风声,射在了白玉的腿上,穿过白色衣襟,透过刚铁冷箭,涔出大片红莲…… 白玉不支跪在地上,手上仍然举着那苹果,忘生扶住白玉,懵然转过头去,看到西连夜满是阴鹜的眸和紧抿着的唇。 “站起来!”西连夜命令,“朕还没射中,梁爱卿,这就跪倒了么?” 忘生望着白玉的身上渐渐被血红色覆盖,泪水瞬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她挡在白玉面前,“皇上恕罪,还是由妾身代替家兄,家兄他已……” “阿生!”白玉带着些压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白玉说过,会……护你……怎容你……以身涉险……” “梁爱卿与朕的爱妃感情着实不错呢!”他又拉起了弓,太后望此景,连忙站起了身出声阻止,“皇上,再这样射下去,梁画师必然命在旦夕,他已中两箭……” “母后”,西连夜不回头,朝着忘生绽开笑容,那妖然的眸中是冷冷的绝然,“是梁爱卿自愿如此,朕,并未强迫。” 忘生回头,双唇抖,她将西连夜的笑望在眼里,心里禁不住阵阵抽搐……那是,一种寒至心底的恐惧。 校园港 他的报复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在曾经,她只以为这个男人是任性而霸道的,所以他对她的仇恨与抱负是将她囚禁与占有。 可现在,那笑容满是得逞与压迫,满眼都彷佛在宣布,苏忘生,背叛朕,是不容许的。 她收了挡住白玉的手臂,朝前走去,直走到西连夜面前,勾头轻声恳求,“皇上,不如,这一箭,由妾身来射吧。” 她未回头,却也听到了白玉的脚步一声踉跄,跪倒在地上的声响。 …………………… …………………… 忘生强硬着自己不去回头,抬头,对上西连夜如冰川一样的眸子,坚决的重复,“皇上,不如,这一箭,由妾身来射吧。” 西连夜一声冷笑,手钳住了她的下巴,“这一箭射中了,游戏结束;若射不中……” 他凑近她耳边,吐呐着冰凉的气息,“苏白玉,就必须死。” 忘生接过弓箭,手轻轻搁在那双冰凉的手上,对着那双冰冷如斯的眸子,“皇上且放心,妾身,一定会倾尽全力,保住您的爱臣。” 西连夜丢了手指,半倚在椅上,手上踮起了一串晶莹翠绿的提子,摘下一颗,放到了桃红色的薄唇中,“好,朕等着。” 忘生转过身,看到的是,早已成了血人,还在毅立着身躯强撑的白玉。 他的手捂住胸膛的箭口,摁压着淙淙而流的血水,双眼直直的看着她,一眨不眨的,张嘴微弱的唤着,“阿生……”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西连夜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君王,他杀了当朝太子,篡位夺皇权,更是南征北讨,为衍国创下了盛世。 可他绝不是爱民仁和的君主,他处理政务时,鲜少有异议,因为那嗜血的眸光和轻易的斩杀,总是让人害怕。 他并不热爱杀戮,可杀人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值得眨眼和扼腕的事。 他是称霸天下的君王,时而任性,时而调皮,时而残暴如鬼魅,他是所有人都为之骇怕的君王。 所有人屏息望着眼神这一切,目光中流露出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水菊妃望着忘生笃定的眼神,品了一口清茶,望了望那方盛开的簇菊,眼神有些迷离。 “阿生,我……信你……” 白玉似乎积攒了许多的气力,才出这微弱的声音,风中瘦弱的身躯单薄的立着,忘生拉开了弓,眯眼对准了白玉。 白玉,谢谢你信我,阿生一定会护你。 弓开箭离,破竹之势,迅猛之姿,朝着白玉手上的一点红飞袭而去。 “啪!” 破裂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空气中,忘生收了弓,望到白玉手中苹果碎成了数瓣,红色的果实喷洒在他早已被渲红的衣上,他带着微笑,峥然倒下…… 忘生丢了箭,朝白玉跑去,扶住他倒下的身躯,将他的面放到怀中,强忍住留下的泪水,朝着身后人大喊,“传太医——!还不传太医——!” 西连夜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切,立起身,踱步走到她与苏白玉身旁,望着相视情浓的二人,手,落在她的肩头上,狠狠一抓,将她提了起来。 白玉跌在地上,血,流的更加汹涌…… “爱卿的事,不牢爱妃担忧了”,他硬是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望到她满面泪水的双眼,绽开一抹笑,下令,“现在,回宫,侍寝。” ***** 姑凉们,明天开始上架,首更三万字,以后每天至少更六千字,有月票了会加更。凌晨后先更一万,白天继续,欢迎亲们支持了哦 校园港 他的本性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芙蓉暖帐,漫帘流苏。 g榻上苏忘生浑身不着寸缕的晶莹yu体,那除去皇袍换下了一身暗色衣裳的男子,坐在藤椅上,面对着她,脸上,是充满蔑视的神情,一只脚踏在椅缘上,手上是一卷画轴,他展开来,细细望着,偶尔抬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嘴角噙上一抹邪恶的笑。 “这副画里的人,比阿丑漂亮的多呢!”他将画轴展在忘生面前,“阿丑,告诉朕,你此时在看谁?” 苏忘生抱紧双臂,身躯瑟瑟抖,他没有给自己任何蔽体之物,而是将她这样,以屈、、辱的姿态摆在面前,自己却好整以暇的欣赏她这满面屈、、、辱的模样。 她倔强的抿着唇,望了一眼画轴,是白玉为西连夜和自己画的君子美人图。 画幅中的自己,倾国倾城,眼睛遥望前方,痴痴的望着。 “阿丑”,西连夜起了身,将画册丢到了地上,绣着桃花的靴子踩踏过去,毫不留情的踩到了画中忘生的面上,“朕该怎么形容你才好?” 他坐到床榻上,揽过她的身子,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背上摩挲,“shui性杨花?搔首弄姿?天生jian骨?嗯?” 苏忘生深呼吸,背部游弋的冰冷彷佛是一条冰凉的蛇攀爬在自己身上,渐渐侵进心底,愈加冰凉。 “皇上谬赞了。”她别过脸去,“若要侍寝,请快些开始吧。” 西连夜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迫不及待了么?” “不”,她垂着些结束。” “这次结束了,还有下次,下次结束了还有再次,永永远远,不休不止。”他一字一句说着,如同重锤敲打在她的心扉上,碎成了千千万万碎片,怎样都愈合不来,“阿丑,朕对你永生都不会放手。” 她仰起小脸儿,“不会放手……” 她有些凄迷的眼神,绯红的面颊,让他绽开了意味深长的笑。 “皇上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 他笑了,笑脸在她眼中极为刺眼,那是一种不可一世的嘲笑,“阿丑,你真可爱。” 他栖身压上她,吻着她的面颊与鼻翼,手指在她如棉如玉润肌上抚摸游动,“朕怎么会喜欢你呢!朕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 他沉重着呼吸,深深浅浅吮吸着她的脖颈,“朕谁都不会爱上,谁都不会爱上懂么?” “你是朕要禁锢的人,朕要把你握在手心里,当做自己的东西,就像是朕的衣裳,朕的玉佩,朕的东西一样……” “朕喜欢占有,喜欢独占,朕可以丢弃,可以伤害,就是不容许背叛,不容许别人觊觎朕的东西。” “懂吗?” 他所有的话,让忘生睁圆了眸,手指抵抗在他的胸前,微张着小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如她所想,西连夜,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如她所得到的结果,西连夜,根本不会喜欢自己。 可是,这冰冷的感觉,这寒冷的心底,这让人有些绝望的抚摸,让她浑身禁不住憷,颤抖。 她只像是他的物品,东西,占有,不容许逃脱。就像陷入了漩涡逆流的黑洞,不挣扎,便只有沉没,挣扎,便会被吞噬。 西连夜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白玉挑战了他的权威,他不允许,并不是因为,在乎自己。 是呵…… 西连夜,怎会在乎自己呢! 即使他亲手雕刻了她的牌子,即使他刻上了一朵朵桃花,即使他亲手落笔,写上一个丑字…… 即使他不去碰触其他女人,宠幸的女人只有自己…… 即使身上的男人有时会抱着自己温柔的唤阿丑…… 即使现在一下下的撞击与占有,是那般火热…… 那又如何! 她只是,他的东西而已…… ************************ ************************ 翌日,天刚白,忘生便从睡梦中醒来了。 她动了动身子,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抱的更牢,不容许她下床。 西连夜闭着眼,沉声问道:“去哪儿?” “起床。”她冷言相向,去抓他的手,可他的臂力甚强,根本丝毫不动,她不得已扭过头来,“请皇上拿来您的手!” 西连夜睁开了眼,一双瞳眸注视着她,寒意乍现。 他的手指落在她光滑的腰肢上,不自觉加了几分力道,她痛的蹙起了眉。 “阿丑,你不能用这种语气与朕说话,懂么?” 他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大,忘生感到他彷佛捏到了自己的骨,彷佛要渗透那薄弱的皮肤和血肉去捏碎她的骨,她紧紧的咬着唇,一言不,更不点头妥协。 想到他那般伤害白玉时,她心中更是愤怒,对他冷眼以待,漠视相对。 就算他每日宠幸,在g欢时,床第上,从未见过她吭过一声,她只是闭着眼,咬着唇,倔强的一言不。 这是一种无言的抗拒,是一种沉默的拒绝。 曾经有一次,他见到她把自己的唇咬破,咬出了猩红的血迹,愤怒的冲击着她的身体,“阿丑,别再咬了,朕命令你。” 她置若罔闻,血在嘴角蔓延,猩红占据着薄唇,半面颊上有着点点血迹。 她睁开眼,笑了,冷冷的对他笑,笑时,裂开的伤痕流出炯炯的血流,西连夜拧起俊秀的眉,俯身吻上了,离开了她的身体。 他紧紧抱着她,如同死尸玩偶一般的尸体,抱的她几近不能呼吸。 他吸吮着她受伤的薄唇,细腻的用舌去舔吻她的唇瓣,“这血的味道,朕喜欢。” 他露出邪魅一笑,“你想咬,便咬吧,咬多少次,朕便吻多少次。” 她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亦然不再虐待自己的唇,可那本是很痛的唇,确实在他的吻中,治愈了,不再流一滴血。 此时的忘生望着身上狠决的臂膀,终于松了手,躺倒在了床头,睁眼望着头顶的床幔,才感觉到身上没了那骨头几近碎裂的侵略。 “不起床了?”西连夜鬼魅一般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阿丑,你真听话。” 在他的钳制与威胁下,她选择了顺从,她闭上了眼。 “阿丑,朕有时,很想杀了你。” 温言细语,漫纱轻扬。 两个人紧紧拥着,西连夜摩挲着她的面颊,鼻尖相蹭,手指相扣,他吻着她的脖颈。 嘴里,却说出让她背脊瞬间凉的话语。 忘生睁着眸,撤了撤身子。 他温润的唇离开她的玉肌,继而用手指抚着她的面,“可是阿丑,朕不会杀你,朕说过,要你待在朕身边……一辈子……” 忘生浑身一僵硬,抬起眼,望到那深如寒潭的眸,喃喃相问:“一辈子?” 他默然不语。 她将脸埋在她的胸膛上,“一辈子,皇上果真想要我的一辈子吗?” 西连夜望着她,“想要?是必须,你的一辈子,必须是朕的。” “若我答应了……”她看到他的眼眸中燃起的点点欣喜。 “若我答应了,可不可以放了白玉……” 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被冷冷的推开,听到了他窸窣的穿衣声,下榻声,方才他眼中的一丝欣喜与温暖眸光,就似是错觉。 “不可能!”他冷冽着声音,背对着她,“谁都可以为苏白玉求情,只有你不可以。” “好,我不为他求情。”忘生撑起单薄的身子,转过脸去,望着那傲然而立的背影,“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他?他为我伤的很重……” “轰隆!” 一声巨响,西连夜走了出去。 她看到,上好坚硬结实的檀木桌子,被他一掌,拍的粉碎…… **************************** ***************************** 屋中飞扬着尘土和碎末木屑,遍布着冷然的氛围。 苏忘生始终保持着双手撑榻的姿势,遥遥望着西连夜离去的背影,半晌,才下榻穿上了衣裳。 她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裙衫,坐在那扇高大的波斯镜前,梳理髻,怜儿不一会儿便走了进来,望见屋中桌子的碎片,膛然惊目了好大一会儿。 “娘娘,桌子,桌子……” “桌子碎了”,忘生梳着乌黑蔓延的长,“不妨事,过会儿就会送新的过来。” 她梳好了髻,指放在自己的胎记上,望了一会儿,忽觉胎记似乎有些异常,黑紫色似乎淡了些。 “怜儿”,她回头唤了一声,“你来看看,我今日可与往日有哪些不同?” 怜儿跑过来趴到镜前,左瞅右看,望了许久,还是摇头,“娘娘和平时一样啊!” 忘生放下手,叹了口气,摇头,“罢了,没事。” 刚摆上早膳,叶公公便和几个内监人士搬来了新桌子摆上,说是皇上吩咐的。 屋里人声纷杂,忘生不回头看他们,自顾坐下用早膳,怜儿递上玉箸,忘生扫了一眼桌上膳食。 御膳房里近日送来的早膳总是珍馐玉食,异常豪华,最不起眼的,便是桌角的那对糯米糕点了。 每晨,都会有一对糯米糕点做成的小动物形状当做茶点摆放食用,只因为听闻苏府三小姐素来喜欢糯米糕点。 可现在的忘生不喜甜食,故每次都让怜儿撤下了,亦不再多想。 今早一如往常,她食了几口清粥,言说饱了,便搁下筷子起身了,叶公公一行人已摆弄好了桌子,又搬来了几匹绸缎,说是太后月清宫内赏的。 她谢恩后,叶公公正要离去,怜儿撤着桌上膳食,忘生也移步准备去册翻看。 “哎呀!”叶公公忽然一声惊呼,手指着怜儿语无伦次,“这,那,糕点,不能,怎么……” “公公?”忘生没好气转身,“公公是怎么了,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我这宫里没鬼没神的,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娘娘,这个扔不得,扔不得啊!”叶公公跑到怜儿面前,一把抓过怜儿手中的托盘,忘生定睛一看,是那对鸳鸯糕点。 “叶公公喜欢尽管拿去便是,不必这么惊慌!” “娘娘,这,这糕点不是您最喜欢的糯米糕点吗?你为何丝毫未用?这岂不是辜负了皇上他一番苦心啊!” 忘生对他言语稍有迷惑,走到他面前,拿起一只鸳鸯,上下仔细打量一会儿,“公公,我用不用这糕点和皇上有何关系?” 她笑着,将栩栩如生的糯米糕放在掌心里,“皇上处理君国大事,又怎会在乎我用不用这糕点,叶公公您太过大惊小怪了。” 在这一刻,她的心底对西连夜,除了害怕和恨意,已再也想不起其他话语了。 “难道娘娘不知吗?”叶公公端着托盘,满脸急切,“这糕点是皇上亲手为娘娘您烹制的啊!” “娘娘入宫前,皇上听闻您喜欢用糯米糕点,又喜欢新鲜玩意儿,皇上便每晚捏好一对糯米糕点,拿去给御膳房烹制,这是皇上特意为您做的糕点,奴才伺候皇上这么久从没见过皇上为谁做过膳食,就连太后也不曾……” 忘生望着那对鸳鸯,有些愣,心中一股细流缓缓湍流。 她拿起来,放在口中,酥软可口,香甜却不过腻,手艺上乘,烹制绝顶,两只鸳鸯相依相偎,捏的一丝不苟,毫无瑕疵,翅膀相依,身形相偎,两颗小小的头颅紧紧靠在一起。 她不喜甜食,那种甜腻酥软的感觉,她从不敢去尝试,怕太过贪婪与眷恋,迷失了本来的性子。 她将那成对的糕点细细品尝,化在口中,这味道,与他那冷凛的眸,完全无法重合。 西连夜,到底是怎样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待自己? 她眼前白玉满身是血的模样一晃,心头一震,绷紧了身子,将糕点扔到了桌上,转身吩咐,“这些东西,我不需要,烦请收走,以后不要再拿来!这些东西,本宫不稀罕!” 她的语气带怒,背身而冷声吩咐。 身后,噤若寒蝉,一片寂静。 忘生转过身,看到刚下了早朝的立在门前的男人,眼睛死死的盯着丢在地上的东西,抿着薄唇,一言不。 所有的人,早已趴在地上,跪成一排。 是西连夜! 她有一霎那的错愕,瞬间,便恢复了冷漠神情,抬头,与他正正相视,毫不畏惧。 西连夜扫了一眼苏忘生,忘生脚步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更多的紧张。 要来了吗? 她摔了他精心准备的东西,那样放肆的言语,会换来的,定是比狂风更要暴烈的惩罚吧。 忘生嘴角漫出一丝苦笑,张开唇,“叩见皇上。” 西连夜就那样立在门前,紧抿着唇一言不,整个冷宫内静的连根针落的声响都能听到,忘生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臣妾,叩见皇上。” 他跨进屋,走到屋中,径直朝忘生走去。 忘生暗自握紧手,做好了全部准备等待他的惩罚。 他迈着大步,与她擦肩而过…… 眼光跟随他俊韬的身影,望见他踱步走到内室榻前,拿起白色透明玉坠,望了一眼。 继而,一言不出了冷宫。 从头至尾,没有再多望她一眼。 没有言语,没有质问,没有惩罚。 苏忘生这一刻才在心中意识到,西连夜不喜欢自己,一点也不! 禁锢自己,只不过,是他的恶魔本性罢了。 ******************************** ********************************* 西连夜,三日未来冷宫。 一早,有人通报,芙蓉妃来探。 苏娉婷身着粉色绸缎衣裙走进屋,望见忘生时,一改平日嫌恶神情,大方坐到她面前,面带笑意,“妹妹,姐姐来看你了。” 忘生抬头看到对面的她,侧首疑问:“姐姐来找我何事?” 苏娉婷眼中神色一动,挥手屏退身后的一干宫女太监,望了眼怜儿,怜儿亦然退下了。 “昨日,我去探哥哥了”,她靠近忘生,声音骤然变的微小,“昨晚深夜我拿了些银两,疏通了侍卫去探了哥哥……” “白玉如何?”忘生神情一慌,伸手抓住苏娉婷的双手,“他伤势如何?可有大碍?箭伤能不能痊愈?” 她脑海中,仍记得那泛滥大片的红色,和自己射箭时心头大片的慌张与害怕,为了自己而身受重伤的苏白玉,她怎能不愧疚,不挂念! “妹妹,还是一心系在哥哥身上呢!”苏娉婷挑起了眉头,满脸笑意,“哥哥见了我,也是像你这般,开口闭口只问阿生如何,阿生过的可好,阿生怎样怎样,你们俩个倒是不谋而合。” “白玉的伤势……”她叹息着,摇着头,满面愁云,“伤及筋骨,恐怕难医……” 忘生望着这不同寻常的面带好意的笑容,心中明白她定是有目的而来,不会无端献殷勤,于是定了定身子,望了她一眼,冷声问道:“姐姐找我来说这些,定是有原因的吧?” 校园港 病仄之因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好,既然你问了,我就不再拐弯抹角”,苏娉婷环视了四周,确定周下无人时,才小声道,“哥哥很想你,你也念着哥哥……” 忘生望着她,“既然你能进去探望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并且神不知鬼不觉,是吗?” “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无端帮我,有什么条件?”忘生侧头望了一眼日渐枯黄的树叶,心中一片凄凉,“说罢。” 苏娉婷笑眯了眼,“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当然是本着帮你们两个有情人的目的才这么做的,疏通,潜入,瞒着皇上,这些都要大费周章的,要求妹妹做点儿事,并不过分吧?” “前几日,栀花妃冷薇对你我设计陷害,被你硬硬压下来了,可有此事?” 忘生转过脸,点点头。 “我已经拷问了那送蜜饯的丫头,她本也是我的人,自然愿意作证,到时候妹妹你再指正她污蔑你下毒之事,就不信除不掉这个贱人!” 苏娉婷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转向忘生时,又是一脸谄媚的笑,“这几日,她闭门不出,听说为太后的寿宴费心准备着呢,至时,我会揭穿她所有罪行,就请妹妹帮忙指证了。” “已是过去的事,姐姐何必执着呢?”忘生立起身,叹了口气,“她污蔑不得成功,又痛失爱猫,已算是惩罚了。” “你原是这么善良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呢!”苏娉婷抬起眼睑,望着她,看到她雍华美丽的右面,一时失神,又摇摇头,笑道,“这怨不得别人,只怪她先打了主意在我们身上。” “宫廷里,你善他人欺,你恶他人惧,你得宠他人更是妒,我这么做,也是为妹妹你清理一大劲敌罢了。” “若我指证冷薇,她会如何?” “轻则赶出宫,重则赶回国,她乃是他国公主,不会危其性命。” 忘生听闻,思量片刻,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苏娉婷绽开如牡丹一样的笑颜。 “咱们苏家要一心才能在这宫中站住脚跟儿,妹妹受宠,姐姐也开心,这是担心你才……” “我知道了”,忘生立身朝屏风里走去,“客套话便免了吧,我这么做,不为其他,只是为了白玉而已。” 苏娉婷望着她的背影,嘴边噙着的笑瞬间转为阴戾,不屑的眼神飘至眼中,一声无声的冷笑从嘴角溢开,“妹妹好生歇着,我先去了。” 眼角里,是不易察觉的狠决。 ******************************* ******************************* 苏白玉被西连夜下了禁足令,命其在画师园中养伤,一月内不许外足,更不容许闲杂人前去探望。 苏娉婷走后,忘生坐在窗前望着白的天空,心中明了,外人看来像是为白玉养伤而好,实质只是禁止她去探望苏白玉。 这些不用不言明,当日御花园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皇宫里的人谣言纷纷四起,苏家公子苏白玉与丑妃苏忘生之间到底是何干系?更有甚传言二人早已暗度陈仓,私下相通,西连夜当日只是借赏花会惩罚苏白玉而已。 西连夜并未因此事冷落苏忘生,仍是每日对她g爱不断,激起了嫔妃们许多的不满,却又都不敢多言,在见识了西连夜的狠决之后。 苏白玉被锁在画师园里,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却仍然念着不时托人来冷宫门前询问,阿生这些时日过的可好?可有清瘦了?可有好好用膳?可有体寒?身子可好?可有吃饱穿暖…… 怜人心疼。 生自丑颜,得一代君王宠,却还是不甘心引诱兄长无暇公子,苏忘生又被天下人唾弃了一番。 人道红颜祸水,衍京却道丑颜祸国。 …………………… …………………… 忘生在窗前趴的久了,便唤来怜儿出去走走,深秋将完,太后寿辰之日即将到来,她还未准备寿礼。 怜儿拿来披风和外衣,小心的为她披在肩头上,“娘娘,您最近清减了,外面天寒,注意身子。” “我没事。”她回眸一笑,如同一朵黯然悄放的昙花,美丽,却只在一瞬,消逝。 二人出了冷宫,漫步在偌大的宫中,经由一座座高墙宫苑,忘生不曾驻足,眼睛也不曾流连,却在这微寒的秋中察觉到了森森冷意。 这青色的石板,庞然的宫廷,你只需在此多行几步,便有寒意兀自侵来。在这里,或迷失自己,或在黑夜冷魅中挣扎,叫嚣…… 她走了许久,脚步有些乏了,朝前望,已不知何时走到了静谧之处,寂静的宫苑,如同她冷宫一样,门外无人把守,更无人穿梭守候,她向前走过去,一股药香从院中飘来,头上,行文流水的宫扁上刻着三个大字,水菊宫。 她停了脚步,走到宫门前,朝里探望,怜儿紧跟其后。 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前来通报,怜儿只好高喊了一声,“丑妃娘娘来前来拜访水菊娘娘!” 喊了一声,等了好久,才有一位宫娥面上蒙着白布走了进来,“奴婢参加丑妃娘娘。” “水菊姐姐在么?”忘生就要跨进门槛,“自入宫以来,我还未向姐姐好好打声招呼,今日特来拜访。” “不可!娘娘不可!”刚行一步,小宫女挡住了二人去路,“水菊妃这些时日病情恶化,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前往,等过些时日再……” “若是病重,就更该前去探望了。”忘生执意向前,宫娥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满脸为难。 “你有话直说,娘娘不会怪罪于你。” 怜儿在旁说道,小宫女便磕了个响头,“水菊娘娘近日得了会传染的怪病,娘娘进屋便会被传染,还请娘娘三思啊!” 忘生侧过面来,思量片刻,朝里走去。 “本宫百毒不侵,病理亦然,倒是要看看是何怪病!” ……………………………… ………………………………… 苏忘生不顾宫女的阻拦,移动脚步直直朝水菊宫里走去,整个院中,弥漫着浓重的药气,临临立立站了几个宫娥太监,稀疏而站,面上皆带着白色的布巾,有一位宫女正立在紧闭的宫门前踌躇不动。 忘生走上前,望到这位宫女手中端着药物,垂眉问道:“为何不进屋?” 宫女一见是丑妃,慌忙端着盘跪在地上,“回娘娘,主子吩咐谁也不准进她的屋子,令谁也不见,这些日子药也不喝,只把自己锁在屋里……” “为何不进去劝药呢?”她面有惮色,“娘娘的病,会,会……” “我来吧”,忘生接过药盘,“怪不得你们娘娘心病久不能医,就养了你们这些骇怕的胆小鬼了。” 忘生推开门,未有上锁,她回头吩咐怜儿,“你在门前候着我,到厨房做些清淡的膳食来。” 怜儿随声去了,忘生关上门,朝屋里走去。 屋中熏烟袅袅,白烟缭绕,行了几步,听到几声虚弱的咳声,“哪个不懂规矩的,闯进来做什么?” “姐姐恕罪,妹妹叨扰了。”忘生朗声回答着,朝屏障走去,饶过屏障,便看到了一幅实在的美人慵懒卧榻图。 她穿着水蓝色的衣裳,长松松散散的梳着流云髻,头上只嵌了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青丝至肩膀,耳侧坠着两弯玉月坠,慵慵懒懒侧躺在榻上,身上细细的流苏倾泻而下,两臂袖如挽云青欲雨,长裙摆松散的逶迤拖,富贵华丽,美人慵懒,飘逸病态美丽间淡然的神情满溢在脸庞间,似梦似幻,如似玄女,美丽动人。 ………………………… ……………………… 水菊妃顾云鬓,是苏忘生在整个宫中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面庞绝美,神情冷淡,举止投足间病态娇美,但气魄却又是那样的慑人。 顾云鬓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望见是忘生时,并没有讶异的神情,而是缓缓立起了身子,清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丑妃娘娘。” “我来给姐姐送药了。”忘生将药放到桌岸上,“听闻姐姐今日身体欠佳,却还不用药?” “用了药又如何呢?”她缓缓动了动身子,拿起榻前隔着的羽扇,在胸前幽幽摆弄几下,“我这副身子,本就是劳苦命,进宫后更是连屋都出不得,床亦下不得,吃药,不过是自己无用的期待罢了……” “姐姐是得了什么病?”忘生乘了药,递到顾云鬓面前,还是被挡了去。 “怪病”,她望着忘生,“谁都治不好,又会传染的病,我劝你还是快些出去吧。” 屋中的熏香气味儿愈来愈重,忘生只觉朦胧虚幻如仙境。 她摇摇头,“姐姐真是个好人。” “哦?”她美目一抬,手指搁在完美的颌上,“好人?” “人人见了我,只会害怕,只有姐姐,是波澜不惊的神情。我苏忘生端来的药物膳食,人人都怕掺了毒下了药,只有姐姐你是担心我被传染,这还不是好人吗?” 苏忘生笑着解释,又递上了药碗,“姐姐不如当个见证人,看我会不会随便下毒害人,也或许,喝了这药后,便是解脱呢?” “你会毒死我么?”顾云鬓捂着嘴咯咯的笑了,接过碗,搁到mei惑的唇边,“你这劝药的法子,倒是新鲜。” 说罢,将药一饮而尽,放下了碗,忘生看着她,面色暗沉,青紫些泛,呼吸微弱,时而喘息蹙胸,便移到她面前,“我天生好馋,今日午膳不如留在姐姐这里用吧。” 顾云鬓颤着睫,手搁在锦裘被上,“你还是走吧,在我这里染了病,皇上定是要怪罪的。” “若是病,倒是有可能被染上”,忘生巧笑嫣然,“若是毒,又怎会染上我呢?” 顾云鬓瞢的转过脸,“毒?” “姐姐,非病非痛,是中了毒!” 忘生声音笃定,令顾云鬓不得不侧面深深望了她几眼,半晌,笑道:“本宫听闻丑妃得天宠,生性淡泊不喜争宠,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喜欢挑拨是非的主儿,你到我这里来,是想除掉哪个妃子?” 她的冷嘲热讽,忘生并未放在心里,只是抿了抿嘴角,站起身,在屋中行了一圈,立到熏香炉前,手指探了探那烟熏袅袅的烟雾,又用鼻嗅闻几下,才又转了过来。 “姐姐如此这般说我,忘生可担待不起”,她笑脸绽开,“若说是我挑拨是非,那姐姐本就知这屋中有毒,却还是终日待在屋里,不揭穿,不离开,自毁身躯又是为何呢?” 顾云鬓手中一动,扇子掉落在地上,她长如蒲扇的睫动了动,凝视着扇子,“你在说什么呢?” 忘生走到屏障前,手抚着屏障上美轮美奂的荷花争放图,道:“这画倒是美的很,可是却含有慢性剧毒,姐姐每日放在屋中嗅闻,自然身体愈渐变的奇差……” “是吗?”顾云鬓缓缓起了身,雍容尔雅的蓝色飘飘渺渺由远及近朝忘生迈开了碎步,“就算是有人有心害我,可,我也未必知晓呢?” “屏风依旧常理应放在隔开内室与外堂的位置,而这扇屏风偏离了位置已非常明显了,这屏风有毒姐姐是知晓的,并清清楚楚知道是什么毒,这是一种长久嗅闻便会对身体有害的毒物,但只要放置在与自己偏远些的位置倒是不会致死,只是长期病恹而已。” 顾云鬓葱白的手指落在一朵荷花瓣上,目光迷离而伤忧,“果然不愧是深谙毒物,使毒高手,姐姐佩服。” “姐姐过奖了”,忘生笑着,“姐姐还是把这屏风早早撤了吧,如今毒入脾肺,已是十分难以医治了,再晚的话就……” “有劳妹妹担忧了。”她收回了手,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忘生,“水菊宫里病气弥漫,丑妃娘娘还是快些回吧,本宫要歇着了。” 她突然的逐客令让忘生不禁定睛望着她,疑惑道:“姐姐这是为何……” “来人!送客!”顾云鬓挥了挥衣纱,咳了几声回榻去了,“我宫里多有不便,亦然不能留丑妃娘娘用膳了,还请见谅。” 声毕,拉上了帷幔,忘生再也望不见了那倾国倾城绝美的容颜,但顾云鬓那后来昭显的敌意,她也是能感觉到的。 顾云鬓既长期故意卧病在榻,自然对争宠一事也毫无兴趣,但却为何无端对自己起了敌意呢? 她摇摇头,出了屋,正见怜儿从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清淡的简单膳食,望见她走来连忙疾步走来,“娘娘,午膳?” “搁下吧。” 忘生摆在门前,对着门前轻言告辞,“望姐姐好生保重身体,妹妹先行回宫了。” 忘生与怜儿回了冷宫,用膳时,忘生向她讲了与水菊妃相见的情景,怜儿惊呼道:“这么说水菊娘娘是明知有毒却还故意中招?娘娘您又是怎么现的?水菊娘娘中的又是什么毒?” “水菊妃是汞中毒,长期嗅闻,重金属侵体,身体日渐衰弱。” “汞?重金属?”怜儿一知半解,“怜儿没听过这种毒。” “是水银。”她定了定神,“这毒,无解!” 怜儿一脸惊愕,忘生叹了口气,可叹一代佳人红颜将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 **************************** 时间再眨眼间飞逝而过,转眼已到了太后的寿辰之日,苏忘生早早到了摆设豪华的寿宴中,她静静的坐在尾端末位上,眼中波澜无惊。 苏娉婷眼带弯弯笑意,无意间扫向对面冷薇空出的栀花妃位置,悄悄绽开一抹笑。 太后端坐在位置上,静静凝视宴下一切,身旁西连夜的位置依然是空缺,宴会一干事宜他好像从未准时过。 忘生抿了口茶水,察觉到不远处有臣子座位处,有目光一直跟随自己,她转脸望去,是一位清风道骨,目光矍铄的中年人,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亲切,又夹杂些复杂情绪。忘生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心中猜测,这位,定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爹爹,苏千辅了。 她微微一笑,朝苏千辅点头示意,苏千辅眼中更是多了几分诧异,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点头过后,慌张的扭头向正前方。 寿宴开始,乐起笙奏,太后身上穿着牡丹百寿服,极为雍容华贵,衣上画工卓绝,牡丹争相竞放,绣工绝顶,上好的金丝银线绣制,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牡丹祝寿服。 太后美丽的容颜上始终带着笑,沉稳磁性的声响从她口中出,“本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哀家只当与众位一起吃上一顿宴食,赏赏花,看看戏,众位臣子今日都莫要拘谨,只当平时寿宴便是。” 众位臣子妃子点头称是,纷纷献上贺礼。 忘生亦望见苏千辅送上了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精致小巧,递给太后时,满脸尊崇,她想,自己的爹爹并非是乱臣贼子,只是被西连夜那个恶魔无端的怀疑罢了。 西连夜是一个太深沉又太任性的君王,常人难测! 校园港 独喜桃花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乐声仍然奏响,太后望了望空着的位子,西连夜依是没到,水菊妃病重在身,遣人送来了贺礼,可栀花妃的位置依旧是空着。 太后转头向内监询问,“栀花妃为何没到?” “奴才这就去查探。”内监正要朝栀花宫前去,被一声大叫止住了。 “呀——!那是什么?”成月儿一声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忘生也抬头望去。 那是一个身穿火红衣的女子,薄纱蒙面,立在陡峭的屋顶上,随乐起舞,阳光闪烁下,异样迷人美丽,据忘生猜测,应是冷薇,她正跳着为太后特意准备的祝寿舞。 “来人!有刺客!还不快将她拿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回味这火红色美好的瞬间,一声厉喝穿破众人耳膜,苏娉婷指着房顶上的人,尖锐的命令着。 霎时间,宴会大乱,一干弓箭手上前拉开弓箭,不由分说朝屋顶上射了过去! 银光闪烁,无数利剑朝那抹火红如日的人儿射去,忘生一个眨眼间,前一秒还是苏娉婷的喝声,这一秒,便看到火红色如同一朵美丽的曼陀罗跌落而下,飘飞如絮。 磅的一声巨响,地上,一片血泊。 太后花容失色,尚未回神,已被侍卫相围保护起来。 “还不快把刺客抓过来!”苏娉婷满意的看到眼前的情景,向几个侍卫吩咐着,侍卫慌忙而去,不久,仓皇来报,跌落的人不是刺客,乃是栀花妃。 臣子们骇然,太后恼怒起来,苏娉婷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两眼泛泪道:“臣妾也是一心想护着太后您,可谁知竟是栀花妃,她……” 她泣不成声,眼角不时瞟向苏忘生。 忘生明白,恶毒人还是要自己来做的,她移步到太后面前,跪倒在地上,磕了头,缓慢道:“依臣妾看,栀花妃,该死。” 苏千辅脸色一变,似乎为自己的女儿说出如此惊人恶毒语言惊愧。 忘生镇定抬起头,望着太后,缓缓诉说着,将冷薇连连陷害三妃之事一一道出,太后惶恐,命人速速请皇上来。 内监脚步刚起,西连夜正好踩着闲碎的步子进了月华宫,望见眼前的情景,动了动嘴角,扯开了一抹笑。 忘生抬起头,西连夜坐到了龙椅上,尊贵俊美的容颜带着不可一世的笑,他凝视着苏忘生。 “爱妃,杀人了么?” 忘生抬起头,点头,“栀花妃,亡了。” 他挑着眉,勾起手指,“站起来。” 苏忘生站起身子,望着西连夜,她不知道他会如何折磨自己,又会如何再众人面前羞辱自己,只是暗自咬紧了牙关。 “过来。”他道。 她动着脚步,走到他身旁,勾下头,“请皇上赐罪。” 西连夜唇角漾开动人笑容,抓住她的手,手臂轻轻一拉,一扯,她跌落在他的身上,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难掩惊讶的眼神抬头看着身上的西连夜,一时无言以对。 他的手搁在她的腰上,亲昵的搂紧她,“若是无干系的人,死了又何妨?” 西连夜轻声一笑,鼻尖凑到她的脸面上,不顾她望着自己讶异的眼神,头也不回的命令着,“今日太后寿宴,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还不快些收拾了,要朕将你们全部斩了么?” 侍卫们惊然回神,众人去清理栀花妃冷薇的尸体,用水清洗了那一片片血迹,一会儿功夫,一切恢复了平常,彷佛什么都没生过。 ************************************** *************************************** 西连夜朝太后言了几句祝寿词,吩咐乐舞继续,更未追究苏娉婷的所有罪行。 苏忘生始终待在她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太后脸色稍稍有变,却也一言不。 底下更是噤如寒蝉,无一人敢出多余的声响。 她抬眼看了一眼西连夜冷峭的侧面,始终噙着笑意,饮酒,赏乐,抱着自己的手,不曾松开过一分一秒。 死去的栀花妃,他甚至没去抬眸看一眼,更谈不上伤心眷恋了。 她心如冷窟。 这就是西连夜,没有他怜悯的人儿,更没有什么值得他叹息可怜。 他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他是一个人人害怕的恶魔一般,只懂得侵略和占有,只懂得抛弃和毁灭。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在乎苏忘生! 她想起自己揣测的那一点点喜欢,反而觉得身子愈来愈冷了,一种苦味的干涩在心头蔓延了好久好久。 他抱着她,一杯一杯饮着酒。 她望见父亲苏千辅对自己更加厌恶的眼神,望见苏娉婷和成月儿对自己嫉妒的眼神,望见大臣们对自己的嫌恶与恐惧,亦看到了太后对自己的失望…… 她的耳边,想起了西连夜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阿丑,所有人都不能拥有你,除了朕。 所有人都不能背叛你,除了朕。 你能依靠的人,不是苏家人,不是苏白玉,不是任何人,只有朕。” 你的一切,所有,生命,都是朕的。 那日,秋风刮的是那样剧烈,他的衣炔翻飞到了离苍穹好近好近的地方,衣角上的纱抚到了她的左面上,有些痒,有些凉…… 她望到他纯白的靴上,桃花粉漾开,好似一涟涟晕染了的云彩…… *********************************************** *********************************************** 席间乐声不停,西连夜一杯一杯饮着酒,席下大臣们不敢多说一句,太后抚头称倦,早早回内宫里歇着了。 一席祝寿宴,在一种奇异的静谧中进行,除了乐声,再也听不到多余的声响。 众人连喘息都谨微谨慎,因为,他们的面前,坐着傲绝天下却又残暴的君王,那是一个谁也猜不透摸不清的恶魔。 西连夜拿起酒杯,是一尊青铜酒斛,他斜过狭长的桃花眼,盯着怀中的苏忘生,缓缓道:“阿丑,你可知,朕最喜欢什么酒?” 忘生摇头。 他但笑不语,饮下一杯,微微眯上了眼睛,出一声轻乎其微的叹息,脸上闪烁着踌躇感伤。 她盯着他光滑俊逸的侧面,望着那一瞬间交错感伤的神情,秋风翻飞着他的黑,扬起了他的衣角,坐在他的怀中,她默默地感觉到了那不属于他的一些情绪,是伤怀。 忘生动了动身子,风起,衣飘,他雪白的靴上粉的美丽,她抿了抿唇,“皇上,应是喜欢桃花酿吧。” 他转过脸,眸中,是炽热。 他含上一口酒,朱红色的薄唇印了上来,贴在她的唇缘上,舌尖探入她香滑的口中,热酒侵喉,一股桃花的芬芳香气直冲鼻喉…… 忘生动了动身子,推开了他,转过脸,望到所有的目光都朝他们看来,“皇上请自重。” 西连夜反常的笑了,笑的温柔妩媚,他饮完一杯,丢下酒杯,在她耳边轻吐着热气,“你害羞了?” “好,朕便听你一回。”他悄悄放开她,拉住她的手,“阿丑,朕会纵容你做任何事,杀了栀花妃也好,毁了臣子也罢,因为你是朕的阿丑。” 忘生站直身子,任由他拉着自己,她望着他几分迷离几分朦胧的美丽容颜,怔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无时不再宣布,苏忘生,你是朕的! 那是霸道的语气,狂妄的占有,不容抵抗的宣布!像是宣属自己的俘虏奴婢一般! 从没有,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语气。 他握着自己的手掌这样温暖,眸中这样柔情,面庞上这样美丽,眉眼间的笑,刹那芳华,拈花只待自己采摘般动人心弦。 “阿丑,朕永远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朕,好不好?” 他咧开嘴,露出白如珍珠的一排牙齿,忘生只在瞬间,就被这笑容蛊惑了。 她动了动身子,扭过头去,吩咐身旁内监的人,“扶皇上回宫歇着吧。” “朕要去阿丑那里!” 身后又响起了西连夜的声音,忘生垂下头,又补了一句,“送到冷宫去罢。” 内监们去扶西连夜高大伟岸的身躯,他缓而优雅的站了起来,任由人扶着他去了。 忘生走下高台,穿过人群,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平静的吃着膳食,身旁的苏娉婷,一脸愤恨的转过脸来,“妹妹,皇上那些话是何意?你以后莫不是要独占皇上?” 她望了望西连夜消失的背影,淡淡的,“他醉了……” 片刻,苏忘生转过脸,“我要见他!今晚!” 苏娉婷咬牙不语,神情讪讪。 “姐姐今日,借我的手,杀了栀花妃!”苏忘生目中带着坚定,冷冷望着苏娉婷,“我的要求,应也不为过分吧?” 宴席结束后,苏娉婷将她拉到了角落里,附耳道:“今晚戍时,我打通画院府,你乔装去探。” 忘生点头而去。 西连夜今日醉了。 她敛紧眸,正是见白玉的好时机! 校园港 朕,喜欢你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离戍时还有些时间,酒席在太后与西连夜的先行离席后,各自纷纷散了。 苏千辅在走时,拉住苏娉婷的手说了许久的话语,忘生坐在席上,一口一口吃着膳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身为自己爹爹的苏千辅,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离了席,刚出了月华宫,就望见叶公公飞奔而来,脸上带着焦切之情,“娘娘,娘娘,您快回宫去吧……” “皇上怎么了?” “皇上在您宫里守着,说要您快些回宫内侍寝!” 忘生扭过脸,“恐怕不能如皇上意了,我那丑宫今日就借给皇上休憩用了,我今日不回了。” “娘娘,不可不可不可啊!”叶公公连声大喊三声不可,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奴才恳请您速速回宫!” 忘生倔强心起,转头正欲走,叶公公匍匐下身,脸面贴在冰凉的地上,“皇上吩咐,您若是再不去,他便斩杀了身边现在所有侍候着的奴才们!” 她浑身一僵,脚步钉在原地。 “娘娘开恩啊!现在在皇上身边全是内监的小太监们,有的还不满十五岁,都是奴才一手带大的,奴才用老命求您,求您大慈悲啊!不然不然——!” 西连夜!她咬紧牙齿,心中对他的愤恨又加一层! 用他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也只有西连夜才会乐于这种无聊的游戏!她若不去,冷宫必会血溅当场,这是她毫不怀疑的,又是不容置喙的! 她迈开脚步,敛着眼眸,“带路!” *************************** *************************** 冷宫。 忘生走进屋,紧抿着唇,满脸戾气。 她胸腔中所有的火气本想朝那个一身水蓝色绸服腰间带着双龙玉佩的男子泄,可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西连夜坐在庭院中她最喜欢的藤椅上。 手中,是纯白色的糯米捏成的形状成双成对的动物。 桌上,各种各样的形状的成双成对,鸳鸯,鹧鸪,兔子,鸟儿,猫儿,狗儿……足足十对有余…… 他脸色有些微微泛红,酒气熏染了他的面,迷蒙了他的眼,幻美了他的笑容…… 他的笑容是这样美,那股妖韶透着执着纯纯的笑着…… 这样动人心魄的笑,竟让她的心底一瞬间难以呼吸,那眼中,全是自己,全是自己,再也望不到任何杂物! “阿丑,朕为你捏的这些,喜不喜欢?” 伴随着他优美的声色,一个比桃花还要美丽的笑容在他的唇齿间展开…… 他举起一对鸳鸯,像个孩子一样,“阿丑,过来看看,哪个是你,好不好?” “皇上”,忘生的声音比何时都要冷淡,“你醉了。” “朕没有醉”,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前走,踉跄了两步,眼睛笑的弯弯的,“朕没有醉,朕若是醉了,怎么还能捏出这些呢?” 忘生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别过脸去,不看他,也不看任何人! “阿丑,朕捏一对,便想你一次,每天都想你,可阿丑呢,却将它丢到了地上,望都不望一眼……” 她心中一紧,眼睛圆睁着望着他,她以为,他不在乎,完全不在乎。 他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她闻到了淡淡的桃花香气。 “阿丑,你为何不看朕呢?” 她执着的扭着脸。 “朕对你不够好么?朕做的不够么?朕的一生,只有阿丑而已呵……” “阿丑,你看看朕好不好?”他绕到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肢,“朕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他在她耳边呢喃,忘生勾下头,咬着唇,“皇上醉了。” “朕没有醉,没有醉……” “阿丑,阿丑,阿丑……” 他一直在呢喃,声音由小到弱,由弱到微,由微到无…… 她抬起头,看到了如初生婴儿一样闭眼睡颜。 她叹了一声气,抓起他的手,背起他高大的身躯,艰难的向屋中移去。 她听到他的心跳还是那样沉稳,鼻息吐在她的脖中,有些痒,确是灼热的。 她在背他,他悄悄搂紧了她,嘴角弯成了满足的弧度。 ****************************** ******************************* 忘生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而又吃力的背着西连夜的身子,他身上的气息充斥在鼻息间,那样清新和好闻。 她进了屋,将他放倒榻上,叹了一口气,额上,覆上了一双大手。 垂眸,对上一双美眸,“阿丑,你出汗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伸出袖去为她拭去额上一层薄薄密汗,她有些慌张,抓下他的手,摁在床榻上,转过脸,望着地下点头,“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 她葱白的玉指摁在他的大手上,他手腕一转,紧紧的握住,浅盈笑道:“阿丑要到哪里?” 忘生心头一窒,微侧过脸面,“臣妾哪里也不去!” “陪着朕”,他一直笑着,醉态朦胧间如同谪仙,“哪儿都不准去。” “臣妾会在这冷宫里待着,皇上只管放心就是了。” 忘生转过脸,望见他白皙的面上泛起了一抹抹红润,她今天才现,西连夜原来也可以这样的美。 苏白玉的美,是纤尘不染的,飘然如烟的气质,那样飘渺与清净。 西连夜的美,是妖魅的,霸道的,任性的,亦正亦邪让人毫无头绪,摸不清看不透的美,这种美,会吸引你不由自主靠近,即使靠近了也许会被吞噬…… 西连夜的手修长秀美,长长的指,润白的指甲,摩挲在她的左面上,抚摸着她那令人恐惧的左面胎记,喃喃着,“阿丑,你真美。” 苏忘生静谧的心间,忽然有了动静,她甚至,在想自己该不该见白玉。 “朕有些冷”,他桃红色的唇微微嘟着,桃花眼眯成一条溪流一般的缝隙,“朕好冷,阿丑,抱着朕……” 他在撒娇! 苏忘生一时手足无措。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脖中,“朕好冷,阿丑,你怎地这么狠心,都不抱朕一下……” 她眼睛一眨不眨带着惊愕看着如同孩童的西连夜,不由自由伸出了双臂,将他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丝有着淡淡香气,缎带早已散落,三千黑丝披落在肩头,在灯火下闪着濯濯的光辉,他嗯了一声,有些沙哑,有些诱人,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她的心头,她的心脏开始莫名扑腾扑腾剧烈的跳起来。 她从没有这样抱着西连夜,这样让她不由自主怜爱的西连夜,这个她从没见过的西连夜。 “阿丑”,他埋首在她的怀中,双手搂住她的腰肢,汲取她浑身的芳香,“朕喜欢你……” 朕。 喜欢你…… 她指尖一紧,心头有些颤,头中有些嗡鸣…… 刚才的话,一定,不是真的。 是幻听吧……她苦笑着,西连夜对自己说喜欢,这是根本不可能会有的事。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朕喜欢你”,他声音忽的更加坚定了,抬起一张俊逸超绝的面,正正的与她对视,眼睛明亮如月,“朕不放你走,将你锁在朕身边,只是因为,朕喜欢你,喜欢你呵,阿丑……” “你喜欢朕么?”西连夜手搁在她的腰肢上,微微笑着,这笑容,让忘生忘记了呼吸,孕育而生的情愫,破地而出,长满心坞。 时间,在春水流长的间隙中匆匆流过,天色渐暗,灯火开始撺掇,月儿开始摆动凉绸一样的身躯向梢头逶迤,忘生缓缓的,点了点头。 她点头,他笑。 终于闭上了眼睛,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那,便要永远陪着朕。” 苏忘生不作声,望到他躺上了榻,黑丝漆在锦被上,闭上了那双琉璃般光滑闪烁的眸,出了轻微的呼吸声,他倦了,睡了…… 她看了看时辰,悄声朝外移步走去,到了探望白玉的时间了。 “记住,是永远……” 她瞢的回头,一片寂静,是他在梦呓。 她咬紧唇,下定了决心,毅然走出门去,她走的悄无声息,走的决绝,却没有注意到…… 身后,那双张开布满阴鹜的眸,还有那紧握成拳的一双手…… ****************************** ******************************* 苏忘生照着苏娉婷的安排在昏暗的夜中潜进了画院府中,乔装成送药膳的小太监,勾头敛眸前行,一路倒还是顺通。 她埋头跟在一位年长公公后,那位公公带她在院中走了几步,指着一扇木门道:“那是梁画师的寝房,送完药膳就快些回来,久留不得。” “是。”她压低嗓音埋头答应,疾步向木门走去。 打开木门,一片黑暗,她心中奇怪,白玉的寝房怎会这般黑暗无光?又怎会如此狭长阴暗? 她伸出进来前那位公公给的灯笼,在一片昏黄映照下缓缓前行,脚步声响荡在空旷的甬道中,她只走了几步,猛然醒悟。 这是牢房! 白玉这些年日里,日日月月所居住的,竟然是牢房! 校园港 地牢陷害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屏着呼吸快速向前疾走,在一阵微笑而急促的脚步声后,她终于看到了那抹白色背影。 狭小的房间,简陋的摆设,一盏油灯蹿耀着极小的火苗,用微弱的生命力极力照明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一张桌,一张椅,一置柜,一张床,一扇铁窗,高高嵌在墙中,透进微弱的亮光,投射在地上,更显清冷寂寞。 她抬起眼,看到令她再次震惊的所有! 画卷,满墙的画卷,满桌的画卷…… 苏忘生!忘生!阿生…… 全是苏忘生! 画幅中的女人,全是自己! 她身形一抖,灯笼掉落在地,出了噼里啪啦的微灼声。 苏忘生抓住门前的栏杆,望见了上了锁的门,被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玉,受伤的白玉,就这样被锁在牢房里,过着无人相探,无人相理,独自一人的生活! 白玉……原来这几年来,你一直默默背负,活在这样的禁锢残酷之下。 床上的人黑散漫的披在肩头,只露出了白衣背影,修长的身躯侧躺在床榻上,肩头随着呼吸有微微的起伏…… 鬓如黑珠,白衣如雪霁,昏黄的韶光照耀下,显得异常憔悴。 忘生抿紧了唇,心中如针刺一般连连作痛。 如今苏白玉所受的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而已啊! 他那一如既往赤忱的执着心,他那永远不会变的笑容,他那守护自己的坚定…… 还有他声声不会变,刻刻是温柔的呼唤,阿生! “白玉”,忘生忽然,泪眼模糊了,抓住牢笼前的栏杆,晃动着,“白玉,你还好吗?你醒醒……” 无声,静谧,苏白玉的背影丝毫未动。 “阿生来看你了,白玉。” 苏白玉的白色衣裳似乎有了些流动,再认真看去,又是毫无动静。 “你是在怪我么?你这般护我,我却迟迟不来探你,你这般温柔待我,我却对你冷言冷语……” 苏忘生望着那丝毫不动的背影,心中愧疚感泛滥的无可收拾,“对不起,我身不由已,请你,不要怪我。” “西连夜是那样可怕的男人,我若与你靠近,只会换得更大的惩罚和屈辱,他是个恶魔!”她握紧拳,“总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的。” 苏白玉动了,坐起了身子,黑直直漆在腰间,乌黑柔顺,美的动人,只是,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你总是说想我,总是问我可想你,你是待我极好的人,我,怎能不想呢?时时的想呵”,忘生的眼眸和语都变得极其温柔,“你说过,待到他日,你我远离高墙宫阙,便一切去寻那桃花坞,问我可愿意?” “阿生,是愿意的。” 她抬起脸,浅浅的笑了,烛光倒影在眸中,也不舍燃烧的太灼烈,只因这眸太怡暖。 “只是不知道,白玉可愿意……” 说罢,她抬起头,满面柔情,霎时间,脸色大变,唇色煞白,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抖。 她对上的,是一双阴霾遍布的眸子。 白衣人噙着冷笑,下了床榻,一步步向前行,出比寒霜还要冷冽的声音。 “朕今日才知,原来朕的丑妃,是撒谎的高手。” 床榻上的人装过连来,白衣长衫,竟然是——西连夜! 苏忘生登时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眼前如神魔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阿丑呵”,西连夜走到牢笼前,“朕没想到,你竟然骗朕呢!” 铿的一声巨响,牢笼门前火星四溅,牢笼的锁链被生生劈开,他手中执着长剑,迈步走出了门外。 忘生仍然抓着牢笼,双手抓的紧紧的,松不能松,动不敢动。 冰凉的寒气架在了脖上,他将寒剑搁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这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怎么不说话了?”西连夜蹲下身子,昏黄灯火下通透着寒烈的肃杀之意,就连这样纯净透明的白,在他的身上,却变成了孤傲寒冷。 “阿丑!”他的手抚过她的下巴,“你答应过朕的,永远陪着朕,不是么?” 忘生听着他的话语,怔怔的望着灯火,耳边只能听到脚旁灯笼中油滴的噼啪声,和他丝丝分明的呼吸声。 “你骗朕。” 他的声音极微极弱,微声喃语,彷似温情诉语,可是,脖颈上的寒剑欺近三分,她一抿唇,感觉到冷冽的痛沉浸血肉中,迅速蔓延…… “看着朕”,他依然柔声的,轻轻的命令,“朕命令你,现在看着朕。” 她倔强的,不回头。 “或者,你想现在就让他死——苏白玉。” 忘生一听到这三个字,迅速的转过头来,双脸唰白的面对他,“不……” “苏忘生”,她看到他薄薄的唇上下蠕动,冰魄的眸不带丝毫感情,“回答朕,你可是在骗朕?” “他在哪儿!”她的手抓住剑身,手指有些冰,有些痛,“你把他怎样了,我要见他!我要见白玉!” “哈哈!”西连夜忽然仰天笑了,声音穿透浓雾黑夜,整个牢房都在颤抖,“朕问你,是不是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你回答朕,你要见苏白玉,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望到她的手流出了鲜红的血迹,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你的心里只有苏白玉,只在乎苏白玉,为了见他,不惜欺骗朕,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来见他,是吗?” 苏忘生的手如钻心的痛,血,滴到两人之间,滴到他的白衣上。 她一字一句的,“我,要,见,他!” 西连夜双眸一暗,两眼沉敛,面色瞬间昏暗阴沉,他一言不,掌风随之而前,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上! 又是一声巨响,苏忘生握着手的剑禁不住他内力的相冲,丢开了剑,身子向后撞去,直撞出一丈开外,砰一声撞到了角落的墙壁上。 “唔……”一口咸腥直冲上口,她还未来得及体会疼痛与剧烈的骨头断裂声,一口鲜血直冲口内,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喷在了身前的地上。 这种痛,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体内似被强大的气力冲击,五脏六腑似乎全被震成了碎片。 西连夜,是内功武术他人不能及的天才高手,他的一掌,足以让自己上西天。 脚步声,愈逼愈近…… 西连夜手中执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忘生受伤了,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我要杀了他,现在!马上!” 她的耳边,只能听到这样一句话…… ……………… ……………… “我要杀了他,现在!马上!” 西连夜面无表情的说着冰冷的话语,手中握紧寒剑朝外走去。 意识模糊的苏忘生,被这样一句话震惊而唤醒,她用尽气力睁开眼,抑制胸前不断涌出的咸腥血液,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不,不要!” “苏忘生,你骄傲的性子呢?你恶毒的面目呢?还有你能言善辩的言语呢?”他居高临下望着她,“既然你这么在乎苏白玉,现在,跪下,求朕。” 忘生撑起全身的力气,暗暗握紧拳头,只是紧抓住他的白衣衫角,“为什么要执着于我,我与你,根本毫无任何干系,为什么平白无辜将我和你连在一起,为什么总是要无辜的白玉受伤害?” “求你是吗?”她冷笑一声,“好,极好,今日我求你,他日我只会更恨你!你如此威胁我,践踏我,还要奢求我爱上你,不可能!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她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些话,她松开他的衣裳,峥然跪在冰冷的地上,双膝着地,仰头怒视着他。 “你让我跪下,我便跪,你让我求你,我便求,只是,你不要忘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苏白玉,为了白玉,与你西连夜,毫!无!干!戈!” 她抬头望着他,脖上刀痕处有血珠涔出,渐渐下流,她冷媚的笑了。 “现在,你满意了么?” 西连夜望了她半晌,深沉的眸如同幽潭,看不出丝毫波动的痕迹。 苏忘生以为这番话,会换来另一掌,会换来暴怒,谁道,一股热气,忽然呼在了脖间,吐呐在她的伤口处。 他丢下了剑,弯下了腰,头埋在她的脖中…… 柔软的潮湿在脖颈上蔓延,她浑身一颤,他在吸允自己脖上的伤口,细腻的,温柔的,缓慢的,轻轻的…… 他搂紧她的身躯,“有人向朕告密,丑妃私会梁画师……” 忘生垂眸,心中笃定,是苏娉婷。 后宫里没有互助,只有迫害。 “所以,朕醉了”,他抬起脸,“朕将会于此事诏告天下,想梁相国此番定是颜面无存了吧……” 她心中有不安开始隐隐蠕动,他是知道的,他是一早便知的! “朕虽将梁画师软禁在皇城里,但他画工卓绝,安分守己,恪守宫规,朕派了十几个大内高手相随都不曾抓住过把柄,今日呢……” 他忽然笑了,如此魅惑而自信,“丑妃为朕选了个好法子,倒是不错。” 苏忘生心中一惊,推开他,逃离他的怀抱,“你想做什么?你想对白玉做什么?” “他觊觎朕的妃子,当然要受罚”,他玛瑙一样的黑眸笑出了纹痕,微微弯着嘴角,那是醉人而又诱惑的弧度,“听闻,边疆生活闲适,风景甚好,倒是适合梁画师所待之处。” 苏忘生望着她恶魔一样的笑,浑身冰寒。 从当日牡丹赏花宴开始,他便预谋了这一切,配边疆乃是重犯才能接受的处罚,而苏白玉更是没有任何理由接受如此处罚!现如今,利用自己,为苏白玉犯下了昭然罪名,这是一早便打算好的。 “你!卑鄙!”她咬紧牙怒吼,却换来了,让自己从头至脚为之骇怕的话语。 “卑鄙?既然你这么说,朕,不卑鄙也不成了”,他抚着她的唇,“你说,朕该怎么罚你好呢?” 苏忘生用尽全身力气才止住颤抖,只感觉到脖颈上的森森寒气,他的靠近,只会让她觉得浑身愈来愈冰寒。 她抿着唇,双手紧紧攥住,生硬的摁在冰冷的地上。 血渍,泥土,混合到一起,她的掌心,痛到无以复加,心里,也似冬日寒霜变得毫无温度。 “爱妃,朕不忍伤你呵……”他抚着她的面,“纵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朕,朕仍是狠不下心哪!” 他转过她的脸,与她正视,她的眼中有些模糊了,只看到一双黑漆如夜的眸。 一而再,再而三骗他? 苏忘生努力睁着眼,努力想出声音,我,没有…… 还未张开口,却被他下一个狠决的动作淹没,不出一个声响来,他的大手徘徊游弋在她的脖上,颌下指间稍稍一用力,她闷哼一声顿觉呼吸困难。 他扼住自己的脖,缓缓站起了身,她只能拖着受伤流血的身躯随着他渐渐起身。 他的身形那样高大,用一只臂扼住她,将她举了起来,眼中带着冷冽的蔑视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她呼吸困难,双脸惨白,两脚腾空,肺部空气瞬间被掏空,脑中一瞬间全是空白。 也许,要死了! 她这么想着,她已望不清了眼前的一切,也看不清了西连夜的面貌。 上一秒,他不是说喜欢自己的么?这一刻,这么残忍决绝的想将自己扼死在自己手里。 纵使我骗过你,曾经伤过你,可你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我的爱呢? 西连夜,你的声声喜欢,声声阿丑,声声舍不得…… 不过也是得不到的说辞罢了,不过是你残忍的伪装罢了。 你对我苏忘生,不过是报复,虐待,残忍而已…… 不会……相信你的…… 永远……不会……爱上你。 就如,你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欢我一样! 西连夜盯着手中苍白如纸片薄弱的小女人,看到她渐渐垂下的手,血,从她的指尖,向下滴落,一滴,又一滴…… 他彷佛听到了清脆的滴答声,一声声,砸在他的心上…… 脑海中,忽然忆起曾经她清脆如风铃般的娇俏笑声,对他而言,“你唤我阿丑?我喜欢,从没人这么叫我。” 校园港 交换的条件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脑海中,忽然忆起曾经她清脆如风铃般的娇俏笑声,对他而言,“你唤我阿丑?我喜欢,从没人这么叫我。” “我丑么?我不丑,告诉你,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你叫什么?西连夜?” “我喜欢!西连夜,我喜欢你!” “从此以后,你是我苏忘生的了!” “……” 手中,感觉不到了脉搏,他眼间蒙上了层戚戚,丢下了手,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她如同失了魂魄的尸体,跌到了地上,像一具死去的玩偶,晶莹,透明,毫无动静。 西连夜望着自己的手,她脖上的血迹沾染到了自己苍白劲道的手指上。 “朕……杀了她么?” 他眸中闪过一道绝望,忽的弯下腰,抱紧她的身体,探了探她的鼻息,有微弱的温热。 “阿丑。” 他妖媚而美丽的面庞,变得有些虚无,薄唇噌着她的鼻,“不要离开朕……” ******************** ********************* 苏忘生再次醒来时,已回到了冷宫,怜儿趴在床榻旁候着,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望着自己的手,已不知何时被包上了白布,那身满是血渍的衣裳,也不知何时被换了去。 她这才一动,怜儿有了感应,马上睁开了眼,一望见她,泪珠儿就在眼中开始打转,抓住忘生的手呜咽,“娘娘,你到哪儿去了?怎么弄的一身伤痕回来?吓死怜儿了,怜儿以为您遇见刺客了,怜儿……” “我没事”,忘生艰难的出声音,喉间如堵了棉,又干又涩,“我没事,傻丫头,快别哭了。” “呜呜,娘娘,叶公公送您回来的时候,连气儿都快没了,您到底是到哪儿去了,怜儿以为,以为……” “没事没事”,忘生动了动身子,顿时现身体全身上下都痛到噬骨,脖颈更是刺伤带着青淤肿痛,让她倒吸一口气。 “娘娘,您还疼吗?哪里不舒服,奴婢去找太医。”怜儿一紧张抓住她的手,忘生又是一个凉气猛吸。 “手!手!”她低下头,“你再抓下去,我这手不残也废了,都是被你抓的,还有脸去喊太医。” 怜儿慌得连忙丢下她的手! “还不快去倒水,是想渴死你主子我是不是?”忘生没好气看着手足无措的丫头,“怎么我当时就选上了你这笨丫头,一点儿也不识时务,改天把你毒害了再换个丫鬟去!” 怜儿又是满脸惊吓慌慌张张站起身,退了几步向桌上茶杯走去,倒了茶水递过来,忘生去接。 怜儿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把茶水抽走了,忘生一脸仇恨看着她,“怎么了?”她已经渴到极限了。 “太医说娘娘喉中受伤,这些日子不易饮食生冷和茶水,若是渴了有专门配置的药茶来饮,才能快些调理好,不然定是会受损伤,落下病根!”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药茶拿来!” 忘生又是一脸凶狠相。 怜儿点着头,哦了几声迅速朝外面奔去了。 苏忘生叹了口气,抚了抚脖上的白布,眼前全是西连夜那时的眸子。 那眼光是什么?是哀伤么?是不舍么? 她摇摇头,不,不可能!对着自己做这么残忍的事,又怎会不舍呢? 她望了望桌上陈列的那么多对糯米糕点,胸前一阵闷堵,登上鞋,跑到了桌旁,扬起袖,咬着牙,将所有的陈列糕点全全推到了地上,不留一丝眷恋的。 糕点落在地上,被砸坏了,有的脑袋掉落,有的手臂断裂,成双成对的也早已分开。 苏忘生望着,只觉得刺眼的疼痛。 她转过脸,埋着头,将自己闷到了被褥。 这天下,这世间,无论如何,我苏忘生也不会去相信你西连夜! ************************ *********************** “皇上……”怜儿对着眼前俊美无双难以欺近的男人,小心翼翼说道:“娘娘醒了……” “朕望见了。”他动了动唇角,立起身,一身洁白的袍子,上面还有点点血迹,是由她残留在上的,犹如一朵朵艳丽桃花痕。 厨房里,他优雅站起身,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只让人觉得普华濯光耀眼。 他亲自熬制了药物,倒入翁中,摆在托盘中,负手而立,淡淡道:“不要向她提起,朕来过。” 说罢,以轻功去了,怜儿还未来得及回神。 从娘娘被送入宫至娘娘醒,皇上在窗外望了许久,却不曾进屋,只是一直望着。 皇上亲自为娘娘熬制了药茶,却又不准自己向娘娘提起。 怜儿不懂,这些,都是为何呢? ********************* ******************** 翌日,苏忘生还躺在榻上饮着一碗涩苦的药茶时,从怜儿口中得到了苏白玉配边疆的消息,手中一抖,碗中黑色的药水全部撒到了被褥上,一片繁华被污了痕迹。 她丢下茶碗,便要下床出宫门去,被怜儿制止了。 “娘娘,太医说您身有内伤,三日内不要出屋见风寒,对身子不好啊!”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白玉!”苏忘生没有丝毫迟疑,随意披上了衣裳与披风,登上鞋便朝外奔去,怜儿拉也拉不住,只能慌得也跟了上去。 忘生一路奔跑,虚弱的身体有些疲惫,又有些难以负荷,她咬紧唇坚持向宫门跑去,一炷香时间后,她终于满身虚汗,脸色惨白的到了城门。 她看到了押解苏白玉的马车,看到了四周黑漆漆的侍卫守备森严,被人隔开到了远远的位置。 “娘娘,奴才劝您还是不要再见梁画师了,他这次遭受此劫是因为娘娘您,若您再执意相送,这后果……” 深秋寒风呼啸,大风吹的嚣张,将她的披风高高的鼓吹起来,她不言语,望着那小小的马车,彷佛能望到车中白玉清美如莲的容颜。 “有什么后果,一概我来承担!”她坚定的出言语,迈出步伐朝前去,脚步才踏出一步,手臂被人拉住,一双大手禁锢的严紧。 “哦是么?后果爱妃要全全承担么?”一声低低的笑响在耳边,她登时全身僵住。 “爱妃与兄长果然是情深意切呵,冒着寒风,不顾受伤身躯,如此衣衫不整便出来相送,真是令人感动啊!” 西连夜撇过她的手,强硬的背在身后,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她闷哼一声,忍住疼痛转过头,昂首道:“皇上抓住臣妾,臣妾还怎么行礼?” 西连夜眸中无任何神色,丢去她的手臂,她整了整身上的披风,弯腰行礼,转身便朝马车方向走去。 “爱妃”,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抑不扬,是那样平静而无感情的,“你去探了他,朕便顷刻送梁爱卿,入黄泉。” 她的脚步,瞬间停了,握紧了双手。 心中的愤恨一时间拙拙生长,那样剧烈。她只是想见一下他,见一下那个为自己受伤,让自己满心愧疚的苏白玉。 告诉他,到边疆了,不要再牵挂自己,忘了阿生这个人,寻一个美好的女子。 告诉他,她不是阿生,不值得他为自己如此付出,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想亲眼看看,那为自己受伤的胸口,那箭痕,可有恢复? 这一切的一切,总是被他阻挠,被这个美到不似人间人物,心中却堪比地底恶魔的男人威胁阻挠。 苏忘生转回脸,微微一笑,“皇上对威胁臣妾,已是驾轻就熟了呢!” 西连夜回以一笑,风起,衣飘,他的丝飘炔在风中,玉面泛着润光,伸出了手,指尖朝着她,“过来,到朕怀里。” 忘生望着那双手,看到他的眼睛笑的那样好看,可那指尖,却似乎透着冰冷的寒度。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脖颈的伤痕依然存在,手心似乎还残留着血迹,鼻间还充斥着血与他的味道,他那残忍到不可忽视的气场,还紧紧包围着自己。 可现在,他笑的这样肆无忌惮,伸出指,毫无顾忌的温柔言说,来,到朕怀里。 他的怀抱,是她绝对不想到达的地方。 可是,为了白玉。 她心中明白,若此刻自己不走到他怀中,下一刻,苏白玉可能便会香消玉损般灰飞烟灭。 不能,再让苏白玉为自己惹上任何的灾难,那样一个谪仙一般的男子。 她缓慢的走了几步,踱到了西连夜怀中,双手抱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皇上,这样可好?” 西连夜不作回答,搂住她,不让她回头,不让她转身。 身后,传来了马车走动的声响,她听到垂帘掀开的声音,白玉一定是在探,阿生有没有来送自己。 可看到的,却是阿生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罢了,饶是如此,对苏白玉,对她,都是解脱,白玉走了,西连夜还能拿什么来威胁自己呢? 马蹄声音响起,宫门打开,苏白玉出城去了,苏忘生在西连夜怀中偷偷松了一口气。 肩头上的大手紧了紧,西连夜埋下头,深望着她,“阿丑。” “你可是以为,苏白玉走了,朕不会再威胁你了?”他呵呵一笑,“朕令派了暗杀高手十名,吩咐,出京,就地处决……” 苏忘生一惊,抬起头,对上西连夜一张笑颜,比艳阳还要耀亮。 ………………………… ………………………… “你!”苏忘生咬紧牙,推开西连夜,身子向后踉跄两步,愤恨的转过脸去,看到绝尘而去的马车和遗留的尘埃飞扬。 车辘的声音愈渐愈远,愈来愈轻,忘生想,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出京,到达郊外。 她抓紧了肩头的披风,握的手指泛白,毫无血色。 “说吧”,她抬起脸,坚定的,“条件。” 西连夜笑的绝美,“条件?什么条件?”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跳弯弯的弧度,眼角泛着让她摸不透的光泽,“爱妃就料到朕有条件要与你交换么?难道朕就不能真心想杀苏白玉么?” “白玉出宫,皇上知我定会前来相送,又派出高手以白玉性命威胁予我,不是想以条件交换……”苏忘生定定的抬起眼,“又是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西连夜上前两步,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好,你想要条件,朕便给你……”他的眸比墨更要浓黑,“朕要你,永远,待在朕身边。” 西连夜的声音一字一字砸入她的耳中,她的头脑,在那一瞬间有些空白。 “永远?多久?”她望着高大伟岸如神谪的男子,“是皇上厌倦了阿丑为止,还是阿丑被你折磨至死为止?” “不”,他的唇动了动,握住她的手,她伤口还有些疼痛,但能感到他手指关节的弧度,“不是朕独自的永远,也不是阿丑妄自的永远,是朕,与你的永远。” 他的手,很大,她的伤口有些痛,是因,他握的很紧,力气很大。 可这痛的感觉中,有些温暖在泛滥,有些灼热在燃烧。 苏忘生冰凉的双手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像火烤一样烈热。 她从不知道,西连夜原来有这样的温度,西连夜原来有这样执着的眸子。 在多年后回想起,她曾多次为这眸沉迷不拔,可当时的她,太过执拗,又太过相信,西连夜是绝不会对自己付以真心。 那时候的她,固执的相信,西连夜是恨自己的。 那时候的她,固执的对自己说,即使留在你身边,我也永远不会恋上你。 所以,她只顾独守自己的茧壳,却看不到窗外漫天飞舞的飘絮,和碎成片片的桃花…… “好”,忘生抽回自己的手,将身子背对西连夜,以只有风与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我答应了。” 西连夜立在她的身后,手向那一头柔顺如藻的丝探去,放才触到那捎,她浑身一僵,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 她一脸决绝的,像是悲壮的死生壮士般,像是听到了人生最大的噩耗,选择最糟糕的处境般,咬着唇勾下头,“只请皇上放了白玉。” 苏白玉。 他峥然立着身子,冷冷一笑,还是苏白玉呵。 校园港 水菊妃至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朕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西连夜如此言。 苏忘生对着那毫无表情的面容,弯腰行礼,漠然道:“希望如此,那臣妾,先行回宫了。” 西连夜踱开了步子,吩咐叶公公,“送丑妃娘娘回宫,召太医去再行诊断诊断。” 忘生已自顾朝前走去了,期间没有回头看西连夜一眼。 她朝深宫中走着,心中渐渐向下沉,从此后,要待在这深宫中,片刻不离,泥足深陷般,再也逃脱不开。 她逃,白玉亡。 西连夜,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牵制无处不在。 青砖瓦墙,宫阙的路又深又长,路如深巷,越来越走不到尽头。 她的心中,开始恨起了西连夜,只是因为他的一己之心,因为他那可怕而又可恶的禁锢欲而已。 苏忘生握紧拳,深呼了口气,朝着朱红色深暗的冷宫牌匾一望,迈开脚步,步步铿锵,迈了进去。 一入宫阙,侯门似海,身有桎梏,身陷泥沼,脱身,万难。 以后,苏忘生,不过是一个冷宫丑妃而已。 ************************** *************************** 忘生自此身在冷宫,足不出户。 天渐转寒,枯叶每日从院中的树上簌簌飘落,有时落在桌案上,有时落在她最喜欢待的藤椅上,有时落在她的左面上,风吹花落,无痕无扰。 她身上的伤已是痊愈,只是脖颈上留下了浅淡的疤痕,如同月牙的形状。 “娘娘,有客。” 一直守在忘生身旁的怜儿忽然开口道:“门外有脚步声,会不会是皇上!” 自上次城门答应西连夜强硬的条件后,他们二人已有些时日未见了,她已答应了留在这深宫中,西连夜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怕是已得到的东西已完全没了兴趣,便丢在一旁不闻不问了。 忘生望着自己的指尖这么想着,抬头向门前看去,“这么冷清的地方,大清早的谁会来呢?” “水菊娘娘到——!” 一声通报,怜儿和忘生对视一眼,眼神皆是诧异,怜儿跑到门前开了门,水菊妃顾云鬓便移着莲步频频袅袅的走了进来。 一些时日未见,顾云鬓脸色更加病恹,唇也苍白到几近透明,她微微笑着,“妹妹,我来看你,可有冒犯?” 忘生从藤椅上站起身来,腿上的毯子滑落在地,“姐姐快快随我进屋去,院里天寒,怕你身子受不住。” 顾云鬓动了动脚步,水蓝色的披风轻微逶迤飞扬,有微风起,却也是寒冷的,她缩紧身躯,走到苏忘生面前,“妹妹方才不是还一直坐在这里么,我倒也没这么娇贵。” 说罢,自顾笑了。 忘生的心里有几分不忍浮上心头,顾云鬓如花,如同即将凋零的水菊,又如一碰触就要碎成千万瓣的透明琉璃。 “姐姐今日来我这里是有事么?” 顾云鬓侧首,长髻微斜,望了她半晌,指向她身后的藤椅,“我可以坐那里么?” “自然。” 忘生撤了身,让出位置,顾云鬓带着笑,满眼期待的躺到了藤椅上,脚踩在边缘上,露出了小巧的秀足。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躺在藤椅上看着忘生,“原来他一直想要的是这样的感觉呵。” 忘生不明其意。 “只是这样躺着,就能忘却许多事么?”顾云鬓的眼眸有些哀伤,“只是这样躺着,躺在你的院子里,晃着身躯,听着这吱呀吱呀的声音,就能安心么?” 她自言自语说着,苏忘生在旁一句话也接不出。 苏忘生对顾云鬓的到来有些始料不及,又对她此刻的行为极为不解,但看到那美丽到透明的人儿满面幸福的笑容时,竟然舍不得开口询问,不想开口打扰了。 这样的人儿轻言轻语,满脸幸福,是谁都不忍打破的美景,只想在旁静静观赏便足矣。 顾云鬓晃了会儿,轻轻哼起了曲子,也许是诗词,也许只是哼唱,忘生听不出是什么词曲,只能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知道是极为熟悉的曲子,似听过,却又觉得一时又想不起。 顾云鬓自娱自乐的坐了会儿,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苏忘生拾起地上的摊子,轻轻盖到她的身上,动作极其温柔,忽然,手指被握住了,她对上了顾云鬓的眼睛。 顾云鬓盯着她的右面,愣愣的。 “姐姐,怎么了?” 顾云鬓收回神,摇头,“没事。” 她站起身,“本宫只是中途累了,途径妹妹宫前,想进来歇歇,打扰妹妹了。” 忘生摇头。 “歇够了,本宫该回了”,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多谢妹妹了。” 苏忘生点着头,还未来得及相送,顾云鬓已由人搀着出冷宫去了,留下傻眼的怜儿与她二人呆呆相对。 “娘娘,水菊娘娘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苏忘生侧着面,手扶到那摇动的椅上,“可能,真的只是累了吧。” 她说的那些话语,是为西连夜吗? 那样一个女子,仍然是逃不过深宫女人的命运,爱上西连夜这样的男人么? *************************** *************************** 自上次顾云鬓的到来后,这种事便常常生了,隔三差五的,一到这个时辰,顾云鬓便穿着各式各样美奂绝伦的衣裳踏足走进冷宫中,在院中的藤椅上躺着,随着吱呀吱呀的晃动声,一言不的闭眼休憩。 苏忘生已习惯了顾云鬓的到来,用完早膳后只要听到门前那细碎优雅的脚步声,便知一定是顾云鬓,望到她如仙子般走来,便自动的移开位子,扶她躺倒在摇椅上,为她轻轻盖上小褥子。 水菊妃冷淡,又是不轻信他人的妃子,清高难以接近,就算来了冷宫中,也不与忘生多言。 不知道是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后,天气越寒冷了,秋日的末端再也不留一丝痕迹的被冬日占据,窗外飘起了第一场雪时,忘生将摇椅移到了屋中,与怜儿一起围在火炉旁偎着取暖。 她的这副身子骨天生奇怕寒冷,白玉送来的药丸,雕花锦盒放置在梳妆台的角落里,她未有一次打开过。 坚持也好,固执也罢,她就是倔强的不肯接受白玉的心意。 忘生蹙着眉,双手在炉火上方翻转,脸色被烤烫的泛红,怜儿在一旁搭腔,“娘娘,您这样时时不离火炉子也不是办法啊,改日奴婢去找叶公公让他再帮宫里添个炉子,屋里就会变得更暖……” “倒也不必”,忘生摇着头,“如此便好,何必去招惹他身边的人呢,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整个冬日。” “娘娘,皇上这些日子不前来定是因为政务繁忙,您心里别……” “怜儿,不用安慰我”,忘生轻笑,“外面天寒地冻,我只是舍不得你出门,舍不得你挨冻罢了。” 西连夜的不再莅临,已让这里成了真正的冷宫。无人叨扰,无人管问,膳食俸禄全减,二人平日的生计都面临着严重危机了。 怜儿还要说什么,忘生摆着手,“不说这些了,我有些饿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备膳食,让我想想午膳用什么既节省又好吃……” “窗外雪景怡人美丽,却抵挡不住膳食的魅力呢!”一声带笑话语打断忘生话语,她扭头去看,是顾云鬓。 她满脸笑意披着厚重的狐裘披风踏步走进屋,肩头有着一层薄薄雪花,用指一拍,纷纷撒落,霜落无痕,“今日来歇着,觉那椅不见了,进屋来寻了,妹妹可别见怪。” “怎会见怪呢!”忘生动也不动,依旧是缩成一团靠着火炉子,“只是天寒身懒,不能向姐姐行礼了,姐姐别怪我才是。” 顾云鬓踱步走到屏风前的椅前,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站到了忘生面前。 怜儿还在火炉前立着,顾云鬓学着忘生的模样缩成了一团,手指伸了出去,长呼了口气,“好暖和。” 苏忘生微笑着,“姐姐好好的水菊宫不待,到我这冷宫里取暖?” 顾云鬓颔首,“不欢迎么?” 忘生摇头,“每日每日的霸占我的宝位这么多天,现在才问愿意否可是有些过晚了呢?” 顾云鬓的脸被火烤的通红,她没接下忘生的话,忽然一转身,拍了拍身旁立着的怜儿,“你立在我们俩中间儿,占去的位置比我们俩加起来还多,跟主子和本宫抢位置?” 怜儿吓的浑身一缩,手也背到了身后去,满脸局促的跪倒在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顾云鬓噗嗤一笑,苏忘生叹了口气,望向不争气的丫头,“怜儿,你可知水菊娘娘为何这般说你?” 怜儿一脸委屈摇头。 “打水菊娘娘进门前,我就让你做什么了?” “备午膳。” “那你现在再做什么?” “烤火。” “为何不去备午膳?” “娘娘说要想想什么膳食既节省又好吃,怜儿在等娘娘想好再去准备……” “怜儿”,忘生弹了弹她的脑门,“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脑袋。” “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怜儿想了半晌,摇头。 居然摇头!忘生双面被火耀的通红,低头愧疚的对着顾云鬓,“让姐姐见笑了。” 顾云鬓乐不可支,只笑不语。 笑完后,二人相对一视,双双不再言语,紧张的怜儿更加无措,“娘,娘娘,脑,脑袋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忘生一转脸,恶狠狠对着她,“是用来砍得!” “啊——!”怜儿一声尖叫,“怜儿再也不敢抢火炉子了,娘娘不要砍怜儿……” “怜儿,去备午膳”,忘生抚面,已懒得再看这丢脸的丫头。 “妹妹,今日我留在你这用膳可好?” “乐意之极。”忘生立起身,“怜儿,还不快快去。” 怜儿满面委屈出了门,心中又是惆怅又是担心,惆怅的是到底要做什么膳食,娘娘还没告诉自己啊!担心的是,加上水菊妃,这一顿膳下来要花费多少那本就微薄的俸禄啊! ………… ………… 那日的午膳,三人围着火炉,用着简单的膳食,尝着顾云鬓带来的好酒,一顿膳用了好久好久,忘生喝的有些醉了,顾云鬓亦是微醺。 顾云鬓不停的哼着曲子,在屋中旋圈舞着,抱着忘生哭泣,“他为何总是不看我一眼呢,妹妹,他的心里为何总是没有我呢?” 忘生心中一阵哀戚,抱住她薄弱的身子,“姐姐……” 为了西连夜,伤心至此吗? “何必为了他哭呢?”忘生扶住她的肩胛,“他的心里,谁都没有!他不值得你为他如此流泪啊!” “妹妹……”她满面清泪,眼泛朦雾,“你不懂,你不会懂我对他的感觉……” “一次次前来,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他眷恋。” “那藤椅真的那么让人眷恋么?”顾云鬓站起身,走到摇椅旁,躺了上去,“我每日每日的躺着,每日每日的想,这张椅,到底有何魔力。” “后来,我吩咐人做了张摇椅,与妹妹你这里一模一样的椅,我躺了上去,躺了一天,始终无法安眠。” “原来,不是椅,是因为,这里有妹妹啊,这里有他心中的人啊!”顾云鬓的眼角,淌下一行泪水,“我该恨你的。” “可我现,我无法恨,没有丝毫的恨意,因为,竟然连我,也眷上了这张椅,感受到了这冷宫中的温暖。” “他的心里,只有妹妹你啊……” 苏忘生望着她满面梨花的美丽容颜,缓步走到椅前,蹲下身来。 为西连夜用情至深的女子,她第一次见到,心中,为顾云鬓觉得有些不甘,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为何,会恋上西连夜那样无情的人! “姐姐”,忘生缓缓的,“他的心里,没有我。” 顾云鬓醉态朦胧,睁开了戚戚的双眼,“嗯?” “而且”,她坚定的,“此生,我绝对,不会恋上他。” 顾云鬓浅浅微笑着,侧着头,一头乌垂到忘生的衣上,“当真?” “当真。” 忘生点头,顾云鬓呓语一声,闭上了眼。 “那……我便放心了……以后……真心将你当作妹妹……” 顾云鬓睡了,苏忘生的头脑也变得昏沉,歪歪斜斜的倒在椅旁昏睡了。 ******************************** ********************************** 苏忘生从酒醉中醒来时,已是深夜的光景,屋中灯火微弱的亮着,还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和雪落的声音。 人说雪落无声。 忘生立在窗前看雪花簌落,心头却如同堆积了千斤重石般压积的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顾云鬓动了动身子,咳了几声,便又睡了。 苏忘生添了添火炉中的炭,火烧更旺,屋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顾云鬓浅眠,被这突然的声响吵醒了,动了动身子,被褥滑到地上。 她睁开眼,展了身子,从摇椅上站起身来,“妹妹醒了?” 顾云鬓揉着痛的脑袋,走到苏忘生身旁,打开了窗,一阵冷风吹进窗棂,二人同时一激灵,酒意全无。 “深夜天寒,又在下雪,姐姐今晚在我这里歇息吧。” 顾云鬓遥望着被雪白掩映的月儿,无意间道:“妹妹,在遥远的他方,偏僻的边远地,与我们望见的,是同样的月光么?” 苏忘生脑中闪现了一大堆南半球北半球地球自转公转之类的言语,想开口解释,但看到顾云鬓遥望天空时美目流盼,目光洁丽,像望着世间最美好的事物时,选择了点头。 顾云鬓笑开了,“如此便好。” “只与他相同活在这样的月儿下,望着同样的月光,我心中,便是知足了。” 忘生心中一阵不忍,悄悄握住她的手,“姐姐……” 顾云鬓关了窗,拉着苏忘生走到了火炉旁,转了话题,“今年寒冬甚冷,边疆想必已是结成冰了罢。” 忘生脸色一暗,“家兄前往边疆,身子单薄,身上重伤未愈,不知现在独自到边疆,可能适应那冷寒的天气?又可是安全到达了?” “梁画师……”顾云鬓美目微动,侧首想了想,“皇上特派皇家内侍高手十位相护,自然会没事的。” “相护?”苏忘生一声冷笑,“姐姐错了,那不过是他威胁的把戏罢了。” 她将当日西连夜的要挟一一相告,谁料顾云鬓不怒反露出惊讶的神情,“妹妹可真是糊涂了?” “姐姐何意?” “梁画师被派至边疆,乃是他自己向皇上告请的啊!” “什么?”忘生有一刹那愕然,“白玉自己告请?” 那么,她始终认为西连夜策划阴谋对付白玉,威胁自己,全是错的么? “若是押解配至边疆,必定是牢车相押,锁链加身,梁画师去边境是以降位任职之礼相送的,一去边疆,路途长远,边疆处更是蛮夷众多,皇上特派十位高手相送,途中以护梁画师,何谈对妹妹威胁之说呢?” 忘生抬头望着顾云鬓,“那么,是我错认为皇上以白玉相挟,并向他许了承诺吗?” 她抚住头,叹了口气,“是我太蠢笨了。”自己答应永远留在深宫中这种蠢事。 顾云鬓望了她一会儿,踱步到床榻旁,躺了上去,“妹妹,你只懊恼自己因误会答应了自己不情不愿的要求,却有没有想过……” “皇上的心中,是如何?” “他?应是开心的不得了吧!”忘生硬转过脸,咬着唇道:“我这么蠢笨,答应留在他身边,他不费一兵一足,不用一个计谋,我就这样傻傻自己栽了进去。” 忘生心中懊恼大增。 “满心温存,却只是被他人误解自己是恶魔,最受伤的人,是他才对呢!”顾云鬓脱去了鞋子,侧过身躺进榻,“皇上自此再也未来过冷宫……” “受伤的人,总是,喜欢躲起来舔伤。” “不来你这里,是以免伤口未愈,又被你捅上一刀呵……” 顾云鬓的声音愈渐微弱,最后搂着被褥缓缓睡了,屋里只剩下苏忘生睁圆的眸和顾云鬓均匀的呼吸声。 伤口?她对西连夜所做的事,会让他受伤吗? 忘生站起身,脚步不自觉躲到了门前,望着远方君上宫明亮的灯火。 这深夜里,西连夜还未歇息吗? 是她一直误会他了吗?西连夜果真是如顾云鬓所言,对自己满心温情么? “是我错怪你了吗?”她仰头看月,不自觉迈出了脚步。 “你也有独自舔伤的时候吗?你是这样的吗?” ………………………… ………………………… 在这个雪落的晚上,忘生心中一如固往所坚持的似乎有些动摇了,就连心中对西连夜的愤恨,也少了许多许多。 他的心中,也许,有着自己一席之地…… 白色纸伞撑在肩头,回望了一眼床上顾云鬓,微微一笑,缓步踱出冷宫去。 大雪纷飞,一身白衣的忘生支伞,踩在厚重的雪上,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向灯火通明的君上宫走去。 西连夜,你是这样的么? 若是我误会你了。 现在,西连夜,我去见你了! ………………………… …………………………… 君上宫。 苏忘生只身前往,徒步在雪中行走,走到君上宫门前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她擦了额头薄汗,正要上前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娇笑。 “妹妹闲情逸致,这深夜大雪天儿的,独自一人散步呢?” 是苏娉婷! 她转过头去,看到了身着艳丽冬衣的苏娉婷,面上带着笑,语气轻蔑对着自己,“妹妹这是去哪儿呢?” 苏忘生冷哼一声,“与你何干!” 苏娉婷忽然一声惊叫,“莫不是到君上宫去!” 忘生沉默不语。 “本宫正好也要去君上宫去,不如妹妹一同前往?”苏娉婷耀武扬威的,“皇上今晚召本宫侍寝,不知妹妹所去为何?” 侍寝! 苏忘生身子一震,伞,掉落在了地上…… ****** (三万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校园港 桃坞之约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娉婷继续接语,“自从妹妹在冷宫足不出户,皇上心情大好,每日召本宫侍寝,上次还召了我和连翘妃二人同时侍寝呢,妹妹也是被召么,哎呀,难道今日要三人不成!皇上虽然身子好,但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不知道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够了!” 苏忘生转过身,声音冷然,“只是顺道走了这里,那君上宫,是我永远也不想去的地方!” 说罢,决绝的转身去了。 苏娉婷咬紧了唇,冷哼一声朝君上宫方向走去,眼中带着不甘。 “娘娘,今晚又去求皇上宠幸吗?”身旁小宫娥小声询问。 “当然!”苏娉婷狠声道,“本宫就不信了,除了苏忘生那丑八怪,皇上就不碰其他女人了!” “可是方才您那么骗丑妃……” “那贱人,自命清高,听了这些话,是绝不会见皇上的!”她眼中闪着妒火,“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上次苏忘生夜探苏白玉,她偷偷遣人去告密,皇上竟然对她没有任何处置!枉费了她所有的计谋! 但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赢你的,苏忘生! “皇上”,苏娉婷咧嘴一笑,“是本宫的。” ***************************** ***************************** 忘生迈着大步向前走,朝着与君上宫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走着,脚下踩出了重重的坑痕,一下又一下,只弥留一会儿,便被新的雪花覆盖。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苏忘生果然是疯了,只身来到君上宫,只以为他是无辜受伤的人儿,她满心愧疚的前来,哪知人家在宫中夜夜笙歌,纵yu不断,偶尔便要大玩3p! 可笑,真是讽刺! 她张开口,呼出一大口气,胸中闷气难纾,黑暗中一道长长的白气从口中呵出,一声冷笑随着她的唇畔溢出。 苏忘生,你可是忘了,当初设下计谋陷害她与苏白玉的是谁? 你可是忘了,湖边夺你初贞的人是谁?可是忘了,让自己父亲为天下人耻笑的人是谁?可是忘了,那无情向白玉射去夺命之剑的人是谁…… 更不要忘了,那对自己无情占有男人的宣言。 朕怎么会爱上你呢?朕怎么可能爱上你呢? 朕,谁都不会爱上。你只不过是朕的东西而已。 如此莽撞的冲到他的宫中,也许只会被他踩在脚下,用蔑视的语言相辱,用侮辱的行为相待,你满心希翼前去,换来的只会是他的冷眼与嘲笑。 她在心中狠狠鄙视了自己的行为,埋着头什么也不顾的向前大步行走。 天黑,雪深,路滑,她已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 回头望时,看到金碧辉煌的君上宫瞬间暗了下来,苏娉婷到,西连夜熄灯就寝,果然是,一个郎情,一个妾意啊! 苏忘生扭回头,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继续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只觉,脚步越来越沉重,身体越来越寒冷,眼睛也开始模糊。 黑暗中一片凄惨的亮白,天地朦胧间只有漆黑与惨白,和她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不知该向哪里去。 “好冷……”她呵出一口气,寒风忽烈,刮的她鼻头好痛,眼中泛酸。 “我好冷……” 她想回冷宫去,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这里大概是偏远的地方,大雪之日无人巡逻,更是宫娥太监一个不见。 “啊——!” 她脚下一滑,鞋下踩空,双脚不稳跌倒在地上,整个人从高处向低处滚去,扑腾一声巨响,她整个人埋在了厚厚的雪中。 忘生用全身力气支起身子,手指摁在冰凉的雪中,浑身斛怵的开始抖,用了力气,却立不起身。 膝盖和肘间很疼,像是被什么划破了。 “呜……”她撑起身子,动了动脚,脚边被东西缠住,动也动不了。 她已经冷到失去了知觉。 苏忘生这副身子,极其畏寒,像这样孤身处在寒冷的雪地中,对她来说,是足以致命的噩耗。 她挣扎了很久,还是动不了,只能坐在这低处的雪中一动不动。 雪,越下越大,越积越深。 她呆呆的坐着,仰起头,望到天空的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片片硕大的雪花飘在面上,化去,积上,再飘落…… 顷刻功夫,她已成了雪人。 由头至脚,全部没了知觉,连冷都感觉不到了,只有那双眼睛怔怔一眨不眨朝前望着,眼神有些空洞。 这样的雪,这样的夜,就如同那晚一样,鼻间,充斥着血的味道,耳中一片静谧,眼睑中,是有些灼热感滚烫的泪水。 那时,枪声已响过好久,血早已染红了身旁的雪啧,鲜红的血液暖热的寒雪,化成一颗颗曼陀花一样的冰粒…… 那是她的血,那是她一心想要效忠,又誓言过要保护的养父。 保命,潜逃,背叛,最终,双双对峙,他还是,朝着自己胸膛开了一枪,就算她身手多敏捷,就算她射击多么准确,她也只能,愣愣的望着父亲拿枪口对着自己。 砰!一声巨响,穿透自己的身体! 她移不开脚步,望着自己从小到大视如亲父的男人。 “妈咪不要我了,妈咪为什么不要青儿了,爹地,爹地也被坏人杀死了……” “你还有我,从此,我就是你的父亲,爹地一直,都会待在凝儿身边,好么?” “可是,爹地也许,没办法保护你,终有一天,你会恨我的。” 那个男人曾满脸愧疚这么对自己说。 八岁的小女孩儿抬起满脸泪水的脸庞,水晶珠一般的黑眸却满眼坚定,那坚定让人为之震撼,那坚决让所见之人无不畏惧。 “那么,就由青儿来保护爹地!” 八岁开始,历经艰险,成了杰出的杀手,成了父亲的杀人工具,父亲的赚钱机器。最后,他指枪对自己时,终于明白,原来,她真的会恨他。 “对于我的仇人,曾经不择手段夺走我心爱的女人,又加抛弃致她病亡,最后甚至和一个姘头生下的你,你以为,我真的可以把你当女儿看?” “太天真了,青儿!这么善良,就相信别人,这么简单,就要为人卖命。” “记住,这世界,谁也不要相信,除了你自己,没人对你是真心的。” “没有人……” 砰,一声。 狂风呼啸夹杂着白雪,无声无息…… 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想要扣紧装了消声器的银枪! 但是,倒在血泊中的,却是她。 她一如往常,害怕枪声……那是地狱的声音,是死亡的召唤,所以,她总是用消声器。 这世界,谁也不要相信。 除了自己。 因为,这世上,除了她,没人会对自己好。 那时,也是这么的冷,她以为自己会死去,倒在血泊中,闭上了双眼。 醒来时,仍然一片黑暗,黑暗的牢房中,墙上嵌着铁窗,可怜的月光奢侈的射到她的面上,清冷而凄厉。 莫不是,上天也在可笑她的存在,再给她一次死的机会吗? 她躺倒在雪地中,仰躺向天,脸,手,身子,脚,全部毫无知觉,连睫上,都落满了雪花。 没有血的味道,她微笑着,扯动嘴角,这般艰难,只因太冷太冷。 以前,没人在乎自己。现在,更不会有。 若是白玉在,定是满眼担心的眸子,一脸焦急的神情,清秀美丽的面庞挂满担心罢。 “苏白玉……”她出极微弱的声音,念出了他的名字。 天黑,无月;夜,如绸;雪,如缎。 她,有些倦了…… 也许,睡去了,便再也醒不来了吧…… 有何不好呢!又无人会在乎! 谁会在乎一个名为“忘生”的丑颜女子的离去,谁会在乎…… ……………… ……………… 忘生倦了,想睡了。 她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混沌,心中一片冰寒,天寒地冻中,她如同一枝被折断的红梅,死气然然躺在雪地中,任由大雪埋没,覆盖…… 早已感觉不到寒冷,也已睁不开眼睛。 她的脑海中,无端的出现的喘、、、息声,火热的,交、、、、缠的喘息声,高大俊逸的男子和软玉、、、、女ti温情的躺在垂帘的火红色床榻中翻滚,交缠…… 她费尽去望,那一头黑缎般的秀覆在男子的背上,身下的女子娇俏的笑着…… 当忘生看清床榻上情欲正浓的二人时,心中忽如针刺般疼痛。 那男子有着俊绝的面,妖媚的眸,修长的指,冷冽的神情,那是西连夜。 他身下的女子望着自己猖狂的笑,是苏娉婷,是苏娉婷的面容…… “不……”她动着干裂的唇喃喃,出极微极弱的声音,“不……” 西连夜与苏娉婷在榻上缠绵,与自己何干! 为何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这样的情景,为何望着这样的情景心中会酸疼难忍,为何阻止不了自己面上那热烫的物品? 从眼中淌出的东西,有些咸涩…… 这不是泪水!她咬紧牙关,她苏忘生,怎么可能会为西连夜流泪,怎么可能为那个男人留下泪水! 不许哭!不许流泪!她在心里命令自己,制止自己!泪水,却变得更加汹涌。 冰冷持续了多久,她早已不知,只是觉得心酸一股股由心头向上蔓延翻滚,泪水一颗颗一行行顺着眼角滑落。 滚烫的泪水滑落至雪地中,不一会儿功夫便凝结成了冰。 “我……”忘生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呼喊,喉中却如被堵上了棉,出气息如同丝游,微弱而虚无。 “不想……死……” 她的脑中没有意识,却只有这三个字。 苏忘生,名为忘生,怎可轻生!既得重生,怎能这般简单就死去! 活下来!是她唯一的意识!就算,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她如此冰冷,还是要,活下去! 猛然间,她的手,被谁握住,忽然变得好温暖,像偎在平日里的火炉旁一样温暖。 她的身子,被谁抱住,忽然变得好紧好紧,甚至有些火烫。 那个人,抱紧了她的身子,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领的脖颈中,为自己取暖…… 这个人的身躯,太温暖,暖到她将冰寒至骨的双手送入更多,不舍离开。 这个人的胸膛,宽广而又平稳,他抱着自己,将自己的头颅贴到胸膛上,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混乱的意识渐渐平复。 她的睫上方才沾满了泪水,泪水结成了冰,漆上了一层白霜。 忘生想睁开眼,看看这个人是谁,可是浑身的虚脱让她疲劳的只剩下呼吸。 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沉重,稳然,忘生张开口,轻轻的,幽幽的询问:“你……是谁……?” 脚步停了,他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是紧抱着她,她只能听到风声,和他的心跳声。 他没有言语,继续向前行走,衣衫滑过声响,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响,让她攸得心安无比。绝望感挥散而去,只觉得,在这怀抱中,便是永久。 已经,不用怕了。 这沉稳的脚步声,让她想起一个人——苏白玉。 白玉行走时,缓慢而稳重,总会出摩挲的声响,她动了动唇,无意识喃喃,“白玉……” 她呓语一声,最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沉静而美丽的。 ***************************** 冷宫门前,暗夜雪簌,暗紫色锦绣长袍着身的男子立在一片乍眼的雪白中,负手而立,仰面韶华,望着那冷宫的牌子,许久许久。 冷宫一片明晃的灯火,窗上透露出两人匆忙来回的身影,亦有一个娇弱的身影投在窗上。 “妹妹,你快醒醒,妹妹你这是到哪儿去了,怎么就自个儿昏倒在门前了?” “娘娘,娘娘您别吓怜儿,怜儿马上去请太医。” “妹妹……” “主子……” 下巴完美的弧度微微抬起,桃花眼睛微微眯起,男人薄唇一抿,月下雪中妖娆。 抱住她的时候,她紧抱着自己,将双手搁置在自己的衣领中,身体蜷缩成猫儿一般紧紧贴着自己,将冰凉的鼻息呼在他的锁骨旁,信任而又安定的取暖,待在他的怀中。 然后,却唤自己,白玉…… 到头来,至如今,她心里,还是没有自己半分落脚之地…… 他可以轻而易举夺得天下一切,却唯有她,如同登天,踽踽万难。 落寥转身,迈开了脚步。 雪白的靴与雪地融为一体,只能望见靴上艳丽的一点桃花,如同浅红色的新蕊,媚然如厮。深深浅浅,似匀绯妆。 ***************************** *************************** 苏忘生病了,病的一塌糊涂,风寒侵体,昏迷不醒,怜儿连夜请来太医来医治,却依然是束手无策。 水菊妃顾云鬓本要回宫去,可看到冷宫人丁微薄,便留在冷宫里照料苏忘生。 顾云鬓遣怜儿去君上宫告知皇上,要她传话说丑妃重病,望皇上来探。 西连夜以公事繁重之由,回绝了。 怜儿回的时候,满脸失望,垂头进了屋,跪倒在顾云鬓身前请罪,“娘娘,怜儿没用,怜儿没有帮您将皇上请回来,是怜儿没用。” 说完,一个接一个没玩没了的磕头,栽在地上,看的顾云鬓心中开始不忍了。 “怜儿,先起来吧”,顾云鬓叹了口气,“如今妹妹本就需要人照料,本宫身子弱,多有不便,若是你再倒下了,岂不是要提早送妹妹去黄泉么?” 怜儿猛然惊醒,站起身跑到忘生床前,朝顾云鬓行礼,“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好生照料娘娘。” 顾云鬓微笑,望向床上的苏忘生,颜上毫无血色,双唇有些泛青,手上,脖上,额上,竟是些冻伤的痕迹。 她跌坐在床榻旁,握住了苏忘生的冰冷的手,“我本是想说那些话提醒你,却没想,将妹妹害成了这副光景,是我错了啊!” 怜儿换来热水湿了毛巾为忘生敷在额头上,又与顾云鬓一起喂了药才出了房间。 忘生躺在被褥中,呼吸微弱,沉静苍白的躺在艳红的被褥中,苍白易碎的摸样彷佛一触便碎。 深夜,黑暗,忘生已不知昏迷了几个夜。 她只是不停的在黑暗中游弋,从这里奔到那方,从那方奔到这里,到处是墙壁,到处是严厉而苛刻的处罚。 身体彷佛被鞭子锢紧了,喉彷佛被绳索绑住了,双手彷佛被锁链牵制。 她想动,想逃,却是徒劳无功。 铺天漫地的紧迫感让她不能呼吸,胸膛中的气息越来越少,越来越虚无……想睁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却还是埋没在大片的黑暗之中…… 灯火明耀,深夜里油灯烧的热烈,投出了屋中立在床榻前高大的身影。 他的手搁在她的脖上,停留了许久,指间的关节微微用力,修长白皙的手指泛出了青筋…… 他望到她极其痛苦的皱起了眉,频频的呼吸,手上的力,滞停了。 杀了她吧! 他这么想着,这个一直羁绊自己的女人,一直挑衅自己的女人,一直不把他放在心里的女人。 指间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她在自己满是伤痕的心口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再也听不到她对着自己,满脸幸福的唤,白玉…… 可是…… 嘴边泛出苦笑,手指渐渐恢复原样,收回了秀长的手指,盯着苍白而绝情的女人,一眨不眨的望着,生怕漏了一处和一个呼吸。 “我……”她动了动唇,在呓语,“我不想死……” 可是,她说,她不想死。 “带我走”,忘生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满山桃花坞,我还没有见到,与你的承诺,还未达成……” 他静静望着她,望着她那黑紫交加的丑面和憔悴的容颜。 “远山,深海,炙阳,春暖……”她的手指颤动着,抓住了他的衣角,“我全部,都想见一次啊!” 不想这样的死去,为黑暗活了这么多年,就这样全部逝去了。 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愿望,想活着,不想被禁锢扼死,她还有许多许多,想见的东西。 “我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她剧烈的咳着,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渐渐滑落,“深宫,会把我噬掉……” “这里是牢窟……” “不想死!” “放我走……” 她破碎凌乱的呓语着,手指始终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甚至有些颤抖。 他望着,伸出手,扫去了她紧握住的双手,片刻怔仲。 而后,转身,去了。 满山桃花坞,我还没有见到,与你的承诺,还未达成…… 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那曾经的约定,她可是还记得? ************* ******************* 苏忘生再次醒来时,是被鸟鸣声唤醒的,她睁开彷佛有千斤沉重的双眸,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清晨阳光缕缕,透过木窗斑斓的射到屋内每个角落,撒到她的面上,温暖而恬淡。 香气扑鼻而来,灌入她的鼻翼中,醍醐般让她心神清醒了,这,是桃花的香气。 她撑起身子,扭头望去,看到阳光下静坐着的男人。 他躺在摇椅中,一如往常的姿势,一只脚踩在边缘处,露出黑色的靴,浅粉色的桃花,修长的身躯淡蓝色的衣,墨黑的,俊逸的面容…… 他好似在睡。 “西连夜。”忘生张开口,出的声响沙哑而干涩,带着小心轻唤,“西连夜?” 椅上的西连夜沉沉的睡着,长睫在阳光下投射在他的面上,一层淡淡的剪影投射在白皙的面上,薄皙桃红的唇一如往常抿着,呼吸均匀,毫无动静。 苏忘生下了床,现自己的身上换下了宫服,被换上了平常的绸布衣裳。 她环视四周,一间简单狭小的木屋,一张简单的木桌和几张木椅,桌上摆放着瓷制的酒杯,只酌了半杯,杯中还留有透亮清明的酒液,在阳光中泛着晕晕光漪。 这是哪儿? 大病初愈,她面有疑惑。 **** (感谢亲沫沫ym的打赏,么么!) 校园港 三次逃跑的约定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一向嗜酒,忘生想,他定是醉了,才能睡得这样沉稳,所以,才能长唤而不醒。 她打开木门,向门外走去。 当她打开房门时,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桃花,满眼桃花,漫山遍野的桃花红,扑鼻浓重的桃花香,深红浅紫遍布山坞,随风起舞而飘落的花瓣数不胜数,香气芬芳中随着威风逶迤飘扬着,如同一条条粉色丝缎,如同千万朵粉色云彩翻滚奔腾…… 绯树桃花,芳菲溢流,清香嫩蕊,群芳烂漫。 忘生只能满脸证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中说不出一个字来,眼中盯着这漫天飞舞的花瓣满目惊喜,双手握在门板上呆呆的,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忘却。 这里,不是皇宫。 这是,桃花坞。 她转回头,望着仍然深眠的西连夜,轻轻唤了声,“西连夜……” 西连夜睡得那样好看,那样沉稳,这一刻满心柔软的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不似人间凡人,美的她心头一动。 他仍然是没有醒,她的耳间能听到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她迈出脚步到房门,迟疑了一瞬,走出了房屋,关好了房门。 忘生向前走了几步,朝着粉色飘炔的群芳中,漫步走去。 她昏睡了太久,只能很辛苦的回忆似乎很久远前的事情,她忆起了苏娉婷蔑视的笑颜,嚣张的话语,忆起了自己脑海中不自觉冥想的画面,和西连夜冷鹜的眼神…… 那眠睡中的男子,是那样的美若谪仙,非若凡尘,可当他睁开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睛,便只有无情的嗜杀和绝望。 她不知为何西连夜会带自己到这桃花坞里,更不知他有什么目的。 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目的才会如此,他不是好心的人,她更不会相信他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带着弃妃到这桃花坞中郊游! 所以…… 苏忘生倔强的抿着唇,回头看了眼西连夜,无声说——— 再见! *************************** *************************** 这里是美丽的桃花坞,苏忘生站在高处,望到那间木屋,门紧闭着,有简单的院和栅栏,如同极其普通的朴实人家所居住的地方。 可谁又知里面,正睡着一个君临天下的王上,在那小小的摇椅上,躺着一个心如魔头一般掌控自己生杀大权的男人。 必须逃开这里!这么想着,苏忘生毅然转过身,决绝的迈开步伐向前走,疾速而敏捷的,不再回头。 她走了一会儿,清淡的阳光变得愈渐浓烈,晒的她双眼有些刺痛。 可她没有一刻停止向前的脚步,只是闷着头一心向前走,一心想要离开。 烈阳正浓的午时。 她已经走了很长很远的路程,脚步有些泛酸,坐到一颗石上歇息,她叹了一口气。 一阵风吹来,有几分焦浊气息混杂在风中,飘到她的鼻中。 她皱起了眉头,朝风向来源处望去,是她方才走过的地方。 凭她的判断,这是烧焦的味道,木材烧焦的味道。 木材! 她一怔,刚才走来时,并未见到有树木燃烧,难道是! 她猛然睁大了眼,立起身朝回望去。 难道是来时的木屋着了火?她心头开始忐忑不安…… 西连夜待的木屋着了火,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脑中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倒退了两步。 他是西连夜,怎么会那么容易便被烧死!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扭头向离开的方向走! 又是一阵风吹来,忘生皱鼻去嗅,更浓烧焦味刺鼻难闻,她心中的不安愈跳愈凶,西连夜,真的会没事吗? 他醉了! 她忽然想起他睡在摇椅上的模样,心头一撼,他醉了,他睡的那般沉稳,那样沉静,万一有人想要害他,定是也毫无防备! 也许现在的他,正身在烈火中,那美丽的容颜,也许安静在火热中消逝…… 救!还是不救! 她在心中做着挣扎,狠力的摇着头,最终决绝的命令自己,“苏忘生,不要去,他不需要你去救,他不是你该靠近的男人!不要去——!” 可脚下,早已不听使唤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顺着风的方向,越跑越快,越跑越急促。 越靠近,焦灼的味道越重,她看到浓烟从木屋的方向滚滚升起,眼中顿时不安大增。 一咬唇,撕开碍事的裙摆,绾起了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西连夜所在的方向奔去。 浑身被汗水湿透,额上,脸上,全是汗水……因为跑的太急促。 髻早已散乱,大病初愈的身躯也不支的开始频频喘气…… 她拼劲了全力朝着前方跑去!西连夜! 浓烟掩盖了木屋,苏忘生抑制心头的不祥预感冲进栅栏,一脚踹开房门,对着摇椅上纹丝不动的男人一声大喊,“西连夜——!” 摇椅上的男人睁开了眼,本是纯然美丽的面庞,顿时添上了一层邪魅。 他微微笑着,望着面前狼狈冲进房屋衣衫褴褛的小女人,她的被汗水打湿,乖巧的服帖在面上,双唇煞白,眸中全是慌张和急切。 她对着自己满面担心的大喊,“西连夜——!” 没有人这么呼唤他的名字!这样霸道而嚣张的语气!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能这么唤自己。 他弯起嘴角,恬静的笑了,从椅上缓而雅的立起身来,水蓝色的衣从棕色的椅上慢慢滑落,折痕顺平,垂在他的靴旁,随着他的脚步声,微微晃动。 他来到她的面前,抚着她的面,充满柔情的低声喃问,“朕还以为,阿丑丢下朕跑了呢?” ******************** 苏忘生喘着气,有一刻的惊愕,猛然回过神来,木屋里根本没有任何着火的迹象,摆设如刚才一模一样,毫无动静。 西连夜方才从椅中起身,睁开双眼,这情景就像是自己打扰了他一个好眠。 “阿丑……”西连夜拿出绢帕,伸向她的额头,她一个大的退步,眼睛圆睁着。 “你做什么!” 西连夜微微一动,将帕子丢到她的身上,嘴角怀着讪笑,“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忘生鼻中依然有着焦灼的味道,她转脸去看,离木屋不远处飘荡着浓烟,散着浓重的烟熏气。 原来,他待的地方,并没有着火。 西连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走到门前,望了不远方烟气飘滚的地方,像是恍然大悟般,直直瞅着苏忘生。 “原来阿丑这么挂念朕!”他脸上泛着丝丝涟漪,伸臂去,将她圈到怀里,“朕饮了几杯酒,有些无聊,便在屋后生了把火,看把你急的,汗流了一身,丝乱了,衣裳也破了。” “阿丑别怕,朕不会有事的,朕不会抛下阿丑一个人不管的……” 西连夜在苏忘生耳边娓娓诉说,苏忘生挣扎开来,用力推开他,冷着脸,这个骗子! “这是哪儿,为什么我会和你在这里?” 他低声一笑,踱出门外,走到不大的院子中,迎着风,丝微扬时回过头来,“这里,是桃花坞。” 西连夜美丽的容颜带着诚恳的语气,忘生心头莫名一跳。 他看到她的模样,转身抱臂道:“怎么,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脸为何这般红,是对朕动心了么?” 忘生回过神来,缓慢的眨着眼,脑中开始回忆之前的记忆,她忆起自己昏倒在雪地上,之后,便是一片空白……可那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 想起自己昏倒在雪中挨冻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她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知可是意会,会读心术一般,“朕抱着你,连夜赶车,来到这衍边缘山坞,方才刚刚盍上眼睡了会儿,阿丑,不要再怨朕了,可好?” 苏忘生张着口,却一句话说不出。 西连夜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嘴边一直噙着怡然的笑意,伸手去给她整理凌乱的丝。 她打开他的手,慌神之下转过身,勾下头去,“谁怨你了,皇上怎样与我何干!” 一阵沉默,西连夜不说话,苏忘生望着脚下自己褴褛的裙,心里不知是后悔还是疑惑,各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头交杂。 久久的沉默,久久的寂静,静到忘生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人的存在,以为西连夜也许早就去了。 她转过头,却看到西连夜还在看着自己,眼神定定的。 忘生局促之下,还是抬起了头,“皇上带臣妾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他动了动唇,转过脸,似有些话要说,最后化为莞尔一笑,“京城冬日觉的无趣,朕想亲自做些桃花酿罢了。” “只是为了这些?” “嗯。”他沉静的。 忘生咬着唇,“若是如此,只是为了一杯酒酿,皇上又为何带上臣妾?” 西连夜转过脸,脸上带着苏忘生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的心跳的厉害,剧烈的跳动像是要飞出胸口之外,一种异样的期待在心口呼之欲出,在耳边环绕,环绕…… “带上阿丑”,他轻眯着眼,“当然是,为朕暖、、、、、床了。” 他说的那般自然,忘生的心从高处猛然坠到底端,连拾起的勇气都没了。 她满脸气愤,“你!” “朕也想与阿丑玩一个游戏才带你来的”,他过来拉扯着她的手,宽大的袖将她的手全全罩了进去,“阿丑一定也很期待。” 忘生抬起脸,“我对做皇上无聊时的乐子,没兴趣。” “阿丑很想离开朕的身边吧?”他淡淡的道出这些话,语气没有任何愤怒,表情自然无比,“朕给你机会。” “什么!”苏忘生有些不可置信,仰起脸追问,“你要放我走?” “不,是朕要玩游戏”,他修长的手指摁到她的薄唇上,盯望着她抬起的满脸希望的小脸,“朕给你三次机会。” “机会?” “朕给你三次逃跑的机会,只要你能逃脱,朕便放你走”,西连夜幽深的眸平淡无痕,“若你能逃走,朕便答应不会强迫你,不会去抓你,给你自由。” 苏忘生微张着小嘴,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西连夜,“此话……当真?” “自然。” 他牵着她的手向屋中走去,走到水盆旁,将她的手指放到清水中,细腻的洗着手上的汗渍污痕,“朕只是,不想被你恨罢了。” “你……”苏忘生惊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西连夜此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句话语,都能在她心中掀起极大波澜。 眼前的西连夜,似乎不是她在皇宫里认识的西连夜,似乎颠覆了他在她心中的所有形象。 她甚至对自己,有些自责,她的心中,曾多少次的以为,这个人是恶魔! “不过”,净完了手,他执起她的芊芊素手,细腻的用锦薄绢帕擦着,“只有三次机会,若是你逃不掉了……” 她心中咯噔一跳。 “就只能安安分分待在朕的身边”,放下手,执起她的面,“一生,懂么?” 这一切对她来说如此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底无限的猜测西连夜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或者说,他这样做,又是有什么目的…… “苏忘生。” 西连夜薄棉的唇唤着她的名字,忘生抬起脸,无意识应着,“嗯?” 下一刻,他的唇,就印了上来,忘生睁圆着双眼,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却被他牢牢的握住了。 他吻的绵长细腻,深深浅浅,手臂揽住她的腰身…… 所有的动作,都是温柔的,轻轻的…… 早已习惯了被他占有的忘生,从未体会到过这种温柔,这种令人窒息的温柔,这种让人无端沉迷的温柔。 她闭着眼,玉面泛粉,有风吹来,桃花翻飞中,吹撒在二人身旁,肩头,脚上,交握的手上,都落上了桃花花瓣…… 二人的相碰的鼻尖上,落上了一瓣桃花。 西连夜面微微侧着,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面,有些痒,她皱了皱鼻。 离开她的唇,西连夜依然抵着她的鼻头,她向后撤,后脑勺却被他一只手摁住了,只能呆呆的与他鼻尖相对,动也不能动。 桃花的香气,近在咫尺,在二人的鼻尖蔓延…… “阿丑,看见了么?” “什么?” “桃花。” 忘生垂下眼睑,闷闷的嗯了一声,鼻中出气流,桃花由他的鼻梁上,滑到了二人相抵的鼻尖处。 “不如和朕打个赌?” “什么?” “这桃花若是因为谁而掉落,谁便输了。” 苏忘生抬起眼,睁着一双大眼睛,“赌什么?” “赢了,今晚你是朕的。” 她面色有些泛红,“皇上若是输了呢?” “朕是你的。” “无聊!”忘生噌然转身而去。 桃花飘飘落落掉到西连夜雪白的靴上,西连夜望着她的背影,绽开了意味深长的笑,望着那瘦弱的背影,久久的笑着。 苏忘生勾着头朝屋里走去,身后传来了声音。 “朕方才只是开了玩笑,阿丑怎么就当真了。” 她停住脚步。 “朕若是赢了,阿丑是朕的;朕若是输了,便放你走。”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惋惜,“可惜,桃花因阿丑转身而落,阿丑输了,今晚,你是朕的了。” 苏忘生满面带气转过脸,“你故意的。” 西连夜仍是笑着,负手摇着头到屋中去了。 “朕饿了”,他命令着,“传晚膳吧。” 转过身,像是提醒道:“这里只有朕与你两个人。” 苏忘生一时暴怒,意思是,她现在要去做煮饭婆,晚上还要伺候她皇帝大人! 说什么给她机会让她逃跑,其实是他皇帝大人度假出游的玩物而已! 她冷哼着,埋头向厨房走去,“是,臣妾明白。” 西连夜闻言,放心进了木屋,又躺到摇椅上去了。 *********************** ************************ 苏忘生走进厨房,现有许多食材,很齐全,像是一早便准备好的,也有些酿酒的工具,精致而小巧,灶台上摆放着精致华丽的膳具。 即使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可还是要用这些奢侈的东西,她不禁在心头大嗤西连夜的浪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生起了火,打火石已被充满愤怒的她打到几近断裂,两个时辰后,一锅饭出炉,黑焦一片,难以入眼。 忘生立在锅前,满眼镇定。 膳食,失败;不如,逃吧。 但,此时天色全黑,外出太过危险,此乃山坞,夜间路径难识,更难保会有猛兽出没…… 她皱着眉头,最终硬着头皮将那黑乎乎的粥饭端向屋中,叩响门,走进屋去。 西连夜坐在桌前翻看着书页,望到忘生时,起身,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膳食,嘴角动了动,“膳食?” 她点点头。 他接过,走到门外,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扔的好远好远,忘生还未来得及看的到膳食的飞出,就已听到了碗的破裂声。 西连夜静静走到她身旁,满眼胁迫问着她,“要朕受饿么?” 她勾头不言语。 “罢了,今晚用些其他的吧。” 忘生心中有些愧疚,抬起面,“要我再去做吗?” “不必。”他简单说着两个字,伸出一只手,横臂将她抱了起来。 忘生身体忽的腾空,一声尖叫抓住他的肩头,“皇上做什么?” 他不回答她,精致朝木屋中的内室走去,将她放到竹床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朕饿了。” 她不明所以,“饿了,抱我到榻上做什么?” “除了阿丑”,他垂下面,黑丝落下,扫到她的面颊上,“朕找不到其他可以用的东西了。” 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这无耐,让苏忘生都在一瞬间以为他是真的饿了。 因为饿了,才将她放到床榻上;因为饿了,才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衣扣;因为饿了,才拉开了腰间的丝带;因为饿了,才扯掉了她身上的肚兜…… “住手!”在肚兜就要滑落在地时,忘生终于恍然回神,抓住了他的手,“还是由我去给皇上再准备膳食吧。” 西连夜顿了顿,看了她一眼,笑了,“原来如此。” 忘生还是不明所以,“皇上答应了?” “阿丑可是怕朕会体力不支?”他咧嘴一笑,露出珍珠一样洁白的牙齿,“不妨事,朕曾听说,填补恐惧,寂寞,饥饿,最好的办法,便是yu望。” 他脸色正经,若不是他的手已伸到了她的亵裤中,那诚挚的眼神会让他以为他是个圣人,在说着佛经真理。 “狗屁!”忘生皱脸一嗤,抓住他另一只蠢蠢欲动的手,不耐的朝床下跑去,“皇上舟车劳顿,未免劳累而亡,还是早点儿歇着吧!” 西连夜侧头看着跳下床的忘生,忽然仰头哈哈笑了,声音清亮,回荡在整个木屋中,眼中闪着她看不懂的亮亮的东西。 “笑什么!”她有些窘迫,“有何好笑的,你那些分明是谬论!” 他止住笑,摇着头,嘴角依然残留笑痕。 西连夜起了身,乌黑的垂在腰间,白皙的面中,那双眼睛弯成了极美的弧度,长睫支在那双诱人美丽的眸前,极显妖媚。 “调皮。”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用指尖点着她的鼻头,“阿丑。” 忘生转脸打下他的手,“走开,不要靠我这么近!” 西连夜微微挑起墨染般的眉,不可置否的又笑了。 “嚣张。” 忘生哼一声,倒退几步,不再搭理他。 “这才是阿丑。”他依然笑着,“这才是朕的阿丑呢!” 忘生转头看向窗外已近全黑的天色,抬脸望着西连夜,他还在笑,依然在笑,彷佛笑容无边无际一样,明媚而耀眼。 她誓,今日一天,是她见过西连夜笑颜最多的一次。 嚣张…… 在这桃花坞中,她确实比在皇宫中自在许多,大胆许多! 是因为,西连夜曾说,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只有他们二人,她便可以如此放肆,为什么……她不知道,只是一再的放纵自己这么做…… 校园港 少了的一些温度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朕好饿。” 西连夜从身后抱过来,将面贴在她的脖间,“阿丑,朕饿了,怎么办?” 苏忘生皱皱鼻子,脖间他的鼻息吐在肌肤上,有些温热,又有些痒。 “皇上还是放开我,我去做膳。” “朕不吃方才那样的毒物。” 忘生拧着眉头,“皇上怕我毒死你?” 他莞尔,“其实,被你毒死,也是好的。” 西连夜疯了!苏忘生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离开他的怀抱,朝门前走去,直奔厨房。 走了几步,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那个衣衫不整的妖孽正紧紧跟随着自己。 “你跟来做什么?” “朕饿了。” “请皇上屋中稍候。” “朕怕阿丑,出意外。”他跨着大步走到她身旁,“方才朕在屋中看书时,彷佛听到了异常声响……” “那是……”她摔碎许多碗碟,弄撒了好多食料才搞懂了茶米油盐的摆放方位,厨房现已乱到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了,脸色有些腩红,“那是……” “朕知晓。”西连夜又是意味深长一笑,向前走去。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转回脸,伸出手,“还不过来。” “干什么?” “将手给朕。” “不要!”她倔强的立在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将手背在身后,如视仇人一般瞪视着他。 “阿丑,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西连夜那一张俊颜放大到眼前,他已迅速的到了她身旁,点了她的穴道,抓住了她的手,“你定是以为朕要威胁你了。” “可惜,还不是被朕抓到了”,他抬起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苏忘生咬牙切齿,西连夜此时就像个惹人恨招人烦的痞子! 西连夜将忘生横抱起来,朝屋中走去,放到榻上,吻了吻她的颊,“好好候着朕。” “纵使你有解穴的功夫”,他眸光凛了凛,“但是,不许跑。” 苏忘生一动不动,只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已起身出门去了。 ………………………… ………………………… 山坞夜里寂静,所以只要有一点声音就极其的响亮。 她听到厨房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心中大有惊讶,莫不是,西连夜,去做晚膳去了? 半个时辰后,在忘生即将睡着的时候,门前终于传来了声音,木门被推开,西连夜已不知何时换了身衣裳,手持着瓷盘托着膳食进了屋。 忘生动了动身子,穴道已自动解开,身体能动了。 “皇上在做什么?” “晚膳,备好了。” 他依然优雅而洁净的,浑身带着纤尘不染的气质,面上毫无局促表情,坐到了桌前。 在他落座时,满眼带笑望着自己那一刹那,她有些失神。 他这么美丽,这么不似人间人儿,却为自己,做了膳食…… 忘生下了床,走到桌前,满眼的期待,登时止住了。 盘中,两只不大不小扁圆扁圆的红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玉白的盘内,丑陋的身躯配放在高贵的盘中,显得有些可笑。 折腾了半个时辰,就做出这些东西? 忘生呼出一口气,张嘴欲斥,低首,望到西连夜一脸等待夸奖的笑脸,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了。 她默默坐下身,拿起红薯,拨开皮,热气散开,冒着烟气。 好香…… 她尝了一口,很热,很暖,很香。 西连夜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东西一样。 忘生满心不自在,转过脸,“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自己做的总没得挑了,还不快吃!” “朕是九五之尊”,他抬起面,傲然接语,“怎能自己动手?” “我替你剥!”苏忘生没好气拿了另一个,快速的拨好,递到他面前,“皇上请用!” “朕,习惯,阿丑,喂,朕。” 他故意靠近她,用极低极低,有些沙哑暗沉的声音说着,忘生的心头不争气的开始狂跳起来,面也开始泛起红润。 她拿起筷,小心翼翼的递到他面前,他张开唇畔,细腻的品尝着,似在品珍馐美食。 忘生看愣了去。 “又爱上朕了么?”他忽而一笑,忘生连忙低头。 西连夜揽过她的肩头,她亦没在反抗。 她一口一口喂着他用膳,一颗小小的红薯,奇怪的氛围在蔓延。 她倚在他怀中,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认真的用着,盯着她看。 忘生始终低着头,只觉得从头到尾,心跳的好快好快,已让她呼吸接近频繁的频率,甚至,有些紧张。 用完晚膳,忘生想站起身,西连夜忽然欺近她的耳边,柔声道。 “丑,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 西连夜在她耳边忽的这么说着,语气暧昧而沙哑,忘生心头的跳动开始絮乱,身子也变得局促不安。 她立起身,远离西连夜能抓到的范围,扫视了屋中一眼。 果然,狭小的屋子,只有一间内室,一张竹床,再也找不到多余的物品。 “朕有些倦了,就寝吧。”西连夜亦立起身,朝床榻走去,眼角扫到站在一旁的忘生,提醒道,“阿丑忘了自己的职责么?” “去将被窝暖热,朕要就寝了。” 忘生皱着眉,退到离他更远的位置,冷笑一声,“妾身天生体冷,暖g这等事是做不来的,恕妾身不能从命。” 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西连夜望着那背影,笑了笑,不予置否,兀自上了榻。 忘生出了房门,身后并无动静,才松了一口气,端着盘进了厨房,她静静收拾完一切,再转头看去,木屋中的灯光,已不知何时熄灭了。 西连夜定是休息了。 她咬着唇,无所适从,要她主动去找那男人是不可能的,但只有那一间房…… 心一横,在厨房找了些稻草,铺到了地上,躺了上去,抱紧身躯,闭上了眼。 夜晚寂寮无声,忘生闭上眼,却难以入睡,西连夜的笑颜,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充斥在她的脑细胞中。 “丑,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 丑…… 他这么唤她,谁准他这么唤自己了?阿丑,丑,总是莫名其妙给自己起这些名讳,他可问过,自己可愿意? 谁准他这么温柔哑声的唤自己,丑…… “阿丑,这么晚还没睡呢?” 是幻听了?又听到了西连夜的声音。 “阿丑,没有朕的陪伴,不觉孤夜难眠么?” 忘生瞢的睁开眼,转过脸,西连夜似笑非笑的眼睛映入眼帘。 他只着中衣,躺在稻草旁,一身月白淡笑着,侧身而躺,一支臂慵懒的撑在首旁,一只手把玩着她的丝。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忘生一惊,拽回自己的,噌的坐起身子,恨不得离他八丈开外,“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朕本是要睡了”,他抿着笑意,“可又怕阿丑夜深难眠,过于思念朕,便舍身前来陪伴……” “可惜皇上不能如皇上愿,我睡的好好的,现在只觉得被打扰罢了!” “哦?”他挑起眉,缓缓起身,修长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灯盏的煤油灯映出他的影子,半昏半暗的投在她的面上,“原来如此。” 西连夜望了她半晌,什么都不说,看的忘生有些不自在。 “皇上看着我做什么?” 他沉静摇头,起身,拂袖,朝着门外走去,立到门前,头也不回道:“朕会侯着你。” 关门声响起那一刻,油灯耗尽,嘶一声熄灭,厨房中顿时一片黑暗。 苏忘生勾下头,轻声低喃,“我不会去的,我会逃开你,一定会逃开你……” 她躺下身,手下忽然触到了柔软的东西,垂眉去望,顺着月光,看到了厚厚的被褥,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背后。 忘生犹豫一下,缩进被褥里,冰凉的身躯顿时一暖。 被褥里温温热热留有余温,是被人暖过的;缩在被褥里,依稀能闻到浅浅淡淡的桃花香气…… 随着这醉人的香气,忘生脑中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睡了。 这是……西连夜的味道。 ************************** ************************* 翌日,天晴。 忘生醒后出厨门,便望到西连夜坐在院中石凳下,手中执着小小的刀,认真沉静的雕琢着什么。 她迈步走近了去,看清了他手中握着的是一块沉木。 西连夜眉眼不抬,已对她的到来有所察觉,“爱妃醒了?” 忘生点点头,望着他手中的物品,是较为奇怪的形状,看不出来在雕什么,“皇上在刻什么?” “木。”她眉眼一瞪,她也知道是木,罢了,雕什么和她也没干系,她也没有欲望想知道。 她转身就要走,西连夜抬起面,薄唇笑道:“阿丑昨晚睡的可好?” “很好。”她头也不转。 “看来阿丑并不讨厌朕的味道,不是么?” 忘生不去理他,强装镇定朝门外走去,她心中带着忐忑,走的快步而急速,可并没有听到西连夜追赶的声音。 “阿丑,是要逃么?” 她定了定身子,回头,“三次机会,是你给的!” “嗯”,他缓声应,“自然,想逃,便走吧。” 苏忘生怔愕,“你果真愿意放我走?” “君无戏言。”他又拾起桌上的刻刀,神情专注于手上的沉木,“只是……” 他抬起头,一脸笑容,有些妖媚,有些难测,“机会,只有三次,要好好利用才是……” 忘生倒退着脚步,观察着他淡如远天的眼神,心中一阵迷惑,这么悠然放自己走的人,是西连夜吗? “你还有两次机会!”他搁下木,立起身,“这次,就算着火,也不要回来了。” 忘生想起自己昨日做的蠢事,心中大愤,又望到他嘴角那抹取笑,握紧了拳头,跨出了栅门,与他遥遥相对,决绝说道:“西连夜,就算你果真死了,我也绝不会再回来。” 西连夜眼无波澜望着她,“朕留不住你,这满山桃花,亦是如此……” 他的眸中如同云卷般绽开一丝丝缱绻,忘生捂住胸口,毅然转过身去。 既然,这是他给自己的机会,她必须要逃,亦是定然要逃的。 只要……只要能离开他的身边。 那时的她,满脑中都是这个想法,所以,脚步飞快,气喘吁吁朝远方的山口奔去,期间不曾停歇,不曾滞留,更不曾回头望一眼。 西连夜,善变。 此刻的他,对自己说,走吧。 下一刻,也许,便立在山口处,用那双谁也无法媲美玛瑙一样的双眸,沉沉注视着自己,笑而自然的禁锢住自己,说,不准,离开朕。 **************************************** **************************************** 桃花纷扬,月色明媚,昏暗中飘飞的绯色如同撩动的层层薄纱,静静笼罩着山间小屋,亦安安静静照射在坐在那院中埋首执刀的男子,他眉眼如画,手指细长缓慢的雕琢着,神情比何时都认真,满面沉静,蘸黑的眸,专注的谁也不舍叨扰。 直到,带着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传来,由远及近,缓缓走近屋子,停在栅栏旁。 这时,他抬起头,笑眯了眼,“回了?” 托着疲惫身躯的忘生站在栅栏前,衣衫因奔跑了一天而有些凌乱,髻也因自己的跌跌撞撞散落不堪,脚下的靴子布满泥土,面上,还遗留着被野兽追跑时的汗渍…… 西连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静静坐着,望着面前月下华素而立的女子,“阿丑,果然是舍不得朕……” “你故意的。”她紧攥拳头,“西连夜,你故意的,对吗?” 西连夜寂静不语。 “这里是衍南缘四季如春的桃花迷境,虽美丽,虽引人,却从无一人敢进来,因为,这里遍布奇门遁甲,八卦隐术,进来的人,便,再也难以出去!”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何目的!”忘生怒斥出声,手恨恨的抓住栅栏,“你假装好心放我走,不过是虚情假意,你明知谁也出不去,谁也走不出去!你却将我带向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三次机会!你那所谓的三次机会,我不应该信你!你这骗子,西连夜,你这大骗子!” 忘生吼出声,手紧抓着栅栏,手心攥的生疼,不留意间,木上的刺,刺进了手心,有血珠涔出,顺着指,滴到木上,瞬间,被木吸噬…… 此刻的她,心中全是恨意! 这就是禁锢,这才是真正的禁锢吗? 当她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走遍整个山坞,脚也痛了,汗也留了,髻散了,衣裳破了,才可笑的现,这里,原来是史书上记载,谁也不敢靠近的桃花迷境。 三十年来,进来的人,从未有人走出去过! 他将她带到这里,便是要把自己永远锁在这里,永远逃不开! 忘生动了动手指,生生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手心,抬起,早已血肉模糊。 西连夜只是一直静静望着她,他移动着脚步,离开了石桌,向前踱了几步,垂眸望着她血肉模糊的手心,张口道:“是。” “今晨,你要走时,朕便知道,你没有逃走的可能”,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狭促,瞬间,又是冰冷,“机会,是朕给的。可阿丑你现在,已是绝望了吧。” “朕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他薄唇一扯,唇有些干涩,可依然笑得美丽,“希望,变成绝望,绝望,变为无望,最终,只有乖乖待在朕的身边。” “这,就是朕的目的。” “你——!”忘生身形一蹙,带着满心的怒扬起手向那张俊美的面掴去。 “啪!”他抓住她的手,甩到了一旁,长臂一摆,将她从栅栏外直直扯进院中,冷冷一推,她闷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备晚膳。”他服侍着她,“朕不想再看到昨日那样的东西。” “我不可能伺候你!” “桃花迷境?谁也出不去?”西连夜沐浴在月光下,负手而立,向那远远的桃花源处瞟了一眼,“没有地方,能困住朕。” “出去的方法,这世间知道的,只有朕。” 他俯下身,凝望着她。 “你,没有选择。” 忘生咬着唇,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西连夜望见血迹顺着她的指,留在了裙摆上,在素净的衣裳上,那般乍眼。 “西连夜,我不会再信你。” 西连夜走动脚步,裙摆随着雪白的靴子微微扫动,他走到她面前,拿出绢帕,伸手去拭她面上的尘土与汗水。 她大退一步,眼中全是警戒。 “阿丑,你说你是世间最懂朕的人”,他婉转的笑了,“可是你还是不懂,就算朕再怎么恨你,也不会为了你,永生永世待在这桃花坞里。” “朕抱着你走进来,就依然能抱着你走出去。” 他将帕子一丢,飘飘落落撒在她的肩头,忘生浑身僵住一动不动,只能带着满面的愤恨怒视西连夜。 “机会,已被阿丑浪费了两次”,他用一只手指点着自己的手心,“还有一次,要珍惜。” “朕说过,君,无戏言。” 他抬眼,望了她一眼,再也不多说一句,回到房中去了。 关门那一刻,屋中亮起了明亮的烛火,忘生紧绷的身躯终于一松,跌倒在了地上,心中勿的开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恐惧,黑暗。 那一天的温柔,只是如错愕般,一闪而过。 西连夜,还是西连夜,一切毫无变化。 他还是他,宁愿伤害也要紧锁自己的他。 她抬头,望到正前方他坐了一天的石凳,石桌上,还摆着他用来雕的刀和刻好的木。 忘生起身,踱步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沉木。 仍然是奇怪的形状。却已然能看出端倪。 一棵树,一个女子。 桃花树,满树桃花,树下,一个瘦弱单薄女子的背影,抱着树干,将脸面贴在树上,侧头笑着。 那笑容,有几分温暖。 那脸面,有几分熟悉。 那树下笑的温暖而轻柔的女子,正是她——苏忘生。 西连夜坐在这凳上一整天,未动,未食,细细刻着这样一块沉木,在木上雕琢着她的容颜,刻画出她的笑颜…… 她转头,望向屋中,窗上投出他的影,他正面立在窗前,一动不动。 也许,他也在望自己! 忘生心中一惊,将木雕扔到石桌上,仓促的扭过头去,踉跄着脚步跑到井边,将自己的手摁到冰凉的井水中,心中的混乱才得到了平复。 “一次机会……”她沉着眸,立直了身子,“我会好好利用。” “只要能从你身边逃走”,她抬起手,翻转手心,一条不大不小的疤痕沧狼的呆在白皙的肌肤上,一颗微小的木刺,安安静静的待在伤口处,静静的,有些疼痛。 她眼中波光一闪,眼中有些黯然。 西连夜,像刺,在她心口处,划上了痕迹,有些痛,有些痛…… 想拔去……却艰难…… *************************** *************************** 苏忘生花费了许久许久的时间,终于做出了最简单的膳食,端到西连夜门前,叩响门,听到了脚步声,将碗盘放到门前,默默转身去了。 西连夜开了门,望到她急速离开的背影,眼角动了动,关上了门。 忘生回了厨房,锁紧了门,铺上了稻草,盖上了西连夜昨夜送来的被褥,闭眼深吸一口气,嘱咐自己该睡了。 灯火燃尽了,月儿由升到落,由亮到隐,直到一声鸡鸣响起,忘生现,自己竟然还睁着双眼。 一夜不眠。 心太乱,夜太冷,手脚冰凉的她根本无法入睡,伴随着山间一夜呼啸的山风,更是让她那本就混乱的心,越吹越杂乱…… 与昨晚,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稻草,一样的被褥,为何,会睡不着呢? 为何,会这么冰冷? 只是因为,少了什么,少了温度,少了某个人的温度…… ***************** 感谢亲hey夹的打赏,么么哒! 校园港 冷战对峙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清晨,忘生一夜失眠,早早起了,收拾了东西,到井边去打水洗漱,却现西连夜的房中仍然亮着夜晚的灯火。 门前,她昨日摆放的膳食,丝毫未动。 她走到门前,望了望脚下冷掉的膳,一如她昨日摆放的模样,她伸出手,想叩门,犹豫了,放下了。 端起膳食,回了厨房。 再出门时,西连夜已开了门,站立在门前,穿着月白色的长衣,黑未梳,飘洒在腰间,几缕散落在额间,面上有些不善,浓黑的双眸跟随着她的脚步,一刻不移的呆在她的身上。 苏忘生转过头,对着他,点了点头,将打好的清水放到他面前,勾着头准备走了。 臂膀上一热,被他一双大手抓住了。 “阿丑,这是冷战么?”西连夜拽着她的手臂,一只手,足以全握住她瘦弱的臂,“这是你的招数,对么?” 忘生转回身,用力一甩,甩去他的手,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转身便进了厨房,砰的一声,关紧了门,房顶有几分震颤。 西连夜望着自己垂落的臂,水样的眸上漆上一层黯淡,他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抬起脚步朝厨房走了两步,又止住了。 清晨风淡,却也吹起了他缕缕长,随着他衣角的纱翻飞着,清风灌进他的衣,他的骨,他冷淡的面上覆上了一层漠然。 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 他嘴角微微扯开一抹苦笑,“阿丑,告诉朕……” ********************************* ********************************* 忘生躲在房间里,深吸一口气,深吐一口气,心口异常的跳动才平静了些。 她跑到水盆旁净面,匆匆洗漱完,便打开火,悉心研究下一道膳食。 半个时辰后,悄悄打开门,望到院中无人,端着膳食朝西连夜门前跑去,敲了敲门,一如昨日一样将膳食放到门前,正要跑走,忽的看到门前的栅栏微微开着,门前挂着的斗笠,也已不见。 西连夜走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不顾一切推开了房门,哐当一声撞开门,响起剧烈的回声。 房中,空空如也。 摇椅上铺着裘褥,桌上摆着白玉酒杯,两支,双双相对摆放,屋中飘斥着淡淡酒香气,混杂着门外飘来的桃花香,让人有些迷醉。 一壶酒,饮尽。 西连夜走了。 她的心中无名的开始慌乱,绝望,害怕,失落……同时席卷心头。 西连夜,抛下她,走了。 他将她留在这么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境,留在这世间只有他一人才能走进的空间内,抛下自己,走了…… 泪水,不自觉间涌上眼眶,鼻头有些酸,有些痛,心中,有些空,有些怨。 “西连夜,你让我怎能不恨你!”她颤抖着身躯,望着门前自己花费大半个时辰为他做好的早膳,努力抑制着泪水,“你说给我三次机会,却,抛下我走了……” 像绝情的父亲一样,利用自己,抛弃自己,毫不在乎自己。 她蹒跚着脚步,走到摇椅旁,缩成一团,躺到了椅上,晃动身躯,耳边,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声音,让她有着几分安定,泪水也在此时停留在深处,不再涌流。 她睁着双眼仰望着上空,双眼无神而空洞,手指搁在椅上,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敲打着椅木上,出轻微的,咚,咚的声响。 好安静,寂静的让她有些恐惧。 从此,只有一个人了么? 想到此,她起了身,坐到桌旁,执起一只空斛玉杯,斟满一杯,浅酌饮品,酒香斥鼻,滑落至胸,胃处一阵火烧…… 有着这样清淡气息的桃花酿,却有些这么大的热烈灼烧,是忘生从未体会过的。 西连夜嗜好这样的酒酿,是因它的清冷,还是它的热烈? 她不得而知。 一杯一杯饮着,几杯过肚,头脑变得昏沉了,一声苦笑蔓于唇边,“白玉,阿生,再也无法见你了。” 再饮几杯,屋中的所有物品都变为了双影,双个的桌,双个的杯…… 她转脸向门前,门两个,人两个。 那个人的面容很是熟悉,他一脸寒意的立在门前,手中提着一只金丝笼,笼中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吵闹。 男子站立在门前,长的很好看,黑如墨,面白如雪,特别是那双眸,虽如冰窟中的雪粒一样寒冷,可是却一直望着自己,一直一直,眼中只有自己…… 他走到她面前,垂首望着醉态朦胧的苏忘生,丢下手中的东西。 “苏忘生,你想见他?” 忘生唔哝几句,抓住他的衣角,“是你吗?你走了吗?回来了吗?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西连夜望着她抓住自己的小手,伸手重重扫去,将她如棉一样柔软的身躯揪了起来,“朕不是苏白玉,看清楚,朕不是苏白玉。” 忘生只觉得这气息这么好闻,这么温暖,她一声嘤咛,猛的抱住他的腰肢,“不要走!哪儿都不许去!不许离开我!” 西连夜浑身一震,立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再说一遍!不要朕走!还是,苏白玉?” 他抬起怀中主动扑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的下巴,“苏忘生,说清楚,朕和苏白玉,要谁?” 忘生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抬起迷蒙的双眼,娇美的笑着,“你的心跳好快,为什么?” 他抿着唇,静静的一言不。 “我一个人,很难过”,她抬眼,梨花带雨,满面泪水,“你……陪着我,好么……” “朕不是,苏白玉。” 他一字一字的重复着,怀中的她一眼痴迷的望着自己,满面可怜与期待。 她对自己说,陪着我。 她说,不要离开我。 “嗯……”她的手臂松了力气,身子向下滑去,他伸手去接,双臂横抱,将她抱到怀中。 “倦了。”她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像只小狗一样开始嗅闻,闻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很安心的笑了,“对了,是这个味道……” 安心的味道。 “苏忘生”,他垂着眸,再一次不缓不慢的说着,“朕不是苏白唔……” 妖韶的眸子瞬间睁大,惊愕布满了脸庞。 她搂住他的脖颈,闭着眼,醉态迷离的送上自己的红唇,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 ……………………………… 酒香在唇舌间弥漫,津、、、、液相儒,舌、、、、尖交缠,躺在他臂膀中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搂住他的脖颈,深入而又霸道的wen着他的唇。 她将舌探的很深,tiao逗似的在他口中撺掇摩挲,躲开,又侵略,占有后,又躲开…… 深长久如世纪般的长wen在他的离开后结束。 忘生闭着眼,酡红的脸蛋如同飘摇的朝霞,酒酿的桃花,泛出诱人香气。 西连夜动着薄唇,喃喃着,“阿丑……” 她蠕动着身体,睁开眼,灿烂的笑着,对准他的唇,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这感觉,非常痛,唇被她撕咬着,薄薄的唇在她贝齿下承受这疼痛。西连夜却一动不动的沉静望着她,任由她雪白的牙齿在自己唇上狠咬着,这样霸道而嚣张的占有着。 她用舌尖描绘着他的唇线,长睫扫在他的面颊上,唔哝几声,像是得到了喂食的野猫,满足的闭上了眼,在他怀中缩成了一团。 西连夜抱着她,将她放到床榻上,她仍然保持着抱着自己的趋势,丝毫不丢。 他去扯她的手,她抱的更紧,嘴中出不满的嘤咛声。 “苏忘生,你这是做什么?”西连夜,低声的,自言自语,“gou引么?还是新招术?” 他弯腰,除去她的鞋子,“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了你么?” 轻轻盖好被褥,将她裹在被褥里,隔着被褥,抱住这娇小的身躯,“别天真了,这样的招数,朕怎会上当!” “呵呵”,他低声笑,将她的头颅放到自己怀中,“朕是九五之尊,朕君临天下,朕可以拥有后宫佳丽美人无数,怎么会在乎你这么一个丑八怪呢?” “苏忘生,下次,别用这些让朕看透的招数,懂么?”他的手一起一落,像哄着婴儿眠睡一样,轻轻的,温柔的。 “躺在朕的怀里,主动的抱着朕,又敢那么嚣张的对朕……” “嘴里,却唤着苏白玉的名字”,他抚着她三千青丝,看着乖巧服帖的趴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朕,是不会信的,懂么?” 静默许久。 还是忍不住问。 “阿丑,你方才说,不要朕离开你……是真的么?” 回答他的,是静谧的呼吸声和一脸安静的睡眼,忘生沉沉的睡了,嘴角咧着笑,不带一丝牵挂的睡得沉稳。 西连夜抬起脸,望向桌上相对的酒樽,看着早已空了的酒壶,叹息一声,缓缓的笑了。 “朕从来都告诉你,不会放你走。” “君,无戏言。” ************************* ************************* 忘生醒来时,头疼欲裂,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照向面,她用手去遮掩,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强光。 她环顾四周,现自己躺在木屋中的床榻上,身上盖着被褥,皱眉轻想,只记得自己酒醉,之后,全全忘了。 抬起手,现手上被木刺刺到的伤口处做了轻微的处理和包扎,心中一阵疑惑,她没有印象自己对伤口做了处理。 瞢的,瞳孔睁大,赤脚跑下了床,打开门,迎着强烈的阳光,望到了坐在院中石桌前垂首认真雕刻的人儿。 是他。 西连夜没走!忘生立在门前一动不动,静静的凝视着西连夜的背影,心中莫名安定了。 他穿着紫色的衣,尊贵而华丽,仍然认真而沉静的雕琢着手中的沉木,忘生知道,那手中雕刻的人儿,是自己。 她动了动脚步,朝前走了几步,才现自己鞋子未穿,脚下冰凉的让她忍不住畏缩。 尽管是轻微的脚步声,西连夜仍然挺直了身子,搁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回头,望向忘生的方向,“醒了?” 忘生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嗯。” 他走近她,“愿意和朕讲话了?” 忘生勾下头,“你想多了。” 他用一只指挑起她的下巴,“阿丑,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迫不及待想见朕,衣衫不整,赤脚就冲出来了?” 他的语气不善,忘生心生愤恨,打去他的手指,“皇上自重。” “自重?”西连夜眼角现出威胁意味,出两声取笑,“昨晚对朕那样yin荡的人,让朕自重?” “你在胡说什么!”忘生抬起脸,后退两步,“西连夜,纵使你是皇上,也不要说话太过分!” “昨晚抱住朕的是谁?躺在朕怀中的是谁?紧抓住朕拉上床榻的人是谁?怎么,全忘了?” “不可能!”她咬着牙,“我不可能这么对你!” 西连夜脸色瞬间一变,双手扶住她的肩头,“不是对我,那么,是对苏白玉了。” 她一步步后退,他一步步逼近,“苏忘生,回答朕,是苏白玉,还是朕?” 他手指修长,细腻白皙,却有着修罗一般的力量,抓在她的肩头上,顿觉要碎掉的痛,她对他蛮横的举动起了怒气,大声回道:“西连夜,事到如今,你还问我这种话语,真是太天真了!” 她吼完,西连夜手指松了力气。 “你不明白吗?我苏忘生对你西连夜,除了恨,别无他有!”她重重说着,“从你对我苏家处处为难开始,从你对白玉软禁开始,从你设计害我开始,从你利用白玉一次次威胁我开始,我对你,怎么可能没有恨!” 他放下手指,暗哑而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一字一字出,“既然丑妃恨朕,那朕,绝不会辜负你的希望,一定狠狠的折磨——苏白玉。” 忘生咬住唇,戒备的望着他,他忽而笑了,“你那恐惧的眼神是什么?相比较来说,朕更喜欢的昨日热情的你,奉承的你,在朕的身下欢叫的……” “啪——!”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响声过后,苏忘生不可思议望着自己的手,瞬间缩了回去,可脚步却不能移动半分。 他白皙的面上生起了绯红的掌印,是苏忘生在他脸上留下的印记。 西连夜伸出臂,将她抵到门板上,冷冷的倪视,“是朕太纵容你了。” 忘生毫无惧的抬起双眼,那眼神中的倔强让西连夜不容忽视。 “既然你恨我,就朝我来。”她昂首,“就算以前的我和你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白玉。” 西连夜深望她片刻,放下门板上的双手,淡而优缓的踱动着脚步,又坐到了石桌前,拿起刀,垂下眉眼。 沉默的空间里,响起了木头与刀片摩挲的沙沙声响。 忘生站直身子,听到了西连夜毫无温度的声响。 “苏忘生,莫要太高看自己了,你对朕来说,什么都不是。” 忘生望着他的背影,清冷一笑,也言,“你在我心中,也不过是一个,恶魔而已。” 西连夜背脊一震,坐直了身子,她望到他立起了身子,手持着未雕刻好的沉木,踩着缓慢的步伐走了出去。 期间,不曾回头。 忘生望见,他的手指像是在隐忍一般,微微攥着,手指在阳光下极为漂亮,透明中泛着青筋的颜色,她想,他在极力隐忍着回头杀了自己。 西连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只知道他手拿着那沉木,迈步走出了这个木屋。 但她心中知晓,他不会走的,他会回来的。 她动了动脚步,脚心一冰凉,这才注意到自己已赤脚在这里站了许久,她垂着眼帘,迈着缓慢的脚步朝床榻旁走去,落座,拾鞋,套上软绵的白色长袜,将脚蹬进粉色的绣花鞋中。 绯韵一闪,她的脑海一闪而过的是西连夜纯白的靴,和他那双惊惶睁大妖媚而诱人的眸子。 她晃晃脑袋,脑子凌乱片段一闪而过,有些破碎的声音传入耳朵。 “不要走……” “陪着我……” 猛然间,她忆起了双唇相碰的柔软,忆起了自己那强硬的吻,忆起了自己怎样无理的窝在他的怀中…… 心慌得开始狂跳,她紧攥着衣襟,望着自己包扎好的手,痴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昨晚无理取闹的,去主动亲近他的人,是自己! 可方才,方才……她想到他的眼光,他的背影,胸口没来由一窒,她打了他一巴掌! 他白皙的面上红色的掌印那般明显,他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样的背影面对自己,独自一人用沉木刻着她的模样。 “你在我心中,也不过是一个,恶魔而已。” 这……算是在他伤口上,又划上一刀么? 忘生移步到窗前,望着远方亮到有些刺眼的清空,眯着眼睛长长吐了一口气息,“西连夜,我到底该怎样待你?” ****************************** ******************************* 日出日落,一日时光,西连夜都不知到了何处,忘生把做好的膳食摆在桌上,等待,看着冒着热气的瓷盘渐渐冰冷,拿去热,再次冰冷,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多回。 夜幕降临时,院外传来了栅栏推动的声音,忘生慌得立起身跑出院外,看到西连夜空手归来,他手中的沉木已不知丢到了何处。 他进了屋,抬眼看了一眼苏忘生,又撇过眼神去,不再朝她注视。 忘生咬着唇,走到他身旁,“我……” “何事?”他冷淡相回,声音凛绝,忘生勾头别扭着说不出言语。 道歉,她想的,可面对那样的眸,她总是说不出口,对他,总是忍不住倔强,忍不住防备。 “没事……”她垂头笑声嘀咕着,西连夜已经迈开脚步朝屋中走去。 “备晚膳。” 忘生点点头,将厨房中一早准备热好的膳食呈了上来,摆放到屋中的桌上,“这是……”由于反复翻炒热了很多次,有些糊黑,一直专注于回想昨日的事,现在才现整盘膳食已到了惨不忍睹的景象了,“我再去重做。” “不必了。” 西连夜正襟危坐,盯着那一盘膳食,执起了筷。 “这个……”不能吃。她一句话没说出口,被西连夜一个冷冷的眼神全部打进了肚子里。 要道歉,苏忘生!她在心中这么嘱咐自己,张着口,半天不出一个声音。 “出去吧。”他抬起云袖,扫了她一眼,“朕不想望见你。” 抬头,看到她小嘴微张,似有言语,西连夜长睫一动,扫视她一眼,“你比这膳食,更让朕没胃口。” 苏忘生一愣,半晌才意会出他言语中的出言不逊,随即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哼笑了一声,“西连夜,出言不逊似乎是你的习惯,侮辱我,似乎已经成了你的爱好,出去是么?好,这里也不是我想进来的,将我抓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若你觉得厌了,请放我出去!” “出言不逊?侮辱你?”他搁下筷,声音如地冻寒冰,“这样低下的爱好,朕更没兴趣。” “你!”苏忘生怒火中烧,正要出声相训,声音在他下一个动作上止住了。 西连夜站起身,端起膳食,走到门前,长臂一动,抛到了远远的地方,忘生耳边传来啪啦的碎裂声。 “出去。” 他抱着臂,倚在门前,长掩住他的眉眼,留下一层阴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而压抑的声响。 “苏忘生,滚出去。” 忘生一扬脸,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走过门前,经过他的面前,她闻到了淡淡酒香气息…… 她的脚刚跨出门,下一刻,门就已经闭严,响起了剧烈的关门声。 随着震动声,忘生的心中似乎也有些震动,她咬住唇,泪水猛然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苏忘生,你是怎么了? ***** 感谢亲沫沫ym赠送默默的红包,么么!^_^ 校园港 怎么办,我似乎喜欢上你了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你是怎么了? 不过是想了一天该如何与他道歉?不过是想要告诉他,白玉,只是哥哥而已。不过是用心准备了一天,想念了一天的东西被他扔出了门外。不过是被这样的他侮辱而已…… 那双眼睛,在脑海中,晃了一天,那双眸中所闪现的一刹那点点亮光和局促,她吻他时,他的目光,是欣喜,和迷醉。 如今,他却让自己滚。 错了,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测,自己的臆想罢了。 在我考虑是否误会了你西连夜,重新接纳认识你时,你对我说,必须恨你! 西连夜,怎么办,我苏忘生,似乎喜欢上你了。 *********************** ********************** 忘生回了厨房,悄悄在打开窗棂朝西连夜所在的房间去望,灯火亮着,投出他修长的身影,他立在窗前,似乎在遥望,却一动不动。 那身影一动,转向了自己的方向,忘生一慌神,将窗棂悄悄放下,悄悄吐了一口气。 尽管隔着窗棂,却彷佛能望见那一双眼睛,而如今,只要与那双眼睛相对,她的胸口便会莫名的紧窒,甚至,连跳动也那般快速。 在她被培训成杀手时,曾被教导过,不要喜欢上男人,不能爱上自己要杀的人,否则,死的人,就是你。 喜欢上西连夜,自己可能便会死,尽管没试过,可是她打从心底,是相信的。 从头至尾,她都没看透过那个男人。 “丑!” 一声怪异而尖锐的腔调响在厨房中,怪异而惊悚。 “谁——!” 她猛然转身,向出声音的角落望去,昏暗的灯火浅迷照明了半个屋子,却独独忽略了那黑暗处出声音的一角。 忘生利落起身,顺手抄起灶台上的利器横刀,握在手中冷静向里走去。 “丑——!” “丑!丑!丑!”那腔调既怪异又尖锐,似乎不像是人类出的声音一般,她动了动手中的刀刃,立定在灶台黑暗的角落里,看清了是什么东西,才松了一口气。 她丢下横刀,蹲下身子,朝声源处望去。 竹编的鸟笼,一只花花绿绿的鹦鹉踩在横木上,左右蹦来蹦去,偶尔转过脸来,大声叫着,“丑,丑,丑!” 忘生将它从黑暗处提出来,放到铺好的稻草旁,坐下与它相对而视。 这是西连夜带回的鹦鹉。 她拿着稻草去挑逗这只鹦鹉,鹦鹉仍然大叫着丑,丑,丑…… 忘生听的刺耳了,从灶台旁舀了些细谷子倒进它的食窑里,用稻草伸进去敲着它的头,“再叫丑,小心我煮了你。” 鹦哥将整个小脑袋栽倒谷子里吃起来,看样子是饿坏了。 “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将你扔在了我这里,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忘生托着下巴,“煮了,还是炸了,或者是清炖?” 鹦鹉吃的豪迈,头也不抬,吃完谷子又埋头去喝水,出咕噜掺杂着咯咯的怪声,模样又可笑又可爱。 “看你这笨模样,跟你主子可是有几分相像”,她想起西连夜倚靠在门板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紧缩。 他宁愿自己去饮一天的酒,也不愿面对自己;他就那样喜欢侮辱她,伤害她,说着伤人的话语,难道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感觉,真是那么好吗? “西连夜,是笨蛋。” 忘生托着下巴,用稻草的尾端扫着鹦鹉柔顺的皮毛,微微笑了,“你会学话吗?” 鹦鹉抬起是脸,甩甩脸上的水渍,满足的晃动着身躯,浑身花花绿绿的羽毛霎时好看,“丑,丑,丑……” 她脸色一沉,肯定是跟着西连夜学话,就学会了这一字。 “跟我学,主子是笨蛋!” “主子是蛋。” “主子是笨蛋!” “主是蛋!” “主子是笨蛋。” “主蛋。” “我煮了你。” “主子是笨蛋!” 这回终于学完整了,忘生松了一口气,“明天把你送回去,就对你主子说这么一句,就再赏你些好吃的。” “主子是笨蛋,主子是笨蛋,主子是笨蛋,主子,主子,丑,主子是丑……” 躺下的忘生耳朵一竖,顿觉不对劲,噌的坐起身拍着笼子,“你主子是西连夜,不是我,你的主子是笨蛋,我不是笨蛋。” “丑,丑,丑……” “丑是笨蛋,丑是主子,主子是笨蛋,丑笨蛋……” 忘生无耐了,这天杀的鹦鹉,本想明日还给西连夜是占些便宜,没想到却被它反将一军,“你跟你那主子德行差不多。” “丑笨蛋,丑笨蛋,丑笨蛋……” 她抱来被褥,哐一下盖住鸟笼,鹦鹉埋没在黑暗中,声音才渐渐小了,最后消声了。 忘生躺下身,闭上眼睛,有些累,睡去了。 这一夜里睡的极为不安稳,耳边一直有着怪腔怪调的叨扰,尖锐的声音说着絮乱无章的话语。 “丑是主子,陪主子……” “给丑唱歌,啦啦啦……” “给丑讲故事,啊啊啊……” “喜欢丑……” “想抱着丑。” “丑,丑,丑……” “丑夺走了我的心,丑笨蛋丑笨蛋……” “丑笨蛋……” “丑笨蛋做的膳,吃了会死掉。” “丑笨蛋,不会侍寝。丑笨蛋,是哑巴。” “朕喜欢丑。” “啊!啊!丑笨蛋!丑笨蛋!” 忘生的头很疼很疼,她什么都没听清,一夜间,耳朵里只能听到笨蛋几个字,一觉醒来,头脑昏沉,觉得有些疲惫。 天色尚早,她伸了懒腰,看到鹦鹉睡了。 她晃了晃笼子,掂着它站起了身,它摇了摇身躯,睁开豆大的小眼,醒了。 “我要将你还给你主人了。” “鹦鹉,对不起,我要送你回他身边了。” 鹦鹉温顺的叫了两声,缩到了笼子的角落里,也不出声,忘生想,定是昨夜吵了一晚,现在有些累了。 “你也害怕你主子吗?是啊,谁不怕他呢,就连我,也害怕靠近他,不敢待在他的身边呢……” “现在的我,宁愿没遇到过他……”忘生的眸中多了几分怨伤,“活在别人掌心里的感觉,并不好,你懂么?” “你只是一只鹦鹉,怎么会懂呢?”她退了脚步,转身朝门前走去。 打开门,她愣在了那里。 天色昏暗,有几多乌云在苍穹边际徘徊不往,有些潮湿的微风吹过她的面,眼前高大的男人,面色,比这天气,要阴霾许多。 “宁愿没遇到过朕,是么?” 忘生手提着鸟笼,微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惜,这已是不可能了”,他朝前迈一步,她便向后退一步,“你苏忘生不仅遇到了朕,还成了朕的暖床工具,岂不是很可笑?” 忘生望着那漠然的容颜,盍上了唇,面上也带上了几分抗拒,“可皇上似乎忘了,这一切并非忘生所愿,不过是你的强迫而已!” “那又如何!”西连夜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用上了五分力气,“朕强迫你,你可以选择逃,朕不是给你机会了吗?” “或者,逃不掉的你,可以选择死。”他面无表情说着,“这可不是正应了你的名讳,苏,忘生,忘生醉死。” 苏忘生眼色一沉,“名字,是我能选择的吗……” “苏忘生,莫要跟朕说笑话了!”他松去大手,气力很大,忘生随着他甩手的方向踉跄两步,险些跌倒,“苏忘生,不是你此生所期盼的名讳么?不是你很重要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的东西么?” “你在说什么?”她定定的,“我不懂。” “谁不知,为了显示你对苏白玉那至死不渝的深恋,意寓为他忘生,不惜一切将名讳改的这么轻贱的人,不正是你吗,苏漪儿?” “苏漪儿……”她满脸惊愕,她的本名,原来是叫苏漪儿!怪不得自己在苏府的阁楼,叫做漪落阁。 苏白玉,苏忘生,曾经的自己,对白玉的痴恋已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她身子有些颤抖,因为西连夜越来越逼近自己,她看到他眼中撺掇着粒粒火星,怒意渐渐显于面上,尊神一般的容颜散着令人害怕的气场。 “朕……”他动了动唇,又止住了话语。 他的面色忽明忽暗,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愤怒,他将她逼至死角,一双狭长的媚眸紧紧的盯着她,“你竟敢为了他,那样对朕……” “什……呃……” 眼前顿时一片晕眩,他用手遮住了她的口鼻,密不透风,一双阴蛰的眸死盯着她的面,“朕,要杀了你!” 那是恨!那眼中的恨意,和她初次在湖边与他初次相见时如此相像。那时,仅凭这样一个眼神,她便能判定,西连夜,恨自己,所以在报复自己。 他时而g爱,时而冷漠,在她身边徘徊游弋,在她心口摇晃深浅相入…… 她此刻才真正明白,西连夜原来果然还是恨着自己,他此时眼中的嗜杀之意,让她浑身抖,却又酥软到不可反抗。 嗜血的眸光侵略着她的全身,他的掌心捂的越来越紧,忘生只觉肺部空气渐渐被掏离,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本就昏暗的天,现已成为了一片黑暗。 她抓住他的臂,挣扎着摇头,“唔……嗯放……开……唔……” 感觉不到一丝空气时,忘生的大脑,一片空白。 “丑笨蛋,丑笨蛋——!” 一声尖锐的怪叫响彻在阴暗的屋中,西连夜身形一动,转面望了望门前鸟笼中的鸟儿,撤了撤身子,松开了手。 抵在墙上的忘生,如同归水的鱼儿,贪婪的张大口喘气呼吸着,手在自己胸口频频抚摸,并出了剧烈的咳声。 她身子虚软,缓缓滑落,坐到了地上。 西连夜垂首望着她,面色恢复了平常,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她。 “果然还是舍不得。” 他缓缓说着,“对你来说,留在真身边,想要忘生,是如此不易之事,是否可惜了你的名讳?” 忘生抬起脸,咬着牙,戚戚笑了,“你想杀了我。” 他不言。 “可你下不了手”,她扶着身边灶台一角,站起身来。 西连夜仍是不语。 “你放心。”忘生整着凌乱的髻,“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死,而且,我会光明正大的逃出去。” 她倨傲的宣誓,西连夜依然沉暗着双眸,转身背对她,遥望着远方阴沉的天空,“要下雨了。” 忘生朝他所说方向望去,看到乌云早已浓密的遍布整个天空,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雨后的桃花,最为娇嫩”,他眸中兀的漾起了陆离水光,有些迷离,“陪朕去采些,用来酿桃花,可好?” 他转脸,倏而微笑,眼细细的眯成一条缝,那笑容,煞是好看。 忘生退了退身子,别过脸去,“我不会陪你去的。” 西连夜看了她半晌,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时,忘生出声提醒,“那鹦鹉……” 西连夜停在笼旁,垂眸看了一眼。 “那鹦鹉虽是你的,你定也是不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将它给我吧。”忘生轻声说着,向西连夜索求,在刚才自己名悬一刻时,这只鹦鹉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况且有了它,相信自己在这桃花迷境中的生活也不会无聊了。 “你喜欢?”西连夜挑了挑眉,微微笑着,蹲下身来,对着七彩斑斓的小鹦鹉,“阿丑好像喜欢你!” 他提起鸟笼,“喜欢,给你便是了。” 忘生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有些局促而不自然的小声说道:“谢……谢谢……” 西连夜眼中闪着些诡光,忘生抬头相对时,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安。 他打开小小的笼门,将手迅速伸到笼内,手扣住鹦鹉细长的脖。 忘生看到白皙的指上有轻微的筋痕突出,她心道不妙,一声大叫脱口而出,“你要做什……” “嘎——!” 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忘生的话语,嘶一声,一股温热喷撒到她的脸颊上,顺着面,向脖颈流去。 这股温热,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喷洒到了忘生的面上。 西连夜手中的七彩鹦鹉,方才还在活蹦乱跳,这一刻,已被他掐断了脖子,手指穿透了颈骨,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指,向下滴落…… 他杀了那只鹦鹉。 满脸微笑,将自己的手指从鹦鹉的喉中取了出来,将笼递到她的面前,一脸柔情,“阿丑,你要的。” 苏忘生再也控制不住胃中的翻腾,趴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她的眼前,只能望到那双雪白的靴子,靴上的桃花,幻化成了无数血滴的模样,混杂成无数的恶魔,无数蔑视的双眼在对自己声声嘲笑。 ************************* ************************** 西连夜静静望着趴在地上干呕的苏忘生,从怀中抽出丝帕,蹲下身来,探到她面前,“阿丑,怎么了,不舒服么?” 血!鲜红的血! 苏忘生一抬头,便望到递上前来的那双手也沾满了血迹,身子瞢的向后大撤几步,嘴中出一声厉喝,“别碰我——!” 西连夜的手滞在半空中,眼眸一沉,“不舒服,便好好歇着吧。” 说罢,他站起身就要出门去了。 “站住!”忘生一声呼喊,“西连夜,为什么要杀它,为什么要杀了它!它刚才还活着,还活蹦乱跳的叫着,你杀了它,你杀了它!” 西连夜不转身,只侧过面来,“对,朕杀了它。” 他镇定的神情,淡定的语气,让忘生的心底如漆上了一层寒霜,她咬着唇,勾头望到鹦鹉的尸体,泪水氤氲了眼眸,“为什么视生命如草芥,即使它只是一只动物,它亦然是生灵,每个人,这世间的一切,都有活下来的权利。” “为什么能满脸微笑,摧毁一个生灵,你难道没有一丝难过吗?” “哗啦——!” 天空一道闪雷滑过,乌云滚滚,云滚翻腾,乌黑的云彩在天际各处飘摇滚动,远方的苍穹早已漆黑一片,屋中看不到光亮,一道闪光滑过屋中,照的鹦鹉的尸体上,忘生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大雨临盆,豆大的雨滴猛力的砸向人间,不留丝毫余地的狠力砸着,雨声纷哗,西连夜的嘴角淡淡的,溢出一抹笑。 “因为,你喜欢。” 苏忘生身子如冻僵的尸体,再也动不了一分。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毁灭。 “西连夜,你这个魔鬼!”她立起身来,“不会有人爱上你,不会有人靠近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西连夜踱了几步,走到灶台旁,拿起了油伞,撑起来,晶灿的眸依是绝亮芳华,“丑,待到雨停,朕便归了,备好晚膳,等着朕。” 伴随一声轻笑,他的背影消失了。 忘生始终咬着唇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雨幕中,才放肆哭起来。 她托起鹦鹉的尸体,冲进雨中,不顾磅礴大雨,不顾衣裳被打湿,在院中将鹦鹉的尸体埋在了自己用手挖开的地墓中。 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难过到她的泪水流的止也止不住,鹦鹉的死,是会让她感觉丝丝害怕。 难过的是,此时的她已领会到,西连夜,她爱上了。 她爱上了西连夜,爱上了这样一个想毁灭自己的男人。 冲进雨中,不愿回屋,只有在这雨中,才能放肆的哭,只有在这雨中,哭出的泪水才不会被他嘲笑…… 雨声不停,雷声不断,忘生跪倒在这雨中,泪流尽了,头变得昏蒙,立起身来,湿了的紧贴在面上,全身被泥水混杂的衣裳紧贴着,有些冷,有些无助。 一道道闪雷劈过,山坞忽明忽暗,鬼魅异常,佞影交娑。整个世界陷入一片苍凉的黑暗中,一种无法言喻的寂寞与孤寂感觉深深包围了她。 离开…… 雨水打在她的面上,睫毛趴在眼帘上,张开口便有雨水趁机而入,忘生动了动脚步,望着栅栏的方向。 “要想办法……离开……” 她的心中有了几分笃定,要离开西连夜,必须先离开这桃花坞,而离开这桃花坞的方法,只有西连夜知晓。 她深呼口气,迈着步子朝外走去,必须找到他! 忘生未撑伞,迎着雨朝外走去,一处处开始寻找西连夜,一路走来,雨水渐渐变小,最终,倾盆大雨变为了濛濛细雨,似有似无的打在她的身上和面颊上。 “雨后的桃花,最为娇嫩……” 她脑海中忆起西连夜的话语,放眼向四周望去,这木屋附近多是些早已长成的桃树,更因雨水的冲刷,许多花瓣飘零掉落,与泥泞混杂到一起,只是剩下了突突的枝桠。 加快脚步,朝遥远的山那头跑去,乌云开始渐渐散了,忘生抓住胸口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朝山的那头跑去。 当她到达时,正是乌云散尽,普照梵光从云端细缝中照射而出的时刻,一缕缕阳光朝华普度般喷薄而下,撒在满山落粉的桃花山上,耀着每一处,每一个角落,忘生仰头望天,睫上的水珠在这光芒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立定身子,朝那前方望去,看到了一处凉亭。 凉亭中,坐着身着淡色衣裳的西连夜,他慵懒半躺,倚靠在柱旁,侧面踌觞,一眨不眨的望着远远的方向,长长的绸衫飘落在空空荡荡的地方,随着雨后清风摆动,偶尔扫向他雪白的靴,偶尔扫到忘生的方向,冉冉袅袅,几分撩人。 他的脚边,摆放着油伞,伞的边缘处,还向下滑落着水珠。 他彷佛没有受到任何大雨的洗礼,没有经历过污浊的干扰,仍然是优雅的,俊美的,令人神往的。 忘生抬起脚步,走到亭前,收脚,站定。 西连夜未回头,依然望着远方雾气渺渺的方向,“阿丑?” “嗯”,忘生应着声,低头看着自己,忽然觉得,与西连夜一起站在这凉亭中,成了一种亵渎。 此时的自己,除了眼睛,她找不到任何一处干净的地方。 ******** 写过很多次男主bt,这次的夜大人好像是真bt,不过也是有原因,其实还是很有爱的,继六千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 校园港 情意随生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转回面,眸中带着笑,“屋中有伞,怎么淋成这副模样?” 忘生抬眼看着他,半晌,“嗯。” 西连夜又是一笑,“特意来找朕?” 他站起身,她的耳边响起了衣裳沙沙的声响,响起了他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若你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西连夜来到她面前,抬起袖,去擦她面上的水珠,忘生不退也不躲,仰着面任由他为自己擦拭。 “不是要你候着朕么,来找朕有何事?” 声音像一滴滴水珠敲打,清脆而柔和,忘生偷偷在心口深呼吸,“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陪朕去采些,用来酿桃花,这不是你说的吗?” 西连夜的眸闪着点点亮光,“是朕所言没错,阿丑是特意前来陪朕采桃花吗?” 她脸色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来陪你。” 西连夜笑的妩媚,“如此甚好。” 他又坐回了柱旁,一副慵懒模样,眼睑朝下一垂,一双深眸带着不可掩饰的笑,“阿丑,有劳你了。” 忘生一时没法反应。 西连夜手指着亭中角落里的提篮,“这山头的桃花大多是初蕊,方才芽,长在枝头上,虽细嫩,却强韧,无论雨水怎样冲刷,都能残留。” “朕……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对这样顽强的生物,朕总是下不了手。” “还是由阿丑代朕吧,记住,只摘蕊芯,方能酿出好酒。” 忘生心里不禁对他的言语大有微辞,眼前的人,若你不相识,若你没见识到他刚才多么残忍的杀害了一只生灵,你定会以为,这是一个世间难有的圣人。 “皇上真是惜花爱花呢,可否下次也多点儿慈悲心肠,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忘生想忍,还是没憋住说了一通,“手上染了过多鲜血,日后是要下地狱的。” 西连夜一转眸,笑的开怀,“毒害数人的苏阿丑,方才,是以身示警么?” 忘生一瞪眼,恼怒下转脸,朝亭外走去,眼神愤愤的。 看来自己的到来倒是完全为这厮提供了苦力了!可为了出这桃花迷境,她紧着眸,只有先行如此。 她迈开脚步,走到离他不远的一颗桃花树,仰头,伸出素手去摘那朵桃花细蕊,踮起脚尖,摘下一朵,放到篮中,蕊新玲珑,出树香梢,摘了一会儿,心中的烦闷之意渐渐祛了…… …………………… …………………… 天放晴,忘生不知不觉已经摘了许多,她提着篮向亭中走去,在踏进亭前,不禁悄悄多望了西连夜几眼。 他半眯着眼,遥望前方,手中把玩着一颗细嫩的嫩枝,姿态闲雅,孤雪霜姿,风扬起了他的和衣,时不时吹向她的方向…… “回去吧。”忘生提着篮子站到他面前,打断这令人不舍打乱的美景,“我已摘了许多,相信足够皇上酿酒了。” 西连夜回头,立起身,拾起了身旁的油伞,地上水迹早已风干,伞身上的一颗颗水珠亦早已在艳阳下消逝无痕。 出亭,西连夜撑开伞挡住烈阳,勾动着手指,“丑,进来。” 她埋头钻进伞中,手提竹篮,与他并肩站立在伞下。 这样并肩而立,她才觉原来自己才只达他的胸口而已,当靠近他时,那股令人缱绻的味道扑鼻袭来。 她有一刻恍惚,那夜自己相拥着安心而眠的被褥,正是这样的味道。 “阿丑啊……” 二人默默相走,忘生有些局促,一路紧绷着身体,直至走到木屋门前,他停住了脚步,收起了纸伞,缓缓叫住她。 “朕惜桃花,你可知是为何?” 忘生定了定,不作回答,心道,还不是你的怪癖罢了。 她继而迈开脚步向院中走去,不去看他。 在经过院中自己亲手为那只死去的鹦鹉立的坟墓时,故意停了停脚步,悄悄回头看西连夜。 谁道他早已进了屋中,躺在那摇椅上,吱吱呀呀晃动着身躯,手指搁在木上,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表情很是怡然。 忘生抿了抿唇,埋头进了厨房,愤恨的开始准备晚膳。 西连夜,你为何能如此绝情呢? ********************************* ********************************** 晚膳,忘生端着简单的膳食进了屋,西连夜从摇椅上起身,移步到桌前,拂袖,落座,仰头微笑。 这笑脸,让忘生有些胸口不顺,带着挟促放下膳食,“皇上放心,这次是能入口的膳食了。” “嗯。”他应一声,执起玉箸。 她转身正要走,被西连夜拉住,“坐下,一起用。” 忘生心间一动,悄悄抿了嘴角,回着眸,“可以吗?” 他笑,她落座。 求之不得!她心中燃起了几分希翼。 两人第一次这样平常而毫无顾忌的面对面坐在一起用膳,忘生咬着筷子,只用着眼前的清粥,西连夜见了,将菜夹到她面前的碟中,“身无几两肉,朕抱着不舒服。” 忘生双面局促的泛着一层粉,她推开碟盘,僵硬的拒绝道:“不用了,我饱了。”从这个人口中,从来都是听不到一句善言善语。 他搁下筷子,“嗯。” 忘生起身收拾物品,又是一阵沉默,伴随着夜风的沉默,西连夜眼神一直跟随着她的双手,看的她有些心虚。 “你……”,她眼睛在房中扫视,飘忽不定,但又企图找些话题。 “怎么?” “你的靴子……很白。”忘生喉中有些干涩,硬着头皮道:“今日那么大的雨天,为何你出门靴上泥土不沾,一尘不染?” “嗯……”他沉吟着,起身去点亮了油灯,“朕讨厌污浊。” 忘生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你的回答,跑题了! “哦。”她点着头。 他拿起一册书卷,立在油灯前翻开,细细看起来。 “那,你的靴子为什么能在雨中不染上泥泞呢?” 沉寂。 “莫不是,莫不是飞的不成?” 灯火旁的他动了动眼帘,放下书册,“没错,朕是以轻功前行。” “哦。” 寂静。 就在忘生在这氛围下再也难以搭话的情况下,她端起收拾好的膳盘朝门外走去。 “想问什么?”身后传来了声响,“想向朕说什么?” 她转过头,他已经落座于椅上,“皇上离京多日,宫中大事,就这么耽搁着吗?” “嗯?”他的手侧支在额旁,“那,我们明日回京?” 忘生心中大喜,却也不动声色点头,勾头恭敬的,“是。” 她默默走了出去,悄悄绽开一抹笑,走出桃花坞,才有可能逃出去,回京的路途中,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逃出去! 回厨房的一路这么想着,就连收拾刷洗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嘴中始终带着盈盈笑意。 不在皇宫,只有西连夜一人,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有疏忽的时候。 那么,离开便不是不可能的事。 忘生心中这一刻对即将前来的自由,心中充满了兴奋与信心,不由自主的哼出了几句简单歌调。 在她收拾完一切东西,在厨房放置木桶倒好洗澡的热水时,门前西连夜走了进来。 他凝眸注视着忘生轻快的身影,明亮的双眸,出不高不低的声音。 “阿丑可是以为,离开这里便能离开朕?” 他瞳仁灵动,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今日特意到亭中寻朕,为朕摘花,乖巧柔顺,也只是为了让朕信任你,要朕带你出这迷境吧。” 忘生的背脊挺得僵直,嘴巴张着说不出一个字。 “若明日回宫,岂不辜负阿丑为朕摘的满篮桃花。” 他走上前,唇缓缓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冰凉的。 “朕惜花,不忍啊……所以,对不起阿丑,你只能陪朕留下了。” 忘生方才还温热的心,瞬间跌落黑暗的谷底,在他的眸中,越沉越深,越落越黑暗…… ****************************************** ****************************************** 西连夜对苏忘生来说,总是有这样的能力。 轻而易举将她捧上天堂,又满面微笑的将她摔下地狱。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的。 三年后,忘生曾问,“这样的你,是为了让我恨你吗?” 他说,“不,是为了让你永远记住我。” “所以,对不起阿丑,你只能陪朕留下了,朕现在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走到她身后,环抱她的腰肢,“可有打乱你的计划,如果有,朕只能说抱歉了。” 忘生直挺着身子,手中的木桶跌到地上,她垂眸,望见他落在自己腰身上的秀气素手,“皇上,请出去。” “朕讨厌污浊”,他将鼻埋在她的肩头中,“现在的阿丑,这么的脏浊,朕还是忍不住想抱着。” “呵呵……”他轻笑,“你真是朕的软肋。” 忘生的手摁在浴桶的边缘,压抑着胸中的怒气,一字一字缓缓的,“皇上,妾身累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西连夜从她肩头上抬起面来,松去了手指,“倦了?那好生歇着吧。” 他在她耳边呢喃,吻了吻她的耳垂,“朕依然会在屋中候着你。” 说完,退了两步,转身出屋去了。 忘生直到离开了他的怀抱,僵挺的身子才稍稍放松,她捂住胸口,走到门前,将门关严了,落上了大锁,才松了一口气,扶住门框稳住身子。 “无论你等多久,我都不会去的。” 无论生何事,苏忘生都不会主动去寻西连夜! ****************************** ****************************** 热气散漫,氤氲雾气一波波抚在她的面上,她泡在木桶水中,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呆。 在波斯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时,她大骇。 现如今,看着自己带着残缺的容颜,似乎已成了习惯,她蹙紧了眉,手抚向自己的左面,“这样的丑颜,在你眼中,难道就不是污浊吗?” 光滑异常的触感,让忘生的手指停留的黑紫色的胎记上,“既然讨厌污浊,为什么要将我留在你的身边?” 不懂…… 她摇着头,两手环抱在胸前,缩成一团,将自己埋没在水中,鼻,耳,眼,被温热的水覆盖,淹没…… 温暖顿时遍及全身,穿透每一个细孔和脉络。 她闭着眼睛,在水中屏息,待在热气中,缩到了木桶的角落里。 “咕噜噜……” 有声音在水中响起,她猛的睁开眼,伸手向出声响的方向。 在身子的左方! “咕噜噜噜咕噜噜!” 这声音好像是蒸汽的气泡声,又像沸腾的开水。 忘生光洁的手臂朝木桶左侧一探,顿时倒吸一口气缩了回来。 哗啦一声水响,她从水桶中匆忙站起身,迅速矫捷的跳出桶外,抓起外衣披在身上,脸蛋火红,喘气频频。 怎么回事?水温为何越来越热,竟然会自己沸腾升温,方才还出了气泡的声音。 “是谁?”她警戒的朝四周扫视,昏暗的灯火下除了她一人的身影再也没有他人,她迟疑着走向木桶,用手探进去,热温已渐渐降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她百思不得其解,穿好衣将木桶中的水全部清空了,朝桶底望去,空空如也。 “到底是什么?”她盯着木桶,脸色还因方才的热温而烫,特别是左颊,灼热到她有些疼痛。 她打了凉水,又洗了洗面颊,灼热感才慢慢消失而去。 她再次朝水中的自己看,一如往常,毫无动静。 忘生的手摁在面上的胎记上,蹙眉沉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 …………………………… 翌日清晨,忘生醒时,西连夜早已不在房内,屋中各处都寻不到他的身影,忘生自己做了简单膳食,用了用,便出了木屋,一个人在桃花坞中闲逛。 逛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愿回去面对西连夜,直到天色有些昏暗了,她才托起沉重的脚步回了木屋。 院中,西连夜坐在树下石桌前,手中握着一杯透明翠玉的杯子和斛壶,扭过脸来,脸色有些阴沉。 “到哪儿去了?” 忘生直接朝厨房走去,“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他放下酒杯,忘生看到半杯透明液体晃动剧烈,她想,他定是受到这种忽视之后所生起的愤怒,促使他用了些气力。 “没有朕的允许”,西连夜带着命令的语气,“以后不准这么晚回来。” 忘生此刻脸色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挑起眉,不惧的走到他面前,“你将我困在这迷境里,现在连行走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我是人,不是宠物!” 西连夜显然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的怒气,抬头看着她,“谁也没把你当做宠物。” “是吗?”她冷笑一声,“锁住人,又禁了足,并要时刻被你侮辱伤害,就连宠物,也不会受到这般待遇,宠物,也会受到主人的百般呵护!” “对,你是没把我当做宠物,那么,西连夜,你把我苏忘生到底当做什么?” 西连夜望着桌子的酒杯,沉静答道:“朕只是想在这里,侯着你。” “够了。”忘生握紧拳,抓起他面前桌上的酒杯和斛壶,全部砸到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落一地,桃花酒酿,流到了他的脚边……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言语,你这般待我,还奢望我会主动找你,匍匐在你的脚下,祈求的欢宠,渴望你的宠幸吗?西连夜,你错了,我是恨你的,你不懂吗,我是恨你的!” “这样互相恨着,也是好的”,他站起身,石桌前,二人相对而立,忘生倨傲的将头抬得高高的,西连夜盯着她,目光突然放软了。 “想出这桃花坞,好”,他把手落在她的上,“朕做了礼物给阿丑,就埋在这里的某处,你寻着了,我便带你出去。” “我不会再信你的!”她打掉他的手,满面冷凝的看着他,“我没那么笨,这么一次次被你耍!” “我会堂堂正正走出这栅栏,若是你想阻拦,那么,就杀了我!” 她抬起头,语气挑衅而倨傲。 西连夜那双眸望了她一会儿,就转过脸去,望着地上的酒液。 “你走吧”,他落座,脸上有些哀伤,“只是可惜了,被你打碎的那杯桃花酿。” 忘生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朝着她从没到过的方向,飞快的奔去。 她很怕,再迟疑一秒,就会有眼泪流出,更怕被他望到自己不争气的泪水。 在他的眼中,她还不如那一杯桃花酒酿…… …………………… …………………… 苏忘生咬着唇,朝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奔跑而去。 这里虽被称为桃花山,却还是有许多郁郁葱葱的高林树木。 忘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已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树木茂盛而葱绿,栉比而立,一排排苍木隐在墨绿与黑暗中,远看去,如同滚滚黑水朝前奔波而来。它不似草长莺飞的怡人情景,相反的,却浓郁的压抑而黑暗,走到这树林中,便会有几分恐惧莫名的袭上心头。 她扶住树干,喘了几口大气,擦了擦额头薄汗,观察好地形,冷静心神,迈步朝前走去。 穿过一颗颗苍天大树,经由片片草地,耳边不时传来古怪的叫声和兽鸣声,忘生此时有些后悔了,现在已至深夜,她身上没有带任何防身利器,若是有野兽冲来,她没有丝毫胜算。 月挂天际,这树林却彷佛另一个世界,疏疏密密的遮掩了全部月光,四周一片黑暗,每移动一步,便要仔细去辨路许久,每行一段,就要确认这里是否有野兽出没,以做好防御的准备。 她就这样谨慎行走,慢慢的,视野渐渐开阔,穿过树林,柳暗花明般出现了一片绿色湖泊,湖泊不大,碧绿的水安静流淌,绿湖中映出明月,如同水碧色的眸子,嵌上了明亮的铮亮夜明瞳孔。 这里安静的让人有些不敢呼吸。 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自己的呼吸声,彷佛都带着震动,在湖水中激起了片片涟漪。 忘生站起身,绕着湖畔行走,想找到今晚能安睡的地方。 月儿投射在湖水中的倒影明亮而美丽,一潭碧月波波荡荡,望着,美到让人有些窒息。 继而,忘生停了脚步,她望见一窝小东西。 花花绿绿七彩的羽毛,柔软的羽毛,娇小玲珑的身躯,美丽的身姿,是一窝小小的鹦鹉,闭着眼,依偎在一起,和那只被西连夜杀死的鹦鹉长的相同,只是它们更稚小了些。 苏忘生静静望着那群鹦鹉安静而平稳的眠睡着,依偎在一起,不时蠕动着身躯,几只小小的脑袋凑在一起,堆积在一起,相挤着压在一处柔软上。 “对不起……”她轻声道,“我没有保护好你们的同伴。” “它和你们,也许是相识的,可是,却死在了西连夜的手上。” 她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我,它也不会无辜亡命于他的手上……” 她欲言又止,看到有一只鹦鹉动了动,展了展小小的翅膀,又覆了上去,安静的睡了。 忘生不再说话了,望着这群鹦鹉,寻求在他们身边坐的位置,心中柔软一处被慢慢填满了。 她仰望着月,“既然今夜难眠,不如就由我来守护你们罢。” 苏忘生坐到它们身旁,面匐下,双手抱膝,闭眼浅眠。 她以为,这样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渡过一个安静的夜晚,一个清净而没有烦扰,不会再想到那个人的夜晚…… 可是,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她正侧躺着在睡梦中,忽然,身体腾空而去,几声凄厉惨叫刺耳的响在耳边。 她惊鹜的睁开眼,继而,便是一地死尸。 死尸……鹦鹉的尸体……大大小小十几只,全部死于非命! 地上澎溅出许多的血,她方才还待着的地方,早已被一滩血迹覆盖,模糊…… 她身后被人抱着,那个人强硬的抓住她的肩头,黑影挡住月光,覆住她的肩头和面颊,用极为平常而清淡的声音道着。 “阿丑,你让朕好找呢,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忘生不转身,咬着唇,抑制愤怒侵袭全身的抖,她摇着头,一字一句质问,“西连夜,你杀了它们!” 西连夜将她转过来,比月还明亮的眸流露着深邃而看不到底的光芒,“丑,跟我回去……” “别碰我!”她张大眼眸,“你这刽子手,别碰我。” 他的手,还是洁净的,还是美丽的,那一滩滩淙淙流出的鲜血,谁也想象不出竟是这样一支彷如谪仙的手来完成的。 “毁灭真的那么有乐趣吗?杀戮真的让你如此着迷吗?” 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行泪水滑落脸颊,忍住自己心口阵阵抽搐,压抑着鼻头阵阵的酸意。 “为什么杀了它们……” 西连夜猛然,将她拥在怀里,喟叹一声,“朕担心你。” 朕,担心你。 担心……这是他的担心……这是西连夜的担心…… 她咧着嘴,想笑,却不出声响,不想流泪,却现自己在他的怀中泪水早已开始飙飞,他的肩头,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她仰头向天,如同一具玩偶,“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警告我,不准逃。” 西连夜抚着她的面,“丑,跟我回去。” “回哪里?” “我们的家,朕候着你的地方。” “家……”她回神,看着西连夜,“我和你,怎么可能有家?” “你的警告成功了”,她媚然一笑,搂住他的脖颈,“如果我走到哪里,你便毁了我身边的一切,那么,我会做你的俘虏,禁锢,宠物……” 泪水再一次涌上眼眶,“白玉也好,鹦鹉也好,不要因为我,去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那么,你希望我现在做什么?”她踮起脚尖,“献吻,还是献身?或者在这里除去衣衫?还是像第一次相见一般,任你强暴……” “告诉我,西连夜,我该做什么?” …………………… …………………… 苏忘生抱住西连夜的脖颈,踮起脚尖,送上红唇,朝他侵袭而去,“西连夜,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双唇相贴那一刹那,西连夜侧过了面,用手挡住她的面,“别傻了,跟朕回去。”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倔强的搂着他的脖,朝他身前靠着,躲过他挡住自己的手,“你要我做什么,在这里我可以全部做给你,将我给你也好,杀了我也罢,只要能停止杀戮,停止伤害一切我在乎的东西……” 他的身形太高大,她便埋脸凑近他的脖上,泪水掺杂湿吻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她附上自己的唇,辗转的吸允着他的肌肤。 西连夜一个退步,她顺势一欺,便将他推到在了地上。 他的乌如瀑铺撒在地,忘生将他摁倒在地,骑跨在他的身上,埋首向他的唇畔桃色占领而去,“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这样吗?”她一口含住他的唇瓣,舌尖向里探去,遭到牙关的阻碍,硬生生的撬开来,不顾西连夜讶异的眼光,伸手向他胸前衣襟处伸去。 扯开他的衣带,扒开他的衣襟,她肆无忌惮的啃咬着他的唇瓣,在他口中翻搅狞缠,她的泪水被风吹的干干净净,耳边也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苏忘生扒开了西连夜的衣裳,咬着他的唇,骑在他的身上。 他衣襟半敞,仰躺着,睁着一双如月明眸,定定的看着她。 忘生抬起头,正对上这样一双自信而带着些玩味的眸,心中恼怒更加,她离开他的唇,向下吻去,顺着脖颈完美的弧度,朝着锁骨处,一路留下了一排排小小牙印…… 西连夜肌如凝脂,白皙透明,她侵占过的地方,处处留下了红印。 “阿丑,为何这么做?”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前一秒还活灵活现的生物,这一秒,血液四溅,全部变成亡灵,西连夜,为什么你能下得了手?” “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你就要毁灭吗?”她压抑着声音,出一声极沉闷的呜咽声,“我一生能在乎的东西不多,喜欢更是万难。” 忘生坚定的抬起脸,“此刻,我却非常痛恨自己,你可知是为何?” 西连夜摇头,撑起半个身子,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明亮而耀眼。 “我想杀了你,可是,我却做不到!” 他浅淡的笑了,“你打不过我。” “不……不是……” 忘生向前一扑,将西连夜再次扑倒在地上,脸上映着因怒气和急促火红朝霞,摇着头,咬着唇,双手向他腰间挪去,双手去解他的腰带,粗鲁的开始往下拽。 “我痛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眼见慌张的散着迷乱,双手也开始动作混乱。 一会儿放在他的腹上,一会儿狠狠抓他的胸膛,一会儿又去扯他的腰带,扯了半天也没扯开一分一毫。 西连夜握住她的双手,朝前一抓,她整个人便趴倒在她的怀中,一张如同迷途羔羊无措的眸子怯怯的朝旁看去。 “看着朕”,他彷佛看出了端倪,嘴角噙着笑,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对朕说什么?” 忘生的胸脯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两颗心脏,一慢,一快,沉稳的那个,是西连夜,快速的那个,是自己。 “我喜欢的东西,你都会毁吗?” 他丢去她的手,双臂一圈,反转过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嗯。” “白玉也是,鹦鹉也是……”她的泪水在这一刻雾蒙了双眼,在寂静的夜中,她颤抖的声音积攒了所有的勇气,出时,甚至比尖叫时的鹦鹉更令人悚然。 “有样我喜欢的东西,拜托你去毁。” “好。”他沉着眸,“是什么?” “你。” 她说出一字,明显感觉,身上的西连夜,静止了一切动作。 ********* (今天周末,更八千,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 校园港 鹦鹉夜袭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你。” 她说出一字,明显感到身上的西连夜静止了一切动作。 苏忘生的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速,比第一次用子弹射穿他人头颅时跳的还要激烈。她的唇被咬的生疼,蔓延至她全身都觉得有些抖。 她又抬眼看了看他绝代风华的面容,开口道:“帮我毁了他——我喜欢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西连夜。” “西连夜,我痛恨我自己!是因为我喜欢上了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的人,就是你”,她睁着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西连夜,“既然,你喜欢毁灭,那么,便毁吧。”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西连夜!” 谧静。长长而空洞的寂静笼罩着整个绿湖。 西连夜抬起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别傻了……” 她耳边听到他凉薄的声响,然后,便感到自己被冷冷的推开。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西连夜已整理好了衣衫,缓缓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她的身后,弯下腰,指着天上一弯明月,“月明星稀,明日,想是好天气。” “朕一直在那屋中候着你,今晚,随朕回屋。” 忘生抓住自己的衣襟,胸口刚才狂热的跳动已经消失,由平静转为冰凉,最后跳的极为冷静。 我喜欢你,西连夜。 借着怒气,积攒着所有的勇气说出来了,他将自己推开,说自己傻,随朕回屋吧,对他来说,贪恋的,只不过是这幅肉体而已。 他总是将自己平静的心境搅得一塌糊涂,然后,便远远立在他处,闲淡的微笑观赏着自己的模样,就如同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关一般。 “不!”她立起身,“我不会跟你回去,你走吧。” 西连夜看了她半晌,从怀中拿出一把青锋短刃,朝她递去,“好,朕不勉强你。” 苏忘生迟疑接到手中,抿着唇。 “收好它,也许会有用处。”他理着衣襟,指覆到她的唇瓣上,轻声嘱咐,“既然你这么倔强,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笑的高深莫测,忘生背脊有些凉。 “朕在木屋中候着你,哪儿也不去。” 忘生下一个回神间,西连夜已经消失了。 她打开手中短刃,对着月光,望到此刃刀锋锐利,银色的光芒由柄至身,刀尖处更是积攒着寒光,是一把极为上乘的短刀利刃。 这一秒,她还在疑惑西连夜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把短刃,并心有众多猜测。 可是,当月儿下山,整个山头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时,惊恐中的她不得不感谢西连夜。 如果没有这把短刃,她必将命丧黄泉! *************************** *************************** 月沉星落,漫山被白的天空轻微笼罩,桃花萋萋开始摇摆身躯,而有一处,却处在令人恐惧到屏息的氛围中。 树林中一片黑暗,消失的月亮揭走绿色湖水明亮的面纱,露出它原本的面目。湖水开始缓缓湍流,大片大片涟漪泛开来,是因为由远及近响起了无数尖锐的叫声。 彩色的鹦鹉,七彩斑斓,少有十只,二十不足,拍动着身躯由高高被树林着眼的漆黑天空中扑飞而下。 正在用短刃为死去鹦鹉挖着穴墓的她仰头看去,不禁对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手停止了动作,脸上也由平静慢慢变为惊骇。 这些都是成人鹦鹉,身形比她见过的要大些,羽毛不够七彩,却艳红的美丽,浓黑的豆眼,闪动的翅膀,一只接一只的脚点湖水而落,朝着忘生所在的方向,直直飞来。 当靠近那一刻,忘生看清了鹦鹉的全貌,瞬间睁大了眼部,大退一步。 鹦鹉的口喙尖利,嘴中叼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降落到地上,贪婪的开始吃食起来。 苏忘生脚如钉住,看着这些小生物,他们吃的,是还滴着鲜血的尸体。 它们所衔的有各种各样的尸体,兔子的,鸟儿的,她甚至看到了一只婴儿的手…… “唔!”她胃中一阵涌动,酸液上扬,干呕的感觉直冲喉,它们在吃什么!它们不是鹦鹉吗? 它们贪婪而快速的吃食了嘴边的猎物,有几只没吃饱,快速的跑到两只短小的腿,朝着已死去那几只稚鹦的尸体跑去…… 撕咬,啃噬,骨头断崩的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它们残忍的吃食着自己的已死去的同伴。 忘生握紧手中的短刃,一步步倒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几只小鹦鹉,被将近二十只分食,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尸骨无存,只剩下它们吐出嚼碎的骨渣。 “啊——!”一声尖叫响起,一只鹦鹉显然注意到了忘生的存在,忘生全身戒备,立在一颗高大树木前举起了短刃。 有几只抖动翅膀,眼冒嗜肉光芒,不顾一切朝她冲来,张着尖锐的口喙,喙缘还有着方才混杂的血迹。 它们一靠近,便有一股恶臭腥味袭鼻,再定睛去看,它们的羽毛泛着浴血般的红光,并不是因为生长的特殊。 而是因为身上的羽毛,被血覆盖了颜色,显得异常鲜红。 她拔刀出鞘,扔下刀鞘,举起了短刃,绕到树侧,寒光伸到身前,立直身子。 跑的最快的一只,尖锐的呼喊着兴奋而嘎哑的叫声,在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腾空飞起,张开血盆尖喙便直线攻来。 忘生,镇定心神,在鹦鹉冲到自己面前,腥臭气已直扑向面时,迅速弯腰转身,鹦鹉一头撞树上,说是是那时快,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她挥剑而落,咔一声,砍下了鹦鹉的头,那只鹦鹉眼还未来得及盍上,已经头身分离,跌落到地上! 鹦鹉的血液喷到忘生身上,她敛眸向后退,寻求对自己有利的方位。 顷刻间,所有的鹦鹉又群扑向死去的鹦鹉身上,一翁而上,瞬间功夫,又是骨渣不剩。 她倒吸一口气,现所有的鹦鹉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并分散开来,跑的飞的各自都有,将她围在了它们的攻击范围内。 这些鹦鹉,是无情的嗜肉者,它们不分同伴种类,主导它们的,是嗅觉。 血液的味道会让它们异常兴奋,并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忘生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被染了血,用眼角余光扫视,十几只鹦鹉离自己周围不远方向蓄势待,只在等待时刻蜂拥而上,将自己啃噬。 她见识了它们嗜肉的能力,所以,不能被它们靠近,若靠近,血肉必定会被咬烂,骨必会遭到损坏,这样,她更会逃脱不了! 思及此,迅速脱下染血外衣,擦干净了刀刃上的血迹,一声厉喝将带着血的衣裳扔到远方血迹多的地方。 果然,这些嗅觉动物已迅速跟随血的味道朝那方飞去,瞅准空当,忘生向前冲了两步,身姿敏捷,奔到离自己最近的鹦鹉方向,挥刀用精准的刀法砍去,又是一股腥臭血气,左右两刀,她砍死了两只鹦鹉…… 血喷上裙,她迅速躲开,望见鹦鹉们顿时被新鲜的血液刺激,朝着死去的两只鹦鹉奔去,围成一团争抢尸体。 又是一会儿功夫,鹦鹉的眼睛又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忘生又扔出血染的裙,用同样的方向杀了五只鹦鹉,还余八只。 她只剩下了一身中衣,在鹦鹉抢食的时候,她拔腿就跑,朝着树林外跑去,朝着有着光亮的方向跑去…… 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握紧刀柄,一切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她没有赢的胜算,却有着活下来的决心,所以,她拼了命的朝前跑,一身单薄中衣灌进许多冷风,脚迈在阴冷潮湿的草地上,脚步却越加越飞快! 身后传来追命一般的鹦鹉叫声由远及近,它们用飞的,必然比自己快的多。 要逃,想尽一切办法的逃走! 要见到那个人——西连夜!告诉他,错了,我错了!原来我是错的! ********************** ********************** 苏忘生跑的快,可无论她脚程多快,依然是没有鹦鹉们飞的快! 还没跑出林子,几只巨大的鹦鹉已赶上来,由半空中直朝下落,对准忘生的背部狠力啄去! 忘生正奔跑着,忽觉身后有异物靠近,刹那间转身跳开,身子利落的滚了几滚,躲过一次攻击。鹦鹉毫不示弱,抬头继续相攻,忘生挥刀,刀锋上还染着血,这样一停,非但没有造成伤害,反而让更多的鹦鹉围飞过来,头顶三只一齐尖叫着朝下猛撞飞来…… “遭!”情况不妙,她转手腕去砍杀眼前的鹦鹉,谁知那只鹦鹉老奸巨猾,一口咬着了她的手背上。 她闷哼一声,手背上被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手上剧痛阵阵,刀刃再也握不住,从手中滑落,那只鹦鹉得意洋洋的咽食了她的血肉。 忘生看着啃咬自己血肉的生物,心中反胃的干呕感更加严重,在之前,她竟然为这种生物流泪,竟然会一心护着这种残忍的生物。 思考间,小腿处猛然有着扯裂的疼痛,身后不知何时饶飞了一两只鹦鹉,它们用尖利的口喙啄烂了自己肉,猛力撕咬着。 “啊——!”她终于忍不住痛到一声尖叫,跪倒在地上! 肉与骨分离的滋味儿,她第一次尝到,这痛的感觉,让她呼吸开始变得频繁,疼痛占据意识,悄悄朝模糊靠拢。 这疼,让人想昏倒。 手背的血流的汹涌,白色中衣迅速被大片的红色占领,腿上白色的裤早已变成了艳丽牡丹锦的颜色,动一步,脚下便留下一滩血迹。 八只鹦鹉,将自己团团围住,她用一只手摁住手背的伤口,抑制它的流血,以免自己失血过多而昏倒。 她已经成为了这些鹦鹉的焦点,身上泛滥的血腥,已让她无论如何也转移不了视线了。 苏忘生现在还未出这森林,托着这副身躯跑回木屋更是没有一丝可能。 怎么办!她在脑中运转判断,刀刃掉落到了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现在没有可能拿到!鹦鹉们全用豆大的眼睛盯着自己,她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望着鹦鹉们摆动到短短的小腿,缓缓靠近。 现在的她,不能动一分一毫!动一步,它们便会立刻群涌而上,将自己分食。 还未来得及深思,巨大鹦鹉一声号召,四面八方的血红色开始狂速的朝自己奔来,她朝后退,后有鹦鹉在撕咬自己腿上的裤,朝前走,有鹦鹉在啃咬她的手臂,动也不能动,只能被这难忍的痛苦折磨的双唇泛白,脸色青。 一只鹦鹉腾空飞起,站立到她的左肩上,那只尖利的喙靠的她那样近,黑豆的眼珠中溢出血红的光芒,张开口便朝她面颊袭来…… “不……” 忘生喃喃唤出一个字,还未出全音,浑身一软,终于,被血腥冲昏了头脑,被疼痛占领了全部,在那张尖利的口前,身体如纸片一样向下滑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昏倒时,心酸压过了一切疼痛。 她觉得自己没有意识昏倒了,可却没听说过昏倒的人,还可以一直疼痛,蔓至全身的痛。 刺眼的阳光,照亮了光洁的右面,忘生被浑身如同被扔到了火烤的炉中,浑身沁出了汗珠,整个身体也都是灼烧感。 她艰难的睁开眼,颤栗着睫毛,望向刺眼的天空。阳光浓烈而毫不含蓄的照在她的面上,映在她的瞳孔中,流露着七彩斑斓的光芒。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地狱里,有阳光吗?天堂,为何会这么热? 苏忘生张动着唇,出干涩的声响,“我……” 扭过头,看到身旁有着黑乎乎烧焦的东西在自己身旁林林分散遍布着。 她想起身,一动,身子便如同万蚁啃骨一样的剧痛,遍及全身每一个神经角落。 “死了,为什么还会感觉痛?”她又再次被老天耍了吗?莫非,她就连死后,也要永远保持死时的疼痛么? “谁说你死了”。 有脚步声缓缓袭来,踩在草地上,立定在她的面颊旁。 忘生用眼角去看,看到了好白好白的靴子,然后,是好美好美的桃花。 她不用抬脸去张望,不用去辨识那声响,只凭这味道,她便知道,是西连夜,是西连夜啊! 她的泪水由眼角滑下,心头的酸痛,瞬间被一种叫做浓烈的东西取代了。 灿黄的阳光为整个山头披上淡金色的薄纱,他靴侧的沉玉散出黄绿色柔缓的光芒,浓浓的香气,在周围的空气中流散蔓延,灌进她的鼻中。 她忽然为这味道,泪如雨下。 忘生望着靴上一点桃花,仰起了脸,甜甜的笑了。 西连夜弯下腰,垂下眸,浓黑如绸缎的扫到她的面上,琉玉一样的眸沉稳而安静的注视着她。 “阿丑,都说了,让你别傻了……” 忘生哭到无以复加。 她用指尖抓住他衣衫的一脚,很是艰难,一阵风吹来,吹走了他衣衫的纱,她抓到了一场空无。 “西连夜……” 她喃喃着,“对不起……我……”做了极大的错事,那样对你…… “丑……” 他打断她的话,将她被伤到支离破碎的身体环抱在怀里,眼神轻轻袅袅。 西连夜抱着她,朝远方光亮而绚烂的光亮处走去,如同将她从黑夜引领向黎明朝晨,她浑身的痛,也在这一刻过于温暖的怀抱里,消失忘却了。 “我们回家……” 她沉静的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如同飞溅而落的清泉,这般空灵,这般婉转。 第十九章 “西连夜,你一早就知道的对不对?”忘生躺在西连夜怀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裳,声音有些闷,“为什么不告诉我?” “知道什么?” “那些……东西”,她抬起头,“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嗜吃人肉?” “食人鹦,生性凶猛,群居在桃花迷境中”,西连夜的声音淡泊,偶尔低头扫她一眼,“羽毛艳丽,七彩斑斓,时常下山偷袭村民,以体态诱惑人心,引其靠近,进而进行攻击嗜杀,分尸食肉,数量众多,已成这里一大患害。却又因这桃花迷境的奇门盾术,进了山坞就再也走不出去,所以不能对这些东西进行是绞杀,所有人对此大患束手无策。” “所以,要皇帝大人亲自来吗?”忘生松去了他胸前的衣裳,仰起头,“你来这里的目的,定是为了这些东西吧。” 西连夜停了停脚步,向前望着,“不……” 忘生道:“那,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他顿了顿,“木屋到了。” 她抿了抿唇,“嗯。”没有听到,她所期待的东西…… 他们进了屋,西连夜将她轻轻搁在床榻上,手指抚向她的面,“阿丑,你受了很重的伤,朕去采药,你待在这里候着我,不要乱跑,乖乖听话。” 忘生看到他眸中有着疼惜,点了点头,“我这副模样能走到哪去呢!” 西连夜闻言,笑了笑,起身朝门外走去,忘生突然在身后唤住,“唉——!” 立在门前的他回了神,转过脸,满面韶光。 “你要外出……带上些兵刃吧。”她侧着脸,感到双颊有些热,“那些食人鹦万一出没,很危险……” “傻阿丑”,他笑的如此轻柔,在忘生眼中,如梦如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轻轻袅袅的拂着她的胸口。 “它们伤不了我。”他说的自然而清淡,“朕会早些回来,不会让阿丑久等的。” 说完,他的脚步就要迈出去了,忘生一时急切,伸出手急促的喊出声,“谢谢你救我!” “朕并没有救你,所以你不必对我心存感激”,他抱臂靠在门前,“只是那方太过吵闹,扰了朕的清净才前去看看。朕到时,那些鹦鹉已被全部烧焦,你昏倒在地上,就连你躺下的草地,也被烧干了地皮。” “烧焦?”忘生不明,“我并未放火,是谁救了我?” “不管是谁救了你,朕此刻命令你,躺下。”他动着薄唇,“朕回来之前,不许再动一下,否则,永远别想出这桃花坞。” 苏忘生只好乖乖躺了下去,眼睛紧随着他飘炔的背影消失。 她没有接话,他的声音彷佛还回荡在屋中,在她耳边一圈圈环绕,解去了不少疼痛感,忘生望向天外,为此刻的一切感到奇异,西连夜的一字一句,足以让她天堂地底间来回跌宕,又足以让她忘却身上难忍的疼痛,满心都是他的声音。 她闭着眼静静等待。 期待与紧张混杂,安安静静的等待一个人的归来,这种等待的感觉,是第一次。所以,她便有些心急如焚了。 一炷香的时间,西连夜还未归,她开始担忧,他,不会有事吧? 半个时辰一过,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撑起身子,喘着沉重的气息朝窗外望,莫不是遇到食人鹦? 他说,这里是食人鹦群居之地,若是群起而攻之,那样残烈的生物,她不敢保证西连夜能全全安慰。 一个时辰后,苏忘生已浑身颤抖的站立到了门前,双手扶住木门,眯着眼睛向前眺望。 平日里怡和的微风,此刻有一缕灌进衣中,被撕去血肉的地方便有着生割的疼痛。 远远的天方聚集了一片云彩,缓缓向木屋方向飘动移来,忘生站在门前,僵直的一动不动,干裂的唇张开后一时间惊愕的难以合拢。 那朵美丽而斑斓的云彩,如同美丽妖艳的雾花绽放着奇异的光彩,那抹艳丽到让人心头窒息的大红色大批朝木屋飞来,伴随着七零八落的叫声。 是食人鹦。 她睁大双眸,双手紧扒住门框,立在风中一动不动。 是一群数都数不清数目的食人鹦,叫嚣着,快速的扑飞着,朝着自己的方向,兴奋而疯狂的吼叫着。 那气势,像现了最美味的猎物。 忘生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床了,西连夜为自己做了简便的包扎,但伤口还是那么深,血液已涔出布条,朝着远方滚滚袭来的嗜血者们,做着极为美味的邀请。 她扭头看到了衣柜旁放着一把长剑,一咬牙,移动脚步艰难的,到达了柜旁…… 校园港 朕的一个唯一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她撕开床单,哗啦一声,裹住手背出血的位置,拔剑出鞘,剑身沉重,雕有龙腾印记,这是西连夜的剑,拿在她手中变得很吃力,只能放下剑身拖拉着向前走。 屏息静气,立到木屋前的院子里,红云已至,血红色缭乱了她的眼。 头顶上红色一闻到血腥气味,瞬间散开,数量惊人,密密麻麻布满了木屋上空,将整个昏暗的天空染上了令人心寒的魅红色。 她举手,剑扬空中,寒气逼人,食人鹦从半空中散开,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眼,几十上百只混乱嘈杂的叫嚣着,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下俯冲而来。 头上,手旁,左侧,右身,全部都是腥臭味袭来。 她咬着牙,挥剑斩去,对自己宣誓,“我一定要活着!” “嘎——!” 尖锐声刺破耳膜,挥剑斩空,几只鹦鹉扑到膀子躲过了剑,朝着苏忘生的面,疾不可挡的速度,朝着她两只睁圆的大眼睛直飞而去。 锋利的口喙,就在那一瞬间近在眼前。 眼球里,映出食人鹦的形状。她向后一退,身后肩头立马有鹦袭来,趴在她肩头上大咬一口。 她浑身一个战栗,眼睁睁看着食人鹦朝自己的眼珠越飞越近,口喙越张越开…… 眼睛! 一个趔趄,她的肚上被几只猛力相撞,朝后倒去。 只要倒下,便是失败! 倒下,就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会被撕咬的,尸骨无存! “西连夜——!” 她睁大双眼,朝天空一声喊叫,撕心裂肺,“西连夜——!” 一道白练由头顶掠过,如同惊叱的闪光,忘生以为自己将要失去眼珠的时候,眼前一只食人鹦被强烈的气力震开,一条白练飞过,迅即而轻盈的,啪啪几声巨响,似鞭又似袖,将她身旁的鹦鹉全部卷了进去,哐的一声巨响,扔飞到了院外。 忘生倒在了地上,看到了远门前站着月白水蓝色衣裳的西连夜。 他手中执着白练,轻功跃起,飘若如仙朝她飞来,他经过的地方,处处是绝望的惨叫声。 她看不清他的身手,只看到一条白练如同亮白的舞袖挥动在院中,食人鹦的尸体越积越多,血腥气越来越浓,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近百只食人鹦,全灭。 西连夜已来到了忘生的面前。 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没有听话,朕不是命令你不准动了么?” 忘生这一刻心口一酸,她的手紧紧按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流了满面。 她活下来了,活下来了!她拽住他干净的衣裳,“我有听话,你说要我候着你的。” 西连夜垂下眉眼,缓缓望着她,丢下了手中早已被血染红的白练,弓下身将她抱在怀里,皱着眉,“你又受伤了。”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扑到在他怀里,“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嘴角泛出了几点笑意,“等我做什么,你不是恨我么?” 她哭天动地,听闻这句话,放声大哭,紧紧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鼻涕,泪水,血液,全部擦在了他干净的衣上,“我不想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的!” “阿丑,朕的衣裳脏了。” “脏了才好,你不是讨厌污浊吗?你本就讨厌我,你本就喜欢折磨我,现在正好让你更讨厌我,让你更有借口折磨我,这样不是正如你的愿吗?” “朕抱你回去。”他揽起臂,抱起苏忘生,她却使劲的挣扎。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喜欢虐待我,可没想到你西连夜这么恶毒,带我到桃花坞,其实是为了给你做诱饵吧,你看,我给你引来了一大堆食人鹦,你不费气力就把它们全杀了,既为民除害,又让我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他将她裹在臂膀里,放到了床上,低头看着她血染上了被褥。 “傻瓜,别再动了”,他按捺住她的身躯,“再动下去,你便会流血致死。” 闻言,她停止了吵闹,转过脸,侧过面,“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 “没有朕的同意,谁也带不走你。” 随着他的话语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忘生转过脸来,对上他幽深似潭却无比光亮的眸,“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朕的一个唯一。” 西连夜立直身子,轻言道:“唯一让朕恨的人,唯一让朕想忍不住欺负的人又是唯一……” “算了,这些唯一,不要也罢。”她闭上眼,不想再说一个字。 他抿了抿唇,唯一让朕喜欢到不知所措的人。 她挡住了他的下句话,他亦不再开口,默默起了身,走向衣柜拿出衣物和草药,摆在她面前,“待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坞。” 忘生猛然睁开眼,扭头看着他,“你要带我出去?” 他默许。 “好。” 果然,除了食人鹦,便回了,桃花坞几日时光,只是他闲暇时的乐趣,她只是被当做逗玩的玩具相携而来,事情处理完了,他倦了,便回宫。 一切还会如从前,毫无变化。 *********************** ************************ 西连夜磨了草药,小心翼翼的去脱苏忘生身上的血衣,忘生一直闭着眼,咬牙忍痛。 衣服贴到了伤口上,分离那一刻扯动伤口,一种被撕裂的感觉顿袭全身。 “阿丑,痛么?”他除去了她的中衣,望着肚兜也被染成了血红色,眼中泛着谁也察觉不到痛意,这副娇柔的身子,全是伤口,肩头,背上,腹上,有的被撕去了皮,有的被扯去了肉,最刺眼的,是左手被多次啄伤的手背。 若是当时他不及时赶到,恐怕,看到的已不是眼前人,而是一具森森白骨。 他去除她的亵裤,她眉头皱的更紧。 她的小腿,还在丝丝流着血,尽管西连夜封住了她全身大穴,可还是止不了血液的流出,因为那伤口,实在太过骇人。 “别怕,朕会尽量不弄疼你的。”他用剪刀细细剪开裤,轻轻向后扯。 “唔……”忘生一声闷哼,眉头拢成了一座山头,头筋溢出,双颊唰白,看不出一丝血色,紧咬着唇克制自己出声音。 “痛,就叫出来吧”,他转过脸,“朕一直在你身边。” 忘生松了口气,喘了几口粗气,伸出右手,西连夜便递上了自己的左手,“要上药了,疼至入骨,忍着。” 她点点头,额头有汗珠流下。 他在她腿伤上药,忘生登时眼眸睁大,握紧他的左手,握的比何时都紧,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西连夜的动作很快,在忘生疼的将近昏过去时,他上好了药,并为她裹上了白布,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待到一切结束时,忘生只看到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自己掐进血肉里的五个指印,便昏倒了过去。 这里没有麻醉,所以疼痛是不可避免的,才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被痛醒了。 她醒时,将近深夜。西连夜坐在榻前的摇椅上,半眯着眼,似睡似醒,缓缓晃动。 忘生细细端望他,他闭着眼时,便关盍了那双邪气妖媚的眸子,整个人纯净如陶瓷玉琢,那双睫毛,长长的垂下,盖过了半个眼睑,在面上投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眉头皱着,面上有些惆怅,她动了动脸,侧耳去听。 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吱呀,吱呀……” 摇椅晃动的声音,他的面侧在柔软的褥子里,清浅的睡着。 “吱呀,吱呀……” 耳中摇晃着这吱呀吱呀的响声,忘生浑身的疼痛,变得恍惚了,耳边只剩下了这声响,漭漭白雾中,只能望到西连夜安静而眠的模样。 吱呀吱呀的,睡得好生美丽。 ************************* ************************* 翌日清晨,忘生起身,已觉伤口没那么疼痛了,西连夜给自己换药时,她看到伤口大都已经结了痂,黑黑紫紫的比面上的胎记还要丑陋。 他用宽大而修长的指为她换药,手指不轻易间擦过她的肌肤,眸中神色有几分暗沉。 “丑”,他忽然抬脸唤她,“快点好起来。” 忘生抬起眼,“真是对不起了,耽误了皇上你回宫的行程。” “不是”,西连夜嘴边噙着暧昧的笑,“是朕想了……这身体……” “你!”她尽管气愤,脸上还是多出了一抹粉漾,现在的她正只着肚兜赤身果体呆在他的面前啊!“你这色魔!” “色魔?”他挑了挑眼角,“这称呼朕可不敢当。” 西连夜在她腹上的伤口涂了伤口,手指故意缭到她的胸前,落到那颗浑圆上,“那天,是谁将朕扑倒在地上,企图强暴朕的?” 强……强暴?苏忘生一双眼睁的像铜铃,“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阿丑忘了么,你将朕扑倒在地上,然后强吻我,强摸我,又强行撕开朕的衣裳……” “你这自恋狂!谁那么对你了!”她满面通红,抬手去打他,谁道他的手覆到她的胸前,隔着肚兜捏了捏那颗豆粒,忘生噌的一下浑身都红了。 “西连夜,你给我滚出去!”她大吼一声,抬手去打他不规矩的手,可他总是那么迅疾,在她手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早就抽离开去,啪的一声剧烈巴掌,实实在在的大力的呼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疼的汗珠掉了豆大一颗,西连夜嘴边泛开了笑,“丑,为何打自个儿,不痛么?” 忘生重伤在身,不能下床,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好阿丑,快快好起来。”他在她耳边低声喃喃,“清心寡欲的日子,朕过到极限了。” “你这色魔,果然是个色魔,你出去,别呆在我身边!” 苏忘生大吼出声,脸色气的比朝霞还红,西连夜开朗而笑,“其实呵,那日,你应该点了我全身大穴,我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了……” 光下,西连夜的笑容自信而美丽,眉眼间跳动着她刚才还咬牙切齿的调笑,这双明亮的眸刻在他的面容中,没有丝毫瑕疵,忘生看着看着,却觉得心中变得无比哀伤。 苏忘生,你已经被西连夜这张脸狐迷得魄荡魂摇了。就像现在,她听不到他说什么,只能看着一张一阖飘动的薄唇,还有嘴角那美煞心神的笑。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的心里只能一直蔓延,蔓延着这些话,可是,却堵在喉中一个字也不出,只能静静看着淡淡光下的西连夜。 他身上彷佛散出了柔暗光芒,缓缓将她笼罩,像温热的暖潮,渐渐包围着自己的全部。 喜欢你,却说不出口,因为,你不在乎,我怕自己在你面前,变得更加卑贱。 ******************************* ******************************** 三天后,苏忘生的伤势大致痊愈了,也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走路了,结好的伤痂缓缓脱落,长出粉红色新嫩的皮肤,不知道西连夜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自己恢复的这么快。 她下床第一件事,便是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院内,西连夜坐在石凳上,长长的束成了髻,手中执着玉杯,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她看到他有些目光朦胧。 忘生走到他面前,落座,刚沐浴过的她,浑身散出润湿的香气,丝还滴着水珠,两颊红润,那丑陋的胎记也不觉得那般刺眼了。 “什么时候离开?”忘生问,“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阿丑可有遗忘在这里的东西?”西连夜搁下酒杯,慢慢问道。 苏忘生想都未想,摇头,笃定着,“这里没什么我留恋的,更何谈遗忘一说。” “嗯”,他墨眸望向远方,“若没有,便明日启程吧。” 忘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明日?”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指落在她的背脊上,没来得及她反应,便被他重重点了两下。 身中突然如泉涌般热气横腾,双腿与双臂也充满了力量,她疑惑转某,“你做了什么?” “你把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忘了也就罢了,却连自己的任督二脉也封住了”,西连夜绕回桌前,落座,“出山坞,必须要穿过那树林,朕不想带累赘,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身子防御力会增强许多。” 忘生咬着唇,“这里能有多少食人鹦?” “三年来,足够孕育出成千上万。” 她浑身一冷,这么说,要出这里,他们还要经历一场恶战,成千上万只食人鹦,她不敢想象。 “累赘?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她侧眉,“我会些防身术,紧急时你不大可不必管我。” 西连夜淡淡挑眉,“你内功心法全失,已是形同废人。” 苏忘生看着自己的手,“看来,我需要一把枪。” 他走进屋,拿出一只短弓,递到她面前,“一天时间,够了么?” 短弓做工精良,短小精致,是女子所用的短弓,上面刻有桃花花纹,质感上乘,非常轻盈,背在身上亦察觉不到沉重。 特别的是,这弓不需要长箭相带在身上,箭身短小,只有一指长短,每一支都坚硬无比,箭头凌厉,虽短小,却有着破石之力。 “以前你常在这箭上涂抹剧毒,不过,照朕看来……”他立起身子,笑的恬淡,“你连你引以为傲的毒术,也早已不会使了……” 忘生背着短弓,倒退两步,睁大双眼。 莫非,他早就已知道自己不是苏忘生!? “你自己选择将一切忘干净时”,西连夜转身,不去看她,“可有预料到会落到朕手里,遇到今天这样的情景呢?” 他摇着头,“一天后,死也好,亡也罢,朕没有再次救你的义务。” 忘生握紧拳,坚硬道:“我也不需要!” *********************** *********************** 苏忘生大伤初愈,西连夜便任由她睡在床铺上,自己躺到床旁的摇椅中眠睡,一夜灯火不熄,整个屋中都是淡淡的氤袅香气,忘生在这味道中,安眠一夜。 翌日,天未白,忘生起身下榻,背着短弓出了门,到屋后的空地中对着一棵苍天古树练习射击。 在射击方面,她有着他人未所能及的天分,第一箭,正中树心。第二箭,箭入三分;第三箭,箭身已能整个埋到树干中,难以拔出。 她望着轻盈的短弓,不禁赞叹这弓自己用起来极为顺手。 午时,烈阳当头,当她射完最后一箭,看到整个箭便已能穿透树身,朝着对面呼啸而过,最终掉落在远方的空地上时,收起弓,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汗水朝院中走。 才迈开脚步,就看到西连夜踩着闲适松散的步伐缓缓朝自己走过来。 “阿丑辛苦了”,他笑着,望了眼她手中的弓箭,又看了看被穿透的那颗环抱臂粗的树木,啧啧称叹,“短短时间能如此,看来帮你通了血脉倒是有些好处的。” 苏忘生转脚要朝回走去,身后西连夜不痒不痛,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就满足了么?到时若是你死了,朕可不会出手相救。” 她转过脸,面带不服,“此箭短小,我已将它的功用挥到最大了,今日我们就可起程了。” “原来如此”,他垂下眉眼,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在手掌中掂量着,朝前方一望,“树已百年,树心厚实,能箭穿而过确非易事,可是……” 他微微一笑,指尖一弹,一道光闪过,忘生还没来得及他弹出了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得到他出一招一式,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巨树劈裂成两瓣,树心一颗石子贯穿至木,随即,石子一道直线飞过,经由的地方皆中树心,轰隆轰隆的声响连绵不绝。 整个桃花山坞掀起了波澜壮阔的尘土飞扬,一排树木劈碎倒裂,几颗桃树难以幸免,轰然倒塌。 西连夜依然一脸微笑的站立在苏忘生面前,伸出手,揉弄着她的丝,“一颗石子,尚能如此,你那箭呢?” 忘生脸一红,退了两步。 “若想让朕提着你的白骨冷尸出去,现在便启程可好?” 她握紧弓箭,头也不回的朝远方跑去,跑的气喘吁吁,方才的一脸自信,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一瞬间便没了。 她只道西连夜是君临天下无人可抗的君王,却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强,这么强!强悍到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那只是一颗石子的功力,却上上下下毁了十几颗坚忍不拔的大树。 她此刻开始相信,从前的西连夜对自己,是多么纵容了,否则,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瞬间,就能至自己于死地! 也正是因为这些,她才更不能死!想到死,她停了脚步,决心在眼中闪动,立在了烈阳灼烈的光线中,迎着巨轮一般的炽阳,抿起了嘴角。 ************************* ************************** 夜晚时分,忘生归,一脸疲惫,西连夜在院中饮酒,她还未靠近便知,他醉了。 他惺忪的美眸微闭着,手中还举着杯,杯中空无一物,似乎感应到了忘生的归来,搁下杯,摇摇晃晃着身躯朝忘生走来。 忘生撤下弓,脸还没抬,西连夜的身子便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她的眼睛鼻子一团全部撞到了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几步踉跄几许醉,“丑,回来了。” “皇上醉了。”她接住他的身躯,“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吧。” 西连夜将她整个人包裹一样的抱住,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头埋在她的肩头上,“不如,不走了罢……” 他醉言醉语,“有东西,被你忘到了这里,你去寻来,给朕看看,朕便答应你所有要求好不好?” “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他喃喃呓语,苏忘生无耐,只好扔下短弓,将他整个身躯扛在肩头上,吃力的朝屋中走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达榻前,将他放倒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盖好被褥,转身要走,衣角,又被西连夜拽住了。 “丑,朕极喜欢这里,你还是要陪朕回来的。”他咧着嘴呵呵笑着,一双眼睛始终如梦如幻泛着光泽,“不要怕,你想要的东西,朕会给你的,一并给你……” “明日出坞难免有危险,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她脑中全是明日将要一场恶战,眉头蹙紧,“你放心,更不必担忧,我绝不会托你后腿。” 西连夜断断续续呓语,“陪着朕……朕命令你……” 酒醉后的命令,谁要听! 苏忘生起身要走,猛然现自己无法起身,她朝下望去,不由满脸惊讶和无耐。 他!他竟然在刚才她没注意的空当,将二人相交的丝,草草的编成了同心结,她一动,黑便被扯动,痛的她呲牙裂嘴。 “西连夜,你这疯子!” 她诅咒一声,只好甩去了鞋子,隔着褥子和他躺到了同一张榻上,满脸愤然。 西连夜得到满足般笑的纯然,晶莹洁亮的眸盍上后,睡得无比香甜。 ************************* ************************* 翌日清晨,苏忘生醒时,西连夜已坐在了窗前,换好了一袭绛色衣衫,安稳的坐在那里,听到她这方的动静,转过头来,声音冷静的吩咐道:“醒了?该启程了。” 她坐在榻上,清晨的光线打在她的面上,黑垂落如缎,张开嘴,哦了一声,便迅速下榻穿衣准备。 苏忘生背上了短弓,带好了箭囊,换了身简单易行动的衣衫,便打开门走到院中,走到院中负手而立完全看不出昨夜酒醉痕迹的西连夜身旁,“走吧。” 西连夜回头,扫了一眼她身后的短弓,眼角泛开笑意,“阿丑聪慧。” 忘生面一红,不搭腔,闷头朝前走去,昨日多亏了西连夜提醒,她领悟了自己力量上有欠缺,只有在数量上下功夫,花了一下午时间,将此弓改为了可以连三箭至五箭的利器,对付天上飞行的食人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二人出了木屋,西连夜手中依然空空如也,忘生疑问:“你的武器呢?”她明明记得那日他用的是条白练。 “对朕来说,一切都是武器,一切又都不是武器”,他道,“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工具,什么都可以。” 忘生倪了他一眼,“是杀戮的经验之谈吗?还是杀人狂魔的总结?” “等有一天,阿丑你也会懂得。”他的手落到她的上,开始揉弄,忘生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打开了他的手,“走开,别碰我!” “朕还以为你很期待被我碰呢”,他噙着笑,“今早醒时,有个人不知廉耻的手搁在朕的胸膛上,腿也霸着朕的腰,就只差将整个身子压到……” ******* 感谢亲13428011359赠送默默的礼物哦,么么! 校园港 离开桃林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你胡说八道!”忘生一气之下拉起了弓对准他,“你再胡说我就开弓了。” “那你便是要朕毁了这弓么?” “你这无赖!”她一咬牙,收了弓箭,又背到了身后,迈着大步朝前走,再也不去理他。 “阿丑。” “别唤我。” “你走错了方向……” 她满脸红透,站在原处恨不得钻到地缝儿里去,西连夜走到她身旁,伸出大手,动了动手指,“将手给朕,朕扯着你。” “我不需要。” “乖,不要忤逆朕”,他侧过面,眼睛笑成一条细缝,冰蚕一样的黑随风扬起,有几丝,刮至她的面上,拂来拂去的,她有几分迷醉了。 无意间,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手,任他握着朝前走去。 苏忘生,你完蛋了,她心中低咒,你被西连夜这狐狸精迷的魂魄全失了。 ******************* ******************* 到达葱郁的浓密的树林前,苏忘生驻了足,西连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皱着蝉薄的鼻翼,轻言道:“数量很多,在不远处。” 忘生的嗅觉一样敏锐,偶尔一阵风吹来,便夹杂着难以忍受的恶臭气息,是早已腐蚀的血液的味道。 她点点头,二人朝前走去,途径上次她与那食人鹦恶斗的地方时,她看到那几只烧焦食人鹦的尸体依然还在,其中草地中烧出了一块人形空地,不偏不倚,正好是她躺的地方。 苏忘生还没来得及多余思考,西连夜拉着她加快了步伐,朝绿湖方向走去,“近了。” 跟随他到绿湖旁,阳光撒到湖面上,毫无波澜,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环顾四周,现这里其实是树林的尽头,“出口在哪里?” “这里。” 这里?她又扫视一圈,仍是找不到任何出口,“可是……” 西连夜此时丢了她的手,从湖边捡起一颗有着美丽形状的石子,在手心中摆放着,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泽,他朝湖心中一望,指尖一弹,石子划出一道美丽光线,顺势滑下。 看似那么小的石子,在掉落向下、接触到湖水的那一刻,一声砰然巨响,水声哗然,水花被激起一丈有余,激起了片片水花朝岸边澎湃袭来。 水下一声双石相撞声响,整个安静的湖峥然间开始泛起滚滚水波,水雾翻腾,一条湖水,竟然缓缓分开,裂开两半,凭空多出了两座高坝,将两边的湖水挡的严谨,被隔开的中间,出现了一条石子短路,直直横穿整个绿湖,道前,是一个山洞入口。 “这是……”忘生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奇景,赞叹着,“你做了什么?怎么会凭空出现了这样的东西?”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怪异,“你倒是忘了,这机关是谁告诉朕的。” 难道是她?她眼睛再一次不可思议的睁大了。 “走吧”,他不再多言,挥袖前行,“这水坝只撑得一炷香时间,在这期间,必须出坞。” “若是超过了一炷香时间呢?” “水坝落,湖水入洞。” 忘生想了想,“不能游出去么?” “难”,他淡淡的,又看了看自己,“但也不是毫无办法,最重要的是……朕讨厌弄污了衣裳。” 再回头,忘生已跳进石路上,懒得再回头看他了,西连夜的借口,永远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两人穿过石路,走到洞门前,正值太阳炙烈时,洞中光线不算黑暗,依然能辨路前行。 洞中前行几步,前方,传来了异常声响。 西连夜的手又去摆弄她的,揉了揉,满面柔情说道:“丑,有件事,朕应该提早说。” “要出桃花坞,必要经过此洞穴”,他微微笑着,“而这里,正是食人鹦的巢穴。” 她耳边已经听到了不寻常的异动,是大批向他们靠近而来快速而短小的脚步声。 终于,山洞里响起了无数混杂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忘生站直了身子。 西连夜收回手,贪恋的望了她一眼,柔声嘱咐,“阿丑,不要死啊……” ******************************* ******************************** 苏忘生抬脸去看西连夜时,他已经迈开了脚步朝前走去。 阿丑,不要死啊…… 她朝着他的背影,攸得喊了一声,“西连夜,你看着吧,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堂堂正正,打败这些食人鹦走出去!” 西连夜身影一停,回过头来,“此话当真么?” 她郑重的点点头,随即,脚步声愈来愈近,有几只鲜艳的大只食人鹦已半飞着冲了上来,张着血利的尖喙,张大口就朝西连夜冲去,西连夜毫无察觉!忘生一慌,急忙搭箭拉弓! 箭离弦,咻的一声疾速飞去,掠过西连夜的肩头,直射到即将落到他肩头上的食人鹦脖上。 一箭穿喉,那只食人鹦还睁着残戾的豆眼,来不及惨叫便死去了。 她回过神来,身旁立即飘炔来了淡淡香气,转脸一看,西连夜早已不知何时移步到她身旁,身上洁净如斯,未沾上任何血腥。 “既然如此”,他倚在石墙上,微微侧着头朝忘生道:“朕讨厌污浊,更不想弄脏了一身衣裳,这些东西便交给阿丑了。” “西连夜你这个……“她一番咒骂还没说出口,又有三只鹦齐飞而来,忘生连忙举箭开弓,上三支短箭,全部正中靶心,射中了它们的脖颈而亡。 忘生望着它们掉落的尸体,正要上前去拉扯西连夜,他眼神兀的变得冷然,“上箭。” 她虽不想听他指挥,可在他那命令的语气中,手还是不由自主拉起了弓,照他的指示朝暗的洞穴射出箭去,箭滑过的地方,纷纷冒出一声声惨叫,她用了七分力,箭力猛劲,必是穿透一定距离才会停下。 如今,一支箭射去,无虚,叫声连串,定是一箭射中数只鹦,带动它们向后拉拖而去。 她猛然睁大眸,立到西连夜身旁,声音有些不稳,“这……会有多少只……” 只是胡乱射去,便能射中如此多只,可见里面的食人鹦数量之多,定是已经到了拥挤的程度。 西连夜望了望洞缘的微光,提醒似的缓缓道:“阿丑,还有半柱香时间。” 半柱香!她脑中嗡鸣着,半柱香时间若出不去,坝门紧锁,水涌进洞,对他们来说更是不利。 一咬牙,朝前冲去,守在一颗大石后,拉臂放箭,连放五支,如她所料,洞穴深处传来声声惨叫,比方才更惨烈,更繁涌。 惨叫后,是更为疯狂的脚步声和翅膀扑飞的声响,从洞口涌出了大批食人鹦朝她飞来,她频频开弓,频频放箭,手臂不能得到一丝停歇,箭筒中的箭越来越少,她的臂膀也越来越吃力。 她没想到数量会多到这个程度,更没想到西连夜会一直倚靠在石壁上,冷眼旁观的看着自己孤军奋战。 心中被一股无端的愤怒笼罩了,她射飞了一支箭,又是几只鹦落地,鲜红色倒落,地上一片鲜红。 新鲜的血液和鹦鹉身上的红色化溶为一体,早已分不清哪是尸体,哪是鹦鹉,有新飞来的鹦鹉扑去吃食死去鹦鹉的尸体,忘生便趁机搬起手边的石头,朝着前方吃食的鹦鹉砸去,舍不得血与肉饕餮大餐的鹦鹉,惨叫一声便被石压的粉身碎骨。 苏忘生脸面上流出了汗水,心跳加快,她摸到箭筒空了,心中突然没有了任何底气和保障,她四处搜寻着,拾起了不远处掉落的一根木棍,走到了西连夜面前。 “皇上是在等着看我死去的模样?” “你惹下的祸,当然要你来清理。”他把玩着两颗石,递到她面前,“收下吧,兴许对你有用!” 忘生接下石,疑道:“我惹下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拍了拍身上尘土,抬动脚步,“时辰不够了,该朝里去了。” 她跟上他的脚步,二人便朝前走去,一路中全是食人鹦的尸体,还有些是尸体被箭身连连穿透,三五只死在一起,睁着惊怵的双眼,张大嘴,死状极其令人作呕。 她跑到他的前方去,迈着大步挺胸疾走,速度非常快,西连夜轻笑,“你害怕么?” 忘生只管一味向前走,负气道:“你不是怕这些怪物沾了你的衣吗?我走到前方不是正好替你开路吗?” 他不言语,她走的更快了。 到达洞庭中段,尸体明显减少了许多,想是刚才射杀的只是住在洞穴边缘的食人鹦们,忘生朝四周打量,这里空气明显干燥许多,不似前方湿润,还有着些干草铺在正中。 “这是雌鸟地”,西连夜慢慢走了过来,“只有两只。” 她松了一口气,“两只。”她看着手中的木棍,杀掉它们应该没什么难处。 西连夜打了哈欠,又远远的寻了干净地,事不关己的立在一旁,“这些鹦全是被这两只雌鹦孕出,杀了它们,就如同斩草除根。” 忘生握紧木棍,探索着向前走去,刚迈了几小步,又大退了几步跑了回来,脸上现着惊恐之意,“西连夜,下次麻烦把话说全了再闭嘴!” 四只灯笼大的眼闪着恐惧幽冥的光从洞穴深处走了出来,两只雌鹦,每一只,都体型巨大,半个人高,两只叠加起来比忘生还要伟岸。 而那口前的尖喙,比之前杀死的那些鹦们,不知道要尖利上几倍,那浑身散的湿腥,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让人胃中翻滚,忍不住作呕。 这情景,对她相当不妙。 她转脸看了一眼西连夜,这个天杀的,竟然睡着了! ********************************************** ********************************************** 苏忘生来不及做一切动作,两只巨大的食人鹦便向自己冲了进来,张大嘴扑腾着血红的翅膀,羽毛支起,尖叫着朝她跑来。 忘生举起木棍,在一只鹦靠近自己时,快速闪身到它侧面,抬起左脚一脚踢到它的腹部上,被踢中的鹦鹉尖叫一声倒到了侧边,当下,立即转身,抡起木棍,咬着牙一闷棍打在了后跟的鹦鹉头上,那鹦鹉也是一声叫,两条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她戒备的再举起棍子,看到眼前景象时忽然迟疑了,被自己踹飞的食人鹦躺在原地,睁着眼,一动不动,呜呜的哀鸣着。 另一只被自己打了闷棍的鹦鹉,也跪倒在地上,头贴在地上,翅膀收敛的盍到了一起,悲戚的呜鸣着。 它们没有死,以它们巨大的身躯,自己那一击根本不会对它们造成过大伤害,可它们却都顺从乖巧的趴在地上呜鸣,更可怕的是,它们的双眼,都紧紧的盯着自己。 那是一种迫切的眼光,那是一种哀戚祈求的眼神。 她转头看着它们,心中疑惑更大了,这是怎么回事?它们的缓兵之计吗?还是骗术?或者是引诱自己的战略? “站起来。”忘生对着被自己棍打的鹦鹉,厉声喝着,“还不快站起来。” 鹦鹉还无反应,只是小声的呜呜叫着,“呜呜……呜呜……” 它们的声音像极了女子的哭泣悲鸣声,听的忘生心中有些不忍,可一个狠心之下,她又抡了一棍下去。 “呜……”那只巨大的鹦鹉身上被生生挨了一棍,垂下了头,一双眼睛看着她,默默承受她的捶击,仍然只是戚戚的叫着,“呜……” 她手足无措了!她退着步,木棍丢到了地上,“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食人鹦吗?” “阿丑”,西连夜鬼魅一样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肩头,“怎么了,下不了手么?” 苏忘生回头,“它们……” “雌鹦不擅斗,更不嗜血肉。” 忘生心中一动,“它们只是纯粹的母亲而已……” “但它们孕育能力极高,今日不除,明日将会有更多食人鹦诞生。”西连夜放下手,“朕不是给了你东西么?” 忘生恍然回神,掏出怀中的火石,攥的紧紧的,“用火……烧吗?” “半柱香时间,足够了。”他眼角扫向一旁的稻草,“烟气混浊,朕先出洞去了。” 她愣了一会儿,西连夜果然走出去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忘生将干草拢到一起,思考着怎样靠近它们并打起火石,抬眼看了分散两处的雌鹦,“对不起,不要怪我。” 她的声音一出,两只雌鹦同时转动眼珠看向她,像是能听懂她的话意一般,忘生对那眼神有着几分不自在,甚至觉得,有些熟稔。 “过来”,她试着,“到这里来。” “呜……”两只雌鹦起身,摇晃着身躯,垂着脑袋,朝着忘生所在的方向走来,乖乖巧巧的立在了她的面前。 “坐下。” 忘生轻声命令,它们便顺从的坐在了稻草上,忘生举起打火石,心中不忍俱加,可她不能再犹豫了,时间紧迫,若是耽误了时间,水涌进洞,她就失去了烧死它们的机会。 “对不起……” 她一闭眼,火石噌出了火星,扔到了稻草上,轰一声,猩红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漆黑的洞穴,浓稠的焦灼味搀杂着草质燃烧的熏烟朝她的鼻中侵蚀而来,火光喷腾,两只雌鹦在火光中扭曲,挣扎,却始终不离开稻草火灼的位置。 忘生一步步后退,一步步,渐显的火光随着它们的挣扎渐变成各种奇异的形状,狰狞,叫嚣,火焰中艳红与暗红交错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哪些是它们,哪些是火光,只是一盖燃烧相容的噼里啪啦的肉体与骨的燃烧交错声。 “对不起!我必须杀了你们!” 忘生心一横,转身朝洞穴口奔去,跑的那样剧烈,浓烟追随,像漆黑的鬼魅追随,她心中负罪感越来越深,横生遍布,爬满心生枝头。 身后只是呜呜声,就连要频死时,它们也只是哀戚的呜鸣着。 当她跑出洞穴,面颊触到第一缕阳光,脚步离开洞穴时,她似乎听到洞穴里,传来几声尖锐的呼叫声,惨厉而绝望。 “丑——!” 忘生一怔,谁在唤她! 西连夜早已立在朝阳下,望着她,向她走来,轻盈的步伐如同翩飞的蝴蝶,赤黑的丝张扬在空中,他的衣裳上,带着粹白色的轻纱,缓慢而轻袅的飞起来,忘生心中忽然一痛,哭了出来。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臂膀,将她抱在臂膀里,笑了。 她用力汲取他身上的芳香,扑倒在他的怀里,“我彷佛听到它们在唤我的名字,我让它们坐到我的身旁,它们便过来了,我将火石扔到它们脚下,它们对着我乖巧的呜鸣,我杀了他们,杀了它们……” “阿丑,朕知道,你只是太过善良。” 他抬起她的脸来,她迷失在他的笑容里,这笑容,令她只觉永矢弗谖。 “可你不必哭泣,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懂得,杀戮,其实是幸福的事。”他顿了顿,“若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 忘生的泪水还未干涸,西连夜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旁的东西,望到了么?”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朝他所点的方向望去。 “过了这里,便出桃花坞,那些,是它们刚孕育的雏鹦”,西连夜平静的说着,搬转她的身子,将她向前推去。 阳光下,七彩斑斓娇小美丽的雏鹦一堆堆依偎在了一起,有的半睁着眼,有的张开小嘴叽叽喳喳的叫着,初生的美丽在它们身上展露无遗。 羽毛,干净而明亮,没有任何尘世玷染的痕迹。 西连夜立在她身后,淡淡的。 “现在,杀了它们。” 苏忘生摇着头,“不,它们还只是雏儿……” “雏儿?”西连夜眼角一眯,随意拾起了颗石子,朝着雏鹦群堆的方向砸去。 石子落地,雏鹦惊醒,几双小眼睛立刻将目光转向他们这里,西连夜望此,拍了拍她的肩,“阿丑,看清楚,这所谓的雏鹦。” 忘生身上沾着血迹,一抬头,看到所有的雏朝自己蜂拥而来,少说几十,多则有百。 她手中握着木棍,不知该不该出手,向前走了几步,脚步刚迈出,一只雏鹦目露凶光,尖锐嘶叫一声,爬到了忘生的腿上。 嘶!尖锐的痛了一下,她低头一瞧,瞬间睁大瞳眸,这只雏鹰用口喙插在自己的皮肉里,贪婪吸食着自己的血液。 她心中一个趔惊,挥棍将它扫到一旁,可就在扫飞不到片刻的时间,它就反扑回来,一口咬在她的大腿上。 大腿一痛,手臂,脖颈,背上,肩上,同时开始了蚂蚁一样的疼痛,慢慢扩大,蔓至全身。 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她已被上下十几只雏鹦攀附,并吸食着自己的血液。 忘生朝前跑动两步,抬手挥棒,一棒扫开腿上两只,在它们向远方跌爬时,举棍下砸。 快,狠,准。 登时,血染木棍,两只被砸的血肉模糊! 越来越多的雏鹰如同蚂蟥嗡一声全部朝她附庸而去,她只能咬紧牙用力挥棒,忍住身体的疼痛挥开,砸棍,棍无虚,耳边伴随着各种嘶嘶的尖叫声和被砸死时惨烈的叫声。 忘生的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只有轰轰的杂塌声,每棍落下,都是一片肉骨粉碎。 她已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失的声音。 如果不想死,就必须将它们斩尽杀绝! 苏忘生从一片血红中睁大眼,身上还趴着二十只有余,她牙一咬,心一横,奔跑着快速朝前冲去! 速度极快,风速剧烈,肩头的鹦和臂上的都因身体娇小而向后落去,落一只,砸一只,落两只,砸一双…… 此时的忘生早已杀红了眼,血茫茫的一片尸体在她的眼中幻化成一片红海,分不清,辨不明,只能看到朦胧中一抹洁然而立的俊俏身影,如同谪神,望着自己,满脸带笑。 雏鹰几近杀光,她满手是血,木棍也变成血染,垂下时,有血液向下滴落…… 校园港 何为永久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忘生丢下棍,背部忽然一大锐痛,原来背部还匍匐着将近五六只雏鹰。 她大惊,抬起头,望了望西连夜。 心一横,迅疾撕下外衣,转身,用衣严实的包住几只雏鹰,高高举起,厉喝一声,向地下砸去。 顿时,几声惨叫出。 高抬,狠砸,用尽全身力气,不留一丝余力,狠狠的砸,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无数声巨响一下下落到地上,响彻整个山坞。 方才的嘈杂声,尖叫声,嘶叫声,争斗声,渐渐的安静了,只剩下了一下下撞砸的声音。 直到外衣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动静了,忘生丢下衣,转过脸,不去看那早已摔得粉碎的东西。 她跪倒在地上,睁大着眸子,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染满了血,皮肤上,手心的纹路里,指甲里,都是一片鲜红…… 她那双眼睛,也布满了血丝与暴戾,久久不能平复。 西连夜走到她面前,依然万世不浊,如同血红中绽放的一株白色素梅,“阿丑,走吧,我们出山坞。” 苏忘生站起来,抱住双臂,一言不的跟随在西连夜身后,注视他素白的背影,如同望着心中的信仰。 越走,桃花香气越淡,半个时辰时间,穿过羊肠小道,视线豁然开朗,阳光烈炙如火,将忘生身上的血迹全部晒干了,凝成了一团团似莲图腾。 西连夜回头,“向前几步,便是山角村镇,恭喜你,阿丑,你从桃花坞里出来了。” 忘生抖动着唇,抬起头,眯着眼,朝着阳光,绽出一抹无耐而忧伤的笑。 “西连夜,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 “杀戮,并不是万恶不赦的事。在这世间,一切,都能成为杀戮的武器,只要你想杀死他,一切都可以。” 西连夜伸出手,将手落在她的丝上,温温柔柔的喃叫,“丑……” “你那么多次没有杀我,为什么?” “杀了你,朕怎么办?”他垂下眼眸,阳光打在他的睫上,根根分明的透出剪影,“朕绝不会让你死的。” 苏忘生身子怔了怔,抬起手,动了动脚步,一把扑在他的怀里,双手穿过凉绸的衣裳,抱住了他。 “我知道这样会弄脏你的衣裳”,她的声音,有着轻轻的鼻音,“可是,我很怕……对不起,让我抱一会儿,只抱一会儿……” “傻阿丑”,他搂住她的肩头,宽大而干净的袖将她紧紧的裹住,“不要怕,朕一直在你身边。” 朕,一直在你身边。 西连夜,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她眼中沁出了一层水雾,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这一刻,若是能变成永久,那该多好。 安宁的,紧紧的抱着他,听他告诉自己,我一直在你身边。 “西连夜。” “嗯?” “你说,这世间,有永久吗?” 西连夜扶住她的肩头,凝视着她的面颊,笑容流光璀璨,“没有东西,是永久的。” 她浑身一僵,愣了半晌,收回了手。 “天色晚了,下山吧”。他朝前走着,风声袭来,吹打着他腰间的玉佩,摇晃摆动,划出美丽的痕迹。 忘生望着这背影,看着他飘炔的背影,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在西连夜眼里,果然是,没有所谓的永久的。 ********************** ********************** 西连夜与苏忘生行至山脚时,已近傍晚,两人随意找了间客栈落脚,但很不幸的,只剩下了一间房。 西连夜吩咐小二找了大夫为忘生做了简单的诊治,开了药方后,便吩咐晚膳送到屋中来。 忘生受到了许多人的目光洗礼,只因为自己满脸污浊,虽然披着外衣却还是挡不住满身的血渍,与西连夜走到一起,恐怕只会被误认为是满身带血长相恐怖的丫鬟。 晚膳呈来,忘生看到西连夜尝了一口气后,叹了一口气,道:“不易。” 她下了床,走到他面前,“饭菜难以下咽?” “算来,朕已多久没用到如此入口的膳食了”,他挑了挑眼角,“不是难以下咽,而是感慨,朕堂堂皇帝,竟也沦落至此……” “你是在说我做的膳食难以下咽了?”她睁大眼眸,哐一声坐下,“敢问皇上的红薯又是个什么菜式呢?” 他失笑,“朕第一次做,不好吃么?” 忘生本来准备大肆嘲笑,可被笑一蛊惑,不自觉点了头,“好吃。” 西连夜动了动嘴角,“用膳吧。” 同桌而食,苏忘生现桌上大多是自己喜欢吃的膳食,西连夜只简便用了几口,便搁下了竹箸。 忘生吃饱后,立起身,局促道:“只有一张床,要怎么……” “你身子可以了么?”他接道,“朕倒是无妨,只是怕你身上有伤,经不起劳累。” 什么劳累!忘生听出他话语中的隐意,白他一眼,“我睡床上倒不觉的劳累,只是皇上要委屈睡到地上,可是要真正劳累了!” 他沉吟着,“店家只备了一床褥给我们,朕想,睡地上是不可能的了。” 说罢,他已坐到了床缘上,掀开了被褥,“你身子还未好,朕不会强迫你。” 忘生想了想,却也觉得身子非常疲惫,就走到了床边,定了定,坐到了床缘上,二人相并而坐。 忘生僵着身体,不知所措。 她垂着头,忽然,头上被覆上了东西,眼前一片乌黑,大叫道:“你干什么!” “掀盖头。”他带笑接语,“莫要乱动。” “好好地掀什么盖头!”她伸手去扯,被西连夜一双大手抓住了,“无聊!” “大婚时未掀,现在补上,可好?”他低声说着,手掀开,红色的枕巾掉落在棉褥上,忘生满脸通红。 西连夜一味望着她,忘生的面已抑制不住的开始烧,半晌,她憋出一句话,“谁睡里面?” 他哑然失笑。 “我,我睡了。”她自问自答,慌忙脱掉鞋子,爬到床榻里面,抱住被子,将自己裹成了粽子。 西连夜摇着头,慢慢除去外衣,搁下玉佩,散去头髻,脱去靴,只着中衣,带着清香的气味儿躺到了外侧,伸出手臂,朝里袭去。 她向后一撤,“做什么?” “朕有些冷”,他用一双纯然的眸与她对视,“被褥只有一副,阿丑全占了去。” 苏忘生皱着眉头,“我去吩咐小二再拿来些……” “来时吩咐过了,小二说今日客满,被褥不够用。” 她开始咬唇思量,纠结许久,终于掀开了被子,不情不愿的,“进来吧。” 西连夜身躯一进被褥,顿时一股暖热铺满包围了她的身子,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抱住。 “你,你抱我做什么?” “朕怕你冷。” “我不冷。” “还说不冷,手心是冰的,身上的冷的,连胸前都是……” “你这色魔!住手!”她脸红大半,啪一声打掉他覆在自己胸上的大手,“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朕只是不强迫你睡地上或是床榻上而已……” 她气的满脸通红,他笑的满面春风。 “不闹了”,他揽臂抱住她,“睡罢,大夫吩咐你今日好生歇着。” 他的鼻息扫到她的面上,她的面颊贴到他的胸膛上,他的身子如火炉一般炙热,将她天生惧寒的身子暖的就要融化了一样。 她闭上了眼,不再多说一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西连夜那日,睡的也异常安稳。 夜里,她曾睁开眼,望着他的面许久,凑上自己的唇,轻轻吻了吻他的面,才又恋恋不舍的睡了。 西连夜,我想告诉你,其实,这个世间是有永久的。 就如同你躺在摇椅上的模样。 如同在山坞前,你抱着我,静静的说,朕,一直在你身边。 如同在这里,我躺在你的怀中,偷偷的亲了你,偷偷的倾听你的心跳声。 这一切,即使不会一直一直延续,可是它们将会在我心中存留,永生都不会消逝。 所以,这世间是有永久的,你西连夜在我的心中,是永久的。 我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讲与你听,可是,我太过害怕,害怕你会一声冷笑噙在嘴边,告诉我,朕怎么会爱上你呢?朕不会爱上任何人! 清晨,西连夜起的早,苏忘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了眼,她坐起身,西连夜立在窗前,望着镇中了了行人。 她下床榻,做了简单的梳洗,坐在了镜前。 店小二来敲门,西连夜吩咐进来,是小二送午膳来了。 “爷,这是你吩咐的饭菜”,他搁到桌上,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苏忘生,这天仙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和这么丑的女人在一起行路?那胎记大而怪异,禁不住好奇多瞅了几眼。 “看够了么?”西连夜转过了头,冷盯着小二,声音毫无温度,“继续看?还是留下你的眼睛?” 小二脸色唰一下变的惨白,连忙收回眼神,勾头赔罪,“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弯躬哈腰急忙跑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满脸惊悚。 忘生望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我都未生气,皇上气什么?” “谁说朕生气了”,他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脖颈,下巴轻轻抵住她的肩头,“朕只是讨厌别人盯着我的东西看。” 东西……忘生握紧了衣角,抬起眸与镜中的西连夜相对而视,那依然是倾城而美丽的脸庞,那眸子仍然是妖韶而难测的,那嘴角永远噙着一抹看似无害却杀机重重的微笑。 西连夜,她还是不懂阿! 西连夜对镜一笑,“丑,与朕在这里多住几日,待你伤好了,我们便回宫。” 忘生本是悬着的心,慢慢的开始下垂了,“回宫?” 她转过脸,与他近尺相视,“宫里的人会有人来护驾接我们吗?” “只有一人护驾”,他捏住她的鼻头,“便是你。” 苏忘生皱起鼻,一时大胆,伸手捏住他的鼻头,大力的捏着。 西连夜满脸诧异,眼中流露出惊奇,“你捏朕?” 声音很扁,很怪,忘生出噗嗤一笑,可鼻子被他捏住,出的笑声更怪。 “捏你怎么样?”她故意使力,加上一拧,他的皮肤很是白皙,瞬间就变的通红。 “放手。”他的脸色有些局促,“朕是九五之尊。” “你先放。”还故意加力气。 “朕命你松手!” “不!” “松手!” “……” 两只唐老鸭的争执,在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才终于终止,并停止了这幼稚的举动,忘生松手,西连夜丢手,二人鼻肿的像小丑。 忘生去开门,仍然是那小二,勾头不敢抬眼道:“客官,爷吩咐的热水浴房备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西连夜背对着门,淡声吩咐。 小二点着头,应着声朝后退,临走时抬头看了一眼,望了一眼忘生,鼻子红高肿,面色更怪异。 忘生关上门,脸色有些尴尬,西连夜这时转过脸来,“走吧。” “做什么?” “随朕沐浴。” “随?”她定在原地不动,“怎么个随法?” “朕吩咐备了两间房,可不知阿丑是想与朕共浴么?”他走到她面前,手摩挲着她的脖颈,望到那一道道与食人鹦搏斗的痕迹,眼中一片怜惜,“你需要泡药浴,每日一个时辰,这些新伤旧痕才能消去。” 苏忘生对上他的眼神,听着他的声音,又乖乖的跟着他去了。 一路上,她一直在心中骂自己没出息,可是现在的她,只要在西连夜的身边,便会被他无由主导,吸引。 她深吸一口气,二人抵达浴室门前,进了屋,她睁大眼,不可思议道:“这是两间浴房?” 不过一间房,两个木桶,中间用屏风隔开而已。 “穷乡僻壤,阿丑莫要挑剔了。”他回眸,已走上前去脱衣裳了。 苏忘生一捂眼,叫道:“等我到了屏风后你再脱好不好!” 他笑着,“怎么,望到朕的身体便情不自禁了么?还是怕自己又扑来强暴……” “住!住嘴!”她结结巴巴,躲在屏风后,听到了隔壁传来一声低笑。 “你这不要脸的色魔。” 忘生小声低咒着,慢慢脱下衣裳。 除纱衣,落绸裙,髻散落,娇胴若隐,茭白若菱的身躯在氤氲的雾气中渐显,抬起脚,温热的水漫过涎玉沫珠似的肌肤,她坐在了水中,轻呼了一口气。 雾气中有着药草的味道,她与西连夜不同,所泡的是药浴,浑身筋骨舒畅,却暖而不燥。她望着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仰起了面,抬头看屋顶上向下摇摇欲落的水珠。 那方很是安静,她未听到西连夜入水的声响,那边儿亦一直安静的很。 半个时辰,依然是安静。 “西连夜?”她唤了声。 “嗯?” 他还在。 她在水中动了动,将疑问的话语咽到了肚中,窝在了水中便不说话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终究是忍不住,“你在做什么?” 话刚出声,屏风后走出穿着外衣、只拉开了袖带的西连夜,衣襟半敞,黑如丝,雾气中,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水气朦胧,月眉星眼,一眨不眨用灼热的眼光望着她。 “朕在等阿丑唤我呢!” 苏忘生望着他,呆滞的忘记了动作,在他靠近浴桶时,才忽然回了神,两手抱着胸前,疑惑道:“你不是在那旁沐浴么?” “一个时辰药浴后,要用清水次浴”,他说着,已靠近桶前,脱下了外衣,“来,朕抱你过去。” 清水向后缩,“我自己过去。” “乖,会着凉的。”西连夜微婉一笑,忘生伸出了臂膀,他用外衣将她裹住,朝隔壁走去,“方才换上的热水,再泡一个时辰就会没事了。” 忘生搂住他,嗯了一声,垂下眸,看到他的衣襟被自己染湿了大半。 她想,西连夜也是有十分君子的时候的,就像现在。 她从他的怀中轻轻滑落入水,白色外衣向上浮起,西连夜立在桶前,将外衣拿了出来,开始宽衣解带。 “你做什么?” “沐浴。” “隔壁……” “那是药浴,无病痛之人不可随意浸泡”,他状似无意说着,除去了中衣,露出了无一丝赘肉精壮美丽的胸膛,散去了黑,抬起腿,入了浴桶。 忘生在心里诚挚的为刚才君子之话道歉。 他渐落向水中,丝便游弋在了水中,如同黑夜中漂浮的蝴蝶,美丽而飘渺。 两人挤在一个桶中,桶内变得相当狭挤,苏忘生尽量缩着身躯,可身子还是不由自由会触碰到。 他在水中抓住她的腰肢,朝自己捞过,她便背对他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我还是出去好了……”她趴住桶的边缘,要起身,腰上被西连夜抱的更紧。 “别想”,他的声音暗哑,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背,“丑,朕不能再忍了。” 苏忘生扭动腰肢想挣脱,忽的,停止了一切动作,脸上开始泛红。 她坐在他的身上,身下,他的欲望正直挺挺的顶着自己,强硬而不容置喙的,让她害羞到无地自容。 “怎么了?”西连夜声音如暗夜低迷,魅影一般紧紧的捞住了她的心。 “我……”她转过身,正对着西连夜,满脸羞涩的接着,“咯得慌。” ****************************** ********************************** 西连夜低低应了一声,吻上了她的薄唇,灵舌探进,手搂住她的背,细腻而深吻着,忘生情不自禁张开了口,与他的舌纠缠不舍分开。 他松开她的唇,吻上她的脖颈,锁骨,顺着滑落的水珠,渐向下侵去。 “唔……”忘生在水中动了动身子,水雾中的双眼,溢出迷醉神情,“不……” 西连夜埋首在她胸前,抱住她如棉的肌肤,啃噬着她胸前的肌肤,手在她润滑的玉腿处游弋。 “不……”他眸上染上了火烧的炽烈,“这种时候,你还要对朕说不么?” 忘生的脸色酡红,身上漾出粉色光晕。 她抬起双眼,一脸不自觉的媚态。 “朕已经忍了两月有余,阿丑,你莫要太狠心。” “两月?”她睁着一双诧异的眸,“你有芙蓉妃,你有连翘妃,说什么两月,况且,我没有和你玩3p的本事!” “3p?”西连夜正视她的眸子,“朕不懂。” “朕只有阿丑”,他低头,含住她的胸前,忘生一阵战栗。 “我不信”,忘生呢喃出声,“谁会信你。” 西连夜分开她的腿,手指摩挲着,“阿丑,不准拒绝朕。” “不要……我不要和你……”她的话还未说完,体中一股热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每一个吻,每一个抚摸而浑身颤抖。 西连夜抱着她,抚摸着滑润的皮肤,每到一处,她便如同身处云中雾里,虚软而飘茫。 他含住她的唇瓣,抱住她起了身子,跨出浴桶,搁到一旁的桌上,“其实你是喜欢的,对么?” “我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迷乱的双眸,滴着水珠的湿,他将她的双腿分开,跨在自己腰间上,望着她浑身红的身子,眼神又是几分暗沉。 “不要……”她咬着唇,脑海中是他和其他女人的念头,心中起了抗拒。 “丑”,他唤一声,“朕想要你。” 她想抗拒,西连夜不由分说将分身送入她的身体,埋的深深的。 律动如同一波波惊涛骇浪,迅速占领全身,她的全身变的烈火中烧,虚软到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苏忘生想出声,又被西连夜用两片柔软的唇封的严紧,在她的口中肆意翻搅着。 鼻中蹿来西连夜身上的味道,清淡诱人,如同一杯香醇的美酒,让人为之陶醉。 “傻阿丑,朕只有你。” 西连夜轻声说着,浴室中泛着幽幽的橘黄色,她的心,跳的厉害。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抱紧他的腰肢,任由他在自己身体中撞击律动着,几声轻吟从口中出,忘生脸色红若蔻丹。 她睁开眼,看到西连夜的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幽黑。 她的喘息声一响起,他的呼吸更加粗重了,双手更是紧抱着她的腰,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欲望送入她的体内。 意乱情迷,腰肢扭动,因羞耻想要挣扎,却一次次沉迷在他的占有里。 房中沉迷寂静,只有晃动的桌声和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情欲声响,汗珠侵上西连夜的背脊,香气越浓重了,在这样浓香中,煽动情欲,甩动丝,忘生出了一声声低迷的吟叫声…… 她抬起眼,望到西连夜专注的望着自己,然后,笑如洁莲。 “丑,你的叫声真好听。” 苏忘生瘫软着身体,像一只无尾熊挂在了他的胸膛上,“我没有……” 腰肢被他托起,两片柔软覆上她的唇,止住所有的话语,赤裸的身躯相拥,在这如烟如幻的氲袅中,忘生再一次迷醉了。 他抱着她,走向浴桶,坐入了水中。 苏忘生不敢抬脸,只敢一直盯着他的胸膛。 “阿丑,不敢看朕么?还是朕的表现你不满意?”他调笑着。 她面如火烧,“你这色魔!” 西连夜仰头笑了起来,水流也随着他的笑漾出纹痕。 她哗啦一声从水声立起,朝桶外爬去,“我洗好了,我要出去了。” “朕还没好,不许走!”他强硬的,又将她拉了回去,将她转过身躯,背对着他。 西连夜拿起木舀,在忘生白皙的背上浇上水流,看到水流分化成条条清泉,顺着她的肩胛与肌肤,向下流弋滑动。 西连夜在帮她洗背! 她大感不可思议,刚动了动身子,又立即停止了。 西连夜低笑:“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些冷了,还是快快洗了赶紧上岸去吧。” “冷了?过来,让朕抱会儿。” “还是不要了……”她怕被咯死。 “反抗?” 她转过身,带动水声哗啦一声抱住他,脸埋在他胸膛上,“不反抗,我抱了我抱了。”为了防止他那可怕的惩罚欲,她抱的十分紧密。 西连夜笑,“这会儿倒是听话。” “我太累了……”她难得软声软语,“快点儿回房好不好?” 西连夜嗯了一声,起身出浴,穿上衣袍,丝垂下,水滴落,润湿了衣裳,眸清亮,唇微抿,笑妖娆,忘生望着望着,咽了口口水。 “你那一副饿狼的模样,朕倒是第一次见着。” “我对你才没兴趣……” 她小声唔哝着,他便用一件宽大的衣裳将她裹了起来,横抱在怀中,朝自己房间走去。 一路通道无人,西连夜带她进了房间,将她搁在榻上,“要不要,继续方才之事?” 忘生一挨着床榻,用被褥将自己裹起来,死也不露出缝隙,“皇上龙体保重。” “好的”,他上榻,大手一落,拽起了被褥,轻轻一挑,被褥散开,屋子飞满白絮。 “你……唔……” 她张大的嘴被他封住,人也被推倒到了榻上。 “爱妃要朕保重龙体,朕怎能不从呢?”他一脸坏笑,“过于忍耐对身子总是不好的。朕知道你累了,你尽管睡吧,朕会尽量不吵醒你。” 天杀的西连夜! 喘息声,床榻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比什么都嘹亮。 桃色满屋,春柳竹巷,所有的一切被蒙胧的朝雾笼罩住了,露霞湿润了的绛红色天空,屋中的一切都被绘染成了鲜亮而又迷蒙的腻粉色。 西连夜的白靴端端正正摆在榻前,靴侧镶着的宝玉,霞光下投影出粉橘交错的光晕,忘生望着这一切,闭上眼笑了。 校园港 又回衍宫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在客栈中入住三日,每日药浴一个时辰,苏忘生身上的疤痕大大小小消去了不少,只有腹部和背脊处有几处被咬掉皮肉的伤痕,留下了丑陋的疤。 忘生不在乎,若是与面上这样的丑胎比起来,那些根本是不值一提。 西连夜吩咐小二买来一匹马,与她一起牵着朝镇外走去。 苏忘生望着这匹马,毛浓黑如墨,鬃毛柔顺,双腿修长,马蹄如铁,颈稍呈弓,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我们骑马回衍京吗?” “嗯,此马行程快,三日便到。” 西连夜应了一声,抱她上了马,坐在了她身后,扬疆驰绳,向前奔去。 他望见身前的小人儿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俯下身问道:“怎么了,朕的小阿丑?” “谁准你乱叫了!我才不是你的。”她冷扫他一眼,手抚着马儿的毛,声音攸得低落了,“三日之后,便回皇宫去了。” “嗯。” 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回去,不要踏足京城,不要归身到皇宫。 回去了,一切会不会一如从前。回去了,便要接受他三宫六阙的事实,衍京每年都定期有选妃和秀女入宫的习俗,未及画阁红楼,已是残月夜醉,新人达,旧人祛,千古恒规。 “在想什么?”西连夜放慢了行马速度,搂住她的腰低问。 “我在想……”她想了想,“这匹马的名讳?” 西连夜盯着她一动不动,“名讳?” “为它取个名讳吧,几日相处,也算曾留个念想。” 他立直身子,望着远方,“阿丑,没有名讳,它只是一匹畜牲而已。有了名讳,你便会忍不住照顾它,守护它,当你有一天失去它的时候,会难过,会哭泣,所以,倒不如让它只做一头畜牲而已,知道么?” 他看着她因惊讶而睁开的眸,温柔的揉着她的,“就像朕为你起的名讳,叫阿丑。” “朕多少次想杀了你,可是却下不了手,至现在还在后悔呢。” 苏忘生抿着唇不说话,抢过他手中的缰绳,一声厉喝,马儿朝远方狂奔而去。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西连夜在后默默一笑,双手穿过她细柳腰肢,将脸匐在她的背上,“朕赐予你名讳,对我来说,真是得不偿失之举呵。” 是啊,得不偿失之举,对西连夜是,对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宁愿现在如同以前深深的恨着西连夜,可如今,失了人,输了心,还听着他对自己款款的说,阿丑,得不偿失呵…… 马行一日,到达了一处海岸,西连夜抱着苏忘生下马,坐在了一处礁石上。 忘生奇怪,回京城怎么会沿着边缘界处走,岂不是增加行程吗? 出了四季如春的桃花境内,越往北来,天气越加寒冷,她裹着披风站到了海旁,天近黄昏,海色深蓝,一望无际的海岸,狂傲波澜的海风,冷冽的吹打在她的面上,强硬的鼓吹她的衣。 她随他坐到暗礁的石上,“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他搂住肩头,双眼深沉的望着远方的海。 见他不搭话,忘生也看向海岸,一望无际的深蓝,时而翻滚,时而静谧,拍打成诡橘而引人入胜的各种形状。 一会儿,西连夜轻声询问:“看够了么?” 她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他便抿嘴一笑,跟我来。” 西连夜领着她走到一间渔民家借住,给了些银两,买了些鱼儿做晚膳用了,并说只借助到第二日凌晨。 忘生不懂他到底在干什么! 简陋的屋里,两人只睡了几个时辰,西连夜一早便将忘生拉了起来,将她拉出屋,天刚泛白。 “你做什……”忘生满脸闷气正要大吼,却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整片海洋沐浴在泛滥的橘光下,天空上诱人的红润中,一轮巨日正在冉冉升起,梦幻而羞涩的将光线扑打在她的面上,水色由远及近,由深及浅,赤红桃红,橘红粉红,五光十色陆离彩光,在这一刻全部斑斓绽放而出。 在她呆滞的时候,西连夜抱着她上了马,海风鼓吹的剧烈,将两人的丝飘飞吹去,将西连夜的衣衫上的涟纱吹起炔飞远去。 马向前奔,朝着巨日,忘生脸蛋红扑扑的,脸上冒出开心而兴奋的容颜,张开双臂高声喊叫了几声,西连夜微微笑了。 炽日升高,他们奔向远方,如同穿透红日,奔向明亮处。 西连夜马行的快,忘生回过脸抬头看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低下首,淡淡的,“朕有些无聊了,一时兴起。” 她仍然仰着小脸,一排秀气的牙齿全露了出来,西连夜眼眸暗了暗,“别无他意,现在,回宫了。” 苏忘生的满心期待和兴奋,因为他的几个字,化为了灰烬。 ************************************** ************************************* 又行一日,离衍京还有些距离,天色晚了,两人住在了城中的镇里。 城镇离京城较近,相对繁华些,忘生为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脸上蒙了纱巾,遮去了自己的大半面丑陋胎记。 倒是西连夜,一路走来,引来不少欣羡眼光,不仅是女子,就连男子对上那双流光溢彩妖气横生的眸子,也会定在原地怔仲许久。 进了客栈,苏忘生坚持要两间上房,谁道西连夜靠在柜台上,淡淡说着:“娘子,为夫赴京赶考,盘缠有限,你这样无理要求,怕是又搭上了几天的盘缠。” 小二与掌柜马上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西连夜,又以嫌弃的眼光飘向苏忘生。 掌柜劈头盖脸的向苏忘生说着一堆女子从夫随夫的道理,又说男子赶考女子跟随本就是大忌,更不应该为人添上麻烦,分散心神…… 足足唠叨了半个时辰有余,忘生直想将那张嘴巴给缝住,电视里见过见多识广的小二,没见过这么唠叨的掌柜! 西连夜就那么靠在柜台前看着苏忘生脸色忽红忽白的,平静转不耐,不耐变气愤,最后化成一脸无耐,最后只得连连点头摆手,他嘴角的笑抹也抹不去。 要是以前,谁要是这么跟她说话,定是一把毒粉撒过去,要他永生再也开不了口吧。 忘了所有的她,似乎人也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一间房就一间房,你闭嘴!”苏忘生飙,大吼。 掌柜一愣,随即点头,吩咐小二带她们去上房。 房间非常大,摆设齐全,古典而优雅,忘生走到桌前,抚着凳,上好的檀木。 她讶异道:“普通的上房摆设如此豪华,我真是小看这家客栈了。” “这是最上等的房,房价为普通房间的三倍”,西连夜坐到了桌前,望了眼茶壶,“阿丑,沏茶。” 苏忘生顿时大恼,“一间房比三间房还贵,我说那掌柜疯了一样的劝阻我!” “无妨,朕不在意。” “刚才谁说盘缠不够来着,你这……” “要朕提醒几次呢”,西连夜抬起一张笑脸,捏了捏她的手心,“朕渴了。” 她讪讪的倒了茶水,递到他面前,便跑到床榻前闷到了被子里,不再理他。 用了晚膳,就寝后,苏忘生一早溜到浴房中自己泡了药浴,生怕西连夜再跟了过来。 回屋,她看到榻上西连夜静静的躺着,缓而均匀的呼吸声响在屋中,定是睡了。 苏忘生站到他的面前,垂下眼,细细打量着他,眉眼如画,细长多情的桃花眼微微闭着,侧面如刻画出的人儿,没有分毫瑕疵。 忍不住点点了他的鼻尖,闭上眼,薄唇擦过他白皙如冠玉的面庞,溢出了一声轻笑。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这么毫无顾忌的望着西连夜吧。 她逶在榻旁的角落里,托起下巴认真而贪婪的望着他的容貌。 回了皇宫,一切,还能如此么? 苏忘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极低极低的声音喃喃,“西连夜……” “嗯?” 他睁开了眼,长睫半阖,盯着忘生,“阿丑唤朕?” “你,你没睡?”她的脸色惊慌而促狭。 “睡了,被某人吵醒了”,他伸出手,只用了一点力气,手臂一捞,将她带到了榻上,压到了身下,“夜深难眠,阿丑也是么?” “难眠?你刚才睡的跟头……” 话语被他霸势的吻封住了,忘生闭上了眼,悄悄搂上了他的腰。 “明日还要赶路。” “朕知道,早点歇着吧。” “那还不放开你解衣裳的手……” 西连夜吻了吻她的面,“放心,朕会温柔的。” 心头,一下子被春暖蔓过,被一种热烫的东西塞的满满的。 夜凉如水,月光料峭,韶华易逝,流光催人,夜风刮起半扇窗,投下半面光,轻柔而体贴的照在二人身上。 灼热的氛围过后,满屋都是亲昵的味道,西连夜的体香在忘生的鼻中一遍遍流淌。 “你这骗子!” 她撑起虚脱的身躯,三千黑丝落在他的胸膛上,“西连夜你这大骗子。” “你说过会温柔的……”她微微撅着嘴,语带埋怨。 西连夜满脸委屈,“朕的自制力一向极强,可就是碰不得你,对不起,阿丑……” 忘生所有的不满,在这一句对不起中,化为了烟烬,再也提不起任何恨他的力气。 她原来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的爱上一个人,爱到自己曾经对他深痛恶绝的事,也能变的原谅了。 ****************************** ***************************** 离衍京越近,天气愈加寒冷,他们骑着一把良驹黑马,慢悠悠的行在驿道上,满道扑鼻花香,道旁全是林立绽放的梅花。 西连夜将缰绳递给忘生,经过一棵梅树下时,抬起手臂,摘下一枝梅花,插在了她的髻上。 “香韵冷梢几树花,不及笙漪一枝鲜。”他抱住她的腰,道,“朕的小阿丑,真是比花香,比花美,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妖精……” 她抬起肘向后撞去,被他轻易的躲过了。 “你才妖精呢!”她不满回道,“你西连夜才是世间大妖孽。” 西连夜笑声爽朗,“虽然称朕为妖人的人全都被赐死了,但从阿丑口中说出来,朕倒是不讨厌。” 忘生扭过头,“妖人?”西连夜为什么会被称为妖人。 西连夜只笑不语,抓住她的手,扬起缰绳,扬袖一甩,马儿疾驰向前而去,将忘生的疑问淹没到了急促的马蹄声中。 穿过驿道,行进树林,马儿累了,跪倒在地上直喘息,苏忘生自告奋勇带马儿到河边去饮马,西连夜见四周无人,便由她去了。 忘生带马儿带湖边,马儿低头饮水,她便坐到树旁,抱腿等待。 不远处传来打闹声,有三三两两少年的声音朝她的方向走来,走近时,忘生看到是三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大的十五岁左右模样,其余两个都是十岁左右。 他们望见忘生驻下足来,便将忘生围住,“喂,把你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她看到马儿昂起头来,不予理睬,起身去牵马,谁料两个小乞丐突然抓住了自己,另一只便开始搜身强夺衣物。 “你们快点儿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忘生威胁道,“现在放开我,我饶了你们。” 十五岁的乞丐从她身上搜出一些银两,面露贪婪,继续搜索,并开始上下其手摸起她的身体来。 “喂——!”她厉喝,去甩两旁抓住自己的小子,哪道他们又是抓又是咬,忘生又碍于他们是孩童没敢用太大力气,只好与他们扭打起来。 起风,纱巾落,随即,她听到尖锐而恐惧的叫声。 “啊——!好丑,好恐怖!这女的脸上张了怪胎,恐怖死了!” “妈的,长这么丑,老子刚才还摸了你,我呸——!” “鬼!鬼!女鬼!有鬼——!” 大的拿石子扔她,小的满脸惊恐,眼神透着恐惧。 忘生叹了一口气,不想跟他们计较,拾起纱巾牵起马朝反方向走,承受着他们的扔打。 转过身,牵着马,走了几步。 身后的嘈杂一瞬间安静了,安静的诡异。 她峥然转身,看到了衣纱飘炔的男子,他迈着悠缓的步伐朝自己迈来,手抚着她的,“饮马也能受人欺负,让朕如何能不担心你。” 三个乞丐,脖中被石子穿透,睁大眼眶,倒在地上,脸上是绝望和惊恐的神情,嘴巴还张着,来不及合拢,便死在了西连夜手下。 “你杀了他们。” 他牵住她的手,“嗯,他们不懂,阿丑是最美的。” 忘生心中有些哀戚,可,却恼不起来,恨不起来,西连夜,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她喜欢上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她不说话,他们继续起程。 一路寂静,穿过树林,忘生道:“西连夜,以后,不要再为我杀人了。” 他在她背后沉默了半晌,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做回答,策了马,行的更快了。 多年后的忘生想,当时的他没有做回答,便是已预料到了以后的情景。 因为,那以后的他,手上,将会沾满杀戮的鲜血,不曾有过停歇。 ****************************** ****************************** 三日后,到达衍京,城门前,苏忘生回头问,“西连夜,回宫里了,我还可以这样叫你的名讳吗?” “嗯。”他默默点头。 “回宫后,你会放我走么?” “不会。” “西连夜”,她转过脸,定睛看着他,“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心中是怎样想的吗?那时候我想,你真是个丑八怪。” 他侧首,挑眉,“朕第一次见你时,不禁惊叹,世间怎会有这么丑的女子!” 二人相视而笑。 忘生伸出手,捧住他的脸颊,送上红唇,轻轻品尝着他的芳香。 衍京正是寒冬,城里早已积出了厚厚的白雪,忘生忍着抖,偎在西连夜怀里取暖,他将狐裘的披风脱下来,去裹到她身上,自己只穿了紫色的绸衣。 忘生用手挡了过去,又披到他的身上,“别……我不冷……你会得风寒。” 她看到他眼中笑意似暖阳,就向后靠了靠,依在他的怀里,“我……我靠近你,这样我们俩人都不冷。” 他用一只手搂住她,皮裘手套套在了她的手上,扬鞭,催马,快速向宫中驰去! 正午三刻,抵达宫门前。 二人下马,君上宫迎轿来接,宫娥太监跪满了整个青石盏道。 太后一脸期待坐在凤撵上,焦急唤道:“皇上,总算回了。” “桃花境内患害已除干净,母后放心”,西连夜点了点头,朝太后道。 迅时,有人上来递衣裳,有人上挑暖炉,有人扶西连夜朝轿中行走,几个妃子起身将西连夜围起来,皆诉衷肠。 他被围得满满的。 苏忘生下了马,站立在雪中,看着眼前的喧哗,退到了角落里。 没有人注意她,更没有人对她嘘寒问暖。 西连夜上了轿,低沉的声音从轿中传来,“回君上宫。” “回君上宫——!”内监一声高亢而尖锐的响亮声音,划破长空,刺到忘生的心口上。 人群散去了,所有人都退的干干净净。 连那匹黑马也被人牵到了马厩中,忘生独自一人立在角落的雪堆中,一动不动。 她抱紧双臂,张开嘴,哈出一口冷气,有白色的气息出现在面前,继而,消失为空。 西连夜,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更没有一句话语。 ***************************** ****************************** 忘生独自漫步由宫门走到了冷宫门前,远远的,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立在门前,是怜儿。 她的心中暖热,才靠近门前,怜儿便扑了过来,“娘娘,娘娘你总算回了,那日你病还未痊愈就被皇上带出宫去,怜儿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你……” “我没事”,忘生拍着她,扶正她的肩膀,“我有些倦了,回屋吧。” 怜儿头如捣蒜的点头,“娘娘一路辛苦了,这些日子都瘦了。” “瘦了,总比胖了好。” “小姐太过瘦弱了,怜儿看着都心疼了。” 忘生摇着头,“有人追杀你时,逃命时,瘦了身体轻盈,跑的快,逃脱的几率更大些。” 怜儿睁大眼睛,“有人追杀小姐?” 忘生不予回答,只是淡淡笑着,受西连夜的影响,他的世界,彷佛变成她的世界了。 进院子,怜儿将大门紧紧锁住,一脸开心,拉着忘生便朝里跑。 “怜儿,你怎么了?” “小姐,咱们冷宫里还藏着一个人呢,你见了铁定高兴!”怜儿眉飞色舞说道,拉着她跑到门前,哗啦一声推开门。 忘生停在门前,轻微喘着气,抬头,望见一片雪白的纯净。 那人浑身上下月蚀一样的雪白,倾城脱俗的面容,温柔的明眸,淡若天璃的气质。 静静的立在暖炉旁,屋中火光濯濯,燃红了他的面,一层清清淡淡光影映在他的脸上,虽朦胧,却又能看的很清楚。 那举世无双的笑容。 “阿生。” 他笑起来,眼睛是弯折的弧度,芳华似锦。 是他,苏白玉。 “白玉!”苏忘生失神叫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阿生了”,苏忘生嘴角带着绵密而又轻柔的笑意,“昨日回宫,听闻阿生与他一起出宫去了,便一直在冷宫里候着了。” 忘生扶住门框,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苏白玉,已是,多久未见这张容颜了。 苏白玉移动脚步,衣摆晃动,来到她面前,“还不进房里来,你天生惧寒,此刻定是冷极了。” 他满眼心疼,见忘生还是毫无动静,扯住她的衣襟,将她抓了进来。 忘生一个踉跄,脸险些撞到他的胸膛上,白玉用手臂牢牢的扶住了她。 “阿生还是这个模样,一到冬日就喜欢呆。”他嘴角带着温浅的笑,“每次见你都要佯装摔倒跌倒在我的怀中。” 怜儿悄悄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忘生站在房中,单独对着苏白玉,有些手足无措,“你不是在告请去了边疆,已是可以回来了吗?” “阿生在怪我么?”他站到她面前,“对不起,擅自离开了阿生的视线。”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汪春水的温柔。 “我没有怪你”,她走到暖炉旁,看着撺掇的火苗,“只是路途遥远,你兀自去了边疆,应该找我商量下的,我们是一家人……” “那时,我若不走,阿生每日皆受折磨,白玉不忍。”白玉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已经,不用怕了。” 忘生疑道:“不用怕了?” “放心,我带你走”,他咧嘴笑着,“去谁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们俩人……” “不!”她摇着头,“你在说什么!我是他的妃子,怎么可能跟你走!” “此次去边疆,便是筹备万全了,我带你离开”,他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不!不行!”她攒紧眉头,“我们走了,苏家怎么办?难道你生生世世就要背上恶名?你和我不同,你是苏白玉,是无暇公子,万民敬仰,口碑良好,是大家心目中的圣人!我是苏忘生,是恶人,是毒女,我不能跟你一起走,玷污了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 “若是在从前,我或许就会答应你了”,她转脸,望向窗外一片雪白,“可现在,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苏白玉身形一动,退了两步,低声道:“原来,是白玉多情了。” 她转过身,不回头,“白玉,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牵扯,否则,我不敢保证西连夜会做出什么,况且,我不是苏忘生。” “我不是你的阿生,我不是你识得的阿生,你忘了我吧,你会寻一个比我好上千万辈的女子”,她坚定的说着,“况且,你我是注定不可能的,我们!是兄妹啊!” 苏白玉望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垂下了眼睑,“好……” “好……” “好……” 三个好字,最后一声,已带着些颤抖。 “阿生说什么”,他的声音低迷得让她心中有些不忍了,“阿生说什么便是什么。” 白玉…… “为了拒绝我,你用了这么多说辞,白玉感激了”,他走到门前,挺拔的身影带着一丝寥寂,“我明白,这些,其实都不是借口,是因为……” “你喜欢上那个人了,对么?” 忘生强硬着不回头看他,咬唇不出声音。 “我从不知道,阿生可以这么狠心的”,苏白玉抬起头,声音淡的彷佛从极远的地方飘来,“你说你是恶人,却是为了我才背上这样的骂名;你说你是毒女,也是因为一次次护我才得到了恶称;你说我们是兄妹……” 他一声戚笑,“你明知道的,明知我们之间非亲非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还这么说!阿生,你是喜欢上他了啊!是吗!” 忘生脑中轰的炸开,猛然转头,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校园港 断拒绝情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白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徒留下随着寒风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张一阖的摇动着。 苏忘生的心里如同蚂蚁炸开了锅,乱成了麻,纷乱的纠结成一团。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和苏白玉,不是真正的兄妹! 这——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疑团遍布,抬脚追了出去,白玉的身影早已消失。 地上一片雪白,阴云盖过了头顶,天上开始飘雪,鹅毛大雪飘下,将白玉踩下的脚印,慢慢的覆盖了,一会儿功夫,看不出一丝痕迹。 她在雪中立了片刻,转身回了屋,关紧门,长呼了一口气。 她太累了。这么想着,摸索到了榻上,闭上眼休憩。 如果可以,她宁愿白玉没来过,宁愿没有同西连夜去那桃花迷境,否则,现在的自己也不会这么的不知所措。 ********************* ********************* 再醒来时,正是深夜,忘生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第一眼望见的,是自己最不想看到之人。 “妹妹醒了?”苏娉婷挑眉笑着,“舟车劳顿,此次出去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苏忘生坐起身,“劳姐姐挂念了,我没事。” 苏娉婷使了使眼色,身后的宫娥便呈上一堆补品,“桃花迷境的食人鹦定是相当可怕吧,我思量着妹妹你定会失血过多,特叫人来送些补品,给妹妹补补身子。” “费心了,我倒是不需要。” 她下床,苏娉婷捂嘴一笑,“去之前皇上曾对我说过,那逃花迷境里的食人鹦异常凶猛,只食同类、女子和婴儿的血肉,要有人做饵才能引他们出巢,一举歼灭。” 顿了顿,“妹妹这次前去,清减了不少,血色也不如从前,定是受了那些食人鹦的袭击吧,皇上也真是的,去之前我也曾劝阻过皇上带些低下贱民去,可皇上那性子是谁也劝不住的……” 忘生立在床榻前,肩头披着外衣,看着眼前的苏娉婷,张口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姐姐一番苦心了。” 礼品摆好,忘生坐在桌前,斟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 “哥哥回来了……”苏娉婷笑的诡异,走到她身旁,附耳到她耳旁,“放心,姐姐我会帮你们的……逃走……” 忘生放下杯子,朝外唤了一声,“怜儿,送客!” 怜儿打开门,做出请的姿势。 苏娉婷毫不在意,扭摆着身躯走到门前,“不用妹妹赶我也该走了,今日皇上召本宫侍寝,时辰耽误了可不好,妹妹,姐姐告辞了。” 说完,一脸自信去了。 忘生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杯中茶水由热转凉,由凉转热,她望着水纹一圈圈波荡,苦笑,溢出脸颊。 诱饵。 对冷宫中的自己不闻不问。 召其他妃子侍寝…… 这些不是自己一早便预料到的么? 西连夜这么对自己,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仰起头,深呼了一口气,“我对你还抱着那微少到可怜的希望,也许错了……” 西连夜,抢了心,占了身,继而,她猜,该是接踵而来的冷嘲热讽吧。 苏白玉,为了不让阿生受苦,愿意忍辱负重,从不会勉强阿生,一心向着阿生。 她似乎,遇上世间最令人可笑的情境了。 ******************************** *********************************** 临夜用晚膳时,忘生向怜儿旁敲侧击询问,才知怜儿并不知自己与苏白玉之间的关系,又蹙眉想了好大一会儿,还是不得其解。 晚膳是从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她一眼扫过去,平平淡淡的膳食,已经没了西连夜以前每日必会亲手捏制的糯米糕点。 怜儿在一旁小声道:“皇上也才刚到君上宫里,等过两日歇好了身子,一定会来看娘娘的。” 忘生没作回答,只应了声便躺到榻上睡了。 一连五日,西连夜未曾踏足过冷宫,未带来任何消息,未传过任何关于苏忘生的旨意。 听闻,君上宫夜夜笙歌,歌舞乐声不停,西连夜接连五日,宠幸苏娉婷。 听闻,四妃重做牌子,唯独祛了丑妃的牌子,而以前的那些牌子,也被扔到火盆里烧的干干净净了,西连夜为她刻的那只,同样。 听闻,大年三十后便是打春,选秀大典即将开始,太后正张罗着为皇上寻妃立后。 听闻,曾经只愿为妹妹苏忘生画像的苏白玉,此次归来,自愿为皇上选秀大典时作画,以供皇上审度。 传闻塞满耳朵,忘生已经不想再听了,今日从这个宫娥口中,明日从那个内监口中,一个个望见她时,总是指指点点。 “皇上这次带着丑妃去桃花坞,其实就是为了杀了她!” “桃花坞里的食人鹦,别提有多吓人了,听说吃人呢,皇上让她去做诱饵去了……” “这丑妃娘娘真是命大!” “什么命大,要我说啊,是她命硬,要是我啊,长这么丑不如自杀算了……” 流言蜚语,四处流窜,长言短语,从来没有一句对苏忘生是中肯的,辱骂,耻笑,鄙夷,猜测……这样的眼光,她看的多了,便麻木了。 忘生去探了水菊妃几次,她病的更重了,可却是很高兴,忘生一去便拉着她长叙不离,面色带着期盼。 水菊妃握着她的手,笑颜满面道:“妹妹虽清瘦了,可姐姐看来,却和以前是不同了。” “变得更美丽了,定是恋上了皇上吧。”她取笑着,忘生摇头微笑。 “姐姐谬赞了,在你面前称美二字,我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二人饮酒,喝了两杯,顾云鬓身子不支,吐出了鲜血来。 忘生大骇,连忙宣了太医,太医言说,恐怕活不过明年的春日了。 她没有勇气跟顾云鬓说实情,只说是休息些时日便会没事,便匆匆回宫去了,夜晚独自抹泪。 有一次,被怜儿现枕巾有湿了的痕迹,问到了,便又泪水崩塌,扑倒在怜儿怀里了。 “怜儿,我只剩下自己了,我只剩下孤单一人了。” 说着,簌簌的泪水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 “娘娘……”怜儿抱着她瘦弱的身躯,“娘娘别哭了,哭的怜儿心好酸。” “傻丫头,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了。” “怜儿代您去求皇上”,小丫头冲动的站起来就要向外冲,被忘生拽住了。 她摇着头,“他若是愿见我,自然便会来的,他若是不愿见我,那样一个人,是谁也不敢相劝的。” 她将怜儿拉到自己身旁,“小丫头,怕你惹怒了他,他挥手间便是死罪,一掌下去你就能灰飞烟灭,到时候,还有谁陪着主子我呢……” “那娘娘该怎么办?那,那奴婢去求芙蓉妃。” “去求不该求之人,只会让人抓住把柄。”忘生拍了拍她的手,“你只需好好待在我身边,将我喂饱吃足,就是功德圆满了。” 怜儿嘴里虽不再说话,心中却打定了主意。 她想起了这世上对小姐最好最好的人——苏白玉。 ……………… ………………… 君上宫。 夜晚,灯火明耀,西连夜身着皇袍坐在书桌前,手中执着折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受那旁歌舞乐声丝毫影响。 “皇上”,苏娉婷身着薄纱,靠近西连夜,“夜深了,还是快些歇着吧。” 娇体若隐若现,让男人血脉喷张的穿着,婀娜的身子,溺死人的声音。 但这一切,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用处。 “十日。”西连夜放下书册,眼角瞟了她一眼,“你还剩五日。” 苏娉婷跪倒在地上,偷偷咽了口水,“妾身,妾身不敢对皇上妄言。” “好”,西连夜垂下眼睑,笑的妩媚,“十日后,朕见不着东西,便折了你的骨,碎了你的肉,抽干你的血,你说可好?” “是!是!妾身所制的续颜丹,是丑妃娘娘幼时所研究的丹药,妾身在她房中找到了炼制方法,曾亲耳听她口中说过,只要用了那颗丹,容颜便会恢复正常!” 苏娉婷仓皇答着,“妾身所说的没有半句虚假,皇上,皇上……” 西连夜扫了她一眼,扔下书卷,朝床幔走去。 “朕借给你寝宫炼制,相信,你也不会让朕失望的。”他声音无波澜,却听不出一丝感情,“你对丑妃那日雪中狂言撒谎之事,朕不追究,给你此次赎罪的机会,芙蓉妃……” 他眯了眯眼睛,“好生把握才是。” 苏娉婷急忙磕头,接连不停,直到西连夜进了内室,上了榻,才终于抬起头,满脸不甘与愤懑。 凭什么!苏忘生凭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一切! 恢复容颜的丹药? 哼,她冷笑一声,即使搭上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因为,大好的机会正摆在眼前呢,毁了苏忘生的机会。 西连夜仰躺在床上,唇边挂着一抹微笑。 堆积的公务,着实让他抽不出身来去冷宫探她。 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几天不见,她对他,可会想念? “丑,候着朕,朕将送你最意想不到的礼物。” 从此,没有人能再说你丑,你将是只属于朕的阿丑。 ******************************************** ******************************************** 屋中愈渐变冷,今晨起来,哪儿都找不到怜儿的身影,忘生只好自己到井边去打水。 放下井绳,扔下水桶,她抱着手臂跳了跳,呵出了几口白气。 冬日,果真是透骨的寒冷。 井里传来了水声,她伸出手去拉井绳,一碰到井绳,只觉得上面结成的碎冰拉过手心,又冰又刺的。 她握了握手,继续奋斗,几次都因太冷手冰无力而放弃,正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肩头上多出了暖厚的重物来。 一双手抓住了井绳,一袭白衣飘到了她的眼角里,是苏白玉。 他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冷宫院内,为她披上了厚重毛裘外衣,默默的一句不吭拉起井绳来。 伴随着水声,桶被拉到了井缘上,苏白玉将水倒了出来,始终勾头不讲一句话。 忘生立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白玉……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苏白玉动作停了停,又是一言不端起水朝厨房走去,一脸冷漠。 许是上次的争吵,让白玉现在如此冷漠,可是现在,她更不明白他为何在这里! 苏白玉的背影向前走了几步,停了,扭过头来,脸上带着薄怒,“这么冷的天,你立在院中,身子怎么受的了,还不进屋中去!” 他第一次对她严声厉喝,苏忘生身形一震,却也没说话,转头走到房间去了。 片刻功夫,苏白玉推门而入,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将它摆放到桌上,他叹了口气,“我说过,你要吃那些药丸的,可你偏偏不愿……” 他苦笑一声,“罢了,是不如那糯米糕点香甜。” 苏忘生脱下他给自己披上的衣裳,抬起眼,扬声道:“梁画师今日来,所为何事?” 苏白玉全身一僵,立直了身子。 他转过脸来,“我说了惹阿生生气的话语……对不起……” 她微侧着脸,“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白玉犹豫着,走到她面前,猛然抓住她的手。 “白玉你做什么!”她高呼一声,人已经被他拉到了桌旁,袖子也被他绾了起来。 他盯着她的手,冻的又红又肿,还有着曾经被咬破的疤痕与疮迹,心中一酸。 “此次跟他一起出去,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他欲言又止,将她的手放到了手中,“这水中有我向太医讨的药,你每日泡上半个时辰,便可暖手脚,能治愈那食人鹦留下的伤痕。” 忘生抿着唇,看到红的手在他手心中握着,放到了水中,轻轻道:“不劳烦梁画师,我自己来就好了。” 苏白玉不接腔,倔强的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白玉,放手。”她的声音又低,又沉。 苏白玉彷佛置若罔闻,只是一顾用温水缭着她的手背,继而开始按压。 “放手”,她抿着唇,“苏白玉,拿开你的手!” 她的语调已有威胁,苏白玉不转脸,不看她,面容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决神情。 “阿生”,他静静的,“你的心里,选了他,是么?” 见她不作声,他低笑一声,“也是啊,他将你折磨成这般模样,你还是愿苦苦等着他的宠幸垂怜,我还问这多余的话做什么!” “既然知道”,忘生一字一句的说着,抬头看着苏白玉的侧面,“还不把手拿开。” 苏白玉抓紧了她的手,松开,又抓紧,来来回回,好几次。 忘生的手,被他抓的有些红了。 “他毁,我来治,我将你手背上的伤痕消去。” “白玉,你何必执着呢!” “一直以来,我以为执着的人是阿生”,他攸得转眸,“原来,那个执着的局外人,是我。” 苏忘生感觉到手被他越抓越紧,放在水中,不由心中有些愤恼。 她用力抽回手,扬起手,朝苏白玉的面上打了一巴掌。 水珠澎溅,苏白玉的脸上的巴掌印红的彰显。 “以前,你是我的哥哥,我可以纵容你,现在,既然你我非亲非故,男女授受不亲,我又是皇上的妃子,梁画师,你此番的作为,已是死罪了。” 她的声音有着威胁。 他退了一步,并没有恼怒,脸上也没有任何生气的神情,缓缓的笑了,一如往常,笑的春风暖人。 这笑容依然如天上的弦月,清清亮亮的,清亮的让忘生自己也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打了这不若凡尘的男子。 “若我不这样做,你定是不愿泡上半个时辰的。” 他转过身,跨过门槛,“明早,我还会来的。” 苏忘生站在桌旁,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拒绝,威胁,怒斥。 对苏白玉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过一会儿时间,忘生洗漱完毕,怜儿推开门走了进来。 忘生脸色不善,追问道:“怜儿,你到哪儿去了?” “怜儿,怜儿是,是到……到成衣坊去拿些布料……” “你去见白玉了。”苏忘生不抬眼,也猜出怜儿的脸色已经白了,“告诉我,为何去找他?” “娘娘!”怜儿跪倒在地上,“怜儿是看娘娘近日来闷闷不乐,以前在苏府时娘娘只要和少爷在一起就很开心,怜儿以为,以为……” 她一急,落下泪来。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忘生挥挥手,“这次就罢了,下次再犯,我就不留你了。” “是,娘娘!” 怜儿磕了响头,慌张着退下去了。 快到午时,忘生才用上了午膳,不知是饿了还是错觉,总觉着膳食中有着轻轻的冷香味,用起来特别可口,所以便多用了些。 刚用完膳,门外传来脚步声,太后有召,说是召各妃一起商讨春后选妃之事。 忘生心中堵闷,随意搪塞了借口,回绝了。 …………………… ……………………… 忘生梦见了西连夜,梦到他的眸,他的面,还有他那满眼闪着算计的光芒,嘴角坏坏的笑容。 “阿丑……”他挑着嘴角唤她。 西连夜!她猛然睁开眼,环顾四周,一片虚无。 叹了口气,这是所谓的思念成狂吗? 她坐起身,喃喃着,“西连夜,你这狐狸精。” 昨夜下了一晚的雪,如今已将近正午,太阳爬上枝头,她慢吞吞下了床,穿衣梳洗,推开窗,一片金黄撒入屋,只觉有些刺眼。 她又在屋着坐了会儿,品了会儿茶,翻看了会书册,才终于到门前,犹豫着开门。 再有毅力的人,也经不住这种寒冬中几个时辰的等候,她想,苏白玉定是会来的,但现在,也一定已经失望离去了。 可打开门,就看到一张清绝秀气的脸面。 苏白玉站的直直的,立在门前,脸色铁青,双唇紫,只有嘴角还能看出是在扯笑。 “阿生。” 忘生两手握住门,一闪神,又咣的一声把门关住了。 “阿生,你醒了。” 苏忘生靠在门前不声,低沉着眸光,“你又来做什么?” “昨日……我……说过会来……就一定……来……”他的声音在打颤,唇在抖。 她知道,是他在外站了几个时辰的结果。 “你走吧,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你不让我进,我便不进。”他艰难一笑,呵呵声出的有些僵硬,“早膳呢,不用吗?” “一大清早的看见你那张又青又紫的脸,谁都没胃口了!” 苏白玉不说话了。 苏忘生锁紧门,关紧了窗,坐到火炉旁生闷气,“梁画师,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到时候皇上死罪怪下来,我是不会护你的。” “阿生……担心我……” 回答声微弱,她张口抢下话来,“不,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梁画师和我是毫无干系的人,我只是担心皇上对我误会,以后不再得宠了而已。” “是……么……?” 微弱的声音,随着他的尾音消失了,他不再说话,苏忘生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无聊的紧,又裹到被子里睡了。 人说,对抗饥饿的方法就是睡眠。 她为了躲开苏白玉,饿了一整天,睡了一整天,天空也由明转暗,转为漆黑漫漫。 苏忘生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眼前,苏白玉倒在了地上,浑身僵冷,如同冻死尸,脸色雪白,唇色乌青,冰凉的身体没有任何血色和朝气。 她登时一愣,心头一阵自责。 “白玉!”她弯下腰,去摸他冰凉的脸,秀气的脸面只剩下了苍白和无耐,一抹苦笑冻结在了他的嘴角上,“白玉,你醒醒!” 不远处,怜儿一直跪在雪地中,一把一把的抹泪水,脸上血色也绝对好不哪里去。 “怜儿,你看到他昏倒为何不告诉我!”忘生怒出声责问。 “少爷吩咐怜儿不许告诉娘娘,少爷说从不强迫娘娘!” “你为何不将他劝回去?你明知他会一直等下去……” “娘娘!”怜儿抬起头,眼中还泛着泪花,“怜儿当然知道少爷会一直等下去,娘娘这么聪明,难道不是比怜儿更懂的吗!” 忘生无言以对!是啊,她不是更加懂得吗?她应该是比谁都清楚的。 可是,我只是不想让他牵扯到我与西连夜之间啊,我只是不想让他受伤害啊…… 我不知道,他对阿生,是这么的执着啊! ****************************** ******************************* 苏忘生弯下腰,将苏白玉背在身上,朝屋中走去,“怜儿,去备些热水和毛巾来。” 怜儿应声去取,她将苏白玉放到了床榻上,为他盖上了被褥。 怜儿端来热水,忘生将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又将屋中暖炉中的火弄的更旺了些,才松了口气。 “娘娘还是在意少爷的。”怜儿破涕为笑,“少爷醒了一定很高兴。” 忘生望着白玉无暇的面孔,淡声吩咐着,“怜儿,你到太医院里去拿些风寒药吧。” 怜儿高兴的去了,忘生则依在床柱旁,守着苏白玉。 “阿生……”榻上的白玉喃喃,“我会……保护你……” “跟我走……” 忘生转过脸,望着火炉中撺掇的火苗,出声接道:“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我不会跟你走!你死心吧。” 苏白玉沉静了,动了动手指,又安静下去。 “白玉,待这次甄妃结束后,你便回边疆去吧,那里也许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他睁开了眼,蒲扇一样的睫毛遮住了半个眼睑,“你又怎么知道哪里适合我?没有你的地方,我去做什么?” 忘生看到他睁开眼,道:“你还好吗?” “我……”他闪动浓密的睫毛,黑玉一样的瞳眸动了动,“没事。” “再躺一会儿,就回画师苑吧。” “嗯。” 苏白玉盯着她窗幔的流苏看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不会回边疆去的,这次回来,我是来带你走的。” 她不再想解释了,别过脸不看他,“你带不走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宠幸他人,对你残忍,你也如此心甘情愿随着他”,他撑起臂膀,慢慢坐起,“看来白玉,已是一文不值了。不过阿生还是没有将我抛至宫外,而是选择移到了屋中,倒也不是毫无希望。” “我不是无缘无故抬你进来,我有话问你”,她饶过话题,“是关于,你我之间的关系,兄妹关系。” 白玉看了她一眼,柔情而细软的,“阿生是在我四岁时,一个大雪纷逸的夜,由爹抱回相府中的,得名苏漪儿。” “此事,除了你,我……爹,还有谁知道?”叫出那个陌生的称呼时,她有一份停顿。 他摇头。 “阿生想听童年的事么,我讲给你听。”他笑着,像是在回忆最美好的事。 “初见阿生,粉雕玉琢,像个陶瓷般的娃娃惹人怜爱;一岁时常常抱住我的腿不肯丢,两岁时会跟我要糖吃,三岁时每天赖在我怀中,吵着嚷着要嫁给白玉哥哥。” “四岁时”,他眼前暗了暗,“阿生被恶人掳走,消失四年,八岁时自己走回苏府来……” 苏忘生听着苏白玉娓娓叙述,对于他口中从前的苏忘生,心中解开了许多疑问,又增添了更多的疑问。 她知道了,苏忘生脸上的,原来并不是胎记,是在四岁被人掳走后归来时突兀多出来的怪印。 消失前的苏忘生,乖巧伶俐,是个普通的孩子。 消失后回来的她,容貌便丑,性格大变,嚣张跋扈,喜好使毒,成了人人骇怕的人物。 她还知道了,苏忘生,八岁就对比自己高大的苏白玉说,你有倾字,我也要有倾字,你是白玉,我是忘生。 十一岁,她看着及冠的美少年,狂傲的宣布,我要你,我要你,谁也不能夺走你。 十二岁,他的第一任未婚妻,被她用一只毒蚁毒死。 十三岁,他的第二任未婚妻,毒哑了,丢给了山贼,遭了侮辱,含恨而亡。 十四岁,他的第三任未婚妻,被她下了软骨针,送亲的路上用鲜血引来狼群,媒婆和抬轿人,全灭。 十五岁,他的第四任未婚妻,没被下毒,死的安宁,却是被人一把扭断了头骨。 十七岁,第五任未婚妻白家小姐,手脚筋全部被人挑断了去,并中了噬骨毒,最终骨头在身体中化为粉末,成为只有皮和血肉的一滩东西。 …… 忘生捂住嘴,难掩惊讶的神情。 这样一个恶毒人的身体,正被自己占用着,她身上竟有些冷。 消失的四年里,她做了什么,到了那里,没有人知晓。 但她能肯定的是,在她苏青来到这个身体之前,这个名为苏忘生的女子,一生都与那个名为苏白玉的无暇公子是牵扯到一起的。 而现在她正在做的,是在将这份羁绊,狠狠的扯开。 苏白玉一直盯望着她,眼中闪着沉醉神情,“我倒是有些怀念从前的阿生了。” 苏忘生静了一会儿,站起身,离他远了些,漠然问道:“你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我不想让他人瞅见了,凭添不必要的误会。” 白玉点点头,下床,慢慢穿着自己的靴子。 他直起身子,白色的长衫从被褥上掉落,留下淡淡墨香气息。 “我走了。”他只这样接了一句,便走到了门前,“但我明日还会来的。” 开门的声音,稳重的脚步声,忘生听到他行走时靴与衫摩擦的声响,还是沉稳而安宁的。 只是背影,更加瘦削,身形,更加孤单罢了。 ******************************** ********************************** 夜中,怜儿回了,手中拿着药方字和包好的药物,忘生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丢到了角落里,晚膳也未用便躺到榻上睡去了。 整个床铺中,被褥上,锦裘上,都有着苏白玉的味道,那恍淡似墨的香气萦萦飘在她的鼻间,扰的她有些难眠。 辗转反复,她最终起了身,穿上了衣,开门走出冷宫去。 她脚步不算快,本只想在院中走走,却无意间走了出来,本想在冷宫附近散散心,又无意间走到了君上宫附近的地方。 君上宫里,灯火辉煌,高墙玉瓦住,灯下红柱昂立,花纹交错,堂皇而典雅。赤色的屋脊上,蟠龙攀爬,栩栩如生,从它的身下,时不时飞出了悠扬的乐舞声。 苏忘生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走到了宫门前,朝着内监说道:“皇上歇了吗?” 内监眼角一抬,看到是最近不受宠的丑妃,转过脸傲然道:“听这厅内乐舞声,娘娘觉着万岁爷歇了吗?” 忘生道:“既然未歇息,麻烦公公通报,说丑妃求见。” “哎呦,娘娘,真是不巧的很,皇上金口玉令对咱们交代了,若是连翘妃或水菊妃求见,可进。丑妃娘娘求见,挡。” 她抬起头,望了望摩挲交错的灯火,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遵从圣令,只是请公公捎带一声,我来探过他便是了。” 内监点头,忘生整了整身上的披风,转头便走了。 连续几日宠幸芙蓉妃苏娉婷,也许是对自己觉得有些厌倦了吧。 可他的确是说过,阿丑,朕只有你而已。 这话,信,还是不信? 忘生回屋,天近亮,倦意袭来,她衣裳也懒得除去,躺倒床榻上,闭眼便睡了。 ************************************* ************************************ 君上宫里,苏娉婷坐在椅上,眼睛盯着丹药炉,耳中响着内监的话语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西连夜因嫌吵闹,到君上宫里的书房睡去了。 如今,整个空荡的君上宫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守着丹药炉,亮着明火的灯。 “一切照娘娘吩咐,将丑妃娘娘挡了回去。那……丑妃娘娘来求见之事,奴才要不要禀告皇上?” “不必了”,苏娉婷挥挥手,“明日本宫自会禀告,你且下去吧。” 内监弯腰勾头退下。 乐停,舞停。一片寂静,苏娉婷突然咧嘴咯咯笑出了声。 拿在手中的信笺被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向爹爹求证了事实,再看苏忘生现在的模样,她已百分百确定苏忘生已忘记了从前的事。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忘记了一切使毒方法。 更甚之,苏忘生身上所带的惊天地泣鬼神般的莫大秘密,也被她自己忘光了。 好,好的很。 “苏娉婷,真是天助你呢!” 她娇笑着,站起身,将信纸扔到了炼丹炉中,杏眼中闪着狠蛰,嘴角挑起,像是掌握了一切胜利的笑了。 炼制什么恢复容颜的丹药?她根本不知道。 但是,她想,苏忘生也不再需要了。 校园港 心意有绝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一早醒来,打开门窗,望见天已放晴,阳光大好,又看到白玉没来,便招呼着怜儿两人一起将摇椅搬了出来,放在了那颗苍天老树下。 在这样的落叶枯干的冬日,那颗树依然摇曳着满身泛黄的叶,沙啦啦作响。 久违的时刻,久违的阳光,她躺上椅,桌前摆上清酒几杯,小菜两碟,怡然自得。 躺上去晃了一会儿,怜儿便拿来被褥给她盖到身上,“娘娘小心冻着身子。” 忘生笑道:“倒也奇怪,这些日子自打回宫已不似之前那么怕冷了。” 像这样无风的天气,手脚自己生出暖来,让她也不必时时刻刻偎着暖炉不能离开了。 怜儿笑着,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到厨房忙去了,说是做些蜜饯给忘生尝尝。 苏忘生闭着眼,手中拿着酒杯,晃了几晃,起身望唇边送去,就在酒盅靠近红唇时,手腕被人抓住了。 “朕几天不见你,倒是学会酗酒了。” 西连夜的声音那么近的响在她的耳边,忘生一怔,半天才回神。 “看到朕太高兴了,傻了?” 他调笑着,苏忘生将酒杯搁在了石桌上,“你来了。” “连朕的名号都省了。” “西连夜”,她坐直身子,带着笑声唤,“这样唤才更顺口。” “阿丑,你太嚣张了,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他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落座在摇椅上,“几日没见,你倒是过得自在。” “自在的是你才对,美人在怀,佳人相拥,床弟上流连忘返。” 他轻轻笑了一声,“你生气了?” “是生气了。”她低着头,“生气这宫里的不公,你美人相陪,我也应该美男抱在怀……嗯……” 西连夜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两瓣温热的唇相贴,忘生伸出丁香小舌,与他缠绵悱恻的深吻。 “你敢抱一个,朕就杀一个。” “世上男子何其多,你能全部杀光么?” “你做的出,朕便能杀的完”,西连夜淡淡的,勾下头,“大病初愈,不准饮酒。” “错了,我是猜想你也许该来了,便备上两杯薄酒候着,不是桃花酿,只是清酒几杯,你别嫌弃才是”,她仰起脸,手臂圈住他的脖,“芙蓉妃呢?” “有些要事,回苏府三日。” 忘生嗔道:“原来是她走了,你寂寞了才来找我。” 西连夜低笑一声,“你果然在吃醋。” 她搂紧他的脖颈,附上一声笑,二人笑声相衬,与风声糅在了一起,飘的远远的。 苏忘生望了他一会儿,“你说,我该不该独占你?” ********************** ********************* 二人笑声相衬,与风声糅在了一起,飘的远远的。 苏忘生望了他一会儿,“你说,我该不该独占你?” 西连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眸看着她,“你想独占朕?” 她静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摇头。 西连夜手指摩挲着她小巧晶莹的脸蛋,望着她的丑面,“为何摇头,不像你的作为?” 忘生缄默一会儿,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我自认没有这样的本事。” 天下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西连夜看着她,心中这么一句话就幽幽冒出来了,到嘴边,又被他强硬的吞了下去。 “只是没料到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世间最丑,是不能与其他佳丽相比的”,他的手,移到了那爬着胎记的左面上,摸了摸,又摁了摁,心中奇异着这柔软嫩滑的触感。 她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对啊,我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我自然不敢独占你西连夜。” 抬起头来,恬谧的笑着,轻铃一样的声音飘溢而出,“只是在我的世界里,总是要寻个平等的,既然不独占你,你也不能独占了我。” 苏忘生松开圈住他的手,跳下了凳,趴在他的腿上。 西连夜揉着她的,像轻揉一只猫儿。 “西连夜,我是你的”,她抬起脸,继续甜笑,“可是,并不是全部是你的,至于给你多少,一丁点儿?一半儿?本宫还没考虑好。” 本宫?西连夜哑然失笑,她娇俏的模样让他看的目不转睛,轻快的话语在他耳边一遍遍萦绕,那副自称本宫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头像被铺上了一层棉,轻轻柔柔的,在心头飘飞旋游。 “谁准你这么擅自决定了?”他捧起她的脸,抵住她的鼻头,“想好或没想好,给多或给少,你都是没必要想的。因为,给不给,你都是朕的,多与少,朕都会要全部。” 苏忘生手搁在他的肩头上,一推搡,将他推开去,向后跳了两步,离他远了些。 “你不能决定我的一切!”她负手而立,风起而笑,“现在的我可能有那么一丁点儿在乎你,但或许过两日我就开始讨厌你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常来叨扰烦我,也不要讨太多妃子老婆,更不要生太多娃娃,否则,以后我和宝宝会不得安生……” 西连夜倚在摇椅上,攸得站了起来,声音冷硬道:“朕有说过要与你一起生子嗣么?” 她头猛然间彷佛被泼上了一大盆冷水,停了好大一会儿才接语,声音比方才低迷许多,“我已经告诉自己要接受这样的你,我已经为了你决定呆在这牢笼一样的地方,你说的是什么话……” “牢笼?”他死盯着她,“你把这里看做是牢笼,把我护你的地方当成是牢笼?” “打从一开始我都不是自愿进来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转过身去,“这里对我来说,岂止是牢笼,更甚之,是消耗生命的地狱。” 西连夜眼中激起了怒火,“消耗生命!朕还不知道,原来丑妃将朕的皇宫当做地狱!” 苏忘生耳边全是他那一句冷硬的话,一时心愤,抬脚便朝屋里走去。 西连夜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臂,“朕的话还没说完。” “我累了!”她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他不顾她的反抗,反转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强制她面对自己。 “放开我——!”她只一顾甩着手,“如果你想用以前那样强迫的手段,那么西连夜,我对你那仅有的好感,恐怕也会荡然无存。” “阿丑”,他喟叹一声,声音出奇的温柔,“朕不想与你争吵。” 她仰起头,“是不是,我不配拥有你的孩儿?” 他摇头。 忘生退了两步,“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他顿了顿,点了头。 结果,仍是如此。她踏起大步便朝屋中走去,伸手去关门,被西连夜臂膀挡住。 他低着头,黑掩住他的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臣妾累了,要歇着了,请皇上不要打扰我。” 西连夜脚踏步进屋,横抱起苏忘生,一言不吻住她的唇,将她扔到了床上。 “你——!”她怒声拒绝,西连夜的声音暗哑而无丝毫温度的响在她的耳边,“不要惹怒我。” 他撕开她的衣裳,朝她的脖上咬去,手指抚摸着她的身子,直感到她由抗拒挣扎到安静,最后默默攀上他的脖,才渐渐动作变的温柔了。 多日不见,争吵在抚摸与浑浊交错的呼吸声中隐没了。 面对西连夜激烈而炽热的占有时,忘生抱住他频频喘息低吟,手指陷进他的皮肤中,在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西连夜的眼中始终是深沉,一种忘生看不懂的深沉,那是除了情欲还有十分复杂的东西,像在抉择,又像在决定。 坚韧和恍惚的目光交错着,落到了忘生的脸上。 她脸上,淌上了一行清泪,流到他的脖颈上,一片冰凉。 西连夜俯头,吻着她的面,“丑,别哭了。” 她抱住他的腰肢,面庞在他胸膛上噌来噌去,“不是一丁点儿,大不了,我将心的一半儿都给你,好么?” 西连夜搂住她瘦弱的身子,听着她有些近乎哀求的喃喃声,拍着她的背脊,静静的回答,“你的全部都是朕的,唯有孩子,朕不会给你,也不会允许你有。” 苏忘生手脚一僵,推开他,缩到了床的角落里,将自己裹到被中,蒙的密不透风。 被褥外传来一些杂音,她听的出来,是西连夜在穿衣的声音。 专属于西连夜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她还未来得及倾听,就已经消失了。 他走了。留下那样的话语,走了…… 宫里宫外,果真是不一样的么? 她不懂西连夜为什么要这么待自己,他声声向自己要着全部,可到头来,却不准自己奢求任何东西。 苏忘生坐起身,默默穿好衣裳,整个床铺间,还留有二人欢愉的气息。 门响,如以前许多次一样,内监们跪在门前,手中端着避胎的药物。 “娘娘,皇上赐的,吩咐奴才一定守着您喝完喝干净了才能去复命。” 苦汁入口,心中更涩。 忘生将空碗扔到托盘中,不再说一句话,靠在了门前。 内监们急忙去复命了,忘生抬头望朝阳,睫上便有些湿润了。 她以为,现在和从前,会变的不一样的。可,一切如始。 听说,所有的妃子里,这避胎药,是丑妃专属的。 ********************************* ********************************** 用完午膳,怜儿做好了蜜饯,拿给忘生尝,忘生填了一个在口中,入口即化,香甜不腻,化在口中,自有一股清香留于唇齿之间。 院外风吹的剧烈,摇椅在院中吱呀的响亮,忘生不想去管了,只因今日那摇椅有西连夜躺过,她亦是不想碰触了,怕又想起让自己郁结之事。 风吹的正大,怜儿从外进屋,道:“娘娘,少爷来了。” 苏忘生头也没抬就接声,“说我歇了,不想见。” “即使阿生对我厌恶,也不必避而远之吧”,苏白玉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由分说抬脚踏进了屋,站到了苏忘生面前。 她一怔,先是脸色有些不佳,随后又低下了头去,“梁画师前来所为何事?” 他递上一赤色锦盒,“避胎药物对你身子伤害大,这是些名贵药品炼制成的香丸,你每日食一颗……” “我不需要”,她扭过脸,“皇上与本宫之间的事,哪由得梁画师插管了?” 白玉嘴角泛起一丝黯然,“搁在这儿了。” 忘生抬起头来,火光映红了她的面,“还有事么?” 白玉手中拿着十几副画卷,也一同搁在了桌上,“上次太后吩咐共商选妃之事,阿生回绝了,太后命将这些入选的秀女画卷拿来给你瞧瞧,要你出出主意,过两日去复命。” 她走到桌前,望着厚厚的秀女画卷图,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苏白玉又站了一会儿,看着她的侧面。 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臂,握住了她的手,随即绽开一抹笑意。 “梁画师!”她脸色红,一声促狭怒斥,白玉松开了手,弯腰行礼,白袖拂起,他的声音恭恭敬敬。 “臣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望到院中的摇椅时,忽而笑了,“阿生还用着这张摇椅呢!” 忘生还未接话,白玉转过头,“如此便好,冬日里我也不担心你身子单薄了。”停了停,又嘱咐着,“香丸摆放在桌上,若阿生还念着白玉一片心意,便每日食用,你若不想用,便在我走后扔了罢。” “只要,别被我望见。” 他声音低暗着,道出这一句后,迈起大步出了冷宫。 苏忘生脑上青筋有些突跳,她用手指揉着,望向了自己陪嫁过来的摇椅,朝怜儿问道:“怜儿,这摇椅是从我那漪落阁中带来的么?” 怜儿点头,“娘娘未出阁前曾吩咐过,出嫁时定要带上这摇椅当做嫁妆,其余一概不要都成,就是不能少了这张椅。” “哦。”忘生应了一声。 “这椅子是少爷亲手翻看了好久的木匠册子,用一天一夜时间给娘娘你做的,娘娘当然珍惜的不得了啦!” 怜儿继续说着,“小姐那时候每天都对奴才和奴婢们说非少爷不嫁呢,可谁想现在成了娘娘,还对咱们少爷……” 忘生知道怜儿在怪自己,又不想责备她,就摆摆手截住她的话语,要她下去了。 她走到桌前,打开苏白玉留下了锦盒,一股清香气息扑鼻而来,里面摆放着一颗颗药丸,十分整齐。 忘生拿起一颗放到唇边,珍珠贝齿正要咬下去,想了想,动作停下了,盍上双唇,将药丸又放回到了盒中。 有些事,还是做彻底了比较好。 她将盒子摆到了梳妆台的角落里,与上次他送来的并排放到了一起,再也不看一眼,屈身蜷上榻,闭眼便睡了。 至于那桌上的秀女图,她始终没看一眼。 她只是变的讨厌这些繁杂的东西了,她只是想缩在这冷宫的角落里,当一个苏忘生而已,西连夜来时,一个是夫,一个是妇;西连夜不来时,她便独自安静等待,过着平静的生活。 简单,其实是奢望的。 她知道,这是太后对自己的下马威。 这么多美人等着入宫为妃争后位,区区一个丑妃,怎能惑君? ****************************** ******************************* 昏暗的烛火下,身着火红色衣裳的女子坐在凳上,朝着对面不怒而威的中年男子娇声求着,“爹爹,你就答应了婷儿这次嘛!” “不可胡闹!”沉稳的声音带着厚重的底气,手掌落在桌上,屋中几分震颤,“此行关乎苏家安慰,怎能任你胡闹!” “爹爹”,苏娉婷一捂唇,笑的诡异,“人在我们手里这么多年,却迟迟不动手,婷儿也能大概猜到是何原因呢,那东西,可是需要开启的方法?” 苏千辅沉吟着,“这方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已把什么都忘了。” “不,我们不能太小看她,爹爹忘了,她是个多狠毒的人物,一定会为自己留有后路,我猜……也许,有一人知道。” “你这丫头,跟爹还绕弯子。”苏千辅的面上笑出了褶痕,“是谁!还不快讲来。” 红唇一动,苏娉婷颇为自信的出两个字,“皇上。” “哦?为何?” 她摇头,脸上又有些愤然,“婷儿没有十分的肯定,所以,要试探,我不相信她那么轻易就忘了自己的惊世秘密!” 苏千辅颓然,“那个人……要从他嘴中得知简直是难上加难啊!” “未必,我们有哥哥,那丑八怪对哥哥是怎样,爹爹不也是清楚的吗?”苏娉婷坐下,眼中闪着精光,“婷儿有妙计,只不过……” 苏千辅咳了两句,“怎么,跟爹讲条件?” “要向爹爹借一个人。” “谁?” “爹爹明知故问,还不是您那无所不能的宝贝师爷。” 苏千辅端起茶杯,眯了眼眸,“好,但婷儿要小心,那是个怪人。最重要的是,不要泄露玉儿的身份!” “婷儿明白!”苏娉婷一声应,抬起脚步便朝外去了。 苏家大事对于她来说,怎能有得到西连夜重要! 苏忘生对苏家极其重要,对苏娉婷,只不过是一只需要拔去的眼中钉而已! *************************** ***************************** 忘生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便看到西连夜立在床榻旁,抱着臂膀深深打量着自己。 她坐起了身,揉着昏的脑袋,“你来做什么!” 西连夜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盯着她的脸面审视,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忘生扭过头,僵直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抬起脸来。 一抬眼,放大的俊颜忽的靠近,西连夜的脸面与她只有毫米的距离,他鼻上的热气扑在她的面上,将她的面染上了一层桃红色。 她向后退一步,他便向前移一步,盯着她看了足足半柱香时间,才收回了眼神。 苏忘生皱眉看着他,“如果和我没话说,就不要来我这里,还是回你的君上宫去,没有芙蓉妃,你还有连翘妃,成百上千的秀女可以选,以后还是不要踏足我这冷宫里最好。” “不要踏足?”他也蹙起了眉,“一来见你,就赶我走?” 她抱住双腿,转过脸,语气不冷不热的,“还是你担心昨日我将药物倒掉了,放心,我将它喝的干干净净,滴水不剩!” 西连夜伸手过来抓她的手,被她甩开了。 “对不起”,他笑着,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生气了会长皱纹,你还是笑时最好看。” 他握住她的下巴,“朕道歉,成么?” 忘生心中想着要与他冷战到底,又想着以后永远也不要再与他亲近,可是听到他的对不起,还是心软了下来。 “若是真心道歉的话,你那日说的话便不作数了!” 他安静了片刻,点点头,声音沉稳接道:“好。” 一个字,让忘生讶异的抬起头,眼中闪着光亮看着他,他答应了?西连夜第一次,向她妥协了。 她展开笑,勾上他的小手指,“西连夜是九五之尊,说话不得反悔的。” 西连夜幽暗的眸沉了几分,“若是我以后反悔了呢?” “将你小指砍下来。” 忘生说着玩笑话,西连夜便抱住了她,将她窝在自己怀里,头窝在她的肩头上,盯着她的左面看。 抚着她浓密的黑,二人坐在榻前静静的待着,忘生闻到了房中飘逸着清清淡淡的香气,望着窗外,起了冬风。 “明日午时,到御花园旁的荷花池旁候着。” 她满脸不解,“荷花池?到那里做什么?” 他迟疑着,吻了吻她的面颊,“给你的惊喜。不来,便给其他妃子。” 忘生点了头,不再有疑。二人相拥抱了好大一会儿,忘生靠在他的怀里,偶尔说上几句话,西连夜也是随口应着,安详而沉静的氛围,围绕在二人之间,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时,西连夜送去怀抱,立起了身子。 忘生望着他,突然讶异道:“你没去早朝?” “朕一心挂念着你,一睁开眼,便不由自主走到你这里来了”,他最后握了握她的手,似宣言又似喃语,在她耳边道:“答应你,以后,朕只有你一人。” 她的心跳的厉害,来不及回神,西连夜已走了出去。 她摁住胸口,抬起绯红的脸颊,心头那轻微的喜悦慢慢的扩大,蔓延,攀爬……融到了整个血脉皮肤和呼吸里。 西连夜,今早,向她承诺了所有她决定要放弃的东西,她已不再奢求的东西,在这一个晨露微湿,静溢安亦的晨光中,他向她许诺了全部。 思诌着,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了笑容,一个人抱腿微笑,望着被褥的缎面呆,连怜儿何时进来都不知。 “娘娘,皇上已走了多时了”,怜儿望着她自笑的傻模样,没好气提醒着,“午膳也已经备好了,您再不起,这天儿都黑了!” 忘生恍然,连忙下榻起身,穿上衣,梳好妆,坐到桌前乖乖用膳。 膳后,她的心情如同今日碧空晴朗,心情异常的好,便带上怜儿做的蜜饯,要往水菊宫和连翘宫中送去些。 水菊宫内,顾云鬓精神比前几日好了些,坐在院中晒着暖阳,见忘生来了,便起身招呼,被忘生拦下了。 “姐姐不必起身了,你我这么熟稔,不必在乎这些礼节”,忘生拿出封好的食盒,递到宫女手中,“这是怜儿做的蜜饯,很是香甜,拿来给姐姐尝尝。” “妹妹有心了”,顾云鬓笑着,慵懒的躺了下去,“这些日子我这里冷清了,妹妹也不常来了,还以为你将我忘了呢?” 忘生摇着头,“宫中忘生只认得叫做顾云鬓的一个姐姐,是死也不会忘的。” 顾云鬓点着头,起了身,三千青丝从椅上垂落,覆在了她的身上,她握住忘生的手,有些冰凉。 “好妹妹,只望我成了一堆白骨时,你也记得我这张脸面。” “看姐姐说的这些个不吉利的话”,忘生怪道,“太医来诊时说并无大碍的,休息些时日身子会渐渐恢复……” “我自己的身子,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呢!”顾云鬓摇头,未绾髻的随风微舞,扬起缕缕丝,忘生心口一阵紧缩,她回握住顾云鬓的手,“姐姐屋中那屏风,还是毁了吧。” “那屏风,我要带着生生世世的。”她淡声回复,却有着无比坚决的意味。 忘生便不再提那屏风之事,纵使心中有着许多的不解与可惜。 与顾云鬓闲谈了几句,暖阳下,她命人搬来了琴,随意抚着曲子,又与忘生聊了几句后,倦了,回房歇着去了。 忘生出水菊宫,朝连翘宫走去。 宫门前,内监传说连翘妃去了御花园,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脚去了御花园的方向。 她满心的欢喜,在到了御花园,见到那一切时,即刻间,被磨成了粉末,消失的一干二净。 ****************************** ***************************** 御花园内,亭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如此熟悉,男子身着绛色的衣衫坐在亭内,将女子紧拥在怀中,时不时低头调笑着。 女子本是穿着厚厚的袄子和鹅黄色的披风,如今,她整个人坐在男人的身上,披风掉落在地,袄子也早已扣襟敞开,露出浅紫的肚兜来。 这男子,正是西连夜。女子,是成月儿。 成月儿抱住西连夜,将脸搁在他的胸膛上,“皇上,月儿好冷。” 西连夜挑起眉,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怀中,手探向她的胸衣中,“还冷么?” 成月儿娇笑,“皇上好坏!皇上的手心火热火热的,盖在月儿的心头上,又烫又暖。” 忘生静静立在离亭不远的地方,整个御花园里,除了西连夜与成月儿,望不到其他的身影,宫女内监全被遣开了。 她移动脚步,走到亭前,仰起头,能看到西连夜的背影和成月儿隐约而露的粉色裸露肌肤。 他们没现她,西连夜只是专注的望着成月儿,成月儿在西连夜怀中喘息连连。 不用猜测,忘生也知道亭中正在生什么。 西连夜埋下头,封住了成月儿的唇,抚摸着她的肌肤,脱去她的外衣,成月儿出阵阵呻吟声。 “皇上,月儿冷……”成月儿娇嗔,“月儿到宫里侍寝唔……”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再一次被他的唇封住了。 忘生手指不知觉中握紧了食篮。 昏茫的寒冬中,眼中的世界有些模糊,可那二人的身影却比什么都清晰,她看到西连夜的手在成月儿的身上,恋恋不舍的一遍又一遍游弋,脱去她的衣裳,用披风将成月儿裹了起来。 “别怕,有朕呢!”西连夜一声低笑,妖媚的眸子闪动着波光,将成月儿扶在自己的腰肢上,“朕今日想在在这里,月儿,朕讨厌无趣的女人。” 别怕,有朕呢! 这句话听在耳中,有凉的东西侵上了面颊,记得那日,她抱住西连夜,也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道,朕,一直在你身边。 “月儿是无趣的女人吗?”成月儿仰起头,晃动着腰肢,“月儿这么卖力,皇上可不要讨厌月儿呢。” “你当然不是”,他扶住她的腰肢,眼中闪着成月儿看不懂的神光,“无趣的女人这宫里只有一个。” “是谁?”成月儿搂住西连夜,侧过耳去。 “冷宫那个。” 西连夜嘴边噙着邪魅的笑,一口含住了成月儿的耳垂,“那样的丑八怪,又不解风情,可称是天下第一倒胃口的女人了。” 忘生心里的怒意在满涨,可哀伤,却大过了那满胸的怒气。 她没有勇气抬起脚,没有勇气跑到亭中去质问西连夜,只是缩在了亭下的角落里,蹲在草丛中,听着他们的呼吸声与交缠声。 无趣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只有她苏忘生一个…… 忘生捂住唇,抑制自己哭出声响,泪珠一颗颗往下掉,面颊被打湿,浑身也攸得变的冰冷无比…… 校园港 深宫无情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忘生捂住唇,抑制自己哭出声响,泪珠一颗颗往下掉,面颊被打湿,浑身也攸得变的冰冷无比。 “……嗯……啊……皇上……月儿……月儿一定会取悦皇……皇上……” 成月儿的呻吟声传入耳膜,苏忘生用手捂住耳,埋下头,咬紧了唇。 西连夜笑了一声,抚拍着她的背脊,“乖。” “皇上既然讨厌她,又为何对她连连宠幸呢?还封她进宫做了妃子?月儿不懂。” 半晌,安静了下来。 忘生抬起了脸,静静等着西连夜的回答。 “她是朕的工具,非常重要的工具”,他的声音极冷极冷,像是北极的玄冰,顷刻间,刺破了她的心,“工具,是永远不配得到喜欢二字的。” “她与你们不同”,他盯着她的肌肤,“至少,你们是女人。” 忘生退了两步,跌坐到了地上。 工具!为什么称她为工具! 而,在他的心中,她甚至,连女人都不是! 今早的一切,全部都是虚言么?他那满脸盈盈的笑,还有那许给自己的诺言全是假的么? 他一声声对自己说,阿丑是最美的。 阿丑,朕只有你一个。 阿丑的一生,全部,都是朕的…… 他的每一个笑颜,每一句声音,还在她的耳边环绕,忘生捂住双唇,不去回想西连夜的音容相貌,一想起来,心里就是针扎的疼。 耳边是传来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津液相交的声音。 她不想听,闭上眼不想去看,可一切如同魔音贯耳不休不止,停息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亭上没了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只留下了苏忘生一人,蹲在角落的草丛中,捂住唇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西连夜与成月儿早已离开了御花园,却没有现苏忘生。 她的心中,如同被掏了大洞,全身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久好久,直到全身将近麻痹,她再也蹲不住,倒在了草丛中,松开了捂住唇的双手,手上,一片血迹。 唇,被她咬破,染满了血液,流到了齿缝和舌间,味道好咸好咸,比泪水还要咸腥。 ********************** ********************* 直到天色变得昏沉,苏忘生才站起身,抬起冰凉而僵硬的双脚,朝前踉跄的走着。 她的双眼有些迷蒙,站在偌大的御花园中,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无去无从。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又彷佛不是。 以前,她不会伤心,不会在乎西连夜所说的每句话,现在,西连夜的一字一句,足以将她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你成功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哽咽声,“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我的把戏,西连夜,你成功了……” 她抬动脚步,朝前走去,不是回冷宫的方向,也不是去君上宫的方向,而是御花园旁的荷花池。 他说,明日午时,到御花园旁的荷花池旁候着。 那她便去守着,候着,直等到他来为止。 此时,她忽觉自己多么卑微,在这么的一刻,还在期盼守着,也许会有奇迹生。 忘生坐到早已干枯的荷花池旁,张开口,哈出了白气。 望到经过的内监,吩咐他回冷宫告诉怜儿,自己歇在了水菊宫,今日不回了。 三九寒天,她在荷花池旁候了一夜,只为能听到西连夜的一句解释。 ……………………………… ……………………………… 夜幕深沉,冷冥凄凉,蔓草残影,湿遍青衫无人知。 一位银衣男子坐卧在椅上,慵懒的饮着茶,脸面生的袅娜纤巧,比女子还要妖媚的脸庞,柳眉如翠雾,檀口如丹砂,秋水媚眼,肌骨莹润。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头乌黑如瀑青丝倾洒而下,银色衣裳在月光下幻出迷幻光芒。 “有劳师爷了”,苏娉婷递上手中糕点,一脸谄媚,视线离开不了这美的让男人也心动的男子,“此次若成功,全是师爷的功劳,爹爹一定会大为奖赏师爷呢!” “梁相的奖赏么?”男子动了动眼角,搁下杯,拽住苏娉婷的手臂,顺势一带,拉进怀中,“与此相比,我更喜欢与小美人你温存呢,不知小美人意下如何?” 苏娉婷笑眯了眼,“师爷这张脸面,谁不心动呢!怪不得爹爹将你藏起来。” 她搂住他的脖,“只要不被爹爹知道,婷儿愿意……” 她凑上唇,谁料,被他推开,丢到了地上。 银衣男子起身,纤细的手指弹了弹衣上尘埃,缓慢而优雅。 “顺手就得来之物,只会让人觉得无趣呵无趣无趣!” 他啧啧摇头,三声无趣说罢,便留下苏娉婷一人,不顾苏娉婷惊讶的眼神飘飞而去,留下了绝代芳华的背影。 苏娉婷冷嗤,“不识抬举,亏本小姐看得起你!” 望着屋中的灯火,眼中带着不可掩饰的得意与狠绝,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 苏忘生冷得昏倒了几次,又在冰凛的寒风中被吹醒了几次,在这样反复的昏倒与清醒中挣扎着,天色变得光亮,难忍的黑夜,终是过去了。 天空也衬景一般,再也没有晴空与暖日,几多乌云覆盖,寒风越刮越烈。 池中枯败的一塌糊涂,她坐在池边,一直等候着,在僵冷中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午时近了,她眯住了眼睛,松了一口气,身子突然没那么冷了,渐渐热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红润。 不一会儿,额头和手心都出了汗,她的面上也红若朝阳,心头变得燥热起来。 她散开衣领,靠住一颗树木,心头如同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沉的厉害,怪异的感觉侵占全身,蚁咬般的微痒在胸口处撕咬。 像是缺了什么,她不清楚,可又觉得很迫切。 呼吸变得有些灼热,忘生脱去了外衣,忍住脑中的混乱,抱住树暗自沉静心神。 “怎么在这里!昨日一夜未归,是跑到这里的么?”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有谁搂住她的肩头,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你身子惧寒,快些穿上衣裳。” 忘生睁开眼,脸面绯红,看着眼前人的面貌,只觉他的话语声温柔的如同柳絮一般。 她抓住他的手,“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一僵,“我是来寻你,我带你回宫去。” “不,我要与你在这里将话说清楚”,忘生扑到他怀中,拽住他的衣领,“你说我是工具,又从未将我当做女人,是这样吗?” 她仰起头,“你与她在那亭中……” 她咬住唇,听到一声喝声却还是温柔的腔调,“你的唇受伤了,不要咬了。” 他用手指摩挲她的唇,在他指尖的摩挲下,她心头的燥热平复了些,西连夜对自己,比以往还要温和,轻柔。 “我从没有这么看你”,他盯着她的眼眸变得深沉了。 望着她迷醉的眼眸,赤红的双颊,双手搂在自己的脖上,身子紧紧的贴着他,他俯下头,含住了那薄唇,听到她口中出了嘤咛声。 忘生闭着眼,接受着他不似平常剧烈却非常温和的吻,开始只是浅吻探究,慢慢的,勾起她的舌尖,温存的相缠在一起。 在这吻中,忘生觉得一切是这么平和而安静,心中的安定感觉比何时都要强烈。 他松开她,望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低柔问,“我这样吻你,你不生气么?” “你也用这样的吻对待其他的女子吗?”忘生垂着眸,“在你身边,很累,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他盯望着她。 “西连夜,我不懂!” 她松开抓住他的衣襟,“不管我多喜欢你,你总会有其他的人,对不起,我学不会分享爱,更受不了你一次次的伤害……” “你叫我什么!”他的身子僵直了,站起了身,眼睛直直盯着她。 “西连夜!”她头脑涨,只是微微睁开眼,望着如同虚幻的西连夜,躺在了树干旁,“西连夜……” 他退了两步,唇边,溢开黯淡微笑,“到头来,阿生将我看作了他。” **************************** ***************************** “皇上”,苏娉婷立在穿着明黄色长袍的西连夜身旁,故作惊讶捂住了唇,“请皇上不要怪罪家兄,臣妾相信他不会做出越轨之事。” “方才之事还不算越轨么?”西连夜如同鬼魅的声音响起,苏娉婷缩了缩身子。 他隐在离荷花池不远浓密的树后,手中的木锦盒被他捏的粉碎。 “皇上,这丹药!”苏娉婷小声惊呼,“这是让丑妃恢复容颜的丹药……” “依朕看来,她不需要了”,西连夜眼直盯着前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苏忘生主动搂住了他,二人相拥而吻。 她一脸沉醉的表情,如同一只猛兽在他胸口撕咬;怒火,在心口处喷薄欲。 他看到她撩开自己的衣襟,躺在了树旁,用极其温暖与欣慰的眼光望着对面的人,满脸欣然的微笑。 她苏忘生对自己,何时有过这种眼神啊! 到头来,她只是在证明,无论西连夜怎么做,都得不到苏忘生的心。 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人!那个人! 那个人站起来,望了她一会儿,目光暧昧而深沉的,继而,转开步伐走开了。 “皇上?”苏娉婷在一旁提醒,“臣妾去唤丑妃娘娘过来?” “不必”,他摇了头,看了一会儿,吩咐着,“回宫。” 苏娉婷点头称是,看着西连夜的背影,眼角飘上一抹佞笑。 幻香散的药力,果然不可小觑,那师爷倒是用了好东西。 ********************** ********************* 忘生最后是被怜儿找到的,将她扛在肩头上艰难的扶了回去,在屋中生了旺火,喂她喝了三碗姜汤忘生才回过神来。 怜儿将火拨旺,忘生则坐在床头望着黑夜呆。 屋中响着火灼烧的声音,整个屋中映着火光,忘生的心里觉察不到一丝温热,只有越来越多的冷漠席卷心头。 窗外开始飘雪,忘生缩到了被褥里,裹成了蚕蛹的形状。 “怜儿。”她朝怜儿换了一声,怜儿回头。 “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咧开嘴角,扯出干瘪的笑容,声音轻的如同虚无。 “今年的冬日,好生寒冷啊……” 怜儿没接话,走到她床榻旁,为她掖好了被角,沉默的点了点头。 忘生闭上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里滑落下来,无声无息的润在了枕上。 谁也不再说话,繁重的雪花一片一片的,在黑夜中飞舞飘絮,却还是那样的安静。 忘生想,在这样的清冷的夜里,连雪花的声音也静的寻不到了…… ***************************************** ******************************************* “哥哥这次回来,可是不再准备回那边疆去了?” 昏暗的狭窄屋中,苏娉婷坐在木椅上,扫了一眼桌前安静而立的男子,“我前日回了家中,向爹爹提起了你与忘生妹妹的事,爹爹他……” 她顿了顿,白玉转过头来。 “爹爹他愿助你。”苏娉婷压低声响,“现在皇上总算相信了爹爹,又撤去了哥哥你身边的监视,爹爹说,是好机会!” “好机会?”白玉看着望着苏娉婷,搁下了手中的画笔,站起了身,“如今我们兵力甚弱,就算逃脱,复国更是难上加难。” “哥哥何必再扛着这压死人不偿命的担子呢!”苏娉婷乌黑的眼珠闪着精明,劝诱着,“我所说的好机会,不是苏家的机会,是哥哥你的机会。” 她站起身,向他附耳道:“我已说服了爹爹,他答应了你与忘生妹妹的事……” 白玉定着身子,面上毫无波澜,轻轻推开苏娉婷,道:“答应与否,都是不能改变我的心意的,一早我就决定带她走了,谁也无法阻止。” 声音很是温和,语调很是平缓,却透着谁也无法抗拒的坚定与威严。 “爹答应让我与阿生离开,只是为了那谁也不知道的方法罢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追问阿生方法,现在更不会,”他回到桌前,落座,静静做起画来,“现在的阿生,已经不同于从前了,我自然也不会逼迫她。” 苏娉婷望着苏白玉俊逸的侧面,悄悄勾起了嘴角。 “放心,她会同你走的。” 苏白玉不抬头,“何以断定?” “就凭——她是苏忘生!”苏娉婷走到门前,“成将军已与爹爹联盟,至时,定助哥哥你一臂之力。” 白玉手中的笔停了,半晌,搁上案,叹了口气。 阿生,白玉此生此世不愿强迫你,可现在,想带你走的欲望如此的强烈。 以前你每日在我身边,随时随地的,围着我,绕着我,眼里除了白玉再也望不见第二人。 可现在这般,在你的眼中,我根本望不见了自己的影子。 白玉一生无欲无求,可现在,有一种东西在心头滋生,好像,是叫做得到吧。 ******************************************** *********************************************** 苏娉婷走出画师园,门前角落里立着一位等候的小宫女,那宫女生的玲珑秀气,中等之姿,可那双眸子却透着深沉不符的光芒,看到苏娉婷前来,勾头抿笑行礼。 “娘娘,梁相吩咐奴婢来探问情况如何。” 苏娉婷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是谁?我们苏府没你这个丫鬟。” “娘娘忘性大了了,昨儿个咱们才见过。” 那奴婢行为十分大胆,挑眉笑着,脸上带着一股媚气,“梁相还托奴婢捎带一句话,娘娘有几分的把握?” 苏娉婷猛然醒悟,原来是他,于是扫了看了那丫鬟一眼,“你帮我转告爹爹,大可不必担心。” “哦?娘娘可否讲来把握在何处?” 苏娉婷撇了撇嘴,假哀道:“皇上那日见到到丑妃妹妹与白玉亲亲我我之后,我很是担心她以后在这宫中,可还有立足之地啊!” “可当日皇上并未对她如何不是吗!” “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又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试问,他又怎会善罢甘休呢?” 丫鬟点头微笑,“娘娘倒是不顾姐妹之情啊!是好计,倒是当心误伤了自己才是。” 音落后,身影便迅即消失了。 苏娉婷不屑一哼,误伤自己?没有十全的把握,她苏娉婷是不会去做的! 到了向太后复命的日子,苏忘生拿起苏白玉送来的厚重画卷,抱在怀里朝着月清宫的方向走去。 今日又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出门前,怜儿要把裘披给她戴上,她只道一会儿便回来了,不用这么麻烦。 独自一人去了月清宫,路上,遇到成月儿从月清宫中问安出来,一看到她,便热忱的抓住了她的手,“姐姐,好久没见了,月儿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成月儿抓住忘生的手,脚下一滑,不小心撞向苏忘生,将忘生怀里的画卷全部撞开来,向四下滚开来去。 忘生丢了她的手,弯下腰去捡。 站在身旁的成月儿忽然大叫了一声,“呀,这些不是秀女的画幅吗?” 苏忘生手一停,抬起脸,看到了成月儿讶异的眼神和雍容华贵满脸怒气的太后,身旁立着的,是苏娉婷。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美目一扫,盯着地上滚开的画卷,纷杂的落在各地,有的展开了,有的滚到了宫女太监们的脚下。 有内监拾起地上一副,递到了太后眼前,“回太后,是甄选秀女的画卷。” 太后怒道:“丑妃,这是哀家吩咐送到你宫中的画幅,你这不当珍惜便算了,却还在哀家面前将这些扔到地上,你是何意?” 成月儿连忙跪下,“太后,请您不要怪罪丑妃娘娘。” 忘生望着她,面上带着感激。 成月儿抬起头,话锋一转,“月儿想可能是这些画幅中的秀女长的太过美丽,激怒了姐姐,才忍不住在这月清宫门前摔下画幅,以泄怒气。” 苏忘生的眼中滑过那么一瞬的惊讶,可那惊讶在顷刻,便消失了。 苏娉婷接道:“娉婷也要向太后请罪,丑妃娘娘自小跋扈惯了,是苏家没教导好,才在太后面前做出这等事来,娉婷也有过失。” 忘生对苏娉婷的假言相劝全部无视而过,只是抬头道:“请太后明鉴,忘生无任何冒犯之意。只不过刚才是月儿妹妹撞到我,无意间散落了画幅,我想这两旁立着的宫女太监也不是瞎子,请太后一一询问了再对我训斥才是。” 太后扫了一圈,门旁两排宫女太监齐齐下跪,一个个混杂道:“回太后,奴才(奴婢)亲眼望见丑妃娘娘扔下画幅,不敢有半句虚假!” 一圈问下来,竟然没有一人为忘生说话。 她唇边一声冷笑,只道世态炎凉,得宠者群人攀附,失宠者踩踏无情。 太后忍着孑然怒气,“你还有何话?” 苏忘生静了半晌,望着所有人的面孔,摇头,“忘生无话可说。” 她弯下腰,一幅幅拾起画卷,抱在怀中,立在太后面前,勾下头来,“请太后惩罚。” 太后命人收了画卷,冷斥着,“哀家之前认为你是心眼明亮的人,哪知却侍宠待骄,妒心强重,哀家真是看错你了。来人,手心掌十板子。” 忘生深知从寿宴一事至现在,自己在太后的心中已是十恶不赦恶人的形象了,于是,低下头淡然道:“是,妾身领命。” 她又失去了一份信任。 忘生伸出手,内监走过来,拿着半尺长的木板子,对准的手心,一咬牙,用足力气,呼打了下去。 手心剧烈的痛让她皱起了眉,手心被红肿代替,内监打的极慢又极狠,这样的惩罚,是要你体会了十足的痛后,再狠狠累加,痛上加痛。 手心的阵痛一层层叠加,三板下去,白皙的掌心里已起出了血泡。 苏娉婷立在太后身旁无声偷笑,朝成月儿的方向看去,二人相视一笑。 所有的人居高临下望着这一幕,冷淡的看着忘生受罚,月清宫门前只有慢悠悠却非常响亮的板子砸在皮肤上的声音。 五个板子打完,苏忘生咬住牙,暗自告诉自己,这样的疼痛,与那食人鹦相比并不算得什么,自己是能忍耐的。 “六——!” 内监报着数目,话声刚落,举起的手稍微迟疑了,忘生望到所有的人面色一份神恍。 “谁这么大胆,惩罚朕的丑妃呢?” 西连夜的声音,响在她的背后,他身着绣金龙袍负手走到众人面前,唇边带着笑意,淡淡扫向众人。 众人跪拜,内监向西连夜说明了忘生受罚的原因,他将眸转向了太后,“是母后罚的么?” 太后道,“皇上,现今后宫无主,未免有些人太过放肆了,哀家只好做些惩罚,为后宫里所有人立个榜样和规矩,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看清自己的身份,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罢了。” 西连夜转过身,盯着苏忘生。 她伸着两只手,白皙的掌心泛起了淤紫,默默勾头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拾起一张画幅,问道:“丑妃是摔了这些秀女的画幅,受了这样的罚?” 走到内监面前,那内监扑腾一声紧张跪下,浑身瑟瑟抖。 西连夜蹲下身,托住苏忘生的手,轻柔问道:“痛么?” 她想摇头,说不痛。可听到西连夜那样满是关怀的的声音,她不自觉点了点头,松开了一直紧咬着的唇,抬起头望向西连夜,“你来了?”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信任。于是,他拿起了内监手中的木板子,轻轻一折,便碎成了几段。 他将她的手捧在了手心里儿,“放心,他们不会再用这个打你了。” 说罢,笑了。 笑声清朗,眼睛微微眯成美丽的弧度。 “如此目无王法,扰乱后宫规法,区区几个木板的惩罚怎么够呢?”他的声音攸得变的冷然,令她的脊梁一渗,如同攀附上了一条蛇身,又冷又麻,“母后,既然要整顿,就要做的彻底些!” “来人,拖下去,二十大板。” 西连夜站起来,将她的手丢开,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眸中冰山雪峰,找不见一丝笑意。 苏忘生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西连夜,他方才说了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西连夜鹰戾的眼神扫过去,“要朕亲自动手么?” 几个内监连忙去拉扯忘生,朝后方拖去。 太后迟疑着,“皇上,二十板子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啊! “母后”,西连夜笑应,“朕自有分寸。” 太后似乎对西连夜有所顾忌,不再多言,吩咐人扶着回宫去了。 西连夜一笑,道:“阿丑,放心,朕守着你,不要死啊!” 不要死啊! 这句话,再次回荡在忘生的耳边,她没想过,却是这般的情景。 西连夜绝情的将她推向死亡的边界,又故作善态的对自己说,不要死啊! 她抬起头,盯着西连夜看,轻言接道:“放心,我不会被你打死的。” 苏忘生僵硬着身体,被内监们拖拽到了一颗树下,强摁到长凳上,身旁立着拿着长板的彪形大汉。 西连夜站在高高的石阶前,脸上漠然的毫无表情,动了动唇,出一字声响,“打。” “砰!” 一板下去,忘生握紧了手,棍子落到身上,透过皮肤与神经,重压在身上,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她忍着不出一句声音,双手紧握着,抬头死死盯着西连夜的方向。 一棍又一棍,疼痛已蔓延到了整个腰脊,浑身麻,痛的她只能一口口倒吸凉气。 强忍疼痛,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全身所有的神经都在她的脑细胞中冲撞叫嚣,满头满脑中只有一个字,痛!噬骨的痛!五脏六腑被扯裂一样的痛! 西连夜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这一切,看着苏忘生望着自己的表情,紧抿着唇。 那倔强的神情是什么?还有那死也不肯喊痛的神情,让他恨极了! 她与苏白玉相吻的画面在脑中一闪,他伸出了手,一把揽住了身旁苏娉婷的腰身,将她抱在怀中,“爱妃,朕想跟你打个赌,你愿意么?” 苏娉婷一到西连夜怀中,便如八爪章鱼一般搂住西连夜,这可是她渴望已久的怀抱呢! “臣妾哪敢跟皇上赌呢,臣妾除了自己,可没什么赌注下啊。” “那就赌你了”,西连夜转过脸,手指点着苏娉婷的鼻,余光却看向忘生的方向,“你看那丑妃,朕这般罚她,她也不出任何声响,朕将她赏给你一日,你若能让她向朕求饶,朕就好好疼你。” 苏娉婷两眼放光,娇柔一笑,“皇上说的,不能反悔。” “自然。” 说罢,搂着苏娉婷走到了苏忘生面前,伸出手,制止了板子的继续挥打。 板子停,忘生松了一口气,身后的衣襟被血湿透,汗水打湿了脸面,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地上早已湿了一片。 “阿丑,疼么?”西连夜蹲下身,满眼疼惜,“朕不想罚你,可朕,不容许背叛。” 忘生抬起脸,不懂他在说什么。眼前有些模糊,她疼的几近昏了过去,她的声音极低极低,“我……是……工具……吗……” 一刻柔情蜜意,一刻恶言相向。 现在,又不惜毒打自己,西连夜,我是你的工具吗? 忘生努力抬着脸,“西连夜……西连夜……” 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你真的只想报复我,从未有一刻在乎我吗? 几日的温存,那日清晨的许诺,都是假的,假的吗? “西连夜!”忘生举起颤抖的手,想去拽他的衣裳。 校园港 火噬神殇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西连夜!”忘生举起颤抖的手,想去拽他的衣裳。 “大胆——!”尖锐的声响让苏忘生的意识清醒几分,苏娉婷一声尖斥,冲上前去,打掉苏忘生举起的手。 接着,忘生被苏娉婷拽到了地上,砰的一声撞到了地上。 遂即,疼痛入骨三分,她倒吸一口凉气,睁开眼,还未回身,脸上啪的一声挨了实实在在重重的一巴掌。 脸上火烧的疼痛。 苏娉婷收回手,倪着苏忘生,“贱人!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忘生抬起头,望向西连夜,张开嘴,“我……” 西连夜与她对视,他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了任何波澜,如同死水一样十分寂静。 他的眼神,越是安静,便越是狠决,因为他总是习惯将狠戾隐藏在平静后。 “爱妃,她唤了朕的名讳三次呢!”阳光下,他对着忘生笑,“你只打了一巴掌就足够了么?” 苏娉婷本是有些顾忌,可听到西连夜的话语后,扬起了笑容,“谨遵圣命,皇上吩咐下来的事,臣妾一定倾尽全力完成。” 说完,走到苏忘生身前,又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两颊彷佛被灼烧,有咸腥的味道从嘴角流出来,忘生只能躺在地上,反抗不得,动不得。 这方还未痛完,又是一道响亮刮声,苏娉婷又补上了一计耳光。 忘生闭着眼,就要昏倒过去。 西连夜,你的名讳,我唤不得了么? “阿丑,苦肉计对朕无用的”,头顶上西连夜道,“朕要你记住这感觉,一生一世记得,所以,不准昏倒。” 他看到她闭上眼,静声吩咐,“泼醒。” 忘生被一桶冰冷的水浇上身,脑中攸得一清醒,痛感瞬间全部归位,比之前又痛上了三分。 “爱妃,朕等着。” 西连夜走到苏娉婷面前,“想怎样都可以,但是,不要让她死了,朕怕以后的日子无趣呢。” 苏娉婷笑着领命,西连夜没再看苏忘生一眼,转头便走了。 忘生望着那明黄耀眼的背影,分不清汗水,血水,还是泪水,全部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留在她心中的温柔笑颜,也变成了假面的冷笑。 那日,城门前,她问,“西连夜,回宫里了,我还可以这样叫你的名讳吗?” 他点头默认。 所以自此之后,她再也不去唤那万千人唤的名讳,她以为,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名讳,就像不能拥有他的全部,却能拥有他的唯一。 她以为,他是愿意的。可他现在,因为这三个字,赏了自己三个巴掌呵…… “回宫后,你会放我走么?” “不会。” 原来,那不是甜蜜的霸占,只因为,她是工具,是玩物罢了。 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报复,是如此成功。 寒风大作,吹的她眼睛干涩,浑身冷的颤抖,她的胸口开始痉挛,紧紧的被抓成了一团,再也不能呼吸,泪水一层层冲破阻碍,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她闭上眼,黑暗中,万物一片寂静。 在这样宁静的时刻,她彷佛听见了风动声、水流声、花开声。 还有,心碎的声音。 ******************************* ********************************* 暗室里,微小的火苗照亮了狭窄昏暗的屋子,苏忘生被绳索绑着,拖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她昏迷的意识又是被一桶冰冷的雪水泼醒,全身寒颤让她皮肤锁紧,疲惫的睁开了双眼。 苏娉婷坐在正中的椅上,手中拿着丝绢摇动着,脸上有着奸佞的笑意。 “好妹妹,你也看见了,是皇上交代下来的,可不是姐姐我想这般待你的,你以后不要怪罪姐姐才是。” 苏忘生抬起脸,湿贴在苍白的面颊上,声音微弱问道:“我从未刁难于你,更无意与你结仇,你为何这般恨我?” 苏娉婷仰头大笑,彷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恨你?哈——!笑话!你值得被我恨吗?”苏娉婷一甩袖,“从你出生时起就注定了下贱和被人强夺的命运,你的存在就是谁也无法挽回的悲剧,我为何要恨你?” “你何意?” “妹妹啊”,苏娉婷假叹,“没有人是会真心待你的,因为世间的人在知道你的身份后,都会想得到你,而得到你,利用你之后,又会想毁了你。你生就是这样下贱的命运,天下女子哪个也不会恨你的,只是——可怜你而已。” 她尖锐的笑声响彻屋顶,苏忘生盯着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娉婷走到忘生面前,“有一句话,叫做得麒麟者得天下,妹妹没听过吗?” 麒麟? 忘生皱起了眉头,猛然醒悟,睁大了双眼。 麒麟!自己脸上胎痕怪异的形状,不正是麒麟的形状! “想起来了?”苏娉婷绕到忘生身后,靠近她微声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皇上将你绑在身边啊?因为你是最好的工具啊!” 忘生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睁大双眸望着前方,苏忘生在消失的几年里,却得来了名为麒麟的这个东西,之前不是没有的吗?为何要背负上这样一个命运? 所以,西连夜将自己锁在身边,是因为她只是他夺天下的工具啊! 工具——这就是她被称为工具的缘由! “接下来,要开工了!”苏娉婷一声令下,门前打开,走进几位面相凶狠的老宫女,勾头向苏娉婷行礼。 苏娉婷转回椅前,用手绢挡住半扇面,“妹妹,皇上还在君上宫候着本宫呢,你若是受不住了,一定记得跪下来向我求饶啊,本宫坐在这儿等着听呢!” 说罢,使了眼色,四位宫女列成一排,手中皆拿着刑具。 忘生以前也听说过这古代后宫里的刑罚,无非都是些赏板子,夹手指的惩罚,她有着极强的忍耐能力,所以只想着能忍则忍。 可当一个宫女站到她身后,将针刺进她几个大穴后,还没开始施刑,她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骨子里的疼痛。 曲池,天池,肩井、天宗、中脘、人中、承山、承筋等十几个人体最痛大穴被刺进了银针,她一动,就有阵阵刺痛袭来。 两个宫女走到忘生面前,分别拽住了她的两只手,忘生忍着痛,低声道:“我不会向他求饶的。” “妹妹不要言之过早。” 苏娉婷说完后,宫女拿起来沾满粉末的银针,朝忘生走过来。 苏娉婷连忙用手绢捂住双眼,等了半晌,以为会听到尖叫声,可却还是非常安静。 放下手绢看去,只见那宫女将那极细的长针插进了忘生的指甲里,左手满满的插了五只。 血珠立马从指甲缝隙中溢出,顺着手指向下滴落。 忘生疼的几近昏厥过去,可浑身痛穴作,让她频频在痛楚中挣扎。 她隐忍着,脸色白如纸片,大口喘着气,宫女也为之汗颜,稍稍退却了脚步。 银针中含有立马融进血液中的粉末,这种粉末会造成让人的触感增强十倍有余,也就是说,只要中了这种药,一只蚂蚁的蛰咬就如同刀刺一般疼痛。 而现今,针刺在最痛的穴道里,形同于身处地狱,是常人根本无人忍受的,经过这惩罚的人,十有九个会咬舌自尽,还有一个,也是被活活痛死。 眼前人超强的忍耐力已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苏娉婷脸色也有微变。 她站起身,拍桌下令道:“打,给我打,你们四个一起打,我就不信她不叫出声。” “娘娘,皇上吩咐要留住丑妃的命,这……奴婢们不敢再动手,恐怕至时皇上怪罪下来……” 苏娉婷望着闭着眼泛着微弱呼吸的苏忘生,心中怒气大增,“滚出去,没用的东西,本宫亲自动手。” 忘生艰难的睁开眼,看到苏娉婷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苏娉婷随手抄起了包着铁筋的木板,朝着忘生冲了过去,卯足力气一巴掌呼了过去。 “唔!” 时间彷佛缓慢了几千几万年,全身都沉浸在疼痛中,忘生已不用再忍,她连出声音的气力都没了。 “没想到吧,你自己创造的害人法子能用到你自己身上,今天,我就让你尝个够!”苏娉婷一声猖狂的笑,挥手又是几巴掌。 板子打在脸上,被绑起来的忘生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顺着她的气力垂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往下掉,脑中被炸开一般的痛至骨髓。 苏娉婷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足足打了半个时辰。 忘生脑中忍耐的弦已绷到了极致,在即将断裂那一刻,苏娉婷扔下了板子,坐到凳上喘气。 “苏忘生,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她愤恨的看着忘生,“别以为皇上在乎你,你以为用这苦肉计皇上就会宠爱你了吗?告诉你,不可能!我要让你死心的彻底。” 忘生想,她的忍耐力,总是有惹怒人的本事。 不反抗,不叫痛,对施暴人来说,是一种很挫败的事。 ********************************** ********************************* 君上宫。 苏娉婷跪倒在地上,带着啼哭声哀怨倾诉,“皇上,臣妾没能完成皇上的嘱托,臣妾有罪,我实在是不忍心……不忍心……” 西连夜扫了她一眼,“不忍心?你不是恨不得她死么?” “皇上,臣妾是为皇上不忍心啊!”苏娉婷抬起脸来,满脸泪水,“臣妾按照皇上的吩咐对她进行毒……招供,可谁知谁知妹妹她……” “不但对臣妾出口侮辱,还,还……” 西连夜起身,走到她面前,绣着玄花纹的袍落定在她的面前,“她说了朕什么的话么?” “若是妹妹她说了,臣妾也不会这般为皇上心痛,可,可妹妹她从头至尾都未提皇上,嘴里一直唤着的,是家兄的名讳啊!” 苏娉婷哭的楚楚动人,西连夜盯着她,扶起她,抹去她的泪水,“有劳爱妃了。” “皇上……”苏娉婷扑到在西连夜怀里,“妹妹这般对皇上,臣妾真的好生心疼,臣妾一心一意待着皇上,不想看到皇上受这样的伤害。” 西连夜沉吟着,“今晚,你留在君上宫。” 苏娉婷面露喜意,“臣妾遵命!” 说完便向西连夜怀中靠去,西连夜动了动,将她推开了,“你先候着。” 西连夜吩咐一句后,头也不回踏着步子出宫门去了,直朝着那颗苍天大树的方向。 苏娉婷自然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心中有妒也只敢恭敬低头应下声来。 西连夜的身影才消失,苏娉婷悄声招来叶公公,递上一块和田美玉,“有事劳烦公公。” 叶公公眉眼笑开,“娘娘请讲,奴才定当效劳。” 苏娉婷面容有些扭曲,眼神狠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替我到画师苑里,向一个人传句话儿。” ******************************** ******************************* 苏忘生在昏厥中再一次醒来,是被冷风吹醒的。 她睁开眼,现自己出了那狭窄黑暗的屋子,双手被绑吊在了一棵树上,天色已暗,她身上的银针还没除去,只是疼痛已不似方才那般剧烈,脑中意识也恢复了大半。 枯冷的暗夜中,她的面前是一片辉煌的灯火明亮,眼前三个字她看的清楚,君上宫。 原来她被吊在了君上宫门前的树上。 就在她在寒风中冻得上下颌打颤的时,一个身影走进了她的视线。 这个她本来无比眷恋的身影,现在,已被恨覆盖了。 西连夜走到她面前,望着被吊起来的她,丝凌乱,衣衫褴褛,脸色苍白透明,彷佛随风就能飘逝而去。 “阿丑”,西连夜低声唤她,“还活着么?” 苏忘生扯开一声笑,“我说过,苏忘生,绝不会被你西连夜打死的。” 声音很轻,很弱,他却听的一清二楚,这声音里包含的隔离与陌生。 他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声音不高不低,但却比三尺寒冰还要令人寒惧,“苏忘生,别用这种眼神看朕,你是想让我现在杀了你吗?” 忘生扬起下巴,咬紧牙,倨傲的望着他,“杀了我?好,求之不得。” “你!”从没受过她这样反抗的西连夜手劲一紧,差点将她的骨捏碎。 他手指动了动,还是松去了。 他舍不得,舍不得杀她。 “回宫前,你对朕说了那么多谎言慌语,他一回来,只是一个吻而已,你变难以把持,情不自禁了?”西连夜眸一沉,脸上闪过一丝怒,“你明知朕不舍杀你,才对朕这么狂傲是吗?” 吻?她不知他在说什么!可他与成月儿在御花园欢好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那些伤害的话还在脑中回荡。 所有的疑问,终于解开了,一切都是谎言而已,西连夜不喜欢她,从未喜欢过,桃花坞里的种种,出宫的种种,只是他的假象罢了。 一声冷笑,是可笑,到现在,他还在说着这些假话,留住工具的方法,果真是百出不穷啊! “舍不得……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舍不得这几字,我苏忘生真是不敢高攀了”,忘生愤懑的望着他,“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我会记着,永远记着。” 假以时日,我会还给你!全部还给你! 忘生别过脸去,西连夜看着她的侧面,“求饶,朕便放你下来。” 她闭上眼,不答腔。 西连夜抿了抿唇,“好,朕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宣连翘妃到君上宫里,今晚与芙蓉妃一起侍寝!” 他朝身后内监吩咐着,扭头便走了。 忘生始终闭着眼,脑筋开始突跳的厉害。 从得知西连夜对自己是欺骗时,她便决定了放弃对他的所有情意,只留下一个恨字便足够了。 可悄悄爬上心头的东西,据说,叫做心痛。 耳边,温温柔柔的嗓音在一遍遍回绕。 “阿丑,朕只有你一个。” “朕会温柔的。” 那时,他捧着她的脸,笑的那样温柔,那样恬淡,流光溢彩的眸中,只看得到她的模样…… “傻阿丑……” 如墨的夜幕,突然被几片繁雍的白缀点,雪花,飘得狂魅。 雪霁落无声,潇水踏浪流,湘江惘延漫,花落自断殇。 ******************************************** ********************************************* 君上宫一夜灯火长鸣,乐声起鼓,笙歌燕舞。 忘生能听到淫靡的乐声奏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能听到宫内传来了阵阵欢笑声。 绣帏红烛,帷幔纱帐,画屏美人香,宫内奢声侈舞,醉卧美人怀;宫外雪中人,冻死无人怜。 在这样的深夜里,她撑了一天的身子,终是不支,昏倒了过去。 她一声不吭,在这雪夜中,被吊在树上,寒冻了一夜。 清晨,她被喧嚣声吵醒,看去,是成月儿与苏娉婷从君上宫中出来,脸色红润,举止投足之间带着羞涩,不用猜测,她也猜到昨晚生了什么事。 苏娉婷走到忘生面前,拽紧了身上的衣裳,“妹妹何苦呢?这么冷的天儿,就是狗也明白应该躲到屋中避寒,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若是你昨日求饶了,昨晚,说不定就是咱们三个姐妹同时时候皇上呢!” 她故作娇笑,“皇上昨日也真是的,一夜不停休的,把我和月儿妹妹都给累坏了呢……” “姐姐!”成月儿脸一红,“快快别说了,好生羞人!” 苏娉婷一咧嘴,止住话语,抬头看苏忘生,还是一脸毅然和倔强的样子,瞬即哼了一声,“月儿妹妹,这种人是和我们比不得的,咱们还是快些回了,别沾到身上晦气了才是。” 苏忘生闭着的眼缓缓睁开,慢慢的,开口道:“苏娉婷,你对我所做的,我会一样不剩的,全部,还给你。” 声音明明低压而虚弱,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本事! 苏娉婷一退步,脸色一慌,拉着成月儿的手便匆忙走了。 成月儿回眸看了一眼,有些余悸道:“姐姐,月儿听你的对丑妃姐姐这么做,她会不会死啊?” “傻妹妹”,苏娉婷笑的温柔,“咱们这都是在帮皇上呢!谁看不出皇上对忘生妹妹的心意,吃的一时苦,她才懂得皇上对她的情意啊!” “是这样吗?”成月儿不解,“可是……” “别可是了,这些都是皇上的吩咐,咱们还能忤逆不成。” 苏娉婷挑起眼角,想起西连夜为忘生所做的一切,妒忌占满了整张花容月颜,娇美的容貌变得扭曲起来。 当然是在帮皇上,帮皇上除掉她而已。 *************************************************** ****************************************************** 这日的雪,下的又久又沉,雪花又大又厚重,一片一片的,飘在忘生的肩头上和脸面上,好久都化不去。 她已在这树上吊了一夜,双臂的关节彷佛要脱节一样,痛与冰寒掺杂在一起,便产生了更奇烈的疼痛。 这一阵一阵的痛,已让她产生了抵抗力,忍过这一波的疼痛,她便在想,就算再痛一些,我也是能忍的。 就这样,不吃,不喝,挂在雪中,将近十几个时辰。 雪花将她包裹起来,眼睛恍惚时,便以为是棉絮,闭上眼便想睡。 她闭上眼,就有内监跑去向西连夜请示,“启禀皇上,丑妃娘娘昏过去了。” 西连夜停下手中批褶子的笔,不回头,声音极其平静,“昏过去了,便用雪水泼醒,雪水泼不醒,便用盐水。” 静静的说完这些话,又勾下头无事一样的批折子,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敢揣测圣意,只是为了惹怒了皇上的丑妃娘娘感到汗颜与骇怕。 反抗这个人,是极其可怕的,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是谁都为之恐惧的。 忘生昏过去,便被雪水泼醒,刚化开的雪水异常冰凉,一桶浇下去,从头至脚底,没有一处不似冰刀割过一样。 临近午膳时,怜儿从冷宫里跑来,跪倒在君上宫门前求饶,一遍遍磕头。 西连夜走出来,望着怜儿,道:“你为她求情?” 怜儿扑倒在地上,不敢多说话,只是一再重复,“求皇上开恩,放了娘娘,求皇上开恩,放了娘娘,求皇上开恩……” 他侧面一笑,眸中闪着妖魅的神光,指着不远处结成厚厚一层冰的湖水道“好,去跪在湖中间,你能将那冰层跪融化,朕便放你的主子下来。” “若跪不融了,就永远跪着,不要起来”,他笑,“就让朕见识见识你有多护主心切。” 怜儿的脸色,像要遭受屠宰的弱小动物。 怜儿跑到湖边,流着泪就要向下跑,忘生用最后一分力气喊着:“怜儿,不要!” 西连夜扬起眼角,移步到忘生面前,“终于肯开口讲话了?” “让怜儿回去”,忘生与他对望,“不要为难她,她并无过错。” “朕没有强迫她,是她自己来的不是么?”西连夜眼角示意着睇过去,忘生转望去,脸上一惊,怜儿已经跪倒了湖的正中央。 “湖水化了,掉进水中,是死;跪不融那湖冰,仍是死”,西连夜伸手去摸忘生的脸颊,“你倒养了个好奴才。” “西连夜”,忘生哼笑一声,“我曾以为我看错误会你了,其结果,你还是这么卑鄙阿!” 他的手停留在她的面上,“是你逼的。” 她的脸颊,又冰,又凉,握在手心里,像捧上了冰块一般。 “你求饶,朕放你下来”,他的目光放软了,“向朕保证,再也不会背叛。” 苏忘生仰起脸,幽幽的动了睫,气若游丝,音似宜兰,“滚开。” 西连夜眯起了眼,转眼望向怜儿,满脸危险神情。 此时,内监慌张来报,说是边疆成将军回京,军中急报,在大殿中等候面圣。 西连夜收回了让人寒栗的眼神,带着守卫到大殿去了。 忘生庆幸,怜儿与她都逃过了一劫,此时落雪,君上宫门前没了留守的侍卫,只剩下了她与怜儿两人。 西连夜走了没多大一会儿,一个长相陌生的内监走到了忘生身前,低声道:“娘娘捎待,奴才这就放您下来。” “是西连夜的命令么?”苏忘生问道。 “娘娘不必担心,一切已安排妥当。” 内监扫视四周,迅速放下吊绳,忘生一个虚软,瘫倒在了地上,闭眼昏了过去。 苏忘生频临挣扎于生与死之间,两天一夜的强忍,已超越了她疼痛的极限,她昏倒过去,失去了意识,万心皆哀中,便不想再醒来了。 她累了…… 校园港 白玉的执着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她累了。 身子冰冷如同浸入寒潭,使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斛怵,手指尖端一波波微微的痛感,却又让她一次次给予她疼痛的意识。 就这么在昏迷与疼痛中游移,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微弱昏暗的灯光下,苏忘生昏迷不醒。 “阿生”,如春风扑面般的声音传入耳边,用火热的掌心握住了她的冰凉,“阿生,快些醒来……” “阿生,不要吓我,你说过,在你永久闭眼之前,不准白玉随意了却人生,如今,不能不负责任的弃下白玉一个人阿。” “我总是纵容你做许多事情”,韬玉的面上闪着柔情蜜意的微笑,火光下动人的让人心头窒息,“随意使毒也好,杀人也罢,或是让我身边无女子敢靠近,我从未怪过阿生你一分一毫。” “那年,你用手指着我,对我喊着,我要你,谁也夺不走你的时候,怪我没有做了答复。”他伸出修长指,撩开她理凌乱的,“傻阿生,白玉做了回答的。” “阿生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微微笑着,抚摸着她的面,满眼心疼望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娇弱容颜,带着些颤音出声响来,“睁开眼……好不好……” 苏忘生耳中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声音,分不清辨不明在说什么,却知道那声音比泉水轻盈,比清风安稳人心,比阳光让人觉得温暖。 此刻全身寒冷的她,多需要炙热的温暖。 她动了动指尖,握住那火热的掌心,嘴动着,拼劲全身的力气说出轻微的字眼,“水……水……” 立在床边的怜儿连忙端来了水杯,苏白玉将忘生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上,细心而缓慢的喂了她一杯水,并为她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怜儿接过白玉递来的水杯,脸上还残留着泪水,“少爷,娘娘她怎么还不醒,你救救娘娘,快救救她啊!” 门外立着一穿着青色衣的女子,她朝天色看了看,朝里喊了一声,“公子,时间不多了,咱们要快些了。” 白玉抬起脸,看到窗外清月高悬,对怜儿道:“我会救她,但要你和她分离了。” 怜儿看着忘生憔悴的容颜,点着头,跪倒在地上,“公子带娘娘走吧,这宫中,怜儿,怜儿替娘娘守着。” 那青衣少女走了进来,从怀中拿出口谕令牌,交到怜儿手中,“只望你能撑到明日,保公子安全出宫。” 怜儿接过牌子,郑重点头,门外走进一女子,易容术高超,脸面与忘生有着九分相似,连胎记也无差一分一毫,身上穿着与忘生一样的衣裳,身上有着伪装的伤痕。 白玉将忘生的身子裹到了温暖的披风里,抱在了怀中,淡声吩咐,“怜儿,有劳你了。” 怜儿跪倒在地上,磕了响头,“怜儿一直遵少爷吩咐守在小姐身旁,怜儿的使命便是护着小姐,效忠少爷!” 白玉眼中闪过一抹哀恸,点了点头,怜儿便随那位易容之人去了。 青衣女子关好房门,吹熄了灯,“公子,待在这冷宫中太危险,还是出宫了再医治……” “危险又有何妨”,黑暗中,苏白玉的眸子依然散着光芒,声音无端的让人十分安定,“我只知,耽误一分,阿生痛苦便增添十分。” 青碧不再说话,低头行礼出门去了,公子虽然不会责难于人,又从未过脾气,但此时的她,只站在身旁,就能感觉到淡华如光的公子散出的怒气,从看到那位叫做阿生的女子虚弱的脸面时公子那心疼的表情,她才知道,原来公子也是有喜怒哀乐的。 ******************************** ********************************* 忘生闻到了非常恬淡的药香气,周围被细波的水围住了,身上每一个毛孔缝隙间,都开始慢慢变得暖起来。 手脚变得开始起热来,意识渐渐回复过来,头脑变的清醒了。 她听到了轻微的水流响声,轻轻张开了眼。 月光零乱的撒进屋中,使得一片黑暗的屋子,变得朦胧而虚幻,氤氲的雾气袅袅上升,她看到自己正坐在还飘漫着热气的大浴桶中。 再看到眼前人,她睁大了眼眸。 雪白,清净,美丽的苏白玉,坐在高凳上,正对着她,手中执着水窑,朝她肩头轻轻浇去。 沐浴在月光中的他,抢去了月光的所有风头,在这屋中,变成了最亮眼最美好的事物,美丽的让人不敢碰触。 忘生低头一看,意识到自己全身未着寸缕时,慌忙抱住了胸前,向桶中一缩,将整个身体埋入水中。 “你做什么!”忘生低声斥责,“我怎么会这里!” 白玉停住了手中动作,放下水舀,“阿生醒了?” “不要怕,是青碧帮你入浴的”,他淡淡的,“你伤的太重了,若不用这药浴泡至两个时辰,会血脉不通冰寒而亡,还有半个时辰就够了。” 她本是满脸羞愤,可抬起头仔细看,望见他的眼前蒙着黑色的布巾,才松了口气。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成将军相助,暂时引开他的注意,趁机换下阿生。现在我们是在冷宫里”,白玉不缓不慢的解释,“现在已有人代替阿生在君上宫门前,不必担心。” 忘生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片刻才恢复了神情,“你出去吧,我换回衣裳,把我换回去。” 苏白玉摇头,“成将军已出了皇宫,他……皇上……已在回君上宫的路上,他回了,就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为什么要救我……我不需要你来救。” 他没答话,拿起了手中的水舀,将水流浇在她的背脊上,用苏忘生从未听到过的坚毅语气说道:“半个时辰后,出宫。” ****************************** ******************************* 苏忘生躲过他手上的水舀,“苏白玉,你不要擅自做决定!” 他的手停住,“你不愿走么?” “他将你吊在树上两天一夜,将你推入刑罚中受尽折磨,你还是眷着他不愿走么?” 白玉一声苦笑,“还是说,他恋你,你眷他,谁也舍不得谁?” “他不喜欢我”,忘生垂下眼睑,“哪有什么恋,他根本不喜欢我。” 白玉放下水舀,“也许……也许他是喜欢你的……可这些是他的方式……” “不!你不懂!”苏忘生扬起了头,“西连夜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感情,是他亲口说的,我亲耳从他口中听到的,还能有假吗?” “他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忘生蜷缩成一团,“他从头到尾没变过,一直以来,都是个魔鬼,只是我……” 她不再说话了,白玉知道,她在哽咽。 他起身离凳,站在桶缘,伸出手来,抓住她光滑的手臂,“阿生,半个时辰后,出宫。” 忘生摇着头,她不能,不能再连累苏白玉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生。 “白玉,你回边疆去吧,我早已说过,我不是阿生,你不要再我与有牵扯,更不要冒这么大危险救我,因为……”她顿了顿,狠下心,“我和你苏白玉,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话音落,月隐雪浓,一片静凝。 忘生坐在水桶中,白玉立在桶前,她抬头,他勾头。 尽管隔着一层黑色的布巾,她似乎还是能望见苏白玉痛楚的眸子。 这样的话说给他听,应该会失望而去了吧。对于十几年来以为自己最为信任眷恋的人,被说做毫不相干,任谁也会愤怒而离开。 白玉的手抓住桶缘,手指的关节有些突兀。 静了好久的时间,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手锢住她的肩头。 “你做什么!”忘生一声尖叫去反抗,拍打起水渍,打湿了苏白玉的白衣,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苏白玉固执的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掌覆上,一眼不的揉动着。 忘生奋力反抗着,现在的自己泡在水桶里,什么都不能做,又逃不了,更不敢轻易出水桶,所以,便担心白玉做出越轨之事,若是那样,便是谁也无法挽回的噩耗了。 她挣扎了许久,手臂上被苏白玉碰触的地方突然变的灼烧起来,她慌得扭头看去,苏白玉,是在为自己涂抹药膏,在自己受伤处的疤痕上。 她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食人鹦留下的,苏娉婷留下的,西连夜留下的,大大小小,狼疮惊人。 白玉一言不的涂抹着她手腕处被绳索勒出的深痕,动作轻柔优缓。 手臂,手腕,脖颈,背脊,还有那银针在指甲处留下的刺痕…… 他安静涂药,她亦不再挣扎了。 直到手离开了她的背脊,白玉松开了手,退了几步,“若你对他还有眷恋,便带上他送你的信物留个念想吧。” “这次……”,他微弯起了嘴角,是极其无奈的笑,“对不起,这次,没有遂阿生的意愿,我是铁定要带你走的。” 忘生只能怔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白玉转了身,摸索着向门外走去,萧索雪白的背影有些踉跄,黑暗中费了些功夫才走出门外,踢到桌椅时,便默默移开,静静摸索着向前走。 看着这背影,她开始心疼了。 ***************************** ***************************** 出浴桶,旁边摆放着白玉备好的简便衣裳,坐到了镜前,将自己的长用木簪笼了起来,盯着镜中的自己呆。 黑暗中看不清自己的脸面,可铜镜里,却出现了西连夜的笑颜,她伸出手,一碰触,是冰凉的触感。 她垂眸,望到了两个檀木绣花木锦盒,都是白玉送来的。她打开其中一个,表情更为惊讶。 这是冷香丸,白玉送来后,她记得自己从未食过一颗,可如今,为何却空空如也? 木盒散着清淡的冷香气,她脑中攸得一闪,这不正是自己每日用膳时膳食中所带的清香气息吗? 她搁下木盒,嘴边泛起一抹苦笑。 怪不得最近寒冬不觉那么寒冷,手脚会自觉生出冷来,原来,是怜儿将这药丸放在了饭菜中,让她食用下去。 怜儿没有这样的心思,嘱咐她这么做的,除了苏白玉,不会有第二个人。 苏白玉,苏白玉啊! 正因为你这样待我,我更不能跟你走! 思量着,心中毅然下了决定,她站起身朝门前奔去! 脚步刚行三步,她头脑一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门开,两人立在门前。 “公子,她,她怎么了?” “我下了迷药”,苏白玉走到忘生面前,将她抱在了怀中,“若不这样做,她必是不会跟我走的。” 青碧不解,“她不喜欢公子吗?天下这么多女子喜欢公子愿意跟公子走呢!” 苏白玉笑了笑,没再说话,抱着苏忘生走了出去。 阿生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是白玉对你曾许下的承诺。 可如今,被我亲手毁去了。 带你出宫去,并不是想占有你,只是想看到你的笑颜而已。 若你想回来见他,白玉,也会将你亲手送还到他的身边。 只是——要在我治好你的满身伤痕之后,并告诉你,白玉,永远守着你。 ***************************** ******************************* 苏忘生再次醒来时,是在颠簸中醒来,她睁开眼,觉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但浑身很温暖。 墨香萦绕鼻间,她动了动,现自己趴在一片雪白无暇缎衣上。 抬起头,苏白玉正垂眉含笑望着她,“阿生。” “你!”苏忘生一慌神,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头撞到了身后的木板上,她这才现,她和苏白玉身在马车里,狭窄的空间里,她就算再退,也与他靠的非常近。 马蹄声响的飞快,忘生大惊:“你要带我去哪儿?” 白玉道:“我听阿生的话,回边疆去。” 苏忘生身形一动,掀开了马车的布帘,窗外正是夜深,马车正行在衍京城内,街道桥梁,白雪皑盖户户人家的窗棂屋顶,那灯火辉煌的皇宫,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出宫了。 苏忘生趴在窗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此时,该笑,还是哭? 打从进宫开始,她每天所想的都是今天这一时刻,可现在,空洞与哀伤在心头悄悄留下了痕迹,如同西连夜在她心上划上一刀一样。 她没有想过,是由苏白玉带着自己,离开西连夜。 “青碧,你将马车行慢些。”白玉清淡的声音吩咐着,“阿生身有伤未愈,风烈伤身,待她看够了,咱们再走也不迟。” “可是公子,要是不快点逃出去,难保宫中人会现端倪,派来追兵啊!” 忘生回过头,盍上了布帘,“你将我带出宫,西连夜会杀了你。” “今晨我已上呈了回边疆的折子,离宫是他亲自准的,而阿生,还在那颗树上吊着……”他动了动嘴角,望向她手腕仍然令人惊骇的嘞痕,“以他残暴的性子,若是阿生不开口求饶,是绝不会放下来的。” “总有一天会被现的。” “你若想回去”,他顿了顿,“我便送你回去,但不是现在。” 苏忘生握紧了双手,“白玉,你不该救我,你不但将你自己牵扯了进去,就连苏家,也要遭累。” “整个苏家,除了阿生,我是谁都不在乎的。” 他的语气文雅温和,语气仍是一如往常的清风拂面,没有任何杀伤力,可透出的淡漠冷然,是谁都能觉察到的。 忘生抬头看他,“你会放我回去?” “我知你放不下他”,白玉侧过脸去,“也许他也是因为对你恋的深了才做出这样的事……” 忘生看到他的喉结艰难的蠕动着,声音异常艰难,“我亦然没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可伤害阿生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她看着他的侧面,想起他一次次孤寂的背影,缩到了角落里。 她闭上了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白玉知道,她这是愿意跟自己离开了。 “青碧,走吧。” 他吩咐着,拿起毯子,盖到了忘生的身上,温柔道:“你好生歇着,明日出了京便没有这么劳累了。” 忘生缩到毯子里,用毯子盖住头,抿紧了薄唇。 西连夜,当你现,我离开了你,你会有一丝丝难过吗? 或许,不会有吧。 他说自己是工具的。 她蜷在马车里睡了一夜,翌日清晨,晨光缕缕透过帘缝照进马车中,撒在她白皙的面容上,使得整张憔悴的容颜更加透明而惹人心怜。 白玉不忍叫醒她,便抱着她下了马车,朝角落里一家苑宅走去。 青碧望见忘生还在睡,不满道:“公子干嘛不叫醒她让她自己走呀,就这几步路还要抱着,身子就这么娇贵……” “青碧”,苏白玉温和制止,青碧不满嘟起嘴,“我说的又没错!” 忘生被吵醒了,她睁开眼,看到自己在苏白玉怀里,立马开始挣扎,“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不需要你抱着我!” 她挣扎在苏白玉怀里,却没想到文弱的白玉也有着非常强韧的怀抱,他的臂膀动也没动,只是抱着她一故往前走。 “说的是啊,人家都要下来了公子你还抱着,公子你也一夜没阖眼,不像有的人睡了一夜,现在还不知足又吵又闹的……” “青碧,你今日太吵闹了。” 白玉立在门前,看了青碧一眼,“你这性子若再不改改,就别再跟着我了。” 青碧惊呆,公子竟然威胁她?啊啊!公子现在竟然连威胁都学会了!不祥!不祥!救这个丑八怪女人的一切都是不祥的预兆啊! 苏忘生闷着声,“苏白玉,放开我!” “好的”,白玉松开手,将苏忘生小心翼翼放下,又不放心的抓住她的臂,“你身上还有伤,莫要走过多的路,进去后随着我,我带你进房。” 忘生甩开他的手,“我没那么娇弱,更不需要你时刻领着!” 她气呼呼的朝前走,白玉就在身后形影不离的跟着。 这是一处小别苑,隐在一片竹林角落内,虽不大,但仍然修的景色怡人,假山水池,露亭石椅,桥梁引溪,应有尽有。 苏白玉与她一起到了房前,立在门前道:“我就在旁的屋中,阿生有事便来唤我。” 忘生打开门,窗明几净,床铺棉褥收拾的十分妥当,“这是哪儿?” “这是我买下的别苑”,白玉笑,“未免阿生住不习惯,这间房与你苏府中闺房布置是相同的。” 她低下头,“我们出衍京了吗?” “这是衍京郊外竹林,在此落脚三日,待到阿生身上的伤复原了,便出。” 忘生停了一会儿,点了头,进屋关了门,不再看白玉一眼。 白玉定了定,抬起头看向雪后的阳光,踏着缓慢的步伐负手而去了。 他想,冰雪融后,定会是极温暖的天气了。 那时出行,便不用担心惧寒的阿生受冷了。 **************************************** ******************************************* 午膳时,青碧来敲门,在门外不情不愿的喊着,“用午膳了——!” 忘生一直坐在桌前,闻声,抬起脸,“我不饿,免了。” 青碧在门外道:“是你自己说不饿的哦,不是我不让你吃的,你饿了可别找我。” 说完便乐的跑开了,忘生垂下头,叹了一声气。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白玉。 半个时辰后,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敲门的力道轻盈,缓慢,叩,叩轻轻的响着,忘生知道,这是苏白玉在门前了。 “阿生,用午膳了。” “我不饿。” “那便等你饿了再用吧。” 苏白玉说完后,忘生便不再搭腔,她侧耳去听,却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 感谢亲13682690971送给默默的月票,亲hey夹的打赏,么么! 校园港 白玉的心意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苏白玉说完后,忘生便不再搭腔,她侧耳去听,却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她想了想,走到门前打开门,望到苏白玉和青碧双双站在门前,青碧瞥着嘴,手上端着托盘,盘中竟是些她平常喜欢的膳菜。 忘生气道:“我都说了不饿了,你们还站在我门前干什么?” “等你饿。” 白玉笑,忘生想脾气,“你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只候着你。” “你!” 青碧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咱们公子舍命将你从皇宫里救出来,又是熬药又是准备宅院的,你也太不识……” “青碧,将膳食搁下,到亭中罚站。” 白玉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还有,午膳和晚膳都免了吧。” 青碧大恼,“公子,公子你不让我吃饭!?” 忘生接过白玉手上的盘子,转头道:“好了,我吃就是了,你不必候着我,这是我的事,和她没关系,你不用罚她了。” 白玉点头,“好,快些用膳吧,冷膳对胃脾不好,我去将药端来。” 忘生不说话,径直走进屋,将膳菜搁到桌上,回头看去,苏白玉已带着青碧朝远处走去了,还能时不时听到青碧的吼叫声,“公子,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啊?她不让你罚你就不罚了,公子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公子你可是天下女子都喜欢的无暇公子啊……” “青碧,你越来越吵闹了。” “公子青碧不依,青碧偏偏要去罚站,青碧偏偏不要用膳,青碧才不要听那个女人的。” “公子你竟然不阻拦,公子变了,青碧不认识公子……” 忘生站在门前,听着青碧一声声的吼叫声,陷入了沉思中。 雪在这热烈的阳光下,纷纷开始融化了,枝头上,石椅上,还有屋檐上那冻成的根根琉璃,也融成了水珠,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她忽的想起,冷宫中的摇椅还搁在院子里,上面积满了厚厚的雪花,不知此刻是不是也融化了。 然后,又是西连夜的摸样,吱呀呀的坐在摇椅上的晃,半眯着的眼神,流光溢彩的眸,雪白的靴,漾粉的桃花…… 还有他独一无二会唤自己的,“阿丑……” ******************************************* ****************************************** 午膳了了吃过,苏白玉便立在门前,手中端着药碗,莞尔笑着又不说话。 忘生走过去,接过来药,一股扑鼻的苦涩药味袭来,她皱起了脸。 “阿生不让我进去么?”白玉问。 她走到屋中,皱着眉道:“药我自己还是会喝的,不要你担心。” “盘中有蜜饯,有冰糖,还有些杏花酥糕点,你自小怕苦,饮完药后喜欢哪样便吃哪样……” “好了,我知道了!”忘生搁下药,砰一声关上了门,心中带着气闷坐到了桌前。 苏白玉为什么总要待自己这么好?好到让她有生气飙的冲动! 他心中应是知道的,她心里的人是谁! 忘生用了药后,有些疲惫了,便躺倒了床榻上眯起眼,混沌中睡了几个时辰。 醒时,已是快要过亥时,白日的温暖被清冷而寂寒取代,她从榻上起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外衣,看到桌上狼疮满籍,想起自己紧锁门不让任何人进屋,便也无人收拾了。 想着,收拾了桌上东西,朝着厨房的方向端去,厨房还亮着微光,她有些诧异。 “臭女人,害我挨饿,讨厌死了!公子也是的,竟然不要我吃饭,害我饿到现在,讨厌讨厌死了啊呜啊呜……” 狼吞虎咽的声音。 忘生推开门,正巧出声音的人回头,脸上站着米饭菜叶儿。 二人相视而愣。 “我……我来送回盘子……”忘生搁下东西,朝后退了几步就要走出去。 “慢着——!”青碧一声低斥,冲了上来,伸出手指朝她胸前点去。 忘生登时动弹不了,睁大了眼眸,“你做了什么?” “我点了你的穴”,青碧继续扒饭,“你等我吃完饭,我有话和你说。” 忘生静了一会儿,道:“你其实不必如此,我不会走的。” 青碧想了想,扭回头,表情凶神恶煞,“与其说是谈谈,其实我是要威胁你。” “威胁?” 青碧抹抹干嘴,跑到忘生面前,举起一把锐利的刀,抵到她的脖颈上,“三个选择,一,自己回皇宫去;二,今晚到公子房中与他同眠;三,死!” 眼中凶光还未露完,又自个儿摇头,“不行,你回皇宫公子也会跟去,你死了公子饶不了我,看来,你只有选二了。” 忘生无耐,“你不要胡闹。” 她扛起忘生,忘生怒道:“放开我。” 又是手指迅疾的点了过去,忘生不出了声音,被点了哑穴。 “想不到点穴的功夫这么好用,下次要他再教我几招才是。”青碧自言自语,扛着忘生点着脚尖便朝白玉的房中跑去。 忘生心中开始大悔,这样下去,定是要出大岔子的。 ********************************************* ********************************************** 青碧会功夫是苏忘生始料未及的,她扛着自己丝毫不喘气,行走时脚步轻盈,略带风声,在用极快速的步伐悄悄朝苏白玉的房中走去。 她偷偷推开窗户,抱着忘生一跃而进,探头看了看屋中情景。 屋里黑漆一片,苏白玉躺在床榻上睡着,呼吸均匀而清晰,青碧扛着她走进床前,白玉没有察觉,她大喜。 轻轻将忘生放在床榻边上,将白玉的手臂摆在了忘生的腰肢上,审视一会儿,又将一张被褥盖到两个人身上,才满意的偷跑出去。 忘生在心中咬牙切齿,这小丫头完全是在火上浇油,乱麻添绳,本就一团糟了,这样一来,白玉醒了,她更是难以解释了。 可被点了穴道的她又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屏息静气,心中祈求穴道快些自动解开,她好逃出去才是。 白玉动了动身子,手指从她腰身上移了下去。 忘生心头一跳,慌张的脸色都变了。 白玉床榻里翻了身,面向墙壁,忘生便平躺着,与他隔开了些距离。 她朝白玉的背影撇去,一如往常的寂静,才吐了一口气。 她睁着眼,一直等着穴道解开,白玉自从翻过身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忘生嗅闻着从苏白玉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气,眼皮渐渐开始打架,慢慢阖住,终究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无梦无扰。 这样安静而无扰的夜晚,她许久没有遇见了。 ***************************** ******************************* 忘生睡到日晒三竿,一睁眼,猛然想起昨晚之事,连忙扭头去看,身旁是空的。 下榻扫视四周,她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头脑昏沉了,揉着脑袋苦想,“莫不是昨晚是做梦?” 她本以为会引起一些事端,惹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现今看来,一切就似什么都没生一样平静。 正像现在,苏白玉亭中作画,看到她来了,点头示意,“阿生今日起的晚了,早膳我吩咐留着呢。” 他的笑容一如平常,忘生不自然点了点头,看到青碧脸上全是生气。 什么都生,青碧定是气极了。 苏忘生捂嘴笑,对青碧道:“我有些饿了,你将膳食送到我房中,我要用膳。” “我不要!”青碧不甘愿叫着,“早膳在厨房摆着呢,你不会自个儿拿去。” 苏白玉停了笔,站起身便朝厨房走。 “公子你画还没做完干嘛去!” “阿生饿了,我去端膳食来。” 青碧又急又恼,对着忘生恨痒痒,“我知道了,我去行吧!公子作画不喜欢被打扰,你最好别叨扰公子……” “阿生要看我作画么?”白玉微笑道,“让青碧到屋中拿件披风来,以免着寒了。” 忘生摇头,“披风倒是不用了。” 她抬脚走到亭中,低头看白玉作画,画的正是这别苑中的景物,只是桥梁上多了一位婀娜女子背影,手拈花枝,身着火红色衣,气质明艳,似火似荼,浑身上下都是灼人的气质。 “这是谁?” 苏白玉落下笔,看着她微笑,不回答,题上了八个字。 八个字落下,忘生的胸口突然擂鼓一样的跳动,因为这女子的背影如此熟悉,甚至,让她以为这是自己的背影。 “阿生以前常常对我说你非寻常人,总有一天……” 他声音低沉,言出这八个字。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苏忘生动了动唇,口中却干涩的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左面丑痕的地方,在灼灼的烫。 她坐下,皱眉问道:“苏娉婷曾对我说过,得麒麟者得天下,而这麒麟,正是我,是什么意思?” 白玉小心翼翼的卷着画轴,“麒麟——正是你左面上的印记。” “上古传闻,麒麟神兽代代被褐炎族人所守护,此麒麟神兽异常凶猛,拥有着这天下最强的兵力,谁得到麒麟,便能拥有称霸天下的兵力。但麒麟世代为褐炎族守护,故会选择一族人攀附到她的身上,封上麒麟圣印,只有找到解开圣印的方法,才能召唤出麒麟兵力。” 忘生抚着自己的面,“褐炎族?” “褐炎族里世代相传,只诞女子,所以整个氏族都是女系氏族,女子出生后,只要留有褐炎氏族的血液,便有被麒麟攀附的可能性……” “所以,我是褐炎氏族人”,忘生打断他的话,“也就是说,我被选为了攀附者。” 她沉吟着,“那么,苏府当时领养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苏白玉思量片刻,点头。 “开启的方法呢?是什么?” 苏白玉抬起头,“这个,只有阿生你知道。” 只有她知道?苏忘生笑一声摇头,“那便是上天要将这秘密用埋地下了,我不是苏忘生,自然也就不知道。” 她站起身,“到头来,你救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我而已,如果是想靠些假好心来骗我说出开启方法的话,那么,要令你失望了。” “阿生这么想白玉么?”苏白玉已卷好了画轴,拿着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前方,“若是这样,我便也不会告知你这些。” “你说你不是苏忘生,我是信的。”他转脸正视她,“你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我就是想守着,守着你,不行么?” 忘生被他带着灼热的眸子望着,朝后退了两步,“既是不同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我?不要太过愚昧了。” “愚昧也好,愚蠢也罢,我此生,便是如此了。” 他笑着,递上手中画卷,“此画为你作,收下吧。” 苏忘生用手打掉他手中的画幅,慌神跑出了亭子,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纷乱。 苏白玉,你这执着的榆木脑袋,我不是苏忘生,就算伤害你也要你明白,我根本不是你的什么阿生! ********************************** ********************************** 苏忘生跑回屋中,关上了房门,坐在桌前生着闷气,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粗鲁的敲门声。 青碧在门外不耐喊道:“你这人真是的,一会儿说饿一会儿要我把膳食端到你房里去,这会儿又死锁着门,难不成要不穿门过去啊!” 忘生扶住额头,“膳食端走吧,我不用了。” “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想故意不用膳然后让公子责备我,你开门开门快开门——!” 青碧在门外敲个不停,惹的忘生心烦意乱,走到门前气愤的打开门,看到青碧因生气而有些红的脸蛋儿和睁圆的黑豆一样的眼睛。 “公子说吃完饭别忘了去药浴,浴室在书房隔壁的屋子里,你自己去,别指望我会伺候你。” 青碧落下宣言,跑到屋中搁下饭筷便跑了出去,忘生没理她,关上了门,闷着腔满心郁结的用了膳。 药浴过后出浴室时,看到苏白玉在不远处的前方立着。 雪白衫,俊美面,手执折扇,衣衫飘炔而轻盈,远山雪莲般净而不染。 他听到身后动静,回过头来,“我观天今晚恐怕会下雪,甚为寒冷,我吩咐青碧加了床被褥给阿生,屋中多生了暖炉子给你避寒。” “你弄这些多余的东西做什么,我一点儿都不冷。” “好,你不冷,不冷”,他笑着,语气又是纵容又是宠溺,“既然不冷就快些回房去吧,起风了。” 苏忘生站在长廊下,苏白玉站在院中,二人遥望相对。 忘生转头便走,白玉也移动脚步,在院中与她平行相随,眼睛始终未有离开过她。 “你不要跟着我”,她声音冷漠,“我还不至于找不到回屋的房间。” “有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夜晚既会落雪,阿生你未免染上风寒便不要出屋了,好生歇着,明日一早我们出衍京。” 忘生停住,没理他,继而加快脚步去了。 ******************************* 回到屋中,果然如同苏白玉所说,屋中暖如三月,火炉子里的火苗烧的正旺,床铺上被褥火红的绣花也看的人心生暖意。 桌上摆着刚刚熬好还冒着烟的药碗,碗旁放着蜜饯果脯甜点。 她心里又开始兀的闷了。 她仰头喝完一整碗药,苦的她皱紧了眉头,看了眼旁边的蜜饯,她抿着嘴不去动,负气的跑到了床边,一头栽倒了被褥里,闷闷的出了一声无耐的叹息。 这晚,一直到深夜苏忘生还是辗转难眠,苏白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来回荡去,脑中一刻也不得安生。 她起了身,披上了外衣站到窗前,一片苍茫而无尽的白。 安静而簌簌飘落的雪花,片片累积,层层覆盖,整个苑子雪天一色的纯净。 果真如他所说,下雪了。 她也像他所说的,待在了屋中,盖上了暖和的被褥,用上了火热的暖炉子,她有些懑恼,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只披了层外衣便朝院中走去,直走到了亭中,望见了石桌上摆放着被自己打掉的画卷,如今好端端卷放到一起,系上了锦缎红绳,静静安放在了石椅上。 忘生走到亭中,拿起了画幅。 “哎呦呦,白天装模作样不拿画卷,欺负我家公子,现在半夜虚心来偷啦?” 青碧的声音响在身后,忘生回身看去,青碧正穿着碧绿色的小袄,戴着斗笠站在雪中,对着她呲牙裂嘴的嘲讽。 忘生闻言,放下画幅,转身道:“这是我的事,哪由得你来管。” “哼!你知道我家公子他对你好的很,你却不识好人心,欺负他是个好人,你这坏女人!”青碧跑到亭中来,摘掉斗笠,撒落着雪花,“不过呢,你也别得意,等出了衍京,公子遇见了漂亮姑娘,准把你给甩了!” “我倒盼着这一天呢!”忘生浅笑,“也可惜了你昨晚特意做出那样的举动,没得任何成果,看来是老天也在帮我,没让白玉现……” “你以为公子是傻子吗?公子当然知道你与她同榻,我带你进屋中时他就醒了,你以为今早是谁抱着你回房的,公子就怕吵醒了你,你会难堪不理他,一早凌晨醒了就将你放回去了!”青碧声音恼,“不然我也不会被罚在这里不准回房一夜,你什么都不知道,坏女人!” 忘生一怔,拿在手中的画卷跌到了地上。 “公子在边疆时情境艰苦,所遭待遇又极其恶劣,但时时刻刻惦念着回来见你,可你就这么待公子的!” “一到天寒日,公子腿上的箭伤就会作疼痛,今日下雪又非要将自己屋中的暖炉子拆了给你,我不同意就被臭骂一顿。你呢!你就会欺负公子!” “公子明知此时留京危险,可又因担心你身子未康复受不得劳累特意买下宅子让你住,每天亲手给你准备药浴,亲手给你熬药,说是怕我心粗手乱,准备的不妥当……” “坏女人!坏女人!你这坏女人——!” 青碧恼红了脸,朝着她大叫,喘着粗气。 忘生弯腰拾起地上的画卷,坐到了石桌前,起呆来。 “对,我是坏女人”,她勾头,“可我若不做坏女人,便就是刽子手,将白玉推向地狱的刽子手。” 青碧看着她,“公子不会在意的。” “我在意……” 忘生抱住了画卷,端端做到了石桌前,拉住青碧的手,“他让你在这雪中罚站么?” 青碧抽回手,不自然的扭过脸去,“坏女人,不要碰我!” “那……我陪你罚站吧!” 雪落一夜,苏忘生与青碧,一坐一立,亭中待了一夜,谁也不再说话,只是持续着这样安静的氛围,盯望着雪,飘了一整晚。 *********************************** ************************************ 苏忘生趴在石桌上睡着了,第二天,风寒侵体,感冒烧一起来,浑身开始冷的开始颤。 她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又暖又软的被褥里,额头敷了毛巾。 苏白玉坐在床榻旁,满眼都是担心,“阿生,醒了,好些了么?” 他手中执着白色的青花瓷碗,看到她醒了,放到一旁,伸手去探她的面颊,被忘生转了头,躲开了去。 “我这是怎么了?”她带着鼻音询问,气力微弱,“浑身没一点儿力气。” “不妨事,染上了风寒,已经找大夫来看过,用了药歇息一日便会无事。” 她抬起眼,“不是今日出京吗?” “明日再走”,白玉笑,“你放心养身子,路途遥远,难免劳累,待你全全恢复了咱们再动身。” 忘生静了一会儿,“不如,你和青碧走吧,我想留在这里……” “想留在这里?”他眼中掀起一丝惊讶,瞬间便平静,“也好,那我和青碧便陪你一起留。” 她懊恼,却又无可奈何。这个从不会严令于人温润的男子,他的执着是谁也不可动摇的。 校园港 白玉相救 丑妃来袭:王的盛宠 作者:~浅莫默 “青碧呢?” “在门前候着呢。” 忘生向门外扫了一眼,看到青碧跪在门前,满脸委屈,一看到忘生看向这方,立马张口辩解,“你告诉公子呀,是你自己要在那亭中的,不是我怂恿也不是我强迫的,跟我没关系!你快快告诉公子啊——” 白玉看着忘生,淡淡道:“阿生,为何要待在亭中一夜?” 忘生转过脸去,咳了两声,闭上了眼不作回答。 他起身,为她掖好了被角,“不想说,我便不追问了。又倦了么?喝了药再睡罢,不然会身寒。” 忘生嗯了一声,“你出去吧,还有让青碧也回房吧,药我会自己喝的,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苏白玉定了定身子,沉吟一声迈起脚步出屋了,为防冷风进屋,替她关好了房门和窗棂,与青碧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走,苏忘生坐起身,端着了印花青瓷碗,闻到了苦涩却淡淡的药香气息。 这是……苏白玉亲手熬制的药物。 她迟疑了。 “公子,我没有错,你怎么老是训斥青碧做错了,青碧没有错!” “以后,莫要讲多余的话!” “青碧没有,青碧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也好,假话也罢,若会对她造成困扰,便不要再说了,若然,还会罚你!” 远远的,传来青碧和苏白玉的对话,有些遥远,忘生却听的很清楚。 “公子——!青碧讨厌你——!” 随着青碧一声怒吼声,声音渐远了。 苏忘生望着手中药丸里的药汁,抬起头,一仰而尽,喝了干净,一滴不剩。 *****************************************************************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风寒渐渐退了,喝了药后了一身虚汗,她睁开眼下了床榻,披着外衣坐到了凳上。 火炉子的火苗弱了些,这时苏白玉推开门走进了屋,手中端着些火炭。 “好些了么?怕屋中不暖,我来添置些炭火。” 忘生摇头,“屋中已经够了,你将火炉撤去一个吧,多余了,胸口闷的慌。” 苏忘生身形定住,没说话,走到火炉旁添炭火,黑顺着面颊垂下,贴在他雪白的衣上,火光映在他纯白的衣裳上,高瞻远瞩,如同朝霞映色。 见他不说话,忘生也不理他,坐在桌旁望着火苗呆。 苏白玉添置好炭火,便走到水盆旁净手,继而坐到了她身边。 二人一直不说话,忘生望了会儿火苗,干燥的屋中开始口干舌燥了,她伸出手去摸茶杯,看到桌上托盘里摆放着黄橙橙诱人的蜜橘。 她随手捡起一个剥好的,填到嘴里,甜润的汁液顺着干涩的喉滑过,她满足的出一声嘤咛。 吃完一个,再吃一个…… 连连吃了半个时辰,一盘蜜橘已差不多被她解决了。 再吃完一个,用手摸去的时候,摸到了一双手。 她扭过头,看到苏白玉满脸歉意,“阿生吃的太快了,这个还没剥好……” 忘生猛然醒悟,刚才一直是她在吃,他在剥皮,朝桌旁望去,苏白玉手旁全是蜜橘皮,手中还在雅致而轻巧的剥着下一个。 她面色一红,从他手中夺过来,“谁要你给我剥了,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自己会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都给你说了我不是苏忘生,不是什么狗屁阿生,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忘生恼怒,将蜜橘扔到了火炉子中,顿时轰的响了一下,一股橘皮烧焦的味道充斥在屋里。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门外跑去,一直跑一直跑,什么也不管了,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快被气的炸开了。 她耐何不了苏白玉,根本无法阻止他对自己的温柔啊! 跑了很久很久,又跑了好远好远,她跑到了屋里后院里的角落里,扶住一棵树喘息。 继而,肩头有了异物感,身上被披上了外衣和披风。 苏白玉站在她身后,脸色因追赶变得微微泛红,“你想跑到哪里都可以,先穿上衣裳再跑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微风拂面一样,尽管有着些喘息,却仍然组织不了那令人怦然心动的气质。 忘生扶住树枝,搂紧了树枝,眼角不争气的红了。 “苏白玉。”她背对他喊。 他应。 “你的腿,好了么?可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状?” 白玉淡笑着,“那只是小伤,早就痊愈了。” 忘生还没搭话,肩头突然被他搭上了,强扭了过来。 她看到他的脸色红润的如同琉璃玛瑙,出奇异而动人的光彩。 “阿生……是在关心我吧!”他笑的无比开怀,“没想到阿生竟然会关心我,白玉……很开心……” 苏忘生无法直视那双眼睛,轻轻拿下他的手,低下头,“你不要多想……那伤是因为我而得来的,我才多问两句……” 苏白玉置若罔闻,依然笑的童叟无欺,异常开心。 忘生转身走了,白玉也不再追随,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傻笑。 用晚膳时,青碧送晚膳时一直疑惑,小声嘟囔着,“公子今儿怎么了,准备行李时不是拿错东西就是傻笑,站在树下一呆就是半个时辰……” 忘生听在耳里,只能沉默。 本是预备第二日一早出衍京,刚入夜,忘生服下最后一剂药,准备除去衣物去睡了。 门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被撞开后,苏白玉跨着大步走到忘生面前,手中男子布衣,紧急道:“阿生,换衣,出京。” 忘生来不及追问,却看到他面色焦灼,便接过衣裳匆匆换上,穿上了袄子,随着便他朝屋外奔去。 两人朝别苑后门奔去,苏白玉带忘生上了马车,青碧马鞭一挥,马蹄咯咯作响,马儿嘶鸣,朝前方疾速奔去。 苏忘生未缓过神来,“不是预定明日出京么?为何现在这么急?” “青碧今日到竹林附近去探,竹林有人侵入的痕迹,可能是些猎户,也可能是宫里派来的追兵,那别苑已不安全。” “这几日未出别苑,宫里动静如何?” 苏白玉顿住,接道:“今日假替之人终是败露,遭受拷问至死不愿说出主使之人,咬舌自尽了,并未审出任何结果。但是……” “阿生现在……已被全衍京通缉了,大街小巷里,都贴满了你的通缉画像。” 忘生头贴到马车的木板上,嘴角掀起苦涩的笑。 西连夜,果真是毫不留情啊! 她瞢的想起什么,向苏白玉问道:“怜儿呢?怜儿如何了?” 白玉垂下眼睑,摇摇头,“非凶即险。” 苏忘生心中开始哀戚了,怜儿一直是一心护着自己的啊!如今,不知会遭受西连夜何种对待,那个人,太邪恶,手段是谁也猜想不到的。 马车停,怜儿将车停到一弄巷角落中,钻进了马车,从包裹中拿出些东西,朝苏白玉点点头,“公子,果然如你预料,城门戒备森严。” 说罢,便递上一张易容面具给苏白玉,又拿出一盒乌黑的东西,朝着忘生的脸面就抹去。 “你做什么?”忘生抗拒。 “你长这么丑,谁认不出来!不易容咱们都走不了!”青碧一声低喝,将那盒东西涂抹到忘生的脸面和脖上,手上一只木簪,给她绾上了男子的髻,才钻了出去,再次架马而去。 苏白玉易容成了普通素面公子的模样,掩去了绝代的容貌,却还是难掩清奇的气质。 忘生身着男子衣裳,脸上被涂黑后又戴上了易容面具,脸上的胎记被遮掩,完全是个黑不溜秋的书童模样,看不出一丁点儿女子痕迹。 到城门前,马车外传来了守卫喝斥声,“马车里的人,下来接受检查!” 苏白玉朝她点点头,无声说出二字,“放心。” 他们下马车,忘生扫视城门一圈,守卫极为森严,城门前大概有近百侍卫守候,而城门前方,还坐卧着一条凶狠的高大黑色狼狗用来检验气味儿后才能放行。 守卫对照了画像的人之后,没有多看忘生一眼,只把重点放到了青碧身上,围着她前后左右的与画像上的人对照。 “哎呀官爷,这谁呀这么丑!你可别说她是我,不然我真的要回家大哭三天三夜了!官爷你快点儿看呀,我家公子都到了前方去了,你还不让我快跟上去,我家公子脑袋瓜是傻的,还有那小书童也笨的要死,我怕他们走快了迷路啊……” 青碧这丫头,将姓梁的两人全骂了! 守卫放了青碧,青碧连忙跑上前去,跟在苏白玉和苏忘生屁股后面,又吵又嚷的一点儿不安分。 走到那黑色猎狗面前,守卫拿起一件粉色衣裳给它嗅闻,它便跑过来围着三人转。 忘生悄悄握紧了手指,青碧在旁朝狗扮了大鬼脸,那狗便围着她跑去了,跟在她屁股后不愿丢。 守卫又留下了青碧,忘生和白玉进到下一道检查中,到了城门前,忘生牵着马车朝前走,只见前方的一守卫拿着鞭子,举起来朝头顶上抽了一鞭,吼了一声,“给我醒过来认人,不然老子打死你!” 头顶上传来一声女子呻吟声,忘生抬起头看去,这一望,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脑中轰的一声如同炸开去。 怜儿!是怜儿! 娇弱的身子被打的伤痕累累,丝凌乱如草,脸色被寒冷冻的如同死尸一般毫无生气,只有微弱的声音能辨出她还活着。 怜儿,怜儿……忘生在心中呼唤,心如刀绞,怜儿,西连夜他竟然这么对你! 苏忘生朝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拳,嘴唇开始颤抖。 守卫又是一鞭子打上去,怒骂着,“妈的,这婊子又晕过去了,拿水泼醒,让她睁大眼看清楚点儿,皇上怪罪下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住手!” 忘生望见那守卫又举起了鞭子,无意识便开口制止,“住手,别打了!” 登时,所有的眼光都转向她这里来,守卫带着狐疑眼神靠近,“你是哪家的臭小子,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官爷说话?” 他开始靠近,白玉上前笑道:“官爷勿怪,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就饶了他吧。” 说完,递上了银子,那守卫才嗤一声,回朝怜儿的方向走去,举起鞭子又要打。 忘生正要冲上去,怜儿睁开眼,看了地上的他们一眼,喃喃道:“不……不认……识……” “看清楚点儿!” 又是一鞭,鞭子的声音又响起来,忘生只能暗自咬牙,看到怜儿强忍着疼痛摇头,看到怜儿望着自己的眼神,她知道。 怜儿认出他们来了,怜儿知道是她的小姐在这里,所以,她才拼劲力气摇头说不是,若然,她定是至死不肯开口的。 怜儿…… “不认……不认……”怜儿依然固执的摇着头。 忘生抬起头,与怜儿对视,她看到,那满脸污浊的面和清灵的目光里,带着的是暖暖的笑意。 “不认识……不认……不……” 在与忘生对视后,怜儿终究承受不住鞭子的毒打,再次昏倒过去。 青碧跑到二人面前,嬉皮笑脸对着忘生道:“真不害臊,那天都说要娶我了,还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公子,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只道他傻的,谁知道也这么花心啊,早知道前天就不从了他了……” 有几个守卫低笑,眼光飘到忘生身上来,忘生只好勾下头,牵着马车朝前走去。 城门打开,他们被放行了,三人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响起,忘生回头想去看怜儿,青碧抓住他的手臂,对着忘生低声警告,“你想让公子死在这儿么?” 她身形一震,便直望着前方苏白玉的背影,咬着唇毅然前行。 怜儿,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 夜深出城,即将入驿道前,苏白玉言说寻个休息的地方,翌日再启程。 青碧寻了一间破庙,安置好马车,三人便进了庙中,点上了油灯,青碧寻了些稻草,铺上了带来的被褥,对着苏白玉道:“公子,被褥只有一副,青碧睡到马车里守着庙门,夜风寒,你腿上有旧疾,这被褥只给你睡。” 说完还狠狠瞪了苏忘生一眼,“青碧去拿干粮来。” 庙中只有一盏油灯昏黄的照亮着整个黑暗的空间,忘生坐在角落里抱住双腿一言不。 青碧拿来干粮后便回了马车里,白玉走到她身旁,递上手中的干粮,“阿生,饿么?吃了快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忘生摇头,“我不饿,你用吧。” 苏白玉将干粮收起来,坐到她身旁,“怎么了?”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迟疑着,又吞到了肚子里,“没什么,我累了,想歇着了。” 苏白玉点头,“那快些睡去吧,那被褥单薄了些,不如别苑中的暖和,明日到镇中住了客栈便会好些。” “我不想睡在那里,你别靠近我,回你的被窝里睡去!” 忘生随便拉过来一堆稻草,一头倒下去闭眼佯装睡了,“你别再理我了,我嫌吵得慌。” 白玉望着她,嘴角溢出一抹微笑,伸出臂膀,将她抱了起来。 忘生开始满面恼怒的挣扎,语气烦躁,“放我下来!都说了别理我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趣!放我下来——” “好的”,他始终噙着笑,看不到一丝怒意,将她放了下去,便是放到了软软的稻草上,盖上了被褥,“我不扰你了,你快些睡。” 他用被褥将她裹了起来,盘腿坐到了一旁的稻草旁,面上带着素净的笑,“看着我做什么,阿生不是倦了么?” 苏忘生要掀开被,被白玉白净而修长的手指摁住了,“我不冷,阿生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忘生停住动作,满面不自然,便拽住被子不动了。 夜风吹进庙,案台上微弱的灯火嘶一声便熄灭了,苏忘生闭上了眼,能闻到苏白玉身上的淡香气息,他在她身边的存在感如此之强烈,扰的她只想远离。 “睡不着么?”苏白玉低下头,看着不断翻来滚去的忘生,“还是郊外太吵,无法安心入睡?” 吵我的是你!忘生在心里嘟囔着,却没说出口。 见她没回答,白玉摇头自笑,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苏忘生背对他,闷声开口问:“苏白玉,你睡了吗?” “我等阿生睡后才会安心睡去。” “你这么喜欢苏忘生吗?” “喜欢……”他抬起眼,看向窗棂缝隙中的星空,“我……喜欢阿生么?” 苏忘生转过脸来,“是我在问你!” 他摇着头,“我只知道,阿生是闯进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女子,从你懂事起,就告诉我,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所以,我便只会守着你,护着你,想待在阿生你的身边。” 忘生无言,叹了一声,“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苏忘生。” “嗯”,他应,声音有些落寞,“阿生,你喜欢的是他,对吧?” 他垂下眼睑,收回望着星空的双眼,“什么……是喜欢?” 苏忘生愕然,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会待人无微不至,倾尽所有的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你是笨蛋吗?”她不可思议低呼,“你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还冒着生命危险救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苏白玉,你真是天底下的大笨蛋!” 苏白玉盯着她,“那,阿生告诉我,什么才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见面了会开心,分开了会想念,想时时刻刻在一起,看她笑会开心,看到她哭会伤心,无时无刻念着她、想着她,待在一起会想偎在一起,有亲昵的动作会很开心,看到她的笑容和眼神会怦然心动,甚至会在脑海中记一辈子,甚至她的一句话,都会在心中留的很深很久……” 苏忘生脑中泛起了西连夜的笑容,和他美丽异常的眸子,甩了甩头。 “阿生对他是那样的么?” 他动了动身子,转过脸去。 苏忘生想了想,应声,“可惜,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我甚至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在今日我才清楚的知道,我喜欢上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苏白玉的手落到了她的面颊上,擦拭着她有些湿意的脸颊,“喜欢一个人,想起她时,便会哭么?” 忘生这次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闭上了眼,睫毛扫到了他的掌心上。 白玉躺下来,隔着被褥从背后抱住了她,“那此刻,我看到阿生哭,心中很痛,是喜欢么?” “你流泪,是为他,我的心中,为何会酸?” 苏白玉在她身后轻柔说话,鼻息扫在忘生的脖颈上,她有些僵硬,心中却有些苦涩。 “我在边疆的每日,都会想念阿生,屋中挂满了你的画像,生气的,高兴的,笑着的,哭着的,看着那些,就如同看到了阿生一样,是你说的无时无刻的想念么?” “见到阿生时,我很开心,就算你责骂我也好,训斥我也好,白玉能望到阿生就很是开心。” “还有……”他的声音有些羞赧,“每当靠近阿生时,我都想抱着你,亲亲你,甚至想……” “这些……算作是喜欢么?” 苏白玉的声音恁的诚恳,忘生背对着他,只能睁大眸子,微张着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阿生,我这是……喜欢你么?” 苏忘生从没想过会被苏白玉这么问,喉中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阿生”,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想……我想亲你……” 苏忘生身形一僵,猛然坐起身来,强迫自己清醒头脑,不去面对苏白玉那张满是热忱的眸子。 “你不要这样!”她的声音很是冷漠,“我不希望你这么对我。” 尽管是强装的冷漠,却依然有着利刃一样伤人的力度,苏白玉看着她执着而立漠然的背影,闭上了眼睛,“嗯,我知道,阿生喜欢的人,是西连夜。” ************************************** 感谢亲liug666赠送默默的两张月票哈,么么!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