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其羽在很久之后才终于能够坦然承认,这段关系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池素烧得昏沉,凌晨时分在被窝里蜷缩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池其羽俯身问怀里的姐姐哪里难受。
姐姐却突然仰起脸,做了个两人都无法承担的动作——她温软的不可思议的唇瓣,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赤裸裸地贴上池其羽的。
池其羽触电般向后撤开,几乎是仓皇地将姐姐推离,接着匪夷所思地僵在原地,夜色沉沉,两个人的呼吸胡乱地交迭在一起,共同的血脉翻涌成海啸,她听见自己的心脏砸肋骨的声音,砸得她与世隔绝。
唇那块皮肤开始疯狂地烧,烧成片溃烂的烙印。她抬手想擦,指尖悬在半空。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池素逸出破碎的哀求,那分明是另个人的名字。
池其羽骤然松开紧绷的神经,心底竟涌起种近乎荒唐的安心,是劫后余生。原来只是烧糊涂了,把自己错认成别人。
如果自己真的那么抗拒,姐姐能留得住她吗?留不住,那晚上的姐姐有点儿不像姐姐。
自己忘不掉,那隐秘的兴奋感,像毒蛇钻进血管,嘶嘶吐着信子。
那是种完全陌生的、将一切主动权交给她的姐姐。
脆弱,顺从,她变作个志得意满的窃贼,本能地收下这份不该属于她的馈赠。
姐姐是她的姐姐,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变过这种想法,即使她幻想过姐姐之后可能会成家,她也觉得,姐姐应该是把她放在第一位。
或许在她不能承受有人在姐姐心中的地位比自己更重时,哪怕是姐姐的爱人甚至孩子都不可以,她就注定会被对方勾引。
关系走进独占而非分享时,就已经在暗处悄然变质,超越了感情本身该有的界限。只有爱才会催生如此卑劣的欲望——那份唯我独有的、蛮横无理的索取。
她和池素不同,她从未刻意生出过独占的心思,因为姐姐的爱,从来都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她甚至没有“占有欲”这个概念,例如人不会去刻意占有自己的呼吸——姐姐天生就是她的,这是刻在骨血里的、理所当然的定理。
“…姐姐…?”
池其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化作颤抖的喘息。
她的手被姐姐紧紧攥住。昏暗的卧室里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姐姐侧卧在凌乱被褥中的轮廓。
那双颊染着不正常的红,眼睫被汗浸得湿漉漉的,粘成一簇一簇,神智显然已烧得涣散不清。
可偏偏,那双眼半阖着,眼底水光潋滟,又死死地锁着她,目光热得要将她也一同点燃,烧出某种近乎绝望的、偏执的渴。
“摸摸我……”
姐姐嘶哑得厉害,带着被高烧熬煮过黏腻的鼻音,像融化的糖浆,黏黏糊糊地请求她——不对,应该是请求A。
她牵引着池其羽僵硬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按向自己腿间,隔着层薄滑的面料,指尖触到的瞬间,“轰”的声,池其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又在下瞬倒流回脚底,冰火两重天。
指尖下的触感柔软、丰腴,隔着湿透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其下肌理的细微起伏与惊人的烫,姐姐的身体像座火山。
姐姐急促地喘着,握着她颤抖的手指,先是在那敏感至极的凸起上,不轻不重地、带着某种试探般的揉按了下。
“唔……”
那声短促的娇喘生生砸进池其羽耳朵里,避无可避。
池其羽动都不敢动,只觉得指尖下的那颗凸起已经硬得发胀,在滚烫的软肉间显得格外清晰。她甚至能感觉到它随着姐姐的心跳,在她指腹下微弱而顽强地悸动搏跳。
姐姐的手覆着她的手背,开始带着她,用指腹绕着那粒硬核,缓慢地、施加压力地画圈研磨,动作带着种病人特有的虚软,却又固执得可怕,一圈又一圈,研磨出令人牙酸心颤的快慰。
“……”
池素受不住这慢腾腾的、近乎折磨的挑逗。和自己做的时候心情完全不一样,剧烈的性欲让她恨不得把对方拆食入腹,连骨头都嚼碎的咽下去。
黏滑的液体不断从更深处涌出,她用指尖勾住内衣,胡乱扯到膝弯,随后被踢下床沿。
都到这一步了,她带点破罐子破摔,羞耻在高热和情欲里融化成脏兮兮的沥青。
“你动一动……好难受…”
命令含糊而低俗,被腌渍得变了调。
池其羽的大脑一片空白,没了布料的遮挡,她只觉得对方私处柔软蜷曲的毛发,蹭着她僵硬的指节,那细微的触感扎得她快要死掉了。
她只能模仿刚才姐姐的动作,缓缓揉着那处,而后姐姐又开始不满,滑过那道湿热的肉缝,触感异常清晰——两片饱满的阴唇早已充血肿胀,内里嫩肉湿热滑腻得要化开。
姐姐让她用整个指腹贴着那道不断翕张、吐露着热液的花缝,从上至下,缓慢而用力地刮蹭。滑腻的体液被涂抹开来,发出细微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然后再从下至上,指节陷入柔软的缝隙,碾过那颗早已硬挺勃起、颤抖不休的脆弱蒂珠。
“就这样……”
姐姐的手不再引导,而是攀上她的肩膀,手指深深陷进她肩胛的皮肉,好像爬出来的水妖。
池其羽麻木地听从对方的命令,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关节有些发僵,可耳畔那越来越密、越来越乱的喘气成密布的网,被抛向她的心海里,劈头盖脑地罩下来,拢住乱跳的鱼群,不安的虢窒感生出近乎自毁的烦躁,于是动作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哈啊……”
姐姐的呻吟从喉管深处被挤压出来,断成段段带着钩子的气音,浸满了泪意与一种啃噬人心的焦渴,汗液的咸涩,混合着雌性分泌物那腥甜而浓郁的原生气味,淫靡地蒸腾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隙里。
池其羽的指尖早已泥泞不堪。每次用力刮过那已然肿胀湿滑的贝肉,都能引出更多黏稠温热的蜜液,汩汩地漫溢,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将整个掌心都浸得水光淋漓。
那处入口在指尖偶尔不经意的按压下,敏感地收缩蠕动,池其羽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那渴望是什么,但她还是不敢,指尖就悬在那灼热穴口上方几毫米处,能感受到那里喷吐出的、更高层的热气。
她只敢在外围徒劳地加速,用近乎粗暴的摩挲去敷衍那深不见底的欲求,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掉那即将破闸而出的、令她恐惧的侵入冲动。
池其羽看着姐姐——此刻在病热与情欲的双重煎熬下是朵即将烂熟的花,迷离的眼眸里映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却没有任何清醒的歉意,只有片被欲望烧透的混沌。
“姐姐…你烧得好厉害…我是小羽。”
池其羽真是没辙了。
姐姐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进她的小臂,发出声被快感顶到喉头的、长长的呜咽。她又带着池其羽手指的动作凌乱起来,变成失序的、急促的按压和研磨,目标明确地集中在那颗早已硬胀不堪的肉蒂上。
终于,一阵剧烈的、连续的痉挛从指尖传来。姐姐的身体猛地绷紧,脚趾死死蜷缩,喉咙里溢出濒死般的抽气声。汹涌的滚烫液体毫无征兆地汩汩涌出,淋淋漓漓,彻底浸透了池其羽的指缝与掌心,甚至沿着她腕骨往下淌。
她被姐姐牢牢禁锢住,被需要具象化,如果姐姐在任何时候给她这种拥抱,她都会开心,但这个时候她只有恐慌,就在她觉得这个折磨要过去的时候,姐姐鬼魅似的咬住她的耳朵。
“这次插进来好不好?”
“?姐姐,我是小羽……”
池其羽第二次预备唤醒姐姐。
池素有点懵懂,她歪歪脑袋,哼唧声,搂在妹妹腰际的手却开始缓慢游移,指尖隔着单薄衣料勾勒腰窝的凹陷。
“小羽是新名字吗?”
“……”
谁来救救她。
“插进去好不好……我要生气了。”、
姐姐的力度越收越紧,将两人之间最后丝缝隙也碾灭。
“……”
池其羽浑身上下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她忽然想:如果只是道具……如果不真的进来,那层岌岌可危的薄膜或许还能勉强维系。
那姐姐还是姐姐。
她脑子里压根没有抽身离开这个选择,好像被她丢在个香蕉皮上溜之大吉了。
“啪”一声脆响,暖黄光线如熔化的琥珀般泼满整个房间。
她脑子里想的是或许光亮能够刺激姐姐,让对方恢复点理智,但实际上,她只是不想错过姐姐的脸,想亲眼验证,那张脸是不是和那些潮湿梦境里扭曲又艳丽的情影完全重合。
光线刺来的瞬间,池素扯过凌乱的羽绒被蒙住头,只露出一截光滑的肩线和散乱的黑发,躲光的样子都可爱。
池其羽慢慢等对方适应光线,露出眼睛,那张脸确实与梦境重迭了:颧骨晕开潮红,几缕被汗水浸透的额发,如同黑色的水草紧贴着苍白的额头皮肤。
可梦境是扁平的、无声的。此刻的姐姐却是立体的,带着重量和温度。
汗珠正沿着她的太阳穴滑下,轨迹亮晶晶的,像蜗牛爬过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