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分权
    影佐拍桌子，跟直接拍梁鸿志没多大区别。
    一巴掌把梁鸿志的脸拍的僵硬。
    梁鸿志想说点缓和的话，硬是没说出来，场面多少有点尴尬。
    梁鸿志看了下王克敏，想让王克敏也跳出来。
    王克敏视而不见。
    他跟梁鸿志的处境有本质区别，梁鸿志的地盘在南京。
    汪政府一旦成立，梁鸿志就得从他的办公楼里滚出去，可他王克敏又不会。
    那完了。
    影佐祯昭扫视全场，形成威慑，“我已经说了，这只是重庆对于汪先生的污蔑，试图影响大会的顺利召开，从而拖延新政府的成立，不要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这没有意义。
    梁先生，我说明白了么？”
    “我也就是一个建议。”梁鸿志唾沫自甘，笑呵呵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日本人一点都没有受此次事件的影响，照样毫不迟疑的支持汪先生，这一巴掌也让在场的其他人看清楚了局势。
    有了日本人的定调，大方向上不会再出岔子，剩下的就是对新政府位置的争夺。
    那就开抢，每一个部门，这都是利益。
    激烈的口水争夺战开始。
    新政府采用五院结构，立法院，司法院，监察院，考试院，行政院。
    汪逆拿行政院院长，当仁不让。
    剩下四个院，三方人马根本没法平分。
    谁都想占两个院，增加自己的话语权。
    本来汪逆这边准备自己再拿一个，立法院给陈公博，这是早就准备好的，王克敏拿两个，梁鸿志那边就给一个。
    梁鸿志那边吵的不可开交。
    江南赋税重地，这么多地盘交出来合并，哪怕他答应，他以前的手下各个省的主官负责人也不答应。
    王克敏也不妨多让，半只脚都已经迈进棺材的人，抢起位置来比年轻人都凶猛。
    张口就是监察院和司法院。
    搞的像是汪系的人只能拿一个行政院，别的院都得给他们一样。
    但是老蒋有一点好，那就是内斗高手。
    而汪系作为老蒋曾经的对手，也是饱经风霜，多有磨砺，积累的经验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周部长带头，直接同意王克敏要两个院的方案，作为交换，要华北几个城市的市长权限。
    一招以退为进，直打王克敏核心。
    那就是王克敏不可能像质子一样留在南京办公。
    一旦王克敏留在南京，他的华北群龙无首终将被彻底吞没。
    而几个城市的市长权限，王克敏也不愿意给，让别人插手他的华北事务，影响力也会一步步降低。
    最终。
    王克敏那边变通一下，自己不要任何院长，让亲信手下拿了个最弱的考试院院长。
    成立华北政务委员会，王克敏当这个委员长，平衡级别。
    梁鸿志是必须在南京，这是他的基本盘，所以拼尽全力抢了个监察院院长。
    监察院有监察百官之权，总比其他几个院强势一点。
    剩下的立法院和司法院，那就一人一个。
    陈公博拿立法院。
    梁鸿志的亲信，温宗尧拿司法院。
    这家伙，也就是顾砚声以后名义上的上司。
    这样，总算各方人马都有地盘了。
    对汪系人马来说，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看起来梁鸿志拿了两个实权部门，威势不减。
    但是，人在南京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收拾梁鸿志是迟早的事。
    而王克敏那边成立了个政务委员会，看起来还是王克敏独裁。
    可只要是委员会，那就人心各异，假以时日，在衣炮弹之下，挨个分化，分掉王克敏手里的权力，也是迟早的事。
    大框架定下。
    接下来各部门部长的位置，开六大的时候，当时就已经确定了一部分汪系主要人物的部门。
    所以已经有人的位置，可以妥协式的微调，不能大动，其中没有确定位置的边缘部门的副部长位置一大堆，让所有人争抢。
    会议开了三天，抢了三天，吵的脸红脖子粗，互相再三妥协，总算所有位置全部有主。
    青岛会议圆满落幕。
    “太费劲了。”
    庆功晚会上，周部长来找顾砚声说话，嗤笑着摇头，“这几天吵的我耳朵都聋了。”
    顾砚声深以为然，只有从头到尾建立一个新政权起来，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有多复杂。
    嘴里都是主义，心里全他妈是生意。
    说白了就一句话，平衡各方利益。
    永远是在平衡，再平衡。
    “不过好在是结束了。”
    周部长长松一口气，振奋精神道：“明天发布三方新闻，发完之后就可以安排人手去南京接洽各个部门。
    我估计要在上海南京两地跑，呆南京的时间多一点，万一梁鸿志搞事情，别的人可能搞不定，上海那边，你先帮忙看着。”
    顾砚声手里还有谈判的事，周部长倒是想带顾砚声在身边，就是情况不允许。
    反正三方协议达成了，问题也不大。
    “好的，上海我会盯着的。”
    “嗯，喝酒。”
    场内播放着音乐，一片欢腾气氛，在座的谁还不是个部长副部长各种委员了，自然高兴。
    不高兴的人反正也没资格进这里来，他们的意见本身也不重要。
    第二天，三方人马都发布声明，表示拥护汪先生的统治，对即将成立的新政府抱有无限的期待，而对于重庆电台所播放的内容，加以驳斥。
    这完全是污蔑，是老蒋对和平建国的恐惧，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青岛的本地电台对外广播，日本的报纸媒体也在跟进，驳斥这一切都是重庆对于大东亚共荣作出的阴险破坏，此等伎俩相当无耻。
    各自告别，该去南京任职的，都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
    顾砚声和汪系人马一同返回上海。
    新闻比人先到，到了上海的时候，三方会谈圆满结束的新闻已经传到，这对于各地的政府来说，代表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
    傅肖庵这个人精，专程带市政府成员来机场迎接。
    以前迎接，那是礼节性的，欢迎重庆的汪副总裁视察，现在迎接，那就是迎接自己的上级领袖了。
    寒暄一番，影佐开口。
    “去市政府开会。”
    到了市政府会议室，影佐先行告知日本的决定，支持新政府的交接工作顺利进行。
    sh市特别政府作为第一大都市，要求市政府做出表率作用。
    傅肖庵当即表示全力配合。
    各部门主官也表示，会接受南京新政府的领导。
    接下来就是各找各儿子，各部门未来的部长去找自己部门的现任局长说话，了解情况。
    顾砚声虽然不需要这一步，但也需要安排下自己科室的人事安排。
    来到司法处。
    顾砚声一进门，就看见一堆科长在列队等待。
    他一到，众人就齐刷刷的喊道：“欢迎处长回来。”
    声音不大，但显得热络亲切。
    顾砚声笑了笑，“欢迎我回来给你们升官？”
    “哈哈哈哈。”
    文彦上前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听到广播了，今天看见您和其他人去会议室开会，就想着您肯定会过来，大家就自发的想等一等。”
    “好，去会议室。”也省的顾砚声叫人了。
    顾砚声大步走，其他人都在后面跟着，进入会议室，顾砚声压了压手。
    “都坐吧，好消息呢，你们是都知道了，可你们不知道的坏消息是.”
    众人面色渐渐严肃，身体绷直。
    顾砚声微笑，“暂时没有坏消息。”
    “哈哈哈哈。”大家都松弛下来。
    “就开个玩笑，确实都是好消息。”顾砚声轻快的说道：“我已经跟汪先生他们沟通过，上海作为第一大都市，司法工作繁忙，以后面对的压力也会大。
    所以把司法处提升到司法局，跟其他部门一个待遇，是很有必要的事。
    也就说，各位的位置也确实要动一动了。”
    一下子大家都笑开颜了。
    那顾处长没来之前，司法处就是偏远部门，日本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是个擦屁股的部门。
    顾处长来了之后，司法处才真正跟别的局级部门平级，而在其顾处长的带领下，威势也越来越大。
    体会最深的就是几个科长。
    那以前说和局平级，别的局单位的强势科长都不一定鸟他们。
    现在出去，和别的部门的处长也就是称呼上有些不同，能量上谁敢小觑？
    而到今天，这个科长的称呼也真正要告别舞台了，以后请叫我处长。
    “我也不谦虚，把司法处带成司法局肯定有我的功劳，但是这个局长我就无法担任，文彦文科长。”
    文彦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迎接所有人羡慕的目光。
    “处长。”
    “从今天起文彦代理司法处处长，并着手处理司法处，处改局的事务，文彦，有没有问题？”
    “感谢处长栽培，属下必当尽心竭力，不辜负处长期望！”
    顾砚声点了下头，扫视一圈，“其他人对此有无异议？”
    顾砚声扫到谁，谁的目光就光明磊落，挺直腰板，表示绝不敢有丝毫异样想法。
    就是几个老科长都不敢有丝毫争夺的心思，跟顾砚声斗，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哎，小楼呢？”
    顾砚声没看到刘小楼，刚才还看见了。
    “来了来了。”说曹操小楼到。
    刘小楼端着咖啡进来，摆在顾砚声面前。
    顾砚声喝了口咖啡，“那就举手表决。”
    唰唰唰，一个举的比一个快。
    “好，全票通过，其他事情由文处长事后对你们说，散会，文彦，来我办公室。”
    顾砚声喝着咖啡回了办公室，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坐。
    “刚才我说散会，没有宣布人事任命，我看他们的表情还有点遗憾，这件事就交给你自己办了。”
    文彦知道处长是把笼络人心的机会留给自己，直接道谢，“谢谢处长。”
    “嗯。”顾砚声点头道：“文彦，你一直跟着我的，我在司法处多久，你也在多久，如果论律师的经验，你比我还多，你的处事能力我相信没问题。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事缓则圆，在上海当部门负责人，你要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复杂了，各方面的人都有。
    司法部那里，有我在，你倒不用担心。
    但是日本人这边，哪怕汪政府成立了，他们恐怕也还是会伸手。
    你要记住，不要强硬对抗，也不要站在任何人的对立面，任何情况下，事缓则圆。
    留别人一条活路，我们这些被贴了标签的人，才不会招致杀身之祸。”
    文彦认真点头，“您放心，我有老婆孩子的，凡事都会多思考，我记住了。”
    “好。”
    顾砚声也就点两句，别为了立功被军统暗杀了就行。
    混混日子，文彦应该是各种专家。
    “码头的事情，一定要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做，不要贪，风声不对，该收就收，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是，处长，最近我又攒了点。”文彦又笑着掏出钥匙递过来。
    顾砚声收下点头，“行，那你就先去处理局里的事，人事福利该动就动，有空的时候写成详细的报告，到时候交给我，经费我会尽力帮你争取。”
    “哎，好的。”
    “叫小楼进来。”
    文彦出去，刘小楼进来。
    “处长。”
    顾砚声看着小楼的笑脸，喝着咖啡问，“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么？”
    刘小楼，“有安排的人。”
    顾砚声点头，也不多问，“那就该交接交接，最近我去南京的时候就带你走，早点带你过去，还能给你找个好房子，晚了，好房子都被他们抢完了。”
    “分房子啊？”刘小楼瞪大眼睛声音都高了，什么叫意外之喜，这就叫意外之喜。
    “嗯，有一些别墅，我争取给你弄一套。”
    “别墅？？？”刘小楼恍惚，这是她能拿到的东西？
    别墅说起来是挺能唬人，虽然没有上海的房子贵，但外观地段，居住感受确实也不差。
    顾砚声身边就这么几个长期使用的自己人，待遇给好一点，完全养得起。
    “就是收拾起来比较麻烦，三层楼，打扫卫生都要很久，保姆费我不可能给你报销，顶多补贴上面多给你一点。”
    “这算什么？我自己打扫！”刘小楼一听胸膛，“我从小就爱打扫卫生，处长，您这办公室我每天都打扫，一点都不累。”
    顾砚声嗤嗤笑笑，“行，等去南京的时候我叫你，你处理完科里的事就回去收拾东西好了，哦，对了，给文彦推荐下未来的局长秘书，人选给他，让他自己选。
    说明白点，例行公事的推荐，他不喜欢就换，不用在乎我们的意见，要不然他容易多想。”
    “行，我马上安排处理。”
    顾砚声喝完咖啡，打道回府。
    傍晚，丁墨邨打来电话。
    “香港有电文来了，重庆那个宋子良有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