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也是个“子”了
    重生前的魏子俊，2015年前从来不看书。
    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多岁时，看过一些岛国传进来的“教科书”。
    上辈子一五年判了死缓，后面改成无期蹲死牢去了以后。
    由于牢里一点乐趣都没有，渐渐的他也喜欢上了阅读。
    一开始只看各种娱乐报纸和时事新闻。
    后来看得实在没得看了，渐渐的就什么书都看
    然后……他就回到了一九九二年那个寒冷的春节。
    自那时候开始，他一边奔波忙碌的同时，就没有停止过对书籍、思想的研究。
    他自然是没有老人家那种胸怀的，他不为人民，但他为了自己。
    他学习里面的方法论，努力研究里面各种哲学。
    该说不说，将近一年时间下来。
    他认为自己有学到一点皮毛。
    这点皮毛就是——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只要生而为人，那么你就要学会和“人”打交道。
    在商言商，用商业来举例子。
    世界上任何成功的商人，除了运气外，他们成功的最大原因无一不例外是因为善于营销！
    商业就是买卖，把别人需要或者不需要的东西卖给他。
    这就是商业。
    原始人的以物易物也离不开这一点。
    而这里面的介质自然都是人，所以营销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学问。
    小到街头小贩，大到卖房子的瓜瓜，甚至是卖军舰导弹的国际军火商，哪个都需要营销学。
    小贩们要会吆喝，要会拉客；瓜瓜这种地产商们要会打广告，要会和官府打交道；就连美帝这种世界第一军火商，他们也要会贩卖战争才能把武器卖出去。
    谋商不如谋国，谋国必须谋人——所以魏子俊一直都在营销自己。
    他知道在这个国度，或者说在这颗星球上什么东西最重要。
    人！
    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一直研究如何拜码头。
    最初他觉得既然是在粤省发展，那就应该投靠那家人。
    可他知道，他家顶多还有二十年好混。
    二十年后怎么办？到时候可能会遇到船大难调头的问题。
    况且这时候投过去，大概率只是会被当狗一样。
    还是那种路边野狗临时驯化的家犬。
    上辈子当狗当多了，这辈子他不想当狗。
    于是这个选择就从可选项，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方向。
    而他既然连那家人都不想投靠，那自然更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衙内、二代、红孩儿就去当白手套了。
    后面他就想到了找官府当靠山，拜官府的码头，再加上和学阀们的亲近。
    以及搞实业，同时把利润分享给底层人。
    上层、学术、群众基础。
    齐活了。
    再后到了京里，没想到——他的心思更灵活了。
    开始研究“他们”的家庭关系、个人爱好。
    正因为有这种研究，他才能很快分辨出王小芸是谁家侄女。
    然后远离她。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迭起来的好印象。
    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浪费掉！
    可他不想，却不代表的事情会如他意
    夜幕低垂，二月尾的魔都气候颇有点冷。
    望着跟管金森告辞，正往外面走的魏子俊。
    “我就不信了！”王小芸抓起服务员给她送过来的手袋，说道。
    “静姐，我不信！”
    “其实我也不太信这人会这么粗鄙。或许他就是不想和你靠近？那你干嘛还去……”林若静看着王小芸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也无奈的笑了起来。
    靠近过来的管金森咂咂嘴，笑着对林若静说：“不知道谁会吃苦头。”
    魏子俊拉开车门要钻进车里，看着王小芸从后面追上来。
    “顺路捎我一程！”
    “你怎么知道我顺路？”
    “难道不会正好顺路？”王小芸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魏子俊。
    “我这个人没素质的。你坐我的车，不怕我在车上把你曹了？”
    “你要是有这个胆子，那你就来啊？”
    魏子俊心里涌出难得的无力感觉，只得请她先上车，坐到车上问她：“你住哪里？让我正好顺路送你。”
    “咦？刚才不是还说要在车上槽我的嘛？”
    “大姐，你牛逼。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牛逼不？”魏子俊淡淡的看着后视镜。无奈朝华子露出愁容，再一次问王小芸。“你住哪里？”
    “华理女生宿舍，认不认识？”
    “不认识。这么晚了，车子恐怕进不了大学的门。”
    “我说能进就能进，你只管开！”
    一路有的没的，聊了许多，魏子俊才知道他和王小芸是正经同龄人。
    王小芸在华理读大二，学的土木工程。
    “你？土木工程？打混凝土的？”
    “怎么？女的就不能打混凝土了？再说了，我学得是土木工程里的建筑设计！才不用打混凝土。”
    “你别欺负我没文化，建筑设计和土木工程有关系？”
    “我双修不行啊？告诉你，两个专业考试我都拿满分的！”
    看着浓妆少女骄傲的样子，魏子俊摇摇头，“我不信！”
    这模样，排除长得比较漂亮外。
    和霓虹那边的太久保公园神伺少女有点像。
    大学自己考的，还双修两个专业，学渣表示不相信。
    一路交谈，到了华理校园北门。
    华子正准备下车，去警卫室那边沟通。
    王小芸身子突然探到前排猛按了几下喇叭，就看见警卫室门走出两人过来询问。
    王小芸穿着迷你裙，当她身子探到前身，牵动裙后摆往上移，魏子俊往后靠一靠——哼！居然穿了安全裤。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两个学校警卫过来还没开口，一看见车窗后面的王小芸，就忙不迭地回去把门打开。
    感觉她跟校霸似的。
    车子顺利的进去了。
    华理的学生宿舍，可比鹏城大学的砖楼要现代气派地多，然后门厅处玻璃大门紧闭，车子停在路边能清楚看见缠着门把手上地链条锁。
    魏子俊心想王小芸外面的人都能叫开，喊宿舍管理员过来开门估计也不是问题。
    “你的移动电话是多少？就是你们粤省人说的大哥大电话。”
    魏子俊摇了摇头：“没有。”
    看着王小芸从手袋里拿出唇膏管，吓得赶紧让华子拿出便签纸与笔：“有有有，你写给我，我写给你。”
    互相留了电话。
    王小芸终于下车，魏子俊正准备让华子开车离开。
    隔着车窗看着她人在路边俯身捡了一件东西，“惹不起惹不起。咱们走。”
    随后——
    “哗啦”一声大响。
    却是王小芸走上台阶朝玻璃门丢了样东西，好像是砖头，玻璃门哗然给砸碎。
    魏子俊与华子面面相觑，不晓得王小芸要干什么。
    也看见了管理员从明亮的门厅里跑过来，与王小芸隔着那扇还残留着尖锐的玻璃碎片朝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卧槽！扑姆杂姆，这是在诬陷我们呢！”
    魏子俊：“赶紧走。”
    等离开华理，车开上魔都的大路，不是很明亮的路灯中，驾驶位上的魏英华笑着说，“阿叔，怎么感觉你有点怕她？我觉得长得挺漂亮的，好像很喜欢阿叔你。要不……阿叔你就娶了，正好你在魔都这边还没老婆。”
    如果阿叔真娶了的话，那阿叔就是在特区、羊城、首都和魔都都有老婆了。
    那以后去其他大城市，比如渝庆、蜀都或者建康之类的。
    要不要在当地也娶个老婆？
    全国那么多城市，如果阿叔每个城市都娶个老婆的话。
    啧啧，光是想想，魏英华就觉得很可怕。
    魏子俊头疼的很。
    他没想到老大姐这个侄女，居然是这种混世魔女性格。
    “这种惹不起的。”魏子俊淡淡道：“这种要是娶了，可能下个月你们就要回老家给你阿叔出殡搞葬礼了。”
    魏英华愣了愣，有点不大相信的样子，“阿叔，不至于吧？”
    “或许吧。”
    他是不敢赌的。
    和程晴晴、温琪这种小门小户不同。
    王小芸……本来或许门户也不高。
    可亲戚里出了个牛逼的。
    就像李文忠本来最多或许也就能当个乡村土财主。
    可他有个叫“朱重八”的舅舅。
    有了舅舅提供的平台，李文忠也成了在草原上搞清洗的猛将兄。
    刘邦的丰沛老乡；刘秀的云台二十八将；朱元璋的淮西猛男团们……
    他们就真的都是天生将种宰相之才嘛？
    未必。
    实际情况应该大部分都是本来有个底子，然后跟对了大哥，一路积累一路升级。
    本来路边杀狗的，给人养马的，甚至是葬礼上吹丧的。幸存者陷阱，都从lv1升级到了lv99。
    跑题了。
    王小芸家本来或许不怎么样，但现在……还是算了。
    接下来的几天，魔都这边的销售果然如同意料之中的成功。
    曾瑞阳曾家突然熄火，市面上暂时再没人打主意。
    光是魔都本地经销商追加的订单总额就超过一个亿八千万。
    魔都果然有钱的多，也愿意消费。不过魏子俊觉得，应该也有一部分是十三太保省和浙省拿去卖的。
    因为这两个省，目前就在建康和姑苏有几个经销商，都是加盟形式的。
    本部的直营店和旗舰店，暂时还没开过去。
    时间太短，到现在连一年都没有，能做到在几个大城市出货那都已经算成功了。
    “……这真是你写的？你这种整天只想着女人的人能写这种文章？”
    时间已经是九三年三月一号。
    王小芸不再是浓妆少妇打扮，俨然一副清纯少女的模样。
    此刻在华夏科技魔都分部，沪上科技于外滩边上的办公楼里。
    她手上正举着一份《人报》摇晃着，报纸咧开的第六版版面上，用雕板字笔墨浓厚地印刷了《何为互联网？未来沟通信息世界有无的超级平台》等字体。
    “不是我写的，我粗人一个，只会曹丕，哪里能写出这种文章。”
    魏子俊摇头：“这是我请人写的，没想到《人报》居然真的选用了。”
    “我不信！随便请几个人写的文章，就能让《人报》选用？能让我姑父重视？你觉得我是傻的吗？”
    “小姐，说是我写的你也不信。说是别人写的，我冒名顶替的你也不信。你到底要我怎样？”
    “不怎么样？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我姑父都那么夸你。”
    “真夸我了？”
    “夸了，我姑姑讲的。说你这个人要是生在乱世，必有一番作为，最有可能成为东北张作霖的那种军阀。”
    魏子俊沉默。
    要是重生在民国，身边也有这么一大群信任自己的同乡的话。
    他觉得还真有可能。
    “把我比作张作霖……这好像不是夸吧？”
    “我姑妈说是夸。”
    “那就是吧。”
    距离两人认识已经超过一个星期。
    认识的第二天，王小芸就打了五六个电话过来。
    没别的，就是找他聊天。
    第三天魏子俊烦了，故意不接。
    踏马的，这小妞不知道在哪里问的他分公司地址，估计是管金森透露的。
    王小芸直接杀上门来，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丽清纯少女，掏出个塑料袋说里面是粪水。
    说要是魏子俊敢再拒接她电话。那她每天就来魏子俊公司门口砸一包这个！
    虽然事后魏子俊发现，那塑料袋不是什么粪水。
    就是小妞在楼下不知道哪个地方，随便捡了一袋垃圾。
    可每天公司门口被人丢一袋垃圾也烦得很。
    关键是估计报警也没用，差佬来了可能还得夸大小姐垃圾丢的准呢。
    最终只能协商，协商结果是魏子俊以后不拒借她电话。
    不过她一天最多不能打超过三个电话。
    今天是周六，王小芸不用上课，又跑了过来。
    恰好魏子俊用的新笔名“魏子言”写的文章——
    其实他没说谎，真不是他写的。
    他哪有那个笔力啊。
    但他也确实有参与，文章的内容、观念和理论都是他的，让几个笔杆子写，写完给他看，他审核满意才拿去《人报》的。
    因为正好那天接完大哥的电话，没过多久就在管金森那边，收到美国新上台没多久拉链顿政府，正式宣布推出建设《国家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即《信息高速公路》计划。
    正是在拉链顿政府的政策支持下，美国互联网产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光纤网络迅速铺设，互联网用户数量激增，各种创新性的互联网应用和服务层出不穷。
    反正是用来吹牛逼的，魏子俊就以未来的互联网为核心，提前把以后的互联网盛世预测了一遍。
    什么即时通讯软件啊，3d互动游戏啊，微博、推特等社交平台的雏形啊，他记得的能吹的吹了一遍。
    二十年后，要是有人翻出这一期的《人报》。
    看了里面讲述的各种未来互联网应用的设想。
    绝对会大喊一声牛逼，到时候“互联网理论之父”或者“互联网畅想家”之类的外号。
    就会挂在魏子俊的身上了。
    本来他想用《申报》的那个“够力死”，也就是“够力”的笔名。
    但不知道是《人报》不想用和《申报》一个档次的。
    又或者嫌弃够力不够格调。
    自作主张给魏子俊取了个新笔名，就是这篇文章上面的“魏子言”。
    该说不说的，魏子俊对这名字还挺满意。
    “魏子”、“魏子”。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子”。
    (本章完)